《你别黑化了,我害怕(重生1v1)》 序章·任务失败 “正在分析任务结果……男主黑化值为:99%,任务失败。” 当那熟悉的电子机械音想起时,秦渺惊讶至极:“不可能吧,男主的黑化值怎么可能会是99%?我离开那个世界之后那里发生了什么?” “系统的数据不会有误。”系统语气冰冷,“抱歉,在离开任务世界以后,任务者没有权限查看该世界的后续发展。” 秦渺呆愣在了原地,喃喃地道:“可是这……不可能的,这个任务应该不会失败的啊……” 这是她从任务世界里脱离后的第三天,她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还好巧不巧地就是在她升职加薪的这天,还好这个系统找上了她告诉她,她获得了一个重生的机会,条件就是她要进入这个任务世界消除男主的黑化值,阻止世界崩塌。 回想起这个任务,秦渺对自己在这个任务中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这是一个古代世界,男主是当朝的五皇子,但他的母妃生前不受宠,又早早撒手人寰,因此他备受冷落。 在宫里,没有人看得起他,也没有人关心他,男主从小在缺爱的环境下长大,这也是导致男主心理扭曲的主要原因之一。 女主是男主生命里的阳光,是第一个给予男主爱和关心的人,也是一个不可能和男主在一起的人——她是当今皇上的妃子,也是收养了男主的人,是男主名义上的母妃。 皇上驾崩后没过多久,男主对外制造了女主死去的假象,实际上将女主强行禁锢在了他的身边,女主作为一个性格保守的女人,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最终偷偷托男主的王妃给她带了毒药,离开了这个世界。 男主得知女主的死讯后疯了,彻底黑化,加快夺权的脚步,登上皇位后又暴虐无比,四处征战,导致天下民不聊生,满目疮痍,最后由于男主黑化的太过严重,世界崩塌。 而秦渺,就是那个在故事里寥寥数笔带过,对男主痴心不移的炮灰王妃,女主给男主选定的联姻对象——炮灰王妃在文中的作用就是体现出女主对男主的不在意,加剧男主的黑化,最后促成女主的下线,达成虐恋的BE结局。 王妃实际上是一个善良又柔弱的女子,是女主怂恿她买毒药,她本不想同意,可是女主说只有自己死了男主才能爱上她,王妃为了得到男主的爱还是同意了。 王妃原本以为她能问心无愧,可是她发现她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她终究是一个刽子手,所以在女主死了以后,她也喝下了那杯放了毒药的酒。 在看过故事剧情后,秦渺分析出男主黑化的原因主要是他不懂该如何爱一个人,用错了方式,他的爱太极端,逼死了女主。 她来到这个任务世界时,皇上还没驾崩,女主还不知道男主对自己的心思,男主的黑化值很低,故事还没真正开始。 在男主身边时,她对男主温柔关怀,竭力扮演好了一个王妃的角色,值得一提的是,她还和男主履行了夫妻义务……虽然身体不是她的,可那感受却是真切的。 她在现实世界没有谈过恋爱,所以男主还算得上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想到这,秦渺的心情有些微妙。 虽然男主表现得正常,也不能改变他不会爱人霸道偏执的本性,如果她完全按故事原剧情走,男女主依旧会是悲剧。 皇上驾崩之后,她知道自己是时候该做出改变了,在男主将女主掳回来之前,她在暗地里不动声色地做了不少小动作,先是让男主英雄救美,让女主对男主心怀感激;又给男女主制造相处的机会,让男女主培养感情。 事实证明她的小动作是有用的,虽然后来男主还是将女主强行带回来禁锢在了他的府中,但女主也没有寻死觅活。 她认为自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就给男主准备了和离书,可在她准备把和离书送给男主这天却出了意外,原剧情里是王妃给女主递了毒酒,可这一次却是女主递给了她。 女主说那是男主的意思,如果她不愿意喝,女主会想办法救她出去——她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喝下了毒酒。 其实在她的想象中,她应该是和男主和离,而男主虽然不爱她,但也会给她一笔足够过好下半生的钱财,到时候她就能去云游四海,好好享受一把逍遥的日子。 不过她也可以理解的,男主现在得到他的真爱了,自己这个炮灰原配自然该下线了,虽然这个下线方法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但她总归是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这个任务别提多简单了啊,在她离开时她还问了系统,当时系统告诉她男主的黑化值只有30%,而她那时候也已经把能给男主带来爱与温柔的女主送到了他的身边,男主为什么还是黑化了呢? 系统拒不告诉她男主黑化的原因,那就只能她自己分析。 首先,肯定不是因为她,她只是一个炮灰,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也许是和男主滚了几次床单吧;是因为男主自己?估计也不是,其实男主挺正常的,只是性格有些霸道不讲理,而且她离开时男主黑化值才30%;那就是因为女主了。 可能是她离开任务世界后,男女主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 也许是天灾人祸,导致女主意外去世;又或者是男女主性格不合,女主最后还是受不了男主霸道的本性,又被男主逼死了? 分析过后,秦渺只得出了这两个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只是这任何一个原因,都让她觉得委屈和不服。 天灾人祸,那不是她可以控制的;男女主性格不合,那也是男主的原因,难道她还能逼着男主改变他的性格吗? 秦渺心里不仅委屈,还有些害怕,在做任务之前系统告诉过她,这个任务完不成不仅得不到重生的机会,还会有惩罚,任务失败以后她会被送到惩罚世界遭受各种折磨摧残一百年…… 想起这件事,秦渺心头一紧,连忙趁着系统没有说些什么抢先开口:“系统,有没有不去惩罚世界的方法?” 系统:“有,重新做一次这个任务,且任务完成度必须达到满级,并且如果这次任务再失败,惩罚的时间将会翻五倍。” 翻五倍,那不就是五百年? 秦渺咬了咬唇,当初她就不该和这个坑爹的系统绑定,可惜现在她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只能接受系统提出的方案,因为她同样的也不想接受一百年的惩罚。 “好,我同意重新做一次这个任务。” 秦渺答应了下来,心里却忧心忡忡,因为她对于自己该怎么改变故事的走向毫无头绪,而且任务完成度满级意味着男主的黑化值要降到5%以内……这次她真的可以完成这个任务吗? 系统:“好的,任务将在一分钟后开启,请任务者做好准备,友情提示,本次任务期间将会强制开启共情系统。” “什么?”秦渺心里一惊,“等等,系统,共情系统可以不开启吗?” 这个任务的那个原主…… 系统的声音依旧冷冰冰地没有起伏:“任务者无该权限,拒绝无效。任务开始,由于任务者已经执行过该任务,此次不再重复提供资料,男主初始黑化值为:90%,祝任务者任务圆满成功。” 秦渺不可置信地问:“等一下,你是不是搞错了?” 她第一次做任务的时候,男主黑化值明明只有40%,怎么这次这么高? 难道她根本就不是重新来过,而是要面对那个已经黑到不能再黑的神经病? 她怀疑她被坑了。 1、好喜欢他 新娘子坐在花轿上,穿着鲜艳的嫁衣,被人稳稳地抬着往王爷府走去。 红盖头下的脸颊泛着红,她的眼里满是害羞和幸福,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扯着身上的嫁衣,昭示着主人心里的紧张—— 她真的要嫁给他了吗?她是不是在做梦? 想到未来的夫君那仪表堂堂的模样,她眼中的羞意更甚,当初在宫里初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对他一见倾心了。 他是那么的俊朗,风光霁月,性格又温柔有礼,她当时只敢远远地看着,矜持羞怯如她,是绝对不敢上前搭讪的。 她和王爷明明一句话都没说过,怎么她就成了那个被选中的人了呢?她想,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最幸福的女人了。 女人是一定要出嫁的,但嫁给谁却不能由自己决定,而只能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却能嫁给自己心仪的人,这让她怎么不喜悦? 纪南城。 只是在默念着她未来夫君的名字,她心里都喜悦地能开出一朵花来。 她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啊。 秦渺睁开眼睛时,只觉得脑袋沉沉的,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一样,压的她的脖子都有些发酸。 秦渺的心也沉了沉,她确定了,她这次进入任务世界的时间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她醒来时正被男人压在床上准备做那夫妻云雨之事,而这次,她是坐着的。 她的眼前被一片夺目的红色掩盖,身旁锣鼓喧天,秦渺内心浮现出了一个猜测,她往下望去,看到了身上的一抹鲜红。 绚丽到极致的红嫁衣。 她果然没猜错,她这次提前进入了这个任务世界,现在,她正坐在花轿上,即将被送到王爷府上和男主拜堂成亲。 提前一天,照理来说对任务的影响不会很大,怎么男主黑化值差别这么大?系统提供的数据是不会有误的……难道男主和她睡了一觉之后,黑化值就直线下降了? 真有这种好事? 不过,这次真的给她开启了共情系统吗?怎么她没什么感觉?要是没开启,那真是太好了。 秦渺刚想到这事,就感觉冥冥中像是解开了什么禁制,随之而来的是原主的记忆和情感,像是汹涌的潮水一般朝她袭来,打得她猝不及防。 秦渺决定收回之前的想法。 她感受到原主的情感了。 强烈,炽热,真诚,又纯洁。 像是能付出一切似的,好像只要有心上人的一句话,她就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原主到底是有多喜欢男主……秦渺觉得自己的头隐隐犯疼,她虽然没有完全失去自己的理智,但这个共情系统实在是太霸道了,原主的情感完全压制住了她自己的思维,她现在根本不能想男主,一想到男主,她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要被控制住了一样。 她怎么又想到他了……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只要想到他,就会心跳加速,嘴角都开始不自觉地上扬…… 只是想到他,她就已经这么失控了,等真的见到男主,她又会怎样? 秦渺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想男主,才勉强找回了几分属于自己的理智。 可是,纵然她再不情愿,她还是被顺利地送到了王爷府上,有人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往里走,秦渺越往里走,心里的不安越发加重,这种不安在她的手被放到男主的手心里时达到了顶峰,下一秒就转换成了滔天的喜悦。 她和他牵手了!她感觉自己的脸火烧般地发烫,她感受到了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这种目光让她羞怯又欣喜。 她的心上人正在看着她。 夫君的手原来是这样的,宽厚,有力,又温暖。 她有些害羞,她从小循规蹈矩,除了父亲,这还是她第一次牵男人的手呢。 只不过夫君的力气似乎重了些,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 她很想说她不会跑的,他们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但是这于理不合,而且她也愿意被他牵着,所以她最后一句话也没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听到这话,她心里有些喜悦,也有些失落。从今以后,她真的是他的王妃了,可是这么快她就要和他分开了吗?她有些舍不得,她只想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夫君仍旧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原来他也是舍不得的,她又甜甜地笑了。 有人在一旁笑着说:“刚娶进门就这么依依不舍,看来王妃以后有福了。” “王爷,这时候您应该去敬酒,然后让人领着新娘子去新房——” “对对对,这是约定俗成的礼数,就算您是王爷也不能打破的。” “是本王失礼了。”男人终于松开了她,声音里透露出了淡淡的歉意,她刚松了一口气,这时她的手又被人抓住,男人竟忽地俯下了身来对她说话,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带起一阵微风,连带着她头上的红盖头都微微飘动起来。 这一刻,他的呼吸仿佛近在咫尺。 他的声音很轻,却教她听的一清二楚,明明周围人那么多,那么吵闹,她却觉得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样。 “乖乖等我,我很快就来。” 男人说完后便又一次松开了她,周围响起了哄笑声,她心若擂鼓,脑袋还在嗡嗡作响,就那么傻愣愣地任人牵着,在婚床上坐下好一阵子后,她的脸颊还是发烫的。 “乖乖等我,我很快就来。”这句话在她耳边不断地徘徊着,那么温柔,又那么动听。 她的夫君好温柔啊。 她好像更喜欢他了。 秦渺深呼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急剧的心跳,离开了男主,她才觉得自己的理智回来了不少。 可能是由于初次体验共情系统,她一时没能缓过来,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现在她就觉得好多了,至少不会完全让原主的感情占据了自己的思维,想到男主,她还是会心跳加速,却不会有那种完全失控的感觉了。 此刻再冷静下来思考,她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会强制开启共情系统了,因为纪南城,这个世界里的男主,这个让她任务失败的男人,她对他满是抵触,根本不想见到他,更别提完成任务。 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情想任务了,身体有些僵硬。 很紧张,这其中有原主的情绪,也有她自己的。 有点口干舌燥,想喝水,但不能掀盖头。 红盖头是要夫君来掀的。 头上的凤冠好重,想摘下来。但她也不能动。 纪南城——他要什么时候才来?他刚才还说他很快就过来呢。 秦渺正这么想着,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她听到了门被推动的声音。 “王爷。”陪嫁丫头的声音说明了来人的身份。 其实不用陪嫁丫鬟说秦渺也知道,光凭她陡然加速的心跳她就能判断出来,能这么影响她的情绪的,除了男主纪南城,别无他人。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一个人来就好。”男人淡淡的声音在婚房中响起。 “是。”身旁的丫鬟低头行礼后退了下去,出门时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秦渺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怦怦,怦怦—— 2、只是被他看着,她就湿了 婚床两旁的红烛静静地燃烧着,紧闭的房门将客人的喧闹声隔绝在外,稳重的脚步声无比清晰地落在她耳中,也似是落到了她的心上。 大红色的盖头遮挡住了她的视线,秦渺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视线。 刚才拜堂时他也一直看着她,这次却完全不同,他的目光好像更直接了……是她的错觉吗? 秦渺盯着自己膝盖前男人露出的鲜红色长袍一角,心慌得有种站起身来逃走的冲动,身体却好像被定住了一下一动都不能动。 秦渺很想问他怎么还不来掀她的红盖头,可是按照礼数,在夫君说话之前,她是不能主动开口的。 时间在这样无声的相对中流逝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才终于听到了一旁的喜秤被拿起的声音。 男人喊了她一声:“渺渺。” 他的声音温柔又低沉,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听的秦渺身子都软了。 秦渺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正准备细想时,头上的红盖头已经被揭了下去,眼前突如其来的亮堂让她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想做什么,她的视线则全然被眼前绣着金丝流纹的新郎装占据。 在她出神地望着他的时候,纪南城也正目光深深地凝望着她,他眼前的新娘子凤冠霞帔,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乖巧地坐在床上,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红,好似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弱又惹人怜惜。 秦渺的目光径直落在男人的胸前,没有看到男人深邃的眼眸中翻滚着的复杂的情绪,他的眼中像是有火焰在燃烧,又像是有无边的阴云在凝聚。 秦渺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她的喉咙又涩得发疼,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男人的手出其不意地抚上了她的下巴,肌肤相触带来的电流让秦渺的呼吸都暂停了一瞬。 “渺渺,抬头。” 说完,抚着她下巴的手指坚定又温柔地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秦渺的视线跟着他的动作上移,越过他修长笔直的身体,最后落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五官分明,鼻梁高挺,剑眉浓密,俊美绝伦,深邃的眼眸中酝酿着化不开的柔情。 不是第一次见他,秦渺却觉得这次和以前都不一样,心里像是有一头小鹿在横冲直撞,让她不知所措——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纪南城这么帅? 被他那么看着,她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男人直直地望着她,像是在等她开口说话,秦渺舔了舔唇,干巴巴地喊他:“王爷。” 纪南城盯着她粉嫩的小舌头,呼吸粗重了些许,很快又恢复平静,声音也依旧温柔,“渺渺,我们已经成亲了。” 哦对,他们已经成亲了,刚拜过堂…… 心里克制不住的羞怯将她的脸颊染得一片绯红,喊出那个称呼时,就连她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颤抖:“夫……夫君。” 男人的视线突然变得灼热起来,秦渺被迫与他四目相对,在心跳加速的同时,她也总算是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上次做任务的时候,她跟他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她一直叫他王爷,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后才改了口,怎么今天新婚夜的时候,他就让她改口了? 他不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更不会这么亲密地叫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次任务和上次完全对不上? 晃神的功夫,男人的脸已经压了下来,秦渺的下巴仍被他捏在手里无处可逃,这样的靠近让秦渺心跳都暂停了一瞬,她再也没有心思多想,只是害羞地闭上眼,又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出乎意料的,男人没有吻上她,他在距离她几公分的地方堪堪停住,呼吸又粗重了不少,他呼出的热气全然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染的更红:“先去喝交杯酒。” 说完,他起身松开了她,秦渺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心跳,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眼睫毛还颤抖着,刚放松没多久,她的手就被他牵起,被他牵着手与他一起往桌边走去。 小小的酒杯很快就被斟满,秦渺任由纪南城引导着和他一起喝下了交杯酒,她的动作有些僵硬,脸上的热气也迟迟挥散不去。 喝酒就喝酒,他为什么一直用那种温柔又缠绵的眼神望着她? 可耻的是……她湿了。 前世她和他发生过很多次关系,但其实她没有在情事上体会到很多的乐趣,还对此有点害怕,他的那物太大了,又几乎不做前戏,每次都撑得她又涨又疼…… 那时候,就算是在他的挑逗下,她的身体也很少给出反应,更多时候都只是咬着唇皱着眉默默地承受,可是今天……只是被他看着,她竟然就湿了。 他真的长得好帅啊,又很温柔。 秦渺不自觉地并拢了腿,在纪南城来之前,她想象过新婚之夜的场景,也知道自己必然逃不过再一次履行夫妻义务,可那都只是必须要走的流程罢了……怎么实际上却这么暧昧又引人遐思? “渺渺,你别怕。”纪南城放下酒杯,将她的手牵起放在他的手心,“我既然已经娶了你,就一定会对你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男人耐心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应,秦渺自认不笨,平时脑子转得也很快,可这时候她的大脑却好像死机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只是慌乱地回应他:“夫君……” 话音刚落,男人的大掌骤然间落到她的腰上,强势地将她扯了过去,隔着厚厚的衣物,她都仿佛感受到了他掌心那灼人的热度。 他的动作来的始料未及,秦渺头上的凤冠摇曳着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好在他们离得很近,不然秦渺可能就因为没坐稳摔倒在地上了。 她的身体隔着衣物与他相贴,纤腰被人用力地控制住,又有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秦渺的头被人抬起,目光撞入了眼前的男人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眼眸中,这次,他的唇精准无误地压了下来,将她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尽数堵在了她的口中。 3、被他抱到床上 代表着大喜的艳红色点缀着婚房,紧闭的房门将这个小小的天地与外界完全相隔开来,婚房里看起来一片空旷,只有摆满了新婚糕点的桌旁坐着一对新人。 新娘子靠在新郎官胸前,雪颈被迫扬起,和男人唇齿相依。 唇齿间还残留着淡淡的酒味,她的呼吸则被眼前的男人霸道地占据,男人强势的索取让娇弱的新娘子无力承受,她的双手无助地垂在身侧,似是不知道该放到何处;脸颊红到似能滴血,像是快要呼吸不上来;一双美目中好似含着秋波,看起来楚楚动人。 他的动作好像要将她吞吃入腹一样,她的小舌早已被吸得发麻,他却没有丝毫放开她的意思。 秦渺被他吻得身子愈加发软,下身的湿意更甚,蜜液从私处缓缓流出,这样的认知让秦渺感到羞愧。 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在秦渺快被吻到断气之前,男人松开了她,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声音因为情动而变得沙哑:“渺渺,搂住我的脖子。” 秦渺还处于缺氧的状态,大脑也一片空白,听到男人温柔又带着诱哄的声音,才回过了神。 她别开眼不敢面对他灼热的视线,缓缓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秦渺迟疑了一下,还是顺势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听见了男人喉间发出的带着愉悦和满足的一声轻笑。 笑起来的声音也这么好听,至于他脸上的表情——根本不能想,一想就觉得甜蜜又害羞。 秦渺觉得她今晚可能会溺死在他的温柔乡里。 他真的好会……他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吗? 秦渺被撩拨得心绪起伏,这时候她的身体突然被托起,纪南城托住了她的臀部,带着她又往床边走去,他步伐稳重,没有让她感受到丝毫不适,将她放下后,他又耐心地为她取下了头上华的凤冠,最后一根发簪被取下后,秦渺的一头青丝也散落了开来。 一直沉重的脑袋总算轻松了不少,连带着秦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一想到过了今晚,他的黑化值就能脱离危险范围,秦渺的心情就更好了,对那事也不那么排斥了。 其实本来她也不排斥,只是有点害怕……她怕疼。 “渺渺,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纪南城垂着眸,眼中神色莫辨,晦暗又复杂。 已经是很努力地压抑着自己了,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太急切,不然会把她吓跑的……可一碰上她,他就算做了再多心里建设也没有用。 再抬眼时,他的眼中依然满满的都是温情:“是我太孟浪了。”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纪南城?心跳加速的感觉不会有错,可是怎么他的性格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呢…… “没有吓到……夫君想怎样,都可以的……” 说完,秦渺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刚才那话一定不是她说的。 一定不是。 修长的手指落在繁琐的婚服上,男人耐心地解着婚服上的扣子,身下的女人僵硬着身子一动都不动,咬着唇不发一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却不知她这柔弱的样子只能更加激发男人心里的欲望。 得亏他有极强的自制力,才能忍住没有直接撕扯开那层层的衣物,再一举侵占她。 纪南城黯着眸,想极力地克制住自己,动作里却还是不免带上了几分急切,没过多久,那层层的婚服就被剥去,露出了里面那绣着鸳鸯的红肚兜。 圆润的乳球将那红肚兜撑得高高挺起,几乎可以让人想象到那下面藏着怎样的美景,看见这诱人的一幕,纪南城身体的反应更加明显,内心压抑着的欲兽叫嚣着要冲破牢笼,身下的巨物坚硬如铁,几乎就要将那束缚着它的长裤戳破。 想占有她,更是想确定身下的女人是不是真实的,他真怕这只是一场梦,醒来以后,身旁依旧空落落的,只有他一个人。 纪南城解开了那系在脖子后面的结,紧紧包裹着女人身体的红肚兜一下子就松散了开来,变成一片薄薄的布料,欲掉不掉地挂在她身上,他毫不犹豫地扯下这最后一块遮羞布,至此,她的上半身终是全然赤裸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圆润挺翘的乳房白皙光滑,只有中央点缀着两抹朱红,在男人毫不避讳地注视下还悄然挺立了起来。 秦渺内心羞怯极了,想伸手遮挡,可侍奉夫君又是她分内之事,最后她还是没有那么做,双手陷进身下柔软的被褥里,紧张地握紧成拳。 他要做就快点,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搞得她更紧张了…… 男人迟迟没有任何动作,秦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从她的锁骨一路滑下,就好像在巡视他的专属领地一样,一寸地方都不肯放过。 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秦渺却觉得他好像已经把她浑身上下都玩了个遍了。 秦渺慌乱无措,偏又不敢主动开口,怕压着她的男人觉得她骚浪。 她不知道她这害羞又无措的样子引起了男人心底的一声叹息。 她真的好可爱。 精致的锁骨,饱满的双乳,白皙的娇躯,纤细的腰肢,不管哪一处都生得极美。 都是他的。 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将会是属于他的。 也只会属于他。 他不急,今天她注定是属于他的,这一盘美味的糕点,现在已经被端到了他的桌上,他可以慢慢地品尝占有。 她逃不了了。 “渺渺,别紧张,放轻松。” 男人说着温柔诱哄的话,火热的大掌终于抚上了那挺立的圆乳,秦渺的双乳被冷落在空中良久,皮肤的温度都因此低了不少,猛然接触到他掌心炽热的温度,激得她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没等秦渺缓过神来,那摸着她的乳房的大掌已经开始动作起来,像是在揉捏面团一样玩弄起了她的乳房。 秦渺一开始还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她未经人事的身体根本就经受不住这样的玩弄,防线轻而易举地就被攻破,唇齿间溢出了猫儿呜咽一般的轻吟,断断续续的,却又惹人怜爱得紧。 4、吃乳舔穴 秦渺有心抵抗这汹涌澎湃的情潮,可是她青涩的身体早已丢盔弃甲,给出了诚实的反应,另一边被冷落的雪乳急切地也想被爱抚,她不受控制地向上挺了挺胸脯,这样的小动作尽数落在了男人的眼中,他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纪南城的双手依旧在那白皙的乳房上忙活着,同时低下头吻上了被冷落的另一边,满意地看到自己火热的唇舌引得身下的女人阵阵战栗。 无法一手掌控的雪乳被男人的双手揉捏着,即使没怎么用力,也在那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手指流连过后的痕迹;与此同时他又不疾不徐地疼爱着另一边,时而吻过那优美流畅的圆弧,时而又含住那发硬发颤的红樱,暧昧地含进吐出,直到那上面湿漉漉得满是他留下的水渍。 秦渺的双峰被身上的男人轮流照顾着,双手和唇舌交换着轮流来了一遍,只觉得下身泛滥的春潮更加明显,她贴身的亵裤早已被身体流出来的蜜液黏在了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秦渺觉得好像连空气都变了味。 甜腻又暧昧。 秦渺之前极少被这样耐心细致地爱抚,今天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新奇的体验,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情事上还能有这么多花样。 秦渺以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却不知道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招他还一样都没用上。 很快她就知道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在男人把手从她的身上移开,转而像她身下移去时。 秦渺有些心慌,不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又一处即将被玩弄,而是因为不想让男人发现她早已湿润的下体,她紧张地立刻闭拢了双腿,可是她那小小的力气根本就阻挡不住什么,反而还将男人的手夹在了她的腿间。 秦渺心里一阵懊恼,现在她展开腿也不是,夹紧腿也不是,可谓是上不去下不来,这情形尴尬到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只期待纪南城没有发现她身体的秘密,可是她的期待注定要落空了,她的双腿轻轻松松就被拉开,男人的双手还在往上游移,隔着薄薄的亵裤一路从她的腿间向上摸去,很快就来到了那早已水液泛滥的桃源密地。 “渺渺……”秦渺从男人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笑意。 纪南城明显感受到了手指触及的湿意,这无疑是对他的鼓励,他的手轻轻一拉,就扯下了那被润湿的亵裤,没耐心将它完全褪下,只是堪堪堆砌在她的膝盖间,随后他的手就毫不犹豫地朝秦渺身上最私密的地方探去。 腿心间的小花被男人的手指抚摸触碰,轻颤着吐出了更多花液,纪南城本不想说些淫词浪语,就为了在她心里留下一个谦谦君子的形象,可这次还是没忍住,他俯下身,吻了吻女人通红的脸,在她耳边含着笑意低声道:“渺渺,你好敏感。” “夫君,我……”秦渺羞得无地自容,想解释什么,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她不是一个身体淫浪的女人吗?可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纪南城看着身下的女人一副快要急哭了的表情,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她都受不住么? 那就用做的吧。 纪南城伸手拉开了她的双腿,欣赏着女人下身的美景——花户白嫩光洁,粉色的两瓣紧紧闭合,透明的水液从那隐秘的洞口悄悄流出,看得他几乎红了眼。 真美。 但他还是有耐心的。 优秀的猎人都有充足的耐心,摆好精致的陷阱,诱惑着那无知又懵懂的猎物,耐心地等待猎物心甘情愿地跳进牢笼,然后再将它完全捕获。 现在,他就是那个猎人。 他要诱惑她、取悦她,他要让她和他一起沉沦,他要让她也体会到快乐。 看着眼前还在往外吐露蜜液的花户,纪南城只觉得唇齿间干渴异常,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缓缓上前,吻上了女人娇秘的私处。 秦渺正被他看得慌乱无措,万万没想到他还有别的招式,在男人吻上来的一瞬间,秦渺脑中哄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似的,脑袋彻底变得一片空白。 他怎么可以舔她那里…… “不要……”这下秦渺的声音里真的带上了哭意,主要因为羞的,被人舔舐最隐秘的私处,这种事情放在以前,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秦渺慌了,她拼了命地想挣脱开去,男人察觉到她意欲逃离的动作,不悦地伸出大掌牢牢地握住将她的双腿,她白嫩的大腿瞬间就被掐得微微泛红。 纪南城又放轻了力度,但即使他只使了三成力,也能完全控制住身娇体软的女孩,秦渺的挣扎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倒像是在对他调情。 秦渺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路可逃,而这时原本只是单纯停留在她穴口的唇舌已经动了起来,流连在她紧闭的花瓣处,男人的舌头扫过她腿间娇嫩的软肉,沿着那道细细的花缝情色又磨人地上下滑动着,他的动作温情脉脉,却逼得秦渺快要发疯。 停下来……秦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再出声求饶了,她宁愿他直接粗暴地占有她,总好过现在这难耐的折磨。 秦渺还在心里恳求男人网开一面放过她,可是对于纪南城来说,这开胃小菜只尝了第一口,怎么可能说停下就停下? 秦渺的身体本就在纪南城的安抚下情动起来,被男人摁着腿舔弄了一番,蜜液越流越多,纪南城张口将它们尽数吞入口中,她的体液没有给他一点异样的感觉,香甜得让他着迷。 “渺渺。”纪南城抬起头,只见身下的女孩眼中闪着泪光,看起来还没从刚才的情形中挣脱出来,他不甚在意,只是轻声笑了笑,“你好甜。” 他口中的“甜”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秦渺咬着唇,不想给予这个折磨她的男人回应,就在她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男人的唇舌却又一次亲吻了上来。 5、破处 “啊!”秦渺一下子叫出了声,刚刚松开的手则用力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绣工精美的床单被她抓得都皱在了一起。 这次,男人不只是单单地在花穴口舔弄,而是直接舔开了那闭合在一起的两片嫩肉,他的大舌带着邪恶又不容拒绝的力量,往她身体更深处进犯着,灵活地在她的穴口进出,舌头上凸起的舌苔用力的刮蹭着那未被人造访过的、敏感又脆弱的内壁。 似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他还用力地挑逗着藏在其中的蜜豆,他时而将那颗圆润的小珠含在嘴里,时而又在它周围环绕打转。 秦渺的身子被舔得软成了一摊水,无力地任由男人在她腿间忙活着,莹润的脚趾难挨地蜷缩在了一起,眼中满是茫然,眼角却是挥散不去的媚意,看起来矛盾又诱人。 她的脸颊和耳垂早已一片通红,本该洁白无瑕的乳房上残留着男人玩弄留下的红印,除此之外,她整个白皙如玉的身子都也好像泛起了粉色。 秦渺的全部感官都被快意占据,她大口喘息着,胸膛随着上下起伏,挺翘的乳房在空中摇晃着,如果此时男人抬头,一定会克制不住地将它们握进手里再把玩爱抚一番。 敏感的穴肉收缩着排挤那侵犯着它的大舌,男人的动作却愈发用力,敏感的娇穴持续不断地被男人的唇舌侵犯着,她身下的快意越来越甚,好像蕴藏了一个火药库,时刻都能爆炸,在男人又一次吻上她腿心间的小珠,还轻轻用牙齿咬了一口的时候,她终于越过了临界点,身体颤抖着吐出了一大波蜜液,眼前一片迷离。 秦渺还在喘息着体会高潮的余韵,这样的快感对她来说太过了,让她都有些难以承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但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显然很清楚他在做什么,在秦渺失神的时候,他已经将他身上剩余的衣物尽数褪去,释放出了那早已肿胀硬挺的肉棒,由于忍耐得太久,前端都流出了透明的黏液。 纪南城没有犹豫,将粗硕的巨物抵在穴口,磨蹭着顶开了那两片又闭合在一起的肉瓣。 高潮过后的穴道湿润又紧致,纪南城绷着嘴角忍受着那四面八方的收缴所带来的快意继续朝里顶去,很快他就碰到了那层薄薄的膜,他一鼓作气捅破了女人贞洁的象征,直接贯穿了女人的整个穴道。 鲜红的处子血从两人性器相连之处缓缓流出,秦渺上一秒还沉浸在情欲的世界里,下一秒就被男人毫不留情的侵占拉回了现实。 纪南城粗硕的巨物和她紧窄的小穴完全不匹配,虽然已经做了充分的扩张,她的小穴湿润着吐出了很多蜜液,她还是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疼痛。 秦渺红润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好看的细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双腿也紧张地绷直。 她的眼中控制不住地流出了泪水,不知是因为太痛还是什么别的缘故。 “渺渺,别哭。” 湿软小穴里的嫩肉争先恐后地缠上来,紧紧地箍住了男人的肉棒,性器相连处传来的快感逐渐往全身各处蔓延,占有秦渺给他带来了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满足,几乎就要不管不顾地直接在那销魂的软穴里冲刺起来,可是纪南城还是忍受住了身体的冲动。 他停顿下来没有再做别的动作,只是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秦渺软嫩的唇,温声安抚着她:“乖,很快就不疼了。” “呜呜,我不……”拒绝的话只说了一般就被男人的唇舌堵在口中,不同于刚才温情脉脉的轻吻,纪南城这次吻得又凶又急,霸道地卷住秦渺的香舌,吸吮着秦渺嘴里的口津。 男人的唇舌带着一种奇异的味道,有些猩甜,想到男人刚才造访过的地方,秦渺羞愤地想拒绝,可是纪南城却牢牢地制住她的肩膀不容她逃离,秦渺胸前的双乳被他的胸膛挤压得都微微变了形,男人的胸膛和她胸前凸起的红樱相互摩擦着,竟也给秦渺带来了奇异的体验。 注意力被转移后,身体的疼痛感也不那么明显,反倒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从她身体最深处传出,明明他的巨物已经将她的身体完全撑开,将她填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秦渺还是羞耻地觉得不满足。 秦渺不好意思主动求欢,只能犹犹豫豫地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脖颈,又试探着笨拙地回应男人强势激烈的索吻,纪南城感受到她的回应,欣喜地反击了回去,也没有再克制自己的欲望,在她的穴里大力地冲撞起来。 为了安抚秦渺,他苦苦忍耐了许久,本就难抵那销魂蚀骨的快意,现在秦渺放松了下来,他便没有再克制着自己,腰部持续不断地发力,巨大的肉棒凶猛地顶进女人的穴道里,凶狠又用力地进出着,没有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面对着男人野兽一般的索取侵占,秦渺根本就无力承受,她没想到自己刚刚放松下来身体,就遭受到了这样蛮不讲理的掠夺,那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巨物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顶穿似的,次次都顶进最深处,撞击着花心敏感的软肉,秦渺的身体深深地陷进身下柔软的被褥里,被撞得一下又一下地往后顶,要不是男人摁着她的肩膀,她可能都要被撞飞出去了。 “呜……”才开始没多久,秦渺就哭着求饶,“不要了……” 刚尝到一点甜头的男人怎么可能放过她?纪南城对她娇弱委屈的求饶无动于衷,反而又一次堵住了她的红唇,秦渺刚得到自由没一会,呼吸就又被掠夺,男人的唇舌将她堵的密不透风,这次就连微弱的低吟她都发不出来了。 火热的大掌不知何时又攀上了秦渺胸前的双乳,大力地将她饱满的乳肉握在手心揉弄,身下的撞击一刻不停,肉棒搅动着她的小穴发出淫靡的水声,肉体相撞的啪啪声在婚房里回响着,听得秦渺面红耳赤。 6、内射;骗子 纪南城腾出一只手将她的大腿捞起来缠到自己身上,让秦渺和他身体相贴得更为紧密,还捏了捏女人柔软的臀部,秦渺浑身上下都被男人占有玩弄着,却又什么都说不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红着脸承受着。她的娇弱无力惹人怜爱极了,纪南城紧紧地盯着她的小脸,散落下来的细发已经被她额间溢出来的香汗黏在了脸上,大抵是被欺负得狠了,她漂亮的眼睛水光莹莹,鼻尖也红红的,就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面对她这无力承欢的姿态,纪南城的回应却不是体贴地放缓速度,恰恰相反,他抽插地更为用力,几乎是发了狠地享用着秦渺娇嫩的肉穴。 他就知道,一旦碰上她,他的自制力就会功亏一篑,她这么可口诱人,他又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秦渺的双腿被用力地分开,粗硬丑陋的深红色巨物在她腿间出没,将那小小的洞口撑到极致,穴口的嫩肉早已被撞得发红,抽出的柱身湿漉漉的,闪着淫靡的水光。 秦渺喉间溢出几不可闻的呜咽声,在不知承受了男人多少狠厉的撞击后,她的穴道深处涌出大量的蜜液,身体颤抖着到达了高潮,幽穴紧缩,绞紧了不知疲倦地挺动着的巨物,纪南城被这么一绞,粗硬的肉棒停止了鞭挞,精关大开,抵在女人花心处射了精,将他的精液全都深深地灌入了秦渺的子宫里,他的精液又多又烫,激荡着洒在秦渺脆弱的内壁上。 男人松开了她的唇,低头去吻秦渺的锁骨,在她的娇躯上留下一连串痕迹,秦渺才得了空大口呼吸起来,没放松多久,她就感觉到身体里的巨物又一次硬挺了起来。 秦渺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性欲强,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已经很累了,刚才那样激烈的性事,她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 她怯怯地喊他:“夫君……” “嗯?”男人的尾音微微上扬,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她,简单的一个字却温柔酥骨,和他刚才猛干她的狠劲完全不同。 “我……”不想做了…… 秦渺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男人就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征战,秦渺的口中又溢出细碎的呻吟,清脆又响亮的啪啪声也在房间里再一次响起。 “夫君……啊!我……我真的不要了……”秦渺的小穴被撞得酥酥麻麻的,即使艰难,她还是断断续续地说完了她想说的话,恳求着男人放过她。 “渺渺。”纪南城放缓了速度,一改刚才的狂风暴雨,只是缓慢地在她的穴里磨蹭着,“想让我放过你,也可以。” 说罢,纪南城又用力撞了一下:“说点好听的话给夫君听听?” “夫君,你想听什么?”秦渺以为看到了曙光,连忙抓住机会问他,完全没有发现男人如狼一般的目光。 “渺渺,你喜欢我吗?” 纪南城动作温柔,声音也温柔又低沉,但他没听到秦渺的回答。 他又重重地撞了几下,直到身下的女人集中注意力,才又一次逼问她:“喜不喜欢?” 秦渺被他欺负得都快哭了,连忙回答他:“喜欢……” “呵呵……”听到秦渺的回答,纪南城温柔地笑了,眼底却有几分让人难以看懂的情绪,带着几分莫名的危险,“真的?有多喜欢?” “真的,我很喜欢你……”秦渺没有体会到身上男人的情绪,在这样灵肉交融的情形下,心底的情感一下子倾泻而出,“我在皇宫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啊!” 男人像是没有满意似的,又重重地顶撞起来,秦渺心里满满的都是委屈,她不是都照着他的意思来了吗?怎么他没有放过她? 他不遵守承诺。 面对着秦渺指责的眼神,纪南城嘴角依旧噙着笑意。明明是在做欺负她的事情,他却光明磊落得好似君子。 纪南城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温柔,却莫名让秦渺打了个冷颤:“那,是永远都不会离开的那种喜欢吗?” “是……唔……”秦渺没来得及思考他的话里所代表的含义就答应了,唇却又一次被堵住,也可能纪南城本就没打算听她的答案。 他的下身打桩似地在她的穴里抽插起来,秦渺细胳膊细腿的挣扎对他来说就像挠痒,没能让他慢下来哪怕一刻。 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折磨过后,纪南城又一次在她穴里灌了精,可他依旧没有放过她,而是将秦渺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带动着她的身体上下起伏着。 秦渺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估计就算她把话说得再好听男人也没准备放过她,她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被欺骗的感觉,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拼命地推着男人的胸膛,“呜呜呜,骗子……你明明说了不做了……” “渺渺,再来最后一次。”纪南城这么说着,感受着小穴的紧致,面不改色地大力抽送着,“你乖乖地配合我。” 秦渺不情不愿地配合着男人的动作,可是没动几下,就又没了力气,她早就被他顶得腰肢乱颤,浑身无力,又哪里来的力气主动? 看着秦渺委屈的小表情,纪南城只想更用力地欺负她,转眼间就把刚才的承诺抛到了脑后。 其实本来他也没打算履行。 到最后,秦渺在他身下晕了过去,在她昏迷之前,男人依旧在她身体里驰骋着,她也没心情再计较他有没有履行承诺了。 女孩虽然已经晕过去了,小穴却还在自发性地吸吮着他的阴茎,纪南城用力地在她穴里冲刺着,良久以后才又一次发泄了出来。 纪南城的阴茎仍埋在秦渺体内没有移出来,秦渺睡着以后,他再也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他伸出手抚摸着秦渺的脸颊,假装的温柔再也不复存在,神色复杂,眼眸漆黑如墨,满是挥散不去的阴霾。 “骗子?”纪南城重复着秦渺刚才对他的称呼,歪着头盯着秦渺熟睡的小脸,她的唇都被他亲得红肿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到底谁才是骗子?”纪南城这么说着,像是在喃喃自语,没有人听到他的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回答他。 又过了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用力地在秦渺的脖子上啃咬了一口。 “秦渺,你才是骗子。” 她的情话总是说得那么动听又缠绵,可实际上他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就算刚才他听到了秦渺那一番“情真意切”的告白,他也没有相信她口中说出来的一个字。 她费尽心思骗他的样子真是可爱。 可就算知道那是谎言,他……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死也不会。 7、梦回前世·明明一切都和她想的一模一样, 热闹的大街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赶集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喜悦又满足的笑容,接二连三地从秦渺无形的身体中穿过——秦渺现在变成了魂体。 从一开始醒来的茫然无措到现在的坦然接受,秦渺已经习惯了自己四处飘荡的状态。 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郁闷,任谁醒过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了魂体,都会觉得奇怪吧? 而且她连系统都联系不上了,她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昏迷之前,她还和纪南城在一起…… 现在她想到纪南城,也不会有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了,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受到共情系统的影响还是鬼魂没有心跳。 现在她待的地方,她可以说熟悉,也可以说不熟悉……这个地方很像任务世界中的京都,但是在她的印象里,京都没有这么繁华。 秦渺漫无目的地到处晃荡着,突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浑厚熊亮:“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秦渺疑惑地转身,看到茶楼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长长的胡须上有这一双透亮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破旧长袍,慢慢悠悠地摇晃着手里的折扇。 正看着她的方向。 他是在跟她说话?秦渺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这时候中年男人又一次开口,还对她招了招手,“小姑娘,你这是迷路了?” 他怎么能看到她?秦渺正在疑惑,突然感受到了脚下真实的触感。 原来她又变成实体了。 ……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情况。 秦渺一头雾水,却还是上了前,中年男人率爽朗地笑了笑:“坐吧,不用客气,请你喝杯茶我还是请得起的。” 秦渺看他不像个坏人,就道了谢:“谢谢您。” 喝了店小二端上来的茶以后,她没忍住问他:“请问这是哪里?”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底浮现出了然的神情,面色温和:“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这里是纪国的京都。” 男人口中的纪国在她心里激起了一圈水花,秦渺面不改色,试探着问:“为什么您会认为我不是本地人?” “现在都是熙和十年了,你还穿着建明时期流行的衣裳,看着不太像是纪国人啊。” 男人口中的衣裳,秦渺是知道的,她现在穿着的,正是前世女主给她递毒酒那天她身上穿的衣裳。 可是,熙和,建明…… 男人的话无疑在秦渺心里扔下了一连串的惊雷。 建明正是她那个任务世界当前的国号,熙和则是纪南城登基以后取的国号,这里又是纪国…… 她这到底是来了什么地方? 秦渺面不改色地随口编了一个谎言:“我十几年前跟着母亲搬去了别的地方,不明白这里发生的事情,最近才打算回来看看——这里的变化还挺大的,所以我一时没能认出来。” “十几年前啊——是当初纪国和邻国开战那会搬走的?” 秦渺体会着他话里的意思。 开战…… 在故事原本的剧情里,纪南城登基以后确实四处征战了,征战的后果却导致了百姓颠沛流离,天下民不聊生,绝不是现在这样,欣欣向荣,一片繁华。 难道……她是来到了上次她离开后的任务世界? 这个时候的纪南城……还没黑化? 秦渺点了点头,回答他:“是啊,我记得那个时候很乱。” “也还好吧。”男人望着前方,自顾自地感叹着,“现在跟以前可大不一样了,你要是现在想回来,正是时候。” 秦渺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也是听说纪国近些年来发展的很好才决定回来看看的。” “是啊。”男人听到她这话赞许地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激动的事情,他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明显,“纪王他确实是一位英明的君主,励精图治,文治武功,现在可谓是太平盛世了。” 是这样吗?看来纪南城这时候过的还不错,那么他黑化果真是因为女主的原因了。 这时候女主和他还在一起么? 秦渺默了默,问:“你们百姓都很爱戴仰慕他?他就没有什么过错之类的?” “在过高的功绩面前,一些小瑕疵总是会被忽略的。” 什么瑕疵?秦渺觉得自己心里的猜测被证实了,疑惑地望着他,男人似乎猜到了她的问题:“怎么,你没听说过么?我倒是可以说与你听听。” 纪南城果然和女主在一起了。 据眼前的男人所说,纪南城为她遣散了后宫,女主还给他生了几个儿女。 一代君王能做到这个地步,人们自然地忽略了当今的皇后曾经是他名义上的母妃的事实,本该惊世骇俗、道德沦丧的事情,也成了人们口中心向往之的理想爱情,人们还给他们编了几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 “……哦。” 这个结果不在她的意料之外,秦渺知道她所碰到的纪南城虽然缺爱又不懂爱,可是一旦动情,就绝对会是那种深情不移又从一而终的男人。 所以,为什么她心里会有种闷闷的感觉? 秦渺的眼前模糊了起来,眨眼间,有晶亮的水珠从她眼眶中落下。 “姑娘,你怎么哭了?” 是啊,她怎么就哭了呢?秦渺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明明一切都和她想的一模一样,男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幸福美满,儿女双全…… 为什么她会哭? 8、打量身体 秦渺再次醒来时,入目的是一片红色。 望着床边大红色的喜帐,她心里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原来只是梦啊。 还好不是真的莫名其妙穿越了。 梦里的事……是真的,还是她幻想出来的? 算了,总归只是一个梦罢了,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她又不可能真的重新回到前世。 就算回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秦渺思索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一个结果,反倒觉得头疼,还是决定先把这事搁在一边,但她才刚动了身子,脸上那轻松的神色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动就感受到了浑身酸痛的感觉,就好像浑身都被车碾过了一样。 昨天晚上昏迷之前的事情又涌入秦渺的脑海里,纪南城就是个不守承诺的骗子……他到底要了她多少次?她被他折腾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秦渺强忍着身体的难受坐了起来,只见细碎的阳光透过木窗照进房内,撒下一地的金黄,很显然现在已经不早了。 纪南城怎么走了也不叫她?这都是什么时辰了……都过了辰时了吧? 等会还要进宫呢,到时候,她又会见到女主了。 秦渺正在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做出什么改变时,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 来人正是纪南城。 身体的反应由不得她控制,几乎是一见到他,秦渺的脸就红了起来,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直面他,纪南城长腿迈了几步,很快就来到了床边。 看到新婚夜过后秦渺一脸害羞的表情,纪南城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真可爱。 秦渺害羞,他却容不得她逃避。男人强势地将她的小脸抬起来,捕捉到她闪烁着的眼神,他的心情愈发愉悦。 “渺渺,身体还难受吗?” 秦渺想摇头,却发现自己的下巴被人捏在手心,只好软软糯糯地道:“还好,谢谢夫君关心……” 明明昨天晚上还那么坏地欺负她,怎么样都不肯放过她,怎么今天醒了以后……就又完全变了一个人呢? 不管怎样,他的温柔……都让人拒绝不了,就连心头也暖暖的。 秦渺还在享受着男人的温情,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放下,还有手在扯自己的腰带。 秦渺微微睁大了眼,问:“夫君,你……要做什么?” “给我看看。”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干脆利落地解开了她的腰带,散开的外衫里面只着一件遮掩着重点部位的小衣,娇躯若隐若现,本该白皙的皮肤上满是青紫暧昧的痕迹,足以见得昨晚她是如何被人好好疼爱了一番。 事已至此,秦渺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口中的“看看”是指什么,估计他也不只是想看看而已…… 可是,先不说现在正是白天,一会他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秦渺将自己敞开的外衫紧紧地揪在一起不让男人有进一步的动作。 “渺渺,我不做别的,只是想看看你身上好了没。”看着秦渺这拒不配合的样子,纪南城明白她定然是给他安了什么罪名了,但他还是拉开了秦渺挡在胸前的手。 “如果我真的想做什么,昨天晚上沐浴的时候便都对你做了。” 沐浴? 秦渺闻言一愣,她醒来时确实发现自己换了一身衣服,但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侍女帮她换的衣裳洗的澡,结果……居然是纪南城带着她一起沐浴的? 自古以来只有妾室伺候夫君的道理,这种待遇哪里是她能享受的?秦渺连忙说:“怎么能劳烦夫君做这些?以后这种事情让侍女来就好……” 相比于秦渺的慌乱无措,纪南城显得镇定得多:“你我夫妻之间不必拘泥于这些俗礼。” 纪南城都这么说了,秦渺也不好意思再出声拒绝,红着脸任由男人将她身上剩余的衣物除去。 纪南城看着秦渺裸露在外的身体,喉结滚动着,声音也哑了起来:“我给你上药。” 原本昨晚就想就给她上药,但他觉得这样会错过一些事情,最后他还是没有那么做。 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果然没错。 昨天晚上带她去沐浴时,睡着的女孩看起来乖极了,当时他就有压着她再来一次的冲动,但他最后没有那么做,也没有给她上药。 何必在她昏迷的时候给她上药?那样做煎熬的只有他自己,有些事当然要在她醒着的时候做才有意思。 现在,她的身体又一次展露在了他的眼前。 而这次,她是清醒的。 女孩浑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如玉的颈间还有昨晚他情绪失控地留下的齿痕,两个圆润的乳房上满是红痕,两抹嫣红被含得太久,红肿得不成样子。 再往下的风景更为淫靡,白嫩的大腿上满是他掐出来的青紫,他记得这双腿昨天是如何紧紧地缠着自己的身体;娇嫩的小穴被他占有得无法合拢,可见侵占她的人没有半分怜惜,他记得她的这处有多销魂,味道甜腻地让人着迷,容纳自己时那紧致湿软感受更是让人疯狂…… 在进婚房之前,他确实是想给她一个美好又难忘的初夜,可以说在他进入她的身体之前他都是那么想的,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也低估了她对他的吸引力,所以他不顾她的哭喊求饶,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阴茎送进她的身体深处,不受控制地伤了她。 感受着男人在她身上巡视打量的目光,秦渺心里羞窘极了。 上药之前需要看得这么仔细么? 看看也就罢了,别一直盯着她的那处看啊。就算现在他是她的夫君,昨天他们已经行过周公之礼,也不代表她没有羞耻之心。 但秦渺没有拒绝,昨晚遭受了男人几乎一夜的占有,她的身体确实被伤到了,如果不上药休养的话,接下来这几天她都不会太好过。 秦渺和纪南城想到了一块。 男人看着她玉体横陈的样子,再联想到昨晚,胯下早已一柱擎天,但他还是要顾虑她的身体,眼下的情势,再来一次只会愈发伤了她。 9、上药 他抹了些药膏在指尖,抚上她的身体时,声音早已哑得不成样子。 “这是去肿止疼的药膏,抹上以后会让你的身体好受一些。” “好,谢谢夫君……”秦渺害羞地闭上了眼,怎么上药也搞得这么暧昧…… 王爷府的婚房里还保持着大喜时的装扮,婚床上躺着一个浑身赤裸满脸通红的女孩,男人衣衫齐整,表情严肃认真,就好像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可事实上他的手却暧昧地在她的浑身上下游离。 一开始纪南城确实只是想单纯给秦渺上药,可是这药上着上着,就变了质,尤其在秦渺对他放肆的动作没有丝毫拒绝的时候。 “唔……” 秦渺紧咬着的唇间溢出了几声娇媚的轻吟,她当然知道纪南城定会在她身上动作一番,可她也确实没想到他会这般玩弄她的身体,上药不是抹一下便够了么?他却握了她的乳在手里揉捏,色情又缓慢地一次又一次地抚摸…… 纪南城带来的药是上好的,几乎是一抹上去,她就觉得她的身体轻松了不少,清清凉凉的舒服极了。 虽然确实很舒服,秦渺也想让他别抹了,或者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好也可以,纪南城哪里是在给她上药?分明就是在折磨她,撩拨她……欺负她,玩弄她。 可是面对夫君这样耐心又温柔的照拂,她只有道谢的道理,哪能拒绝催促?秦渺最后还是把心里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不管怎样,当那双炽热的手又一次分开她的双腿时,秦渺还是有些心慌:“夫君,那里……我……我自己来就可以……” “渺渺,你里面也受伤了,需要好好上药。” 纪南城当然是不会遂了秦渺的愿的,脸不红心不跳地将抹了药膏的手伸向了女人的腿心间,理直气壮地道:“你自己怎么能看得清楚?还是让夫君来吧。” 由于抹了药膏的缘故,男人的手指有些冰冰凉凉的,涂抹到微微撕裂的火热的穴壁上时,秦渺浑身上下都变得奇怪起来,小穴紧张地将那入侵的手指咬紧,让男人没法进一步地动作,无奈之下,纪南城只好又去亲吻秦渺,他的温柔安抚很快就转移走了秦渺的注意力,她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男人面色不改,手指却在她的小穴里四处运转,灵活地在里面转着圈,将她的身体照顾得面面俱到。 秦渺的表情羞耻又难堪,到底是药效太好还是她太淫荡了?明明一开始她还很抗拒,可现在她居然被他摸得有反应了……她都好像听到了男人手指进出间带来的水声。 纪南城当然也发现了她身体的反应,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手指进出的动作也默默加快了起来,还有意无意地滑过那颗小珠。 秦渺在情事上经验可以说少的可怜,早就被男人的手指弄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又怎么能发现他的动作?她还以为真的是自己的身体太浪,却没发现男人现在完全是没在给她上药了。 身体哆嗦着被他的手指弄到高潮时,秦渺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了,夫君肯定觉得她是个淫荡的女人了。 “渺渺,怎的流了这么多水?”纪南城看她窘迫,虽说他是故意为之,此时却又起了调戏她的心思,“这药看来是白上了。” “夫君,我……对不起……”秦渺完全没发现男人戏谑的表情,心里满是懊恼的情绪。 这药效那么好,显然是很名贵的药,却被她这么浪费了…… 纪南城轻笑一声:“没关系。” 话落,他从床边木柜的抽屉里找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后,只见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根圆柱形的玉势,晶莹剔透,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秦渺感受到男人的手指抽了出去,又听到他说了那样的话,还未等她辨别话里的意思,就感受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在了她的穴口。 “夫君……?”秦渺惊得想立刻坐起来,却被男人摁住了肩膀无法动弹,他的另一只手还在耐心又温和地往她穴里塞着什么东西,秦渺清晰地感受到身体被缓慢地撑开,既不像是男人的阳物一样硕大逼人,又比他的手指粗壮了不少,那物件上涂满了药膏,更是让她的身体放松了不少。 不对,她在想什么……秦渺已经猜到他往她身体里放了什么了,趁那柱状物只塞了一半还没到底,秦渺连忙拒绝:“夫君,我们等会还要进宫……” 怎么能含着这物去见人?到时候她怕是一步路都走不动。 “渺渺,你这里太娇嫩了,需要含一会才能好。”纪南城将那玉势又往里推了推,直到彻底推到底,“乖,等会从宫里回来以后我就帮你取出来。” 秦渺心里有一千个不情愿,最后还是只能认命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只是穴里被塞了异物以后,不管做什么她都觉得很奇怪,就连注意力都没法集中。 秦渺脸上的潮红迟迟退不下去,还是纪南城为她穿好了贴身的衣裳遮盖住她凌乱的下身。 起身以后,秦渺才看见纪南城腿间明显的反应,即使穿着宽松的外衫,也能隐隐看见那惹眼的轮廓,想必他已经隐忍了许久。 “夫君,你……我……要不要我……”秦渺哪知道自己一抬头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立马低下头去,面对她的心上人,她总觉得该为他做些什么,可是大家闺秀的矜持却不允许她说些放浪的话。 如果秦渺此时抬头,一定能看到纪南城复杂的眼神,就跟新婚夜他掀开她的红盖头时一模一样。 肚子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略微尴尬的氛围,纪南城声音平静,就好像那个身体有反应的人不是他一样:“我去唤人为你准备午膳。” “夫君,午膳的事晚些再说吧?现在已经迟了……”秦渺此时不得不抬头了,自是因为惊的,纪南城却面无异色,像是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对的话。 10、男主的黑化值竟然上升了? 按照这里的规矩,王爷新婚第二天必须在午时带着新婚的王妃进宫,给母妃和皇上敬茶,到时候宫中还会安排嬷嬷教导她规矩。 她醒来时已然不早,又经过刚才一番折腾,时辰怕是早已接近午时,若是现在穿衣弄妆,匆匆赶进宫里倒还来得及,但是用过午膳以后,定然是会误了时辰。 “渺渺,一切以你为重。”纪南城俯下身,双手落在秦渺的肩膀上,望着她的眼神温柔又郑重,像是在对她作着什么承诺,“以后,不要再委屈自己做任何事情。” “你怎么就知道她是被人逼迫,而不是心甘情愿呢?”那个女人带着嘲讽和恶意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突然在他脑中响起。 这次不会了。纪南城这么对自己说。 因为他要让她也学会嫉妒,让她也爱上他。 纪南城的目光看似温柔,却又难懂,秦渺怔愣地看着眼前男人的脸,怎么也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她只是按照这里的规矩来而已,怎么就是委屈自己了? 男人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他没有很快离开,而是和她额头相抵,就那么近距离地凝望着她的眼睛。 “渺渺,答应我,好吗?” “好。”他的目光火热又灼人,几乎让秦渺不敢面对,她依旧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到底还是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纪南城出去以后为她传唤了侍女,秦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在侍女为她穿衣打扮时,她一边漫不经心地任人伺候着,一边在心里呼唤着系统。 从纪南城现在的表现看来,他的心理状态显然是不能再正常了,但不代表秦渺不觉得奇怪。 这个纪南城,和她上一次任务遇到的那个人,可以说完完全全不是同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估量,纪南城现在的黑化值绝对不高,但她还是想吃颗定心丸。 “系统,查看男主黑化值。” 系统很快就给了回复:“男主黑化值为:95%,请任务者继续努力。” “什么?” 秦渺对这个结果无比诧异,她想如果系统能评估疑惑指数,那她的指数一定是100%。 不,可能是120%。 她甚至惊讶地直接问出了口。 “奴婢下手不知轻重,请王妃责罚。”身后为秦渺绾发的侍女没听清秦渺口中说了什么,只当自己下手太重,弄疼了王妃,慌忙跪下道歉。 “无妨,继续。”秦渺藏在裙襦下的手微微收紧,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继续在脑海中和系统交流,冷静下来以后,又联想到昨天晚上的梦境,秦渺心里除了疑惑,更多的是不服。 “请问你对男主的黑化值究竟是如何评定的?你确定任务的数据没有错误吗?” 之前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后续情况,系统给她判定任务失败,她稀里糊涂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可是昨天晚上那个梦那么真实,她越想越觉得她就是梦到了前世她离开后任务世界—— 天下安定,男女主恩恩爱爱,他的黑化值怎么就是99%?真是因为什么天灾人祸导致女主和男主分离? 这次更是离谱,来到任务世界第一天男主黑化值那么高不说,过了昨晚,为什么他的黑化值不降反升? 系统的回答官方又公式化:“系统的数据不会有误,请任务者保持对系统的信任。” “你说你的数据不会有误,好。”其实秦渺对系统还是很信任的,但她倒是想到了别的可能性,“我现在只想问你,你确定这就是我前世经历的那个任务世界吗?” 系统一向答复的很快,这次却沉默了几秒才回答她:“此次任务已经为任务者开启共情系统,请任务者用心体会。” 答非所问。 秦渺觉得自己快要气疯了,如果说之前她还只是怀疑,那现在她就已经可以确定这根本就不是上一次的任务世界! “回答个是或者不是有这么难?” 系统没有回答。 系统的沉默在秦渺眼中就是心虚的表现,她又逼问系统:“不回答也没关系,你把这个世界真正的剧情传送给我。” 系统这次回答的很快:“正在为任务者传输剧情,请任务者做好准备。” 秦渺看了系统传过来的剧情,心里的疑惑愈发加重,因为系统给她传的剧情到纪南城和她大婚那天就戛然而止。 这能帮到她什么?这些内容她早就知道了! 她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在被人戏耍,真当她是没脾气的吗? “这次好了,连剧情都只给我传一半?这又是什么意思?我不管,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系统又是久久地没有回答,久到秦渺的耐心都要被消磨殆尽,她才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由于时空逆转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此次任务世界的后续剧情只能由任务者自行探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时空逆转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你是不是在玩我?” “任务者离开任务世界以后,任务世界就会关闭,非意外情况不会开启,此次任务者重新做任务,就是逆转了时空的结果。” 秦渺就知道自己是被坑了。 被这个不靠谱的系统坑得彻彻底底。 “考虑到系统未对任务者作出合理的说明,任务者可以提出一个要求,作为对任务者的补偿。” 提一个要求?不得不说系统的补充来的很及时,否则秦渺可能已经忍受不住心里的怒气夺门而出了。 不管怎么样,任务还是要继续做,秦渺勉强接受了这个补偿措施,思索了片刻后,她说:“我的要求是关闭共情系统。” 喜欢男主的人是原主,凭什么要她也喜欢?她真的受够了思维被左右的感受,尤其是她还梦到了前世在她离开以后男主和女主幸福快乐的事情—— 据她推测,那很有可能是真的,否则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做那么一个梦? 11、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哪里都不准去。 系统的回答击碎了她的想法:“除了这个要求。” 秦渺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许久,才说:“那这个要求先保留吧,等我之后有需要的时候再说——这样应该是可以的吧?” 系统:“可以。请问任务者还有别的疑问吗?” “没有。” 秦渺和系统前世很少交流,最多也只是问问男主的黑化值罢了,不会说这么多。 只是今天她实在是气到了。 还好她问了,不然她不是一直都要被蒙在鼓里吗? 好在结果不差。 等到秦渺和系统切断联系时,房中的侍女已经都走了出去,她也已穿戴整齐。 想到纪南城,秦渺心里的情绪可谓是复杂到了极点。 她上次新婚夜当晚过来,纪南城的黑化值明明只有40%。 为什么这一世她和他睡了一觉后他的黑化值非但没有降低,还反过来了?难道是昨晚她没把他伺候舒服? 不应该啊,他明明是神清气爽吃饱了的样子,昨晚的他们的初夜的感受分明也比前世更好。 对于纪南城,她是真的有些头疼。 还有些害怕。 为什么……他在内心极度扭曲不正常的时候,还能装出这么一副温柔又耐心的样子? 他对她温柔的时候……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纪南城再次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秦渺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场景。 她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 连他推门进来都不知道。 思虑到贸然出声可能会吓到她,纪南城放柔了声音:“可是等得无趣了?午膳已经布置好了,我们一同过去。” 说罢他便想去牵她的手,得到的反应却是女人下意识的闪躲。 纪南城看着空落落的手心,眼底的柔情消散了些许,声音也愈发轻了:“渺渺,怎么了?” 秦渺收回了手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躲避他的触碰是她下意识的反应,但是见到纪南城以后,她心里的戒备又忽然松了些许。 “夫君,我……我身体还是不舒服,站不起来……” 这话也不是在找借口,硬物塞在自己的密处,那种感觉无比清晰,她怎么都适应不了,只是坐着都觉得难受奇怪,更遑论起身了。 纪南城听到这番解释,轻笑了一声,眼底的阴霾也逐渐散去:“渺渺,你现在尚且如此娇弱无力,等会进宫以后又该如何是好?还是要快些习惯起来才是。” 这让她怎么习惯? 秦渺被他说得脸红了又红,但见他一副拒不商量的样子,只好慢吞吞地起身跟上了他。 颠簸的马车里,脸色绯红的女人靠在男人的肩上,下唇紧咬,黛眉微蹙,看起来像是病了似的,看着让人怜惜不已。 秦渺一直都在死死地克制住自己喊出声来的冲动,自从刚才起身开始,她一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再怎么样也忽略不了下身的感受,用膳时也食不知味。 她原本以为走路已经够折磨人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坐马车时更加难受,夫君已经特意叮嘱了车夫慢些赶路,可就算车夫再怎么慢,马车还是颠簸着有些不稳,她的身子也跟着一颠一颠的,身体里的玉棍也跟着小幅度地动作着。 玉棍上涂抹着的药膏极好地安抚着她的身体,被撑开的难受感似乎消散了不少,她反倒还生出了几分隐秘的、羞耻的快感。 纪南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没有再作文章,要是这时候再调戏她,只怕她真的恼了。 秦渺隐忍了一路,总算到了皇宫。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随处可见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见到王爷和他新娶的王妃,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秦渺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跟在纪南城身边紧紧地牵着他的手。 出嫁之前,家里就已安排过人教导过秦渺进宫的礼仪,因此秦渺没有表现得手足无措,她跟着纪南城依次去见了他的母妃,父王,还有太后,一一地给他们敬茶行了礼。 按照礼数,秦渺本该跟着教养嬷嬷去学习一些伺候夫君的礼仪,但秦渺面色绯红,纪南城以王妃身子不适为由,三言两语把嬷嬷打发了,安排秦渺去了他在皇宫里的住处休息。 “渺渺,你在这休息一会别乱跑,我还要处理些事情,等结束后就过来接你一起回去。”纪南城这么叮嘱她。 秦渺乖巧地点了点头。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后,她才觉得自在了些。 刚才她见了很多人,其中最重要的人莫过于女主。 当然,她什么也没做。 不是她不想做,而是她实在是有心无力,身体难受得紧,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连别人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能保持礼仪敬完茶已是勉强。 总算能休息一会了。 秦渺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下来,靠在床头闭上了眼,刚才的一番敬茶过后,她觉得身心俱疲,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会,什么都不打算再去想。 纪南城合上门,与宫里的人虚情假意地客套了一番,面上依旧保持着他风度翩翩的温柔王爷的形象,内心却满是不耐的情绪。 真正能让他在意的、牵肠挂肚的,只有那个正在休息的女孩,对于其他人,他根本就懒得多看一眼。 这次他无意再参与到皇宫波诡云谲的争斗中,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陪在渺渺身边,和她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辈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只要渺渺在,别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而她……只能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哪里都不准去。 纪南城匆匆应付完别人后就回到了房里,看着秦渺安静的睡颜,他心里的慌乱无措感才消散了些许。 她回到他身边的每一刻,他都是慌乱的,他怕她趁他不留意就跑了,消失了,去了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虽然这时候她还什么都不明白。 不明白才好。 这时候的她很乖,很听话。 “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这么乖。”纪南城望着她的睡颜自言自语。 “渺渺,一直都这么乖乖的好不好?”纪南城轻声在秦渺耳边说着,睡梦中的女孩没有任何反应,纪南城眸色晦暗不明,终是没有忍心吵醒她,只是轻手轻脚地将她捞起搂在怀里往外走去。 “不然……” 12、看穴 眯着眼休息时,秦渺本就没有睡很熟,尽管纪南城的动作很轻,还是让她醒了过来。 秦渺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地抬头,就看到了男人线条流畅的下巴,她周身满满的都是男人身上那阳刚的气息,让人觉得充满了安全感。 这……是夫君正抱着她走路么? 纪南城并不知道怀里的女孩已经醒来,刚醒过来的秦渺安静地不发一言,目视前方的他自然是感受不到的。 秦渺窝在纪南城怀中,呆呆地由人抱着,她听到有人说着话,大抵是在说王爷很疼新娶的王妃云云。 秦渺露出的一双眼望着四周变换不停的景物,越看越觉得熟悉,这分明就是她进宫时走的那条路……秦渺总算清醒了过来,细微地挣扎了一下想让纪南城放她下来,男人这才发现怀里的女孩已经醒了。 纪南城的脚步慢了下来,低下头凝望着她:“醒了?” “夫君……”新婚第二天就让夫君抱着走路,这成何体统?皇宫里到处都是走动的人,被他们看到了,往后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传她呢。 秦渺感受到了周围有人望着她的方向,小声地道:“你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吧……” “你确定要我现在就放你下来?” “现在”这两个字被纪南城咬的很重,被他这么一提醒,秦渺立马想到了仍留在自己身体里未被取出来的某物,还有自己先前走动时饱胀不适的感受。 秦渺心里天人交战了一会,看眼前这条长长的路已经走了大半,宫门若隐若现,想来很快就能出宫,最终还是偃旗息鼓,将自己的脸又埋回男人的怀中,像个鸵鸟似的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 怀中女人害羞时的娇态惹人怜爱,对他下意识的依赖又让他受用,纪南城嘴角勾了勾,抱着她往外走去,连步伐都带上了几分轻松。 马车相比男人的怀抱显得颠簸了不少,再次坐到马车里,秦渺想着中午过来时的那一路难以言喻的奇怪感受,心里叫苦不迭。 还要再来一次么? 不论如何,等到回府以后,她一定要尽快把那折磨她的棒子取出来。 这边秦渺还在苦苦忍耐着,纪南城却不打算再忍,从早上到现在,他早已隐忍了大半天。 早上他留她一人在房里后,自然是去解决了他的欲望,但自己动手的感觉怎能比得上她给他的快感? 他心里的欲望本就没得到满足,再看着她那红润的小脸,含着水光的双眸,若有若无的轻微低吟,这对他来说,都是诱惑和折磨。 将那玉势塞在她身体里,一方面是为了让药效发挥的更彻底,一方面也是为了引走她的注意力,看她在宫里那无措的只知道依赖着他的表现,他就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虽说这是他故意为之,现在他心里却又有些悔意,他嫉妒了,她的娇穴只有他能享用,却让那玉势占据了大半天。 即使玉势没有思维,还是他亲手放进去的。 以后还是不做这样的事了。 秦渺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身上,当然不知道身旁的男人正在跟一根没有生命力的玉势争风吃醋,但她感受到了有一双手掀起了她的裙襦,摸上了她的身体。 那只手还有继续往上的趋势。 这下秦渺不得不看向自己的夫君了,那只手越往上,她越心慌。 她连忙按住了男人游移的大手,紧张地说:“夫君,你……” 裙襦底下,她的小手被人反握在手心捏了捏,这个动作虽然简单,却好似挑逗,让秦渺更加不知所措,也忘了自己想说什么,纪南城见她没有说话,继续握着她的手往上移去。 再往上就是私密地带,秦渺哪里好意思自己伸手去摸?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奈何手被人紧紧地牵着,让她挣脱不得。 “渺渺,感受到了吗?”秦渺的手被男人按到了自己腿心处的娇花上,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和湿意,秦渺真的觉得自己想自尽的心都有了。 纪南城眸色深沉,故意问她:“你的亵裤都湿透了,怎么你这样的大姑娘也会尿裤子吗?” 男人话语中的调笑之意那么明显,她就算再不经人事也能听得懂,但让她承认自己是被玉势弄得来了感觉,这种话她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秦渺咬唇说:“夫君,我没有……” “是么?让夫君来给你检查检查。” 语毕,纪南城松开了她的手,秦渺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却看到男人的手将她的襦裙高高掀起置于腰间。 秦渺的亵裤没有选的太贴身,她的腰被人抬了抬,随后套在身上的亵裤轻易就被扯了下去。 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玉棒将那小小的穴口撑开,似乎还有晶亮的液体顺着它流淌出来,纪南城自然知道那是何物,他看得眼热,恨不得立刻以身代之。 纪南城低声问:“渺渺,难受么?” 夫君怎么总喜欢盯着她那里看…… 这次的情况还那么尴尬又难堪…… 秦渺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微得几乎听不见:“难受……” “那夫君帮你取出来可好?” 纪南城用着问句,却用两根手指捏住了玉势,玉势上还有秦渺身体里流出来的蜜液,黏黏的滑滑的,竟让他的手险些滑落了下去。 “不用了,夫君,还是等回府以后……唔!” 秦渺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身下的扯动激得差点大叫出声,秦渺慌忙咬住唇,不让自己再溢出一声娇吟。 她还天真地以为纪南城是真的在跟她商量,现在才知道他根本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身旁的男人一手掰着她的腿,另一只手将那根玉势捏着往外扯,秦渺的小穴本将那玉势紧紧地咬着,如今这般摩擦,自然是给她带来了奇异的感受,玉势摩擦过她身体里的一点时,她的双腿都跟着颤抖了一下,咬着下唇的牙齿愈发用力,几乎就要将娇嫩的嘴唇咬破,手上更是使了劲紧紧地揪住裙摆,若非身上的衣裙是用上好的布料制做的,可能都会被她扯破了。 13、马车交欢 纪南城凝望着玉势上晶亮的水光,眸色又暗沉了些许,他随意地将它置于马车暗格里的一个小盒子里不再去管,才又把目光投在一旁的女孩身上。 她显然是还没回过神来,咬着唇,双腿还颤抖着张开着,腿间的美景分毫不差地落入了他的眼里,由于上午抹了药,她腿根处他掐出来的痕迹已经消退了不少,一双美腿此时看起来又白白的嫩生生的。 更漂亮的是那朵娇花,它显然比上午看起来好不了多少,由于玉势在她穴里塞了大半天,它现在彻底合不上了,留着一个圆圆的洞口,羞答答地往外吐着蜜液,两片肉瓣又在男人的注视下颤抖着,一张一翕地,像是在等着人去疼爱。 秦渺回过神来以后就发现了自己双腿大张的状态,一向温柔的她当然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即使这一切都是身旁的男人造成的。 她只想立刻把自己的双腿合起来,可是身旁的男人早就隐忍到了极限,娇妻的美穴就那么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他又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忍得住? 况且,本来他也没打算忍。 秦渺腿上刚使劲,就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因为男人的那只手仍压在她的腿上。 秦渺泄了气,知道自己的力气敌不过他,只好作罢,听到身旁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秦渺疑惑地偏头想看看她的夫君在做什么,但是只这一眼就让她哑然失声,心几乎都要蹦到嗓子眼,秦渺慌忙地转过头闭上眼,刚才匆匆一瞥看到的那一幕却还是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 男人身上的腰带被解开扔在一旁,外衫大敞,里衣紧贴着他精壮的腰身,只凭一个轮廓都能推测出那是多么的有力,更别提昨晚她还亲自体会过…… 这倒也没什么,羞人的是…… 他的长裤看似好好地穿在身上,实际上却已经被他扯了下去,半退不退,她一眼就看到了他大腿上结实紧绷的肌肉,小麦色的皮肤,还有腿间高高挺立的巨物…… 昨天已和他有夫妻之实没错,可是昨晚她只是被人压在身下索取占有,哪里这样直接地看过那侵犯折磨她的大家伙?那硕大的阳具青筋环绕,看起来丑陋又吓人,只一眼就让足以她惊慌失措。 难怪昨晚明明做好了准备,她还是被入得死去活来,还微微伤到了密处。 秦渺害怕地想逃离,可是这马车就这么大点地方,她能跑到哪里去?而且,她的身体还被人控制着,根本动弹不得。 秦渺犹如惊弓之鸟的表现看起来真实又可爱,纪南城的嘴角满意地勾了勾,一把捞起试图逃跑的女孩,轻轻松松就将她整个人都拖了起来让她正面跨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秦渺的身材可以用绝妙来形容,丰臀翘乳,纤腰细腿,该有肉的地方都是有肉的,手感还一流的棒。 男人的双手落在秦渺不盈一握的腰间,两人身下的性器便紧贴在了一起,他眯着眼腰部往上使劲,肉棒陷入了秦渺腿间的细缝里,这样的感受只是饮鸩止渴,对他来说远远不够,他又眯起眼,带动着身上的女孩前后蹭动起来。 坚硬如铁的肉棒在秦渺腿间发了狠地摩擦着,秦渺白嫩的阴户都被磨红了,同时那颗小珠被一次又一次重重地碾过,这让她浑身战栗着,也给她带来了无上的酥麻感、愉悦感。 秦渺如同被摸着头的小猫儿一般眯起了眼,娇弱无力的身子与男人贴得愈发近,阴蒂被前后蹂躏着,她身体的快感一阵高过一阵,没过多久,她就被磨到了高潮,花心深处涌出的蜜液径直浇灌在置于她腿间的肉棒上,竟使它又涨大了不少。 秦渺的腰又一次被抬起,这一次,男人的性器直接抵上了她腿间的入口,她的小穴先前被玉势撑得留下了一个小洞,这无疑方便了男人的动作,巨大的顶端轻而易举就进入了那销魂窟里面。 “渺渺,你放松一点,让我进去。” 纪南城这么诱哄着,秦渺却怎么也不肯依,拼命摇着头。 嫁了人,自然是要侍奉夫君的,可是像她这样内敛害羞的大家闺秀,怎么能接受在这样的地方乱来? 他们都坐在马车里,被人抬着走,虽然车帘是放下的,车门也紧紧地关着,可是她都能隐隐听见周围传来的人声,若在这里行云雨之事,和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何区别? 刚才那样已是放浪不堪之举,绝不可再进一步。 “夫君,我怕……”在这样的状态下,秦渺还傻傻地以为自己有被放过的可能性,望着男人的眼里都带上了几分哀求,“我们等到回去以后再做……可以吗?” “渺渺,这有什么好怕的?”纪南城轻笑着吻着秦渺湿润的眼角,“我轻轻地弄,你别喊出声来就是。” 说罢,他直接堵住了秦渺的唇,同时健腰用力往上一顶,又将她的腰往他身上按,一下子就直接顶进了秦渺身体里的最深处。 男人嘴里说的和实际做的永远都截然相反,他口中说着“轻轻的”,实际上却入得又重又快,这样凶猛的挺近使得秦渺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双眼,小手也下意识地扯住男人的外衫,像是恨不得把它撕破似的。 要不是她的唇被提前死死地堵住,她肯定已经叫出声来了。 分身又一次被她紧紧地包裹后,男人没有再急着律动,而是仅保持着那个姿势让秦渺坐在他的腿上,巨大的肉棒将紧窄的穴道撑得满满当当,两人下身的性器没有一丝细缝地紧贴在一起。 身下的肿胀感让秦渺觉得无所适从,体内跳动滚烫的粗长硬物清晰地提醒着秦渺自己又一次被占有的事实,秦渺蹙着眉,被动地承受着男人火热的亲吻,轻微的呜呜声从喉间溢出,淹没在唇舌搅动发出的水声里。 纪南城忘我地吻着秦渺,吮着她的香舌,咽下她口中的香津,直到感到秦渺的身子放松下来,才开始挺动下身。 14、马车交欢2 “嗯……夫君……” 秦渺满目春情,声音又娇又媚,听得她自己都红了脸,不敢相信那样的声音真的是自己发出来的,她忍着羞意,竭力压低着自己的声音:“慢……慢点……我里面还伤着……” 秦渺委委屈屈却又不敢反抗、只能软着声音讨好求饶的样子看着可爱极了,纪南城的心软了下来,声音也放柔了许多:“渺渺,你只管相信我便是。” 这次,纪南城果真履行了他的承诺,他一改狂猛冲刺的作风,只是缓慢地、细致地在她的穴里进出磨蹭,肉柱上凸起的青筋细细地碾磨过穴壁上里的每一点。 虽非大开大合的抽插,也引得秦渺浑身战栗不已,甚至让她感受到了不满足,深处痒痒的,想被粗粗热热的东西贯穿占有。 可是,在屋内她尚且做不到主动开口求欢,更何况在这样的情形下?这时候马车已经拉着他们走到了热闹的集市上,马车外人声滔天,人们的闲聊声不绝于耳,秦渺都有种别人就是贴在她耳边说话的错觉。 秦渺紧绷着神经,走过一处听到小贩高声的吆喝后,小穴怕得将正侵占着它的巨物用力绞紧,被这么猛得一夹,纪南城差点就那么交代了,他吸了一口气忍住那愉悦到极致的感受,愤愤地在秦渺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夹这么紧做什么?” 秦渺望着马车两旁随着车身晃动的车帘,心里又羞又怕,她委屈地看了一眼纪南城,趴到男人肩头,小声道:“夫君,你别弄了……” 纪南城好像完全没听见她的话一样,甚至还用力地撞了撞:“你放松点。” “真的不要……”秦渺的身子都被撞得猛的往上颠了颠,本就晃动着的车身随着纪南城的动作猛烈地晃动了一下,这也让秦渺更觉得无地自容,但因怕他再来一次,秦渺还是放松了身子,“会被人看见的……” “不会的,渺渺。”纪南城总算听明白了她的担忧,闷笑了一声,只觉得她单纯可爱地要命。 他恨不得把她关起来让她日日夜夜只能看得到他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她的身体?那帘子只是装饰之物,真正起遮挡作用的是那面车窗,上来之前他已嘱托人将车窗关好,别人自然没有窥见这车里春光的可能性。 再者,他们虽然做着亲密之事,衣物却都好好地穿在身上,秦渺长长的裙襦遮住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下半身,就算真有人看见,也只当是新婚夫妻感情好抱着说悄悄话罢了。 纪南城抱着秦渺哄了她一会,秦渺皱着的黛眉舒展了开来,心里却在暗诽:原来他早就想好要怎么把她拆吃入腹了。 不算风波的小风波就那么平息后,被打断的情事自然也就又一次继续,但是在纪南城缓慢的进出下,两个人都得不到满足,马车晃晃悠悠拉着两人走了一路,回到府上时,两个人都面色隐忍,欲念勃发,空气中满是淫靡的气味,挑动着他们的神经。 “王爷,到了。”拉车的马夫和一旁等着伺候传唤的下人小心翼翼地开口,虽说纪南城已经尽全力克制住了自己,可是凭那明显比平时晃动得更激烈的车身和若有若无的闷哼轻吟声,他们也能推测出这车里的人在做什么好事。 没想到王爷疼这新娶的王妃,竟已到了这个地步。 “你们都先下去。” 男人压抑隐忍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未等下人答复,他又沉声补充:“让院里的侍女仆从也下去休息。” 这话里的意思昭然若揭,下人连连称是,急匆匆地低下头走开,根本不敢看那马车一眼。 秦渺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以后她在这些下人面前还如何做人?然而,纪南城没有给她指责的机会,脚步声彻底消失以后,纪南城再也忍受不住地直接大力冲撞起来,秦渺穴里瘙痒了一路,猛然间被满足,也眯着眼喟叹了一声,不再多想,环住男人的脖子,和他一起享受着绝顶的快意。 这样狂风暴雨的插干只消片刻就教秦渺承受不住,她又娇娇地恳求男人怜惜她:“夫君,轻些……” “哦?” 听到这话,纪南城的动作果然轻了下来,缓慢地磨蹭了几下以后,他甚至直接停在了那里,看着女人写满欲求不满和疑惑的小脸,他慢慢悠悠地问:“像这样?” 秦渺一次高潮都没到,正是需要被填满占有的时候,她只是想他轻些,不要用那样恨不得活吞了她的架势入她,又不是真的要他停下来…… 秦渺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也不是……” “那到底是要重些还是轻些?”秦渺心里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纪南城看的一清二楚,却故意装作不懂,“你不说清楚,夫君怎么知晓?” 秦渺心里还有着自小养成的矜持,不肯轻易舍下面子,抿着唇没有回答。 纪南城打定主意要她认输,又用力顶撞了起来,两个囊袋打在她身上啪啪作响,就连车身都跟着剧烈晃动,但他又坏心眼地每次都在秦渺面临高潮的时候停下,怎么也不给她一个完完全全的满足。 “夫君,夫君……”秦渺快被这不上不下的感觉逼疯了,主动求欢的话却怎么也说出不口,只能这么唤着他,“你别欺负我了……” “我看你现在是恨不得被我狠狠地欺负吧。”纪南城一口咬在秦渺的鼻尖上,又宠溺地和她碰了碰唇,“说点好听的,夫君马上就满足你。” “我……夫君,我喜欢你……” 纪南城闻言一愣,她这番告白听起来倒是动人,看来是想到昨晚的事了,不过…… “渺渺,我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个。” 秦渺看他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只好顺了他的意:“我……我想要……” 嫁人之前,她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熟读女戒矜持内敛,能说出这样的话对她来说已是不易,纪南城却不满意:“想要什么?说得再清楚些。” “我……我……”他怎么可以这样逼她?秦渺委屈地哭了,他为什么非要逼她说些淫词浪语? “要夫君用力……” 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哭什么呢?”纪南城知道万事只可循序渐进,也不再逼她,这次他抽送的动作再也没有停歇,秦渺本就只差临门一脚,没多久就被他干得淫液直涌,香汗淋漓,恍若到达了天堂。 “你想要的话,夫君一定是会满足你的……”纪南城低沉的声音里含着几分危险,但沉浸在高潮余韵里的女孩却没有听出来。 “只要你乖乖的……” 15、归宁 纪南城怜她娇弱,只与她颠鸾倒凤了一回就放过了她,只是这一回的时间也确实够久,从马车到后院,再回到主卧的那间大床上,秦渺被他抱着干了一路,最后精疲力尽又一次昏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天色已暗,日落西山。 身上没有黏腻不适的感受,密处也清清凉凉的,想是纪南城又带她去沐浴还给她上了药。 虽是如此,睡了一下午的秦渺仍觉得浑身酸痛不已,下地时一阵腿软险些栽倒,好在她眼疾手快扶住了床沿。 推门进来的男人状况明显比她好的多,他衣衫齐整,面含笑意,步伐稳重,走路带风,一看就是心情愉悦,喜不自胜。 所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这句话,果真是对的么?怎么才过了两天,她就觉得自己受不住了。 秦渺沉默着任由男人牵着她往下走,她这一觉睡到了月上柳梢头,现在她觉得腹中空空,自然是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桌上满满摆了一桌的菜,荤素皆宜,琳琅满目,看得秦渺晃了神,倒不是因为太过奢靡,而是因为……一眼望去,桌上的菜竟然全都是最合她胃口的。 入口时,更是咸淡适中,让人胃口大开,就好像是有人专门了解了她的喜好,做了这一桌的菜给她似的。 现在想来,好像午膳也是如此,每一样都精准猜中她的喜好,只是那时她被身体里的玉势折磨,没有对其他的事情投以过多的关注。 “我随意叮嘱膳房做了些,你看可还合你的口味?”纪南城状似无意地问了句。 秦渺心里仍存有疑惑,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点了点头。 用过晚膳以后,纪南城带着她去庭院里散了一会步,两人交流的不多,手却一直紧紧地牵在一起,秦渺心里满是和心上人相依相伴的喜悦,赏月时大着胆子将自己的头靠在了男人的肩上,而他没有拒绝。 纪南城对她温柔体贴到了极点,他在床上床下似乎完全就是两个人,看着他风度翩翩的样子,听着他那温柔缠绵的声音,谁能想象到在情事上,他会用尽手段折磨她、逼着她求饶呢? 接下来这两天的晚上,纪南城似乎是觉得自己一开始做的太过分了,一直规规矩矩的,没有做旁的动作,他们只是和衣而眠,就好像他和她已经是相濡以沫了多年的夫妻一样。 ……其实他们才认识三天不是么。 这样一个人,真看不出他随时都有可能彻底黑化发疯。 秦渺又开始怀疑系统的数据出了问题,但她还是没有再去询问系统,那天得知他黑化值不降反升的恐惧感在这两天的相处中早已烟消云散,那个答案对她来说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王府里到处都是进进出出的下人,搬动着一个又一个箱子,秦渺知道那是纪南城打算明天归宁时他送给自己父母的礼物,但这架势也太夸张了些,这一箱又一箱的,到时候要几辆马车才能拉的完? “夫君,这……这太多了……”秦渺见纪南城没有停下来的意愿,拉了拉他的衣袖。 “不多。你不用担心,只是一些讨丈人丈母欢心的小玩意罢了,用不了几个钱。”纪南城直接回握住了她的小手,没有多做解释。 “……”他对“小玩意”的定义是什么? 秦渺默了默,料想他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最后还是没有再劝阻。 归宁的那天,一早秦渺就被唤起来梳洗打扮,用过早膳后她和纪南城一起坐上了回娘家的马车,到了娘家,秦夫人一把拉过了自己才出嫁两天的女儿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女儿一番就开始叙旧,纪南城则被秦父拉去了一旁的书房谈话。 秦夫人望着女婿离去的背影,心里满意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纪南城在一众皇子里是最不受宠的那个,也是最没有实权的那个,但他毕竟是当今的五王爷,贵为皇亲国戚,这一桩婚事,若是实实在在算起来,还是他们秦府高攀了。 正常情况下他们自然是没有机会联姻的,还是因为皇上下了圣旨,他们才扯上了关联。 再看他本人,只是几句简单的交谈,她就发现这个女婿谈吐不凡,恪守礼数,待人恭敬礼貌,相貌也仪表堂堂。 自家的女儿虽不是什么皇室公主,但也是被他们从小到大娇养着长大的嫡女,在他们眼里,自己的女儿就是最好的。 原本她还担心女儿嫁过去会受委屈受冷落,但现在看来她的担忧完全就是多余的,不说女婿送来了那些数量可观的礼物,刚才进门时他也一直牵着女儿的手不放,眉目间净是流转的情意,就算是外人也能看出他们的恩爱甜蜜。 “知道你过的好,娘也就安心了。”秦夫人和秦渺说了些体己话,如是感叹着。 “夫君他确实对我很好……”除了在房事上惯爱折磨她以外,秦渺在心里默默补充。 “你过来,当初出嫁时娘有东西忘了给你。”秦渺跟上了秦夫人,对她口中提到的神神秘秘的东西产生了好奇心,但是等到了内室,那种好奇心就转变成了滔天的热浪,一阵一阵地往她脸上涌去。 “娘……”秦渺看着秦夫人递给她的小册子,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那是何物,红着脸不敢接过。 “都嫁了人了,还这么害羞做什么?” 秦夫人拉起秦渺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小册子递到她手里,正色道:“你且好好收着。渺渺,你要知道,贤良淑德固然是美好的品性,但闺房之乐一样不可忽视。” 自己这女儿,她知道,从小到大都是个害羞内敛的,她们也一直把她当做千金大小姐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出身可能不及别人,但才华上绝对不比别人逊色,只是现在既然已经嫁了人,当然还是以夫家为重,那些大家闺秀的矜持,也不用苦苦维持着。 秦夫人看着满脸通红活像熟透的虾一样的女儿,顿了顿,迟疑地问:“你和王爷那方面……应该和谐吧?” “还……还好。”秦渺磕磕巴巴地回答,秦夫人看她这个样子,越发不相信起来,正打算问个清楚,就听到了下人传唤他们去用午膳的声音。 秦渺心一慌,随意将小册子塞到了衣服里就走了出去。 16、我心悦你。 用膳时,纪南城依旧保持着和秦渺浓情蜜意的姿态,时不时地给秦渺夹菜,在父母面前这样的亲昵惹得秦渺脸红害臊,可秦父秦母却对他的表现满意不已。 下午一家人一起品过茶后,自然也到了分别的时间,纪南城率先上了马车,留秦渺在车外与父母告别。 秦父握住女儿的手,嘱托她:“渺渺,我先前还和你娘一样担心你不受重视,现在知道你已与王爷两情相悦,我也就可以把你放心地交付给他了。” 两情相悦? 秦渺着实被这四个字惊到了,父亲从不骗人,这话定然是纪南城说的,可是……他怎么会与她两情相悦呢?就算做戏,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秦渺呆愣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脑袋被这四个字搅得一团乱,再开口时,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夫君他果真是这么说的么?” 秦父点头道:“自然。” 他虽是纪南城的丈人,但纪南城身份毕竟高他一头,因此他对这个女婿还是尊敬为主,刚才只聊了几句,还是纪南城率先做了承诺。 秦父想,他可能永远都忘不了纪南城一脸郑重地对他承诺的样子。 “这桩婚事虽是皇上赐婚,但我也是心甘情愿,因为我对渺渺早已倾慕已久,情深意重,生死不移。”纪南城说这番话时,连自称都没有用,可见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了秦渺的丈夫,而不是一个王爷,他神色认真,全然不似作假,“至于后院争斗这些事情,在我这里也不会发生,因为我此生不会再纳别的女人,我会好好保护渺渺,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秦渺听完父亲的复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车里。 纪南城居然对她父亲说,他对她早已倾慕已久。 作为他的王妃,还是爱慕着他的人,听到这番话定然是欣喜的,在秦渺心里,也是喜悦的感受占了上风,共情系统对她的影响太深,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做任务,还是真的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是那个单纯的、刚嫁人的王妃。 可刚才她是实实在在地惊讶到了,这是这些天来第一次,她自己的情绪完全压制住了共情系统对她的影响。 纪南城怎么会喜欢她呢?他不喜欢她的…… 前世,他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他态度一直都冷淡疏离,只有缠绵欢爱之时他才会对她表现出热情,更别提这样坦诚直言他的心意。 原本的剧情里,纪南城对这个联姻的王妃态度也是一样的冷淡,如果说这样的表现是喜欢,谁会相信? 所以……是这一世的纪南城喜欢她? 怎么会呢…… 难道……这个纪南城,和她前世碰到的纪南城,还有原着的纪南城,都不是一个人?所谓的“时空逆转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指的也就是这个? 难道她根本就是穿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平行世界里?而且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一样……那这个任务完成后还作数么? 秦渺感觉心里一片迷茫,这一出过后,她都不知道自己继续下去还有没有意义了。 “渺渺,我怎么感觉你魂不守舍的?要不要回去和他们再聊一会?” 纪南城看出了秦渺的异样,正欲唤车夫回头,却被秦渺制止了:“不用了……” 秦渺心里疑团重重,看着纪南城温柔中带着担忧的眼神,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让她怎么都看不懂,她思前想后,最后问的很委婉:“夫君,你与父亲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么?” 问完,秦渺的心也悬了起来,屏着气等男人的回答。 “倒是不知道你问的是哪句。”她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纪南城自然心有疑惑,秦父显然是把他们的对话都和秦渺说了,不知道是哪一句引起了她这样的反应。 秦渺沉默着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总不能直言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吧? 见秦渺迟迟不开口,纪南城决定主动出击,若是再这样纠结,只怕等回到了府上,他也不能知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是指不会纳新人那句话,是认真的。” 大约就是这个了,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当然只想与她长相厮守。 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 一夫一妻的先例先前不是没有过,但史册上记载的实在是少的可怜,更别提像他这样出身皇家的人……想必她是为这件事而存疑吧。 秦渺不可置信地问:“可是为什么呢……” “自然是因为我心悦你。”纪南城直接地袒露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这次,他不打算再遮掩。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把握。 当初他瞻前顾后,苦苦地压抑着自己,可是最后又得到了一个什么结果?痛苦的回忆不必再去追念,他在乎的只是现在。 “可是,在我嫁与你之前,我们从未说过话,都没见过几次面,你又怎会……” “渺渺,你不相信我么?”纪南城当然不可能把事实说给她听,事实上,直到今天,他仍有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珍惜的,只怕转眼间这一切又会变成过眼云烟,“我确实对你心仪已久,我以为这些话不直言,你也能体会到。” 纪南城没有得到秦渺的回答,又追问她:“渺渺,你呢?” “我自然也是爱慕夫君的……”秦渺觉得自己今天是怎么也问不出一个结果了,但她最后还是决定不再多想,因为她本身也不是喜欢纠结的人。 “那些羞人的话,我不都对夫君说过了么……” 还是被他逼着说的。 提及这个话题,再联想到前两天的缠绵,两个人都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纪南城捧住秦渺的脸,见她面色绯红情真意切,心一动,低头覆上她柔软又甜蜜的双唇。 “这些话听来甚是动听,就是天天听也不会觉得厌烦。” 纪南城在心里叹气,那便就这样吧,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只要是她,他都心甘情愿。 如果是真情,那自然再好不过,如果她还是像从前那样只是演戏,他又该如何是好呢? 只希望这次她的演技能天衣无缝些,别再教他看出破绽了。 晚上就寝时,纪南城总觉得枕头下面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伸手去摸了摸,居然摸出了一本小册子。 秦渺看到他从枕头底下抽出那本春宫册,懊恼地咬住了唇,这本册子上面的图画放浪不堪,她当然不可能直接丢弃,她本想等沐浴完回来再找个机会销毁,没想到却把这事忘了…… 纪南城挑眉,随意翻了几页就将那本春宫册置于一边,他转过身又压上了秦渺,笑着问她:“渺渺,原来你喜欢看这些?莫不是觉得夫君这两天没有好好满足你?” “我没有……”秦渺当然不可能说这是自己母亲塞给她的,只觉有苦难言。 佳人就在身下,此时不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纪南城又按着秦渺亲吻了一番,吻到她娇喘连连嘴唇红肿才放开她。 若不是明天要去庙里祈福,他非要压着她来一次不可。 休息了两天,她也该好全了。 但是明天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睡吧。”纪南城没有再做什么,秦渺恋慕他的温柔,乖顺地趴在了他的胸口,男人的胸膛极具安全感,很快她就沉入了梦中。 纪南城望着她的睡颜,只觉得怎么看她都看不够,过了一会,女孩的嘴角动了动,他听力不错,将秦渺梦中的呓语听得一清二楚:“纪南城……” 被人直呼名字,他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在喊他的名字。 她的心里果真是有他的吧。 纪南城勾起的嘴角还没放下,就听到了下一句话,听清楚话里的内容后,他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纪南城,你放开我……” 放开她?开什么玩笑。 不管她梦到了什么,又是为何说出这句话,这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纪南城眸色渐冷,咬牙切齿地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做梦。” 17、梦回前世·他为什么要看她的画像? 富丽堂皇的大殿内,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批阅着奏折,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下笔盖章如行云流水,只一眼就处理好了下朝后大臣呈上来的一份份奏折,可见他做这些事早已得心应手。 秦渺就坐在他批阅奏折的那张桌子上望着他——实际上由于她是魂体,她不能真切地触到实物,只是虚虚地漂浮着。 第一次她还对自己变成魂体这种事还有些手足无措,第二次她倒是淡然了许多。 她又做梦了。 上一次的梦境很短暂,她也没有见到梦境中的纪南城,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说了他的事迹,这次她却是实实在在地见到了纪南城。 她梦境里的纪南城,也可能就是前世的纪南城。 她的这两次梦境,来到的应该是同一个世界,这次她过来的时候来到了朝堂之上,直接和纪南城来了个正面相对,吓了她一大跳。 睡觉前他还是那个温柔地哄着她的夫君,再次醒来时他却变成了一个冷静睿智眼神锐利的君王,整个人散发的气场不容忽视,举手投足间天子的气场展露无遗,就算她是魂体,也着实被那样的气场完全震慑住了。 上一次做梦时那个陌生人说的没错,这个纪南城确实是一个英明果决的君王,处理朝堂上的事情毫不犹豫,分析天下的形势头头是道,注重时势,关心百姓…… 她偷听了一会朝堂上的谈话——实际上是明目张胆地听的,因为没人能看见她——她知道现在已是熙和十年,也就是说,这是十几年后的纪南城。 相比她的夫君,眼前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君王之气,眉目间透露着成熟稳重,这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显然是极其注重自己的形象的,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胡须,就好像他仍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岁月似乎也格外关照他,他看起来依旧英俊,甚至由于岁月的沉淀,还散发着不可忽视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就是不知道她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也不知道醒来需要什么契机。 上次她最后变成了实体,这次就别再变了吧?街上的百姓不认识她,纪南城可认识她,她这么一个已经死去十几年的人要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种事,未免太离谱了些。 大殿里一片寂静,一人一魂就这么静默着相处着,秦渺醒不过来,又做不了什么事情,只能在这待着,眼看着纪南城处理完政务,放下了手中的笔和印章,走向了一旁的书架。 他抬起头,像是在书架中找着什么东西。 秦渺一直都觉得古代人活得很无聊,都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东西,纪南城作为一代君王,想必看的也是那些无趣的国策兵法吧…… 纪南城很快又转身回来,秦渺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颇为惊讶,他拿的不是她想象中的什么写着国策兵法的书册,而是一卷画轴。 原来纪南城在处理完政务后,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也是,批阅奏折那么累,过后想要放松放松也在所难免。 画轴已被展开,秦渺凑过去,想看看这上面画的是何许人物。刚才纪南城的动作她看到了,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把这幅画弄坏了一样,想必画上的人,于他而言也很重要吧。 看到画上的人,秦渺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画上的人……分明就是她。 画上的女子坐在王爷府的庭院里,双手托着下巴望着远方,笑意妍妍,美丽动人,这幅画看起来栩栩如生,就好像画上的人随时都能走出来一样。 这是什么时候画的,她怎么不知道? 不对,问题是,纪南城为什么要看她的画像? 秦渺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有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她想离开这个地方,或者想想从梦里醒过来的方法,总之她不想再留在纪南城面前——可是她发现她好像被什么力量钉住了一样,完全没法动弹。 男人伸出手摩挲着画卷,抚摸着画卷上女子的脸庞,沉默着不发一言,秦渺没有读心术,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在她惊魂未定、疑惑不安时,大殿外传来了侍卫的通报声:“皇上,出宫的马车已经备好。” 秦渺下意识地看向了纪南城,只见他依旧看着画卷上的女子,任由殿外通报的人跪着,许久,他动作温柔地将画卷收起,小心翼翼地重新将它放回书架上,才起身朝殿外走去。 如果可以的话,秦渺真不想跟着他——可是她这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那么跟在纪南城身后和他一起出了大殿。 纪南城此番出宫要去何处,很快就有了一个答案。 马车一路向北方行去出了城,最后在山脚下停下。 与热闹的市集相比,这里安静得多,配上周围的树林,山脚下潺潺的溪水,铺着软石的小道,倒有几分超尘脱俗的味道。 秦渺认识这里,往山上走去,就能看见一座规模宏阔、气象庄严的寺庙,纪国的人信佛,平日通常都来这里祈福,因这座寺庙远离热闹繁华的京城,又深受百姓的信赖,故名为安宁寺。 往常就算不是逢年过节的日子,也总有来来往往的人去安宁寺求佛祈福,今天眼前的路上却不见人影,想必是纪南城提前下了令,他出来时没换便装,若是就那么出现在百姓面前,怕是会引起骚乱。 纪南城下了马车后就往上走去,庙里的住持显然也知道纪南城会出现,上前行礼客套了一番,脸上却有些许为难。 “皇上,您请回吧,空净大师说了,不见。” 秦渺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空净大师。 空净大师这人极为神秘,常年在四处游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踪迹,不过他每年都会来纪国的安宁寺待上几天。 没想到今天他在。 “放肆!”一旁随行的侍卫冷声道,“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住持光滑的额头上冒着汗,布满皱纹的手捻了捻手中的那串佛珠,脸上的为难之意更甚:“老衲也只是代为传递大师的意思,还望皇上谅解。” “可朕今日非见他不可。”一直沉默的纪南城终于开了口,他的脸色淡淡的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君王的气势却在不经意间压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住持和一旁的小和尚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18、梦回前世·执念太深,往往不会有什么好 “现在安排人去告知他,他大可以继续推脱,如果他想今天安宁寺的人都为他丧命的话。” 此话一出,寺庙里的气氛变得诡异又紧张,饶是秦渺现在身为魂体,也跟着紧张地把心揪了起来,这可是在寺庙的主殿之内,几尊威严又慈祥的大佛还在这周围摆着,纪南城却说了这么一番话……据她所知,纪国的人都是很崇神敬佛的,怎么纪南城说话这么不知收敛? 这样的他,倒更像个有些有肉的普通人,而不像个冷静理智的君王了。 两方沉默,气氛剑拔弩张之时,脚步声自远处传来,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皇上,您的事情贫道无能为力,还请回吧。”不同于寻常的所谓的大师声音里总含着些许傲气和盛世凌人,空净大师的声音清冷淡然,如山间的竹,如冬日的梅;再看他本人,只着一身素白长袍,眼神澄澈清明,看起来不像是个招摇撞骗的,倒像是真有那么些本事,就像隐居的世外高人一样。 果然世间的传闻没错。 秦渺眼中的赞赏之意还未收起,就撞见了空净大师的目光,他正望着她的方向,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般,锋利似剑。 尽管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只停留了一瞬,甚至可以说是在眨眼间的功夫,他就移开了目光,秦渺还是隐隐有种直觉——这个空净大师看得见她。 那他能不能听见她说话?也许他有能让她从梦中醒过来的方法。 秦渺正在思索着和大师搭上话的时机,身旁的纪南城突然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朕还未说所求何事,你从何知晓?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空净大师面对帝王审视的目光毫无胆怯之意,依旧冷静地站在原地,又一次说:“您请回吧。” “这么说来,这安宁寺上上下下几百人的性命你也置之不顾了?出家人不都讲究以慈悲为怀吗?” “贫道只是一个小小的修道之人,并非什么出家人。”空净大师轻叹一口气,神色未改,“况且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您若是真想那么做,贫道又何来那么大的能力阻止?” 纪南城的面色冷峻到了极点,周围的人都屏息凝神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留这两人面对面对峙着。 还有一个飘在空中的秦渺。 秦渺的目光在这两个之中流转着,能让纪南城吃瘪的人,世间还真是少有,这空净大师也真是大胆。 空净大师平静无波的眼眸突然往秦渺的方向又望了一眼,秦渺无辜地朝他眨眨眼。 看着她干嘛,难道要她来发言?这里所有人都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就算现在她大喊大叫,想必也没人能听见。 空净大师收回了目光,妥协似地道:“皇上,既然您非要坚持,那就随贫道来喝杯茶吧。” 这茶好香啊。 鬼魂当然是没有嗅觉的,秦渺只是眼馋了。 眼前的茶腾腾地向上冒着热气,色泽墨绿,几片嫩叶漂浮在茶杯边缘,光是看着,秦渺都能想象到这茶到了口中味道会有多么绝妙。 又听闻这种大师的茶都有醒神养颜、延年益寿的功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喝一杯。 空净大师还在细细品着茶,纪南城却依旧面色冷然,碰都没有碰置于他前面的茶杯一下。 空净大师像是没看到纪南城冷淡的眼神,自顾自地问道:“皇上既然来了,为何不喝一口呢?” 纪南城仍旧冷冷地望着空净大师:“难道你让朕来就是为了做这些浪费时间的事情?” 空净大师摇了摇头:“贫道见皇上心情不佳,故而沏了这盏茶,以便让皇上舒缓心情罢了,皇上现在觉得如何?” 这个空净大师装疯卖傻的能力还真是一流,秦渺在一旁暗暗想着。 纪南城并未顺着空净大师的话说下去,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他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 “让我见她一面,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这个“她”是指……?秦渺转过头看向纪南城,竟从他的眼中读出了几分执拗的意味,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样。 不待别人开口,纪南城自问自答地说:“我的妻子,秦渺。” 妻子?她没听错吧……她当初准备的和离书他没签字么?而且他还娶了女主,封她为后了啊…… “皇上是指曾经纪王府的王妃么?据贫道所知,她已经病逝十几年了,皇上莫不是认为,贫道还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吧。” “时空回溯。”纪南城口中的话惊世骇俗,听得秦渺着实惊了,“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皇上太高看贫道了。”空净大师摆摆手,“贫道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修道之人,没有这样的能力。” 纪南城冷笑着:“不如我现在下令血洗了这座破庙,到时候再看看你究竟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闻言,空净大师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改变,他一直舒展着的眉微微皱起,又很快松开,有意无意地又往秦渺这看了一眼,看的秦渺这一个魂魄都起了鸡皮疙瘩。 “皇上,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不可强行改之。”空净大师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继续道,“就算硬要强求……也不一定能得到您想要的结果。” “若是我非要强求呢?” “您想见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在这世间了。就算真有神人能逆天改命,您所见到的也不是那个人了。除非……”空净大师目光直直地望着纪南城——实际上秦渺知道他看着的是她。 纪南城像是没理解空净大师话里的意思,没有答话,过了许久,才问:“除非什么?” “除非她自愿来见你。” 秦渺对着空净大师摇摇头,她不想见他啊,她现在只想赶紧醒来回到现实世界中去。 这个诡异的梦难道真没有醒来的可能性了? “你的意思是,她不愿来见我么?”男人的声音里,含着些许失落。 “这贫道便不清楚了。贫道听闻皇上这些年一直在求神问道,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与其沉溺于不可能实现的结果,何不放下执念,放下过去?” 放过这天下苍生,也放过他自己。 执念太深,往往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空净大师指了指纪南城面前的茶,淡然一笑:“就从喝下这杯茶开始吧。” 纪南城眉目一拧,捏起茶杯将那盏茶一饮而尽,连茶叶都一并咽了下去,就像是在喝酒似的豪迈,他放下茶杯,此时此刻他的声音已恢复了平静,也重新用起了他的自称。 “你说的话,朕并不相信。既然你不愿出手相助,朕自会再找别的方法。”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 19、梦回前世·她没有回来,她再也不会回来 纪南城走的干脆,秦渺却还不想走,若是就这么跟着纪南城走了,她要什么时候才能从梦中醒过来? 秦渺回头看向空净大师,焦急地说:“那个……空净大师,你看得见我是吗?你能不能帮帮我?” 空净大师望着她,微笑着摇头,无声地对她说道:“无能为力。” “你都可以看得见我,你……”秦渺不知道这个梦境里的空净大师究竟有多少本事,但他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她近乎恳求地望着他,“你应该知道,我……我是被困在了这里,你真的没有能让我出去的办法吗?” “这件事,只有你自己能帮你自己。”空净大师突然出声了,秦渺这时候才发现纪南城早已走了出去,而这次她没有不受控制地跟上他,“刚才我们说的你也听见了,若要见到你,除非你自己愿意。既然女施主你是自愿来到这里,那出去也只能凭自己的意愿。” “可我并非自愿……” 面对秦渺的质疑,空净大师不恼不怒,看起来仍旧冷静淡然:“女施主,何不听听你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呢?” 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秦渺皱着眉回想着,第一次做梦那天,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在见到纪南城之前,她一直在想前世的事情,见到纪南城以后也觉得他的表现很奇怪,那天晚上她就做了梦,从别人口中听说了纪南城的事情; 而这次,白天纪南城对她坦白了心意,她对此感到疑惑不解,也回想了很多前世的纪南城的表现,晚上她就又一次做了梦,结果她居然在梦里发现…… 前世的纪南城,也是心仪她的。 所以,是因为她自己想知道前世的事情,她才会做这些梦吗? 这样想来,好像确实如此。 可是上次做梦她到底是如何醒来的?好像毫无预兆地梦境就结束了…… “可我现在的意愿是从梦中醒来,为何我还是……” 她现在,已经不想知道前世的事情了。 更准确地说,她是害怕了…… 她害怕知道更让她心惊的答案。 “你为谁而来,就只能因谁而去。贫道的话只能说到这里,至于其他的,便只能女施主你自己去体会了。” 秦渺还是跟着纪南城回了皇宫,既然她醒来的关键在于纪南城,那她只能跟着他。 眼看着日落西山,纪南城连晚膳都用完还去沐浴了,秦渺心里也愈发焦急。 她都在这呆了快一天了。 秦渺烦躁地坐在纪南城的寝殿里的龙床上,纪南城应该一会就会回来,他刚才没有召人在外面伺候着,想来是打算歇在这里了。 等一下……坐? 秦渺伸手摸了摸,果真感受到了手心柔软的触感,她的身体不再透明,也能真切地触到实物。 这下遭了,怎么她又变成实体了?要是纪南城等会沐浴回来,看见寝殿里有这么一个人…… 秦渺慌忙想站起来,余光却看见了地面上的御鞋,还有男人寝衣的一角。 秦渺的脑海里被“完了”这两个字刷屏了,她如牵线木偶般动作僵硬地抬头,果真看到了纪南城。 脱下了龙袍只着浅色寝衣的他看起来平易近人了许多,他也正在望着她,眼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秦渺趁他还没有任何动作,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到地上,准备逃跑时,纪南城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大步上前,秦渺的脚刚着地,眼前就落下了一片阴影。 纪南城的手用力地摁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禁锢在他的胸口,声音颤抖着:“渺渺,渺渺,果然是你……我是不是在做梦?” 纪南城的力度那样大,大到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秦渺挣扎着想推开他:“纪南城……” 秦渺没有发现自己心急之下喊了他的全名,纪南城好像对此也不是很在意,他依旧死死地摁着她,喃喃地道:“为什么这次的梦这么真实?渺渺,是不是你真的回来了?” 说罢,他另一只闲着的手沿着她的脊背往下滑去,竟打算去解她身上的衣服。 这是什么情况……秦渺更慌了。 “纪南城,你放开我……” 纪南城对她的推拒充耳不闻,眨眼之间,秦渺已经被放倒在床上,腰带散开,眼看着纪南城往她胸前探去,秦渺心里羞怒至极,她伸出手朝身上的男人挥去,手心落在了他的脸上,这也成功地让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纪南城从她身上翻了下去,脸上还残留着她情急之下打出的红痕,他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手心火辣辣的感受那么明显,她……是真的打到了纪南城,可她本意只是想让他冷静一下而已,没有真的想打到他的……他现在是九五至尊,却被她一个女人打了脸。 秦渺将自己敞开的衣衫揽到一起,也坐了起来。 秦渺心里有些内疚,她伸出手扯了扯纪南城的衣服,小声地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渺渺,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纪南城没有再动手动脚,只是偏头望着她,秦渺明明该松一口气,却被这样压抑的气氛感染着,胸口闷闷地难受,几乎就快喘不过气来,就连眼眶都开始发酸发涩。 男人修长的手指落到了她的脸上,轻轻描摹着她的五官:“渺渺,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可我却已经这么老了……你愿意来见我,是不是证明你已经原谅我了?这次,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明明没有受到共情系统的影响,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这么难过? 她如何答应他?这只是她的梦境罢了,她早晚会醒的……她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这里。 秦渺心里五味杂陈,可最后她只是说:“你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没有,可你觉得我有。”纪南城用力地攥住了她的手,急切地说,“渺渺,其实你是在乎的对不对?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给你听,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 “你刚才打我,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不是的,渺渺,我是干净的,我没有碰过别人。” 他没有碰过别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心里的压抑感越发加重,秦渺的心头仿佛被千斤重的巨石压住,她感觉自己像是溺水的人一般,胸口闷得几乎就快要窒息。 “渺渺,你为什么不说话?”纪南城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肩膀,眉头紧锁,又像是恍然大悟地说,“你是不是还在怨以前的事情?我今天也都说给你听,我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我当初……” 再多的猜测都不及他亲口的承认来的有冲击力,秦渺觉得自己喉咙发痛,她似乎都感受到了喉间传上来的血腥味。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你不要再说了!” “好,渺渺,我不说。”纪南城拉开她的手,捧起她的脸,秦渺看到他的眼睛里蓄起了水光,那里面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眼中浓烈的情感炽热又惊人。 这个她梦中的男人,就算是白天在寺庙里,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可是他只和她说了三言两语,他居然……他居然落泪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哭。 男人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他…… 他是个君王啊…… 秦渺感觉自己的眼前也模糊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在褪色,纪南城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可是她再也听不见了。 眼前的女人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起来,纪南城心一缩,朝她伸出手,指尖却从她变得虚无的身体中穿过。 “渺渺,你别走……”女人的身影越来越淡,纪南城拼命地伸手,却一次又一次落空,他的身子猛地向前一探,从床上醒来,晨间的阳光落在大殿里透亮的地板上,殿外传来侍卫恭敬的通报声:“皇上,该上早朝了。” 寝殿里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女人? 年轻的君王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寝殿里,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里的光芒却逐渐暗淡下去,神色也越发悲凉。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他没有被人打过。 那个女人,她没有回来。 她没有回来,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早就知道的。 一切,终究都不过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一场空罢了。 21、空净大师 当发现自己正躺在纪南城温暖的怀抱里时,秦渺知道,这场梦境,结束了。 又是那么毫无预兆的…… 秦渺没有勇气再去回忆梦境里的一切,只觉得大梦一场过后,精疲力尽。 好像她不是做了一场梦,而是真切地回到了前世一样。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秦渺抬起头,她眼前的是比梦中年轻了十几岁的纪南城,他面色温柔,眼含笑意。 “渺渺,醒了?”见秦渺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不说话,纪南城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这乖巧的样子真是讨人喜欢,而昨天晚上她的梦话,此时他也觉得没必要再去逼问了,“我去唤侍女来为你洗漱,晚些我们用过早膳以后一同去安宁寺。” 安宁寺? 秦渺先前尚有几分未睡醒的迷蒙,听到这叁个字却猛然间醒了过来,她怔愣了一会,听到纪南城又唤了一次她的名字,忙回道:“好。” 安宁寺在纪国极为出名,是百姓礼佛祈福常去之处,他们作为新婚夫妻,去安宁寺自然是为这桩婚姻祈福,以求婚姻美满夫妻和睦,只是她昨晚梦境中刚去过安宁寺,所以一时惊讶罢了。 “渺渺,怎的大清早的走神了?是还未睡醒么?”秦渺还没想好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失态,纪南城已经先帮她找好了借口,“不急,再休息一会也无碍。” “那怎么行啊……”秦渺小声嘟囔着。 现在外头都日上叁竿了,再睡下去还得了?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低醇又动人,秦渺正趴在他的胸口,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又看到他戏谑的表情,秦渺这才发现,原来他只是在逗她玩、拿她开玩笑罢了。 原来他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啊。 秦渺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男人看起来却好像心情更好了,两人又窝在一起腻歪了一会,才起身各自去洗漱。 安宁寺看上去和她的梦中一模一样,庄严肃穆,不同的是寺里到处可见前来祈福的人,百姓见到她和纪南城,也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的纪南城还只是一个不出名的王爷,就连在宫中都没有受到太大的关注,百姓就更不可能认得他了,而且他们出府时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着,因此并不引人注目。 他们身旁跟了四个侍从,看起来只是几个普普通通的家仆,但秦渺知道他们都是纪南城信任的下属,也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渺渺,我有些事情要离开一会,你先留在这里上香别乱跑,我去去便回。”看到秦渺疑惑的眼神,纪南城耐心地又解释了一句,“去见一个朋友。” 秦渺心里仍旧疑惑,面上却丝毫不显,还温柔地答复他:“夫君,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纪南城浅笑着揉揉她的头。 秦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思索着,纪南城在安宁寺会有什么朋友?莫不成是…… 秦渺不禁想到了昨天梦里那个神秘莫测的人,空净大师。 纪南城是要去见他吗?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认识了? 前世没有这一出,那时他们也来祈福了,但只是走了走形式,不过片刻钟的功夫就从庙里出来了。 ……罢了,不再想了,自从她来到这里开始,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纪南城往庙内的禅房走去,远离了喧嚣的正殿,这里的气氛安静又平和。 一个僧人看见纪南城走来,恭敬地对他行礼:“王爷,大师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纪南城就知道这个空净大师绝非普通人。 前世他权势滔天的时候,提前几天约定见面,都被婉言相拒,后来还是他威逼利诱,空净大师才迫不得已现了身。 这次,他一没有提前邀约,二没有派人知会,这个空净大师怎么知道他会过来? 他不是一向很忙,不见不速之客的么。 纪南城面对这样一个似是能知晓一切的人,心里不由得升起了几分警惕,作了一番心里建设之后,才推开了禅房的门。 “王爷既然来了,为何不喝一口呢?” 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茶香味,就连这口中说的话,除了称呼外都一模一样,傻子才会觉得这是巧合。 纪南城单刀直入地道:“看来你还有博古通今、推测未来的本事,知道我要来,也知道我为何而来。” 空净大师但笑不语。 “既然你知道,我便也不与你废话。”纪南城面色冷凝,声音里也泛着冷,“我需要一个一劳永逸,能让她这辈子都留在我身边的方法。” 空净大师依旧笑着,脸上的表情颇为讶异:“王爷这说的是哪里话,贫道只是一个小小的修道之人,何来那么大的本事?” 饶是纪南城经历颇丰,也被空净大师这番话堵得接不上话来。 莫非这个空净大师口中除了这些客套话,便不会再说别的了? 见纪南城没有说话,空净大师面上毫无尴尬的神情,他抬起手,长袍在桌上挥过,原本空旷的桌上蓦然间出现了一副棋盘,黑子和白子置于小盒中,占据了桌的两侧。 纪南城看着桌上变戏法似的出现的棋盘,把心底的疑惑压下,问他:“这是何意?” 空净大师指了指桌上的棋盘:“王爷的事,贫道确实帮不上忙,贫道只是听闻纪国内当属五王爷的棋艺精绝,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故想与王爷切磋一番,交个朋友而已。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给个面子。” 空净大师面色坦然,纪南城内心却没那么平静。 在世人眼中,他是一众皇子中最不出彩的那个,没有能拿的出手的地方,空净大师从哪里听闻他擅长棋艺? 此时此刻,纪南城当然明白空净大师不是为了和他下棋,而是想通过棋局暗示些什么,便也收敛了心中不耐的情绪,拾起了一颗棋,笑道:“无人能敌倒是太过夸张了,最多只是棋艺尚可罢了,既然大师有意,那便一起下一盘棋吧。” 空净大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您先。” 22、王爷,这一局,你赢了 安静的禅房里,棋子落下的嗒嗒声不间断地响起。 与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平淡的面色相比,棋盘上的形势可以用肃杀来形容,棋盘上摆满了黑子和白子,小盒里的棋子眼看着都快要见底,这盘棋却还未分出一个胜负。 眼看着棋局即将步入尾声,纪南城每次都要思索几秒才落子,速度也慢了下来,空净大师却依旧云淡风轻,走的每一步棋都毫无犹豫。 纪南城又想去拿棋时,指尖却只摸到了一枚圆润的棋子。 纪南城心一沉,这样看来,这盘棋他是必输无疑了,刚才下棋时,他的思维一直被空净大师影响,没有静下心来观摩全局,现在细细看来,他的棋有很多漏洞,如果不是空净大师有意让着他,他早已经输了。 若是论棋艺,空净大师才是那个无人能及的人,这一局看起来他们两个旗鼓相当,实际上他一直处于弱势,空净大师一直在让他,也可以说是在引导他。 纪南城向来是一个豁达的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翻身的可能性,便打算主动认输,空净大师却在这时把他的最后一颗棋子却下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而这一子落下以后,直接让纪南城成了那个最后的赢家。 空净大师有很多赢的方法,可他却偏偏走了唯一一条输的路,很显然是故意为之。 空净大师微微一笑,长袍一挥,棋盘像是变戏法似的又被收了起来,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王爷,这一局,你赢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空净大师显然是话中有话,只是他这句话,究竟指的是什么? 纪南城未能思索出一个答案,他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话,干脆直言道:“空净大师想说什么,大可以直接一些。” “一切冥冥之中都自有定数,就像这盘棋一样,从一开始,结局就已经定下。” 空净大师字字句句都在说棋,纪南城却突然听出了一点别的意味,莫非空净大师指的是…… 纪南城觉得自己像是快要接触到那个真正的答案,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就连手心都沁出了细汗:“道理虽是如此,但在落子时还是要叁思而后行,不可大意莽撞,否则便会一步错,步步错。” 空净大师笑着点头:“不错,王爷对棋果真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纪南城心下大定,脸上也难得扬起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大笑叁声,道:“既是如此,那这个朋友便算是交下了。” 说罢,纪南城品了一口被他冷落许久的茶,茶已经沏好许久,却依旧温温热热,恰是最合适的温度。入口时,那苦涩的感觉尤为明显,清香却在四肢百骸中流动,竟让人觉得豁然开朗,神清气爽,一口茶入腹后,倒是让人回味无穷起来。 纪南城由衷地感叹道:“好茶。” 回去时,纪南城心情愉悦,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只想赶紧见到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回到安宁寺的主殿内后,他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纪南城环顾了一圈,看见了他的下属,他心生不悦,上前问道:“王妃呢?来之前不是交代过你们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么?” “王妃觉得这里太闷,去后山散步了。”属下见王爷发难,忙解释道,“王妃让我们不要跟着,但小四实际上还是暗地里去保护王妃了。” 纪南城看了一眼留下的人,果然只有叁个,心里的不安散去了些许,淡淡地应了一声,往后山走去。 安宁寺坐落在山上,正殿后面的后山却是一个鲜少有人踏足的地方,后山未经开发,人们赏景更愿意去别处。 走到后山,纪南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小道上低着头走路的人。 发簪束起的墨黑长发柔顺地散落在她的背上,脸颊边无意间落下的细发在微风的吹拂下前后飘动,身上的蓝绿色长裙随着她走动的步伐在空中游曳,让她看上去好像与四周绿色幽然的环境融为一体,似是不小心落入人间的精灵般美丽动人。 她的脸颊洁白如玉,美目顾盼生辉,粉唇小巧可人,午间的阳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似是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的腰肢细的仿佛一掐就断,走动间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在暗处跟着女子,打算一有风吹草动就上去保护王妃的下属看到纪南城,正欲行礼,只见纪南城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又示意他下去。 属下退下后,纪南城也踏上了那条小道,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那么跟在秦渺身后,余光瞥见草丛中异于绿色的几抹鲜艳,他心灵一动,弯了腰将那小花摘取后,加快步伐上前。 出来的时间不短了,秦渺估摸着纪南城应该回来了,眼见着眼前的小道就快要到尽头,她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安宁寺里人流量大,现在正是盛夏时节,实在是闷热得发慌,她才出来散了一会步。 不仅身体闷热难耐,她的心里也始终闷闷的不舒服,一旦闲下来,她就会想到昨晚梦境中的事情,想到梦里的那个男人抱着她对她表白,想到他炽热的、几乎让人无法承受的感情。 纪南城心仪她,她真的不知道,她也从未设想过这个可能性。 她自认为自己前世全心投入、了解一切,昨天的梦境却把她的认知全然推翻,昨天的梦境告诉她,她过去想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她从未真正的了解过纪南城。 可是……前世纪南城从未对她表明心意,为什么这次他这么早就对她表白了? 难道是因为新婚夜他逼着她诉说了她对他的情感,所以他也决定不再隐瞒? 秦渺还在思索,忽然有人从背后搂住了她,那个人轻轻地用力,她就被抱了起来,秦渺的心跳猛然间加速起来,只当自己是碰到了什么登徒浪子,她开始后悔没有让纪南城的属下跟着她,心里恼怒又惊慌,喝道:“你是何人?放开我!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 23、在下情动难忍,故做了一回偷香贼 秦渺的力气根本敌不过身后的男人,她的挣扎在他眼里也不值一提,只能任由那人将自己抱到一颗大树后。 “你再乱来,我喊人了!” 秦渺心慌至极,暗道莫不是自己真的碰上了什么无耻之徒,现在她在这无人经过的后山,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谁能来救她? 那人将她放下后,将秦渺的身子翻转了过来,经过这么一出,秦渺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她抬头,正欲给这个人一巴掌,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眼前的这个脸上带着笑意的男人,正是她的夫君,纪南城。 “在下见姑娘你生的这般美丽,一时有些情动难忍,故做了一回这偷香贼。”纪南城笑着将藏在身后的手伸到秦渺面前,只见他手里正握着一束小花,五颜六色,看起来漂亮极了,“鲜花配美人,这束小花送给姑娘,作为冒犯的赔礼,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油嘴滑舌,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调戏讨好人的话?刚才还故意不说话吓她,她还以为自己真的要被奸人玷污了。 看到他这带着笑意的俊脸,秦渺心里的怨怼早已消失的差不多了,只道男色惑人,他故意弯下腰凑近她对她说话,他们的距离这般近,更是让她脸红不已。 秦渺被他撩拨得脸红心跳,本还想硬气点指责他两句,说出口时声音却软绵绵的:“知道冒犯,还不快些起来,离我这么近作甚。” “我就是不起来,你又待如何?”见秦渺配合了他,纪南城愈发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再加上她面若桃花,眼波流转,一副诱人而不自知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他将那束小花别到她的秀发中,笑着说:“收下了我的花,你便是我的人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般无赖的话?秦渺感觉自己以前根本就是看错了人,看看眼前这个男人这轻佻肆意的样子,和她温柔知礼的夫君哪里有半分沾边? 跟她玩不认识的小游戏,他还真玩上瘾了。 秦渺突然发现自己的夫君真是坏透了,她不满地与他拌嘴:“你当我是什么随便的女子么?自古以来嫁娶都要叁媒六聘,你这么一束小花,连、连薄礼都算不上,还好意思说我是你的人?” 渺渺怎么能这么可爱?结结巴巴的话连都说不清楚,跟人吵架能有吵赢的机会么? “如此看来,姑娘是希望在下准备更隆重的礼物,以便正式确定我们的关系了?” 秦渺发现自己居然被带着走,还走偏了,偏过头去懊恼地咬住了唇,这样的她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纪南城轻笑一声,真学着那些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流氓,轻佻地挑起秦渺的下巴,“姑娘盛情难却,在下实在不忍拒绝,不如就先让你做了我的人吧。” 论说浑话,秦渺还真不是纪南城的对手,也不知道他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秦渺哑口无言,很想狠狠地骂他,最后却也只说了四个字:“登徒浪子。” 他到底是她的夫君,他们只是开开玩笑罢了,秦渺不忍心骂的太重,纪南城却觉得她越发可爱起来,怎么骂人都这么秀气斯文? “姑娘都这么说了,那看来这个罪名是非坐实不可了。” 说完,纪南城凑近了秦渺娇艳动人的小脸,心满意足地将她娇软的唇含入口中。 因着纪南城的动作,秦渺的眼睛蓦地睁大,她以为纪南城只是嘴上调戏她罢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实打实的做这个采花贼。 看见秦渺的惊诧神情,纪南城眼底的笑意加深,趁着秦渺愣神的功夫,他毫不客气地将舌头探进了秦渺的嘴中,先前他唇齿间还残留着那杯茶的苦涩,现在却全被她的甜蜜冲淡,她的唇又软又甜,就是世间最软糯的糕点都不及她的唇可口。 秦渺被人强势地摁在怀里亲吻,周身都被男人的气息包围,身子都软了下来,只能无力地靠在男人的身上,纪南城感受到她的靠近,大掌滑到她的细腰处将她搂紧,这让秦渺几乎是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的身体隔着衣物紧密相贴,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暧昧紧张的气氛。 纪南城本只打算浅尝辄止,没有真的想对秦渺做什么,可是在品尝到秦渺的滋味,又感受到她的乖顺柔软时,他又心猿意马起来,浑身上下都在发热,就那么被她挑起了情欲。 秦渺仍停留在接吻的余韵里,身体却突然被抵在了大树上,带着裂纹的树干粗糙又磨人,秦渺身着夏天的单薄衣裙,接触到身后的粗砺,不适地皱起了眉,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从后背转移到了前面,她感受到了腰间轻轻的扯动,随后她腰间的束缚一松,她的腰带就那么被解开了去。 他这是要干嘛…… 秦渺瞬间清醒了过来,连忙摁住那试图在她身上作乱的大手,嘴上想说什么,却因为唇被人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声。 纪南城无视了她的挣扎,抓住秦渺的两只手别到身后,长腿上前,分开秦渺的双腿将她完全抵在了树上,秦渺被他控制着无法动弹,只能任人施为。 秦渺心里的理智却还未完全丧失,等到纪南城尝够了她的唇,往下转移阵地时,她连忙抓住时机开口:“夫君,你、你在做什么?你快些住手。” 这时她没心情再和他玩不认识的游戏了,可纪南城听到她软绵绵的声音,非但没有停下,还将唇印到了她的脖子上。 他的右手仍抓着她的两只手别在身后,左手却摸索到她的肩头将那摇摇欲坠的外衣扯下,秦渺光滑的香肩一下子就暴露在了空中,男人的唇舌一路游移,极为情色暧昧地舔吻起了秦渺的肌肤和锁骨。 移动间他的鼻子被秦渺身上肚兜的细绳勾住,粉红色的肚兜衬得秦渺肤白似雪,纪南城眸色渐深,伸出手打算解开她身后的绳结,可秦渺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再继续下去,事情就真的没法挽回了。 24、揉胸摸穴 她心里着急,用力地挣扎了一下,纪南城这才停下了动作。 他从她的颈间抬头,目光幽幽地望着她,秦渺太明白他这目光所代表的含义了,她和他身体又挨得那般近,她怎么可能没发现他身体的变化? 秦渺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愿,只好主动提醒他:“夫君,这是在安宁寺……” “那又如何?”纪南城的脸上没有半分不自在,“渺渺,你别怕,不会有人过来这里。” “可……” “渺渺。”纪南城唤着她的名字,下身贴着她的腿心处磨蹭了一下,他腿间的滚烫硬挺磨得她浑身僵硬,他做着这下流动作,面上却依旧摆出一副隐忍克制的表情,“就一次,好不好?” “我……”秦渺不禁想到了上次从皇宫里回来的那场情事,那日只在后院里走了小小的一段路,还是在自己的府中,她都觉得这光天化日的实在教人羞耻,现在在这荒郊野外,还是佛门圣地,又岂可公然宣淫? 理智上,秦渺想毫不犹豫地拒绝,可是情感上,她又拒绝不了他,怕他失望,怕他难过。 “渺渺,可以吗?” 纪南城又问了一次,秦渺看到他的表情,拒绝的话又突然说不出口了,她羞涩地闭上了眼,虽未出声答应,但实际上也传达出了这个意思。 这件事对她来说,是极度羞耻、突破下限的,但如果对象是他,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排斥。 “渺渺。”她默许的样子让纪南城心下大喜,望着眼前羞得满脸通红的女孩,他满腔的爱意无处宣泄,只好将心中的所思所想通通转换为行动,他的手在秦渺的颈后滑过,未将她身上的肚兜解去,只是钻进秦渺贴身的肚兜里四处摸索了起来。 纪南城的手顺着她的后背往下滑去,抚过她如玉般光洁的美背,又滑过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几乎是将她的身上摸了个遍,才转移阵地,朝她最柔软的地方摸去。 虽未直观地看到,但他的手却是将她的绵软浑圆感受了个彻彻底底,软软的一团好似棉花,他的一只手根本就抓不过来。 女孩因着他放肆的动作身体微微颤抖着,纪南城怕他一松手她就逃跑了,不放心地叮嘱她:“渺渺,我现在把你的手松开,你乖乖的,别想着跑。” 她现在双腿发软,整个人都被他压在树上,能跑到哪里去?就算她真的要跑,他把她抓回来不是分分钟的事么。 秦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纪南城才松开了她的手,见她果真乖乖地靠着他没有乱动,纪南城嘴角勾了起来,得了空的手立马伸进了秦渺的衣服里,两只手包裹住秦渺柔软的乳房,满足地叹了一声。 纪南城心满意足,秦渺却不是很好受,那大掌一覆上她的身体,就把她的乳房把握在手里大力揉捏,在那两个柔软的圆球上来回变换着抚摸,让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能咬着唇不让自己喊出声。 “渺渺……”纪南城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又去吻她的脖子,火热的唇舌在她身上留下了湿漉漉的痕迹,他的声音里带着绵绵的情意,秦渺却不好意思回应,她始终惦记着这是在外头,没有办法像他一样到达浑然忘我的境界。 实际上不用纪南城怎么爱抚,秦渺就已经情动,她的身体对他的触碰敏感到了极点,几乎是没过多久,她就感受到有液体从隐秘处流出,湿润了她的贴身衣裙,偏偏男人的大腿还挤在她的双腿间,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身下湿润的布料都因着这动作陷进了她的身体里,和她的密处相贴得更为紧密。 不知何时,那在她胸前作乱的双手已经悄然移到她的腰腹处,他拉开了她贴身的亵裤后,大手就顺着他拉开的缝隙滑了进去,他先是在她的大腿上抚摸了一会,就像刚才摸她的胸一样,随后才将他的手指送入春液吐露的小穴中。 秦渺被他突然的侵入弄得双腿一软,几乎是坐在了他的手上,而纪南城轻轻松松地将她的整个花户都包裹在手里,温润的液体流到了他的掌心里,只有他的一根食指仍留在秦渺体内。 真的好娇好嫩,难怪承受他时哭得那般厉害。 “好紧。”花液泛滥的小穴依旧窄如处子,纪南城只探入了一指都被紧紧地包裹,就着蜜液的润滑,他才得以前前后后地抽送起来,纪南城整个人都伏在秦渺身上,故意把唇送到秦渺耳边对她吹气,“你这里这么小,连一根手指都受不了,等会要怎么把我都吃进去?” 秦渺心里羞赧却又一句话都接不上来,她极少接触这方面的事情,对情事的了解全都来源于他,可新婚夜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埋头猛干,哪里说过这些浑话? 秦渺不回答,纪南城却兴致渐浓,手指搅动地更加快速用力,搅动了一池春水,她的身体也逐渐地为他绽放,在她身体里肆虐的手指逐渐增加,先前吞吐他的一根手指都稍显吃力,现在他两指并进,都能毫无阻碍。 “上次在马车里肏你的时候也这么紧。”纪南城还在说着,还越说越露骨,像是不得到她的回答不肯罢休一样,“明明那个时候下面都被玉势撑开了,水流个不停,结果进去以后还是紧紧地咬住我不放。” “我没有……”秦渺觉得自己的脸都热的快要爆炸了,恨不得将他的嘴堵上,免得他再说一些淫词浪语,她听得都快晕过去了,他端着一张英俊温柔的脸,怎么口中说出的净是这些不堪入耳的话? 纪南城的手指还在她的穴里进出着,另一只手却也没有闲下,他慢条斯理地将她贴身的亵裤完全拉下,又出除去他身上的束缚,由于他们的身体紧靠在一起,那肿胀的肉棒一被释放出来,就拍打在了她的大腿上,秦渺都听见了“啪”的一声,可见那巨物有多硬挺。 25、被按在树上肏穴 “怎么没有?”纪南城眯着眼睛,手指的抽送加快起来,几乎是发狠了地用力,还故意重重地滑过那颗阴蒂,“水不多么?可现在夫君的手上全都是你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 当她的甬道颤抖着收缩,还涌出更多的蜜液的时候,纪南城的手指退了出去,湿漉漉的手转移到她的翘臀处揉了揉,秦渺被他按着,与他的身体靠的更紧,而那早已蓄势待发的性器也顶开了那颤抖着的两瓣。 “下面的小嘴也和第一次肏你时一样紧。”纪南城这么说着,巨棒势如破竹地持续往里顶入,“还是这么软,这么嫩。” “夫君……”秦渺被他露骨的话气哭了,眼里含着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她很想反驳,可是论口舌功夫,她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凭她脑海里那点贫瘠得可怜的词汇,只怕连一句骂他的话都说不清楚。 “你别说了……” “还没开始弄你,哭什么?”纪南城看着她这眼角挂着泪,满目秋水的可怜样,怕真惹恼了她,便也没有继续为难她,总归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他温柔地吻着她的唇:“好了好了,既然渺渺不喜欢,那我不说这些话便是。” 纪南城遵守承诺地没有再说些让人羞耻的话,只是把心里的想法付诸了实践,秦渺的臀部被他捏在手里,整个人都被他抵在树上承受着他有力的入侵,他像是要让秦渺将他感受的彻彻底底似的,进入地缓慢又磨蹭,在这样的动作下,秦渺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身体是如何一寸一寸地被撑开的,他异于常人的尺寸让她觉得吃力又难受,虽然不像第一次一样有着撕裂的痛苦,还是让她觉得饱胀难耐。 这实在是不能怪纪南城不知怜惜,事实上他总是竭尽全力挑逗爱抚着她的身体,她也给出了热情的反应,可那小穴就像他说的那样,明明做好了接纳他的准备,却还是紧窄异常,若是换做平常的男人,碰到这么一副销魂的身子,只怕早已克制不住地去蹂躏索取,纪南城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忍耐力超常。 秦渺的衣衫半敞不敞,但到底还是好好地穿在她的身上没有被完全剥下,长长的裙摆极好地将他们纠缠在一起的下半身遮掩了起来,但不代表那样的淫乱并不存在,在又一次将自己的分身完全送进秦渺的身体以后,纪南城没有再忍耐,又一次大力抽插了起来。 每次他重重撞入,两个沉甸甸的囊袋都重重地打在秦渺的身上,声音清脆又响亮,抽出时,动作却很缓慢,像是想多贪恋一会她穴里的温暖,他没耐心完全退出,退出了一大半以后,便又迫不及待地重重顶入,秦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就被迫承受了他的又一次进攻。 那娇粉柔嫩的小穴被丑陋的赤红色巨物占有,两片肉唇被完全撑开,环绕着柱身的一圈都变得透明紧绷,穴里的嫩肉被一次又一次翻出又顶进,两个人交合处淫液飞溅,尽数落在了地上、裙襦上。 挺拔的大树阻挡住了午间刺眼的阳光,为树下站立着的两人落下了一大片阴影,树下的两个人亲密相拥,纪南城的衣衫尚且可以用齐整来形容,但被抵在树上的秦渺却衣衫大敞,香肩半露,脸上的表情似是痛苦,又像欢愉,她双眼紧闭,身体被顶得一下一下地往树上撞去。 其实相较于前两次的性爱,这一次的缠绵给秦渺的感受还是欢愉占了上风,比起新婚夜的开苞之痛、马车上半推半就的带着轻微痛意的交欢,这一次的体验无疑是极好的。 如果忽略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的话。 担心被人发现而感到惶恐是其一,她的后背也被磨得不太舒服,她的身体被抵在粗糙干裂的树干上摩擦,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受,虽然她身上还穿着衣服,可夏天的衣裙毕竟单薄,她感觉自己的后背肯定已经被磨红了。 “夫君,你轻点,我疼……” 听到秦渺喊疼,纪南城立马停下了动作,在心里回想着他思虑不周的地方,莫不是他太莽撞,又伤到她了? 纪南城从秦渺颈间抬头,微微皱起的眉头立马就松开了——身下的女孩满脸春色,眼眸含情,脸颊绯红,倒不像是难受,而像是在跟他求欢。 “才几下就受不了,你怎么这么娇气?”知道秦渺不是真的伤到了,纪南城也就放下了心来,顺从自己心意又一次沉沉没入秦渺湿润温暖的小穴,为了惩罚她的口不对心,他故意加重了力度,这一下入得极深,粗长的巨物重重地向花心撞去,将她的甬道全然占据,顶到了尽头的宫口。 “夫君,别进去那里……”秦渺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不能再继续下去,感受到男人跃跃欲试地想去撞开那紧闭的小口,秦渺连连讨好地亲吻着他的下巴,又去吻他的唇,她的动作杂乱无章,也没有丝毫技巧,但很显然她难得的主动取悦到了纪南城,深埋在她身体里的肉棒也往外退出了些许。 警报解除,秦渺才松了一口气,委委屈屈地试图跟他讲条件:“夫君,我,我后背不舒服……要不你……你快些……” 快些结束,也好早些回去。 “原来是这样,不舒服的话,我们换个姿势便是。”纪南城闻言一笑,秦渺的话也就没有机会说完,她就那么被人搂着转了个身,男人的手始终稳稳地托着她的臀部,火热的性器也一直埋在她的体内,“渺渺,你就这么心急?夫君这就满足你。” 她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 秦渺的小脸上扬起了几分不满的情绪,但很快就又被欢愉取代,换了姿势以后,她果然舒服多了,但这姿势让她觉得有些害怕,先前她背靠在树上,尚且有一个着力点,可现在她整个人都挂在纪南城身上,即使纪南城正托着她,她也还是感觉她时刻都有可能会掉下去,迫于无奈,她只好默默地将腿缠在纪南城身上,又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纪南城又一次将秦渺的动作看成了欲求不满的表现,眉目含笑。 他的妻子不满足,自然是他这个做夫君的不对,他现在要做的,当然就是好好满足她了。 没有了身后那磨人的大树,折磨她的就成了纪南城,他托着她的臀部,胯间发力地耸动,秦渺被他托着上下抛动,交合处的声响不减反增,听的她脸红不已。 秦渺想,以后她再也不要来安宁寺了。 就算迫不得已再来安宁寺,她也绝不会再来后山。 26、两个月后 秦渺的贴身侍女每次为她梳洗打扮,都专注地盯着她的发顶不好意思乱看,因为只要视线微微下移,就能看见王妃脖子里暧昧的红痕,只一眼就知道那些情事有多么激烈,而她们都是未出嫁的少女,自然不好意思去看。 王妃嫁过来两个多月,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都见证了他们的夫妻情深、浓情蜜意,他们看在眼里,也心向往之。 记得正式嫁娶之日,虽也是叁媒六聘、十里红妆,但这也不过是皇家子弟迎娶正妃的一般标准罢了,没有什么稀奇之处,比起其他更受重视的王爷,这桩婚事的规模算不得宏大,再加上纪南城在宫中不受重视、权利低微,百姓对他迎娶王妃一事并未投以过多关注。 可这一切在两个多月以后都完全变了样。 也或许在更早的时候。 不知何时起,他们的故事开始出现在寻常百姓的口中,听闻纪南城极宠这位新娶的王妃,总会想着法子讨她欢喜,那些从西洋引进的新鲜玩意,不过几日都会出现在王爷府,不仅如此,他们还几下江南,并肩游行,就是世间最惬意的神仙眷侣也不及他们恩爱。 纪南城不像其他皇子一样高高在上又遥不可及,在夜市中,也时常有人能看见他和王妃手挽着手一同出行的场景,他们男俊女美,站在一起就是一对登对的璧人,望着对方时情意绵绵,任谁都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之中。 纪南城真的把“宠妻”这两个字演绎到了极致,在两个月以前,他还不是京城中的贵女小姐心中的最佳夫婿人选,可若是时间倒退回两个月以前,她们一定会抢着做那个与他联姻的人,免地让一个小小的秦府家的女子占了便宜。 她们都忘了,当初纪南城选妃之时,是她们自己瞧不上他,不屑展露她们的才能,更何况秦渺的容貌虽算不得仙姿玉容,但在京城的一众女子之中也是能脱颖而出的那位,除此之外,她也擅长琴棋书画,不论是外貌还是才能,她们都比不上秦渺,她只是在出身上没有那么显赫罢了。 她们羡慕秦渺,羡慕她能得到一个男人这样毫不掩饰的宠爱,羡慕得都红了眼,据说纪南城府中还没有通房和侍妾,他是真真正正地在独宠她一个人。 京城中羡慕祝福的人占了多数,但也有人不少人等着看笑话,不少人认为纪南城只是一时新鲜,等过了新鲜期,秦渺就会被厌弃,但很显然现在还没有那样的迹象; 还有人怀疑纪南城府中的财产根本就禁不住他那样的挥霍,纪南城不是一个普通的闲散王爷么?他府中何来那么多的积蓄给他挥霍? 纪南城却一点实权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为何总能把日子过得那么潇洒又随意。 这个问题的答案,别人不知道,秦渺却是知道的。 纪南城一直就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润无害,没有实权只是他做给外人看的样子,他从小受尽欺凌,野心勃勃才是他的真正面目,他不可能甘心做一个小小的王爷,皇宫中万人之上的龙座才是他的目标。 论财业,京城中有名的几家茶楼酒馆都归属于他,虽然表面上的管事人不是纪南城,看起来也和他也没有一丝联系,但其实他们都是纪南城的属下;论权利,朝堂上他看起来像是没有发言的机会,可不少位高权重的大臣暗地里都站在纪南城这边。 若是有朝一日他想谋反,他完全有那个能力,原剧情中他就是那么做的,他手段狠厉、做事果决,在一众皇子中成为了那个君临天下的人。 前世的后续结果她不知道,但梦境却告知了她一些事情,纪南城依旧做了纪国的皇帝,他肯定也采取了一些特殊的手段。 这一世这一点只怕也不会变——虽然剧情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有时候秦渺都觉得纪南城已经放下了他的野心,而只想和她在王爷府中……恩恩爱爱。 事实上,直到现在,秦渺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照理来说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纪南城对待她的态度和前世如此天差地别? 事到如今,她当然不可能还觉得纪南城喜欢皇宫里的那位他名义上的母妃、原剧情里的女主,不说她先前做的梦,就从纪南城这些日子的表现看来,她也可以确定……他心里的人,就是她。 秦渺总是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想前世,她害怕又一次梦到那些事情,为了完成任务,她是应该把一切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可她现在像只鸵鸟一样只想逃避。 她不想去管所谓的任务,也不想再费尽心力去想下一步该怎么做,实际上她觉得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前些日子她问过系统一次,他的黑化值已经降低到了正常水平,只有20%。 如果她和纪南城就这么过一辈子的话……也许他是会一直正常下去的吧? “王妃,王爷可真是疼你。”身后的侍女又一次不小心瞥见了秦渺身上暧昧的痕迹,没忍住出声道。 看见铜镜里映照出来的侍女那羞涩的神情,秦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为何而说的这般话,她故作不在意地应了一声,让侍女退下。 纪南城……自然是宠她的。 其实,就这样待在这里和纪南城过一辈子也很好,他是那般的疼她宠她,也许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他这般全心全意地对待她了。 只不过…… 在做人夫君这方面,只怕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比他做的更好,但有时候,他也实在是……让人头疼。 他对情事方面,几乎可以说是热情地有些过分了,可以说,他根本就是逮着机会就同她翻云覆雨,好像不管她做什么,都是他对她上下其手的理由。 来到这个世界这两个多月以来,除了来葵水那几日,他们基本日日缠绵,几乎一半的时间,她都在床上度过。 就算不在床上,纪南城也总能找到机会把她吃干抹净。 27、心动 秦渺很后悔自己先前在安宁寺时受他蛊惑,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一次的经历仿佛打开了纪南城的某个开关一样,在那之后,各种地方,光天化日,白日宣淫……每次,他都提前让下人避的远远的,让她无话可说。 他会在她沐浴的时候偷偷进入浴池,从背后搂住她光裸的身子,冠冕堂皇地说着只是和她一起洗,结果最后她却被他压在浴池边上索取; 午间她做了点心给他送到书房,不知怎的最后被吃的人却成了她; 用膳时他屏退下人,让她坐在他腿上,美其名曰想同她亲近……他们确实亲近了不少,但是她的贴身衣裤是什么时候被脱去的? 他们第一次去江南游玩时,她对那古色古香的地方充满了好奇,兴致勃勃地与纪南城一同游湖赏景,结果在那方小舟上,他居然又兽性大发……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秦渺一开始还想着拒绝,可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每次纪南城一软下声音,她就被哄得迷迷糊糊,等到她反应过来,事情早已发展的不可挽回;她又深受原主性格的影响,原主什么都不懂,性格软得不像话,面对的人还是自己恋慕的人,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又哪里能狠得下心来拒绝? 他的花样实在太多,说话也没个遮拦,所以虽然她的身体迎合,但她还是每次都被他弄得面红耳赤,总是习惯不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契合的,这样的生活幸福又自在,也许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沉迷其中,离不开、放不下吧? 她也是这样,一开始,她还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因于共情系统,可是和他一日日相处下来,她早已分不清那究竟是谁的情感,在现实世界中,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做好了一辈子都不谈恋爱不结婚的打算,可原来…… 原来她也是会心动的。 与他相处时的发自内心的喜悦,短暂别离时的热烈的思念……这都是过去她从未体会过的感受。 这种感受,甚至让她沉迷,这样的生活,也让她眷恋。 可平和的日子终究只是暂时的,风平浪静的背后蕴藏着万卷波涛,一切都只缺一个爆发的时机。 纪南城最近越来越忙,他从不对她言及他在做什么,虽然他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好,但秦渺知道,他快要忍不住了。 秦渺不禁回想起了原本的剧情,系统和她说过后续的剧情只能由她自己探索,但她还是觉得大方向不会有变。 而今晚……就是纪南城动手的第一次。 今晚皇宫的宫宴上,四皇子将被毒害,一场简单的宫宴风起云涌,在这过后,皇上震怒,下令彻查,幕后的真凶当然是纪南城,可他怎会让人抓到把柄? 最后的罪名会落在七王爷头上,可怜了七王爷这个炮灰,就这么被发配边疆,不过比起他其他的兄长,他的结局还是很好的。 其他的兄长,死的死,残的残……这些,不全是纪南城动的手,但他也占了绝大部分。 亲情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牵绊,也许他确实残忍,可是在皇宫中,又有几个人会是清白的? 不强大,只会受尽欺凌,这是他从小就学到的道理。 秦渺有时候觉得,与其说是男主,倒不如说他是反派来的更恰当一点…… 下午纪南城临走前秦渺帮他他整理着衣装时,她频频走神,纪南城都发现了她的异样。 纪南城去抚她的眉,想抚去她眉目间若有若无的哀愁:“渺渺,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是有心事么?” 秦渺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心里的不安总归是散去了些许。 “没有。夫君,今晚的宫宴,你……” 他做事总是滴水不漏,算无遗策,原剧情中他都成功了,可她还是担心他。 她怕意外,很怕。 原来有了在意的人是这样,那个人会成为你的软肋,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你的心绪,总会不自觉地为他牵肠挂肚。 最后秦渺只是说:“你早些回来,我在家中等你。” “渺渺,你放心,我的誓言永远作数。” “什么誓言?”秦渺没明白他怎么突然就说到了誓言上去。 “渺渺交代我早些回来,不就是担心我看别的女人吗?”纪南城笑着点点她的鼻子,“可我眼里只能看得到你,不管是谁,在我心里都不及你。这次不能带女眷,不然我一定会同你一起去,免得你又在家里乱想,胡乱给我安些罪名。” 这个人怎么总是说这些哄她的甜言蜜语?秦渺心里甜蜜,越听却越发现他在胡说八道:“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吃醋?” “哦,原来渺渺是在吃醋?”纪南城猝不及防地抬起她的下巴一口亲在她的唇上,含着她的唇舌细细品尝,许久才松开她,眸色深深,“但这嘴还是这么甜。” “……” “渺渺,马车在外面等我了,等我晚上回来,再好好满足你。” 秦渺被他不着调的话调戏得脸红耳热,她其实不舍得他离去,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故作愠怒地推着他的胸膛:“你少说这些……你,你快些去吧。” 纪南城瞥见她绯红的脸,心道她还是这么爱脸红,明明他们已经成亲许久,可她还是这般害羞,就好像懵懂的少女一样,单纯又可爱。 下次这种没有她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好。 无论何时,她在他身边,都是最好的。 纪南城温柔地道:“嗯,等我回来。” 夜里,秦渺独自一人坐在卧房内,微低着头,暖黄色的烛火映照着她娇美的脸颊,她莹白如玉的指间握着一根细针,勾勒着丝帕上的双鲤戏水图。 眼见着手上的刺绣已完成了一大半,秦渺却没耐心再继续下去,她将手里的丝帕和绣花针置于桌上,又往门口看了一眼。 今夜恰逢月圆,月光格外的皎洁明亮,庭院里的树木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下,池水闪烁着粼粼的光芒,一切都看起来平和又美好,秦渺的心情却好不起来。 28、原来,他也是重生的? 皇宫里出了那么大一件事,还是在这寓意着团圆美好的日子,闹得皇宫里人心惶惶,参加宫宴的人都惊魂未定,直到后来谋害皇嗣的“真凶”浮出水面,当日参加宫宴的人才得以被放回来。 她知道,今晚,纪南城不会回来的。 接下来这几天,她都见不到他。 之前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发自肺腑,情不自禁地关心他罢了。 成亲以来,他们有过分离的时刻,却没有一次这么长,她日日都与他朝夕相伴,夜夜都在他怀中入睡……现在他不在,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他这次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秦渺心下烦闷,心中仍思念着纪南城,冷不丁地有人从背后环抱住了她,熟悉的气息萦绕在秦渺周围,一双大手落在了秦渺的身前。 凭她对纪南城的了解,她当然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他,可……这时候,他不应该和其他人一起被留在宫中吗?怎么他回来了? “渺渺,在等我么。” “夫君,你……你回来了?”秦渺回头看到他时,眼中惊讶的神色还未完全退去,回应她的是男人的一个深吻。 秦渺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也只怔愣了一瞬,随后就乖顺地靠进他怀中回应着他。 纪南城在看见秦渺果真乖乖地坐在房中等他回来时,心里就爱意激荡,现在得到她的回应,他唇上的力度又一次加重,大舌在她嘴里肆意翻搅,激烈交缠的唇间还有暧昧的水丝落下。 “怎么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见到夫君高兴坏了?”纪南城看见秦渺仍是迷迷糊糊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调侃她。 这人嘴里还真是没个正经。 秦渺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殊不知她的眼眸水润润的,落在男人眼里就成了撒娇。 “夫君,宫宴上……有什么有趣的事么?”秦渺不会傻到直接问他宫宴上有没有闹出人命,只是试探着旁侧敲击。 “你呀。”纪南城看见秦渺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知道她又是玩心大起。 她平日里温婉懂事,有时候却也很孩子心性,贪玩的很,这是他上一辈子没有了解到的一面。 没有了解到完整的她以前,他就放不开她,现在对她的了解一步步增多,只会让他更放不开她。 最让他欣喜的是,他能感受到她真的对他敞开了心扉,那是和上辈子那浮于表面的敷衍完全不一样的情感,那些亲昵和她眼中的恋慕骗不了人。 以前他怨过她,也恨过她,怨她对他的情意无动于衷,恨她的绝情,可他现在又觉得没必要执着于过去,总归他已经得到了她的回应。 “哪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念着你,连宫宴上发生了什么都没注意。”纪南城嘴角噙着笑,道,“你放心,不管是舞女还是什么歌妓,我都没有多看一眼。” “渺渺。”几个呼吸之间,秦渺已经被他抱到了床上,他的手撑在她的肩旁,眼眸里有着些许不满,“你不该问问我开不开心么?总问别的事,难道宫宴上的事比我还重要?” 经过这么一出,秦渺的思路都被他带跑了:“那夫君,你开心吗?” “你不在时,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男人不安分的手开始扯着她的衣服,吻也又一次落下,“不过现在,我很欢喜。” 那天晚上,秦渺又是被他翻来覆去吃了个干干净净,当时秦渺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可不代表她清醒的时候不会觉得奇怪。 其实之前的那段时间,她也是一直都放任着自己不清醒,一味地沉迷于他给的宠爱中…… 对于纪南城异常的原因,她心里一直存着疑,只是之前刻意地没有去想而已。 纪南城那天照常回来了,这说明宫宴上什么都发生,难道她根本就是想错了,其实纪南城已经无心帝王之位了? 秦渺心里的疑惑怎么也得不到解决,却也只能就那么把日子过下去,可是时间越久,她心里的疑惑越多。 皇宫里的那些事她有所听闻,但却和前世的走向完全不同,皇上依旧病重,随时都有要驾崩的迹象,立储破在眉睫,这样的大事当然是要昭告天下的,可当秦渺从别人口中听到那个名字时,她却是满心讶然。 这一次的储君,换了一个人。 是当今的十王爷。 他在皇宫里的地位和纪南城差不多,都是不受到重视的人,可他在行事作风上却狠厉异常,简直就是第二个纪南城,他的兄长都在他的策划下互相厮杀,他反倒成了最后那个坐享渔翁之利的人。 其实秦渺知道,他是站在纪南城这边的,这些事,只怕也是纪南城指导着他做的。 一切都已完全变了个样,剧情也提前了半年多,前世直到她死,纪南城都没有登上皇位,宫中的争斗也正处于激烈的时刻,可这一次,她来到这个世界半年不到,宫中的大局却已然尘埃落定。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走向?为什么一个人的性格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纪南城为什么要扶别人上位? 秦渺默默消化着这个消息给她带来的惊讶,端着预备送给纪南城的点心,朝他的书房走去。 其实像书房这样私密的地方,她应该是不被允许踏足的,可纪南城却给她开了这个特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她,就有随意进出的权利。 秦渺走到门前,正欲直接推门进去,听到门内的对话声,手却突然僵在了原地。 她很尊重纪南城,也无意了解那些朝堂上的事情,因此每次纪南城和属下商谈,她都会主动避开,这次也是一样,可她只是无意间听了一句,却听到了让她觉得不可置信的事情,而这一段时间纪南城的种种异样,她心里所有的疑惑,也在这时得到了解释。 “多派些人去,做好防范准备,北方过几日会有洪涝……” 后面的话,秦渺一概没有听清楚。 现在正值梅雨季节,雨多又潮湿,可就算这样,也不能就轻易地推断出来北方遭受洪涝灾害。 纪国的人保守,把一切都看做天意,可这种不吉利的话,他却说的这么斩钉截铁…… 他说的是“会”,而不是可能。 他很确定,这不是他的推测。 北方过几日确实会有洪涝灾害,北方还因此遭受了不少的磨难,这可谓是纪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秦渺有着前世的记忆,对这样的大事,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可是……纪南城怎么会知道? 她好像……突然懂了。 是她想的那样吗? 过去她看不懂的种种行为,她不能理解的话,突然全部在她脑海中浮现。 成亲之日的奇怪表现,动作间无法掩饰的熟稔,对她喜好的了解,不经意间强调的“乖乖的”“别乱跑”,他告白时的那句“倾慕已久,情深意重”…… 原来,发生这一切改变的原因,不是她,而是他。 “此次任务已为任务者开启共情系统,请任务者用心体会。”原来是这个意思。 因为这一世的纪南城,和前世的纪南城,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难怪她最初进入这个世界时,他的黑化值那么高。 29、双双掉马 一瞬间,秦渺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原来……任务失败,是因为她? 前世的事情她还未理清楚,在她的梦境里,纪南城仍是一个明君,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封原女主为后?他,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也许在知道纪南城重生之前,她还能说服自己继续逃避,得过且过,可她现在却做不到了。 秦渺像往常一样没有推门进去,想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紧闭的门恰在这时被从里面推开,从书房内出来的人见到她,对她行了个礼:“王妃,王爷在里面等你。” 心知被发现,秦渺极力压抑着心头翻滚复杂的情绪,直到确定自己面无异色,才进了书房。 “夫君,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秦渺刚把手里的点心放下,就被人扯住手,她身形一晃,没能站稳,转身间跌坐在了男人腿上。 这样的情形,基本每次她来书房探望都会发生,再加上纪南城脸上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不打扰。”纪南城眉目含笑地亲了亲她的唇,她的唇软软的,今日尝起来还比以往甜了不少,似乎能甜到人的心坎里去,让他只想一直这么抱着她不松手,“渺渺,你今日怎么这么甜?” 说着说着,他的手又开始作乱,不安分地抚摸起了秦渺的身子。 “给你做了点糕点,我自己尝了些……”秦渺压抑着溢到嘴边的低喘,埋怨地拍了拍他的手,“你怎么总想着这事?你……你再这样,下次我不给你送点心了。” “渺渺,都是因为你太可口了,夫君如何忍得住?也罢,先不闹你。”纪南城的手没有再胡作非为,但也依旧搂着秦渺不让她下去,他伸手一勾,将那食盒打开,芳香扑鼻的气味瞬间就在这书房里弥漫了开来。 只见那食盒里迭放着几枚桂花糕,小巧玲珑的糕点上撒着几朵金灿灿的桂花,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振。 纪南城拾起一枚桂花糕送到嘴边,手中的糕点软软糯糯的,甜而不腻,还带着挥散不去的桂花香味,只尝了一口,就让人回味无穷。 “夫君,味道如何?”秦渺见他只顾着品尝,一句话都不说,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她来之前尝过,大抵是做的时候没控制好量,今日的糕点偏甜了些,不知道合不合他口味。 “渺渺不是才尝过,这便忘了?那就再尝一次吧。” 小小的一方糕点两下就从男人的指间消失,说完,他抬起秦渺的下巴吻了上去,软糯的糕点还在他口中,浓浓的桂花味在他们交缠的齿间弥漫,这桂花糕做的极为松软,在他们唇舌的交缠下,居然就那么化了开去。 “相较之下,还是渺渺更甜一些。”暧昧又撩人地用特殊方式喂秦渺吃过糕点后,纪南城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秦渺红着脸没有回答,他口中净说些胡话……桂花糕那么甜,哪里是她能比的?他就知道变着法子调戏她、撩拨她。 和他在一起时,秦渺的心不自觉地就放松了下来,之前的问题也暂且被她抛到了脑后,她不再去考虑那些复杂的事情,只是静静地和他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份甜蜜。 “渺渺,等宫中的形势安定下来,我们一同走吧。” 纪南城出乎意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秦渺听的云里雾里:“为什么要走?” “现在宫里那么乱,我们留在这里不是一个好选择,十弟这个人做事狠厉,残害手足,我怕日后你也会有危险。”纪南城的眉目间满是忧色,若不是秦渺了解他,几乎就快要信了。 现在皇宫里那么乱,不可能没有他的手脚。 她可以肯定,现在朝堂上的实权更多的还是掌握在纪南城手里,至于他口中的残害手足……那难道不也是纪南城出的主意?而且,十皇子分明就是纪南城的人,纪南城却把黑锅全都甩到了别人身上。 秦渺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依旧乖巧,只是点点头:“去哪?”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你可愿意?”纪南城心知她一定会同意,但还是想亲口听到她的答案。 他居然是这么想的?他是觉得曾经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太累了么。 这时候,秦渺之前刻意压下去的念头又浮现上来,她还是很想知道前世的事情。 空净大师对她说过,只有她想,才能回到那里,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那些事情,那想必今天晚上,她的疑惑就能得到解答吧。 秦渺靠着纪南城的胸膛,不论何时,只要在他身边,她总觉得满满的都是安全感:“夫君去哪,我就去哪……” 她未说完的话淹没在了纪南城的吻里。 秦渺的答案让他心满意足,但他还是做了一回君子,只是到了晚上,被他压抑下去的欲望就全然爆发了出来,他的兴致格外浓烈,压着秦渺翻云覆雨了数回,秦渺的体力永远都不及他,被他弄得连连求饶,娇喘哭泣。 秦渺已经累晕了过去,纪南城却还没有睡意,他的阴茎仍埋在她的体内,没有让她体内的液体流出分毫。 不知何时,她的肚子里才会有他的孩子?她身子柔弱不易受孕,这些日子滋补调理的药也给她吃了不少,但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想让她怀孕,其实也不是他多么想要一个孩子,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只是想留住她。 没错,就算现在的生活这么幸福安逸,他也始终不能放下心来,因为失去过,他变得患得患失,若是她生下了他的孩子,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可能离开他了。 纪南城抚了抚秦渺不知何时皱起的眉心,想让她安下心来,怎么在他怀里,她也会做噩梦? “纪南城……” 他又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了他的名字。 纪南城想起了最初成亲时她在梦中的呓语,那时候,她也是这么喊着他的名字,那时候她说…… “纪南城,你放开我。” 她究竟梦到了什么? 她平时……从来不会这么喊他的。 纪南城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自重生以来,每件事都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里,出现这样未知的情况,还是出现在最在意的人身上,不免让他心生不安。 这时,秦渺轻声的呓语又一次响起,纪南城凑近了去听,却那么僵住了。 床边的烛火还未熄灭,映照得他的眉眼冷厉异常,他面色沉沉,也许就算是拥有读心术的大师,也不能猜透他心里的想法。 她刚才说的话,他听清楚了。 这次,她说的是—— “纪南城,对不起。” 系统空间里,系统胆战心惊地看着男主疯狂飙升的黑化值,那数字持续不断地窜高,最后又一次到达了99%,只差一点点就能让这个世界再次坍塌毁坏…… 30、梦回前世·原来他早就对她另眼相看了。 牌匾上写着大大的“纪王府”叁个字,两侧挂着两个红灯笼,还有一副祝福他们百年好合的红对联,地上有着散落一地还未来得及清理的鞭炮残骸…… 她这次来的时间点,正是她和纪南城刚成亲的时候。 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她还以为,这次她见到的,又会是那个已经登基称帝的纪南城。 秦渺抿了抿唇,虽然这是她自己的梦境,来这里也是她自愿的选择,但她对梦境却没什么主导权,为今之计,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想到这,秦渺也不再纠结于她过来的时间点,进了纪王府。 魂体飘荡的速度比走路快得多,很快秦渺就在这偌大的纪王府里找到了这个时空的纪南城,他正坐在书桌旁,听着属下的汇报。 果然是年轻的纪南城,眼前这个人,和她的夫君,基本上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秦渺听了一会,发现他们的对话挺无聊的,无非就是朝堂上那些事情,如果魂体可以睡觉的话,她觉得她现在可能已经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渺才听到了那一声:“王爷,属下告退”。 “等一下。”纪南城唤住了欲离去的下属,下属望向纪南城的时候,秦渺也看向了他,只见他手里握着一个精雕细纹的小盒子,秦渺敏锐地认出了这就是新婚第二天纪南城给她上药时带来的那个,“这个药……你确定有用?” 纪南城问完后,脸上浮起了些许淡淡的红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脸红?秦渺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纪南城的脸上依旧泛着淡淡的红。 纪南城居然会、脸、红? 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个或是冷着脸面无表情的他,或是谈笑间就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他,又或是下流话不断的他……居然也会有这么纯情的时候。 “有的,王爷。”下属的表情僵了僵,笑容也有些许尴尬,“这是西域引进的上好的玉露膏,一年也做不了几盒,是治伤的良药,至于王妃……” 纪南城摆摆手,面色已然恢复了镇定:“好,你下去吧。” 纪南城拿着手里的小盒子,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才起身朝外走去,秦渺也跟上了他。 她没猜错,这个药果然很名贵…… 纪南城此番,是要去找她?她先前做的两次梦,都是在她离世后多年,这次却能见到“她自己”,这种感觉不免有些微妙。 纪南城屏退下人后走进房间,他推了推床上的女人,她的眉心蹙了蹙,但并未醒来。 跟在一旁的秦渺也看到了还在熟睡的“自己”,她的面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可见昨晚被折腾惨了。 可不是吗,秦渺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个纪南城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秦渺原本坦坦荡荡地看着,但她看到纪南城掀起了床上女人的衣裙,虽然那是她自己的身体,秦渺还是连忙转过了头。 纪南城此番来定是给她上药的,那样的场景,她才不想看见…… 秦渺打算出门去赏赏景,飘到门口时,她听到了纪南城的声音,他的声音低低的,好像还含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抱歉,本王并非有意伤你。” 秦渺出门的动作顿住了,她回过身,此时床上的女人的衣裙已被整理好,她还未醒来,纪南城就那么默默望着她,脸上有着几许歉意。 原来这个时候的纪南城,不仅给她上药了,还对她道歉了…… 初来梦境时的轻松心情荡然无存,在做任务时,她没有上帝视角,只知道从她那个角度看到的事情,现在这一切以这种方式展现在她面前,不由得让她心情沉重。 果然,她之前的判断,全都是片面武断的……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秦渺依旧待在纪王府里,她看着梦境里的她对纪南城问嘘寒暖,也看见纪南城对她态度的从一开始的冷漠到后来的逐渐软化—— 上次做任务时,她完全没有感受到纪南城的变化,可这次作为旁观者的她,却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王爷,都查清楚了。”书房里,属下恭敬地把这些日子纪南城要求他打探的消息全都通报给了他。 “就这些?”纪南城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像是碰到了什么世纪难题一样,眉头一直紧紧皱在一起。 “是的,王妃她就是一个普通的秦府嫡女,清白干净,并非什么奸细。” 属下退去后,纪南城仍旧坐在书房里,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捏起一根毛笔,手指一挥,桌上素白的纸上赫然出现了“秦渺”二字。 看到他写下的名字,他的眉眼间凭白多了几分焦躁,他伸出手将那纸揉做一团,扔进了一旁的纸篓中。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纪南城揉了揉太阳穴,对着门外的人道:“进。” 进来的女孩手中提着一盒小点心,还有一盏沏好的茶。 她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桌上以后,就低眉顺眼地站在了一旁,纪南城喝了一口茶,还尝了她带来的点心,眼中淡淡的赞赏之意一闪即逝,面色依旧冷淡:“这都是你做的?” “是的,王爷。” “嗯,王妃有心了。” “应该的。” 语落,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纪南城看了一会书,抬头看见她还站在他旁边,眉心微微皱了皱,道:“王妃怎么还站在这里?累的话就回去休息吧。” “是,王爷,妾身告退。”女孩侧身行了礼,动作间尽显良好的大家闺秀风范,待她刚转身时,纪南城却又喊住了她。 “等一下。” 说完以后,纪南城又沉默了一会,才问:“你的身子可好全了?” 女人的眼中显而易见地闪过些许错愕,很快就又恢复了温婉大方的样子。 “回王爷,妾身……已经好全了。” “嗯,今晚本王去你房里歇息。” “……是。” 秦渺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的互动,这个时候的她和纪南城的相处,处处都透露着相敬如宾,规矩克制,完全不像一对新婚的夫妻。这都是她经历过的,但这次她知道了她来之前纪南城在做什么,而这一切,都在说明着一个事实——原来早在这个时候,纪南城就已经对她另眼相看了。 31、梦回前世·欲进门而不入;再见画卷 她还记得这个时候的她,知道今夜要与纪南城同床共寝的消息是十分慌乱的,而就是在今晚,她和纪南城又一次发生了关系…… 等到晚上时,她还是躲远些吧。 前世在做任务的时候,秦渺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只是尽力做好了为人妻子的本分——现在作为旁观者看来,问题当然是没有,这个王妃,她做的尽心尽力,对自己的夫君温柔又耐心,总是顺从着他的意愿。 可是,若是从纪南城那个角度看来,就显得不一般了。 一个懂事又体贴,温婉而娴静的女人,关心他,照顾他,却不求回报,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这样的人,完全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可纪南城却是个不寻常的男人,他在缺爱的环境下成长,受尽欺压,对任何人都充满了警惕心,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怀疑秦渺是别人派来的奸细,可后来查出来她不是。 又过了几天,一个下午,纪南城突然问属下,为什么会有人不求回报地对另一个人好?她到底图什么? 那个属下回答他:“许是因为,那个人是她爱慕的人吧。” “何为爱慕?”纪南城这么问道。 “分离时思念,相聚时欢喜,与之同喜,与之同忧,在意其感受,希望她快乐,这便是爱慕了。” 纪南城低垂着眸思索了一会,又抬头问:“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莫不是已经有了爱慕的人了?” “没有没有,属下无意于儿女私情。”属下见纪南城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好说了实话,“前些日子途径街坊,从说书人口中听到了这些。” “说书人?”纪南城若有所思地品味着这叁个字,道,“改日你把他的书也弄一本来给本王看看。最好明日就送过来。” 纪南城读完了属下从说书人那里买来的书册后,面色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他却让属下再去弄几本别的来。 这几天,秦渺就看着纪南城翻完了一本又一本民间正流行的画本,还都是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看起来一派正经的男人,私下里居然捧着些女子才爱看的读物,看得入神,时不时地还会在这些书册上做着标记。 难怪他撩人说情话那么有一套,原来都是从这些书里学来的? 又是一日下午,属下正在书房和纪南城探讨着朝堂上的事情,一向聚精会神的纪南城难得走了神。 “我明白了。”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属下疑惑地望向那个突然出声的男人:“王爷,您是指?” 纪南城没有正面回答属下。 “今日到此为止吧,你先回去。” 纪南城没有把话说完,但秦渺注意到了他一向冷淡的眼眸里闪烁着的星星点点的光芒,又结合他这些天的表现,她还是理解了纪南城话里的意思。 他口中说的“明白了”,不是指秦渺喜欢他,而是在说…… 他明白了,他喜欢上了秦渺。 书房内,纪南城手指微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表情淡漠,眼底却流淌着笑意。 秦渺一直不知道,纪南城表面对她冷淡,实际上却一直派人在周围保护着她,就连伺候她的那几个丫鬟也基本都是身手卓越的高手,而这时候,她的贴身丫鬟正在对纪南城汇报着她的一举一动。 其实也可以理解,这个时候的纪南城,已经明白他对她的感情了,可惜这个时候的她,却对此浑然不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纪南城迟迟没有对她表白。若是他对她言及他的感情,也许早在前世,他们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了,而事实是,直到她离世,纪南城都没有对她表明他的爱意。 甚至表面上,一直对她疏离又冷淡。 没过多久,秦渺就明白了那背后的原因,还是她亲耳从纪南城口中听到的。 平日一直都是她主动去找纪南城,那一日,纪南城难得主动去找了她一回,可他最后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纪南城走到她所在的小院里,抬起的脚迈出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他站在庭院门口,望着坐在庭院里的女孩,她正坐在石凳上,双手托着下巴望着前方,和身旁的丫鬟说着话,聊到一个有趣的话题时,她温婉的脸上漾起了动人的笑,眉眼弯弯好似月亮,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望着她,一向面上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嘴角也慢慢地勾了起来。 这个场景唯美得让人不忍打扰,若是要用一句诗词来形容,大抵就是——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纪南城始终没有走进庭院里,丫鬟回头时看到了他,纪南城却示意她不要出声,他看了庭院里的女子一眼,转身离去。 那天过后,他叫来了精于作画的学者教他绘画,秦渺眼看着他从对绘画一窍不通,到最后挥洒自如。 女孩如往常一样为纪南城送来了茶就准备退下,而那一天,纪南城第一次在书房吻了她。 女孩的表情甚是惊讶,但很快又闭上了眼任由着他,从书房出去时,她红唇微肿,眼含水光,步伐也有些慌乱。 纪南城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了一声,他抚了抚唇,叫人过来传达他的命令,说他下午有要事要处理,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书房。 而他口中的要事,居然是—— 对着一卷空白的画轴,耐心描摹她的模样。 难以置信,不久前还对绘画一窍不通的他,现在的绘画技术却那么高超,也许他是那种生来就有这样的天赋的人吧。 这一幅画,画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日落西山才得以完成。 画上的女子正是秦渺,是那天纪南城去找她却欲过门而不入时,看到的她。 在他的画上,她的身旁没有丫鬟,庭院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正托着下巴,脸上笑意吟吟,笑得温柔而美好。 而这一幅画,也正是秦渺上次梦境中,看到的那一幅。 秦渺的心头被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笼罩着,书房里的纪南城望着他作好的画微笑,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觉得她的心里很压抑,压抑得难受。 32、梦回前世·坠入爱河 纪南城总时不时地把这幅画拿出来看,明明她就在他身边,他却这样偷偷摸摸的,宁愿看她的画像,也不愿去找她倾诉他心里的情意。 “王爷,请恕属下直言……既然您心里一直都有王妃,为何不对她表明您的想法?”属下看见纪南城在看秦渺的画像,没忍住问道。 “此事不可声张。”纪南城摇头,他依旧看着画,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柔情,“本王现在尚未站稳脚跟,宫中人心险恶,势力复杂,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将本王除之而后快。” “属下明白了,王爷是不愿让人知晓您的弱点。” “对。”纪南城将画收起放回书架上的一个暗格里,再转身时,他又变成了冷漠的样子,但在提及她时,他的眉眼和声音都软了下来,“本王不舍得让人伤害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也不允许。只有表现得不在乎她,别人才不会对她下手,若是和她互通心意……日后本王如何还忍得住?” 秦渺听着听着,步步后退。 她懂的,她懂的……他话里的意思,她如何不懂?因为太在乎,所以那个人会成为软肋和弱点,一击即破。 原来纪南城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 细想前世,她始终都无忧无虑的,她当时还以为自己是运气好,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被人保护着,被人放在心尖上保护着。 他用他特殊的方式,为她铸造了一座遮风挡雨的城堡,所有的苦难全让他一个人承受,他在外经受着那些风风雨雨,让她一个人活得安逸又快乐。 下属和纪南城的对话依旧继续着:“王爷,可……您对王妃这么冷漠,也许,会伤了她的心的。” “快了,不用很久,老东西只差一口气了,现在也到了收网的时候。”纪南城的脸上满是势在必得,“就算真是那样,也没关系……因为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她爱上我。” 听侍女汇报秦渺的一举一动时,纪南城的神情总是淡淡的,只有细心观察他的眼神,才能从中体会出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在外人面前,他总是收敛克制的,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喜怒表现在脸上,但这一天,他的表现却和平时明显不同,在听完侍女的汇报以后,他的嘴角勾起了明显的弧度,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那话里的惊喜和愉悦还是那般明显。 “她果真是这么说的?” “回王爷,这正是王妃的原话,奴婢不敢擅作主张改动。” 纪南城把手伸到嘴边咳了一声,先前激动的神情也淡了下去:“你来之前王妃在何处?” 侍女一五一十地回答道:“王妃在花园中刺绣。”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几乎是在门关上的一瞬间,纪南城就起了身,他朝着花园走去,路上还正了正衣冠,此时此刻,他的嘴角高高扬起,连眉梢都透露着主人的好心情,微微加快的步伐也对外人昭示着他内心的急切。 秦渺知道纪南城此番是要去找她,侍女的话和她记忆中的一天对上了,她当时那么回答,只是为了保持人设,她不知道这些话会原封不动地被纪南城知晓,更不知道这时候纪南城早已对她情根深种。 她想起了那天纪南城的反常,还联想到了那天过后纪南城的种种奇怪的表现,想起了那些曾被她忽略的细节,亦或者是刻意不去深思的细节…… 她明白为什么纪南城会那样对她了,大概正是因为这天她和侍女无意中聊到的这个话题…… “王妃,王爷在你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侍女那么问,许是因为知晓纪南城对她的心思,而擅自做的试探吧。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 那时候她说…… “王爷对于我来说,一直都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自十五岁参加宫宴时无意间见到他起,我就对他一见倾心……王爷在我心里,皎皎如天上月,皑皑如山间雪。我对他,心心念念,珍之重之……就算王爷对我没有回应,我对他的情意也不会改变。” 在花园里刺绣的女孩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向后望去,看见来人,她连忙唤了他一声,正欲起身对他行礼,却被过来的男人摁在了凳子上。 “以后你我之间可以不用这般客气,你也无需次次对我行礼。”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为“我”,女孩听到这话,神色却更慌张了,“王爷,这怎么可以?” “你我是夫妻,本就不必拘泥于这些俗礼,以后叫我夫君,好吗?” 女孩红了脸,小声地喊道:“夫君。” “嗯。”纪南城惶然不觉女孩的无措,走到她身边,动作亲昵地俯下身去看她手中的刺绣,刺绣上面,金色的丝线编织出了“平安”二字,他笑了笑,道,“绣的真好看,是准备送给谁?” “妾身听闻近来宫中形势复杂,而夫君又需日日出入,这才……”女孩的脸泛着红,低着头,神色颇为羞赧,“还未绣完,让夫君见笑了。” 纪南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孩,眸色深沉,低着头的女孩没有注意到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她的嘴张了张,正准备说什么,却因着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没能说出口。 纪南城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朝屋内走去。 云雨后,望着累晕过去的女孩,他的面色温柔如水,口中的话温柔得像是情人间的低喃。 “渺渺,渺渺,再等上些许时日便好……你一定要等我……” 那段日子,纪南城眼中总是克制不住地会有喜悦,可是他太擅于掩饰自己了很少有人能猜出他内心的真实情绪,前世秦渺就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只是感觉他对于情事的兴致突然高了起来,床上的手段也变得颇为丰富,当时的她对此叫苦不迭。 可这时作为旁观者的秦渺,心里的想法却全然变了个样,眼前的纪南城,俨然就是一副陷入爱河无法自拔的样子,她当时怎么就对此浑然不觉? 33、梦回前世·原来,你也会疼? 她还以为他心里一直都装着别人,甚至还千方百计地试图将他往别人怀里推。 纪南城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体会不到? 一开始他也许还被眼前的幸福蒙蔽,可是等他冷静下来,他一定会发现……她对他,并非真心。 不用看下去,秦渺也知道,他发现了。 他在知道她对他只是假意迎合逢场作戏的时候,心里一定很失望吧? 这个世界上,比从未拥有更痛苦的事情,是曾经拥有过却又失去。 他是何日发现的?也许是她为他安排了“英雄救美”的戏码的那一日…… 眼前的一切像被按了加速键一样,如走马观花一般快速从秦渺眼前略过,转眼间秦渺就来到了几个月之后。 全城上下都被白色覆盖,不仅因为这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也是因为,纪国最尊贵的那个人,前些日子驾崩了。 从宫中回来以后,纪南城步伐匆匆地回了纪王府,屋内的女孩正捧着暖炉取暖,房门打开时带来的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眯了眯眼,一时间没能适应。 纪南城上前将她揽到怀里,从外面回来,他的身上、发梢全是白色的雪花,怀抱也带着冷意,一直暖融融的女孩打了一个冷颤,但并未将他推开。 “夫君?” “宫中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听说了?其实我和她……” “夫君,您不用解释,我……不在意那些的。” 听到女孩的话,纪南城愣了愣,眼里满是疑惑,他松开了怀里的女孩,细细端详着她的脸,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你不在意?” “夫君……”女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么叫了他一声以后,她没有再说别的,低下了头。 纪南城依旧望着她,过了许久,他眼里的温度一寸寸凉了下去,他什么话也没说,松开她转身出了门,房门被他关的震天响,好像连地面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女孩意外于他做出了这样的反应,连忙放下手中的暖炉,她刚起身准备跟出去,房门又一次被打开,开门的人正是刚才不发一言离去的纪南城,不知是因为吹了冷风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此时他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泛红。 他站在门边,与她遥遥相望,他们只隔了几步的距离,看起来却好像隔着千里万里,怎么也触碰不到对面的人。 “刚才的话,你再跟我说一遍。” 女孩没有说话。 旁观的秦渺知道,当时她太慌乱了,不明白纪南城怎么突然那么生气,她生怕自己说一句话都是错。 她的沉默让纪南城的脸色又难看了些许,他猛地上前掐住她的下巴,女孩白皙的下巴都被他掐得泛了红,可见他有多么用力。 “夫君,我的意思是,我相信你,我……” “秦渺。”纪南城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用那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都会无所遁形一样,他怀里的女孩也不敢再直视他的目光。 他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可他的神情却依旧冷酷:“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庭院里,层层的阴云笼罩了整片天空,透不出一丝光亮,阵阵寒风声呼啸而过,像极了一只受了重伤,嘶吼绝望的野兽。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秦渺透明的身体中穿过,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哪怕一秒,可秦渺还是感受到了冷意。 那样的冷意,不是肉体上的,而是从她心底深处迸发出来的悲哀。 刚才,纪南城说完那句话后,房门又一次被重重关上,而秦渺也默默退了出去。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从这一日的下午开始,直到第二天的天明,她都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承受着纪南城近乎粗暴的、不含一丝温情的占有。 “原来,你也会疼?” 这是她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在那一天的疯狂过后,秦渺见识到了纪南城不展示给外人看的一面。 他生气的理由越来越多,而那些理由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她,谈话间的迟疑是错,贴合他心意的回答也是错。 有时候她一句话都没说,纪南城就冷下了脸,寒声对她道:“够了,你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她忍辱负重,受尽委屈,却不能在纪南城那讨到一点好,有一段时间,秦渺怀疑,就连她呼吸,都是一个错误。 她那时候只觉得纪南城莫名其妙,阴晴不定,可现在她却理解了他——演出来的感情,可以骗人一时,却不能骗人一世,一旦被察觉,从任何一个细微的细节中,都能看出端倪。 生气的背后,是纪南城对她的试探,他一次又一次地给她机会,可他得到的,永远都是让他失望的答案。 而她,却以为纪南城只是单纯的性格霸道不讲理,从未思考过背后的原因。 在纪南城设计把原女主带回府上时,她还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做的果然没错,虽然纪南城的怒火在她的意料之外,可故事的大体剧情却没有改变,甚至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那个温婉善良的原女主,秦渺没有见过几面,因为在原女主被带回府上的前一天,她被纪南城禁了足,不得踏出纪王府半步,他还安排了他的心腹监视着她。 这一次禁足,名为监视,实为保护,因为皇宫里的争斗已然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秦渺当初本以为纪南城没过多久就会休了她,将她赶出王府,可事实是他不但没有那么做,还夜夜歇在她的房中。 白天,他连看都不来看她一眼,夜间,他却偷偷潜入屋内,她快要沉入梦乡时,身上总是会压上一具灼热的男性的身躯,在暗夜里,他热情地对她挥洒激情,与她唇齿相依。 当时她完全不能理解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想尽快摆脱这一切,也正是因此,她主动写下了和离书。 只可惜,那份和离书还未亲自送到纪南城手上,她就先得到了原女主递给她的毒酒。 34、梦回前世·原女主竟然希望男主发疯? 那杯毒酒名为见血封喉,是纪国内起效最快的毒药,药效甚过砒霜,只需几秒就可以夺走一个人的性命,能让人走的体体面面,不会感到任何痛苦,她当时还觉得纪南城难得体贴了一回,在她死的时候给了她一个痛快。 秦渺早就知道自己对前世的判断全都是大错特错,她明白事情的真相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样,其实她不是很有勇气面对,可那是她犯下的错,她必须得承担。 在这一场梦境中,她早已窥见了数不清的真相,如今又哪还有退缩的道理? 喝下那一杯毒酒后,女孩没过多久就倒在了地上,面白如纸,唇无血色。 原来她死的时候是这个样子,说好的体面呢?她怎么觉得……这般难看? 秦渺不忍再去看地上的女孩,想去找纪南城,她看了一眼那个正捧着茶杯的女人,准备就这么离去,但这一眼却让她打消了她原本的念头—— 她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故事的原女主,许亦夏。 刚才递毒酒时,她的脸上满是不忍和心疼的神情,还说如果秦渺不愿,她可以设计带她离开,可是现在,她脸上哪里还能看得出一丝温柔善良? 秦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许亦夏面上的表情,许是轻蔑,许是嫌恶……秦渺觉得,她好像完全没认识过这个故事里的原女主一样。 许亦夏的手里捏着一张薄纸,这是女孩喝下毒酒前,委托许亦夏转交给纪南城的和离书。 许亦夏弯下腰,伸出食指在地上的女人鼻前挥了挥,又很快起身。 “秦渺,你确实无辜。”许亦夏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任何惋惜的表情,她只是冷淡地望着地上的女子,手指还在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薄纸,“可谁让你是纪南城喜欢的人呢?” 飘在空中的秦渺:“……”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纪南城钟情于她,这杯毒酒定然不是他的意思,纪王府上上下下都是纪南城的人,谁会害她? 原来害她的人,是原女主。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原女主,为了得到纪南城也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这样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居然是故事里的原女主? 秦渺突然发现,她对原故事剧情的分析,可能也是错的。 系统给她的资料是客观的,是一个短短的故事简介,连细节都未过多地描绘,里面也没有提及过谁是女主。 系统只告诉了她谁是她的任务对象,也就是故事的男主。 所谓的“原女主”,是她看了原故事剧情后,自己下的定义。 所谓的“女主是男主生命里的阳光”“男主在得知女主的死讯后疯了”,也都是她自己做出的判断。 ……所以她根本就是找错人了? 秦渺回想了一下原故事的剧情。 【纪南城参加宫宴回来,看到房间里那两具失去生命迹象的尸体,沉默了许久后,才让人将地上的尸体处理掉。在那之后,他手段残忍无情,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登上了皇位。登基后,他四处征战,最终导致天下民不聊生,满目疮痍,了无生机。】 秦渺越想越觉得心惊,联想到在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纪南城的表现,她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难道…… “秦渺”,才是这个故事里的女主? 两具失去生命迹象的尸体……剧情中,从未交代清楚,纪南城究竟是为谁而疯。 是啊,为什么不能是因为“秦渺”? 仔细想想,她来到这个任务世界以后,又真正做了什么呢? 她一直都在扮演着一个贴心王妃的角色,既然纪南城会喜欢上她,那为什么,纪南城不会喜欢上原故事里的“秦渺”? 纪南城是因为保护她而刻意疏远她,那在原故事剧情中,为什么不能是那样? 她为了保持人设,根本就和原主走了一样的路啊。 不一样的是,原主对纪南城是真心的,而她……是演的。 还被纪南城看出来了。 在梦境中,她拥有上帝视角,她见证了纪南城对原女主态度的冷漠……不,她不是原女主。 相比起纪南城看她的眼神,纪南城看许亦夏的眼神,就算用毫无温情来形容也不为过,有时候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她知道,那是因为她试图把他往许亦夏怀里推。 而在原故事剧情里,纪南城对许亦夏,明面上一直是恭敬客气的,唯一一次不顾许亦夏的意愿,是将她带回了纪王府。 【纪南城对外制造了许亦夏死去的假象,暗地里却派人将她带回了纪王府上,勒令禁足。许亦夏不堪受辱,让秦渺给她带来毒酒,而后一饮而尽。】 对于系统给的剧情,秦渺越看越觉得奇怪,纪南城除了不让许亦夏出门以外,也没做什么吧?怎么就侮辱她了?外面那么乱,这反倒是对她的保护。 若是现在对她说纪南城和许亦夏玩了“强取豪夺”的戏码,秦渺是不相信的。 不管是原故事的剧情,还是前世,纪南城心里那个人,其实一直都是“秦渺”。 秦渺又回想了一下原剧情。 “不堪受辱”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亦夏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这表现,应该不会是喜欢纪南城吧……秦渺现在对自己的判断能力产生了很大的怀疑,对什么事都不敢轻易下结论了。 许亦夏害她,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她又是怎么知道纪南城喜欢她的?明明纪南城藏的那么深…… 秦渺想得几乎头疼欲裂,她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眼前的许亦夏身上,只见她正捧着那封和离书,细细的看着。 对于许亦夏,秦渺又一次无言以对。 怎么连别人的和离书她也要看?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和离书写的倒是不错。”许亦夏笑着将和离书收起来,“若是纪南城看到,估计会发疯吧?” 发疯? 许亦夏希望纪南城发疯? 这里的声响吸引了外边人的注意力,侍女进门看到地上的女孩,面色一凝,一把推开许亦夏,弯下腰去查探女孩的脉搏、呼吸。 侍女面色难看,叁两下就制服了许亦夏,将她的手反绑在身后,还用丝布将她的嘴堵了起来。 35、梦回前世·渺渺,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 大厅内。 许亦夏的手被牢牢地抓在身后,秦渺清晰地听到了卡擦的一声,也许这时候,她的手腕都已经被掰断了,她被人按着,膝盖被迫磕在地上,发出了重重的响声。 许亦夏抬起头,目光凶狠地望着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口中的丝布被人取走后,她口中立马发出了肆意的笑声:“没错,纪南城,就是我谋害了秦渺!哈哈,你不是很爱她吗,怎么样,这种失去深爱之人的感受如何?” “为、什、么?” 纪南城一字一顿,面色冰冷至极,他走到许亦夏的身前将她的身体一把提起往一旁的桌角上撞去,动作凶狠,每一下都用着几能致死的力度,许亦夏的头上很快就被撞出了深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从她的额角疯狂地淌下。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许亦夏满脸鲜血,不堪入目,笑声却是愈发地放肆张扬起来,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纪南城,这段日子我委屈着自己和你虚以委蛇,就是为了替阿朝报仇。跟你相处的每一时每一刻,我都觉得难以忍受,恶心厌恶!” 阿朝?这不是先皇的名字么? 秦渺总算明白了许亦夏的想法,原来她根本就是恨透了纪南城…… “纪南城,你做事狠厉,残害手足,杀父弑兄,根本就是灭绝人性!” 纪南城看着许亦夏的神色已经和看一个死人无异,他将她的身体狠狠地甩到地上,许亦夏的脑袋又一次重重地磕在桌角,血液愈加放肆地往外涌出。 许亦夏无力地躺在地上猛咳着,已然奄奄一息,突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手脚并用地又爬了起来,冷笑着说:“差点忘了,秦渺可是被你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单从这方面来看,你还是有人的情感的,也不算是完全泯灭人性。” 纪南城坐回到了椅子里,他一言不发,许亦夏却是又自顾自地大笑了起来。 “只可惜,你对她再情根深重又怎样?那个女人,哪怕一刻,都没有真正地喜欢过你!当初我们在宫里频频遇见,其中可少不了她的安排,你到现在还放不下她,该不会觉得她是心有苦衷,不得已而为之吧?” 纪南城一直垂着眸没有说话,许亦夏却还在毫不留情地嘲讽着他,声音里满是恶意:“可你怎么就知道她是被人逼迫,而不是心甘情愿呢?其实你自己早也该心知肚明,何必一直自欺欺人?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算死命要藏都藏不住,可她看着你的时候,眼里哪有半分情意?” 纪南城仍旧没有出声,若是在以前,秦渺定然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可自从进入梦境以来,她几乎日日跟在他身边,她依旧没有读心术,可她知道,他在沉默不语的时候,其实只是在刻意收敛着自己的情绪。 如果可以的话,秦渺真想冲上前让许亦夏闭嘴,许亦夏的话字字诛心,听得她都心酸难抑,更何况是纪南城? 这个时候,他心里得有多难过啊…… 秦渺一直觉得,魂体应该是没有心的,因为她体会不到那种胸腔鼓动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她总会觉得闷闷地难受? 是哪里在难受? 是她的心在难受吗? “我当初收养你,也不过是为了巩固我在宫里的地位而迫不得已而采取的手段罢了,像你这样阴冷残戾的人,难道你还以为有人会真心关心你?也难怪你不敢把真实的一面展现在秦渺面前,她本就不喜欢你,若是她了解到真正的你,只怕更会恨不得离你远远的。”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铺天盖地的酸涩感压的秦渺痛苦地弯下了腰,她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她不想再听到更多伤人的话,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这么迫切地想从梦中醒来,她开始回想前两次梦境的细节——那时候,她究竟是如何醒来的? 是因为……眼泪吗? 她回想起了第一次梦境时她眼中落下的泪,又想起了第二次梦境时她逐渐模糊的双眼,好像每一次在她落泪后,她都会从梦中醒来…… 然而,纵然秦渺使尽了浑身解数,她的眼里也没有落下一滴泪来。 原来,魂体是没有眼泪的。 可是她现在真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也许是为了纪南城,也许,是为了她自己…… 对于许亦夏的指责嘲讽,纪南城自始至终没有回应一句,只是沉默以对,直到许亦夏累到没有力气再说才让人将她拖了下去。 许家人被他安排贬为庶人,发配边疆,永世为奴,许亦夏则被人送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遭受着折磨,他安排的人日日将她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又将她医好,等到她伤势缓转便又一次如法炮制。 那些血腥的场面,秦渺没有施以太多的关注,她也没有那个多余的心思去管许亦夏的事情。 她一直都跟在纪南城的身旁。 那天许亦夏消失在大厅里以后,纪南城一直挺直的背松垮了下来,可他的手依旧紧握成拳,在那上面还能看见暴起的青筋。 他下令将那些他派去保护她的人一一处死,然后,他站起了身,顺手卷住了被他置于一边的和离书,疯了一般朝她的房间跑去,到了房门口,他又慢下了脚步。 他动作僵硬地迈进那个房间里,看见躺在地上的女孩,他沉默着弯下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他望着床上的女子,又是许久的沉默不语。 他的表现,好像太过平静了。 暴风雨前的平静才是最可怕的,纪南城越是这样,秦渺越是担心他,不管他做什么,都好过在这干巴巴地坐着一动不动。 “渺渺,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不信。”诡异的沉默维持了不知多久,纪南城才说了进房间以来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就好像在阐述一个事实,“你没有死,你不会死的。他们都在骗我,他们才该死。他们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他们都该死。” 36、梦回前世·情能见血,爱能封喉 “渺渺,其实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我会让人把你叫醒的,你别怕。” 秦渺想到了第二次梦境时空净大师说过的话:“贫道听闻皇上这些年一直在求神问道。” 他是真的不信她已经死了。 他为何要这样?他明明都已经知道她对他不是真心…… 女孩双眼紧闭,安静地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样,她没有给纪南城任何回应,纪南城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见他展开了刚才被他握在手心的那份和离书,照着那张纸上的内容念了起来。 “妾身与夫君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惟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愿夫君相离之后,另觅佳人,姻缘美满;儿女双全,承欢膝下;事业有成,功成名就。” “渺渺,你看看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胡话?夫君对你不够好么?你怎么想同夫君和离呢?” 纪南城说罢,两手各捏住纸的两端,只听见撕拉一声,那张薄薄的纸瞬间就成了碎片,他看着手里的碎纸,嘴角勾起了温柔又醉人的笑。 “渺渺,怎么办?我好像一不小心把你写给我的和离书撕碎了。” “这样你还如何与我和离?” “离不了的,渺渺。” “你已与我拜过堂,成过亲,这一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 秦渺的丧事迟迟没有举行,她去世的消息也没有对外走漏一点风声。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认识到,秦渺早就已经死了,只有纪南城一个人还活在幻想之中。 他们也都知道,“秦渺”“王妃”这几个字是纪王府里的禁忌,是纪南城的禁忌,没有人敢主动提及。 秦渺的尸体被纪南城藏在了冰棺之中,他采用了西域特殊的秘术,保持秦渺的尸身不腐不臭,又命人给她抹上胭脂,在那座冰棺里,她静静地躺着,面容仍如生前一般美丽。 纪南城没有对外表现出悲伤的情绪,他看起来就和之前一样再正常不过,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秦渺知道,身旁无人的时候,万籁俱寂的夜里,他整夜整夜地失眠,就连在睡梦中,也喊着她的名字,只有当他和她的尸身待在一处时,他的脸上才会浮现着真心实意的笑容,他会情意绵绵地望着她,他会不厌其烦地对她说着他的事,对她倾诉他的情意。 一切都风平浪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直到—— 那一天,纪南城从宫外回来找她,冰棺中却不见秦渺的身体。 她的尸身不见了。 寒气从冰棺里溢出,冻得他的唇色都发了紫,纪南城喊着她的名字,在密室里四处寻找,却什么都没找到,他回到冰棺旁,面色莫测地望着眼前的冰棺,突然间,他上前将冰棺举起,狠狠地甩到墙上。 冰棺砸到墙上后瞬间四分五裂,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墙壁被砸得一颤,墙上燃着的烛台因此纷纷熄灭,原本亮堂的密室也陷入了黑暗。 纪南城好像总能自如地收敛起他的情绪,不让外人知晓分毫,走出密室时,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传唤他的心腹下属过来,没有提及所问何事,只是冷声质问:“谁做的。” 一个黑衣男人径直上前跪在地上:“回王爷,是属下做的。” 纪南城冷眼望着他:“理由。” “王爷,王妃她早就已经……” 听到他提及了一个禁忌的话题,他身旁的人赶忙让他不要再说下去,却被纪南城制止。 “让他说!” “王妃喝的是见血封喉,是无解之毒,她早就已经去世了,就算神医在世也救不活她。”没有得到纪南城的允准,跪在地上的男人径直抬了头,眼含哀求地望着面色冷凝的纪南城,“王爷,距离王妃去世已经一个多月了,您还没有清醒么?这二十多年的谋划,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王爷您也不管了么?难道您甘心一辈子都居于人下、受人践踏?如果王妃还在世,她也不会希望看到您这样的……” 属下这一番话说的真诚恳切,不知纪南城听进去了多少,他闭上眼,声音淡淡地没有任何起伏:“她现在在哪。” 属下上前,从身上取出一个骨灰盒递给纪南城。 纪南城终于睁开了眼,他望着手中的盒子,静默许久,道:“自去领凌迟之刑。” “……是。” 殿内的人都退下之后,纪南城身子向前一倾,鲜红的血液从他口中溢出,地面、衣襟都染上了鲜艳的红。 自从她去世以来,除了和许亦夏对峙的那天,纪南城一直表现得很理智,这还是他第一次卸下所有的伪装,他伸手捂着胸口,轻声呢喃着:“好一个见血封喉……情能见血,爱能封喉,这句话,今日我总算是理解了。” “渺渺,你希望看到我哪样呢?姻缘美满,儿女双全,功成名就么?” “可我只想要你啊,如果没有你,这一切于我而言,究竟有何意义?” “纪南城……”望着眼前的男人,秦渺情不自禁地上前,却不能触碰到他分毫。 这时候,她真想自己立刻变成实体,她很想抱抱他,想让他不要那么难过。 可最终,秦渺的想法也没能实现,只能漂浮在空中遥望着那个默默流泪的男人。 “渺渺,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 “如果你真的希望那样的话……那就如你所愿,好不好?” 那天过后,纪南城又振作了起来,事实证明他极具政治头脑,即使这一个多月他的心思都不在朝堂之上,他也极快地找到了翻身的方法。 借刀杀人,栽赃陷害……他把人心牢牢地把控在手里,他表面依旧光明磊落,实际上他的兄长都或直接或间接地成了他的刀下亡魂,而在世人眼中,这一切都是十皇子所为。 原来这时候,纪南城也扶持了十皇子。 十皇子登基之后,将国事处理的一塌糊涂,纪国无论是政治还是经济都极快地衰败了下去。 37、梦回前世·纪南城,对不起(梦境结束) 作为旁观者的秦渺知道,这一切都是纪南城的手笔,他和十皇子表面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实际上却只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在十皇子对他起杀心之前,纪南城抢先给十皇子下了迷魂药,让十皇子成了他的傀儡,任他摆布。 而这一切,外人又怎么会知晓呢? 人民对现任皇帝怨声载道,恨不得立刻有人将他拉下马,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好似透明人的纪南城出手逼宫夺权,这本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纪国的人对此却都欢呼雀跃。 也许这就和即将溺亡的人看见一根救命稻草就想抓住是一个道理,到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关注纪南城先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又在做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事实上,纪南城也不负众望,在他登基称帝以后,他励精图治,文武并重,扩展国土,又施恩于百姓,仅过了一年,纪国就成了华夏实力最强劲的国家,纪南城的名字在百姓口中一传十,十传百,直到最后,家喻户晓。 在他们心里,纪南城已然成了一个神一般的存在,用救世主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纪南城这个皇帝哪里都做的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肯充盈后宫,他初登基之时,纪国一片混乱,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政治上,朝堂上也自然无人提及这个话题;而现在国泰民安,绵延子嗣就成了现如今最大的问题。 在大臣日复一日地上奏后,纪南城终于立了皇后,并且还为她遣散了后宫,这在历史上根本就是没有先例的事情,可纪南城威望极大,对于他的意见,谁敢提出异议? 人人都知道他娶的是他曾经的母妃,可他们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况且纪南城在百姓心里的形象实为高大,人们对他几乎已经形成了狂热的精神崇拜,因此这样枉顾伦常的事情非但没有受到谴责,到了百姓口中,还被口口相传,人们称赞他一心一意、认定了一个人就不改变,他们还为纪南城编造了不少的爱情故事,让这一段不伦之恋成了人人羡慕的旷世绝恋。 这一切,都和秦渺第一次梦境时的所见所闻对上了。 但这一次,她知道了这背后的真相。 纪南城展现给世人的幸福美满,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假象。 在第二次梦境里,他说他是干净的,没有碰过别人,这句话,是真的。 他找了一个和他身形相仿的下属,让那个下属学习模仿他的声音、言行举止,易容成他的模样,变成了又一个“纪南城”,和“许亦夏”结为了夫妻。 真正的许亦夏自然没有被放出来,仍旧日日遭受着折磨,这个“许亦夏”也是纪南城找人易容出来的一个替身。 那么在这段日子里,真正的纪南城在做什么呢? 他在求神问道,他在寻找各种能让她活过来的方法,可惜都是一无所获。 他找了一个又一个江湖道士,但他们都对此束手无策。 秦渺眼看着他一天比一天绝望,直到他找到了一个会聚神凝魄之术的道士。 传闻人死后六十年才会轮回转世,只要在那之前施行聚神凝魄之术,就算此人生前已尸骨无存也能安然无恙地复活。 纪南城命人将那个道士绑到宫中,可那个道士也没能让纪南城如愿。 道士说,天象和卜卦都显示她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只有找到拥有时空回溯能力的人,才有重新见到她的可能性。 之后的事情和秦渺的第二次梦境一模一样,纪南城去找了空净大师,而空净大师也给出了和那个道士一样的答案。 秦渺又一次跟着他回到了宫里,在纪南城的床边默然望着他的睡颜,只见他在梦中笑了起来,像是梦到了什么让他开心的事情,但很快那种情绪就被焦灼之意取代,天明之时,他从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他往四周环顾了一圈,又抚了抚他的脸,而后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里却有了泪。 他说:“渺渺,其实,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说完,纪南城面无表情地唤来他的下属,下令将许亦夏处死,施以极刑,剖腹取心,手段可谓是残忍到了极点。 秦渺意识到,也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他彻彻底底地疯了。 这天过后,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他都沉默着不说话,可萦绕在他周身的悲哀和落寞却还是那么清晰可见。 清醒的时候,他会望着她的画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渺渺,我好想你。” 不清醒的时候,他发疯地伤害着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开始,他身上满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触目惊心的伤痕,这个时候他会一边握着利刃滑过自己的身体,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渺渺,我真的好想你,我想见你,发了疯地想,求求你,求你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利刃划破尚未好全的皮肤,留下了一道新的伤疤,鲜红的血液沿着银白闪光的小刀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秦渺觉得这把刀无形之中也落到了她的身上,让她对纪南城的痛感同身受。 她承认她前世没有投入多少感情,可她并不想为了完成任务,而故意去伤害别人。 她从未想过,有一个人,会因为她,而痛苦到如这个地步。 纪南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她又是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一个人这么深沉又绝望的爱? 秦渺心里一团乱,怎么也想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变成实体去到纪南城的身旁,即使她醒悟的太晚太晚,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这个时候的纪南城,显然已经到了生命的终点,看起来虚弱得像是时刻都有可能会失去呼吸。 她只想陪陪他。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样的念头浮上心头后,秦渺终于再一次变成了实体。 滴滴嗒嗒的血从纪南城的伤口里溢出,流得满地都是,像极了盛放时的彼岸花,艳丽又绝望。 秦渺踩在地上,一步一步走近那个仍喊着她的名字的男人。 “渺渺?” 纪南城原本双眼无神,满目颓然,在看清来人之时,他失去亮光多时的眼睛忽地明亮了起来。 “渺渺,你终于来了,我……”他急切地想拥抱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又神色慌乱地说,“不,你别过来,我身上好脏……你等等我好不好?等我沐浴过后换身干净衣裳,再来见你……” 秦渺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环抱住眼前的男人,她没怎么敢用力,生怕自己压疼了他身上的伤口,男人却不管不顾地将她用力抱紧。 “渺渺,这次,你还会走吗?”她听见他低低地问了一句,声音都哽咽了。 “不走了。”秦渺这么回答他。 她的眼眶泛着酸,她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眨眼,不要哭,因为一旦哭了,她就又会从梦中醒来了。 “渺渺,我听闻人死之前会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原来这是真的。”纪南城一脸满足,笑得像是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这个梦可真美啊。” “渺渺,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地按你的要求做了,我很想像你说的那样让自己快乐幸福,可是没有你,我真的做不到。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完成你的愿望。” “渺渺,我真的很累很累,我想睡一会,就一会……你不要趁我睡着偷偷跑掉好不好?” “好。” 在纪南城的呼吸彻底消失后,秦渺一直死命克制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纪南城,对不起。” 38、心态的转变 大梦一场,如过叁生。 这一场梦,她究竟做了多久? 梦境中的一切都是那么鲜活而又真实,说是她在那梦中待了数年她都信,可实际上,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弹指之间,醒来时,她仍在王府里。 梦中那酸涩难忍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她的心口,梦境中的一切也仍历历在目…… 暮秋的凉风透过微掩的窗户吹进温暖的房内,调皮地钻进了她的衣衫里,感受到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小疙瘩,秦渺伸手将身上的衣衫微微拢紧。 有点冷。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身旁的床褥微凉,显然那人已经走了许久,秦渺心中怅惘,却又庆幸此时纪南城不在她身旁,昨晚她在梦中了解到的那些关于他的事情,她还未来得及消化,也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他。 若是她面对的是刚和她成亲不久的纪南城,那倒也罢了,可她面对的是那个重生一世的纪南城,那个带着满心伤痛、浑身伤疤的男人。 在她梦境中,在他生命的终点,他看到她时,是那么的欣喜若狂,而现实中的这几个月,他就如成亲第一日所说的那样,不曾让她受到一点委屈,待她温柔如水…… 也许他从未恨过她,也许他恨过,却又放下了,而现在……他肯定爱她。 对于他那么深的爱意,她该如何回应? 她真的,回应得了吗? 她不该把他当成一个任务对象的。 这一场梦境,让秦渺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冰冷无情的数据。 是她错了。 是她自以为正确的判断,害他痛苦绝望了那么多年。 她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就是重新来到这个世界。 她当初决定重新做这个任务,只是为了逃避惩罚,心里还对纪南城充满了怨言。 可现在,如果问她一样的问题,她想,她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愿意。 她愿意重新做这个任务,不仅因为这是她犯下的错,她必须得承担,更是因为,他值得。 为了他,她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想通了以后,秦渺心头豁然开朗,觉得自在了许多。这一刻,共情系统对于她而言不再是束缚,她甚至感觉共情系统对她的影响已然消失,她也不再受到原主思维的影响。 其实,她不该把自己一直当做一个外来者,和这个世界里的人划清界限,她来到这个世界,实际上也是成为了这个世界里的“秦渺”。 之后,她会好好过下去,作为她自己,也作为这个世界里的秦渺。 秦渺心不在焉地任由侍女为她梳妆绾发,目光时不时地落在门外,却始终没有见到她想见的人。 秦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王爷走之前……有没有吩咐过什么?” 以往的时候,她醒来时纪南城一般都在她身边,不在的时候,也都是事出有因,他会告知侍女,让侍女代为转述。 今天她醒来时纪南城不在,她原以为是他需要处理什么事情,为了不打扰她才无声无息地离开,可是侍女都为她梳洗这么久了,却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是他忘记交代了么? “有的,王爷交代了,王妃起来后要记得去用早膳,膳房给王妃准备了小米鸡丝粥,糯米枣糕,还有……” 他还真是……大早上的谁喝鸡丝粥?秦渺红着脸想着。 好吧,她确实喜欢,并且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 用过早膳后,秦渺回到卧房内看书,看上去一派安静娴和,可她的心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纪南城一直没有出现。 昨晚的一切只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罢了,仔细算来,她和纪南城也就半日未见而已,可她却觉得,他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很忙吗,到现在还不回来?以前他都不会在宫里停留太久的。 秦渺心里烦闷,眼前书册上的字像是长了脚似的,在书册上四处跑动,七歪八扭,让她再也没心情看下去。 她将书随意放到桌上,心不在焉地出门去院子里透风。 没有他在,她突然什么都不想做了。 她现在只想见他。 秦渺一向是个想到什么就会去做的人,打定主意后,她唤来了王府里的管家,问他是否知晓纪南城去了何处,有没有交代过他准备何时回来。 管家心有疑惑,王爷早就已经回府了,他和王妃成亲以来一直浓情蜜意,几乎是形影不离,可这件事,王妃居然不知道?莫非他们闹了什么矛盾? 管家没有多问,只是答复道:“王爷……已经回府了,现在在书房。” 秦渺闻言一愣。 他已经回来了?那……他怎么没来找她呢? 自她醒来以后,好像哪里都变得怪怪的。以往纪南城出门前,都会安排人通知她,这些事向来是不需要她主动去询问的,可是今天,他却什么消息也没留下; 以往回府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她,在不经意间出现在她身后,可今天,他回来后既没有来找她,也没有让人通知她这件事。 如果她不问,是不是就一直不知道了? 明明昨天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啊,下午时,他说要与她一起走,晚上,他们交颈而眠,缠绵欢好……怎么一觉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短暂的失落疑惑过后,秦渺决定主动去找他,但到了书房门口后,她又犹豫起来……要不要进去? 书房里没有人声传出,看来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虽说昨天下午她也来书房找他了,可今天的情况却和昨天不一样,昨天她来找他时,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可今天…… 秦渺的手抬起又放下数回,迟迟没有落到门上,正当她鼓足勇气准备敲下时,书房的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她没来得及反应,停留在空中的手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纪南城身姿颀长,秦渺的身高只能堪堪到他胸口,她动作僵硬地抬头,才瞧见了他的脸。 纪南城也正低头看着她,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秦渺的心又慌乱了起来,这时候,好像时间都停止了流动,他们就站在这门口两两相望,沉默以对。 39、你为什么不理我 最后还是纪南城率先开了口,他的眼底透露着些许不易被察觉的无奈和妥协,声音仍和平时一样温柔:“来了怎么不进来?若不是我瞧见了你,你准备傻傻地在门口站多久?” 秦渺低下头,没有再去看他,小声地回答:“我怕打扰到你。” “渺渺,我说过的,不管你什么时候来,对我来说都不算是打扰。”纪南城把她举在空中的手牵住握在掌心,将秦渺从尴尬的境地中解救了出来。 女孩的小手的温度偏凉,纪南城瞥了一眼,注意到她身上略显单薄的衣物,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关切道:“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过不了多久就入冬了,你仔细着些,别着凉了,还有……” 秦渺听着他关切的话语,心里浮起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她上前一步,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他的胸口,又搂住了他的腰,纪南城的话因着她的动作没能说完,他正欲询问,就听见抱着他的女孩娇娇软软的声音,好像还含着些许委屈。 “你为什么不理我?” 听了她的话,纪南城哑然失笑,怎么,刚才他的那些长篇大论她都当耳旁风了?他望着她的小脑袋,终是没忍住伸手揉了揉。 “我几时不理你?” 秦渺没有回答。 她也知道自己这番指责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为何,当发现纪南城仍像以前一样宠着她关心她时,她就是想对他撒娇,发泄一下被他冷落了一上午的委屈。 “这里风大,我们进去说?” 秦渺用力点了点头:“嗯。” 纪南城解释说早上他确实是走的急了些,没来的及交代,却也不是故意不理她。 他和她说话时,仍像以前一样温柔又耐心,但秦渺就是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她有种隐隐的直觉,这时候他表现出来的并不是真实的他,他有心事。 其实他一直没有把真实的他表现出来,不是么? 秦渺听了他的解释,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夫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怎么会这么想?”此时秦渺正坐在纪南城的腿上,他的手时不时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就像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渺渺,你先回房,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就过来陪你。” 这下秦渺确定了,他就是心情不好。 昨晚的梦中,她在纪南城身边待了那么久,算是把他的性格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以他的性格,若是他心情好,他应该会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再笑着调戏她一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左顾而言他。 尤其这时候他还低垂着眸,这分明就是他心情不好的体现。 “不要,我不走。”在这种时候,秦渺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走了,纪南城越是这样,她越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愿意以真心待他,也希望他能坦诚相言。 纪南城对她的真心她亲眼见过、也亲身体会过,可纵使他爱她,面对她时,他也从未卸下他脸上的面具,前世是这样,重生以后他依旧这样……惯会掩藏自己情绪的他,总把一切想法都藏在心里,既不说,也不在面上显露分毫。 除非他愿意自己敞开心门,否则要了解真正的他,谈何容易? “夫君。”秦渺凝望着纪南城,认真地道,“你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就说给我听,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好不好?” 纪南城直直地迎上了她的目光,没有任何迟疑地又一次否认:“渺渺,你别多想,真的没有。” “……”她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他这样再叁否认,难道是因为问题出在了她身上?可照理来说她没做错什么啊…… “夫君,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秦渺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直言相问,“你上午走时没有留什么消息,回来了也不来找我,见了面不和我说话,刚才还想赶我走……以前你从不会说让我先回去这样的话的。” “渺渺,你没有做错,不是你的问题。”纪南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还是被她看出来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这么聪明呢? 是,她说的句句属实。 从昨夜听到她梦中的呓语开始,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有一瞬间,他想直接掐死她,可他的手还未放到她的脖子上,就又心软了。 他舍不得。 即使这个女人就是一个骗子,而他,又一次被她骗了,重蹈覆辙,在一个地方栽倒两次。 喜欢他也好,愿意和他走也罢……都是假的,根本就不是那样。 他所以为的两情相悦,只是她因为愧疚而作出来的假象而已。 他以为幸福对他来说已经触手可及,可原来,这一切依旧不过是过眼云烟。 “是我自己有些事情没想清楚。”是他太贪心了。 明明她已经回到他身边了,他还是觉得不满足——他怎么可能会满足呢?他早就说过,他要的不仅是她的人,更是她的心,他要她也爱他,不为任何目的,更不是因为她对他的愧疚和歉意……愧疚不是爱,补偿也不是爱。 可就算他说了,她会懂么?她不懂的。 不得不说,这次她的演技真是好极了,好到他都沉浸在了这场两情相悦的梦里,好到他完全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所以他又想通了,也许他不该贪心。 就算她只是愧疚,那又怎样呢?至少她还是愿意留在他身边的,至少她愿意……总好过彻底失去,永不相见。 就像她说的那样,他确实是故意没有理她,因为他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为什么非要追过来?为什么非要把一切都问清楚?为什么要说一起分担那样的话语? 她永远都是这样,做完这些让他误解的事情后就挥挥手自在翩然地离去,徒留他一个人动心,沦陷,痛苦……她难道不知道,她这样,只会让他越陷越深吗? 她什么都不懂。 纪南城心里的想法没有被秦渺听到,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秦渺只能默默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 40、主动吻他 有些事情没想清楚……他想的事情,是前世的事情么? 她知道他的心结一直没有解开,可他怎么突然就想到了那些?她该如何帮他解开?无论如何,那些伤害都已经造成了…… “夫君,如果想到那些事情会让你……” 纪南城打断了她,没有让她再说下去:“不会。我之前确实没想清楚,那时我不想让我的心情影响到你,所以没来找你……但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 “可我觉得你还是不开心。”秦渺体会到了前世的纪南城的心情,果然当发现端倪的时候,总能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发现蛛丝马迹,虽说纪南城仍旧藏山不露水,但她就是敏感地发现了他的异样,而她…… “夫君,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开心?” 当纪南城接触到秦渺饱含着关切,不含一丝虚伪的目光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问她——我要你的心,你给吗? 可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不想问——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没有再问的必要。 眼见着纪南城又沉默起来,秦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到他曾经种种调戏她的举止,她心灵一动,伸出手,略带迟疑地环住了纪南城的脖子。 纪南城望着秦渺忽然凑近的脸,喉结滚了滚,依旧没有说话。 秦渺克制着内心的羞怯,轻轻吻上了他近在咫尺的唇,纪南城直勾勾的目光让秦渺紧张不已,她害羞地闭上了眼。 纪南城没有任何动作,不主动也不推却,秦渺心里一急,轻轻咬了一口他的下唇,这才突破了他的防线。 他们之间主动的那个人向来是他,因此秦渺的动作显得笨拙又生涩,她的心一直怦怦跳着,亲吻他的动作也毫无章法,胡乱在他嘴里探寻了一周过后,她就松开了他,分离时他们唇间透明的细丝在空中被扯断,但他们之间暧昧的气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秦渺刚才一直闭着眼,结束后也不好意思看他,因此她对男人眸色中的暗沉和危险浑然不察,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羞意。 “夫君,现在你心情好些了么?” “小坏蛋。”纪南城终于开了口,“你在勾引我?” 和先前的克制完全不同,这时他声音听起来低沉又撩人,但听到他对她的称呼,秦渺还是压下了那心动的感觉,不满地反问他:“我哪里坏?” 撩拨他却又不负责,这不是坏,是什么? 不该这么快缴械投降的,可是对上她,他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昨天晚上刚满足你,今天上午就又跑过来勾引我……”纪南城扣住她的腰,让他们本就贴近的身体靠的更紧,轻笑一声,凑近她的脸侧,薄唇有意无意地吻着她泛红的耳垂,“这不是坏,是什么?” 到底是谁在勾引谁?她觉得她才是那个被勾引的…… 这时候,秦渺觉得围绕在他周身的那种几不可查的低气压彻底消失了,与她说话时,他那调笑的语气也与以前一般无二, 所以,她把他哄开心了? 秦渺不想自己这么快就处于弱势,鬼使神差地问他:“那你被我勾引到了吗?” 看到秦渺眼中明显的挑衅之色,纪南城的声音又低了些许:“若是只会这些的话……当然是远远不够的。” 秦渺本没想真的跟他做什么,可是听见纪南城这么说,属于她自己性子里的那一点不服输劲就浮上了心口,反驳的话脱口而出:“谁说我只会这些?” 话一说完,秦渺就后悔了。 她怎么又被纪南城牵着鼻子走了? 秦渺眼中的懊恼之意被纪南城捕捉得彻彻底底,他又轻笑了一声,那低沉悦耳的声音听的秦渺耳膜震动,心脏发颤。 “那就把你会的展示给夫君看看吧。” 说罢,他松了松钳制着秦渺纤腰的手,只随意地搭在她的腰间,慵懒地靠近椅子里,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这下真的骑虎难下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和他做,男女情事来来去去就那些东西,能有什么难的? 秦渺努力给自己鼓气,眼神飘忽着不敢看他,红着脸道:“展示就展示。” 秦渺硬着头皮,迎着男人兴致浓郁的目光,又一次亲吻了上去,吸吮着他温热的唇,小心翼翼地将小舌探进他的嘴里,纪南城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她主动,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微张了嘴配合她。 真正做起来的时候,秦渺才发现没那么容易,虽然他们已经肌肤相亲数回,但以往都是他主动,所以她根本就不懂该怎么做。 秦渺不知道她这不得章法的样子落在男人眼里可爱极了,若不是他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他早就已经反客为主了。 但在秦渺看来,纪南城只是一直不为所动,就好像她真的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一样。 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当然不甘心,吻过他的唇后,她沿着男人的脸一路吻去,吻过他线条流畅的下巴,吻上他微微滚动着的喉结,同时又急切地扯着他身上的衣服。 那衣服并不好脱,她废了半天劲才解开了一颗扣子,等到她把那繁琐复杂的长袍解开,她早已满头大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剥开长袍后,秦渺看到那里面还有浅色的里衣,看起来不比长袍好解多少。 眼看着秦渺急得都快哭了,纪南城终于没有再端着架子,他安抚地摸摸秦渺的脑袋,示意她先从他身上起来,秦渺微微坐直了身子,随后就看到他将那修长的手指落在他的衣衫上,几个动作间,她半天都解不开的衣衫就尽数退去,秦渺望着他身上饱含着男性力量的肌肉和宽厚的胸膛,吞了吞口水。 现在她是真的被勾引到了。 秦渺顺从自己心意地吻了上去,他时常佩戴着装着甘松香的香囊,因此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没有任何汗味,只有如山间的劲松一般清冽的香味,让人有些着迷,秦渺吻过他胸膛前的那粒凸起时,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沉重了一瞬,原本轻轻放在她腰间的手也用力往下按了按。 41、情动 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反应。 秦渺觉得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回想着以前纪南城在她身上的动作,她含住了那粒凸起,唇上微微用力,竟发现那粒凸起变得硬挺起来,如果她这时候抬头,一定能发现纪南城正幽幽地望着她,眸色漆黑如墨,就像是锁定了猎物的猛兽,时刻准备着对她发动攻击,将她吞吃入腹。 若秦渺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也许她不会在这样的情形下情动,可是她和纪南城已成亲数月,她早已被他里里外外滋润了个透彻,因此在这个时候,她的心头也浮上了隐秘的渴望,过去与男人酣畅淋漓欢好的滋味、那水乳交融的感觉在无形之中掌控了她的全部思维。 最好有一双手来爱抚她,摸过她的全身,握住她的乳大力揉搓,想被他摁在怀里用力地亲吻,更想要被他…… 不知何时,秦渺的下身湿润了起来,秦渺呜咽着为自己身体的反应感到羞耻,却又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反应,她正跨坐在他的腿上,被蜜液染湿的衣裙紧贴在她的身上,她就隔着这层衣物磨蹭着他的身体,她知道他也有反应,那粗粗硬硬的一根虽然被束缚在他的长裤下,也依旧炽热硬挺得那般明显。 他也想要的,以前他对她都是那么的热情,不需要她做什么,他也会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耕耘播种,今天她都做了这么多了,他为什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秦渺不由自主地让自己与他的身体贴的更近,在男人的身上前后挪动着身体,双手胡乱地摸着他赤裸着的胸膛,她迷蒙的眼中映照着纪南城英俊的面容,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看到,纪南城的面色早已隐忍到了极致。 他爱的女人在他怀里讨好他,取悦他,不安地扭动着她的身体,对此他怎么可能不动容? 此刻,他正紧紧地盯着秦渺艳红的小脸还有颈间露出的那白嫩的肌肤,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实物的话,也许秦渺身上的衣物早就已经被那目光化成的利刃撕破扯碎。 “夫君……现在,你被我勾引到了吗?”隔着衣物的磨蹭无法缓解身体的瘙痒,她想让他用他灼热的性器占有她,满足她,想让他像以前一样…… 纪南城的手已经游移到她的腰肢处准备扯开她的腰带,听到她这么问,又把手收了回来。 他微勾唇角,低哑的声音令人迷醉:“勾引到了。” 秦渺定睛凝望着他,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浓重的欲望,可她死机的脑袋不明白他的意图,让她感觉不知所措。 “那你怎么什么都不做?” 他问道:“渺渺,你想让我做什么?” 她怎么可能好意思说出口? 她确实是一时被他的男色勾引,可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不想就这么求他。 纪南城的手从她的腰腹处划向她流淌着蜜液的小穴,隔着衣裙用力地揉捏了一把,“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说……夫君可以教你。” 秦渺料到他定是又要让她说些让人羞耻的话,果不其然,她听到男人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就说,夫君,求你疼疼我。” 这样放浪形骸的话,秦渺才不想说,她摇头拒绝:“不要。” 秦渺拒绝地干脆,纪南城倒也不恼她,他笑了笑,将手从她的裙下撤了出来,扣住秦渺的腰往前方的书桌旁走去,秦渺反应不及,身子就已经被他放到了桌子上,书桌上的书册还未整理,因着他的动作,有几本书从桌面上掉落下去,书页在空中飞舞,宛如翩然起舞的蝴蝶,落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 “夫君,书掉了……” 面对着纪南城直白火热的目光,秦渺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她想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但她的腰刚弯下去,手还没碰上地上的书册,身体就又被男人一把搂起放到了桌上。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捡书?” 秦渺确实没心情捡书了,但她也没机会把她心里的想法说出口,因为纪南城在说完那句话以后便直接倾身上前,吻住了她的唇。 与秦渺小心翼翼的亲吻全然不同,纪南城的吻霸道又极具侵略性,他在她柔软的唇上吸吮辗转,热情的唇舌发狂般地索取着她嘴里的蜜津,用力舔过她的上颚,勾住她的舌头,让她和他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没有闲着,他一把扯开她腰间的腰带,原本紧贴在秦渺身上的外衫瞬间就变得松松垮垮,随意将那衣衫剥下后,他的手就迫不及待地从她敞开的衣衫处滑了进去,贴身的里衣限制着他的动作,意识到这点,他不满又急躁地扯开她的里衣,将那碍事的肚兜解开,大手一用力,肚兜宛如一片羽毛般从她的身上滑下,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昨晚欢爱留下来的痕迹还没有消去,那本该嫩白的乳房上有着几道他留下来的指痕,看到他的杰作,纪南城眸色深谙,又一次将他的掌心覆了上去。 “嗯……”被堵着唇的秦渺只能发出这样破碎的轻吟,如果她能开口,她一定会说好舒服,纪南城真的很会摸,他太了解她了,也知道怎样的力度刚好会让她感到舒适,虽然他这次用力重了些,但还是刚好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她动情地将自己的胸往前挺,主动将自己的身体送到男人的怀中,宛如一只主动献祭的羔羊,纪南城觉察到她的回应,眯着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毫不留情地在秦渺软滑的乳上四处游移,那娇软的双乳被他揉捏得都泛起了红。先前还只是有些心痒,现在她的情欲却是全然被挑逗了起来,秦渺知道被他占有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快乐,更知道那巨物闯进她的身体里后,是如何将她弄得欲仙欲死。联想到那样香艳的情景,秦渺情动异常,被男人浇灌占有过数回的小穴蜜液直流。 42、想要更多 纪南城的唇舌总算放过了那被他蹂躏得红肿的樱唇,转而往下肆虐舔舐,秦渺的乳房被他捧在手里,而他的唇则印在那柔软的肌肤上,他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珍馐似的,将她的乳肉舔弄得啧啧作响,她的两个乳房被他来回舔吻,上面遍布着他留下来的水痕。 “嗯啊……夫君……”秦渺如同搁浅的鱼儿一般大口呼吸着,她好想开口求他,求他不要只专注一处,求他满足她饥渴难耐的密处,求他施与她更多的恩泽……可那样的话,她又如何说得出口呢? 纪南城像是和她心有灵犀一般,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纪南城却读懂了她眼里的祈求,她的乳尖依旧被他含在嘴里,而他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向下滑去,撩起她的裙襦,隔着她身上那层薄薄的亵裤摁捏起了她柔软的私处。 男人的手指连带着那层薄薄的步料一起捅了进去,她的亵裤很柔软,可是那布料却是略显粗糙的,尤其当它被摁在她的内壁上摩擦时,那种粗糙感越发明显。 “不要……拿出去……”这难受的感觉让秦渺蹙起了眉,男人仍在她的胸前忙碌着,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她的话语,“夫君,夫君……我不喜欢这样……” “那渺渺喜欢哪样?”闻言,纪南城松开了被他含得红肿充血的乳头,直起身望着秦渺,他眼中闪烁着的迷醉和疯狂没有被秦渺看到,她迷离着眼,像是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见状,纪南城上前吻了吻秦渺如傍晚天边的火烧云一般红润的脸颊,将那陷在她小穴里的布料扯了出来后,他直接扯下了她身上的亵裤,随后,他又把手伸向了秦渺湿润的小穴。 他哑声问道:“是这样吗?” “啊……啊!”就是这样! 男人捏住了那颗敏感的小珠,粗砺的指腹在那上面挑逗,摁压,拉扯,他技巧颇丰的手法玩弄得秦渺溃不成军,源源不断的快感自身下传来,让她控制不住地扭动着身子呻吟迎合。 还不够,想要更多,想让他把手指伸进来,不要只在穴口浅浅戳弄,更想要他直接侵占她,占有她,在她身上律动,鞭挞…… 敏感的阴蒂本就不堪玩弄,更别提被这样反复刺激,才玩了没多久,秦渺的身体便颤抖着到达了极乐的世界。 “嗯啊!”还未等秦渺从那铺天盖地的快感中缓过来,男人的手指就那么直接探进了她高潮过后还在收缩的穴道里,他两指并进,迅猛地在那软穴里开疆扩土。 刚高潮的秦渺哪里受得了这个?太刺激了,她感觉自己都快被玩晕过去了。 可又是真的好舒服。 那灵活的手指在她身体里四处奔波,滑过她柔软的内壁,搅动着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蜜液,轻而易举地又一次挑逗起了她的情欲,她又想要了,整个甬道都叫嚣着想被填满占有,尽头处的瘙痒是那般的不容忽视,那样的痒意由内而外,让她几乎都快要疯了。 纪南城当然注意到了她的渴求,她眼中的难耐那么明显,又扭动着臀部配合着他的动作,他又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实际上他也早就忍不住了,性器涨疼得好像快要爆炸,让他只想立刻掰开她的腿用力顶进她的身体,可他还没有听到秦渺说出他想听的话。 他想听她求饶,想让她完全臣服于他,尽情享受他给她带来的全部快感,想让她抛下她所有的自尊心。 就像他心甘情愿臣服于她一样。 没有办法,面对着清醒的她时,他永远都是那个失败者。 他赢不了的。 就像这次,这个小坏蛋只说了几句花言巧语,他就又心软了,面对着这样乖巧的她,他恨不得把心都捧出来献给她,告诉她,你赢了,我的心归属于你,而我毫无反抗之力。 渺渺,既然你不愿意把你的心给我,那我就把我的心给你好不好? 你愿意收下吗? 纪南城将手指从她的身体里抽了出来,随后他褪去了他身上的最后一层屏障,释放出了那早已蠢蠢欲动的性器,却没有急着进入。因着他突然的离去,秦渺眼里还闪烁着迷茫和委屈,好在没等她失落多久,她就感受到有什么粗热的大家伙抵上了她的穴口。 她感觉自己就像沙漠中的干渴旅人,迫不及待地想靠近这能给她带来快乐的一汪清泉,可是她每上前一步,那清泉就后退一步,让她看得见却尝不到,只能跺着脚干着急。 “夫君……我要……”秦渺渴求地望着眼前这个牵引掌控着她情绪的男人,此时此刻,他就是她生命里唯一的主宰,纪南城看着她这痴迷的目光,内心的欲火越燃越烈。 传闻说世上有一种海妖,容貌昳丽,歌声动听,擅长蛊惑人心,勾得海上的樵夫神魂颠倒,他觉得,这个时候,秦渺就是那个海妖,而他才是那个被勾引的人。 原来在情事上他也不是她的对手,明面上是他掌握着主动权,可实际上他已经全然成了她的俘虏,不论是身还是心。 他输得一败涂地。 纪南城克制着不让自己受她诱惑,他咬住她小巧的耳垂,嗓音温柔地说着为难她的话:“你想要我就会给么?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个人怎么这么得寸进尺?她都主动求欢了…… 秦渺委屈地问他:“那、那你想要我怎样?” 见目的达成,纪南城的嘴角轻轻地勾起,他容貌俊美,笑起来可谓是绝代无双,在这情动的时刻,这般的浅笑看起来更是勾魂夺魄,秦渺觉得自己的魂都被他勾走了。 眼前的俊美男人,她的夫君,又一次把唇贴到了她的耳垂上摩挲,她满心依赖着他,可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像是恶魔的低语。 “求我。”纪南城将秦渺圆润的耳垂舔得水光发亮,“就按我刚才教你的那样说。” “你……”秦渺被他气得哑然失声,她抿了抿唇,硬气地推着他近在咫尺的胸膛,“那我不要做了。” 43、肉棒抽穴;求欢 硬如铁棍的肉棒拍打在那娇软的穴肉上,发出了阵阵啪啪声,床第间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这让秦渺觉得不可置信极了。 那声音响亮又清脆,联想到男人是在用什么东西惩罚她,秦渺只觉羞愤欲死。 她死死地咬着她的牙关不愿溢出一声娇吟,可由于她的穴被他的手指掰开,那里面藏着的那颗小珠也暴露在了空气中,这样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拍击在给她心理上带来羞愧之感的同时,也给她生理上带来了无上的快感。 那样的快感,夹杂着些许痛意,更多的却是欢愉。 不想承认的,可是那样的欢愉却是那么地不容忽视;不该这样的,可是她的身体却在诚实地诉说着喜欢,蜜液一股一股地往外直流,酥麻的快意自小穴处蔓延开来,直冲头顶。 猛然间,一大股温热的液体从她身体深处往外涌出,喷洒在男人赤红的肉棍上,秦渺脑袋一空,羞耻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居然被他用那物打到高潮了…… “哭什么?”纪南城将她的窘迫难堪尽收眼底,他把那圆润的龟头抵在她的穴口处前后摩擦,小穴里的媚肉争先恐后地缠绕上来,让他差一点就忍受不住直接进攻起来。 不行,还没到时候,他要听到她求饶认输。 想到这,纪南城逼问她:“渺渺,现在说不说?” “嗯啊,我,我……”虽然她已经高潮了两次,可他一次都没有把他的肉棒送进来过,现在他也只是有意无意地顶弄着她的穴口,将她的小穴浅浅顶开后又很快退却,而深处的瘙痒一刻都没有得到缓解。 她想要。 不是用手指,也不是像刚才那样半惩罚地拍打,更不是像这样若有若无的顶弄,她想要被他真正的贯穿,想让他用他那灼热硕大的性器占有她,他一定能让她快乐,就和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样。 她想要。 她真的忍不住了。 “我说,我说……夫君,求你疼疼我……”秦渺呜咽着,终于把这句话说出了口,莹润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裸露在空中的香肩一颤一颤,那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只怕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心疼,“求求你了……” “渺渺,乖,别哭了。”纪南城凝望着她的眼,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就好像他是她的全世界一样,这样的认知让他满足而疯狂,他怜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那泪分明是咸咸的,可他却觉得甜极了,甜到了他的心坎里,“夫君这就来疼你。” 话落,纪南城将她的双腿用力掰开,由于刚才长时间的拍打,此时她的小穴被拍的通红,嫩肉微微外翻着,就像暴风雨过后的娇花一样蔫耷耷的惹人怜惜。 不过怜惜的人不包括纪南城,他的忍耐早已到了极限,在听到秦渺顺从他的心意说出那句话后,他更是不打算再克制,他将他身下那早已肿胀难耐的性器抵在秦渺的穴口,腰部重重一沉,顶开那里面的层层媚肉,直接顶到了秦渺的花心深处。 秦渺就像是一个吸人精血的妖精一般,她的穴湿润水多,紧致窄小,不管前一日遭受了怎样的蹂躏,第二日他进入时依旧被她紧紧地包裹,那样的滋味让人着迷而疯狂。 至少他深深地为她着迷,为她发狂。 若是换做以前的任何一次,他都不会进入地这么容易,可是今天她的小穴已经饥渴许久,水液泛滥,他进去以后,她穴里的媚肉便贪婪地缠了上来,像是在拼命地挽留着他,不让他离去。 “啊啊啊!夫君!” 秦渺又一次哭出了声,这次却是因为爽的,他那硬挺炽热的巨物和她的穴壁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她身体里的每一处都被撑开。 她好舒服,之前许久的空虚在这一刻彻底得到了满足。 他入得好深,她的身体为他而颤抖,她的心更是,他像是已经入到了她的灵魂深处,她的整个心,整个灵魂都在为他尖叫颤抖,他不仅占据了她的身体,也在她心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 秦渺就那么被他摁在这书桌上进入,那赤红色的巨物在她的腿心间出没,她的双腿没有着力点,在空中无力地四处乱晃,双手也不知该往哪放,想撑住桌面,可男人的顶撞早已让她失了力气,她的身体仿佛软成了一摊水,让她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纪南城捏着她的小屁股,将她用力地往自己怀里摁,下身的抽插毫不停歇,噗嗤噗嗤的水声自他们的交合处发出,听起来好不淫靡。 他低下头,又一次含住了她娇软的唇,秦渺已经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他吻上来时,她顺从地张开了嘴,任由男人的大舌在她嘴里四处肆虐。 她上下两张嘴都被纪南城占据,她的唇被吻得合不拢,嘴角处流下了透明的黏液;她的小穴也被他干的合不拢,性器相连处水液四溅。 不够,不够,还不够! 纪南城几乎是发了狠地干她,可他还是觉得不够,他觉得自己还没有满足,他想占据她身体的每一处,让她的身体彻底为他打开,全然被他占有。 纪南城将肉棒埋在她穴道的深处,没有再一次抽出,而是抵着花心深处的嫩肉细细研磨。 秦渺猜到了他的意图,曾经有好多次他都想肏开她身体最深处的那个小口,将那根阴茎完全送进她的体内,可是每次都在她的拒绝下没能施行,原因无二,他的肉棒太粗大了,她还未被操开都感受到了隐隐的疼痛,她完全不敢想象他全部进入的感觉,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她一定会死在他身下的。 “夫君,别进去那里,我怕疼……” 秦渺心里克制不住地害怕,像以前一样试图说服他,可是这一次纪南城非但没有将他的性器抽出,在听到她的话以后,他反而又一次重重地顶进,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撞击着她的子宫口,像是已经全然不管不顾了。 44、肏弄子宫;出府 秦渺还想拒绝,可是这时候他入得又重又快,她被他干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大口呼吸,她的臀部仍被男人捏在手里往他身上按,仿佛这样她就会被他占据得更彻底一样。 紧紧闭合的子宫口没有那么容易被操开,反而死死地防范着,不给那试图侵犯它的肉棒一点机会。 纪南城赤红着眼持续着往那处撞击,在漫长的试探折磨下,那一直紧闭的入口居然真的被他肏开了一个小缝,纪南城眯着眼抓住机会,腰部往前一送,硕大的龟头就那么顶进了她的子宫里。 这时候,像是有一张小嘴紧紧地含住了他的龟头,咬得他腰眼发麻,差一点就一泄如注,他死命地忍耐着,胳膊上的肌肉紧绷着,额头上青筋凸起。 相较于纪南城,秦渺才是更不好受的那个。他们早已云雨数回,可这里却从未被造访过,只有在他射精时,他才会抵着她的子宫将那浓稠的精液灌进她的身体深处,现在被人这样直接的侵占,秦渺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被撕裂了,这种感觉不比破处好多少,又痛又麻。 秦渺无数次以为自己就快要死在纪南城身下了,可事实是她不仅没有死在他身下,连晕过去都不曾,他抽插的动作是那么的迅猛热烈,几乎是毫无停歇,而她穴道深处的小口一次又一次地被操开,每一次那圆润硕大的龟头顶进她的宫颈口,那饱胀难耐的感觉都让她难以承受,她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她清醒地感受到了自己如何被纪南城彻底地贯穿,如何被他发了疯一般地占有。 纪南城的肉棍肆意蹂躏着秦渺的身体,有好几次,他把整个龟头都埋进了秦渺的宫口里,秦渺的小腹被他顶得微微凸起,在那上面都能隐隐看见他巨物的轮廓。 他每一次的深入都让秦渺浑身颤抖,几近崩溃,这样的折磨对秦渺来说几乎是暗无天日,没有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松了精关,那时他的龟头正埋在她的子宫内,从那小眼处射出的精液全部留在了她的子宫里,这一次的刺激来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迅猛、热烈,秦渺闭上眼承受着,她没看到纪南城正痴迷地望着她,她也不知道,纪南城正在心里说着…… 渺渺,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 我会将你牢牢地捆在我的身边,让你再无逃走的可能。 在这次的欢爱中,秦渺隐隐地感受到有好几次纪南城的情绪都极其不稳定,像是想让她死在他身下一样。 这日上午,秦渺被纪南城困在书房里发了疯一般的侵占索取,等她从书房出来时,早已过了午膳的时间,虽然他没有伤到她,可她小腹里那种被占有的感觉还是那般明显,她的双腿每走一步都在发颤。 他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以前他对情事的兴致也很高,但都不会像这次这么疯狂的。 因为他的不知怜惜,秦渺心头对他产生了些许怨言,沐浴和用膳时都闷闷地不想同他说话,纪南城本想去书房处理上午未处理完的事情,让她一个人在房里休息,看到秦渺这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又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渺渺,你在跟我赌气。”床边,纪南城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上午时还是秦渺在哄他,这时他们的身份却全然对调了过来,他几乎是伏低做小地在讨好秦渺。 眼前这个温情脉脉的男人和上午那个兽性大发的男人看起来完全不沾边,面对着这样的他,秦渺说不出什么重话,可她却还是不怎么想同他说话。 “没有。夫君,你不是有事要忙吗?你先去吧。” 若是没在赌气,那这番话是何意?现在她是在跟他算上午他赶她走的旧账吗? 她的小脾气来的突然,但却显得真实而可爱,纪南城觉得这才是她的真实性格,会生气,会有怨言,而不是一味地迎合取悦。 “渺渺,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你这样跟我置气,我心里难受得紧。不信的话,你摸摸。”纪南城将她搂在怀中,把她的手摁到自己的心房上,语气温柔地哄着她,“我刚才……确实一时没有忍住,我保证以后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愿,不会再那样做了。” 秦渺感受到了手下的鼓动,一下又一下,清晰而有力,他这么温柔地哄着她,她心里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消了,况且她本也没多生气。 “哪里难受?”秦渺摁了摁他的心口,嘟着嘴道,“这不是跳得很欢么。” “是因为在你身边才会这样。”纪南城看她这样,知道她已经消气了,更是抱着她不肯松手,“渺渺,我的心都被你偷走了,现在你是他的主人,他见了你,当然跳的很快。” 他在说些什么胡话?秦渺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热,他的这一番形容听起来比“我爱你”这叁个字还要动人,他真的好会说情话,她感觉她的心才是要被偷走了。 “我,我真的没有跟你生气。”秦渺紧张又羞怯,连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捕捉到她眼里的慌乱,纪南城浅笑着将她摁在怀里亲了又亲。 秦渺原以为纪南城这一日的情话已经够让人心动了,然而接下来这段时间,她完全见识到了这个男人有多会撩人,成亲以来他们一直很恩爱,但纪南城却没有这么黏糊。 他总是孜孜不倦地对她诉说着爱意,他叫她宝贝,他对她说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他嘴里的情话不要命地往外跑,秦渺在他面前丢盔弃甲,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天趁着纪南城还没回来,秦渺换了身便服带着侍女一同去街上透气,纪南城的那些举止似乎将纪王府的空气都染成了粉红色,她空下来就想到了纪南城对她的种种表白,这惹得她心乱不已。 来到街上后,秦渺像是出了笼的鸟儿一般四处乱跑,虽然纪南城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纪南城在无形之中束缚着她,她出门的机会都少了很多,每回出府之时,他也都陪在她的身边。 45、初雪 秦渺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却苦了跟着她的那个侍女,她气喘吁吁地跟在秦渺身后,几乎都跟不上秦渺。 秦渺出府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随意挑选了一个侍女,但她恰恰不是纪南城派去保护她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仆从。 上午的闹集人头躜动,慢慢的,秦渺的身影离侍女越来越远,侍女心里的不安也逐渐加重,她急切地加快着脚步,偏偏这个时候她被街上赶集的商人撞了一下跌倒在了地上,等到她起身时,秦渺已经不见了。 她把王妃跟丢了,这下可怎么办?她在街上到处找了许久,在哪都没有看到王妃,无奈之下,她只好先回了府,在心里期盼着王妃已经安然回去,可等她回到王爷府上时,却没有看到王妃,而是得到了王爷的传唤。 王爷面色冷淡地听完她的叙述后,让人把她关到柴房,晚些再行处罚,王妃对王爷的重要性大家都心知肚明,侍女觉得自己只怕自己少不了一通责罚。 她被关在那阴冷的柴房里整整一个下午,关到心里都绝望了,她都已经做好了小命不保的准备,好在傍晚的时候有人过来将她放了出来。 侍女松了一口气,想过去看看王妃的状况如何,但她听闻王爷正和王妃在一起用晚膳,他们夫妻之间浓情蜜意不欲被旁人打扰,最后这样的念头终是作罢。 在街上闲逛一番后,秦渺觉得腹中空落落的,眼见着日上叁竿,府上应该也快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按理来说,她应该这时候就回去,可她难得这样自在地出来玩一趟,若是就这么回去了,她总觉得有些不尽兴。 去买些糕点填填肚子?街上摆摊的人随处可见,可秦渺看了一圈以后,却是兴味索然。 她想吃玫瑰香糕了,特别地想。 而且只想吃花满楼的玫瑰香糕。 街上不是没有卖玫瑰香糕的店铺,但京城里人人都知道玫瑰香糕当属花满楼的最为可口,这是花满楼的招牌糕点之一,每天前往花满楼购买的人都络绎不绝。 秦渺尝过一次后就再也割舍不下那个味道,纪南城宠她,叁天两头就让人带回府中给她——花满楼也是纪南城名下的店铺之一。 只不过次次都让人给她带,她总觉得缺乏了些许仪式感,因此今天她突发奇想地想自己去花满楼看看,也顺便看看花满楼的生意究竟有多红火。 到了花满楼以后,秦渺心里有些后悔,眼前等着排队买糕点的人那么多,要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她? 来都来了,她又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离去,秦渺再叁思考后,决定让自己的贴身侍女留在这里排着,她正好还有些事要做。 她这次出来也不是单纯就为了玩,近来刚入冬,正是天气骤变的时候,她前些日子让裁缝铺给纪南城做了一身新衣服,准备今天就去取了带回府中送给他,往日总是他送她礼物讨她开心,她都没为他做过什么…… 那身新衣裳是她为他准备的一个惊喜,想必他看到会很开心吧。 秦渺转过头,正欲与侍女说话,可她并没有在身旁看到侍女的身影。 刚才那个侍女好像说过要她慢些……那时她一心想往花满楼赶,忽略了侍女的呼喊,现在她是跟丢了? 秦渺看了看眼前的队伍,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还是决定留下来买玫瑰香糕,只不过这样下来她估计就没多少时间闲逛了,等她买到糕点,取了衣服以后就立刻回府去,现在已经不早了,若是一直耽误下去,纪南城会担心她的。 接过玫瑰香糕以后,长时间排队给她带来的焦灼烦躁感也散去了些许,手中的糕点香气四溢,隔着盒子她都闻得到那阵阵芳香,惹得她嘴馋不已。 秦渺最后还是忍住了当众掀开盖子的冲动,她越过长长的人群走到花满楼门口,跨出门槛时,迎面而来的雪花让她怔愣了一会。 她进花满楼之前外面仍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可是现在,这大街上竟已经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秦渺孩子气地伸出手,冰冰凉凉的雪花落在她温暖的掌心间,立刻化了开去,成了几滴晶莹的水珠。 秦渺还想再逗留一会,但她出门前不知道今天会下雪,穿得没有那么厚实,况且她手里还提着糕点,再待下去只怕回府的时候糕点已经凉了,秦渺遗憾地收回了手,去临近的店铺买了一把油纸伞,又去取了她先前让人给纪南城做的衣服,才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府。 秦渺并不是有意在街上停留太久,她不知道,因着她在街上独自待的这几个时辰,纪王府里都快闹翻了天。 纪王府内。 桌上精心布置的午膳已经凉了下去,纪南城面色不虞地坐在桌边,任谁都能看出他这时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已经一个上午没有看到秦渺了。 回府以后没见到她,他只当她是难得贪玩跑出去一趟,倒也没有太过担心,没想到等了一会后,他没有等到他的渺渺,而是得知了跟着王妃一同出府的那个侍女独自回来的消息。 当时他的心情就跌到了谷底,他知道那个侍女肯定不是他派去保护秦渺的人,因为他的人不可能出这样的纰漏,他让人把那个侍女传唤过来,当听到那个侍女的叙述时,他差点就想直接下令让人将那个侍女处死,听说秦渺跟这个侍女关系还不错,又想到渺渺不会喜欢做事狠厉的人,他才克制住了他心里的戾气。 他当初是怕他派去的人手不会说话,会让渺渺觉得无趣才留下了几个普通的侍女逗她开心,现在看来,他的这个决定简直是大错特错。 什么叫“不小心跟丢了”?“没有找到王妃”又是什么意思?万一渺渺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能负责吗? 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 她才刚回到他身边,他才刚尝到了一点甜头,一年都不到,幸福的时光还这么短暂,他还想与她白头偕老的。 46、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不,她不会出事的,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冷静下来以后,纪南城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会不会……她们其实不是无意走散,而是渺渺自己跑掉了? 会不会,她根本就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出府,实际上却是想要逃离他? 想着想着,纪南城心下骇然,虽然秦渺对他表达过她的情意,他也在她眼中看到过她的真诚,但他从来就是不信的。 他一直都觉得她只是出于愧疚才会这么做。 她只是觉得前世她愧对于他,今生她才会想要对他好。 可现如今……她竟是连补偿都不愿了么?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每次都是这样…… 这段时间他拼了命地对她好,他还以为她多多少少会有些动容的。 他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秦渺,你究竟还要离开我多少次?” 纪南城面色阴沉,伸手揪住面前的桌布狠狠往边上一扯,桌布连带着一桌精致的菜肴一起齐齐地掉落在地上,落下了一地的残渣。 纪南城面唤来了他的下属,面无表情地吩咐道:“现在,立刻出府,找到王妃以后把她带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说完,他看都没看屋内的杂乱一眼,再也没有耐心在大厅里等待下去,推开门时,迎面而来的是纷纷扬扬的雪花。 下雪了。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纪南城垂着眸,黯然地靠在门框上,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发梢上,落在他的眉眼处。 雪花极快地化了开去。 很冷。 原来今年的冬天,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冬日的第一场雪来的迅猛,只消一会,满院的树木都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纱衣,地面上也积起了一层厚厚的雪,有人经过,还能听见脚踩进雪地里发出的嘎吱声,想必那白白的积雪上都留下了那人的脚印。 等一下……脚步声? 刚才他心烦意乱,将院子里所有的人都遣散了,而他的属下在不久前才被他派遣出府去寻人,这时怎么会有人过来? 纪南城心一紧,缓缓抬眸,只见眼前的院落里有一女子正朝他款款走来。 手上的油纸伞为她遮挡了风雪,她身着一身淡杏色雪狐裘衣,那颜色似与这院中雪景融为一体,可她秀发似瀑,柳眉如画,眸若灿星,唇似娇花,仪态美艳不可方物,即使穿着素淡,也依旧美得令人目眩神迷,这一刻,好似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沦落为了她的陪衬,只有她是这世上唯一的绝色。 纪南城本该冲上前将来人直接拥入怀中,可这一切美得如梦似幻,竟让他一时失了勇气,生怕只要自己伸手触碰,就会化为泡影,不复存在。 “夫君?” 几个眨眼间,那个女子已经走到他的面前,纪南城听着她那熟悉的、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嗓音,僵硬的身体突然就有了力量,被冰封的血液开始流动,由于紧张而骤停的心脏也恢复了跳动,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有力,似是要撞破他的胸口,奔赴到眼前女子的怀中。 “渺渺。” 不该是这样的,他的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同她说,可是当她走近时,他只注意到了她被寒风吹得发红的纤纤玉手,在那上面还能看到淡青色的经络,他心疼地将她的手包裹住,她的手果真很冷,凉得好似寒冰。 他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着她,嗓子涩得发疼:“不是叮嘱过你近来天气寒凉,出门时一定要多穿些衣裳么?怎么还是穿的这么单薄?你看你,手这么凉。” 眼前的女子抬头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她将手从他掌中抽出,往空中一挥,手中的油纸伞如断了翅的蜻蜓一般直直地落进身后的雪地里,但此时两人都无暇顾及。 她将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颊,抚过他的眉眼,动作亲昵又温柔,像是在对待什么宝物,被他温暖过后的手温热而让人眷恋,落在他长时间被凛冽寒风肆虐的脸上,好似留下了一串火花,那样的火花一路蔓延,像是能燃到他的心里。 “你呢?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 “我在等你回来。”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顷刻间就消散在了呼啸而过的寒风声中,“你去了哪里?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给你带了些礼物,路上耽搁了一会。”她突然又调皮地笑了笑,这一笑遣散了先前横亘在两个人之间难以言喻的沉闷,她举起手中的布袋,献宝似的递到他眼前,又很快把手收了回去,“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现在不给你看!午膳准备好了么?我都饿了。” 这次换她牵起了他的手,这一刻他心里才有了她回到他身边的真实感,他望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没有说话。 一起迈进门时,他忽然想起了屋内他情绪失控留下的一室残骸,可当他要出声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她惊呼一声:“夫君,大厅里怎么这么乱?莫不是有什么歹人闯进了府里?你没受伤吧?” 她话语里的关切那么明显,听到她这么说,他嘴角轻松地扬起:“我没事。” “我们先去房里吧?顺便给你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等下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后我们再来一同用膳。” “好。” 燃着炭火的屋内温暖如春,似是将一切寒冷都隔绝在了门外。 秦渺踮着脚为纪南城穿上新衣,扣好扣子,系好腰带,纪南城不仅生得俊美,身姿也挺拔,不论穿什么都很好看,这身新衣衬得他玉树临风,俊美绝伦。 “夫君,这衣服可还合身?” “我很喜欢。” 得到他的肯定,秦渺反倒傲娇地轻哼了一声:“我当时选了好久呢,不喜欢也不行。” 说罢,她拉着他到桌边坐下,将桌上的食盒打开后,玫瑰香糕的香气在这屋子里蔓延了开来,勾起了饿了一上午的秦渺的馋虫,她伸手捻起一块放入口中,情不自禁地夸赞道:“花满楼的玫瑰香糕就是好吃。夫君,你也吃呀,我去取衣服时跟人讨了些布料包了起来,现在还热着呢,你没有用午膳,现在肯定也饿了,正好用些填填肚子。” 47、摊牌 纪南城望着秦渺递过来的糕点,迟迟没有伸手接过,秦渺举得手都有些发酸,正欲问他时,他倾身上前将她手中的糕点一口咬住,将那枚糕点卷入口中时,他还状似无意地舔了舔秦渺的指尖。 他一句话也没说,可这暧昧又挑逗的动作还是让秦渺脸红了起来。 玫瑰的芳香在他嘴里散开,甜甜的味道将他心头残存的一点苦涩全然冲淡,他笑着点头道:“嗯,好吃。” 一盒糕点很快就见了底,享用完糕点后,纪南城将近在咫尺的女孩搂到怀中,她平日总爱与他分享她的所见所闻,今天她的话却很少,现在更是沉默着不发一言,纪南城却也愿意与她享受着这淡淡的温情。 纪南城满心温情,没有觉察到怀中的女人正望着庭院里飘扬的雪花,眼神纠结又复杂,许久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眼神变得坚定又难以动摇。 “夫君,等雪停了以后,我们一起去堆雪人吧。” 纪南城笑了笑:“怎么,你不是很怕冷么?” “怕呀,可是有你在我就不怕。”秦渺牵住他的手,轻声道,“夫君,今年的冬天,还有以后每一年的冬天,我们都会在一起,以后再也不会像那一年一样冷了。” “哪一年?”聪明如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潜台词,嘴角的笑容也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甩开她的手,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去,这时候,女人柔软的身躯从他身后贴上了他。 纪南城咬着牙掰开她的手,她却固执地一次又一次从身后搂抱住他,不让他离去。 “夫君,我们好好地谈一次吧……好么?” “我没兴趣和你谈!松!手!”他一字一顿,语调坚决,眸中却满是挥散不去的慌乱。 他的手落在环在他腰间的女人的手上,正欲再一次将她的手掰开,忽然间,他听到了女人轻微的啜泣声。 “夫君……你真的一句话也不愿听我说么?”秦渺哽咽着,炽热的眼泪夺眶而出,染湿了男人身上的新衣。 纪南城僵硬着身子好一会没有说话,身后的女人仍在小声啜泣着,他都感受到了她哭泣时肩膀一耸一耸的颤动。 她居然哭了。 她在哭什么? 纪南城闭上眼,他悲哀地发现,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拒绝不了她的要求,即使知道她接下来定是要说些伤害他的话。 每一年都在一起……她说的好听! 骗子,骗子,骗子! 她分明就是想借此机会跟他摊牌,把所有的一切都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 然后呢?然后她准备做什么? 跟他说对不起?或者是又要给他递上和离书? 她根本就还是想走! 做梦!摊牌了又怎样?他绝不可能放过她! 什么放手,什么成全,他根本就做不到,他就是这么自私!如果她敢说出一句想离开他的话……他就算用尽一切手段都会将她留下! 他像是失了力气一般,卸下了浑身的防备,只是问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约莫在一个月前。”秦渺把头靠在他的背上,终是说出了自她见到他以来就一直想说的话,“夫君,你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的,是吗?” 秦渺原本不知道的。 就在她回府之前,她的心情一直和往常一样轻松愉悦,她构想着见到纪南城以后要怎样给他一个惊喜,她都想象到了他收到礼物时的欢欣。 可是她回府的时候碰到了纪南城的属下。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您快去见王爷吧,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直觉告诉她纪南城不只“心情不好”这么简单,一番了解过后,她从眼前的人口中知道,纪南城发了很大的脾气,桌上的膳食被他掀翻,摆好的凳子也在他的怒火下倒在地上,原本干净的屋内一片狼藉。 “王爷近些年来一直擅于收敛自己的情绪,我们从没见他那么失控过。” 她只是出去了一趟,他为什么会这么失控? 他的患得患失,竟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可他从未在她面前明显地展现过…… 纵然心里做好了准备,在见到他时,她还是止不住地心疼。 她看见他正倚靠在门框上,衣襟上满是洁白的雪花,他像是陷入了什么噩梦一般,神色颓然,双拳紧握。 他看起来孤独又无助,好似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悲痛之感在无形之中围绕着他的周身,漫天的雪花好似他心中的哀鸣。 这一刻,秦渺心里的猜测被证实了。 如果只是因为她回来晚了,他不应该表现得这么悲伤。 她又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天,想到那天他故意的冷落,再叁的沉默,欢爱时的疯狂……她当时不理解,事后又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忘记了他的种种反常,之后也一直沉浸在他给她带来的爱和宠里,而如今,若是把这一切都归因于他已经知道她也重生了,这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她之所以能斩钉截铁地得出这番结论,是因为,就在前一天晚上,她在梦境中见到了过去的纪南城,在那漫长又让人心痛的梦境中,她的情绪几度失控,睡在她旁边的纪南城,会对此一无所知吗? 他不会一无所知的,他可能感知到了她在梦中外泄的情绪,他甚至可能……听到了她在梦中的呓语。 她在梦中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足以让他认定,她不是那个才嫁给他几个月的秦渺,而是重来一次的秦渺。 可他为何还是要对她这么好? 为什么? 她朝他一步步走去,她想,他应该是怨她的,可是他见到她时,没有质问,没有怒火,仍像以前一样温柔,他明明心里那么难过,可他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为她暖手,责怪她穿的太少,让自己受凉了。 当时她就感觉她的喉咙好似被什么硬物堵住了,就连眼眶也酸涩难忍,差一点就没控制住她的情绪直接落下眼泪。 48、我愿意勇敢地踏出这一步来拥抱你 他在没见到她之前,是不是觉得,她不会再回来了?他是不是以为她舍他而去了? 他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怨? 后来他终是说了。 他说,他等她好久好久了。 那一刻,她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她拼命地忍着,用力咬着自己的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故意转移话题,像平常一样与他说笑,进入大厅时,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他找好了精妙的借口。 其实,当时她真正想说的是—— 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我回来了。 以后,我再也不会走了。 她为他穿好新衣,与他一同吃完糕点,这途中她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开口。 如何开口,才不会那么直接,不会显得伤人。 其实她不说,他们的日子也能好好地过下去,但那只是浮于表面的幸福,他心里终究有一道坎,前世的事情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深深地驻扎在他的心上,如果不拔出来,这根刺只会越扎越深,成为他心中永远都化不开的魔咒,而要他自己化解这道魔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知道将这根刺拔出来会有多疼,他可能会疼痛难忍,鲜血淋漓,可只有将这根刺连根拔起,他才有可能真正地获得幸福。 而她,愿意用余生去治愈他、守护他,为他抚平他心里的这道伤疤。 用她全部的真诚、耐心,还有爱意。 她不奢求他能完全放下心防,她只希望,以后他在与她相处时,可以更多地展现那个真实的自己,不要每次遇到什么事情就像个刺猬一样高高地竖起满身的刺不让任何人靠近,不要每次心疼难受都警惕地缩回自己的壳里,不要总是固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听他人的一句解释…… 纪南城,我愿意勇敢地踏出这一步来拥抱你,你愿不愿为了我勇敢地敞开你心里那道紧紧闭合的心门? 其实以纪南城的力气,他完全可以挣脱秦渺,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木然地站在原地,等着秦渺的宣判。 她一个月前就知道了,原来她那么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她还能表现得这么云淡风轻,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把这些话说的这么随意? 难道,她果真是没有心,也不会疼的吗? “是。”纪南城承认了,在说完这短短的一个字以后,他转过身,用力摁住秦渺的肩膀把她推到身后的门上,秦渺错愕万分,正想开口询问,男人捏起她的下巴,用力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他像是要发泄他心中所有的不平一样,发了狠地啃咬着她的唇,尖锐的牙嵌进她柔软的唇里,她的舌尖也被他咬破,血腥味在他们的唇间蔓延。 在她唇上肆虐了一番后,他又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脖子上,却迟迟没有下口。 此时他眼中满是挥散不去的阴郁,秦渺纤细的脖子就在他眼前,她皮肤白皙,他都能看见了她脖子上那青色的血管,只要他想,也许他都能咬破她的颈动脉,尝到她身体里奔涌而出的鲜血。 可是他舍得吗? 他舍不得。 纪南城竭力压抑着心里那头暴戾的凶兽,他始终不忍心真正地伤害到她,即使和她相处的每一刻都让他觉得压抑,窒息,疯狂。 他没有再做什么,像是已经平静了下来,可秦渺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见他这样,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眼中流下,落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 “为什么哭?”纪南城被她的眼泪搅得心烦意乱,他抬起头,伸出舌尖舔舐着秦渺脸上的泪,问她:“是觉得疼吗?” 疼吗?当然疼啊。 以往纪南城疼她宠她,虽在情事上霸道,却也会照顾她的感受,从不会像今天这样,带着满满的惩罚意味啃咬她的唇,而她的肩膀被他死死地钳制着,没有一丝逃离的可能。 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她唇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很疼,可她愿意陪他一起疼,因为她知道他更疼,是她固执地揭开了他心里那道尚未愈合伤疤,是她固执地要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秦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环住了男人的腰,轻柔地道:“疼……” 纪南城用力地将她搂紧,在她耳边低喃着:“小骗子,你哪里会疼?” 她这算什么?认输? 不,她没有输。 她怎么可能会输?输的人是他,他输给了她的眼泪,输给了他对她的爱。 “夫君,曾经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那时候……” “所以呢?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想和我一起回忆以前的事情,回忆一下我是如何被你耍的团团转?”秦渺正欲一鼓作气把话说完,却被纪南城冷着脸打断,他冷着眼望着她,忽地冷笑了一声,“是啊,秦渺,你的手段确实高明,你看看我,每次都傻傻地被你骗,前世是这样,这次我依旧被你精湛的演技骗了过去,同样的错误,我在你这里犯了一次又一次……你是想提醒我,我有多可怜是吗?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很成功,因为我又一次相信了你也心悦于我的谎言。” 听到纪南城叁言两语就将她的情感全然否定,秦渺急切地反驳:“我没有骗你,我真的……” “够了!”纪南城竭力压抑的情绪终是没能克制住,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又一次用力地捏住了秦渺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凝望着他的眼睛,“秦渺,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觉得前世你愧对于我,今生才自以为是地想要给我这样的补偿!秦渺,你真的好自私,你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如果非要我明确说你才会懂的话,那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更不需要你的施舍!” 怜悯?施舍?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定义她对他的情感,秦渺咬着唇,声音颤抖着问他:“难道我做的所有的一切,在你眼里只是……施舍?” “你敢说不是这样?”看见秦渺眼中明显的受伤之意,纪南城心头浮起了报复的快感,怎么,被他直白地说出心里的想法,从此她再也不能毫无芥蒂地对他演戏了,不能满足她心里的愧疚感,所以她伤心了? 那他呢?他说这话,何尝不是往他自己心上狠狠地捅了一刀? 49、她真切地希望,这个曾让她动过心的男人 “不是这样!不是!”秦渺拼命地摇着头,“夫君,你冷静冷静好不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夫君?在你心里,可曾有那么一刻真正地把我当成你的夫君?喊出这个称呼,你不觉得很可笑吗?”纪南城松开了她,双手环着胸冷冷地望着她,“你想解释什么?说你爱我?那样拙劣的谎言,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再信?” “你为什么非要认定我是在骗你?”秦渺低着头,灼热的泪一滴一滴落下,“夫君,不管你信不信,关于爱你这件事,我从未骗过你。” “从未骗过我?你敢说前世的你也爱我吗?你敢吗?如果爱我……”为什么要把他往别人怀里推?她不爱他,不爱! 秦渺呜咽着,胸膛一抽一抽得起伏:“不是那样的,我不是不爱你,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不敢爱你……” 这番话,不是在骗他。 前世,秦渺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占据了她生命里无数个第一次,就算那时候他对她来说更多的只是一个任务对象,他在她心里也一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那样的特殊让她心惊,更不敢相信。 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归根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她原本的世界里,她从未谈过恋爱,连男人的手也很少牵。 她对侍女说的那番话,确实是为了保持人设,可那其中真的没有她自己的任何真心吗?他那么俊朗帅气,她不敢说她对他一见倾心,可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她真的被他惊艳到了,他又以那样不可拒绝的姿态占有了她的身体,难道她对此没有任何感觉吗? 如果没有任何感觉,为什么在他吻她以后,她数次慌不择路地逃跑?为什么面对着他时,她总会害羞脸红?那真的都是她演出来的,没有她的任何一点情感在里面吗? 又是为什么,当她的谎言被拆穿后,她那么慌乱? 那个冬天他来质问她的时候,她真的慌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那时她都忘了自己是在做任务,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能让他消气,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哄他…… 后来呢?后来她急切地想离开,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受不了他的阴晴不定,想立刻结束这个任务? 她骗过了所有人,甚至连自己的心都骗过了,可事实是什么?事实是她害怕了,因为在那一刻她可耻地发现自己有了私心,她不想把他拱手让人,她后悔了! 可她能留下来吗? 她不能留下来的,那样的私心对她来说太沉重,她一心想完成任务,他不是她的,她不敢动心,她不敢…… 她那样果决地喝下毒酒,又何尝不是在逼她自己做出一个了断?她写的那封和离书,字字句句皆是她的真情,她希望他姻缘美满,希望他儿女双全,希望他功成名就,她真切地希望,这个曾让她动过心的男人,余生都能够幸福安康。 再回想当初,为什么当她得知被迫开启共情系统的规定,她心里会那么排斥?为什么她一而再再而叁地希望能关闭共情系统?真的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受到了隐瞒而生气吗? 还是因为她害怕啊,她不敢投入感情,她自己对纪南城的心动向来是短暂的、一瞬即逝的,可是在共情系统的影响下,她感受到了心脏的急剧跳动,她真正地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有时候她也会想——她的心跳得这么剧烈,究竟是共情系统的影响,还是她自己的情感? 第一次梦境中,她从别人口中听闻纪南城和许亦夏恩恩爱爱,那时候她眼中的泪,是不是早就说明她心里的答案了?醒来后,她发了疯地想摆脱共情系统,那时候她真的害怕了,她害怕她克制不住地爱上了纪南城,可纪南城却不爱她,她害怕自己最后还是得到和前世一样的结果。 后来纪南城对她表白,第二次梦境中,她又一次感受到了纪南城对她浓烈的情感,只是知道了纪南城也喜欢她,醒来以后她就像个鸵鸟似的将自己藏起来,放任自己沉沦在这样的爱里两个月……如果不是后来知道他也重生,又经历了第叁次梦境,她真的会一直沉溺下去。 她骗了他吗? 她真的没有骗他,她对他,不是愧疚,不是补偿,更不是怜悯和施舍。 她爱他。 一直都是。 “我从未骗你,自与你初见开始,你在我心里就是特别的,可我不敢爱你……你那时候对我那么冷淡,我真的不知道你爱我,我以为你爱的人是许亦夏,那时我告诉自己不能动心,后来,我连自己都骗过去了……我以为你爱她,所以我才会给你们制造相处的机会,我真的不知道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夫君,我真的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渺渺,渺渺,别哭了……”看见秦渺的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掉时,纪南城心里高高竖起的墙轰然崩塌,他慌乱地吻着她的泪,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纪南城一向精明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他不停地质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他错了? 渺渺说的是对的,前世他从未对她吐露过她的真心,他对她一直那么冷淡,这样的他,凭什么要求她爱他?他是不是把一切都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可她说他爱许亦夏…… “渺渺,不是那样的,我不爱她,我从未爱过她。我的生母生前并不受宠,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那时候我在宫里的日子暗无天日,没有人关心我,就连下人都可以肆意地嘲笑欺负我,后来她收养了我,成了我名义上的母妃,她是除了我生母以外唯一一个保护我的人,我很感激她,可我绝对不爱她。 我一直都知道她对我的关心里掺杂着算计,可她终究是曾经给过我温暖的人,所以即使那样的温暖是假的、虚伪的,我还是想保护她,毕竟她在我的生命里是一个特殊的人,可是……” 纪南城顿了顿,声音忽的低落了下去:“可是她却害了你,她把我最爱的你,从我身边夺走了,那时候,我对于她仅存的那么一点感激也不复存在了,后来我……” 秦渺怕他再说就想起了他为她发疯发狂的那段经历,心疼地不想让他再说下去:“没关系,那都过去了。” 纪南城将头轻轻地靠在秦渺的肩上,这一刻,滚烫的泪珠也从他眼中落了下来。 “渺渺,对不起,该道歉的人是我,都是我不好……” 50、结局·与君共白首,此生不相离 所以他的心结解开了么? 说这番话,实际上也是在解她的心结,不是吗? “你就是不好!”若是非要计较谁对谁错,自然是她的错误更大一些,毕竟曾经她确实做出了很多错误的判断,但为了缓解这沉闷的气氛,秦渺还是故作凶狠地指责他,“是你固执地把我想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又怎么也不愿意听我的解释……以后不准这么凶,不准再不听我的解释,不准胡思乱想,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她说了那么多,纪南城却只是哑着嗓子答应她:“好。” “还有一点。” “是什么?” 秦渺把手摁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你曾经说过,你的心被我偷走了,我才是他的主人,既然你已经把你的心给了我,那就不准再收回去,不要再把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渺渺……”纪南城与她紧紧相拥,此时此刻,他眼底的戾气才彻底消散,“我的心一直都归属于你。” “这还差不多……你不会觉得委屈吧?这样吧,作为交换,我把我的心也给你。” 纪南城呼吸一滞:“渺渺,你说什么?” 秦渺转了转眸,狡黠一笑:“我说,我饿了,刚才凭白耽搁了这么久,一直都没用午膳,不如现在……” 纪南城一把抓住想趁他失神偷偷溜走的女孩:“不对,你刚才说的不是这句。” 又一次被抵在门框上,此时两人的心境却截然不同,心意相通的他们不论做什么都充满了甜蜜,秦渺望着他那近在咫尺的俊脸,脸不争气地红了个彻底,猛烈跳动的心脏也怎么样都慢不下来:“我说……我也爱你。” 表白完以后,纪南城出乎意料地没有说任何话,秦渺对他平淡的反应颇为不满,正要嗔怪,男人的大掌忽地落到她的腰间,他将她一把捞起搂在怀中,往床边走去。 “夫君,白日宣淫不太好吧?”秦渺哪里会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先前用的那些糕点只为她解了嘴馋,现在她肚子里还空落落的,“而且我现在真的好饿……” 纪南城不仅没有松开她,还故意曲解着她的意思:“夫君现在就来喂饱你。” 秦渺的拒绝从没成功过,这次也是一样,身心的碰撞交融使得屋内的温度急剧升高,喘息声经久不歇。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看你……”与他享受着事后的温存时,秦渺发现此时早已夜色迟暮,她本就饿着肚子,又被他压着从头到脚吃的干干净净,此时她浑身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本该怒气冲冲的声音听起来娇娇的,一听就知道她刚才承受了一番怎样激烈的情事。 “渺渺,别不开心了。”纪南城心满意足,自然乐得哄她,“我先带你去沐浴,然后就吩咐下人给我们准备晚膳。” 秦渺害羞地点头:“好。” 好什么? 秦渺再也不想理他了,刚才在那浴池里,他居然又! 不过也罢了…… 和他一同用膳时,秦渺望着他脸上真心实意的笑容,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感,此时他们身旁的侍女仆从都被遣散了开去,房内只有他们两人,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甜蜜时光。 “对了夫君,小圆她还好吧?”刚才她光顾着哄她的夫君,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这时候她倒是想了起来,“白天是我没注意走的快了些,不是她的缘故,你还是别罚她了。” 纪南城的心思只会花在秦渺身上,其他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投以过多关注,听秦渺提起,他才记起还有一个被他关到柴房的可怜侍女,便差人过去将那个侍女放了出来。 第二日上午,秦渺换了一身厚实的衣裳后就拉着纪南城去到了院中,昨天他们闹得太晚,夜间又并非什么玩雪的好时机,她心痒了一晚上,现在可算是能好好地玩雪了。 秦渺兴致勃勃地要纪南城陪她一同堆雪人,她故意捏了雪球偷袭纪南城,他却也不恼,他的嘴角一直挂着温柔又宠溺的笑,耐心地陪着秦渺玩乐。 同她在一起时,不论做什么他的心情都能放松下来,就连这些曾经在他眼里称得上傻气的举止,他也觉得有趣极了。 秦渺全身上下都被好好地保护着,娇嫩的手也藏在温暖的手套里,只有一张小脸露在外面,此时她的鼻尖被冻得通红,厚厚的大衣上满是晶莹的雪花,回头望向他时,她的眼眸亮闪闪的好似在发光。 “夫君,你看,又下雪了!” “你小心些,别摔倒了。”纪南城上前两步走到她身旁,正欲将她身上的雪花拍打下去,眸光却注意到了别处。 经过刚才那一番玩乐,原本好好地戴在她头上的帽子滑落了下去,露出了她被发簪挽起的一头青丝。 此时她乌黑透亮的秀发上落满了雪花。 纪南城突然希望,这场雪能下的再大一点。 现在他的头上肯定也落满了雪花,这给他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们已经携手了一生,白头偕老了一般,就如乡间那句俗话说的那样—— 一日有幸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纪南城正这么想着,秦渺恰也在这时开口:“夫君,你看,这雪这么大,我们的头上也都是雪花,看起来就好像我们已经是白了头的老夫老妻一样呢。” 她和他想到了一处。 据说两个人相处久了,总会潜移默化地变得越来越像,大抵说的就是这时候的他们吧。 纪南城浅笑着回答她:“嗯,很像。” 秦渺忽然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我觉得也不能说是像,因为我们就是会白头偕老的。夫君……” “嗯?”秦渺的话只说了一半,勾得纪南城急不可耐,他很想知道她未说完的后半句是什么。 秦渺抬起头认真地凝望着纪南城,此时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没有任何事物能再进入这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她的语气温柔至极:“与君共白首,此生不相离。夫君,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好。”纪南城眉眼含笑,目光中的爱意几乎满溢,“你不离,我不弃,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正文完结) 51、番外作画·你所有的美好,都只能被我一 虽早已见过王妃数回,侍女也总是会在心中无声地感叹,王妃她果真是生得极美的。 不论什么时候,她的一举一动总是美得如一幅画一般,也难怪嫁进王府数月王爷依旧待她一心一意。 但近来这个一直享受着夫君疼宠的女人像是有什么心事……在听到王妃今日第叁次叹气后,一旁的侍女作出了这番猜想。 只见那容貌娇艳的女子正趴在桌上望向窗外,柳眉似蹙非蹙,流转的眼眸间透露着几许哀愁,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王爷平日里这么宠王妃,王妃居然也会有心事么? “小圆,你过来。”适才仍在沉思的女子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被点到名的正是前几日与王妃一同出府游玩,回来后又被王爷关到柴房一下午的可怜侍女小圆。 既是王妃的要求,小圆不敢不从,她应了一声后便来到王妃身前,随后便听到王妃轻声问她:“小圆,你说,夫君是不是还在为那一日的事情生气?” 小圆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那日她听闻他们浓情蜜意,便以为他们没有闹什么矛盾,况且她只是个下人,也无权过问主子的事情,自然只能把疑惑憋在心里不敢多问,但实际上她一直很好奇那日王妃和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今日听王妃一言,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王爷一直很宠您爱您,又怎会因回府晚这样的小事生您的气呢。” 王爷很宠王妃,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就连乡间都有关于他们夫妻恩爱的传闻……小圆悄悄抬眸打量了一眼王妃的神色,却见她的哀伤似乎没有任何缓解。 她没有听到王妃的回复,也不知道沉默着的秦渺心里正泛着委屈。 她哪里知道他?经过那一出,她才发现这个男人有多小心眼,她还以为那日将他哄好了,可这些天他又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据说很多男人都会有得到了就不珍惜的劣根性,难道纪南城也是? 曾经她确实做了很多错事,可她已经低头道歉了,他们也已心意相通,他怎么突然就……矫情起来了? 那日她说的话,她看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她都说了让他不要总是把所有事都埋在心里,可他还是什么都不同她说。 秦渺本已打算起身去看看纪南城在做些什么,想到这又偃旗息鼓。 不行,不能太惯着他了。 可又是真的想见他。 秦渺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找个理由过去寻他,这时她听到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而房内的侍女很快被他遣散了下去。 “你来做什么?”问出口后,秦渺懊恼地发现自己的语气酸溜溜的,纪南城是她的夫君,来卧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她怎么还质问起他了…… “渺渺,我不能来么?”男人从身后环住了她,动作亲昵地蹭了蹭秦渺的发顶,“你这么问,是在生我的气?” 到底是谁在生谁的气?分明就是他冷落她,怎么这人还倒打一耙? 秦渺听了这话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见男人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这算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吗?秦渺还不想就这么屈服,可她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卷画轴。 “这些日子在给你准备礼物,所以与你相处的时间少了些。”纪南城执起她的手置于那卷画轴上,“渺渺,你不想看看么?” “我先看看你画的如何,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 秦渺本就没有生什么气,也可以说,早在纪南城从身后抱住她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就被他打乱了。 既然是在准备礼物,那便情有可原了。 至于这画,毫无疑问就是她了,秦渺心里还是蛮期待的,毕竟她见过他的画,也知道他的绘画技术很高超,不知道这一幅他画的如何。 从画轴缓缓展开到最后全然舒展在她眼前,秦渺一直沉默不语。 瞥见画的一角时,她心里就有了些许的预感,这画看着很眼熟,就好像是前世纪南城画的那一幅,梦中她数次见纪南城望着这幅画,对画上的内容印象深刻。 现在她看到了全貌。 果真是她想的那样。 却又不完全是她想的那样。 画卷上的女子依旧笑意妍妍地坐在庭院里,只是她眼前的这幅画上,庭院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纪南城站在她的身边,低头眉目含笑地望着她,而她也正仰着头笑着凝望着他,这幅画看起来是这么的生动真实,就好像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一般。 纪南城见她一直不开口,便主动询问道:“渺渺,你觉得这幅画如何?” “夫君,这便是你近些日子作的画么?” 秦渺不知该作何感受,他居然又把这幅画还原了出来,还画的如此美好…… “嗯。”纪南城鲜少主动提及前世的事情,今日却主动提了起来,“渺渺,前世的时候我也画了一幅与这相仿的,只是你不知晓。我一直觉得不给你看总有些许可惜,便索性又作了一幅。” 她知道的,她还见过数回。 纪南城不知道她在梦中将前世的他了解了个彻彻底底,秦渺也没有提及这些事情,因为若是真的坦白,解释起来只怕纪南城更会认定她只是愧疚。 “你怎么还能记得这般清楚?”看见这幅画秦渺就想到了纪南城作画时认真投入的场景和她离世后这个男人经历的痛苦,她心里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在碰上他以后,她总是这般感性。 “渺渺的笑颜深入我心,不用看见也能画出来。” 纪南城发现自己真的放下了,那日的交谈解开了那一直将他的心紧紧地缠绕住的死结,以前对这些事他只会闭口不谈,可现在再回想起来,他只觉得可惜。 可惜他与她凭白错过了那么久。 好在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渺渺,前世你嫁过来月余时,我的心便已经遗落在你那里了。那日下午我突然很想见你,便头脑发热地像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一样跑去找你,可见了你以后,我又胆小地躲在门后不敢上前,只怕惊扰了你,只怕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将自己的情意全然诉说与你听…… 其实这才是那一日我心中真正幻想的场景。渺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那时候很傻?明明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却把什么都死死地藏在心里,若是那一日我直接上前找你,也许我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是啊,你那时候真的藏的很好……”他说的越多,秦渺心里越是酸涩,她望着画上两人情意绵绵两两相望的场景,道,“夫君,改日我们一同去那院子里,找个画师为我们画一幅吧,也算是解了我们心头的一个遗憾。” 纪南城没有允诺,反倒是问了她一个问题:“渺渺,以前的我是不会作画的,我是为了你才学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渺不解,这正是她从未理解的事情。 她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允许任何人窥见你的美丽,哪怕是女人也不行。”不知何时,她的身子已经被转了过来,而眼前的男人俯下身,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你所有的美好,都只能被我一个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