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有空要不要来散步》


 前夜

    夜晚与早上不同，只要过一段时间，周遭的喧嚣声会逐渐消去，留下空荡无人的街道。

    我穿着方便的运动服，慢悠悠地在已经休息的店家前走过去。

    如果是白天，这些店家都会为这里带来不少人潮。

    这里有小吃、饮料、3c用品、服饰之类的商店，是我很久没有亲自买的东西，我现在基本都是用网购代替。

    我往自己的口袋一摸，有手机和一个小钱包，以防我出来想吃东西。

    开到半夜的店并不多，大概就是便利商店、烧烤店这类。

    便利商店是好东西，虽然看网路上说里面的工作会累死人，但对于普通民眾来说，有能随时随地可以买东西的商家就是好。

    一想到食物，肚子发出的声响回盪在夜晚的街道中，为这里添加几分生机。

    已经有吃晚餐，还是不要买食物吃好了，可是晚餐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前的事情。

    当我在心里做斗争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来到我家附近的便利商店。

    不对，应该说本来就会经过，因为我不喜欢走太远，通常都是在家的附近散步，最远大概是一公里。

    在便利商店外，有一个女生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冰淇淋，低头滑手机，直到冰淇淋融化的一部分掉在手上才抬起头。

    当她刚好看向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这么漂亮，宛如夜空的星星般闪耀。

    我别过头，不再继续看她，毕竟这样不礼貌。

    我到便利商店内，查看是否有打折的食物，今天刚好有，便买了一个打六折的饭糰，到室内的休息区吃完。

    便利商店的饭糰有点贵，没有多好吃，只是能暂时填饱肚子。

    我将手洗乾净便离开，出来时撞见刚好起身丢垃圾的女生，她这次是主动发现我，朝我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低着头快步离开。

    我瞥向手机，现在已经半夜一点，于是先到我家公寓下面的小区躲起来。这时间会有警察到附近，看到我的话，一定会上前询问。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我还是高中生。一个未成年少年在半夜乱跑，应该是没有违法，但出于道德还是会关心地问几句。面对陌生人只会让我感到疲乏而已。

    当我无趣地在小区内走来走去的时候，警车果然从附近经过，幸好我提前躲起来没有被看到，否则就算不是高中生，有个人在民宅的地方走来走去，他们出于职业要求还是会上前询问。

    应付完警车的巡逻时间，我改成到附近的公园散步。

    以前白天的时候有经过这里，平日会是一群老人家在这边泡茶或是间话家常。到放学时间，会变成孩子们的游乐场。

    然而到了晚上，就会自然地变得安静。一个人踏入这里的时候，有种世界好像只有我的错觉感。

    我坐上盪鞦韆开始摆盪，稍微用力一蹬，让器材开始发出金属的摩擦声。这种声响一久，估计会吵醒某些人。

    为了避免与他人接触，我还是静悄悄地让风帮我推好了。

    为什么我要一个人在晚上呢？

    我抬头看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显眼月亮，旁边都是一点一点且不明显的星星，唯有它独树一格。

    月亮每天会变化样貌，不管周遭人的想法，我行我素的展现自己的美貌。

    这种人大概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天生的万人迷，会自然地成为万眾瞩目的存在。另一种大概就是我，纯粹的怪人不被喜欢。

    我以为到高中，可以继续像国中一样，却发觉自己的个性与班上的人难以契合，我从原本国中的小圈圈，变成高中的边缘人。

    甚至说，被霸凌了。

    我知道霸凌一但开始就无法停下来，老师们肯定不会提供帮忙，周遭的人只会是加害者，所以我就先逃跑。

    幸好我本来就很宅，所以待在家完全没问题，可是我变得白天完全不想出门。

    我是学生，理所应当地该去学校，像大部分的人一样接受教育，然后跟朋友说笑。

    可是我不想要。

    如果想出来逛逛，我会选择晚上，这样我就不需要碰到别人，谁叫我除了宅男，还有社恐属性。

    突然听到手机通知声，我抱着几分忐忑打开来看，结果只是喜欢的绘师在半夜发晚安文。

    底下的留言栏慢慢出现支持者的回应，发觉其中不少疑似是社会人，可能刚下班吃宵夜或是喝酒，还有像我半夜会去玩游戏，看起来都是满稀松平常的事情。

    当我再次经过便利商店时，我走进去看向卖酒的地方。算了吧，我还是未成年。

    当我准备回家的时候，那个女生站在街口，依然是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是今晚第三次碰面，我不禁好奇这个人是干嘛的？

    难道她也是家里蹲吗？

    不对，怎么看都是美女，脸上还有画淡淡的妆……应该吧。算了，我看不出来，至少确定她真的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

    她拨弄银灰色的长发，看向我时依旧摆出微笑，感觉很习以为常。

    我模仿大人点点头当作打招呼，随后就跑开来回到家。

    回到家自然没有打算睡觉，而是拿起手机充电，到电脑前开始打字。

    我的兴趣爱好，除了用电脑玩游戏和看影片，其他便是写小说。

    或许是因为这类兴趣，我被某些人看不起，更像是一个死宅男，令他们觉得我好欺负。

    一想到这件事，才打几个字的手便停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一直尝试做作品到底可以做什么，真的能成功吗？可以出版吗？

    我看向放在角落脏兮兮的稿纸，曾经被丢过一遍，又被我抱回来。

    而电脑桌面上则是投稿出去后，却没有下文的文章。

    我很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所谓的在夜晚中散步，不过是在逃避罢了。

    我逃到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答案，我也看不见未来，所以用薄被盖住头，让我的世界更黑暗。

 第一夜

    今日的夜晚并不安静，当我在鞦韆上消磨时间的时候，一个脚步声缓慢地靠过来，我发现是前几天的女生，还是很漂亮。

    我没有多理会，毕竟她可能只是跟我一样想在晚上散步。

    「嗨。」当那个女生莫名其妙来找我打招呼的时候，我正在鞦韆上思考到底要写什么。

    因为她这一声招呼，我吓得往后倒，幸好下面是垫子。

    「吓到你了？」她坐到另一个鞦韆上。

    「还好。」我逞强地说道，她只是露出微笑。

    「你几岁呢？」她露出我觉得很完美的笑容，可以一瞬间将人给掳获住。

    虽然外表姣好、态度亲切，但是我心中更多的是恐惧。为什么这个人要突然打招呼，然后又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我忍不住离开鞦韆，可是突然意识到离家并不远，自己不可能一直在外面游荡。

    要是一不小心惹怒对方…

    我不敢多想，而是拉开距离看向她，「我十六岁。」

    「比想像中的还小，我这样会不会被当作是诱拐未成年啊！」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却丝毫不在意地继续发问，很显然刚才的话只是开玩笑。

    「高一是吗？怎么半夜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无聊。」

    我将谎言说出口，她却立刻戳破。

    「我前几天看到你的时候，至少是半夜两三点，高中生可不会这么无聊，我猜你根本是不打算在晚上睡觉。」

    她说对了，我的确不打算在晚上睡觉，而且到晚上都不太会有睡意。只是一两次在晚上行动，便慢慢地沾染上这种不好的习惯，整个生理时鐘自然地颠倒过来。

    「是又怎样……」

    「啊~惹你生气了？要不要喝饮料？」她指向在公园内角落的饮料机。

    「不用了。」

    「不要客气啦。」她站起身，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上衣和黑色短裤，却难以掩盖自然散发的迷人气场，好像天生就是如此。

    为了不让她生气，我只好跟在她身后几公尺。

    饮料机有各种不同饮料，于是我说声汽水，她随即投钱按了两次。

    「年轻人果然还是比较喜欢碳酸饮料。」她将一瓶递给我，随后用力拧开盖子，与爽朗的行为不同，她小心翼翼地将小嘴靠近瓶口，确认碰触到才慢慢地让饮料流入口中。

    「嘶……碳酸饮料那种刺激感还是很难适应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饮料的缘故，她薄薄的粉唇看上去红润许多。

    「不习惯喝干嘛还喝这个。」我忍不住吐槽，并习惯地将饮料喝下去。嗯，就是一般的汽水。

    「我想体验一下年轻人的氛围感。」她摇晃手中的汽水说道。

    稍微近距离一看，她几乎没有大人的氛围，穿上校服或许会觉得她是高中生。

    「你觉得我很年轻对吧！那你猜猜我几岁？」

    「我不会猜这种东西欸。」

    「不行，你一定要猜。」

    她嘟囔着脸，像是小孩闹脾气在要求。

    我看着眼前的女生，很难说出什么形容词，只觉得她很开朗、外向、阳光，这种氛围感让我感觉她更年轻。

    「我猜，二十岁吧。」我小心地说道。

    我听说过女生被乱说年龄会生气，她一直说年轻人这个词，应该有点年纪，但我又不敢猜太大。

    「哇，你把我想得太年轻了吧。」她开心地大笑，并且靠过来用力拍打我的背，这让我差点把口中的汽水喷出来。

    我忍不住再次拉开距离，这种人太外向，明明只看过彼此的脸，而且都没讲过话，居然还能这样。

    「我已经二十四岁，快要大你一轮。」她勾起唇一笑，这一笑反而使我觉得她的气场转换，增添一种大人的抚媚感。

    「对了，加个好友，我晚上会出来散散步，你如果有空就来陪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拿出手机来跟她加通讯软体好友。

    「只单取一个夜喔。」她露出嘲弄的笑容，「满满的中二病感觉呢。」

    「要你管喔！我倒要看看你叫什么。」

    当我想看的时候，她立刻夺走我的手机，「不要，我要改名，你不准看。」

    她动作比我更快，直接站起来，我看着她因为动作晃动的巨乳，原本想抢的想法随即消失。

    我挡住自己可能红起来的脸颊和耳朵，幸好她正在改名字才没有发现。

    「好了。」

    她把手机还给我，上面的头像是她个人的自拍照，名字则是「月」。

    「这样我们两人的名字就有关係了。」

    「有关係要干嘛啦。」

    我很难说自己是什么情绪，很像是一个美女突然贴过来，我还得拼命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象。除了这种美好的期待，隐约的恐惧感也在提醒我，要对眼前的人保持警戒。

    「因为我想弥补我的遗憾。」

    「遗憾？什么遗憾？」

    「我在高中时都没机会谈恋爱，所以现在能跟男高中生谈恋爱的话，是不是就等于圆满愿望了。」月衝我比一个讚，这种歪论我实在无法认同。

    「我看我还是报警比较快好了。」我拿起手机作势报警。

    「等等，我们有话好说，在这个社会，未成年还是很强大的啊！」

    月一瞬间就落下眼泪，我吓得把手机收起来，试图从口袋掏出有用的东西，却想起自己根本不会带卫生纸出来。

    在我焦急的时候，月突然哈哈大笑。

    「你看，高中生就是不一样，实在是太清纯了。」

    发觉我是被骗以后，我不开心地离开原地，她便跟在我身后，「我都给你饮料了，不要生气啦。」

    「不要，你离我远一点。」

    「可是我离你太远就不能哄你了。下次你就记得，女生的眼泪有可能会是骗人的把戏。」

    说完，月只是继续跟在我身旁，到我家附近后就停下脚步，我往前几步才发现。

    「到你家附近了吧，那就下次见，反正夜晚还很长。」

    她挥挥手向我告别，我抬起手做出相同的动作回应，走到楼上时，发觉她还在刚才的位置，只不过是在滑手机，随后我的手机发出讯息铃声。

    「有空再来散散步。」

    几乎每一天，月都会发来消息询问要不要去散步，因为我都是看心情，所以从上次以后好几天都回覆不去，她就会发一些不开心表情的贴图给我。

    除了随机以外，假日我也不会出门，因为假日的晚上很多人，尤其我家远一点的地方有夜市。

    等到假日的喧嚣结束后，我才再次出门，就见到在上次告别位置等待的月。

    「你该不会每个晚上都待在这里吧？」

    「不至于啦，大概早上加晚上而已。」

    「太可怕了吧！我真的要报警喔。」

    「没事啦，开个玩笑，当然是你说了我才特别来等你。」

    说完她原地转了两圈，穿着简单的黑色削肩背心，再搭配深蓝色的长宽裤，增添不少的帅气氛围感。

    「你穿这样会不会冷？」夏天的夜晚多少有点冷，我都会穿着薄外套再出门。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能清楚见到她的脸冷淡下来。

    「你觉得女生在你面前展现穿衣是为了得到你的关心吗？」

    「我……」我怯懦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实在的，我本身就不太会和女生相处，要说什么我也不确定。

    「那个，很漂亮。」

    想来想去，大概这是比较适合的说词，不过她没有很满意。

    「算你勉强通过。」

    我跟她并没有很熟，老实讲我真的需要特别称讚她吗？

    我思考这个问题，并跟在她的身后。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其实算是很陌生人吧，出来聊天一次，我有需要特别去称讚之类的吗？」

    月随即正色看我，「称讚女生并非是依照关係，其中的措辞才是，称讚对方是基本，是对对方精心准备的尊重。」

    「这种社会常识对我来说太难了。」

    「比起常识，更像是好的修养，我工作的时候很常遇到一群糟糕的人。」

    我随即好奇她的工作是什么，不过她没有打算让我问而是继续说。

    「你会不会觉得为什么我不称讚你呢？」

    「这我倒是觉得还好，因为我又没特别做打扮。」

    我摸了摸有点长的头发，什么都没做的人有什么资格获得称讚。就算做了，也要有成绩，不然就会被唸说毫无意义。

    「虽然没打扮，但是你很帅喔！」月露出能迷倒人的帅气微笑，像是要直接将我击毙在马路上。

    「不要讲这种阿諛奉承的话啦！」我转向另一边，尽可能掩饰自己应该是害羞的表情。

    「我是真的这样想喔，你对自己的评价应该要再更高，你总是给我一种莫名自卑的氛围。」

    「有吗？」如果有镜子的话，我肯定一直反覆观看，然后得到『对，自己真的是很阴沉的路人脸。』。

    「不是脸的问题，就是谈吐之间有些这种感觉。」

    或许是我摸了摸脸的动作让她这样回应。

    「明明才聊过一次而已？」

    「我看人可是很准的喔。」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们再次来到便利商店。

    「现在有想吃什么吗？」

    「我肚子是还好。」

    「好，我决定。」

    月哼着小曲开始挑选要买的东西，先是三瓶饮料，再来是两个甜点，最后才选择适合吃的东西。

    结完帐后，我们坐在店内的休息区内面对面而坐，唯一的店员则是忙着确认货架上的东西。

    我拿出钱包想给月一些钱，月倒是立刻拒绝。

    「我都是大人了，怎么能让高中生出钱。」月拿起其中一瓶饮料，「来，巧克力奶茶给你喝。」

    「谢谢。」

    我打开来喝了一口，比想像中稍微浓郁的巧克力味和牛奶味，只是价格明显高不少。

    另外两瓶是乌龙茶和掺酒精的气泡饮。

    月将甜点放在旁边，看来是打算最后再吃。

    她拆开义大利麵的包装，将小香肠和炸鸡放进去，稍做搅拌，用叉子将炸鸡叉起来，随后伸长手送到我嘴边。

    「啊~」

    「距离感太近了啦，我可以自己吃。」

    「被大姐姐餵的感觉不好吗？」

    「那是两回事。」

    「所以你算是承认想被大姐姐餵了吗？」

    月露出得逞的表情，并把义大利麵推到我的面前将叉子放下。

    我没有开口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将奶油义大利麵放入口中。

    毕竟我还是高中生，又是个宅男，接触到的二次元作品不少，里头自然有姐姐角色。

    像这种帅气中性的姐姐，肯定是大受欢迎的属性。

    「你肯定在想些什么二次元的东西。」

    「没有。」

    「我猜看看，结合刚才聊的东西，应该是什么姐姐之类的吧。」

    她也太可怕了吧？我将义大利麵推回去给她。

    「那你喜欢妹妹还是姐姐？选一个。」

    「这是个好问题。」

    姐姐和妹妹一直是常见的两派战争，属于家庭常见属性的竞争，只不过妈妈属性也不容小覷。

    以常看的作品来说，妹妹通常是代表可爱、撒娇，姐姐则是漂亮、照顾人。我比较喜欢哪个呢？

    在我还在想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月略带冷意的眼神。

    「我喜欢姐姐。」

    「果然是这样，姐姐属性很不错吧。可惜随着年纪变大，你就会发现作品里面的姐姐突然就变成妹妹，甚至是到女儿的年纪。」

    「不要突然提到这么现实的东西啊！」

    一下子用眼神胁迫，又突然讲到现实难以忽略的年纪，光是这番话就足以把一半以上的宅男击倒了。

    「可是你看现实的姐姐多好，不论你多大，我都还是姐姐喔！」

    「会把现实和二次元混在一起的肯定是怪人，毕竟两个就是不一样。」

    月将裹满酱汁的炸鸡放到我嘴巴内，「好吃吗？」

    月微微弯腰，将压迫感十足的胸部放到桌面上，温柔地看着我，害我不知道眼睛要放到哪里。

    「满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些，毕竟你还在长身体。」月语毕，拿起附送的纸巾，伸出手想帮我擦嘴，我抗拒地往后仰，她只好放弃将纸巾放到桌上。

    「都弄脏自己的嘴了，等等再弄脏就惩罚你。」

    「我可以先知道惩罚内容吗？」

    「不行。」

    眼前的女人肯定罪孽深重，甚至可以说是老油条，好像很熟练这些事情。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特意搭訕我呢？

    感觉问了只会得到昨天的答案，那还是不要问好了，先吃眼前的东西满足肚子。

    「对了，你要不要尝试运动呢？不如明天就来？」

    「该不会是回到长身体那句话吧。不要，运动好累。」

    月随即用些微嫌弃的眼神看向我，「我跟你说，不要以为年轻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肯定不常运动，用看得就觉得很瘦弱，等你老了就知道身体会怎么反噬你。」

    「船到桥头自然直啦。」

    「不如我趁现在把他掰直。」月顺势让手比出一个o的形状，这样还不够，还故意上下起伏。

    「不要在公共场合做这个啦！」

    「没想到你居然看得懂，难道你已经不是纯洁的男高中生了吗？」月的口气增添几分哀伤，我则是感到无奈。

    「这种东西国中生都知道好吗？甚至国小都会讨论。」

    「现代小孩真的好早熟，上次才看到新闻说小学生打炮怀孕，以我那个年代大概也要到国中。」

    「听起来根本没有好到哪里去，还有不要自己把话题带歪。」

    月不在意地微笑，将最后一块炸鸡吃掉。

    「那就说好了，明天一起来运动，我来把你练成像绿巨人一样。」

    「已经完全认定我要运动吗？我没办法反抗了吗？而且要练我也不想练成什么超壮猛男。」

    「我也没有很喜欢那种类型就是了。」

    「那你提出来干嘛啦！」

    「看你有没有动力想为了我运动呀。」

    这一笑又害我心脏漏了半拍，跟她运动我得小心的是会不会心脏骤停死去。

    「你不想跟我一起运动吗？」这次的语调高昂，态度与眼神又更加抚媚，同时还将手伸过来。

    这次我来不及避开，当我们双方的手触碰到时，我只感受到背脊一阵强烈的寒意，我连忙把手缩回来。

    我有些害怕地把手放到外套的口袋内，月连忙端正态度。

    「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没事。」

    我不喜欢与人接触，不管是对话还是肢体，因为我会害怕。

    隔着衣服的接触或许勉强还可以，然而刚刚那种手指头的碰触，彷彿有种被蛇缠上，想将我吃掉的错觉感。

    月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沉默着等我调整好状态。

    她趁这时候收拾桌上的容器，再把甜点打开来。

    「你知道甜点什么时候吃最好，可是最邪恶吗？」

    「宵夜吗？」

    「没错，答对了，不过对我们这种晚睡的人来说，现在只是晚餐时间，但甜点还是很好吃。」

    她用汤匙挖起起司蛋糕，期待地放入口中，露出幸福的表情咀嚼起来，只是一块蛋糕就这样吗？

    我于是吃起另一块瑞士捲，奶油馅不会太甜，松软的蛋糕也很好吃，让我的情绪加速平静下来。

    甜点不愧是甜点，甜甜的味道让人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吃完，这次就换我拿去丢，还有我的巧克力牛奶空罐。

    「喝得很快，来这个也给你喝。」

    「这个我不能喝吧。」月将含酒精的气泡饮料给我。

    「不用担心啦，就算是没喝过的人也不至于会醉。」

    「不是醉的问题。」

    「不要怕，店员不会说什么，只是喝一口没关係。」

    她知道我在意的是未成年这件事，该说我多少还是有点年轻的本性吗？默默地会享受这种背德、违法的感觉。

    我拿起来喝了一口，没有想像中的苦涩味，而是好甜。

    「我猜你不敢喝太苦的东西，所以我买这个牌子最甜的喔！」

    我看向有水果图案的瓶身，像是在说这瓶富含很多水果肯定很甜。

    「不，其实我还算可以喝苦的饮料。」

    「猜错了吗？」月感到可惜地笑出来，而我们将剩馀两瓶饮料后喝完便离开。

    「抱歉喔。」离开便利商店一段距离后，月向我说道。

    「没事，我只是讨厌跟人碰触而已。」

    我不确定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与不熟识的人对话或是碰触，都会让我有厌恶的感觉。

    可是月有点不一样，单纯和她聊几次天，我就渐渐放下警戒，或许是因为我在期待什么。结果她故意展露抚媚的一面时，我反而怕了。

    那种抚媚感有点像是恶魔，好像会趁我不注意将我抓住，随后将我拖入深渊内。

    「是我的态度太激进了，不过至少知道以后要怎么接触比较好。」

    我们在附近散步，直到我想要回家为止。

    「明天同一时间，只不过改成去运动，记得穿方便一点的衣服。」

    「我穿这样够方便了吧。」

    我每次都是穿简单的上衣搭配短裤，可能不算是最好，但至少还可以。

    「再穿透气一点的上衣，反正你家就在上面，只要搭电梯上去就能换衣服。」

    「好，明天再说吧。」

    「不要明天给我找藉口喔！」

    别人的下班时间，会买食材或晚餐回到家中，然后跟家人享受晚餐时间。

    而我总是在这个时间醒来，见到的是只有我独自一人的家。

    父亲总是会长期出差，一个月看不到他很正常。至于母亲，留下简单的晚餐在桌上给我，看来是去工作了，她是做简单的餐饮，主要是卖晚餐时间到隔日的早餐时间。

    我将晚餐吃完后，顺手开始清洗起来。我比较常跟在母亲身旁，所以我其实多少会煮，只不过她总是会帮我煮好后放在厨房。

    我回到房间内打开电脑，开始查看关于运动的文章和影片。说要运动，我能想到的就是隔天我会肌肉酸痛到死掉，毕竟我是不喜欢运动的宅男。

    除了运动，我还是很好奇月这个人。

    她应该不是本地人，并不是因为我没看过她，毕竟这个小镇有交通工具就不算大，而是她对这里好像很陌生的感觉。

    想到她昨天的碰触，我忍不住思考自己害怕的理由是什么。

    大概是那种氛围感，一种彷彿会把人吃掉的氛围感，就像是坐在座位上却突然有人靠过来…

    好吧，我不过是活在恐惧中的小丑罢了，然后会越来越严重，下半辈子会待在家里面混吃等死，被所有人给唾弃。

    为了发洩情绪，又或者说不想让自己多想，我决定玩线上游戏来代替思绪。

    直到我瞥见手机亮起的萤幕，是月发来的提醒通知，要我记得时间。

    约好的时间快到，我才穿上应该是比较透气的运动服和运动裤，最后是已经穿一段时间的运动鞋。

    考虑到运动可能会需要喝水，所以我这次还带了水壶。

    下楼便能看到月的身影，正在做暖身中。

    「来，一起先暖身，不然很容易受伤。」

    在她的带领下，我开始一起暖身，同时偷偷看向她。

    她这次换成下摆短很多的短袖上衣，露出有线条的肚子，与昨天的裤子不同，这次是紧身许多的黑色长裤。

    「怎么了吗？」注意到我的视线后，月突然问道。

    「啊…那个…你身材好好。」

    月听到后只是大笑，我则是红着脸等待她笑完。

    「如果你年纪跟我一样大，这句话根本是性骚扰，不过我知道你只是嘴笨，不知道要称讚什么。」

    还有一部分是我在转移话题，不想让她发现我带点男生思想在偷看她。

    「至少比昨天进步，懂得主动提出来。」

    「对不起…」

    「干嘛突然道歉，好啦，继续暖身，等等可是要跑个三公里。」

    「三公里？」

    听到这个数字我很难实际在脑中转换，不过我知道操场只有四百公尺，等于要七圈半，对于四圈几乎都在走的我来说肯定很累。

    「因为你没有运动基础，手脚看起来都软趴趴，所以我就选跑步来锻鍊你的心肺能力和习惯运动。」

    月肯定很常运动，跟我这种不运动的人完全不一样。

    「等到你可以更好之后，我再来带你去更多运动。」

    最后几个字，月又故意靠近我，搞得我耳根子一热，然而她没有继续，反而是马上拉开来笑笑地看着我，像是记起昨天的教训。

    「好奇是什么运动吗？还是你想要做什么运动？」

    「还、还好，我们先跑步吧。」

    「好欸，这是你主动提出要运动喔。」

    她没有给我回应的机会，而是迈开不大的步伐开始慢跑，我只好拿起水壶跟在她身后。

    月或许是考量到我，跑步的速度绝对不算快，保持在让我有种要运动，但又不是很激烈的感觉中。

    不知道跑了多远，汗水开始爆发出来，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当我想停下来的时候。

    「来，不要停下来，至少用走的就好。」

    月放慢速度到我身旁，她没有看不起不会运动的我，而是与我悠哉地在这个夜晚中一起前行。

    「运动这么慢没关係吗？」

    「以初学者来说没问题，最重要的是习惯运动，然后渐渐增加强度。要是给你一个超剧烈运动，你肯定会怕到一年内都不再运动。」

    月用夸张的动作表达对话，不禁让我笑出来。只不过她说的也对，如果一下子要我做很高强度的运动，我短时间内不会跟着月运动。

    「所以我们慢慢走、慢慢跑，一起慢慢进步，同时看看不同的环境。」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当来到一公里附近时，我还是跟着她迈出步伐继续跑起来。

    一公里，这是我给自己在夜晚中的设限，并非只是单纯的懒，还有一部分是我想要的保护圈。

    在这一公里之外，是我不想要接触的地方，我想要一直待在自己觉得舒适的场所。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心情要舒缓，我选择慢慢走，月就这样陪在我身旁。

    我看向附近，是曾经看过的几间餐饮，再往前，就会看见红色的建筑物在围墙里头。

    「这是你的高中吗？」

    「嗯。」

    我驻足在围墙旁，完全不觉得这所学校有让我熟悉的念头，只是觉得很噁心不想靠近。

    「要不要慢慢走回去呢？」

    「嗯。」

    或许是看出我的情绪不太好，月一路上都只是安静地陪伴在我身边，直到回一开始的地方。

    「你不会好奇吗？」

    「好奇什么呢？」

    「为什么我在这里，而不是像其他人在学校里面，正常的学习、正常的交流。」

    「会，我好奇，可是我不想要让你难受，我希望自己是成为你值得信赖的对象，然后主动跟我说。」

    月的笑容很温柔，像是找到与我相处最恰当的距离感，不会让我觉得排斥，却也不会感到过于贴近，像月亮闪耀自己的存在，静静地掛在空中陪伴在左右。

 第二夜 (1)

    正常是什么？

    当我一个人在电脑桌前写小说时，曾经试图把这个问题放到里头，但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居然会回到我身上。

    我国中还满幸运，有一群差不多中二的朋友，刚好可以聊动漫、游戏之类，关係不到特别好，但也不会到差，直到现在还会一起玩游戏。

    可是我总会欺骗他们，说在学校怎样怎样，实际上根本就没在上学。

    升到高中，我依旧维持差不多的个性，有点被动的内向宅男，偏偏班上几乎都是外向属性的人。

    我很快就发觉找不到相同喜好的人，其实这样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顶多就是高中得一个人度过。而且之后还会根据科目分班，或许会到一个更适合的环境。

    不过这群人在发现到我喜欢小说后，便会拿着我的写稿故意大声地唸，同时一边訕笑。

    他们像是在试探我的底线一般，开始越来越严重的玩弄。

    因为我写的文深受二次元影响，内文中时常会描写许多女性，开始被贴上好色的标籤。

    一直频繁的被这样对待使我抗拒上学，从次数变少最后转换为直接不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经歷的缘故，我开始抗拒其他人，只有网路上我才有办法不多加掩饰。

    直到我觉得人或许还是要出门，尝试在半夜散步后，感受到属于只有一个人的放松快乐。

    夜晚中最常看见的是喝醉的人，这些人不会与我接触，我只要快步经过或是绕过去就好。店员只需要将商品推到他们面前，然后拿出钱包结帐。

    月哪里与其他人不一样？

    或许只是男生的好色罢了，她的主动靠近多少让我却步。然而她尽可能展现无恶意的样子，我才有办法短时间内适应。

    不过只要回到家，其实我的害怕便会慢慢涌上来，担心她其实是想玩弄我，担心她跟那群人一样在找乐子。

    只有两次的见面还不至于让我无条件地全部相信，但让我有一个理由在夜晚中出门，至少我是这样说服自己。

    为什么我会现在想这么多呢？

    我正因为肌肉些微酸痛倒在床上，而晚上月又邀我一次，说一週五天来运动。

    我明明是个宅男，为什么要被一个美女拖出去运动，最贱的是我明明不想要，却还乖乖行动。

    「嗯？你要去哪里？」妈妈今天没有上班，准备去睡觉的她问道。

    「去散步。」

    「多运动也好。」

    在我穿运动鞋的时候，妈妈反而走出来，「你会不会想先休学？」

    我停下绑鞋带的手，「我不知道。」

    「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想要就跟我说，但是想继续高二的话，再记得去填分组，其他事情我们可以帮你处理。」

    我已经不去上课两三个月了，其实能不能高二我也不知道，光是出席时数不够都是大问题。

    我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规划、没有想法，不过妈妈只是提醒我，不会急着逼迫我去做出决定。

    「嗯，我知道了。」

    我说完便出门，提前当作运动走下楼梯，五层楼多少会有点喘。

    月的穿着跟昨天没有多大差异，看来她运动装扮就是这样。

    「一样很准时。」

    「毕竟我爸以前满要求这些。」

    我爸从小就一直叫我准时，就算我心不甘情不愿，这种习惯还是保留到现在。

    「准时很棒，当你出社会就会发现一堆人都在迟到，同事就算了，连老闆都有可能迟到，最麻烦的是客人自己迟到，然后再那边大呼小叫。」

    月说的我并不懂，我却因为她的模仿而笑，一个美女刻意装丑角不合适反而好笑。

    「该不会你其实有当过奥客吧。」

    「才没有，我都是一级棒的好客人，像是我吃完后都会整理垃圾，碗盘之类则不堆叠收拾在一起。」

    「咦？为什么这样算好客人？」

    我发自内心的疑问，月随即露出「你果然还只是小孩」的表情。

    「你知道餐饮业其实不太喜欢哪种客人吗？就是那种擅作主张认为这样叠碗盘是最好的顾客。可是每家店都有不同的方式，就算你好心帮服务生用，只要有错误他们还是得自己重新堆叠。」

    「原来如此。」

    我没特别想过这种事情，我还以为只要堆在一起就是在减轻店员的压力。

    「你以前有做过餐饮业？」我一边暖身，一边询问她。

    「有喔，外场和内场我都有做过，我们等等一边跑一边聊。」

    月向我讲述她打过工的地方，餐饮业总共有三间，基本都是做外场，所以外场经验比较丰富。

    「你出去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有内外场的地方，经常都是女生在外面？」

    「嗯…有时候有这种感觉。」我稍作回忆，好像是这样没错。

    「因为很多老闆都觉得可爱漂亮的女生负责站柜檯，营业额就会上升，其中包含男性可能比较主动，所以会透过点餐搭訕这种想法。」

    「你是在顺便自我讚美吗？」

    「我对我的长相还是有自知之明喔。」月炫耀地微笑，她的确很漂亮，「还是你觉得我不漂亮呢？」

    「不，我觉得很漂亮。」我吞吞吐吐地将心里话说出来，月开心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谢谢。好啦，说回来，这其实很正常，不论是什么样的店，几乎都会找美女帅哥当作门面，毕竟这样可以吸引人，还可以提升品牌的形象。你想想，一间外观超漂亮的咖啡厅，结果走进去是个长相严重歪掉的人怎么办？」

    「如果我是单纯喝咖啡应该是还好。」

    「其实大家可能都这样，可是难免会有点坏心情的感觉，尤其对网红这种会拍照的族群。就像是看到美味的咖哩，吃起来却是…」

    「等一下，你后面接这个形容有点莫名其妙还噁心，我不是很想接着听下去。」

    「其实我是想说巧克力啦。」

    「最好是。」

    月露出「被抓包啦」的笑容，就算她做恶作剧，只要摆出这个笑容肯定会被原谅。

    「点餐可能只需要看一下，最好笑的情况可能是帮忙拍照，你能对着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微笑吗？」

    「好像是有点困难。」

    「勉强和发自内心的微笑差很多。所以老闆们会考虑这些，稍微决定哪些人可以去当柜檯。」

    「脾气之类的不用考虑吗？」

    「这个你不让他试，也不知道他的个性到底好不好，顶多透过推荐去参考，除此之外只能依靠实战判断。」

    我记得国中生有个同学，他在体育课打篮球表现很好，个性开朗，外表给人的感觉有点体育生帅气的爽朗感，结果骨子里却是一个闷骚的宅男，跟他稍微熟识后完全没有一开始的印象。

    除了这个人以外，以前认识的同学也很常这样，才让我确定真的无法靠脸去认识一个人。

    出社会更久的月肯定比我更懂这点。

    「让你猜猜看，一个脾气暴躁、讲话痞痞的男生，他有没有办法当任柜檯呢？」

    我忍不住想像一个不良少年站在柜檯，手上有些许刺青，碍于要点餐还是会靠近，然后他讲话非常不好，让客人很不满，结果被投诉。

    「我想应该是没办法。」

    「答案错了喔，我当时打工，店内其实不少人有点像不良，手臂有刺青、眼神兇恶，给人不好的氛围。可是工作是工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头，加上他们为了赚钱认真生活。一定会收敛脾气，因为敢闹的话，店家不一定能忍受，之后找工作可能还会受到妨碍。」

    当月在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好似有几分怀念，不知道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有什么回忆。

    「我好像说太多了。」

    「不会，这样边走路边听故事的感觉不错。」

    「你居然能忍受我的聒噪吗？」

    「假设你的声音超难听，我大概就会用拳头叫你闭嘴。」

    「这样变相称讚我，我会不好意思啦。」

    月像是某些动漫中的角色扭扭捏捏，随后小跑步到我面前。

    「作为称讚的回报，我想要让你进化！」

    「进化？」

    因为她在我前面的关係，我放慢脚步，这样她会自然地缓下来。

    「首先是成为一个心灵够强大，不会在乎周遭目光的人。」

    「听起来是菜市场的大妈，可以面不改色地要求杀价。」我将小时候看过的画面拿出来说。

    「要成为那样并不简单，为了家人和荷包，用自己的面子去交换。」

    月这样的话让我多少有点羞愧，忍不住在心里对婆婆妈妈道歉。

    除了这个想法，月露出坚定的眼神看着我，比起在看我，又好像是在看另一个存在。

    「我会让你进化。」

    坚定不移还有不会放弃的口吻，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决定这样做。

    「这样子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感觉我好像可以继续跑起来。」语毕，月再次踏出步伐，我只好赶紧跟在她后方。

    只认识几天，月这个人有一种随便放纵、自由自在的氛围，却又好像被什么给绑着。不过她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好像鸟儿将会衝破牢笼，而且绝对办得到。

 第二夜 (2)

    「你昨天说什么心灵够强大，你是想要对我做什么，直接把我的脑袋换成机器吗？」

    「哈哈，这个想法不错，你想被改造成什么样的机器人呢？」

    「基本是帅气，最好是装一堆武器好了。」

    「好国中男生的想法，太中二反而感觉很普通。」

    我们在公园内散步聊天，月叫我今天休息，刚刚还说要买一些健身器材给我。

    「明天应该就能到货，你就拿回家做些基本的运动吧。」

    「所以运动跟这个有什么关係？」

    「我猜你对外表多少有点自卑吧？不如让身材变更好，用这种方式改变你的自信心。」

    「有用吗？」我照她说的对单槓引体向上，结果是一下都做不到。

    月便亲自做给我看，曼妙的身躯没有多馀的动作，顺畅地像是机器般顺利上下，心中比起慾望，更多的是敬仰。

    「如何？」

    「不要一副超级轻松的模样下来问我如何，我连一下都做不起来。」

    月超级骄傲地挺起胸膛，我说的话在她耳中肯定变成称讚。

    「我本来就不觉得你可以做好几下。」

    「那你还带我来这边。」

    「今天算是加强一下你的上半身，之后要更好的去锻鍊，会让你变得不一样喔！」

    月弯起手臂，露出自己挺起的二头肌，肌肉分明，没有太多的脂肪。

    月的衣服总是会裸露些许部位，像是肚子、肩膀等不算特别重要的部分，可是我总觉得三番两次之下，自己的喜好有点被改变，开始觉得有些微肌肉的躯体比较好。

    「话说这样子要变明显大概要多久？」

    「如果按你现在的进度，我猜至少要三个月以上。」

    「还真久。」我叹气道。

    「强化版可能一个半月，要不要试看看。」

    「先不要好了，感觉很可怕。」

    「或许这样你就有机会变英雄喔！」

    「如果是指头变秃的部分，我严正拒绝。」

    我还是喜欢自己有头发的模样，假设不幸变成光头，或许可以考虑带假发上节目演喜剧。

    算了，这个想法太荒唐，要我把自己觉得最羞耻的地方露出来给别人看太诡异了。

    「话说你多久剪一次头发，你的瀏海都快到眼睛了。」

    月做出剪刀手，作势要把我的头发给剪掉。

    「因为我不敢去理发店。」我向月坦白。

    开始害怕人之前，我有去过理发店，之后在夜晚行动的我就因为恐惧拒绝去，而是自己拿剪刀随便剪。

    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理发师，但至少可以让头发变短，再加上没有人会看，所以不太在意这些。

    「我只会梳化打扮，剪头发不会，还是我下次带你去理发店呢？」

    「跟朋友去理发店很正常吗？」

    在我的经歷中，剪头发这种事都是一个人，不太可能会好几个。

    「算是比较少见，但不至于让人觉得奇怪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而且我们一起去的话，比起朋友搞不好是其他选项。」

    我歪头一想，是家人吧。而我没有注意到月想捉弄的表情，见我没反应就停止这个玩笑。

    「我们白天约个时间吧。」

    「再看看吧。」

    月了解的点点头，「没关係，等你慢慢适应。」

    月再继续带我做一些动作，并告诉我运动分成不同部位去锻鍊，让全身都会变得更强壮。

    「我摸你的话会抗拒，那你摸我呢？」月突然丢出这个问题，正在做伏地挺身的我直接手一滑倒下去。

    「不要突然问奇怪的问题啦！」

    「这是个满正经的问题吧，就好像你可能是s，所以不喜欢被当m的玩法。」

    「也不要用奇怪的形容！」

    「那你是哪个，s还是m？」

    我翻白眼看向月，拒绝回答她这个问题，她没有坚持，而是靠近我伸出手臂。

    「要不要摸摸看？」

    比起被摸，我能感受到摸别人这件事不至于让我很害怕，可是要我突然摸女生又好奇怪。

    「犹豫不决欸，我的手给你摸你不想摸吗？」

    「为什么突然很像是酒醉上司在靠醉意来骚扰下属。」

    「居然能提出这么实际的例子，看来你很适合当上司喔。」

    「明明我才是被性骚扰的那个？」

    见我没有想摸，月又将手更靠近几公分，修长的手指只要再往前一点就会触碰到我。

    「或许摸了，可以稍微改善你的状况，真的没办法也不要紧，我们可以慢慢尝试看看。」月的声音变得温柔，迅速安抚住我开始有几分焦躁的情绪。

    月其实不是想捉弄我，而是想透过其他的方式来帮助我。

    说实在的，她光是愿意跟我聊天，就已经在帮我很多忙。

    我害怕人，担心随时可能出现的恶意，然而她展露出的态度像是在帮我驱散那挥之不去的乌云。

    现在又愿意帮我更多忙，带我运动试图重拾自信心。

    虽然我们还不是很熟，但她愿意这样帮我，所以我不想要辜负她。

    我战战兢兢地去碰她，首先便是手指。

    她的手保养得当，有种光滑细腻的触感，指甲上好像有涂什么保持光亮。

    当我触碰到她的手指时，发现有一层薄薄的茧，好像是做过什么。

    「这是受伤吗？」

    「不是，以前练过某些东西，现在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我觉得摸到这样就差不多，月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不继续尝试看看吗？」

    「这样就好了吧，继续摸是要摸到哪里？」

    我把手缩回来，没有打算继续摸。

    「看你想摸到哪。」月突然伸展，大肆地强调自己傲人的胸围，我只好别开头不去看，用这种方式表达我不想。

    「好啦，反正一步一步来，最后稍微大胆一点吧。」

    月再次伸出手臂，指了指自己的上臂，「稍微摸一下这里，比起手又比较隐密点，看看你的反应如何。」

    为什么是那里？我不知道，只是好奇又紧张地靠过去。

    我摸到的时候，是月放松下来，非常柔软好摸。当月刻意用力，底下的肌肉便隆起，强调自己很强壮。不论是哪者，就像是月一样既可爱又漂亮，自在地转化型态充满吸引力。

    「你知道吗？」

    「嗯？」

    「听说女孩子的上臂跟胸部是差不多柔软，等于只要摸上臂，就像是在揉胸。」

    我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很确定自己的血管彷彿冻结一般愣在原地，直到我意识到手还在触碰时赶紧缩回去。

    「你到底是再让我摸什么啦！」

    月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意外的是你居然不知道这个。」

    笑了好一阵子，月朝我露出坏笑，「好摸吗？」

    「我、我不知道啦！」我起身像是要逃离一般，月只在我身后挥挥手。

    「明天，有空的话再下来散步吧。」

    而在夜晚的尾声，或许是因为运动时的经歷，夜久违地做了春梦。

    「你怎么了？」月着急地看向我的脸，伸手想摸，却又因为之前我的反应而停下手。

    「你来我家，我家有医疗箱。」

    「没关係，不要紧。」

    月再次看着我，这次认真地端详几番，随后不管我之前的状况，直接抓着我的手，又摸了脖子和额头。

    「你在外面到底待了多久？」月直接用至今为止最兇狠的语气质问，使得我忍不住脖子一缩希望逃避她的怒气。

    「不知道，早上被我爸打醒以后，我只好穿着制服和书包乱跑。」

    大概是早上七点左右，爸爸突然衝进我的房间，不知道拿什么开始打我，逼我要去上学。

    刚睡觉的我精神不济，浑浑噩噩地到附近的公园坐着睡觉，却害自己有点中暑。到了傍晚稍微好转，我依旧待在公园不知道要去哪比较好。

    要不是月在买晚餐的路上意外看见我，或许到晚上都没有人会来理我。

    月带着我回到家里面，跟我一样是住公寓，明明是一个人住却意外的大，有客厅、厨房和两个房间。

    「你先在沙发休息。」

    说完，月就带着钥匙和安全帽出门，原来她有驾照。不对，成年人有驾照好像很正常。

    我拿起桌上她刚刚帮我倒的水，直接一饮而尽，觉得稍微舒服一点。

    想再喝的我到厨房的饮水机再倒一杯，厨房看起来很乾净，不如说乾净过头，几乎没有什么使用的痕跡。

    我回到客厅坐着休息，发觉客厅果然也很乾净，摆设简简单单，却有一种略微孤单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才回来，手中拿着一袋食物。

    「我们先吃饭，等等你去稍微梳洗，我再来帮你涂药。」

    月的话语中充斥不容反驳，我就点点头接受。

    「我随便买了点自助餐，我不清楚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夹的可能有点多。」

    月总共带了大概四碗的饭，三个盒子内分成主菜、荤素合併和只有素菜的组合。

    「也太多了。」

    「你应该什么东西都没吃吧。」

    「我只有喝水而已。」

    幸好水壶放在桌上，我拿着书包时，顺带一起拿了出去，之后在树荫下睡着，因为有水才只是中暑而已。

    「我冷气开了，也有饮料可以喝，想办法吃下去一些。」

    「有点太夸张了。」

    「你再不吃我就动手塞你嘴里。」

    月从厨房拿来碗和筷子，给我的碗是专门拿来掷骰子的大碗公，并且丢了两大坨的饭量到我的碗里。

    再夹了块红烧肉和好几样菜，我没有很着急地吃，而是慢悠悠地吃，倒是月看起来比我还急。

    我耗费些许时间，把这一大碗的饭和好几样菜吃完，月满意地点点头。

    「那个钱…」

    「我讲过了，我们的年龄不一样，金钱方面不用你担心。」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就帮忙把东西拿去洗手槽。

    在我想帮忙洗的时候，月把我赶去冲洗身体。

    「你先去冲洗一下，我出去买东西。」

    我接过全新的浴巾和毛巾，然后被带到月的房间，我小心翼翼地查看周遭，然后走进去浴室内。

    月已经离开，等于我现在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我看了一下洗衣篮，发现里面还有月换下来的衣服。

    我摇摇头嘱咐自己不要乱看、乱想，万一做了什么被发现，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我脱下沾满汗水的衣物，走进乾湿分离的洗浴间，旁边放着的都是些看起来很贵的洗洁用品，所以我只打算用水冲洗。

    水流过脸和身体的时候，传来阵阵疼痛的感觉。

    我低头看向身上稍稍消肿的伤口，像是在提醒我自己很没用。

    不对，我确实很没用，在爸爸的眼中肯定是如此。

    从小成绩算不错，爸爸却只说了在你前面还有好几名。

    提到要写小说当梦想，立刻被批评毫无用处，更甚至是将我之前写的稿纸丢弃，是我发现后去找，也只找回一部分。

    买电脑后，总是时不时进房间打我，认为我只会用电脑玩游戏而已。

    我没有反抗，也不知道要反抗什么，我的一切都来自于爸爸妈妈，我还未拥有能独自一人的能力。

    我心中并没有对爸爸有太多仇恨，毕竟他还是有做到身为父亲的义务，只不过对待我总是严厉许多。

    据说是因为爷爷都这样对他，他没有将此引以为戒，反倒是将那一套做法放在我身上。

    我的自信心或许是在这个成长过程中慢慢消失，只留下对自己的自卑。

    当我淋着水蜷缩在地板的时候，门突然直接被打开。

    「我刚刚去帮你买简单的衣服，你就穿这个吧。」

    「你怎么突然进来啊！」

    「没关係啦，中间是模糊玻璃。」

    虽然说是模糊玻璃，但还是能看清楚一个人影靠近，放下衣服后再离开。

    我赶紧结束，擦乾身体后换上她给的衣服，仔细一想，要不是她给新衣服，要不然我就只能穿刚刚都是汗的衣服。

    我看了一下，发现我的衣服已经被月拿走。

    我出来后站在浴室门口，不知道该不该出去，还是待在原地。

    「我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了，来擦药吧。」

    月回到房间，拍了拍自己的床，「乖，过来。」

    「你把我当狗喔。」

    「那就要叫你小黑了。」

    「你是看到黑狗叫小黑，白狗叫小白喔。」

    我坐到月身旁，她拿出简单的医疗箱开始帮我涂抹药物。

    我拉起衣服将身上的伤口露出来，月轻轻的呼吸便打在我的身上，我闭起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好了。」

    「谢谢。」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今天就先睡我这边吧。」

    「不了，我回家睡就好了。」

    月起身，把房间的门锁起来，笑笑地看着我，「我不是在拜託你和问你的意见。」

    看到她这样我反而害怕起来，月意识到这点马上放软态度，蹲下来到我面前。

    「我很肯定你回去只会被你爸爸打一顿，所以我拒绝。」

    「可是…」

    「没关係，我是一个人住，不会造成谁的麻烦。」

    月坐回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腿，「要不要来膝枕。」

    「这时候提这种要求也太奇怪。」

    「来嘛来嘛，不要害羞。」

    我抗拒地摇摇头，虽然膝枕这种东西在动漫中看过不少，但实际接触的经验为零。

    可是我有生之年真的好想躺躺看，特别是月的大腿皮肤看起来很光滑好摸，训练过若隐若现的线条，还有好闻的香味，每个都在诱惑我。

    「你今天很累了，稍微放纵一下不要想太多休息吧。」月的声音太温柔，在我不知不觉中，已经侧边躺在她的腿上。

    「比想像中好躺。」

    「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躺，啊~我的第一次就这样给你了。」

    「听起来有够糟糕，噁心死了。」

    「你红红的脸看起来不是这样想。」

    月说完，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这种感觉使我心中的情绪好过一点，彷彿我在渴望这种亲情的互动。

    爸妈上次跟我有这种互动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爸爸好像只会打我，妈妈因为无法阻止爸爸，对我不过是愧疚罢了。

    「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

    「不要，我不想说。」

    「好，那就不要说。」

    月用手机控制房间内的灯，刺眼的白光瞬间熄灭，只留下黄澄澄的小夜灯。

    月放下手机，充满耐心地轻抚我的头发，这个动作就像是在安抚小动物，却又是让人感到安心。

    「我妈很喜欢打我。」月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惆悵，「她打我不是为了教育还什么，只是想证明自己是我妈，是比我强大的人，然后她都会打在衣服下不让人看到。」

    「我不会评价你爸爸为什么打你，可是我希望你在这个过程中，要清楚认知到自己会成长，不会一辈子都活在拳头的阴影之下，还有那些只会用暴力对待你的人，他们不值得你的温柔。」

    月的嗓音温柔动听，每一字都在勾引我的情绪，我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开始滑落。

    「为什么要帮我？」我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次，我不值得被帮，我选择了放弃、逃跑，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没用的人。

    就算现在年纪不大，不代表我经过岁月就会成长，我可能就是无法承受压力，长大后变得一事无成。

    「我说过了吧，因为我想要再跑起来，我在之前的旅途中，不小心摔伤腿，我的身心灵都受了伤。在那一夜，我看见你，彷彿看见以前的我，却有一点很不一样。」

    月停下手，将手放在我的胸口，「你就像是还未坚强的我，却也是还未受重伤的我，我想帮你，同时在帮自己，或许这样我就能继续跑起来。」

    「应该有其他更值得…」

    「那个我就不管了，反正我就是要帮你。」月笑嘻嘻地说道，手又再次移到我头上轻抚。

    「你有什么想完成的梦想吗？」

    「我…可能有一个吧。」

    「是什么呢？」

    「想写小说。」

    「很棒的梦想。」

    月将面纸递给我，让我可以擤鼻涕，至于泪水已经流到她的短裤上。

    「我们一起慢慢来，从帮你找回自信心开始，毕竟连自己的作品都不欣赏，别人要如何欣赏呢？」

    「嗯。」

    我没有反驳，而是乖乖点头，将负面的情绪藏在心中。

    「你爸爸是出差回家吗？」

    「他固定一段时间会长期出差，然后回到家大概一两个礼拜就离开。」

    「那你这段时间都先住我家，因为我知道你没有能力没办法避开，不如我来帮助你，等时候到了再回家。」

    「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

 第三夜 (1)

    因为提早睡觉，隔天一大早自然起床，才发现我和月躺在同张床，甚至我们的手还牵在一起。

    我赶紧跳起来，这个举动影响到月的睡眠，她缓缓坐起身子，睡眼朦胧地看向我。

    因为有拉起窗帘的缘故，室内并没有太暗，从空隙中窜进来的阳光洒在月的银色头发，整个人彷彿下到凡间的仙女。

    月不知道何时换了身衣服，穿上酷似内衣大小的背心和超短的短裤。

    「我去外面漱洗。」说完我就到外面的厕所，瞥向时鐘发现才六点。

    我微微打开门，发现月躺回去继续睡，决定改到客厅休息。

    月应该很累，昨天帮我买晚餐、衣服，还照顾我到睡着，自己才去休息。

    我离开沙发到冰箱查看，发觉里面的食材不多，看来月还是会煮些东西，只不过都是简单加热就能吃的食物。

    我查看厨房和冰箱，发现还有油和食材，厨具也算齐全，还能做一些食物。

    于是我开始在厨房动手，直到快做完的时候，月保持睡衣的姿态来到客厅。

    「没想到我居然养了个小天使吗？」

    「我只是稍微煮一下而已。」

    我将吐司用平底锅烤了一下，让吐司变化成脆脆的外表，中间夹上洗乾净的生菜，加上些许的沙拉酱，还有煎蛋和划了好几刀的煎鸡胸肉。

    「你先去换衣服。」我将早餐放到客厅，月则是摇摇头然后打开电视。

    「不要，我在家就要这样穿！」

    这是她的家，我不好说什么，只好坐在旁边开始跟她一起享用早餐。

    味道比较朴素，因为没什么调味料，不过口味上还能接受，至少有肉有菜。

    等月吃饱后，我将碗盘、锅具、厨房都整理一番才回到客厅。

    「这个时间点，你爸应该去工作了吧？」现在差不多快八点，我点点头。

    「以防万一，我们晚点再出门。我先去换衣服，你的制服在外面应该乾了。」

    我走到阳台将我的制服收起来，夏天的晚上还是偏热，衣服略微湿湿的而已。

    我穿起来在客厅等候，月过一段时间才出来，穿着白色的t恤，上面有简单的花纹，以及高腰的深蓝色牛仔裤，普通的穿着在她身上都像是为她量身订做。

    「我有备用的安全帽，走吧。」

    我跟着她来到停机车的地方，她骑着一台黑红色的白牌机车，当她坐上去的时候，比想像中还酷。

    月拍了拍后座，「上来吧。」

    当我坐上去后，月摸着自己的腰，「你直接扶这边就好了。」

    「不用，我抓后面……」

    我话还没说完，月直接催下油门，吓一跳的我赶紧前扑，以防自己被甩下去，而这一往前就顺势抱住她的腰，纤细却又有肌肉线条。

    「叫你抓就抓。」月一副霸道的模样。

    不过之后没有继续抓，而是乖乖地抓握后面的扶手。

    我让月在楼下等我，回到家时，只有妈妈还在家里面。

    「你回来了。」

    妈妈看到我脸上的伤口，露出几分心疼的表情。

    「对不起，是我没有拦住你爸。」

    「没事，这不是妈的错。」

    我回到房间内，将必要的东西都装入包包内。

    「你要暂时住朋友家吗？」

    「嗯，大概住到爸去出差为止吧。」

    「这样也好。」妈妈点点头，同意我的做法。

    我装好后准备离开，妈妈却再次叫住我，「昨天的事情，你爸只是希望你可以变得更好。」

    听到这句话，我的内心像是被揪了一下，对妈妈来说，她的丈夫将儿子打一顿，只是一个理由就可以轻松带过吗？

    我知道妈妈大多数时刻都是站在爸爸那边，然而实际听到却还是会觉得心情不太好。

    「嗯，我知道，我先走了。」

    我不想要跟妈妈吵架，所以直接离开，这样就不会吵了吧。

    「东西好少喔，不想住久一点吗？」

    「感觉很危险，还是住一下下就好。」

    「那我们等等去买脚镣和手銬。」

    「我报警了喔。」

    我坐上月的机车，在笑声中回到她的家，就这样暂时展开两人的同居生活。

    同居的第一天，月开始帮我安排该做些什么事情。

    「首先，我们来调整睡眠！现在的问题是睡眠都不太够，导致精神层面也不好。」

    根据她的话，我们开始像一般人正常睡觉、起床，前几天是最难受，因为身体根本不适应，我们都习惯晚上起来的感觉。

    睡觉我还有一个地方不适应，就是月总是要求我和她一起睡，无论怎么说都不愿意分开来。

    我并不清楚月坚持的理由，但只要我一提出想分开睡，她总是露出难过的模样。我不知道月到底是在骗我还是真的难过，只好放弃挣扎选择接受。

    几乎每次睡醒的时候，我们的手总是会握在一起。我忍不住开始怀疑，我的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寄生，还是先叫叫看名字确认一下？

    早起是想习惯正常人的生活，毕竟我多少脱离正常人的范畴。为了回归社会，我开始用手机去学习现在的学校知识，趁现在在家适应上课的感觉。

    大约在十点半左右，月便会叫我用她的笔电去写小说。

    「你现在要习惯的是写，你几乎都是有想法才写，必须得是让自己习惯去写作。」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我要帮你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便在月的监督下开始写作，她则会趁这个时间打扫家里。其实这些事我愿意去做，只不过月都拒绝，并且笔电给我使用，所以没办法处理工作。

    我开始尝试习惯写作，而月会顺带找出十张图片给我，理由是我如果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就尝试看着这些图片写字，不论是如何描述都可以。

    我不知道这样的训练到底有没有用，但还是乖乖听月的话做。

    午餐时间，月会提前出去买，基本会准时地在十二点回到家。

    下午时段是我们各自的学习时间和工作时间，结束后就是一起运动。

    家里面的另一个房间是专门放健身器材，之前她帮我买的也放在这里。

    月只是简单帮我买了哑铃之类的小东西，房间里倒是有更多固定式的大器材。

    我不想辜负月，所以希望加强训练力度，月没有阻拦，反而是欣然同意。

    晚餐的话，月会变成买食材，改成由我去简单煮几道菜。

    我会顺带教月一些刀工和如何烹煮，为了让月可以吃到美味的料理，我会上网查菜谱并安排菜单，让月不需要烦恼到底要买什么。

    吃饱后，我会帮忙收拾、洗涤，月去楼下的垃圾车倒垃圾，我再次利用时间继续写小说。

    直到睡觉时间，被月叫去洗澡，再次回到床上准备迎接明天。

    这样的生活有点累，但重点是习惯，只要习惯以后就会开始觉得还好。

    我为什么能接受继续这样？动力来自于我不想辜负月，毕竟我在这里会影响她原来的生活，等同于她在放弃原有的生活品质帮忙我。

    持续到一个礼拜后，各方面都稳定下来。

    我睡觉和起床不再会过度避讳月，反倒是会帮她拉一下被子。

    我习惯去提前思考早餐和晚餐要煮些什么，然后提醒月要买食材。

    学习时间很累，还是硬着头皮忍受这种痛苦感。

    最欣慰的是小说开始有些微进展，我才知道月说得是真的。

    当自己开始习惯一个时间来写作后，只要到那个时间、位置，然后维持动作，身体会慢慢地调整状态，就可以开始运行。

    虽然目前还需要恶补，但我觉得比之前好很多。

    唯一不习惯的大概是做完运动都会很累，隔天就肌肉痠痛。

    到了假日时，原本的学习时间被拿去写作，然后运动也被挪到早上。

    在接近中午冲完澡后，待在客厅的月向我提议，「我们出门去吃午餐吧。」

    这是月第一次提出这个建议，上礼拜的假日也没有特别提议，我有点抗拒地看着门口。

    到现在为止，我几乎没有出过门，只有晚上有时候会跟月去周遭散散步。

    「来。」月将一顶帽子戴在我头上。

    「要不是现在太热，不然我这边还有其他道具。」月从门口旁的柜子拿出黑色口罩和墨镜，我这样穿在她身旁，我应该会被抓走。

    「这不是热不热的问题吧。」

    「可是这样满帅的不是吗？」

    「我开始怀疑你的头是不是有出过事。」

    月没有反驳我，而是到另一个柜子，打开来的画面有点奇异，像是一颗颗人头在里面，实际上是几顶假发。

    「你是要叫我女装吗？」这些假发怎么看都偏向女性用，不只是因为长，还有波浪捲这种造型。

    「你女装一定很可爱！」

    「我没有这种喜好。」

    我径直走向门口，「走吧，吃午餐。」

    或许是终于让我主动出门，月不再提女装的话题，而是赶紧拉着我出门。

    一出门后，我眨了眨眼，有种好久没看到阳光的感觉。上次在公园直接在树荫下倒头就睡，没有像现在好好地看着周遭。

    我们搭乘电梯下楼，途中遇到其他人，我缩在最角落保护自己，月就微微向前挡住我的身影。

    早上和晚上真的差很多，路上有不少去买午餐的人，还有来往的机车。

    我紧跟着月，像是要拿她当掩护。

    我不知道月要带我去哪，像她这种美女出去吃饭会去吃什么？

    「比想像中普通。」

    「我平常会买的午餐不就是这种吗？」

    「我以为买回来和出去吃会不一样。」

    我们来到不远处的小店，里面有卖饭麵和小菜之类的食物。

    里面的人并不多，但是月一出现就吸引他们的目光。

    月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拿起菜单往角落的桌子坐下。

    我们简单点了几道料理，月负责去买单，我坐在座位上有点不安。

    「我们等等吃完去附近逛逛吧。」

    「可以不要吗？」

    「一样喔，没有拒绝的权利。」月晃动手中的钥匙强调。

    我感到难受地用手撑起头，突然有个东西在我的腿上，我低头看才发现是月的手。

    「干嘛？」

    「你不是都会握我的手吗？」月毫不遮掩地对我坏笑。

    「那、那……」我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藉口，幸好小店的上菜速度很快。

    我没有解释，赶紧动筷子吃起来。

    月在外面吃饭的样子跟在家里有点差，在家她比较不在意形象，现在却是较为优雅地护住头发慢慢吃。

    「怎么了吗？」观察到我的视线后，月问道。

    「没事，就觉得你在外面吃饭比较拘谨。」

    「当然囉，身为美女要懂得在外面欺骗，在家当然就无所谓。」

    这就是所谓的表面形象吗？这样的话，平时的月是真正的模样，还是在我面前装成那样？

    我没有继续思考这个问题，而是将桌上的东西吃完，付完钱后和她一起离开。

 第三夜 (2)

    月带着我在附近散步，她将我头上的帽子拿走，反过来戴在自己头上。

    失去帽子后，阳光毫不犹豫地将光打在我脸上，月对此轻笑。

    「多晒太阳对身体好。」

    「那你继续晒，我不要。」

    月不理会我，继续向前走，我只好跟在她身旁。

    要夺回帽子并不难，毕竟我们身高差不多，可是当我想伸手去拿的时候，月的背后就像有长眼睛，提前反应避开，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不打算跑步的我只是跟在后方，等到月脚步放缓，我们才继续肩并肩。

    天气有点热，我们率先选择买饮料来喝，我不知道选什么，便跟着月点普通的绿茶。

    我们手拿绿茶，往商店街走去。

    「你要买什么？」

    「不知道，反正就随便看看，逛街的意义不一定是买东西。」

    「不然是什么？」

    月抬起手，毫不客气地直接往我额头上弹。

    「我们开心就好了。」

    我轻抚额头，很快就肿起来了。

    月将自己的饮料放到我额头上，只停留一秒我就避开了。

    「好冰。」

    月没有回应我的嘟囔，而是看中一间饰品店后走进去。

    「买这个如何？」

    里头有卖许多各式各样的小饰品，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只是跟在月身后查看。

    店员姐姐见到月就过来推销，特别是项鍊和手环这两类。

    关于项鍊，其实我一点都不建议，因为月的银发本身就很吸引人，加上面容姣好，将项鍊放上去根本就是画蛇添足罢了。

    手环可能还比较适合，只是我比较习惯月什么饰品都不戴的手臂。

    月支开店员，将一条银色的星星项鍊比划在自己胸前。

    「好看吗？」

    「嗯……我觉得还好。」

    「这样啊。」月没有失落，只是反覆透过镜子看自己。

    「告诉我一点感想。」

    月这段时间时常培育我对她身上说些简单的感想，不能什么都不说。

    于是我就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因为你已经漂亮到不需要这些饰品。」

    店员这时候走过来，听到我说这段话有点惊讶，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讲话。

    月白皙的脸庞迅速沾染上红晕，她将项鍊递给店员后，道声谢就离开。

    「你生气了？」我跟在旁边小心地问道。

    「没有，其实我超开心的。」月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像是装的，看来是满意我说的话。

    「话说我只是稍微培训一个礼拜，你居然敢在别人面前这样子说话。」

    「有什么关係吗？我说话的对象是你，又不是其他人。」

    我不太在乎别人，我害怕他们却不代表我很在意他们的想法，只要在月的旁边，我就会比较安心，所以这些话能让月开心，我就可以对着她讲。

    「没想到你是这种属性，意外的很有杀伤力。」

    「我不过是宅男而已，是这个社会最不缺的人。」

    月端详我的脸没有说话，我觉得奇怪便扭开不让她看，「你只要进化，就会很帅了！」

    「那就看看之后变怎样。」

    如果是前几个礼拜的我肯定会说不用变也没关係，可是现在都已经有稍微努力，说出这种话只是对不起月而已。

    「饰品没买成，接下来买其他东西。」

    或许是我说的话影响，月不再去看那些小饰品。结果月第一个买下的东西却是帽子，有点挡住她的美貌。

    帽子说是饰品，又更像是衣物的一部分，刚好我们两人都需要帽子。

    我要帽子来避开别人的眼光，藉此获得些许的安全感，至于月就不知道了。

    我们戴上相同花纹的黑色帽子，原来那顶则被暂时放在我的侧背包里。

    我们在全身镜前观看，月不管是配搭哪个帽子都好好看。

    「来，蹲下一点。」我听从月说的话，稍微蹲下身。

    月拿起我的帽子，稍微帮我整理头发，确认没问题再稍微用帽子调整做出造型，不过我觉得没有太大意义。

    「头发还是该剪，下次出来再剪好了。」

    「都听你的。」

    我顺从地接受她说的话，月开心地看着我，「期待看到你变帅气的样子。」

    「期待请少一点，要不然打击可能会很大。」

    我和她走出帽子店，结果又被拖去服饰店，这次是衣服，而且我发现月一直在选很像是情侣服饰的感觉。

    「为什么都要选一样的造型？」

    「这样子不就宣示你是我的吗？」月拿着衣服在我身上比对说道。

    我听到后只觉得角色应该调换，没有人会对我有想法。

    看看现在店内有多少穿扮流行的男生，他们的目光都紧跟着月，视线里有很多在关注她的身材。

    「我不可能被人抢走，反倒是你比较危险。」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很容易被诱拐走吗？」

    「不像，只是太漂亮到让人会忍不住想犯罪，所以不要离我太远。」

    月的脸又变红，而我只是淡定地看着她，「这些话明明就超烂又很油，可是从纯洁男高中生淡定的脸说出来，杀伤力莫名就不太一样。」

    我只是歪头不明白，明明月拿过来的文章有说过相似的话。算了，我不知道分寸的点在哪，只知道要保护月而已。不对，是她要保护我，我还没有那个能力。

    我和月悠哉地在好几间服饰店逛来逛去，查看哪些衣服比较好。

    我按照心中所想回应哪些衣服比较好，月便到更衣室换给我看。

    我一个人在外面除了紧张，也有点害羞，感觉在这里的我好突兀，会不会有人把我当作是变态赶走或是报警？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见到月回到我面前时，精神上就舒缓许多。

    「我在想神不太公平。」

    「怎么说呢？」

    「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漂亮、身材完美，跟每件衣服都这么搭。」

    「因为神偏心，祂超级爱我！」月炫耀似地转身一圈，平价的连身裙在她身上好像变得价值连城，但我很清楚，真正珍贵的是她。

    「你怎么知道神特别爱你？」

    「你看，这就是没有被偏爱的小孩会说的话，因为我感受得到，但是我不需要任何证明。」月将自己的衣物给我，随后又换新的衣服。

    我没有反驳，甚至说不知道如何反驳，就好像呼吸才能活着。对月而言，神爱自己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蹟。

    不过我这些话只是开玩笑，我知道她付出不少努力。有在工作维持收入，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做什么，规律运动保持身材，为了帮我而默默努力，她不是只靠一句神的眷顾就摆烂的人。

    月打开更衣室的门，却没有出来，而是挥挥手，「帮我拉一下拉鍊。」

    我听到后便赶紧进去，以防这个空隙会让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我放下衣服，月将光洁的背露给我，而她露出坏笑看着我。

    「好着急就进来喔。」月压低声音，像是在说我是个色狼。

    面对月我的确有很多幻想，我没有办法否认这点，只不过我不敢动手做什么。

    当我想伸手拉拉链的时候，月突然脱下整个连身裙，只穿着内衣在我面前。

    我能感受自己的脸整个通红，而她没有放过我的意思，直接伸手拦住我想离开更衣室的念头。

    如果我往下鑽过去……当我把手想伸去的时候，我意识到出门的瞬间，搞不好会让月的身体露出来，于是又把手缩回来。

    我不知道眼睛该放在哪里，月穿着黑色的蕾丝内衣，每看一秒都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被破坏。

    「这是你害我在外面害羞的反击。」

    「我刚刚前面说的话没什么问题吧。」

    「硬要说的话，我不服输。」

    「那就用相同的方式回敬啦。」

    我只能拿起她的衣服当作窗帘遮挡，直到好几秒后她才放开我，不过我没有马上跑出去。

    「你先穿好衣服，我再出去。」

    「这么想看我换衣服喔。」

    「不是。」我压抑刚刚害羞的情绪，认真地看月，「我不想要你现在的模样，有机会被随便一个人看到。」

    月听到后，愣愣地点点头，听我的将原来的衣服穿上我才离开。

    我出来后叹口气，觉得自己好像逃掉，又觉得有点可惜。

    之后我们依然在不同服饰店流转，寻找合适的衣服，最后月才满意地买两件衣服给我们。

    「我实在不太想穿这个衣服出去。」

    我看着上面过于可爱的图案，第一个念头是叫我穿出去我绝对不要。

    「可是它很可爱欸，你忍心拋弃这么口爱的兔兔和熊熊吗？」

    「我不确定兔子会怎样，但熊应该会杀了我。」

    「那你觉得熊会吃了兔子吗？」

    「会。」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在大自然的生态中，兔子应该算很底层的生物，熊把牠吃掉很正常。

    月指向袋子里，上面的图案看起来熊是男生，至于兔子则是女生。

    「原来你这么想吃我。」月的窃笑在旁人看来，应该不会有任何想生气的想法，不过我比较习惯后，确定她只是想调戏我。

    面对这种调戏，我能清楚感受到自己会害羞，会因为她而心动，可是我心里多少有点不服输。

    「嗯，我每个晚上都很想吃你。」我故意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反而让月不知所措。

    「等等，这不行，不管是谁被吃，都会是我的罪责吧！」

    「那就交给你扛了。」

    我向前走，藉此遮掩自己的红脸，月发现到后，在我身旁不停重复讲谁会吃谁，直到她注意力被吸走。

    除了买东西外，月还想玩，于是进入需要代币才能玩的游乐场。

    月好奇地看向周遭，毫不犹豫地开始换代币，随后决定先玩在换币机旁的好几台赛车类游戏。

    不得不说，这种机器很多，可是我不会开车，我真的看不懂这些油门之类有什么作用。

    我们两个坐在同种的游戏机，操作一番才让我们同时进入。

    伴随倒数声音响起，我专注在萤幕上。当倒数结束，我们的赛车同步向前奔驰出去，月看起来比我更习惯，很快就只能看着她的车尾灯。

    我不停碰碰撞撞，想着要追过去反而偏离赛道，但最后连车尾灯都没看到就结束了。

    「输了、输了。」月故意地摆出欠扁的表情嘲讽，可是我觉得满可爱，加上这游戏我不擅长，自然地服输。

    「这种游戏我真的不擅长。」

    没有激怒成功的月嘟着嘴，随后看向其他机台，「那个呢？」

    我看向篮球机，算是规则最简单的游戏，只要一直进球就好。

    我和月到篮球机旁边，比起亲自玩，我更想要看月玩。

    「该不会是早上运动，所以现在不想动吗？」

    「嗯，我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达标，再运动的话，等等就要你抱我回去了。」

    「游戏而已不算运动吧！」

    「只有手指的话，我比较能接受。」

    月不满地看着我，我只好投下代币先投几颗。

    投篮球这件事好像需要点诀窍，我尝试性地打篮板进球，多测试几颗后觉得没问题便一直投。

    麻烦的是篮框之后开始移动，虽然移动有规律，但是篮球我并不擅长，打篮板可能会算错时机，要空心进篮也好困难。

    没过多久就因为分数不到停下来，月礼貌地拍拍手鼓励我。

    「以一个不爱运动的人来说玩得不错。」

    「那接下来换爱运动的人来。」

    我擦掉额头上的细汗，站在一旁观看。

    当月开始投球以后，我开始感到担心，不是因为她投得很烂，而是她自带两颗球，每个动作都会促使它摇晃。

    我看向周遭，才几颗而已，就已经有人在看了。

    我不想坏了月的兴致，所以我只是瞪向他们，要他们把视线转移开来。

    可是当人一多时，我的小举动便没有太多作用。

    于是在第二关结束，我就拉了拉她的衣服。

    「嗯？怎么了吗？」

    「我们去玩其他游戏吧。」

    「可是我还想要玩一下这个。」月感觉已经察觉到周遭的视线，可是她并没有打算离开，或者说像是在试探我想干嘛。

    我忍不住默默内心叹一口气，随后从包包内拿出自己的薄外套披到月身上，「我不能接受别人这样一直乱看你，如果想玩，下次我们挑个时间单独两人。」

    月梳理散落在肩膀的银发，没想多久就接受，我们便不管还在啟动的篮球机离开。

 第三夜 (3)

    「我在想，会不会最后你直接把我关在家里。」

    我翻了白眼，「家是你的，我吃你的、用你的，怎么有办法关住你？」

    「感觉你有天会突然黑化，然后就把我囚禁在家里。」

    「你到底是幻想什么？」

    「十八禁内容不可以跟你说。」

    月俏皮地翘起手指，放在嘴唇上，却反而让人想剥开它，去了解其中的秘密。

    「那你想不想被关在家里？」我故意问道，与其一直说我想做的事情，倒不如直接问月想要什么。

    月立刻转过身，「我拒绝回答。」

    「怕说不想，我就会生气吗？还是说想，我真的会这么做呢？」

    我故意模仿月的语气，她反倒是真的不说话，还加快脚步想甩开我，我只好继续跟在她身后。

    看到有夹娃娃机店，月不再只是单纯向前走，而是好奇地走进去，再次掏出纸钞来换钱。

    这间夹娃娃机店应该算大，大概有四十台。

    里面放的商品大部分是布偶，月选了个悠间表情的水豚玩偶开始玩。

    月尝试地夹几次，得不到结果后看向我，眼眸中已经泪眼汪汪。

    「只是一个玩偶而已，太夸张了喔。」

    我无奈地代替她，可是我也不会玩这种东西就是了。

    幸好我们有钱的力量，尝试好几遍以后，夹子的力道突然变紧，总算是成功将一隻夹出来。

    我将玩偶交给月，发现店内又开始聚集一些人，不少人的目光看向月。

    我不开心地瞪向他们，可惜威吓力不足，居然还有人敢偷偷地拍照。一个相机的喀嚓声发出，不知道是谁，所有人都将手机放下以免被认为是自己。

    月听到后，突然神情紧张地看向周遭，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这样。意识到这样绝对不对劲的我，赶紧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首先是离开人多的地方，我沿着街道左看右看，到没有店家营业的骑楼下休息。

    「你还好吗？」我担心地看着月，她没有放开我的手，而是还牵着我。

    「我还不需要你担心啦。」月的笑容不太自然，就算我们相处不久，我还是多少能看得出来。

    「我们回家好吗？」为了让月愿意回去，我于是放开她的手，「我在外面待得好难受，想回去吹冷气、玩游戏。」

    月对此露出较为放松的笑容，「嗯，那我们回去吧。」

    比起来的时候，月靠我靠得更近，我并不清楚月发生什么，但是她刚才的模样确实不太好。

    回到家以后，月立刻脱下身上的衣服，只留下内衣裤。虽然她在家的穿着总是比较随和，但是不至于在我面前这样大剌剌的动作。

    月径直回到房间内，我帮她收拾地上的衣服，并倒了杯水给她。

    月倒在床上休息，我帮她开了冷气还有盖被子，她却突然抓住我，让我倒在她身旁。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要牵手的或许不是我，而是月。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跟她一起蜷缩在薄被中。

    月闭上眼休息，平常总是开朗的笑容如今像是害怕受伤的小孩，彷彿只要一点风就能将她吹倒。

    我稍微再靠得更近，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大，也没有多馀的能力能保护她，只不过现在，让我成为一个小墙就好，可以暂时的保护住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阳光逐渐消失，总算是又来到夜晚。

    我醒来时被月抱在怀里，也就是我触碰到的软弹并非是虚假之物。

    我不知道该不该挣扎，不过至少先把夹在中间的手抽出来好了。

    当我拉开身体的接触，想把手抽出来的时候，月碰巧睁开眼，看见的是我的手正好在她的内衣上。

    「想摸的话，跟我说就好了。」

    「这只是意外啦。」

    月逐渐甦醒，我才有机会脱离，随后退出房间给她整理的机会。

    我看了下时鐘，才七点而已，外头已经逐渐昏暗。

    月穿上不同的衣服出来，乱糟糟的头发也已经整理好。

    「我们去逛夜市吧！」

    「你只是睡一觉，状态恢復的太快了吧。」

    「不要在意，突然有点难受而已。」

    月的笑容好像已经正常，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却也明白我不好让她说出自己的事情。

    「那就去吧。」

    夜市离这边远一点，月的家比较靠近我的学校，而不是靠近夜市。

    「骑机车，go。」

    月将安全帽给我，我们便在傍晚中前往夜市。

    夜市的摊子大概四十摊，跟大夜市比起来不算多，但以有时候逛逛来说很不错了。

    月这次有穿一件薄外套，将显眼的头发藏进背后，头上依旧戴着帽子。

    她活力十足地看向周遭，一口气就买了鸡排、地瓜球和糖葫芦，我们拿着这些食物去一个摊位，买了臭豆腐和另一个摊贩的肉羹汤后坐下来吃。

    「意外地一次买好多。」

    「没关係啦。」

    我看向周遭，喧嚣的人声和流行音乐声，这些我都不习惯。

    月看起来很自在，将包装撕开来一起吃。

    我坐在她的左手边，查看她的状态，自然地也让月发现。

    月把手伸了过来，我于是握住希望让她舒服一点。

    「你很喜欢牵手呢。」

    「明明就是你把手伸过来。」

    「才没有，是你的手伸过来，刚刚还乱摸。」

    「不要乱讲话。」我朝他翻白眼，叉起地瓜球塞进她嘴里。

    「普通的地瓜球，不过这餐有点油。」

    我看了下，确实都是偏高热量的食物，不过都是她选的。

    我们吃饱后便在周遭晃了晃，才骑机车回去。

    回去以后，我们久违地在夜晚中散步。

    我跟月的关係到底是算近还是算远？

    不如说有点太快了，我们认识的时间总归只有一个月左右，就已经进展到同居和身体接触。

    对此月是怎么想的？这一切都是她在推动。

    我开始能理解月说的想透过帮助我来帮助她，或许与她的过去有关，才需要透过我。

    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主动保护月。不过我终归只是希望，我不会让月感到难堪或是不舒服，希望这些事可以由她自己主动来说。

    假如说月正高掛在天空中照耀我的生活，我就要尽可能去当能保护她的存在。

    我是自私的人，从一开始就是。

    到头来，帮助他人还是以自己能不能获得帮助而行动。

    我看向身旁的黑发少年，他的眼神比一开始见面好上许多，不再是黯淡无光，却在其中看到些许我的身影。

    我不是你应该注视的对象，我只是想藉由你让自己振作的卑鄙小人。

    我不过是遮掩住其他光芒的月亮，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有用。

    「月。」少年喊了我如今的绰号，他与我平视，「我开始觉得，我越来越像被包养。」

    我忍不住笑出声，「确实是这样没错，毕竟生活开销什么基本都是我在出。」

    「那我是不是应该多要点零花钱，包养不应该是很花钱的事情吗？」

    实际上我根本没给他零花钱，而且他几乎都不会提什么要求。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没有被包养过，倒是有被问过要不要。」我露出虚偽的笑容开玩笑道，夜却只是轻笑几声。

    「毕竟你很漂亮，可是以后绝对不能做这种事。」

    「你的佔有慾又透露出来了呢。」我调侃道。

    「我觉得可能更像是保护，我现在虽然还做不到什么事情，但是我会尽量让自己未来做得到，让你可以安心地面对外界。」

    他的微笑令我感到些许安心，不知道是年纪太小，还是心思单纯，他没有过多齷齪的想法。

    其实我和他都是，我们都过于的善良，却在面对社会时意外地让自己受伤。

    我不希望他一直保持这样，可是他如果就这样待在我身旁好像也不错。

    「我才没有弱到需要年下男孩来保护我。」我吐了吐舌头表示抗议。

    「到时候你一定会一声不吭，然后觉得可以靠自己。」

    我心头一紧，没有打断他说话，他只是淡然地看着我，「到时候我肯定会在你身旁，所以你就继续保持现在这样。」

    我不值得你一直待在我身边，这种承诺我才不会相信。

    你迟早会离开，去寻找另一个更开阔的天地。

    我很自私，或许我有可能不顾你的意愿将你绑在我身旁，直到我开心为止，我就是如此虚偽的人。

    「月。」在夜晚中的他，在这个时刻，整个世界彷彿只有我们两人，曾困住我的恶梦好像已然消去。

    「谢谢你，我会尽可能让自己快点回到正常社会。」

    你一直这样想对我好的话，我还要如何保持最一开始的自私想法。

    看到你受伤时，我不该对你保持过度的关切，让我们两人的距离过度拉近，是我去创造这一切，而后，又可能是我会拋弃这一切。

    「嗯。」

    可是……我是个自私的人，现在我想要继续这样，请你继续容忍我的自私。

 第四夜 (1)

    「真的要去吗？」我在镜子前整理头发问道。

    「嗯，我已经帮你预约了，我也顺便一起。」

    月拿出手机给我看，是某间理发店的资料，至于上面的价格是我以前绝对不会去的店家。

    只不过月不理会我说的话，还是坚持要去。

    「昨天早上都可以出去了，今天再一次可以吧？」

    月这次用较为撒娇的语气，其实我没有真的想强硬拒绝，可是在听到后就决定可以马上出门。

    预约的时间是下午，月看起来是打算下午时再出门。

    「今天就先不运动了。」吃完早餐后，月突然这样说，可能是因为身体多少需要休息。

    「上礼拜日不是还有运动？难得休息一次吗？」

    「算是，不过刚吃饱我们还是出去走走。」

    我看着外面已经崛起的阳光，多少还是有点抗拒。

    「真的要去吗？」我在镜子前整理头发问道。

    「嗯，我已经帮你预约了，我也顺便一起。」

    月拿出手机给我看，是某间理发店的资料，至于上面的价格是我以前绝对不会去的店家。

    只不过月不理会我说的话，还是坚持要去。

    「昨天早上都可以出去了，今天再一次可以吧？」

    月这次用较为撒娇的语气，其实我没有真的想强硬拒绝，可是在听到后就决定可以马上出门。

    预约的时间是下午，月看起来是打算下午时再出门。

    「今天就先不运动了。」吃完早餐后，月突然这样说，可能是因为身体多少需要休息。

    「上礼拜日不是还有运动？难得休息一次吗？」

    「算是，不过刚吃饱我们还是出去走走。」

    我看着外面已经崛起的阳光，多少还是有点抗拒。

    「今天就不去人太多的地方。」月指了指头上，我没有多问选择跟上去。

    原来是这栋楼的屋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有水塔、机房、遮阳板，还有人在没遮阳的地方晾棉被。

    大概是觉得自家阳台不够给力，才会到这种公共区域来晒。

    我和月沿着屋顶矮墙走，当作是散步慵懒地被太阳晒。

    我忍不住打了声哈欠，食物进肚以后加上晒太阳，有种想睡的感觉。

    「要不要在这里打个盹？」

    「在这种地方睡不着吧，而且是在这么大的空间里，很没有安全感。」

    月没有针对我说的话回应，而是露出微笑，「不如直接来试看看？」

    这时候我才发现月拿着一个摺好的垫子，打开来放到地板上，我顺着她的意坐下来。

    一开始的时候，睡意还有几分，可是时间久了就会觉得很热。

    毕竟是夏天，就算是早晨的太阳还是有几分严酷。

    「我们往后退到没太阳的地方吧。」我向月提议道。

    「刚好我也开始觉得热了。」

    月白皙的肌肤上被太阳染上緋红，我起身将垫子往后挪几步，移到遮阳的环境中。

    我望向远方，感觉心情上放松许多，突然一股力将我拉住，直接让我躺了下来。

    我察觉到几分熟悉的触感，改成向上的躺姿看着月。

    「在这种地方膝枕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吗？」

    「顶多被当成晒恩爱、不在乎别人的情侣吧。」

    「听起来这会让你的生活被贴上标籤。」

    月微微倾身低头看我，脸上是温柔的笑意，「我跟这里的人都不熟，大概就是看见后点个头的关係，被误会有小男友无所谓。」

    「这是在拿我避桃花吗？」

    月先前有说过，这里的住户有年轻男性，曾经假借送礼想进而追求关係。

    「我说对的话，你会生气吗？」

    「如果这样就能轻松保护你，我愿意这样做。」

    月没有回应，而是开始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像是那一夜。

    「我的桃花运满烂的，以前都遇到满多糟糕的男生，现在就靠你抵挡了。」

    「那乾脆把你绑在家里好了，这样就不怕遇到奇怪的男生。」

    「哇，恐怖情人发言，看来你真的很有潜力。」

    说到恐怖情人，第一个想到就是病娇。如果我是病娇，然后把月绑在家里的话，原因大概是……

    「我希望只有我能独佔你。」

    我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将心中说法说出口，随后在这股安心感中入睡。

    「你齁……」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夜的呼吸已然平稳，眼皮也闔上。

    「真不公平，讲完之前就跑了。」月小声嘀咕，然而什么都没做，只是望向远方轻声哼歌。

    我起床时总是会赖在枕头上，然后用头磨好几下。

    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感到有些吵的我做出习惯动作，不过枕头的感觉不太一样。

    声音过没多久就消失，我没有多久理会，而是继续赖床。

    当我睁开眼爬起来，发现的是月红通通的脸，用几分哀怨的眼神瞪着我，「变态。」

    我低头看向她的大腿，我明白触感为什么不一样了。

    「抱歉。」

    我只能回以道歉，然后尽可能端坐在旁边。

    「刚刚说话的是谁？」我转移话题问道。

    「应该是楼下的邻居，我跟她没有很熟，而且很少见面，毕竟我之前都习惯晚上才出门。」

    月语毕还是愤愤地看着我，「我们讲到一半的时候，你突然在那边磨来磨去，我还得应付她。」

    「我已经道歉了嘛。」

    「道歉要露胸部才是正确的吧！」

    「我的胸部没什么好看的地方。」

    月露出坚决的表情，我只能叹气，「晚上我再让你看好不好。」

    「好。」

    突然不太希望晚上到来。

    我起身伸懒腰，藉此来抵抗随时可能会起来的睡意。

    不过讲到晚上，其实我还有其他想法，可是我暂且还没打定主意。

    我站起身决定在附近散步，月也站起来，我便主动将垫子摺好，然后放在门口旁。

    月不顾危险地坐到矮墙上，比着远方的建筑物，「我们等等午餐去那边吃如何？那里离理发店还算近。」

    「吃什么？」

    「咖哩饭和义大利麵，你比较想吃哪个？」

    「吃你喜欢的料理，难得假日不用只听我的去买食材。」

    月听到后脸上露出不太开心的表情，「我又没有不喜欢你煮的东西。」

    「可是每次煮的料理都是我自己决定。」我多少都会问月，可是她几乎每次都选择接受，没有太多意见。

    「那当然是因为我很喜欢你煮的菜，不喜欢我怎么还让你一直煮。」

    月的手伸向我，摸了摸我的头，我好像越来越习惯这种感觉。

    「你尽可能都不重复菜单，还尝试新的料理方式，我只负责买而已，就算不好吃我还是很喜欢。」

    「是不是有几次觉得不好吃。」

    「不知道欸，我忘记了。」月心虚地将眼神飘向远方。

    我向月靠近，伸手扶住她的腰，避免她往后倒。

    「就算目前煮得不好吃，我还是会反覆尝试，直到你离开我就吃不下饭。现在下来吧，掉下去就不好了。」

    我不给月愣神的空间，稍稍用力，她便顺着我的力量回到屋顶。

    两人的距离有点靠近，月回过神来，露出微笑，「这样啊，那你厨艺要很好。」

    我松开手，月看起来还没打算离开，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想吃义大利麵。」我提议道并拉开距离，月随即点点头。

    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月轻抚自己的腰，脸上多了点红晕。

    我们回到房间稍微整理仪容，这次月不打算带帽子，理由是剪头发还戴帽子，就看不到帅气的成品。

    我只好放弃帽子，跟着月一起出门，这次改成骑机车。

    我们很快就来到外表像是欧式建筑的餐厅，在门口旁有刻意打造的小花园。

    月没有停留，而是径直进入餐厅，询问在门口旁的服务生有没有空位。

    幸运的是有两人的位置，位置在二楼的中间，只不过往外看都是普通的建筑物，没有特别的风景，所以待在中间也没关係。

    墙壁不知道是否为真的砖块，看起来只是贴上壁纸装作这里是砖块屋。

    店内有各种奇怪的小摆设，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风格，有放在柜子里和桌上，望过去像独树一格的风格。

    我起身倒了两杯水，月飞快地扫视菜单，马上就决定好点什么。

    「好快。」

    「想太久也不一定能得到最佳解答，不如尝试看看。」

    月将菜单递给我，想确认我的意见。

    主菜有披萨、义大利麵和燉饭，价钱上至少都要三百多，比较便宜的饮料也要一百多。

    月手指放在二人套餐，有前菜和浓汤能垫胃，有主菜和点心能相互搭配，最后可以用甜点和饮料收尾。

    我看向套餐价钱，想说些什么，月立刻盖住菜单叫我不要在意，随后就到柜檯点餐。

    回来后，「话说你为什么刚刚敢碰我的腰呢？然后在机车上又不愿意碰？」

    是指在顶楼的事情吧。我淡定地看着她，「因为骑车不是很危险的事情，我只要扶后面就好了。」

    「不行，不然我就要飆车喔！」

    「不要，你飆车的话我就不坐了。」

    月不开心地嘟嘟嘴。嗯，很可爱，一开始大姐姐的感觉逐渐消失中。

    「那我的腰好摸吗？」

    「好摸，毕竟你每天都在训练，很坚实又带着弹性。」

    当我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能见到服务生经过我们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你害人家误会了啦！」

    「是你自己要问这个问题，而且我会扶你很正常，如果你跌下去怎么办？」

    「才不会勒。」

    「我只在乎会不会，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性，我就会去保护你。」

    我接过服务生的饮料，朝他说声谢谢。月同样道谢，然后含住吸管来喝饮料，眼神埋怨地看着我。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啦。」

    「为什么你讲话的时机都莫名地刚好？」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用手撑着头，听着餐厅里放出来的优美古典乐，静静欣赏月与这个空间的配搭。

    讲实话，根本就不搭，可是月就是很漂亮，只要有她在就好，不论是什么环境都会跟着漂亮起来。

    「果然很漂亮。」

    伴随这句话，沙拉刚好送上来，服务生好像羞红着脸跑开。

    「以后、以后禁止你在外面说这些话好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月吃起沙拉，愤愤不平地一口接一口，用肉食动物的氛围将蔬菜吃光光。

    既然不能说，我就只好看着她。

    「我只是说你不能讲那些，不代表你不能说话。」

    「可是我在外面其实不太想说话，只负责看你不行吗？」

    「服务生快要来了，禁止乱说话！」

    月抬起手，指向我的嘴，我悻悻然地安静。不过我没有要讲什么就是了。

    沙拉很朴素，红茶一般，浓汤我倒是满喜欢，奶香味满重，里头的食材吸附汤汁后很好吃。

    「下次来试看看煮浓汤好了。」

    「感觉不是很难，我应该有办法煮。」

    「你已经比之前进步很多，至少不会砍掉手指头。」我做出手指在砧板上被砍掉的示范画面。

    月一开始切菜的动作真的好可怕，我一直站在旁边叮嚀，直到我觉得没问题才放心让她开始切菜。

    「如果我把手指料理后给你吃，等你吃下去后，我们是不是就融为一体了。」

    「这个想法好恐怖，拜託千万不要，指甲还是头发之类的也不行。」

    「搞不好我的手指很好吃。」

    「这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看来以后我得多注意料理里面，有没有奇怪的东西混入。

    「如果你连……」

    「不要，后面的话我不想听，这个网路梗好噁心。」我朝月翻白眼，我觉得要靠这种方式来证明爱不爱，我寧可当着大家的面求婚。

    「我想说的是其他东西啦，像是当着大家的面求婚。」

    「我很肯定你绝对不是这样想。」

    我将浓汤喝完，「你会想在大家面前被求婚吗？」

    月思考一会，「我的想法大概是一半一半。不想要是因为觉得被好多人注视，而且又很难拒绝。想要的话……大概就是满足虚荣心，毕竟看到那些求婚影片还是会觉得羡慕。」

    网路上有满多的求婚影片，像是逛街到一半，突然有人在跳舞，结果男生一起跳舞然后求婚。很难想像为了求婚，到底耗费多少金钱和精神在上面。

    「那种超级盛大的求婚大概很难表现出来，小小的求婚大部分人应该都办得到。」

    「不要，我就想要很浮夸那种！」月故意说道，我只是笑了笑。

    「假设不是那种奢华浮夸的类型，你就不打算接受吗？」

    「搞不好可能会拒绝，除非他真的很爱我。」

    我听到后忍不住轻笑出声，「应该所有人都会很爱你，所以问题不应该是爱上你。假如说是我，一定会确保你对我神魂颠倒再来求婚。」

    服务生惊讶地收走碗，月红着脸，在桌子底下用力地踢了我一下。

    「干嘛啦！」

    「你乾脆不要说话好了！」

    我揉了揉发红的小腿，这一下意外地好痛。

    「我不记得自己把你培育成这样的人，你的个性怎么这么不在意别人。」

    「不知道，我只是被欺负然后待在家里，可是又不想要反抗。不过讲话这件事我觉得没问题，而且你听了多少会开心吧。」

    「是还可以啦，只不过别人在的话就收敛一点。」

    「我觉得我讲话没有很夸张的说。」

    「对别人来说还好，要形容的话，你就像是在发动对我的特攻。」

    「被你这么一说，反而有种我的人生好像非你不可，不然怎么会有这种特攻。」

    看到披萨放到桌子上，以及服务生温柔的笑容，我立刻将脚收起来。

    原来月刚刚的眼神是在提醒我，却因为自己讲过头所以提醒太慢，所以不是我的错。

    披萨没有完全切开，我将切好的一块用手拿起，乖乖地送到月的嘴边。

    月张开嘴等我送进去，她咬下去，起司立刻在空气中勾画出痕跡，直到撑不住为止。

    我们漠视送上来的薯条和义大利麵，正确来说，是月在无视，好像这样才能抵抗其他人送来的眼神。

    他每次说话都好像看准服务生会来的时机，可是他背对楼梯，根本就看不到。

    还是他耳朵其实很好，都抓到完美的机会来调戏我。

    只不过他的眼神太清澈，根本没有想这么多。

    其实他讲这些话我多少感到开心，可是我希望这些话只对着我一个人说，而不是在外面被其他人听到。

    在外面的话，我没办法表达开心的情绪，而且我比他更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幸好有他，我可以漠视其他人，只要看着他深邃的黑眸就好。

    我忍不住触摸自己的腰侧，他扶上来的时候，不带着多馀的邪念，而是真诚的担心，不像是那群人。

    我的停顿引来他的注意，为了不让他担心，我立刻张开嘴要求他餵我。

    他没有多问、没有抗议，而是心甘情愿地顺着我的要求。

    我用两隻脚去缠住他的脚，像是要将他困住，他却是欣然接受、不抵抗。其实危险的是我，或许我会自私到将你永远地留在我身旁。

    然而当他的笑容在我面前时，这些想法就好像是玩笑话。因为只是餵我，就会让他不自觉地露出些许笑容。

    看来不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说，他就有可能自然地留在我的身旁，让我的身边有个人愿意发自内心地保护我。

 第四夜 (2)

    镜子中的自己更换发型，将整体剪短，然后两旁稍微剃到接近一分，将洒落的瀏海稍微用发胶抓出造型。

    我不习惯地看着短发的自己，也不觉得有多好看，不过一旁的月倒是很开心，回到家后更是抓着我在沙发上左看右看。

    「不错，之后就维持这样。」

    「好不习惯，莫名的没安全感。」

    「不要紧，我觉得这样非常帅！」

    「是吗？」

    我想抓旁边的鬓角，自然是抓了空。

    虽然我不习惯，但是头发已经剪好，不可能恢復原来的模样，只好选择开始习惯。

    剪完头发后，我第一个想法是自己彷彿变得不一样，实际上没有太多改变。或许这就是改变外型的魔力，给人这种错觉感。

    「月，我想跟你讨论一件事情。」

    听到我说的话，月的脸突然垮下来，一副忧伤的模样。

    「你打算离开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怜惜地轻抚她的脸，那晚的脆弱彷彿又出现。

    「我在考虑是不是该回去上学。」

    「原来是这件事！」月的脸上摆出笑容，刚才的阴沉已经一扫而空。

    「我支持你回去试看看，虽然你现在回去还有可能要补学分，但是可以让你更快习惯之后的高中生活。」

    月摸摸我的头，我好像越来越沉沦于此。

    她好像察觉到我的想法，又拉着我到她的腿上，肆意地轻抚起来。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呢？」

    「我要去跟我妈说一声。」

    「喔，那就去呀。」

    「我希望你可以陪我一起。」

    月愣住，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说得也是，毕竟我代为照顾你，还是要让她知道情况会比较好。」

    「啊，可是我不太希望我妈知道你是女生这件事情，各方面来说都不太好。」

    月思考片刻，把我一个人留在沙发上，回到房间内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听到衣物磨蹭的声音，听起来是在换衣服，不过我只是好奇地待在沙发上等待。

    过没多久，月跳出来给我看，胸前的明显起伏已然消退，变成一马平川。

    「这是……」

    「算是特殊装扮的一种，可以把胸部和屁股藏住。」月拉起宽松的t恤，下面有肉色的衣物，不过我没有多看，因为有点接近危险边缘。

    月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再来是黑色的长裤，脸上的妆容使她的皮肤黯淡不少，却也难以掩盖天生的魅力，变得有点像是美少年。

    「如何？」

    月将银色长发藏进衣服内，就算被看到，大概会给人一种学音乐的艺术作风。

    「一种很帅和漂亮的感觉，大概是介于男生和女生之间，如果是女生的话，搞不好会很喜欢这种类型。」

    在我说话的时候，月缓慢地靠近，直到语毕，她选择抓起我的手，将我压在身下。

    「你喜欢哪一种的我呢？」月的声音依旧充满魅力，轻柔的嗓音像是要夺去心神。

    「你现在这样太男性了，如果是中性一点的打扮我比较喜欢啦。好了，你不要压着我。」

    月没有理会我的抗议，而是慢慢地将脸凑近，温热的吐息没有任何隔阂。

    她的口中有淡淡的薄荷味，银色的眼眸依然很漂亮，使我不小心又入了神。

    「我都喜欢，只要是月。」我对着她微微一笑，只要她还是她，变成什么样貌我都会喜欢。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月的眼眸中好像略过一阵阴暗，可是转瞬间就消逝，彷彿未曾有这个存在。

    月的脸颊鼓起表示不满，应该是不喜欢我这个答案。

    「身为高中生应该要更害羞吧！」

    「被你三不五时这样做，再怎么害羞都习惯了。」

    「难道是我害的吗？」

    「不然你以为是谁？」

    月故作伤心地坐起身，「看来我魅惑的力量太强，不知不觉让你有抗性了。」

    「你是把自己当成病毒吗？」

    「不要只吐槽啊！关于魅惑的部分呢？」

    「嗯？我觉得你说得对呀。」

    月很漂亮，穿越到不同的时代，肯定会成为当代最掳获人心的存在。

    「那你觉得我哪个地方最好。」月想到什么，用手指指向我，「禁止说全部。」

    「可是很多欸。」我稍作思考，想要把优点减少，可是月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很多很好的人。

    「只能选一个。」

    我对此笑笑地摇头，「选不出来，因为我都很喜欢。」

    「不行不行！这样说的人都是在骗人。」

    对此我忍不住笑出来，直视月的双眸，「我选不出来，月很漂亮，可以吸引住任何人，不过认识以后，个性有点像小屁孩，然后故意说些奇怪的话。就算这样，我还是喜欢。」

    当我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月伸手摀住我的嘴，护手霜甜甜的味道随即充斥我的鼻腔。

    「你是要写一篇文章来歌颂我啊。」

    「你想要吗？」

    月听到后没有立刻拒绝，反倒是稍作思考，「还是不要好了。」

    「为什么？」

    「因为文章不就是要让别人看？这样好像我赤裸裸地在别人面前吗？」

    「如果不能写下来，我就用说的让你知道，每一天都这样。」

    「你敢这样做我就不养你了！」

    「人家小狗讨好主人还会获得加菜，怎么换成我就变成弃养了。」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模仿月，可能露出相似的坏笑，而月只是嚷嚷着出门，我只好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妈妈上班的地方离我家不远，差不多是我家和月家的中间，所以我们打算走路过去。

    路上的人和车辆不少，吵杂的人声夹杂到底要吃什么晚餐。一旁的店家人声鼎沸，也有下午的小吃店准备休息。

    阳光慢慢地淡出这个世界，取而代之的是人造的香味，勾引着人们的心思。

    我应该与周遭人格格不入，不过很多人，或许不会有人察觉到我的异样。

    「抬头挺胸，你现在很帅呀。」

    我抚过头发，还是好不习惯。

    「来，想着我们平常运动的样子。」月摸向我的后背，我立刻听她的挺胸、收腹，这些动作比起一开始已经习惯许多，可是只要有太多人在附近，我就会忍不住驼背。

    我看向一旁的月，她的身姿总是保持挺拔，只有那一个晚上，才露出不一样的样貌。

    我像是那天一样，选择牵起月的手。

    「怎么了吗？」

    「我想牵你的手，看看能不能获得些许的勇气。」

    「这样啊。」月没有反抗，而是像在家里一样继续和我走路。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我的手里感觉开始累积一些汗水，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直接这样在外面牵手走路。

    这种牵着的感觉让时间缓慢许多，我向前望去，总算是看到我妈的店面。

    是常见的豆浆店，卖各种不同品项的食物。

    我走到里头，柜檯上有大小不一的铁盘，上头放着已经煮好的熟食，像是油条、煎饺之类，空气中混杂各种食物的香气。

    敞开的店面从内飘来阵阵凉意，有人出来时没关门，导致冷气乱跑出来，没有好好待在里头服侍人。

    当我寻找妈妈身影时，她倒是先发现我，从开放式的厨房内出来。

    「剪了个很帅的头，久久没看到也变高变壮了。」

    「哪有这么夸张。」妈妈的手上有水，还有淡淡的肥皂香，看来是看到我之后先去洗手。

    「你和你朋友先去里面，点些东西来吃。」

    「嗯。」我和月一起走进里头。顺带一提，靠近时就先分开手。

    我拿着菜单和月讨论，简单点几道菜就交给店员。

    店员已经知道我是谁，所以就不收钱。

    我转身朝冰箱走去，拿了两杯豆浆，一个半糖一个微糖。

    我将微糖的豆浆递给月，她接过去后，俐落地用吸管捅穿。

    在等待餐点上桌的期间，月率先开口谈起我的妈妈。

    「阿姨跟想像不一样，还以为会更像你爸冷淡的感觉。」

    「我妈算是很热情的那种大妈，搞不好以后有机会在广场上见到。」

    我爸给月的意象纯粹来自我的诉说，至于妈妈至少她现在亲自见过。

    「只有不出现在广场的大妈才是好大妈。」

    「不要乱用人家的句子。」

    「没什么关係嘛，总不可能跨海提告。」

    月的界线倒是毫不在意，直接伸手拿走我的豆浆喝了一口。

    「嗯，好甜，虽然可以理解有人喝饮料就是要全糖，但是喝下去的味道我总是习惯不了。」

    月摆出嫌弃的表情将豆浆还给我，她多少会吃甜的食物，只是吃不多而已。

    话说嫌弃的表情也很漂亮，只可惜现在是中性打扮，略微减低她的魅力。

    「我是还可以接受，毕竟是饮料，如果一整天都要喝这个就会受不了。」

    「不要喝太多，要不然中年时可能会变超肥。」

    月浮夸地挺起身子，我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变胖还是有很多元素。

    在我们谈天的时候，店员送来十颗煎饺。

    外皮不算酥脆，毕竟是已经做好，然后再重新加热。

    味道上普普通通，如果以这种食物来说，我更喜欢另一个鲜肉包。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刚好被端上桌，相较于煎饺皮较酥脆，内馅更多且肉汁较为饱满，咬下一口时要稍微担心会不会喷出来。

    除了这种只需要加热就可以放上来，还有刚出炉的油条以及现做的蛋饼。

    我们一边慢慢吃，一边等待我妈有时间过来。

    我撇向外头，还有很多人在排队，估计还要等一下。

    「可能还要等好一段时间。」

    「没关係，我们就慢慢等，毕竟是满重要的一件事情。」

    月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看周遭空位很多，改成坐在我旁边。

    平常在家里，我们都是这样子一起吃午餐，只不过在外面位子有限，通常都只能面对面。

    「有想好怎么跟妈妈说了吗？」

    「我可能会回去学校上课，大概这样。」

    「有够随便，至少想些更好的说词。」

    「要对家人说这些也有些困难。」我抓抓头，不太想对家人说些过于煽情的话。

    「至少讲一下更之后的未来想做什么，像是上大学、写小说、做什么工作。」月停顿，然后手指放在脸颊上，以习惯的大姐姐笑容面对我，「或是想跟我继续住在一起。」

    「未来我还没有太多的想法，大学不知道考不考得上，写小说能不能赚钱，搞不好我是难得一见的草莓族，连一般工作都做不了。」我顿了顿，「反倒是跟你住一起，我还要担心会不会被拋弃。」

    「如果你不讨好我的话，我就不养你了。」

    「好好，今天回去帮你按摩。」

    「刚好我肩膀有点酸。」月耸耸肩，我只点点头答应，看着从后面进来的妈妈。

    「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有些事情要跟妈说一下，所以就来了。」

    「什么事？」妈妈打开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大口，听到我说的话之后，差点吐出来。

    「我在考虑要回去上课了。」

    妈妈愣住，咳了好几声，我抽出桌上的纸巾给她。

    「你想这样做的话，妈妈肯定是支持你。」

    妈妈看向旁边的月，「这段时间都是你在帮忙照顾我儿子吧，真是谢谢你。」

    再转而看向我，「你等等回家去拿上课要用的东西，还有冰箱内的水果，你爸已经出差，不需要担心。」

    「知道了。可是我暂时还不会回去住，会继续住在我朋友家。」

    妈妈没有反对，或许是知道我的想法，因为我觉得原来的家很像是一种束缚。

    我们没有说太多话，因为不能暴露月是女生这件事，谈完便前往我家。

    「好久没来到这里，而且还第一次进你家。」

    「我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径直走回房间，准备拿上学会用到的东西。

    月瞥了一眼，随后询问我洗手间在哪。

    我指向客厅旁边的门，便回到房间内整理自己的东西。

    当我收拾完后，发现月还没出来，我走过去敲敲门。

    「吃坏肚子了吗？我家有肠胃药可以吃。」

    「不是，只是在整理仪容而已，你去房间等。」

    「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真的啦。」

    确认应该没问题，我就到房间内等候。

    当我听到脚步声，正躺在床上等待。

    月走进来，已经把刚刚的妆容消退，换成适合自己的淡妆，原本藏起来的身材优势，现在都展现出来。

    「怎么突然换回来了？」

    「难得有机会来这里，比起刚才的打扮，这样不是更好吗？」

    月将门锁起来，然后坐到我身旁。

    「哪个我比较好呢？」

    「不都一样吗？都是月。」

    「回答错误！这怎么看都不一样。」月挺起胸膛，夸张地强调自己的胸部。

    「反正内在都一样。」

    「那你比较喜欢哪一个呢？」

    「你是在跟自己吃醋是不是。」

    月等不到我的回答，不开心地看着我，随后起身到门口旁将灯关掉。

    「怎么了吗？」

    「这样以后就都看不到了。」

    外头还是很亮，我多少能看清楚房间内的状况。

    月走过来，丝毫不在意我还在，直接躺到我的床上。

    「都是你的味道呢。」

    「你的床上也有我的味道不是吗？」

    「不一样，是不同的香味。」

    「是吗？」我起身，想坐在地板上与月对话，她却是将我抱住，逼迫我跟她一起躺在小小的床上。

    「转过来。」我乖乖地听月的话，然后靠上去与她抱在一起。

    我并不明白为什么此刻要做这种事情，可是月想要的话，我就会去做。

    「好久没来别人的家里面，感觉好稀奇。」

    「不喜欢去别人家吗？」

    「有点不太好的回忆。」

    「那就不要去想了。」我摸摸月的头试图安慰，她顺从地接受。

    「对了，该换我了。」月不知道想到什么，叫我爬起身坐着。

    当我坐好以后，她立刻躺在我的腿上。

    「该换我体验一下膝枕了。」

    月用头摩挲我的腿，确实好痒而且比想像中重。

    我拿起被子盖住月的身体，以防冷气太冷让她感冒。

    「讲实话，膝枕根本没有多舒服。」

    「也有可能是我的腿不好躺，要不要起来躺枕头比较好？」

    「没关係，反正重要的不是躺起来的感觉。」

    「那重要的是什么？」

    月只是躺着不语，好似在享受什么。

    我继续抚摸着月的头，她的头发柔顺好摸。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里也不错。

    我觉得陌生的房间很可怕，因为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可能下一秒就会把我吃掉。

    如果可以，再给我一次的机会，我寧可待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内。

    我转过身，将脸面对他的肚子，随后不礼貌地将他的衣服掀起。

    他稍作反抗，可是不敢用痛我，就接受我将脸埋入他的肚子里。

    因为夏天闷热而流汗的体味，略带肌肉和软软脂肪的肚子，他本身就不胖，而且多少会控制饮食，所以身材跟前几个礼拜比，肌肉线条很明显。

    我来回用鼻子磨蹭，贪婪地吸允他的味道，还能感受到来自胯下的阵阵骚动。

    「月，你先稍微起来。」

    「不要。」

    我故意一直往上到他的胸前，受不住的他反抗不了，只能顺着我躺下。

    我起身，慢慢地向前爬，看着他在我身下微微喘气的模样。

    做坏事的背德感激起，而且还有另一道声音叫我不要这样做，不然就很像以前的自己。

    可是……我是个自私的人，我现在只现在满足我的慾望而已。

    我倾身向下，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他的嘴唇看起来很软，不知道滋味如何。

    然而他伸出手堵住我的嘴，「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来很有说服力，我明白自己正在做不该做的事情，于是往后一坐停止自己的行为。

    我太自私了，根本没有管他的想法，我根本就没有进步，还是待在原地……

    他向前给了我一个拥抱，「我只是想要更珍惜你而已，不是想拒绝。所以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不然我会难过。」

    我的表情是什么？有点沮丧吗？还是痛苦呢？

    他依然在注意我，并且做出恰当的举动，反倒是我已经注意到，却选择忽视。

    「对不起。」

    「不用道歉，没事，现在我们先睡觉好吗？」

    「嗯。」

    我顺着他的身躯躺下，与他抱在一起在这夜晚中度过。

    外头的喧嚣还在，却无法闯进此刻只属于我们的空间。

    在他近距离的鼻息，我乱糟糟的心神逐渐平稳，放松下来倾听他已经稳定的心跳声。

    我太自私，自己觉得好就好，可是你应该能改变我，让我可以稍稍的不这么自私。

    夜，请你继续待在我身边，月亮没有夜晚的话，无法展现自我存在，所以不要让微小的我独自一人。

 第五夜 (1)

    外头风景逐渐变亮，我拿起未充电的手机一看，现在才五点多。

    我放下手机，看向眼前的月，昨晚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得很激进，或许可以说是可怕，只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可以接受。

    我撩起月的秀发，她因为我的举动而无意识地扭开头。

    现在是五点多，作为学生是可以起床准备，而且还得带东西回月的家。

    除了这个，还要担心我妈会不会回来，所以我摇了摇月的身体。

    「不要，我想再睡一下。」

    「起来了，我们还要回家。」

    月缓缓睁开双眼，我改成摸摸她的头，她转而露出舒服的表情，然后又闭上眼。

    我用手机忍不住拍了好几张，持续听到喀嚓声让月又睁开眼睛。

    「不要拍。」月的声音充满抗拒，我便收起手机，不希望她感到不舒服。

    「我不拍了，所以起床吧。」

    「好。」

    月终于坐起来，然后像昨晚一样又抱着我。

    动作有点过于亲暱，还不停地磨蹭我的脖子。

    我拍拍她的背，果然没有穿内衣，加上我们没有骑机车，所以还是趁人少时带她回家比较好。

    「我还要去拿水果，然后回家煮早餐。」

    「我想吃鮪鱼蛋饼。」

    「好，回家就可以吃。」

    月总算是起床，她用浴室来梳洗，我则是用厨房的洗手台。

    将东西都拿好以后，我们便慢悠悠地走回去。

    六点多的路上没什么人，见到最多的是老人家，他们出来散散步和我们一样。

    「老了的话，我们还要这样出来散步吗？」我看着很像是夫妻的老人家说道。

    「就算是老了还是要运动，所以就一起散步吧。」

    「不知道老了我还走不走得动。」

    「没关係，我可以帮你推轮椅。」月笑嘻嘻地说道。

    老年生活呀，实在是很难想像未来的具体模样，感觉我应该会待在床上动弹不得，算了，这太久以后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们回到家以后，我先去厨房准备早餐。

    月跟在我身后，看起来好像是想帮忙，却是莫名其妙地将手伸进我的衣服内来抱住我。

    「这个姿势很危险啦，等等你想抱再抱。」

    「鼻要。」

    「不要在那边用装可爱的语气说。」

    「反正我很可爱，而且昨天说好要给我看胸部也没给我看。」

    「你昨天明明推倒我的时候就顺便看了。去沙发那边坐下，很快就给你。」

    月总算听我的话到沙发等候，我才能好好下厨，准备好两人份的早餐。

    我们把早餐吃完后，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去学习，月却是拉住我。

    「你先打电话给老师，确认没问题以后，明天再去，毕竟你这么久没去，学校那边可能要处理一下。」

    我觉得月说的话有道理，便找了一下学校的分机号码，试图找到班导师，很可惜的是没有接。

    我只好继续尝试几分鐘，结果都没有获得回应，只好先按照以往的步调来生活。

    月本应要去工作，却是趴在沙发上用电脑，一双玉腿就这样放在我腿上。

    不知道她是否故意，我总觉得这个位置怪怪的。

    等到第一堂课的下课，我再次打电话给班主任，这次总算是获得回覆，我向他告知要回去这件事，他立刻欣然同意。

    然后说明天再回来会比较好，所以我就接受。

    结束完固定的运动以后，我想要去洗澡，月却是叫我待在瑜珈垫上。

    「你今天很反常欸，到底是怎样？」我忍不住问道。

    「我想闻你的味道不行吗？」

    「你是小狗喔，只会用闻的或是舔的吗？」

    月不管我的抗议，像昨晚一样趴在我身上肆意地闻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这该不会是像动物知道主人会离开，所以依依不捨吗？

    「你应该知道我下课后还是会回到这里吧？」

    「知道。」月有点不太开心地回应。

    「你现在是因为我要去上课所以不开心吗？」

    「哪有，我才没有不开心。」

    「我希望你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不要板着脸。」

    月的表情看起来真的是很不愿意，我还以为她会很自然地让我去上课。

    「你就安心去上课不用管我，我才不会感到寂寞。」

    「为什么我有种在被情勒的感觉呢？」

    月的吸气声很大，丝毫没有在掩饰，彷彿要直接把我保存在她的脑内。

    「不过谢谢你，让我知道有个人在想着我回家，虽然我出去上课不一定能获得什么，但至少回家时有一个人陪着我。」

    月抬起脸看着我，「你下课以后要马上回来知道吗？」

    「好。」

    「不可以跟其他人出去。」

    「反正我不认识其他人。」

    「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

    「太可怕了，我才不要。」我捏了捏月的脸，「赶快去洗澡，小心感冒。」

    「那一起洗？」

    「现在不可能。」

    月撇嘴地走去浴室。

    怎么感觉晚上我好像还要哄她。

    我坐在磁砖地板上，让水从头上沐浴而过。

    昨晚的事情让我隐隐约约觉得不舒服，在确定他真的想回去上课后，我更加忍耐不住，希望他继续留在这里，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我得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像是以往一样，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如同往常……然后，这次的结局会不一样。

    学校，学习的场所，年轻人理所应当待在的地方，我却选择逃跑。

    我待在校门口滑手机，藉此调适自己的心情，周遭要进去的学生看到我时会瞄几眼，大概是觉得很奇怪吧。

    我不知道叹了几口气，自己的心跳好像在重训时一样飞快。

    「不要再待在校门口了。」月传来讯息。

    我四处张望，没看见月的身影，难道她又变装？

    「我不在你附近啦！快点进去。」

    「你该不会会隐形吧。」

    「我可以待在你的心中，看见你的一举一动。」

    我发了一个好恐怖的贴图，她则是发了一个拿着刀的小人，眼中有爱心。

    我点进去一看，发现标题就是关于病娇的贴图。

    我忍不住一笑，心情上放松许多。

    我踏入校门口内，径直往班主任的办公室走。

    这次他刚好在办公桌前，让我不需要在这里等太久。

    老师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试着喊了我的名字，我点点头。

    老师年约四十，明明是英文老师，却时常在运动，性格上不会给人老古板的感觉，「好久不见，我有看到你妈妈早上传给我的讯息，说你最近身体状况比较好，终于可以来上课了。」

    原来妈妈是用这种藉口让我可以暂时逃课吗？

    「嗯，感觉各方面都好很多。」

    「好，你的座位在教室角落，因为你暂时都不来，所以就先固定放在那，需要换位子吗？」

    「没关係，在那里就好。」

    「那你早自习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怕你太久没上课有点紧张。」

    「拜託您了。」

    关于这点我有几分挣扎，老师讲的话，就是告诉大家我来了，容易变成大家的目光聚焦点，可是不讲的话，大家搞不好会一直看我，我也受不了那种折磨。

    思考之下，不如选择短痛，让大家知道我是谁，而不是在一旁一直观望。

    至于那群人，已经过这么长时间，我想他们应该对我已经没什么兴趣。

    我在老师的引导下回到位子上，漠视大家对我的眼神，以及那群曾经无聊当我是乐子的人。

    月说过，叫我不要驼背和低头，我按照她说的做。

    至少要装作自己不害怕的样子。

    令我意外的是第一天非常平静，没有人跟我对话，毕竟我暂时离开前，跟班上的同学关係没有多好，只是一直被看而已。

    那群人没有说什么，倒是有讨论说我变得不一样。

    还有每堂课老师都会问我是不是转学生，我都得重复一遍，到下午换成坐在前排的班长代替我回答。

    放学时间到，我没有多加停留，而是径直往月的家走回去。

    打开门便见到在沙发上难得午睡的月，听到我开门的声音立刻睁开眼。

    「好晚才回来。」

    「我不是一下课就回来了吗？」

    「不行，太晚了，惩罚你煮一顿好吃的给我。」

    「这不就跟平常一样吗？」

    我将东西放到旁边的沙发上，随后先去洗手、洗脸稍作清洁。

    「来。」月将平常我会穿的围裙拿过来，然后从后抱住我。

    「这就是男高中生的味道吗？」

    「我没有洗澡，也没有换衣服，不要贴这么近。」我皱眉劝道，再怎么说这样就是不乾净。

    「没关係，我可没什么机会可以闻这种味道。」

    月根本不给我机会穿起围裙，而是又自顾自地掀起我的上衣。

    于是我选择先不做菜，只是将还未解冻完成的食材放到流理台，就到沙发上陪伴月。

    月像隻小动物鑽进我的上衣，微弱的鼻息时不时打在我的皮肤上。

    我掀起上衣，轻抚月的头，好像身份调换的感觉。

    「你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

    「没有。」

    「是吗？有什么难受的事情记得说出来。」

    「嗯。」

    我稍稍抱住月，希望多给点安全感给她，我只是去上课，不至于如此不安。

    「饿了吗？我先去煮饭。」

    「不饿。」

    「那我饿了。」

    「不行，你不准饿。」

    「太强人所难了吧！」

    我坐起身，试图让她离开我身上，她还是不想要放开。

    「晚上我们抱着睡好吗？现在先吃晚餐，等等我还要运动和写小说。」

    月稍微沉默一会才给我回应，「好。」

    月总算是离开我，让我有机会可以好好煮晚餐。

    吃完后，月像往常去洗碗盘，我则借用她的电脑。

    其实我可以用手机，只不过电脑打字还是比较舒服。

    月结束以后，选择先去洗澡，出来后硬是用湿漉漉的头发掛在我肩上。

    「很湿欸，去吹头发啦。」

    月默不作声，反倒是将手上的吹风机递给我。

    我只好带她回房间，让她在椅子上坐好，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头发吹乾。

    女生的头发比较厚、比较长，要用吹风机马上吹乾很有难度，一直使用还可能会伤害到发质，所以寧可慢，也不能让柔顺的秀发受到伤害。

    先是尽可能用毛巾去吸收水分，这样吹起来应该比较容易。

    我不敢直接切到最大、最热，而是慢慢地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吹。

    空气中弥漫着洗发乳的香气，我很喜欢这个味道，所以忍不住直接凑近闻了一下。

    或许我喜欢的不是这种虚有其表的香味，而是专属于月的某种气味，听起来很像变态，不过我喜欢。

    「好闻吗？」

    「我觉得很香。」

    我停止奇怪的举动，直到帮月的头发都吹乾为止。

    我将吹风机放下，按照月的指示，将手围住她的脖子，把鼻子靠在她的头上。

    一种暖烘烘，且像是被太阳晒过的味道，非常好闻且令人安心。

    不过我没有贴太久，因为我还没洗澡。

    「我先去运动。」

    「明明之前都不会主动去做。」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正在努力中。」

    等到洗完澡以后，我才再次坐下来好好打字，月则趴在我的腿上滑手机。

    过了约一个小时，离睡觉时间也接近许多。

    月已经在闭目养神，靠着我的腿休息。

    「差不多该进去了。」

    「嗯。」

    「我抱不动，别想。」

    我对月高举双手的动作摇摇头，她立刻用力拧了我的肚子，疼痛感忍不住使我叫出声。

    我跟在生气的月身后回到房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月躺进被窝里，而我照今天的话，缓慢地拉近距离与她抱在一起。

    「虽然我说过不会要求你讲出自己的事情，但是你可以说一下，为什么最近好像有点恐慌的模样吗？」

    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用纤细的手指抚摸我的背部。

    「要说的话，就是有种可能要被拋弃的感觉。」

    「可是我明明说过不会。」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月的语气有几分沮丧，好似以前就掉入过这样的陷阱。

    「我不会，因为我更加需要你，还有，我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我只是自私的人而已，现在看你往前，我反而还却步了。」

    「你的为人我很清楚，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自私的人。而且我不会自己一个往前，会带着你一起向前。」

    月沉默着像是在反驳我，迟迟都没有给我一句话。

    「我是跟你想像中不一样的人。」

    「那也不错，可以认识到不同的你。」

    「我会坐在地上不动。」

    「到时候我一定可以抱起你。」

    月像是在抗议，捏了捏我的肚子，「尽是在反驳我是怎样。」

    「反正都是在自说自话嘛。」

    我没有继续耍嘴皮子，只是抱着月，希望能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如果到最后，你知道我之前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我在脑中思考这个问题，其实我并不是很了解这种事情，可是有件事我知道。

    「我喜欢的是如今在我面前的月，是天底下我最喜欢的人，所以我不会在意这些。」

    「整天都在讲一些五四三的话，不如好好写小说！」

    「我不是正在写吗？虽然写得还是很烂，但至少有进度，而且你每天都会看。」

    「我不喜欢那个女主角。」

    我回想一下，女主的个性阳光，愿意帮助周遭的别人，旅途中虽然被骗过，但还是选择初心。

    「我觉得还算不错的角色，除了常常被骗这点。」

    「被骗了怎么可能还能这么开心呢？你太傻了。」

    「那就当作被我骗，然后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好人。」

    我没有持续在这个话题，因为我感觉月会不开心。

    「现在的我，只会愿意相信你而已。」月的眼眸盯着我看，我给予她一个微笑，随后紧抱住她。

 第五夜 (2)

    回到学校的一个礼拜，感想是满无趣。

    很大的原因是不会有人跟我聊天，毕竟原先就跟班上的人关係疏远。

    再来就是不自由感，在家中想干嘛就干嘛，完全不需要在意周遭。

    好想要在休息时间躺下来，或是至少让我看一下月。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份考卷放到我桌上。

    「这是上礼拜没有给你的补充习题。」

    「谢谢。」

    我抬起头看向身高矮小的班长，简单绑着马尾，戴着眼镜，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目前会跟我对话的人只有她而已，其他人基本都只是看我。

    「你身体还好吗？」

    这是班长第一次问这个，可能是因为上礼拜还不太熟悉，所以没有做关心的询问。

    「没什么太大的状况，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任谁来看都不会觉得现在的我身体虚弱，露出的四肢还带着略微的肌肉。

    只能说月的训练真的有效，只是几个礼拜就已经有成效，缺点大概就是我隔天都很累。

    「以防万一，你可以加我的好友，这样的话，有事情你可以直接联络我，我再来告知老师。」

    「我是可以直接找老师请假啦。」

    请假这种事情其实可以直接打电话确认，不一定要透过通讯软体。

    「除了请假，也可以问一些学校的事情，毕竟你请假这么长一段时间，有人帮忙会适应的比较快。」

    学校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事情，只不过她既然这么好心，我就顺其自然地接受。

    我拿手机扫描，加了她的好友，发送打招呼的贴图给她，她立刻回以哈囉的可爱贴图。

    之后我没有与她寒暄，她可能也是怕没话聊，加完好友就先离开不知道做什么。

    到晚上的休息时间时，这件事被月拿出来说嘴。

    「为什么手机里多了其他的女人？」月指着在很上面的帐号问道，自然就是班长。

    「同学，班上的班长。」我简短地回覆。

    对于月拿我手机这件事，个人觉得无所谓，而且她连指纹和人脸辨识都已经输入进去。

    「看起来是很可爱的女生。」

    月说的话我有几分认同，班长在学校的打扮很乖学生，不过大头贴的图片有化妆、改成戴隐眼，再加上好好打扮，展现出学生青涩可爱的气质。

    月看向我，好像要我说什么话，我忍不住思考，这时候讲出实话无疑是错误选项。

    「月比较可爱。」

    「你刚刚在想要怎么回避对吧？」

    「没有。」

    月瞇起双眼凝视我，我故意做出戳她眼睛的动作，她立刻回避，摆出拳击的姿势要将我击倒。

    「布，你输了。」我五指张开将她的拳头包裹住。

    「那我就出更大的布。」月张开双臂，想干嘛不言而喻。

    我没有挣扎，明显大许多的布将我包住。

    「班上有多少女生跟你讲话呢？」

    「只有班长一个。」

    「骗人的话我就把你嘎了。」

    「除非你把老师算进去。」

    「老师也不行。」

    「要求太多了啦！」

    月露出可爱的微笑，我揉揉她滑嫩的脸颊，对于她说的话只有表面的埋怨而已。

    「假设我要你真的都不跟女生说话呢。」

    「我会答应，然后尽可能做到。」

    「这时候不是要说一些更冠冕堂皇的话，像是一辈子只能跟我说话吗？」

    「月不会这样对我，所以我不需要说这种话，而且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到底哪个女生的魅力能比你还高呢？」

    「你就算说这种话我也不会开心的，哼！」我笑笑地看着月略带淡粉色的耳朵，感觉跟一开始比好哄许多。

    「对了，之后学校好像有园游会，你要来吗？」

    「园游会人应该很多。」

    「我想会很多吧，我们学校的园游会我也是第一次参加。」

    「那我就再看看能不能去。」月的眼眸中略带几分暗沉，也不是一口答应，不过我没打算强迫她。

    运动课上，课程内容结束以后，变成了自由时间。我没有跟大部份的男生一样去打篮球，而是围绕着操场跑步。

    比起跟他们一起运动，不如先在这里训练体力。

    直到跑完三公里后，我才到洗手台休息，一边喝水，一边用水尽可能擦拭掉身上的汗水。

    知道今天有体育课，我已经有准备好衣服，只不过习惯让我忘记自己在户外，顺手地将上衣脱掉，更换成一般的上衣。

    在我换好后，我瞥向一旁的人，视线交会的时候，他们立刻别开眼睛，然后小声地讨论些什么。

    我不是很在意，拿起手机坐到台阶上休息。

    「你很常在运动吗？」班长和她的两个朋友凑过来，我对于陌生的人有点牴触，包含班长也是。

    我挪动屁股，稍微远离一点，「嗯，最近开始都有在固定的运动。」

    「好厉害，看你跑完感觉没有很喘，是为了身体健康吗？」

    班长的询问应该是关于我生病，可惜真实理由并不是这样，只不过我也不能将事实说出来。

    「算是这样没错。」

    「那你可以教我们怎么运动吗？」

    我看着眼前的三人，然后摇摇头，「我没有厉害到可以教导别人。」

    「这样啊，那可以问一下你都做什么运动吗？」

    「大概就是重训加有氧这类的运动，我能提供的建议不多，毕竟我是跟着别人做的。或是可以看网路上的教学影片，其中有些可以参考。」

    我感觉班长好像是想要稍微拉近距离，不过我还是选择这种礼貌回覆就好了。

    班长对我的话好像有点不满意，然而对方不是月，我没有打算要迎合的意思。

    「除了运动以外，你是不是还有吃什么？」班长的朋友见状岔开话题问道。

    「有稍微在调整饮食，这样配合运动会比较好。」

    「你都吃什么呀？」

    「不一定，主要还是自己煮。」

    三人听到后发出惊叹，「原来你还会下厨喔，该不会只是泡麵之类的吧？」

    其中一人开玩笑道，我只是予以微笑面对。

    「一般的家常菜都会。」

    「有机会可以去你家品嚐吗？」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皱眉头，「我家的话不方便，这点我就先婉拒了。」

    三人好像察觉到我一定会保持距离感，所以没有再过多的询问，而我总算能看手机来消磨时间。

    在这之后，我发现班上的人开始尝试接触我，我并没有明白为什么，只是依然自顾自地在座位上做自己的事情。

    在班会课时，班上的人正在讨论要做什么，目前看是餐饮类的摊位。

    有人嫌麻烦，想要做炸的东西吃就好，有人觉得要做就做好一点，所以想做炒麵。

    还有人提出要不要变装，家里面可以提供衣服。

    只有衣服这个选项通过得特别快，决定是女僕和执事这类服装。

    虽然说可以提供，但是没办法给全部人，于是男女挑选各五个人来充当门面，并按照时间段分成三组。

    我比较会煮东西，于是在询问有谁愿意当内场时，我立刻举起手，却发现有些人在看着我议论。

    「你不想当变装的吗？」一旁的人突然问道。

    「没什么兴趣，留给其他人吧。」

    「这样吧，你愿不愿意做两个班，一次是负责煮，另一次是负责当招待的人呢？」

    听到这我忍不住皱眉，这样不就是要我做两份工作。

    然而我还是不太会拒绝别人，最后半推半就地被写上去。

    当我将这件事告诉月的时候，她立刻就不开心。

    「完全就是在压榨员工嘛！你倒是懂得拒绝。」

    「很可惜的是我不懂，最后得跟另外一女一男一起招待客人。」

    月不悦地瞪着我，「你该不会是在外面乱撩人。」

    「那种事情只有变态会做好吗？」

    月抬起手，轻揉我的瀏海，「或是帅哥。」

    「我不是，而且就算要讲那种话，我也只会对你说而已。」

    我习惯性地将月抱在怀里，她没有反抗。

    「那你多说一点。」

    「一直说的话，你习惯了不就没有用。」

    月沉默好像在思考我说的对不对。

    「话说不是叫你扮管家吗？不然你试看看！」

    听到后我忍不住沉默，「你不觉得我待在你家这样，其实就很像是管家吗？」

    负责帮忙煮东西，会整理环境，还要照顾月的情绪，各种角度看来，都像是一个小管家。

    「不一样，我可没有把你当作是管家这么疏远的存在，哪个管家可以整天抱着像我这么漂亮的人呢？」

    「听起来我又变回小白脸身份了。」

    「是呀，是永远属于我的小白脸。」

    「看来我一辈子都逃不掉了。」这样说着的我却没有打算放开怀中的月。

    由于要确认合不合身，班上同学按照我们提供的尺寸拿来几套衣服。

    我之后才明白提供的同学是家里是做演艺相关，刚好结束关于餐厅的企划，于是留下的衣服可以借给我们。

    我穿着运动服，套上简单的白色短袖衬衫以及黑色西装裤，再加上一个黑色背心。

    待在户外会很热，肯定会留很多汗，如果有遮阳处或许就还好。

    我在厕所换好衣服后，回到教室内给其他人看。

    大家看到我时，眼神好像略微一亮，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没有多加理会。

    「很适合欸。」穿着长裙女僕装的班长露出笑容对着我说道。

    「你也很漂亮。」

    我习惯性地回覆，能听到周遭人的吸气声，由于我的声音不大，所以只有一部分人有反应。

    班长别过头没有回应我。

    「比想像中还要稍微紧绷。」带来衣服，同时负责修改的女同学靠过来，她是班长比较亲近的朋友之一。

    我忍不住在心里叫她小助理，常常跟在班长身旁，还会主动帮忙许多事情。

    「修改起来会不会很麻烦？」我问道，假设有点麻烦的话，其实就直接穿着就好。

    「不至于很麻烦，我再量一下比较精确的尺寸好了，这样修改后会比较好。」

    「好。」

    我将衬衫和背心脱掉，只留下运动服。

    「你到时候里面会多穿这件是吗？」

    「嗯，至少会有一件上衣。」

    「好，那就这样量。」

    我们到教室的后方，比较不影响大家。

    助理从包包内拿出准备好的量尺，可能是已经预备好有人的尺寸会不符。

    我不清楚一件衣服修改需要什么，于是就让她儘管测量上半身。

    「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壮。」小助理一边测量我的尺寸聊天说道。

    「普通吧。」我不知道其他人如何，只不过我觉得不到特别壮。

    「我看过一些模特儿或演员，以你的外型，其实已经可以当一些小角色，要不要来试看看呢？」

    「我目前没打算走上演艺圈这条路，谢谢你的好意。」

    「如果改变想法可以找我。」小助理给我一个微笑，像是已经打定主意要我加入。

    「我怕到时候会打扰到你，毕竟你可能会忙到没时间。」

    「不至于啦，假如我加入工作的话，顶多就是稍微有点忙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故意开玩笑道，「或许你其实更适合演艺这个舞台，毕竟你散发出来的魅力我觉得很独特。」

    她听到后，别过头用手指摩挲着鬓角，「我不适合啦，我先去看其他人的衣服。」

    我将衣服递给她，随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用开玩笑的心态说这些话好像可以，反正只是一句玩笑话，而且多少能让别人感到不舒服吧？

    当我想着如何与别人尽可能减少对话，还是默默地被他人关注。

    我拿起书，无视这些眼神。还是在家里比较自在。

    下课时段，班长已经脱掉女僕装，来到我旁边的座位，「你刚刚穿起来很好看，没打算进军综艺圈吗？」

    「那是与我无关的世界，我不会唱歌、跳舞、讲话之类的，长相也不怎么出眾。」

    「你对自己的评价真不高呢。」

    「我觉得这算满客观的看法。」

    我个人认为自己的外表没有出色的地方，内涵上也没有独特的地方。

    只不过我会尽量不在月面前说这种话，因为她肯定会觉得我在贬低自己。

    「是吗？话说你为什么会选料理呢？我还以为你会选择默默备料。」班长转换话题问道。

    「备料也是可以，不过我比较喜欢下厨，所以就选直接帮忙炒。」

    「上次你也有说会料理，实际上平常都煮什么？」

    「一些家常便菜而已。」

    班长再次提问，「你会拍照片记录吗？」

    「会拍一些。」

    我按下相簿，没有让她拿过我的手机，而是我握在手里给她看。

    「看起来都好好吃，到时候园游会就交给你。」

    「我尽力而为。」

    园游会大致上准备两个礼拜，时间过着过着就到了。

    前一天晚上，我还是决定再问一次月。

    「你会想要来吗？」

    月听到后，态度冷淡许多。

    我发现很大的原因是，我跟她说过班上有个人与演艺圈有关係，她听到后就开始不开心了。

    「不想。」

    「不想的话，我就拍一些照片回来给你看。」

    「我才不要什么照片，为什么我只能看二手的！」

    「衣服交由他们保管，自然只能是当天才能看到。」

    我无奈地耸耸肩，月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还是你想要变装吗？」我指像上次那样，月却是摇摇头。

    「不想。」

    「也是，毕竟你这么漂亮，难得可以在学校碰面，居然得隐藏。」

    「就算你这样说我还是不会去！」

    「没关係，反正还住在一起，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单独出门。」

    月听到后反而沉默，好像在想到底要不要去这件事。

    「你慢慢想，不用着急。」

    月如果不想去，我不会强迫她，只要她感到开心就好。

 第五夜 (3)

    在卡式炉前，我以现有的食材做出炒麵，随后递给旁边的同学。

    经过试吃，品质上可以保证，跟外面比不可能多好吃，但是以学校园游会来讲已经可以了。

    我以习惯的速度做出不同的炒麵，虽然说不同，但其实只是加料而已，有蛋、火腿、培根和德国香肠。

    一旁有人跟我一样在做炒麵，还有人在备料，看得出来都是多少有下厨经验。

    我瞥向外头，已经开始有人聚集，并且在拍照。

    我们班招待的分成两种，一种是变装的人，职责上比较是聊天和揽客，负责收银的是另外一组人。

    除了炒麵，还有饮料和甜点这两项，这全部都是班上同学提供。

    稍微了解我才知道，麵条和炒麵需要的料是某个同学提供，家里面是做麵的。

    饮料是由做饮料店的同学提供，甜点是简单的巧克力香蕉，直接跟家里卖水果的人买，其他零零散散就靠有人提供或是去外面买。

    要办一个园游会实在麻烦，所以我负责两个班，突然就觉得还好。

    在我做到一半的时候，拿着托盘的同学回来，看来是卖完了。

    园游会卖出的金额分成给学校以及当班费，所以班上的同学很努力地在卖，还做起行动摊贩，可惜一次搬运的量没办法太多。

    等到换班时间到，结果要轮班的人还迟到，我不太开心地看着他们，立刻引来不满。

    不过我没打算争执，稍微交代完就离开，我可不打算浪费时间和情绪在这些人身上。

    我拿起钱包和手机，随后就到校门口附近。

    我有告诉月我的换班时间，如果她有来，我想能轻松找到她。

    不过我不会打电话，假如她真的不想来，我这样找她反而有可能让她过意不去而来。

    我希望月是开心且主动地到来。

    「你在等谁呢？」

    「等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人。」

    一道略微熟悉，却又刻意压低嗓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个人如何呢？」

    「我觉得很完美的一个人。」

    转过身，月稍稍变装，藏起自己显眼的银发，曼妙的身材像上次一样潜藏在布料之下。

    「那你运气很差，只能由我暂时代替。」

    「运气真好，还有一个依旧完美的人可以来陪我。」

    月就算变装，散发出来的气场也能吸引他人。

    我与月并肩在校园内散步，将我们班的炒麵递给她一盒。

    「你炒的吗？」

    「嗯，刻意留给你的，不过有点冷掉了，比预计的更慢离开。」

    「没关係。」我带着月到有阴影处的地方坐着吃。

    「好吃，不愧是你。」

    「毕竟只是简单的料理。」

    月吞下口中的麵，朝着我微微一笑，「这部分感觉很骄傲呢。」

    「我只是对能抓住你的胃这件事很确信做得到。」

    我故意伸手假装要触碰月的肚子，她随即避开来。

    「我才没那么好抓住呢。」

    说着这句话的她，过没多久就将一盒炒麵吃完了。

    「我们边走边逛吧。」我拿出纸巾帮月擦嘴，月接受后点点头起身与我一起。

    和月一起在校园内散步，是一种满稀奇的感受。

    与平时相比，不会有太多人关注，月可以比较自在地在人群中穿梭。

    月四处张望，看看校园内到底有什么。

    「吃的摊位满多的，还有游戏摊位。」

    「毕竟高一加高二还有二十几个班。」我看向操场上的游戏摊位，「游戏摊位要提前申请，我们班原本好像打算要，却因为变装要额外人力所以放弃。」

    「好玩吗？」

    「就当作是一个小乐趣这样吧。」

    毕竟是学生兴趣使然做的，不可能品质会太好，就是一些小游戏这样，月没有太多兴趣，在旁边看一下就离开。

    月选择一个烤肉的摊位，上面居然有魷鱼和鸡肉，这些都是学校园游会不太会出现的食材。

    我往后一望，发觉里面有明显不是学生的人，看来是找来家长之类的支援。

    月点了两串烤肉加一个魷鱼，过没多久，对方就递来给我们。

    除了这些，我们还买些许食物，买完后就改成到我们班里面坐着吃。

    我先是站在外面，确认没有人以后，回到座位上和月一起吃。

    「意外的不错。」月吃着烤魷鱼说道。

    「大概是家里卖海鲜或是烤肉，才敢真的端出这种东西。」

    「学生直接卖这个的话，大概会亏大钱。」

    月拿起其他东西吃起来，其中还有是地方名店的凉麵，不知道是什么关係才可以在学校内卖。

    月夹起凉麵，我自然地靠过去，随即吃了一口。

    「满好吃的，不过晚餐只有凉麵的话会不会有点单调。」我忍不住去想做一餐凉麵看看。

    「凉麵不知道配什么比较好吃。」月看向桌面，有烤肉、炸物还有甜点，好像跟凉麵有点差距。

    「把它当作饭一样的东西就好了。」我叉起鸡块递到月的嘴里，她还配了口凉麵。

    「没有很搭呢。」月笑笑地吞下去。

    「是吗？我来试看看。」我尝试一样的组合，只能说凉麵的口味强烈许多，鸡块就变得不太重要。

    月将烤肉串拿起来，再次准备餵我的时候，门口刚好进来几个人，是班长和她的几个朋友。

    于是我停下动作，頷首示意，继续和月吃东西。

    这个时间点谁回来教室都不意外，不用去理会就好。

    他们到座位上聊天，时不时会看向我们这边。

    月没有像在家中比较自在，以她的话说就是在掩饰。

    我吃完后，就拿着垃圾去丢，和月离开教室到附近散步。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有十几分鐘才换我。

    「那群女生好像很在意你。」月突然说道，眼里闪过一丝不开心的情绪。

    「谁知道呢，我跟她们又不熟。」

    月的脸颊鼓起，一副强调不满的模样，我只好抬起手揉揉她的脸。

    「等等我回去换衣服，你第一个看。」

    「那你把他们赶走，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第一个看。」

    「太强人所难了，不然我去男厕换。」

    「不行，男生也不可以看到。」

    「不要连男生都变成后备敌人啊。」

    我左看右看没什么人，于是放下手，改成轻抱住月。

    「我还以为你会在家休息呢。」

    「我怕你像兔子一样，太寂寞会死在学校里面。」

    「不是我们家的小兔子跑出来找人吗？」

    「假如是这样的话，明明是假日，却非得来学校的人的错。」

    「把园游会办在假日又不是我的错，反正明天还是假日，要去哪里玩吗？」

    月靠在我肩膀上，发出沉思的声音，「去海边不知道会不会太远。」

    「反正要嘛搭大眾运输，要嘛你载我，只能选一个。」

    月想了一会，「不会太远，当天来回没问题。」

    「那不然就去海边好了。」我磨蹭下月的秀发，忍不住闻了几下熟悉且安心的气味。

    「去海边太阳应该会很大，要记得涂防晒。」我提醒道。

    「我到时候给你涂抹，全身都要喔。」月故意拉高声音，我点点头。

    「假设你想要的话我就帮你涂。」

    「你倒是害羞一下嘛。」

    「你都叫我做了，而且做这件事我一点也不讨厌。」

    月用一隻手捏了捏我肚子上的肥肉，我忍不住喊痛。

    「我也要涂你。」

    「这个就算了吧。」

    「只准摸我，不准我摸你是吗？」月厉声询问，我别开脸趴在她肩膀上。

    「感觉会害羞，所以不要。」

    「不要在这种时候露出这么可爱的一面嘛！」月将我抱入怀里，我只沉浸一会就分开，以免自己会死在她怀里。

    等到时间差不多后，我们回到教室内，将预备的衣服拿出来换上。

    教室内还有其他人，不过月没有很在乎，反而是拿出手机拍照。

    我挡住月的手机摄像头，然后到厕所内换下裤子，在厕所外给她看。

    「感觉不错，身材调整后果然有差，之前的你穿这套肯定不好看。」

    「得谢谢你的严厉训练。」我挺起胸膛说道。

    「回家后给我按摩就好。」月挥挥手，「我在你的座位上稍作休息，你先去工作吧。」

    「我还以为你会全程跟在身旁。」

    「还是有点热，我休息一下就去。」

    「不要中暑了，要不要我先去买饮料给你呢？」

    「不用了，我拿刚才的饮料杯装水就好了。」

    确认真的没问题后，我就先离开，到班上的摊位等候。

    人数目前看来不多，不过当接近中午的时候，人可能会增加吧。

    班长和我是同个时段班，她已经就位开始揽客。

    我暗自叹口气，没有很想要和陌生人接触，不过工作都接了。

    我站在柜檯外，和班长站在一起。

    班长露出笑容来招呼客人，我则是等人靠近后再说几句话。

    不得不说，班长的态度很好，自然地吸引许多人。

    趁着人少一点的时候，班长向我说话。

    「你的态度有点冷淡，要再大方、热情一点。」

    「我还以为没关係，毕竟大家多少知道我的个性。」

    当初一直叫我变装的理由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我在班上都不太说话，实在是没理由特别选我。

    「不然……」班长沉思会，想到什么突然说，「刚才那个人，你对她的时候会露出笑容，你试看看。」

    我对月的时候吗？不过我很难对别人摆出那种笑容，因为他们不是月，可是稍微的或许可以。

    我在旁边看了一会，他展现出对我才有的笑容。不对，不太一样，收敛了几分。

    只是这样，他就开始吸引一些人来拍照。

    我忍不住抓住衣服下襬，觉得好不公平。

    他是我的，不是这群人的，那个微笑只能对我而已。

    我摇摇头，想办法掩饰自己的心情，表情必须是平淡才可以。

    他终究不会是我一个人的东西，他始终会离开，不可能会保护我。

    在我思索要不要靠过去拍照的时候，有几个人靠近，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所以无视他们，然而他们的目标却是我。

    人越来越多，不少女生要求拍照，我只好接受并推荐班上的东西。

    却在馀光间瞥见到一旁的骚乱，有几个人正围在月的前方问话。

    几乎都男生，看起来彼此间是朋友，可是我不在乎他们的关係。

    重要的人如果被欺负，我会立刻选择护在她的身前。

    「你们几位有什么事吗？」我伸手拦在月的前方，而我的贸然离开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你先去教室那边好吗？」我转头对月说道，她点点头便往楼上走。

    「你和她是什么关係？」其中有人问道，他们脸上浮现不满的情绪。

    「是什么关係都轮不到你们来询问。」

    我没有继续多说，决定直接去楼上换衣服就离开。

    至于会不会被骂，我并没有很在乎。

    我换好衣服后，就带着月径直离开学校。

    「你状态不好，有办法骑车吗？」

    月摇摇头，我便上网查询计程车的电话，过不久就有一台到来。

    我和月顺利达成计程车离开，期间月的包包一直发出铃声，我索性直接将她的手机静音。

    过没多久就抵达家里，我带月回来后，她的态度稍微放松许多，却依然很紧绷。

    「我们回来了，先好好休息吧。」

    我直接抱起月，将她揽入怀里，随后送到床上。

    月不舒服地闭上双眼，浑身散发出一种自暴自弃的虚弱气场。

    到底该陪伴在一旁？还是先默默地退出去呢？

    我沉默地坐在旁边，轻轻牵起月的手，她没有抗拒，而是稍微用了些力道回握。

    「你会陪着我吗？」

    「会喔。」

    「一直吗？」

    「一直。」

    「就算知道我的事情？」

    「我不在意。」

    月手上的力道加重，像是要不让我逃离，可是她不用这么做，我依然会陪在她身旁。

    「明天我们待在家休息吧。」

    「嗯。」

    「我明天煮好吃的给你。」

    「每天都要。」

    「这是当然。有想要吃什么吗？」

    「甜食。」

    「好。今晚就先睡吧。」

    就算月不太常吃甜食，她只要请求我就会去做。

    月在我的稍微安抚过后，鼻息间逐渐平稳，看来是睡着了。

    我一个人来到客厅，看着月的手机，思考要不要偷偷打开来看。

    一番思考斗争下，我决定放着就好，这是我和月之间的事情，不应该是我偷窥来获得什么，而是她主动来告诉我。

    我将手机放在客厅，暂时不被这些讯息打扰，回到房间内陪伴月。

 第六夜 (1)

    一大早，就有甜甜的味道窜入房间内，我睁开眼查看周遭，已经回到家里了。

    是夜一个人把我带回来，然后将我安置好吧。

    就好像那天我带他回来。

    我忍不住轻笑，照惯例洗漱，来到客厅就看见夜正在厨房内动手。

    我望向厨房，夜不知道正在做什么，不过早餐已经准备好，放在餐桌上等待人享用。

    我深吸几口气，快速地转换状态，「你在煮什么呢？」

    「蛋糕，你不是想吃吗？」

    我看着已经烤好的海绵蛋糕，还没有多加装饰。

    「运气很好，烤一次就成功了。」夜露出一贯的温柔微笑，这种笑容他大概没自觉，而且只会对我露出来。

    「现在可以吃了吗？」

    「没有，我先放冰箱，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吃早餐了。」

    他不只做好蛋糕的本体，还整理好厨房，然后到饭厅内跟我一起吃早餐。

    夜像是要安抚昨晚的我，不只会餵我，还一直在注意我的情绪。

    感到这股暖流的我，自然地露出笑容，隐藏起那些装模作样。

    我帮忙他一起收拾碗盘，想要稍微分担一下职务，他愣是不让我洗碗，要我好好休息。

    我到客厅等夜，他没有马上回来，而是打开电视连结手机，选择一部电影准备观看。

    夜拉起阳台的窗帘，让家里像是个小电影院。

    夜坐回沙发上，随后一言不发地直接将我抱在怀里，并拿出凉被裹住我们。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可是我终究没有反抗，而是选择乖乖地躺着。

    电影逐渐开始，我看过这部几年前的电影，是当时的热门爱情电影。

    知道剧情的情况下，我没有打算认真看，而是瞄向夜的侧脸。

    已经消去许多萎靡的气场，反倒是增加许多自信。

    我的视线终究引起注意，夜给我一个微笑，两隻手更是将我抱紧。

    「好像选错电影了。」

    「不，只是我看过而已。」

    「那好像应该先问你看过什么。要继续看吗？」

    「嗯，继续，然后看前面不要看我。」

    「不行。」夜抬起手，将我的瀏海微微拨开，「眼前的比较漂亮。」

    我能察觉到他眼眸中的情绪多少有点改变，硬要说的话，就是恋爱。

    不过这股恋爱没有到疯狂，而是选择以一种保护、自律的方式待在我身旁。

    我选择关掉电视，想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夜选择躺下来，让我能趴在他的胸怀上，明明才高中生而已，肌肉却已经凸显，散发出属于他的魅力。

    我趴着看他，对上他温柔的视线，好像要把我永远抱住，并绝对不会伤害我。

    明明年纪差我这么多，前几个礼拜都是个小屁孩，怎么会差这么多。

    我内心抗议地将脸往下埋起来，夜却是轻抚我的头，角色好像倒转了。

    不行，我应该要是完美的大姐姐，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沉沦。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头上的动作渐渐放缓，最后更是停下来。

    当我疑惑的抬起头时，见到的是绽放出温暖的黑色瞳孔，以及微微勾起的邪笑。

    「还想要吗？」

    「才不要。」我故意装出生气的脸，并露出犬齿威胁道。

    「是吗？」说完的他没有继续抱着我，而是站起来去厕所。

    没想到夜居然会这样做，比我更快抓到对方的心态，还直接撤退。

    我不甘心地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缩在角落内愤愤地看着回来的他。

    「要不要玩游戏？」

    「难道不该先安抚我吗？」

    「大概再过个几分鐘就会好了吧。」夜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过下一秒，还是靠过来，没有抱住我，只是坐在我旁边而已。

    「你不是说想去海边玩吗？下次有空我们就去吧。」

    「我现在不想了。」

    「好，那我们改去山上。」

    「也不要。」

    「那我们永远在一起？」

    听到夜的话，顿时让我噤声，他没有看我，只是拿起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小说在看。

    要不是他的耳朵略带粉红，我都觉得要被他骗了。

    我凑过去，轻咬住夜的耳朵，他马上吓到，却没有将我推开，因为他不敢伤害我。

    「害羞的心情好好吃。」我故意说道。

    「你刚刚肯定也害羞了。」

    「才没有，我怎么可能这样就害羞。」

    我环抱住夜，再次攻向他的耳朵，轻轻地吹气，只得来他的撇头，看来是不喜欢这样。

    我伸出耳朵轻舔一下，夜闭着嘴，没有发出不堪的叫声。

    我忍不住再次含上去吸允，然后向之前一样，将他压在我的身下。

    没什么味道，只是软软弹弹的，不过我的舌头一个小挪动，夜的身体就会稍稍颤抖。

    我放开夜，盯着他略带红晕的脸颊，像是等着我吃了他。

    我吞下口水，否定内心的糟糕想法，最后只是像刚才一样趴在他身上，而他再次伸出手，温柔地轻抚我的头。

    当我醒来的时候，夜正在做午餐，今天看起来是想走比较精緻的路线。

    我到旁边查看，流理台上只剩切好的食材，等同于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默默地看他煮好午餐，我只能帮他摆好碗筷以及帮忙把餐点放到桌上。

    结束完，夜略带疲惫地坐到椅子上，做一顿餐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光是得一直站在火前这点我就很难受得住。

    夜撑起笑容，「开动吧。」

    我照他说的开始吃，在我露出好吃的表情后，他疲惫的表情转换成开心，像是值得了。

    吃饱他没有休息，而是拿出冰好的蛋糕准备开始製作。我饶有趣味地一起做。

    首先是奶油，没有机器辅助，我们选择直接涂抹。

    我趁夜不注意，将奶油涂到他脸上，他随即展开回击。

    这种打闹的结果肯定是人整个会弄脏，但他避开我的头发，也没有波及我的衣服，只是在脸颊、脖子等地方涂上去而已。

    我没有反击，而是指了指身上的奶油，「舔乾净，不然我就生气。」

    夜一愣，看来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做。

    「你不做的话，我就要看手机。」到目前为止，我的手机都被扣在夜那边，想必是担心我，所以才不让我看手机。

    我看得出来夜在挣扎，最后还是颤颤巍巍地靠过来，伸出粉嫩的舌头往我脖子上舔。

    触感湿湿热热的，我好像还能感受到舌头在发抖。

    夜小心翼翼地将我脖子上的奶油舔掉，抬眸看向我，像是在问我是否接受。

    我故意拿起奶油，往我的嘴唇上一放。

    「再用这里就不生气。」

    面对我的微微一笑，夜没有马上动作，而是伸出手指抹去我嘴唇上的奶油。

    「你没有说要用舔的，所以这样就完成了。」

    没想到被他抓到漏洞，不过我没有作罢，而是故作生气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舔？是不是讨厌我了？还是外面有其他女人？」

    「可以不要一下子变成麻烦的女人吗？」

    「所以你开始嫌弃我了。」

    对此夜只是露出无奈的一笑，却没有不耐烦。

    夜拿起奶油，我以为他是要用在我嘴唇上，反倒是模仿我用在自己身上。

    「那换你来舔。」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我不确定该怎么做，最后只是学他用手指抹去奶油。

    夜露出坏笑，「我可是说舔。」

    「赶快做蛋糕啦。」

    夜没有继续要求，而是听我的话，拿起巧克力和水果为蛋糕装饰。

    蛋糕做好以后，夜将蛋糕放到冰箱，决定晚点再来吃。

    解决完弄乱的环境后，夜露出疲态，看来是很早就起床。

    「我们去午睡吧！」

    「明明是休息，情绪却有点高昂？」

    「不要在意啦。」

    夜乖顺地躺在床上，在我思考如何捉弄的时候，他倒是直接闔上眼，片刻就睡着了。

    我忍不住感到不开心，可是想到他今天试图让我心情好转，不好的情绪自然是直接丢掉。

    我偷偷牵起他的手，这种动作总是能带给我些许的安全感。

    夜的手刚一开始相比变得粗糙，不只要帮我顾家里，还要料理、运动。

    我将他的手往上拉，用鼻头凑过去磨蹭。手指上略带的茧轻抚过，意外地很舒服。

    我闻了闻，有点甜甜的味道还残馀在上头。

    我张开嘴轻舔了一下，只有闻起来甜而已，舔起来比较像咸咸的。

    我将夜的手含进嘴巴内，他随即发出呻吟声，不知道我这个举动会让他做什么梦。

    难道是色色的梦！毕竟是高中生嘛。可是我得有分寸，因为他还是未成年。

    不过舔手指没什么问题吧？毕竟这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吧？我想法官肯定会说没问题。

    一番心安理得的自我安慰之下，我忍不住吸允得更加大力，同时间舌头在尽力挑逗，每个小动作都引得他做出反应。

    当我做了几分鐘后，我才愿意抽离开来，想要的是更下一步。

    我瞄向夜的嘴唇，好想要亲下去，可是我能感受他想要再找更好的机会来，而不是贪图一时的快感。

    于是我压抑体内的燥热，只是将身体紧贴着他拥抱，希望能永远这样，因为我不想回到那时候。

    当那几个人出现的时候，我能看见他们眼中的不解与愤怒，可是他们明明不清楚事情的全貌。

    算了，我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的运行并非是单独一人能轻松闯过去。

    不用过多久，我想消息就会传开，夜一定会发现，他到时候会做何感想呢？

    我应该要保持戒备吗？还是选择相信他呢？

    我不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可是我想相信他，因为我想这样做。

    起床时，我呆呆地看着前方，打从内心欣赏月的容貌。

    我坐起身静静地查看，直到他起床扑进我的怀里。

    我感到一阵骚痒，但还是开心地接受。

    「我要去煮晚餐。」

    「不要，我们叫外送就好。」

    「这也是一个选择，那你要放开我，让我能拿手机。」

    「无尾熊宝宝会缠着妈妈，就算吃饭也会带着牠。」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宝宝。」

    我勉强伸长手，总算是搆到我放在旁边的手机。

    「想点什么吗？」

    「披萨！」

    「这个只能用点的，因为我还不会做披萨。」

    「那下次做看看？」

    「我大概只能用吐司做出简单的披萨就是了。」

    我稍微思考如何製作，至于真正的披萨我就不知道怎么做了。

    我打开手机到速食店的页面，「想吃什么口味呢？」

    「想吃香肠。」月故意用奇怪的语气，同时头十分接近我的胯下。

    「你是故意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月稍微扭头，侧头躺在我腿上，感觉又更糟糕了。

    「所以有香肠吗？」

    「居然还坚持在问。没有这种东西。」

    月不相信，扭动身躯鑽进我怀里，自然地查看我的手机。

    「看起来只有一片一片的香肠而已。」

    「不然你以为呢？」

    月放软身躯，慢慢地滑下去，下一秒突然环抱住我，双手紧扣在我的腰上，画面十分糟糕。

    「这里倒是有一整条的。」

    「不要莫名其妙地性骚扰！」

    我稍微用力推了推她的头，却没有获得成效。

    过了好一会她才消停，不过还是躺在我的腿上。

    「不然凤梨好了。」

    「这次是另一种意义的糟糕。」

    「你不喜欢吃有凤梨的披萨吗？」

    「我不常吃披萨，所以感觉是还好，可是凤梨的话，我就不太喜欢吃，因为舌头很容易破。」说罢，我伸出舌头示意。

    「那乾脆点一份好了。」

    「我已经不知道你是想整我，还是想要我舌头破皮。」

    「随便说说的啦。」月夺过我的手机，开始查看要吃什么，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将手机移开，与我双目相交，「还有方法可能弄破你的舌头喔。」

    月用舌头舔舐前端的犬齿，露出坏笑，随后不顾我的情绪，转而看有什么披萨能吃。

    这个人总是爱玩弄我的情绪，我一边想，一边轻抚她的头，直到她点好餐点。

    两个综合口味的小披萨，加点炸物和饮料，大概二十分鐘后送到。

    「二十分鐘，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月无聊地打声哈欠，看起来想继续躺在我腿上。

    「看个影片杀时间？」

    「那我要看可爱的宠物。」

    月再次拿过我的手机，很快就找到一个宠物频道。

    我们调整位置，背靠床头柜，我将月拥入怀里。

    影片开始播放，随即就有可爱的狗狗在玩玩具。

    「你一个人住，为什么不养宠物呢？」我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讨厌养这件事，如果可以，我只想负责摸就好。」

    感觉可以理解，养宠物需要注意很多事情，单纯想要疗癒身心的话，还不如上网或是找宠物咖啡厅之类的其他方式。

    「那我们去猫咪咖啡厅之类的店如何？」

    「可以呀，这样就有机会可以嚕那些猫咪。」

    顺着她的话，我揉了揉她的脸，她顺应地喵了一声。

    「月如果是猫咪，应该是最可爱的那一隻。」

    月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坐起来，随后又躺回来，「晚点给你看个东西。」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月，她对此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我。

    我们继续接着看宠物影片，其中以狗猫最多，我好奇地询问月，「你比较喜欢狗还是猫？」

    「有点难选，不过我应该会选狗。」

    这个答案好像不太意外，月不是纯粹的室内派，选狗的话，应该是能常常陪牠散步。

    「理由是比较活泼之类的吗？」

    「差不多，猫太自我中心，狗就比较会自己凑上来。」

    月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看向我。

    我低下头，像是撒娇一般用下巴磨蹭。

    「乖狗狗。」月奖励似地抬起手摸摸我的头，我则是选择将她抱得更紧来强调我才不是狗。

    「那你呢？喜欢哪一种，以你的个性，实在是很难猜。」

    「我比较喜欢猫一点。」

    「我看你只是不想遛狗而已吧。」

    猫有时候是一种很宅的生物，不像狗一定要散步来发洩精力，可是还是得稍微动一动，否则可能会变成肥猫。

    电铃响起，我和月来到客厅，我负责下楼去拿外卖。

    当我回来时，我知道自己的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吗？」

    「没事。」

    我摆摆手让月不要在意，也不希望她看向外面，因为此刻有少许人在外头等候些什么。

    月没有多问，只是平淡地一笑接过披萨，看起来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们坐在沙发上，搭配电视享用，到最后留下几块放冰箱，炸物和饮料倒是解决了。

    趁月去洗澡的功夫，我到阳台查看，发现还有人待在下面，手里拿着摄影机。

    「要睡觉囉。」

    听到月的呼喊，我拿着盛好水的水壶进去房间，却看见令我吃惊的一幕。

    「喵。」月戴上黑色猫耳以及猫尾巴，最糟糕的部份是还有猫咪图案的内衣裤，一整个就是在挑战我理智线的装扮。

    月不给我逃跑的机会，一个箭步就将我拉进房间，随后将门锁起来。

    「大狗狗怎么没有扑上来呢？」月毫不犹豫地跨坐在我身上，大腿内侧软弹的触感立刻传来。

    「我才不会扑上去……」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得闭上眼假装一切都是幻觉。

    「所以不反对你是可爱的狗狗囉？」

    我没有回应，只是希望月赶紧离开我身上。

    月将手放在我的腰侧，随后一个用力想脱去我的上衣，我拗不过她，只好顺着她的力道把衣服脱下来。

    月倾身而下，让我们两人的肌肤毫无保留地紧贴在一起。

    我能感受到从皮肤上传来的炙热温度，以及现在心脏毫不停歇地狂跳。

    在我脑袋乱成一团的时候，月的腰臀缓缓移动，逐渐往糟糕的地方去。

    「月……」

    「把眼睛张开，我就不动。」

    我乖乖听月的话，只得睁开双眼，随即见到她彷彿要吃人般的眼神。

    我忍不住嚥下口水，担心地看着她。

    月倾身凑到我耳旁，「放松点。」

    宛如直击灵魂的轻柔嗓音，这一刻我就只能听从她说的话。

    我看着月趴在我的胸膛上，用着妖嬈的姿态轻舔，一步一步靠近我的脸。

    月张开双臂，随后牵起我的手，与之用力，我随即回握形成十指交扣，却也变成无法逃离的枷锁。

    「我想要亲亲。」月简单的一句话，我没有马上摇头，而是看着她。

    「嗯。」

    我的应声给予月信号，她低下身，吹弹可破的双唇越靠越近，在我做好心理预设的情况下，我们两人的嘴唇真的贴在一起。

    我不敢呼吸，直到月起身拉开距离，她对着我一笑，「太紧张了。」

    「我是第一次嘛……」

    「那再来？」

    「嗯。」

    月像是小鸡啄米，配合着我贴合一下就会分开。

    「习惯了吗？」

    「不知道。」我略带喘气回应。

    月露出勾人的笑容，下一秒，她像是真的要把我吃掉。

    月紧紧贴着我，强硬地用舌头伸进来，触电般的酥麻感使我忍不住想反抗，却无法抵抗强硬的她，直到最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月才发现异状。

    「哎呀，这没有什么啦。」月像是要安慰我一般，抱住清理乾净的我，我则是一言不发地缩在她怀里。

    「那你回答我，你交过几个男朋友？」

    月没有马上回答我，于是我抬起头看她，马上就捕捉到她的心虚。

    「应该是三个吧。」

    「骗人。」

    「好啦，五个。」

    我继续盯着她的双眸，更迫使她别开双眼。

    「七个。」

    听到这个答案，我继续低下头躲着不出来。

    「七个而已啦，真的没什么。」

    「被安慰感觉更糟糕。」

    「怎么换你变成麻烦的属性。」

    我尽可能让自己不去想在这之前的事情，可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升起难受的感受，就像是嫉妒一样。

    「我现在只有你不是吗？」

    「以后也是。」

    「好，以后都只有你。」

    「过去也要。」

    「难道我要跳跃，然后穿越时空了吗？」

    月安慰地摸摸我的头，过好一段时间，我的情绪才比较冷静。

    「差不多该睡了吧。」

    「嗯，我去外面盛水。」

    我到外头冷静一点，觉得自己有点不堪，可是又难免去想比较。

    这种心态放大我的慾望，我想知道月的过去，可是这样做又好像破坏了什么。

    我拿起手机，忍不住查询新闻，因为直觉告诉我这里就查得到。

    很快，一个我想找的娱乐新闻就出现在眼前，曾经出过事的女团成员居然与高中生在一起。

    光看到这个，我就在想该不该继续往下滑，这股犹豫致使我连开门声都忽略。

    「看到了吗？还是还没看完。」我握紧手机，看向站在门口的月。

    我将手机放到桌上，拉着她回到房间内。

    「对不起，我擅自去偷看。」

    「是我过于激进，让你多少不安了吧。」

    我趴在月的腿上与之对话，不安感在心中徘徊，知道后没有比较放松，反而是感到月会将我拋弃。

    「过去我做了一些错事，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其实我不希望你去了解那些事情，因为这样，我觉得自己更脏了。」

    月略带嫌弃地抚摸秀发，此刻无瑕的银色长发就宛如垃圾。

    「我不会这样觉得。」我忍不住紧牵住月的手，希望她不要这样想，也是不想她真的选择离开。

    「对不起，我让你感到不安了吧？」

    「没有。」

    「呵呵。」月轻笑几声，温柔地轻抚我的头，「我答应你，不会急着离开这里，如果真的要逃跑会跟你说。」

    「嗯，说好了。」我主动伸出小指，月马上回握。

    「那作为契约的代价，你有责任要知道我的一切，然后永远地待在我身旁。」

    月的银眸内充斥着哀伤，明明不愿意说，却慢慢地诉说她的过去。

 第六夜 (2)

    赚钱，我的想法很简单，因为我想离开束缚我的地方。

    当我被搭訕，对方说出他是星探时，我依然小心翼翼地确认细节，以防自己被骗。

    我看向镜中的自己，摩挲着银色的头发，这个与他人不一样的发色让我过得不太好，也让爸妈对我没什么好脸色，认为我是一个中邪的小孩。

    幸好上天给我缺陷的发色和瞳孔，却也送我天生姣好的外表，意识到这点后，所以我要提升自己的气质来吸引更多人。

    网路开始发达，我透过这些了解什么是吸引人的气质，以及在日常中，看着班上拥有这种气场的人。

    我开始尝试模仿，一开始自然很失败，原因是我难以跨过心里面的疙瘩，只不过我想要变得不一样。

    我逼迫自己改变，让周遭的气场变得专属于我，再加上特异的外表，很快地我抓到属于自己的节奏。

    我来到经纪公司，对方希望我以女团的方式去进行宣传。

    我自然选择照做，却还是偷偷违背公司的合约，私底下接触不少男人。

    我很骯脏，然而一切都只是为了离开这里，为了忘记这些，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折磨。

    其实我很笨，我根本什么都不会，觉得只要离开这里我就会自然而然地变成一个好人。

    为什么我会这样想呢？

    果然打从一开始我的内心就坏了吧。

    周遭人认为我是一个怪咖，认为我是不正常的小孩，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逼迫我成为些什么。

    我是一个虚偽的人，与周遭的人尽可能表现出好关係，实则上内心却看不起他们。

    我知道，这样的我一定会受到惩罚，毕竟我的表面和内心不一样。

    团员们开始讨厌我，因为我的假面以及私底下的行为。

    可是他们无法摘除我，因为我表现出来的样貌深受他人喜欢。

    想攻击我？经纪公司不可能允许，毕竟我现在是他们的摇钱树。

    然而麻烦的还有男人，他们总想让我变成他们的所有物，可我们之间不过是契约关係罢了。

    我的内心早已坏了，在不知不觉间已变得不在意感情这种事情。

    可惜的是，我终究是不敌这群人。

    当我忍着疼痛爬起来时，我能感受到异样感在体内，我已经暗感不妙。

    我无视凌乱的环境，赶紧去药店买药物，祈祷自己不要中标，可惜的是这次并未逃掉。

    我将未到的生命拋弃，伴随这件事，越来越多以前的事情曝光。

    看来经纪公司是和其他人搭上线，决定将我给卖出去。

    负面事件开始席捲而来，不对，是我本应该的结局。

    我勾起嘴角，对着镜中骯脏的自己嘲笑。

    过于吸引人果然会被盯上吗？不对，就算默默地待在影子中，只要被视为玩物，都有可能会沦落到这种下场。

    我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也无所谓，是我没有做好准备来对付这一切。

    这样的我还有资格活在这里吗？

    我看向小小的出租房，与之不符的是存摺上稍微富裕的金额。

    幸好合约到期，不需要支付什么违约金，而我又从那些人身上学到如何投资，这些金额只会越滚越大。

    可是，为什么我开心不起来，我已经赚了钱还不够吗？

    我缺少的是什么？

    算了，想这么多干嘛，我不是只有依靠他人才能活下去。

    稍微变个装，带上为数不多的行李，然后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住吧。

    当来到新地方后，我却发现自己还是怀念那些生活，明明没什么。

    在舞台上唱跳？那不过是演技罢了，只是为了要收获下面的观眾。

    和团员开心地演小品？这样子才可以强调人设，藉机让大家更喜欢我，因为我就是这样。

    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罢了。

    真好，不需要再保持身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当我真的能这样做以后，又总感觉哪里不对。

    我依旧选择运动，彷彿这样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对着镜子孤独的谈话，好似拥有活着的脉动。

    我不应该对这些过往事抱着这种情感。

    我无视外头的阳光，我想选择让自己腐烂。

    是我，自私的我，给别人期望，又自己选择给别人失望。

    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好希望自己可以与周遭混为一体，变成一个普通人。

    当我这样想，然后抬起头时，那个少年就好像我的幻想。

    一般的普通人，有点小烦恼，遇到困难时选择放弃、逃跑，我想成为这样的人。

    算了，不要去迫害他人比较好。

    可是心中的想法在挣扎，自己想要获得什么，否则我好像活不下去，我到底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我不想成为一直与他人不一样的存在。

    这样的我，不就是一个怪物而已吗？

    我想要当一个普通人就好。

    「我很脏的。」

    「没关係。」

    「这不是说没关係就好。」

    「如果你担心被周遭人议论的话，我也觉得无所谓，只要能在你身旁就好。」

    什么是一般人？我还是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

    「接下来你可能没办法出门了。」

    「这样的话，是你关着我还是我关着你？」

    「互相。」

    我能察觉到，他的自私心开始被我诱导出来，想跟我在一起这个想法凸显出来。

    我有资格吗？

    我忍不住自嘲，反正我是自私的人，所以让我选择如何自私地来过可以吧？

    隔天，依旧是上课的日子，毕竟假日结束了。

    月还没有起床，而我在想要不要先请假。

    当我煮好早餐后，月先给了我回应，「上课可能会遇到很多事情，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去。」

    「没关係，顶多只是会遇到骚扰而已。」

    月怜惜地摸摸我的头，「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我的事情里。」

    「大不了转学就好，去你想去的城市。」

    「不行，你妈妈不会接受。」月突然顿住，随后开口，「那如果我搬走呢？」

    「我会说不要，然后把你绑在家里面。」

    「那还是继续待在这里好了，还是我们私底下试看看这种玩法。」

    我推开她凑过来的脸，「不要乱想有的没的。」

    「我们需要不同玩法来增进感情嘛。」月趁着我吃早餐的时候帮我整理好头发。

    「那我先出门了。」

    当我来到一楼的时候，在一旁等候的几名记者就出来将我围住，幸好我有做心理建设，没有多理他们，从他们之中穿过。

    月说过，他们不能真的做什么，以不回答的方式离开就好。

    他们问了很多问题，像是我们怎么认识、什么关係、是否知道月曾经做了什么事等等，我听到后有些不开心，我感受到他们像是要激怒我一般。

    我选择默不作声离开，见我一直不回答，他们只跟了一下就继续回去蹲守。

    除了蹲我和月，他们似乎还有採访公寓内的其他人。

    当我来到学校的时候，许多不认识的人都在偷偷瞥向我，我则是径直来到教室。

    教室内有零散的人，见我进来后开始窃窃私语，不过我没有多在意，而是到位子上看书。

    下课时间时，总会有零散的人靠近，然而没有发问，只是想说些什么后就走远。

    放学的门口，又有记者在等候，大门的保全在一旁，好像在提醒他们离开，他们看起来在找藉口不愿走。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模样走开，他们不愧是记者，马上在人群中捕捉到我，我选择漠视他们。

    当我回到月家的时候，她缩在沙发上休息。

    「状况还好吗？」

    「他们知道我是哪一户了，幸好他们不能随时上来，可是周遭的邻居出现不满的声音，希望我搬离这里。」

    月张开双臂示意，我洗好手后靠过去抱住她。

    「好烦。」

    「没事，乖，在这里只会有我们两人。」

    「可是我想要出去散步。」

    我看向准备步入夜晚的外头，决定先煮晚餐再说。

    吃饱以后，月反覆强调想要散步，可是现在的我们出去一定会被拦住，尤其两个一起，肯定会被追着跑。

    「那不如一起变装？」

    我以为我听错，「你是说你变装吗？」

    「当然不是，是一起变装！」

    月满脸兴奋地拿起衣物和假发往我这里靠过来，我感受到自己的脸部抽搐来表示不要，可是如果这样能让月开心的话。

    月先打扮自己，像之前一样，扮成一副美少年的模样，不过细节处不太一样。肩膀更宽大，整体更壮硕，美少年的感觉退去许多，反倒是更多成熟帅气感。

    「来，现在换你，首先来调整身材。」

    月说主要调整的是身体部位，手和脚这种地方就透过衣物掩盖。

    月拿出不同的道具，让我的胸前好像女生一样真的有胸部，屁股后垫了一块东西，强调出前凸后翘的画面。

    「这样好像太刻意。」说罢，把臀垫拿掉，不过胸部还是继续留着。

    「你自己本身不是有胸吗？为什么还需要这种道具？」

    「方便做出不同的身材囉。」月结束以后身体的调整后，拿出一条女性内裤，「里面要不要穿这个呀？」

    「我才不要勒。」

    「不试看看吗？」

    「我拒绝。」

    月没有继续强硬地要求，过后开始调整外表，戴上棕色的波浪捲长发以及美瞳。

    最后是化妆的部分，帮我换上女性的妆容，为了担心被看破，露出来的手也有稍微美白并画上粉色的指甲油。

    我看向化妆镜中的自己，一整个变得不一样，难以想像还是一个女生。

    「我的宝贝好可爱。」

    月模仿我之前做过的行为，从身后环抱住我。

    「是在立人设吗？」我的声音没有改变，月的声音倒是刻意变粗、低沉不少。

    「没有喔，而是本来的样子。」

    「哪有这样叫过我。」

    「那之后都这样叫你。」

    「还是不要好了。」

    月牵起我的手，「宝贝该走囉。」

    「好好。」

    我顺着月的力道向前，并提醒自己人多的时候不可以说话。

    我们牵着彼此，正大光明地从目前为数不多的记者眼前离开，开始久违地夜晚散步。

    「晚上有了风就好凉，好久没有短发的时候出来，可是实际上头发都被假发压着，还是满热的。」

    月好像满怀念短发的模样，我现在能稍微感同身受，因为头发会黏住脖颈，一点也不舒服，就算风吹过，也只会轻拂过，碎发便会迫不及待地继续黏着。

    「脖子开始出汗了吗？」月用手轻摸我的后颈。

    「嗯，比想像中还闷热。」我稍微闪躲，不太习惯被别人这样摸。

    「还是乾脆来试看看你留长发，然后我剪成短发呢？」

    我忍不住想像月短发的模样，感觉会变得活力许多，可是一样漂亮、可爱，只不过……

    「留长发很不容易，剪掉你不会捨不得吗？」

    「已经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要说不捨吗？可能会有一点，不过当作是夏天的换季时间，等到冬天再慢慢留长就好。」

    我伸出手，可惜摸不到在藏在假发下的秀发，「我可能比较习惯月长发的模样，但是你选自己喜欢的发型就好。」

    「我对发型的喜恶没这么在意，反倒是你，我比较在意身旁的人。」

    月伸出手，稍微乔了乔我的假发，「要不要学艺术家留个长发呢？」

    月又转回去我留长发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很噁心，所以摇头否决这个答案。

    「我觉得我留长发不会是艺术家，而是噁男而已。」

    「不会啦，很多人留长发看起来都很帅呀，搞不好看到你留长发，其他人就不敢动你的车和狗了。」

    「不对，这也差太多了，不要拿我跟明星做比对好吗？」

    「接下来我们去学武打，然后是开枪，再来找一个饭店接任务。」

    「我想安逸过日就好。」我牵起月的手，让她继续往前走，「像是这样一起就好。」

    「男扮女装的部分吗？」

    「才不是。」

    「今天还只是给你穿长裤而已，下次我们来试看看裙子嘛！」

    「不要。」

    「可是裙子当初设计出来是给男生穿的，所以你穿裙子也没有问题啊。」

    「你现在才是男生，所以应该是你穿裙子才对。」

    「如果你不怕被其他人注视的话。」

    感觉不论是月男装穿裙子还是我穿裙子，都会一直被人看。只不过月可能会被以为是中性化的女生，我大概有机率是怪人。

    「还是像昨晚，我做一点小奖励，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呢？」

    我想到昨晚的事情，马上摇摇头，「不可以用代价来换取这种事情，我们之间的关係不能建立在这之上。」

    月开心地抬手摸了摸我的脸，「我开玩笑开过头了，不要生气喔。」

    我内心并没有真的很生气，但我的确不希望我们的关係是建立在某些利益之上。

    「我才不会生气，我知道月只是喜欢开玩笑罢了。」

    我忍不住在外头抱住月，希望她不要误会我的想法。

    「那我们应该要改一下，以后有什么事情要互相。」

    「比如说呢？」

    「我变装，所以你也要变装一次，我主动，下次就换你主动。」月盯着我的双眼，露出抚媚的眼神。

    我将月抱得更紧，不过没有打算答应，只是希望她就这样一直待在我身边。

    「力气再小点。」

    「嗯。」

    「这样舒服了点。」

    「跟平常有什么区别吗？」

    「一样的温暖，然后多了点毛。」

    月一边说，一边将假发的毛吐出来。

    我忍不住笑出声，将假发拨到身后，「那回家后我们再来抱。」

    「嗯。」月突然想到自己也是长发，「你平常不会吃到我的头发吗？」

    「当然会呀，不过很好吃。」

    月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微微一笑，「很好吃喔。」

    「看来我还是剪成短发好了。」

 第七夜 (1)

    网路的力量很大，然而却也很盲目，不对，月的事情很难说是正确还是错误，而她确实是为了赚钱做了些过于开放且不符合职业的道德。

    我重新撰写不同的故事，以月为原型，不再是之前充满光亮的角色，却也并非阴沉黑暗。

    而是在夜晚中，隐约散发光芒，吸引人却又无法碰触。

    月有自己的梦想，可是身处于黑暗，要逃离很困难，只能用不同的手段。

    当月终于有希望能离开的时候，却被身旁的璀璨星星嫉妒，试图让她的光芒再也无法散发。

    「你在以我为故事主轴来写吗？」月只看了一眼，就猜到我的想法。

    「你觉得合适吗？」

    「我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用我来写故事肯定很无聊。」

    「很特别，非常特别。」

    月用手指轻点我的鼻头，「不要反驳我。」

    「那就改成最漂亮。」

    「这个我就不否认了。」

    「那漂亮的小姐对文章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就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写吧，我想当个旁观者就好。」

    月趴在我腿上说道，随后提醒，「课还是要好好上，那些记者还在骚扰你吗？」

    「嗯，他们还是想问一些问题，可是我都不理他们，而且热度已经在下降，越来越少人在讨论这件事。」

    「这样也好，不然他们一直影响你，我也比较能避开他们出门。」

    网路上的话题总是这样，很容易被带起来，可是转瞬间又会被遗忘，只留下几个人真的在追踪、关注。

    突然一个响声打断我们的谈话，于是月跑过去查看，我能看见她的脸阴沉下来。

    「是谁？」

    「不重要的人罢了。」

    月掛掉对讲机，并且不理会持续发出来的声音。

    过没多久，铃声才停下来。我于是询问月，月却是不讲。

    我知道月一定有看到对方的脸，代表这个人他被月给讨厌。

    在我想说不要继续追究的时候，这次换成门铃声。

    月凑到猫眼查看，随后愤怒地想拿起手机报警。

    「我猜你想报警，可是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门外的人大喊，听起来是青年的男生，而我并不知道这个人和月的关係，却知道这番话让月本就白皙的面容更加惨白。

    我凑到月身后，轻轻拍了她的肩膀，示意她回房间。

    我打开内门查看，看起来二十几岁的人，给我的感觉很风流，长相好像有动过刀，介于帅气和美男子之间。

    他用挺拔的身高俯视着我，露出玩味的笑容，「喔，你就是那个新对象是吧，他们说你是高中生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的是。」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已经影响到我睡觉了。」

    他蹙眉，试图透过铁纱网获得什么资讯，可惜的是只能看见玄关而已。

    我稍稍把门掩上，「请你不要乱看好吗？有什么事？」

    「我找错房了吗？不对，你应该是吧。」他眯眼凝视着我，像是在看猎物。

    「不好意思，再这样我就报警。」我尽可能让自己兇狠一点，他随后耸耸肩，态度轻浮地离开。

    我关上门，不知道是谁放他上来，只能说有些人太容易被骗，就随便放陌生人上来。

    我简单收拾后回到房间，月正在绞杀玩偶，试图来发洩怒气。

    月听到声音，转头看向我，拉着我到床上，向刚才一样，把手放到我脖子上。

    我赶忙轻拍月的手求饶，幸好她没有真的很用力，只是保持这个姿势一段时间后才分开。

    「那个人是？」

    我知道月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这个答案。

    月抿了抿唇，随后像一个洩了气的皮球告诉我。

    「他是我的前男友之一，我当时接受他一些资助。」

    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这句话月不需要说，我大概能猜到。

    「幸好现在不用了，我做的投资可以养活我和你，还会剩不少钱。」

    我轻抚露出惨笑的月的脸颊，「没事了，我们之后都不需要理会他。」

    「希望吧，他可是会一直追着人。」

    我伸出手，将月抱在怀里，希望能让她多感到安心。

    「我要报警囉。」

    「我不过是刚好站在这里罢了。」

    我不放心地盯着在公寓下的他，决定先称呼他为讨厌鬼。

    这个人是在影视圈的人，不常出现在银幕前，主要是幕后投资的人。

    「你的长相现在很不错，要不要进演艺圈呢？」

    「抱歉，我对这种东西没兴趣。」

    「你应该可以吸引到满多人的喔。」讨厌鬼抬起手，像是相机一样对准我。

    「不用了，我就这样也很不错。」

    「好吧，回心转意的话就找我。」讨厌鬼从口袋拿出名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比较好，只好先收起来。

    「你现在是要去上学对吧？高中生偶像的客群也是满多的喔。」

    讨厌鬼像是刻意忽略我想要他离开的想法，一直跟在我身后，感觉是打算陪我走到学校。

    「可以请你不要缠着我吗？」

    「我只是刚好跟你走在同条路而已罢了。」

    「守在楼下这件事可不算是刚好。」

    「我在找其他朋友。」

    讨厌鬼用其他说词推託，脸上的笑容都没变，一种讨人厌的感觉。

    「你看起来很不喜欢我，她对你说了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

    「我才不相信呢。」讨厌鬼停下脚步，我离他稍微远一点后，才停下来看他。

    「我是一个很贪心的人，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係可以不错，而不是搞到什么不好的下场。」讨厌鬼露出一抹令人看不穿的笑容。

    「就这样，我先走了，未成年人还是得保持点距离。」讨厌鬼转身就离开，完全不给我说话的馀地。

    「明明就是自己贴上来，结果又是自己离开。」

    我没有继续理会，而是到学校上课。

    过了好几天，这个讨厌鬼都没有找我们，可是却让我和月见识什么叫不得不去联络他。

    网路上有不同的网红在拍片讨论这件事，主要对象自然是月，其中还有放出我的照片。

    月的手像是要捏碎手机，我赶忙抽出她的手机。

    月的情绪很浮躁，而且这不只是她的过去，我能感受到因为我也受到影响，导致她更不开心。

    因为这件事情，我们被迫得待在家，我也是选择再次暂停学校生活。

    「那个该死的！」

    月紧抓着枕头，我只能拍拍她，希望她不要弄伤自己。

    老实说我也生气，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事情。

    「我们去杀了他吧！」

    「不要用这么可爱的口气说这种话。」

    「大不了就当做自己是一个神经病，或是穿一件白色的战甲，然后有月亮标志之类的。」

    「虽然那个是真的神经病，但我们还是不能这么做。」

    「不然就隐藏在黑暗中，然后用低沉的嗓音讲话，可是好像得父母双亡而且家里很有钱。」

    「这个也算有精神疾病，但我们还是不能这样做。」

    我走到窗户前，看向地面的状况，果然又开始有记者，只要有热度他们就会开始做这种事情。

    而且现在最糟糕的状况还有租约问题，居民开始感到困扰，有管委会跟月沟通。

    除此之外，还有我父母不知道会不会看到这次的事情，被看见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讨论。

    月拿起零食，不开心地吃下去，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只好转移话题。

    「晚餐要不要吃火锅？」

    「家里面还有菜吗？」

    「晚点叫外送就好了。」

    月想了一下后，点点头，于是我问道，「要点芋头吗？」

    月随即露出感到噁心的表情，「不要，你不要点芋头回来喔，我只能接受芋头是甜食而已。」

    「是吗？」

    听到我这个小反问，月马上跳起来，「你居然会吃放在火锅里面的芋头吗？」

    「应该说，不管放什么我都吃，不然感觉会浪费食材。」

    月马上露出挣扎的表情，「你珍惜食材好可爱，可是你会这样做让我想砍你。」

    「你如果不砍掉我的头，我可能就会打响指来毁灭世界。」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喜欢火锅里面的芋头，那乾脆去死一死好了。」

    月露出无光的眼神，看来是真的不能接受。

    「那么铁板牛排上面的蛋呢？」

    「肯定是翻过来吧？不然还有其他做法吗？」

    「像是故意整个搅乱呢？」

    月再次露出杀人般的眼神，「那我就要把你的蛋……」

    「等等，以下的话儿童不宜，不可以说出来的，而且我只是开玩笑。」

    月随即抱住我，张开嘴像是在威吓，我只好赶紧求饶。

    「下次我们就去吃铁板牛排！不然我怀疑你在骗人。」

    「其实在家也可以用就是了，只不过要买铁盘、木盘之类的。」

    「买那些东西太麻烦，而且用不到几次就是在堆灰尘，算了吧。」

    月说的有道理，很多东西都只是买来放着，橱柜里面的调味料就有一些只用几次而已。

    「那你应该比较喜欢半熟蛋吧？」出去吃饭的时候，我有稍微注意，如果是有蛋的料理会想吃半熟，不过有时候会比较小心翼翼的感觉。

    「当然是比较喜欢半熟蛋，尤其是有饭可以搭配的时候。」月却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如果你吃到不好的鸡蛋，那种半熟蛋就很难吃，所以我有时候会看一下店家给我的感受，再来考虑要不要半熟，要不然我只能感到痛苦地点全熟蛋。」

    原来还有这种考量吗？

    「我会去买好一点的鸡蛋，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地吃了。」

    「只要是你煮的都好吃。」

    月一双大眼盯着我，对我投来完全放心的想法，我摸摸她的头表示开心。

    「另一种蛋……」

    「还是不可以说。」

    我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将月的嘴巴闭紧，不让她说出糟糕的话。

    「夜忌口的食物不多吧，看你经常会煮不同料理，感觉什么都会吃看看。」

    「要说忌口的话，大概是味道过于独特的食物，像是香菜这种，我就没办法接受。」

    「如果是会唱歌的香菜呢？」

    「那太可爱了，不接受也只能接受。」

    月随即捏了捏我肚子上的肉，面露不满地瞪着我。

    「不要故意用陷阱题问我啦！」

    「会觉得是陷阱题代表你心中还有其他女人！」

    「你是女人，所以我心中有你很正常吧！」

    「不要觉得讲好听的话就可以带过，要摸摸我的头，然后再多讲一点！」

    月像是一隻猫咪突然暴走，伴随摸头和讲话以后，才逐渐稳定下来。

    「假如生活可以这么简单就好了。」月将我压倒，趴在我胸膛上说道。

    「对我来说，能这样与你一起生活，就已经是我的梦想。」

    「可是我不想要你失去这么多自由。」

    月稍微爬起来，将脸凑近，「我如果有办法解决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像现在这样呢？」

    月的语气让我感到不安，我马上摇摇头，「不要，这样就好。」

    「看来你好像猜到我会干嘛。」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忍不住加大力道抱紧月，她只是微微笑，「好，我不去做，可是我得花时间去解决。」

    「真的不会有事吗？」

    「多少会有事，可是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会找到一个不伤害你，也不会伤害我的方式解决。」

    我依旧用带有担心的表情看着月，她抬起手，只伸出小指，「打勾勾？」

    「嗯。」

    「委屈的模样好像一隻大狗狗。」月一边笑，一边勾起我的手指，像是在做保证。

    月的反击并没有出来，她依旧每天都在敲电脑，不过这次好像在传什么讯息。

    我只好继续写我的小说，并尽可能将月这个人给表现出来。

    不过我了解到的月很少，要完全写出来很难。

    不过我喜欢月，对我来说，她所做的每个小举动都极有意义。

    当我写到一半的时候，我决定先暂时停下来，引得月过来看了下大纲。

    「你有自信可以写好这本吗？」

    「问就是没有，感觉比起在写小说，更多的反而是情书。」

    「情书给大家看，未免太羞耻了。」

    「这样一说，的确是很羞耻，幸好大家不知道作者是谁。」我只能害羞地看着电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这样形容我也太不符合事实。」月见到这句话，突然笑出来。

    「我觉得很适合的说。」

    「你那个叫做捏造事实，都已经是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能被称作白莲花。」

    月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像是顺便告诉我，我是个呆瓜。

    「所以你指的反击是怎么回事？」

    「这个还不能跟你说，不过就是在稍微利用人性罢了。你觉得当一堆好人中有个坏人，大家会做什么事情？」

    我想了一下后，「会指责，甚至讨伐吧。」

    「如果全部都是坏人呢？」

    「这样也很难说些什么吧。」

    「大概就是这样，不过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维持现在这样就好。」

    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是我妈打来的电话。

    我接起来询问有什么事，也很快就知道她为什么要打给我。

    「你妈妈知道我们的事了吧。」月等我掛掉电话后说道。

    「嗯，看来好像是最近才知道，因为亲戚朋友都不知道我现在长怎样，好像是看久了觉得很像，才去问我妈。」

    「原来是讨人厌的亲戚，那你妈妈说了什么？」

    「她叫我最近回家，还有爸爸也会在。」

    听到这段话，月摸了摸我的头，「我会跟着你一起回去。」

    我自然地感到放心，告诉月时间和地点，于是我也将月会一起去的消息传给妈妈，过了许久，她也答应。

    不如乾脆大家一次见是最好的。

    「月，如果要向我爸妈解释的话，我们是什么关係呢？」

    我好奇地盯着月，她灵动的眼眸转了转，「目前还只是同居人。」

    「还只是吗？」

    「毕竟我还没等到告白呢。」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不应该是由你吗？」

    当我说话完，迎来的是月强势的压住我，认真地低头注视我，「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就再也等不及想吃掉你了。」

    「那还是再等等好了。」

    「看来我只好慢慢等了，先说喔，我的忍耐极限大概是两年。」

    两年，也差不多是我成年的时候。

    「搞不好到时候我比你高壮许多。」

    「到时候都说不准呢，搞不好会变成专属于我的小白脸。」

    月用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头，我则是凑近，用鼻头轻轻点回去。

    「这样子的未来也不错。」

    「刚刚的态度不是很强硬吗？也太快软下来了吧。」

    「时候到了再强硬一点好了。」

    「这样讲的人，到时候一定硬不起来。」月带着嘲讽的笑脸，坐起来后，跳着回房间拿出衣服。

    「对了，要变装喔，不然出不了门。」

    「我是要回家欸。」我有点迟疑地看向月手上的女装。

    「没关係，我们早点到，然后去附近换衣服，或是你爸妈不在的话，去你房间换就好了吧。」

    月拿着衣服逼近我，我只好无奈地接过。

    「是明天的事情吧。」

    「我们可以先换呀。」

    「我比较想明天再说。」

    「不然今天只换这个就好。」月从衣服堆中，拿出白色的小可爱和女用内裤。

    「我拒绝。」

 第七夜 (2)

    按照之前的方式，我们依旧是选择变装离开，不过考虑到月的机车已经被记下来，所以用走路的方式。

    在我爸妈下班前，我们两个就到达我家，随后就到我的房间换下衣物。

    月先帮我换掉身上繁重的套件，当假发和其他东西脱掉后，我顿时觉得清凉许多。

    当我想退出房间的时候，月倒是让我留下来看她换。

    「你换衣服，我留下来干嘛？」

    「看着我换。」

    「你只是在引诱我犯罪吧。」

    「严格来说，只有我是犯罪而已，毕竟未成年人这个年纪实在是麻烦。」月是真心地不喜欢这个限制，一直强调这个。

    月把我拦下来后，毫不犹豫地脱掉衣服，我只好闭着眼无视。

    「我换好了。」这次月倒是乾脆地换完，站在我面前的月转换气场。

    脸上画着淡妆，换上简单的蓝色连身裙，尽可能突显出清纯的气场，如果以第一印象来看，不会让我父母觉得不适。

    「很漂亮。」

    「好简单。」

    「天下第一漂亮。」

    「不够有说服力。」

    「想现在吃了你？」

    「敢说不敢做而已。」

    月坐到我身旁，将手放在我的手上，稍微一斜，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假如我是穿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不这么讨厌我呢？」

    月的语气中有几分自卑，我连忙摇摇头，「才不会，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你。」

    「他们一定知道我的事情，会喜欢我才有鬼。」

    「那我就离家出走，然后住你家。」月听到后，改成抱住我。

    「好。」

    我稍微回抱住月，然后想到要做的事情。

    「我还要准备晚餐给爸妈。」

    「还以为你不会煮东西给其他女人。」月装模作样地假装哭泣。

    「那是我妈。」我拉着月站起来，她就跟着我一起到厨房。

    月比之前熟练许多帮我洗菜、切菜，当食材准备好后，月就变成站在一旁看。

    当我们快煮好的时候，妈妈刚好回来，月立刻露出羞涩的笑容。

    妈妈一开始还没注意到，直到脱掉鞋子、抬起头，才看见月。

    妈妈瞬间愣神，过了好一会才恢復过来。

    「您好，叫我月就好，这段时间都是我在照顾您的儿子。」

    「你好。近距离一看，比照片上还要更漂亮。」

    妈妈并没有如我想像中生气，反倒是满有亲和力地和月打招呼。

    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发现上次见面的人也是月，知道后会如何？

    算了吧，还是不要想这么多。

    「你先去休息，我等等就煮好。」我跟妈妈说道。

    「我的儿子长大了呢，都会煮一桌子菜，你们平常在家都是这样吗？还是轮流呢？」

    月立刻发出尷尬的笑声，「只有他会煮而已，因为我不会煮什么像样的菜。」

    「这样啊，不过至少你帮忙他很多事情。」

    「没这回事，您先去休息，这边交给我们就好。」

    妈妈对此呵呵一笑，先到客厅看电视休息，月则趁机来到我身边。

    「妈妈这关算过关了吧。」

    「麻烦的也不是我妈，而是我爸。」

    「至少其中一个成功，感觉她会满意我当她的儿媳妇。」

    「想太早了吧，然后距离感再拉远一点。」

    「不然我们等等去厕所。」月悄声，凑近我的耳朵。

    「不要在我家乱来好吗？」

    「抱抱还不算乱来吧。」月拉开距离，随后跑去我妈那边聊天，不知道在聊什么。

    我随意地准备些爸妈可能喜欢吃的菜，毕竟我们关係有点生疏，也不常在一起吃饭，实在是不确定他们喜欢什么。

    至于我喜欢什么，我妈可能知道，我爸就算了。

    「等你爸回来再开动吧。」

    「没关係。」

    我坐到月身旁，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是月坐在中间，像是她才是我妈的小孩。

    「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啊？」没有意外的，我妈果然会问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们在家讨论过，而月给出的答案是交给她，也不事先告诉我会讲什么。

    「半夜，我看您儿子太可爱，就直接去搭訕他喔。」月靠过来，将双手放到我的肩膀说道。

    不过月直接这样说，反倒是让人有种开玩笑的错觉感，我妈只是哈哈笑了几声，看起来的确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你们也住一起一段时间了吧。」

    「嗯，不过平常都是分房睡，阿姨可以放心。」

    明明就是在一起睡。不过我没有说出来。

    「如果一起睡，也是他的福气。」

    我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或者说她也在开玩笑罢了。

    在两人培养感情的时候，我爸终于回来，我能感受到自己脸色一定变得不好看。

    他先去将东西放好，就来到饭桌，「盛好饭就吃吧。」

    比我动作更快的是月，她先去饭锅盛饭，我只好接过碗放到桌上。

    等到准备好以后，爸爸就先开动，吃下第一口再次开口说话，「闹够了吧，明天就搬回来。」

    妈妈刚刚有与我们谈话，她可能多少发觉我和月之间的紧密关係，所以先打圆场，「你先吃看看这个，这是我们儿子难得为我们煮的晚餐。」

    「男生会这个有什么用？与其干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还不如像个正常人好好读书。」爸爸放下碗筷说道，迫使桌上的大家都只能照做。

    爸爸一直以来都是这种性格，老实说我很讨厌，不明白为什么只要不是他想要的，我做的事情就变成一种坏事。

    「难怪夜会是这种个性，有这样一个讨人厌的父亲。」月突然变化口气，看向斜对角的我爸，语气充满不屑。

    我能见到爸爸的眉头深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我只是还没提到你做的那些破事。」

    爸爸转而看向我，「等等去医院，去筛一下你有没有得什么性病或传染病。」

    「好啊，我们去看性病，你去看精神病。以为年纪大就了不起，属实是一种病。」

    我爸愤而起身，用手大力拍一下桌子，「你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以为我告不了你！随便拐走小孩，还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月没有马上回嘴，而是懒散地注视着他，过不久才再次说话，「桌上的菜，夜说你喜欢吃红烧肉，所以特别煮过给我吃。还有吻仔鱼，他说你很喜欢吃这个，不过他不会煮，还是想说让你开心煮煮看。」

    月站起来，表情冷峻，「夜喜欢什么？你知道吗？你回来的第一句话只是装一个大男人然后呢？如果要说你人生最成功的是什么的话，就是你儿子是个好人，而不是一个沙猪主义的王八蛋。」

    月拉起我的手，马上进我的房间拿包包，就径直准备出门。

    站在家门时，月回头，「顺带一提，不要以为老二插进去，搞出一个小孩就很屌。如果夜把我搞大，那也是因为我们是爱，而不是想要一个任劳任怨的老婆。」

    我们两个就这样离开家门，我们现在楼梯间停下来，我抱着月，等待她的情绪平復。

    「该死的，我要把……」

    「我们不是十八禁，所以有些话可以说，有些不能说。」

    「我刚都说那些乱七八糟的，难道就可以过审吗？」

    「大不了我们多付点钱？」

    我用脸颊蹭了蹭月的秀发，她随即像是要回应我，用头蹭了回来。。

    「害我没吃到你煮的饭菜。」

    「现在回家还吃得到。」

    「感觉这样你会很累。」

    「再煮一顿而已，不然煮简单点的好了，就没这么麻烦。」

    「家里面应该没有泡麵。」

    「路上会经过几间便利商店，虽然贵了一点，但还是可以买来用一下。」

    「对了，听说以前便利商店连保险套都有卖，不过现在好像没了。」

    「话题还是变成十八禁了吗？」

    「保险套而已，而且可以拿来丢水球，国中健康课不是还会拿去套香蕉。」

    「我读的国中没有这种东西。」

    「还是等等来套看看？」

    「我怀疑你说的不是香蕉。」

    月露出坏笑，随后转移话题，「对了，我之前朋友啊，用保险套的时候遇到好笑的事情……」

    我们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慢悠悠地回家，煮了一锅泡麵煮来吃，无视手机发来的消息，慵懒地上床睡觉。

    「你好呀。」讨厌鬼再次来月的家到访，不过这次，月倒是让他进来。

    他手中拿着一个塑胶袋，放到客厅的桌上，里头主要是酒和零食。

    「来做什么？」月不开心地问道，拉着我坐到一起。

    「想搞清楚你在搞什么而已。」讨厌鬼打开其中一罐啤酒，随后抬起头畅饮一口。

    「做一些特别的事情而已，毕竟这样子才公平对吧。」

    「嗯，原来是这样，是个方法。」

    讨厌鬼拿出手机，好像要找什么讯息，不过又停下来看向月。

    「我们的资讯可不对等喔。」月挑衅地说道，一个用力，顺势把我抱入怀里。

    这一小段却让讨厌鬼露出不太好的表情，不知道是话，还是月的动作。

    「算了，我只是来念旧，其他话是顺便的。」讨厌鬼看向月，「所以你不打算回来了吗？」

    「不管是演艺圈还是其他人身边我都不会回去。」月抱了抱我，「现在我只想待在他身旁而已。」

    我以为讨厌鬼会用他好看的面容来散发杀气，实际上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我。

    「对了，要不要我跟你讲一下她之前做的蠢事。」

    讨厌鬼像是要和我拉近距离，我忍不住看向月，不知道她的想法是什么。

    「你如果要讲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就会被你赶出去。」

    「我相信他不会把我赶出去的，因为他应该会想要听吧。」讨厌鬼笑笑地看着我，老实说我确实想要听。

    可是我并不清楚他的想法是什么，所以我看向身后的月，由她来做决定。

    「现在不用担心，他没什么恶意。」月靠在我的耳旁轻声说道。

    于是我好奇地问道，讨厌鬼也回答我一些问题，还用电视连结手机，给我看月以前的综艺节目片段，顺带讲解当时发生什么事。

    这算是我不知道的一面，我好奇地听着两人对谈，直到一个小时多过去，看起来有点醉意的讨厌鬼要先离开。

    我代替也有点醉的月送客，跟在他身后来到楼梯间，随后忍不住问他问题。

    「你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

    讨厌鬼对此露出轻轻一笑，「因为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很可怕，她比我想像的还要恐怖一点。」

    「是吗？」

    讨厌鬼翻白眼，「你现在是她最喜欢的人，你肯定不怕她，反正再过几天，你就会看到了吧，我倒是不打算阻止，因为对我有利有弊。」

    「就先这样，我还要回去准备。如果想进演艺圈再跟我说。」

    他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离开。我理不清答案，只是先回到房间内陪微醺的月。

    「好臭。」我不喜欢酒精的味道，忍不住说道。

    「来，这罐给你。」月没有理会我的抱怨，而是拿起一瓶低度数的酒给我。

    「我还没成年呢。」

    「没关係，反正只要不讲，什么事都没有，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犯法之所以会被抓到，不是因为犯罪，而是犯罪还被抓到。」

    月露出酒鬼的松散笑容，我有点无奈地接过来，喝了一口。

    老实说，跟我想像的味道不一样，我以为会有很臭的酒味，结果是很甜的味道。

    「好喝吗？」

    「好甜，根本不像酒。」

    「比起一般的酒，确实不像，只不过很适合你这种不喝酒的人。」

    我们两个在沙发上，我窝在月的怀中，慢慢地将手中的酒给喝完，身体阵阵发热，不知道这算不算醉了，可是我的意识还很清醒。

    我略微侧身，侧躺在月的身上，月摸了摸我的头发，「想睡了吗？」

    「没有，不过想趴在你怀里休息。」

    「我们回房间吧，对了，洗澡不要洗太热。」

    「嗯。」

    我和月轮流去洗澡，月先整理客厅，当我洗好后，立刻躺在床上休憩。

    当月出来的时候，我的意识有点朦胧，月将我抱入怀中，温柔地轻抚我的面容。

    「只是一瓶几度的酒而已，就让你这么想睡觉吗？」

    「嗯。」

    「呢喃的声音好可爱，好想要亲一个。」

    月用头对我磨蹭几番，我对此没什么意见，只是闭着眼休息。

    「月呢？喝了酒会想要睡觉吗？」

    「不会，除非喝很多吧，不然比起睡觉，我精神反而会更好。」

    「能感觉的出来。」我打了声哈欠，月的身体比起平常温热许多，躺起来好像更舒服。

    「你不好奇我精神更好会想做什么吗？」

    「什么？」

    「你再这么乖的话，我就要把你吃掉喔。」

    「不行喔，我是未成年。」

    当我微微睁开眼，扭头看向月时，她的眼眸中尽是渴望，声音略带几分抚媚。

    我没有任何反抗，这样的态度马上引得她低头靠近，立刻用双唇使我噤声。

    酒精的略微臭味使我忍不住皱眉，可是其中的酥麻又迫使我不想分开。

    我伸出手，抱住月，让两者的距离可以再更近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觉得自己完全不想要分开，想要这样一直交缠。

    直到舌头有几分发麻，我才稍稍后仰，顺利分开后，却还是紧抱在一起。

    我贪婪地吸闻月身上的味道，在不知不觉间，我在她身上沉沉睡去。

    第一次喝酒，还以为可以藉机来一点十八禁剧情，只不过在我想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就会稍稍退开，尝试几遍后，我决定先这样就好。

    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想沉浸于其中，可是因为时间有点长，夜开始感到不舒服，只好先退开。

    趁夜现在睡觉，我忍不住稍微来一段个人的时间，只不过是抱着他而已。

    在用手指触碰的期间，我尽可能压抑可能会发出的声音，身体稍稍的颤抖，这些都没有吵醒夜，反倒是让他起了反应。

    当我结束，略带喘气的时候，他依旧没醒来，我只能用略带哀怨的眼神瞪着他，希望他就这样起来，按耐不住地吃掉我。

    我想了又想，直到身体慢慢地褪去燥热感，才选择闭上眼睡觉。

    在梦中，我梦到以前青涩的自己，以及充满算计的自己。

    我知道自己很骯脏，所以随时有可能被拋弃，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想办法活下去。

    最后的结局我并未成功对付他们，只不过现在不代表我没办法，当时的事情太大，现在我却握有更大的消息。

    只要此刻可以安稳的过日子就好。

 第八夜

    人生中，我们或许身处于黑暗之中，无法见到光芒。

    然而在某个机遇下，可能有机会可以遇见光。

    如果能碰见人生中最重要的人，请紧紧抓住这道亮光。

    我很幸运，可以在夜晚的道路中，遇见可以伴随在我身旁，也值得我陪伴着的对象。

    只不过未来不一定一路顺遂，或许会遇到某种困难，但至少可以两个人一起面对。

    「好青涩的文笔。」月看着萤幕说道。

    「还是不要让你看好了，感觉好羞耻。」

    「不可以，反正都要放到网路上。」

    我趴在月的背上，她没有管我说的话，还是继续看下去。

    等到月看完后，她顺手就将小说放到网路上，我也没有阻拦。

    「这样就可以暂时休息了吧。」月撇过头，我点点头。

    「嗯，短时间内应该可以，只不过下次比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没关係，不如我们今天有时间，出去玩吧？」

    「可是你的事情还在，不会对你造成影响吗？」

    月站起身，摸了摸我的头，随后就去打电话。

    我不知道月是打给谁，只讲了一会就回来。

    「我们去海边吧。」

    「今天吗？」

    「嗯，不用担心，直接两天一夜，然后所有事情就会解决喔。」

    月开始准备行李，我只好跟在后面，快好的时候，月用手机叫了计程车。

    我们没有变装，径直走向楼下的计程车，却发现没有记者待在下面，只有已经看不见尾灯的厢型车。

    「他们怎么没有继续待在这里呢？」

    「谁知道。」

    月笑笑地牵起我的手，将行李放到后车厢后就出发。

    我们一同坐到后座，月挽着我的右手，靠在我的肩膀上。

    司机见状，好奇地开口，「男女朋友打算出去玩是吗？」

    「嗯，去海边玩个两天一夜。」月大方地承认，我倒是有点不习惯，好像突然被冠上男女朋友这个称呼。

    司机并没有特意聊天很久，而是专注在目的地，让我们两人有一个小世界。

    我抽出被月搂住的手，而是绕过她的背，将她抱入怀里。

    月没有反抗，而是静静地倾倒在我身上，我稍稍将头靠在她头上，等待目的地出现。

    当我们抵达饭店后，司机不只热情地帮我们搬行李，还帮我们打折。

    月不知道何时订好房间，我们很顺利就抵达高楼层中的小套房。

    一打开窗帘就可以看见海岸，为了能看得更清楚，我们走到阳台上观看。

    月穿着简单的连身裙，把她的手机递给我，让我在阳台帮她拍照。

    我乖乖地照做，连续拍了好几张让月不满意的照片。

    「你很不会拍照欸。」

    「我又不是这种专业。」

    「回去以后要好好拍照，要把我拍得漂漂亮亮，知道吗？」

    「知道了。」

    我花了更多时间，才让月感到满意。

    关起阳台后，我们坐在床上看照片，在我看来，其中的月都很美丽。

    「为什么突然想拍照呢？」

    「就是想拍喔。」

    月再次打开相机程式，只不过改成自拍，与我贴在一起拍了几张照片。

    「当作简单的纪念。」

    「纪念我们出来玩吗？」

    「也是喔。」

    月拍完后，将手机丢到一旁，随后就跨坐到我腿上。

    「离晚餐还有点时间，稍微消磨一下？」

    「不去海边逛逛吗？」

    我张开双臂，自己凑上去抱住月。

    「要今天，还是明天早上呢？人会比较少喔。」

    「那还是明天好了，不想要别人看到你穿泳装的模样。」

    「那你要保护好我。」

    我们抱在一起，好一段时间才选择分开，决定去附近的夜市逛逛。

    我们随意地找了一些小吃，买了几袋后，到一个卖海鲜的摊位坐下来。

    月迅速地点好几道料理，我们就在这间店把所有东西吃光。

    当我吃下生蠔时，能看见月的笑脸，不过对此我没太大的想法。

    月戴着帽子，没有做太多的隐藏，有些路人见状拿起手机拍照，她却没有太在意。

    「对了，你父母有再传什么讯息吗？」

    经过上次吵架后，只有我妈发讯息而已，可是我不知道该回什么，最后我和我妈的聊天室就用寂寞来代替。

    「没有。」

    「这样啊，那就当作没事吧。」

    「你駡得这么凶，还可以当作没事吗？」

    「管他的，反正也没办法告我，而且他的儿子还在我怀里呢。」

    「正常来说，用儿子做要胁，感觉一点用都没有。」

    「不对，是对你爸没有用。」

    我没有反驳月，而是将话题带到今晚吃的东西，月也配合着我，我们不再理会原生家庭的事情。

    当我们回到饭店，我想拿出手机休息的时候，月却抽走，还自顾自地开始脱衣服。

    「怎么了吗？」我没有反抗地让月拿走手机，可是月没有停下手。

    「我们一起去洗澡吧。」

    「一起？」我带着震惊和困惑地看着月。

    「嗯，一起，反正都这么常黏在一起，只是洗澡没什么吧。」

    「这是不一样的事情。」

    「哪里不一样，难道在浴室你就会忍不住把我推倒吗？」月露出坏笑，却还是没打算停手，反倒是开始帮我脱衣服。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比较好，最后还是决定照月的话做，只不过我们身上还是有用浴巾挡着。

    单看月没有遮挡住的白皙肌肤，就让我忍不住心跳加快，月很快就察觉出我的情绪，但只是笑笑地看着我。

    月先洗澡的时候，我没有做任何举动。反倒是我洗澡时，月上前一步贴住我的后背，我还能感受到湿漉漉的毛茸茸感，代表还是浴巾。

    「要不要试试看高级搓澡呢？」

    「我想试试普通的就好。」

    「今晚有优惠活动喔，只要一起泡澡就附赠高级搓澡。」

    「不用了。」

    「客人还真是不识抬举。」月故意抱怨地说，然后用沐浴球搓洗我的后背。

    这样子被搓洗后背，大概是童年时期吧。现在细细感受下，是一种略微满足内心的愉悦感，好像在补回些什么。

    「冲一冲就进来吧。」月督促道，随后就先进到可以容纳二人的浴缸内。

    我跟着进去，只不过月没打算分开距离，而是紧紧贴着我。

    「虽然家里可以泡澡，但是浴缸太小了，两个人挤一起实在是太小，现在倒是没问题。」

    「我其实也满想跟你一起泡澡，可是我想等到年纪大一点再说。」

    「骚年啊，你在想什么剧情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给我说喔！」月耍动头部，吸水的长发就像是鞭子一样打在我身上，我随即求饶。

    「现在说搞不好还可以提早享受。」

    「不可以。」

    「虽然说珍惜这个词很好，但是等待这个词也不太好。」月靠在我身上，纤细的手在水中握住我的手。

    对月来说，她已经对我们这段感情有一定深入，只不过年龄限制这件事像是保险，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她。

    「再等一下好吗？」

    「我的一下最多是两年，再多就不行。」

    「嗯。那我们得赶紧修炼。」

    「难道你想要用霸气吗？不过应该是不用修炼，毕竟没有敌人。」

    我略带疑惑，可是月没有打算回答我，而是拉着我离开浴室。

    当我们吹好头发后，月就拉着我上桌，也没有管睡衣到底有没有穿上。

    「每次都穿这么多睡觉，身材已经变好，早就该露出来让大姐姐嚐嚐了吧。」

    「这样做只是会让你受不了，然后忍不住把我扑倒。」

    「那你会反抗吗？」

    「我会说出我拒绝。」

    「再讲下去，就不知道要触犯多少版权。」

    月趴在我身上，一双腿晃呀晃，看来是没打算立刻睡觉。

    「想睡了吗？」

    「有点吧。」

    「明明是高中生，却被我调教得不太熬夜了。」

    月稍微移动身躯，让我的视线与她重合。

    「亲一个就睡？」

    「可以多亲一点吗？」

    「那就多亲一点，我的一点是到我满意为止。」

    还没等月说完，这次换我主动迎上去，只不过月明显更习惯，很快就抢过主动权，使我能沉浸于宛如蜂蜜般的甜腻夜晚。

    「来。」月挺起胸膛，将薄外套的拉鍊对着我，示意我将其拉下来。

    隔天早上，我们就来到沙滩上散步，月换好泳装后，套着一个外套。

    我有几分犹豫，到底要不要在这里拉下来，因为我还是想让自己一个人看。

    除了这种想法，还有在这种大公开的地方，拉下拉鍊有种罪恶感。

    「不用怕，反正没人会注意我们。」

    「才没有。」光是露出一双大长腿，自然就吸引零散游客的目光。

    我抬起手，稍微拉下一点，露出底下黑色的泳衣，只不过傲人胸围的间隙还是让我忍不住红了脸。

    「快点嘛，人家按耐不住。」

    「不要故意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再稍微往下，结果发现还有，并非是三点式泳衣，而是连身的黑色泳衣。

    光看正面的话，没有露出太多肌肤这点让我放心不少，不过看见月的坏笑时，我有了几分警戒。

    「不准脱掉。」

    「为什么？」

    「你该不会是穿那种大露背的类型吧？」

    「没想到脑筋动得很快。」

    月拉住我的手，伸到外套内部，透过外套的遮掩，能清楚摸到她光滑的背部。

    「昨天摸了这么多，还是不想给别人看吗？」

    「还不是因为你趴在我身上，所以只能摸你的背。」

    「可是我摸你的胸，我都没阻止别人看。」

    「那是两回事，总而言之，不准脱。」

    「好吧。」

    月没有太多反抗，牵起我的手，我们走到浪花处散步，放任冰凉的海水打在我们腿上。

    虽然说海滩上有零星的游客，但是这里还算大，走了一段距离都不会与人擦身而过，就好像到一个小岛上悠哉生活的感觉。

    月蹲下身，捡起一个小贝壳，炫耀似地在我眼前摆弄，不过很快又放回去。

    我们来海边却没有尝试什么活动，只是随我们心情地晃来晃去。可能我们天生与别人不一样，可是无所谓，反正我们就是不一样。

    我们只要有彼此就好。

    当我们回到家时，我才理解月到底做了什么，她一直故意不让我看手机，除了是给我惊喜，也是想让我能快速了解事情全貌。

    我的小说被大肆宣传，说是年轻人间的意外佳作，这实在是过于刻意而为之，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开心。

    这件事肯定是月去做的。

    至于另一件事，是演艺圈正在大乱，一堆演员、明星的丑闻曝光。

    「这样做不会惹祸上身吗？」

    「没事，这是他们自己在自相残杀，我只是把某些事情提早而已。」

    月趴在我肩膀上，将这些新闻滑掉，转而看向我投稿小说的网站。

    「觉得如何？」

    「金钱的力量不可以用太多，我知道这是你刻意做的。」

    「宣传是我做的，但是评价什么的我就没做太多，因为我知道你会生气。」

    月站起身，放松地伸展身躯，像是在说接下来终于可以不去管杂事。

    「晚上，在家附近散步吧。」

    「这样我得先准备晚餐，要吃什么呢？」我询问，只不过我能猜到月的答案是什么。

    「只要是你煮得都好。」月说这话的同时，露出甜甜的笑容，反倒是让我想吃她。

    「那我想吃旁边这个白白软软的姐姐。」

    「不要只是说，倒是做嘛。」月嘲弄地说道，更是大力地紧抱住我，像是完全不打算分开。

    「贴太紧了，这样我等等要怎么做晚餐。」

    「炒饭？」月装作纯洁样貌说，腰还偷偷地摆动，这股触感透过布料传来。

    「很抱歉，本餐厅的炒饭预约在两年后。」

    「到时候我一定把你榨乾。」月认真地盯着我，看来我一辈子都跑不掉。

    「可以不要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吗？」我抬起手，戳了戳月的脸颊。

    「不可以。嗯~突然就亲上来是想安抚我吗？」

    「毕竟只要亲几下就可以稍稍安抚了不是吗？」

    让月安静下来的做法，其中之一大概就是直接用亲吻让她冷静，又或是止不住地沉浸于其中。

    「是吗？你试看看。呜、嘛。比以前还会亲。」

    「还不是总有人抓着我不放。」

    「现在不放手的可是你，还有不要只碰背，倒是多碰点其他地方。」月拉着我的手，示意我往下，我却没有顺从她的意见。

    「意见真多。嗯、哈。再亲一下，我们就去做晚餐吧？」

    「我们去厨房亲不好吗？」

    「嘿咻。感觉可以抱好一阵子。」

    「不要让我摔下去喔。」

    「我捨不得摔，一辈子都捨不得。」

    「嗯……有了孩子就真的分不开了。」

    「没有孩子也无所谓。好啦，要煮晚餐了。」

    「嗯。吃完就去散步吧。」

    「好。」

 夜晚还会持续

    「谢谢你来找我。」

    「谢什么谢，女朋友来帮男朋友庆祝毕业很正常吧。」

    我走到学校的角落，月拿出一束花给我。

    我接过花束，里面有各种不同的假花，看起来很繽纷。

    「我妈有来，要去跟她打招呼吗？」

    「不用了啦。」

    我妈和月的关係并没有因为两年前的事情变坏，反倒是帮我和我妈维持情谊。

    至于我爸，关係是没办法回去，不过我也不稀罕就是了，反正我只要有月就好。

    「花里面还有其他东西喔。」

    「什么？」

    我探头查看一番，结果是一个小盒子，上头的极薄触感很显眼。

    「已经两年了喔。」月直勾勾地盯着我，我马上点点头。

    「该说你真的很会忍吗？明明除了插入的事情都做过了，居然还可以等到现在。」

    「为了你，我觉得很值得。」

    「都是藉口，明明就不是很喜欢我。」月故意装哭说道，我只是摸摸她的头，敷衍地安抚。

    这时候有人靠近，是从高一就刚好跟我同班，甚至还一直当班长的女生。

    「班长你好。」见到我和月在一起，她稍微愣住，不过还是靠过来。

    「我在找你，之前看到你躲在这里过，所以来这里看看。」

    「有什么事吗？」我一个眼神示意，月挥挥手先退到一定的距离。

    「你们感情真好，交往差不多两年了吧？」

    「嗯，差不多是这样。」

    班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抵着头，好像在酝酿着情绪。

    我没有催促她，只是站在她面前，同样一言不发。

    「那个，我想跟你说声，我喜欢你，觉得如果不说，好像就很可惜，可是我没有打算破坏你们的感情！」

    「谢谢你。」

    「反应比我想像得还冷淡。」班长露出苦笑，我只是摆出得体的笑容。

    「毕竟我有女友，而且好几个月前，你也表白过一次不是吗？」

    「说得也是。」班长搓了搓手，再次开口，「虽然当不成情侣，但是可以抱你吗？」

    「不好意思，这种举动我不能接受。」

    「是我过了，抱歉。」班长语毕就赶紧离开，只留下我身后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你身上有很多雌性的味道呢。」

    「有一两个靠上来告白，不是我的错吧？」

    「长这么帅，身材还保持这么好，在小说界开始有更多人气，还到处勾引女生。」

    「我只勾引你而已喔。」我转过身抱住月，她愤恨地瞪着我，没有接受我说的话。

    月拉开我的衣领，「明明我都故意种这么多痕跡，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偷腥猫？」

    「谁知道呢。」我稍稍用手拨弄开月的头发，在她脖子上也有些许的痕跡。

    「今天只好榨乾你，让你都不要下床，就不会到处跟女生碰面。」

    「就算不榨乾我，明天我也没有打算出门。」

    我低下头，没控制住地亲吻月，她倒是比较大胆，想在学校做一些越矩的事情。

    「不等到晚上再说吗？」

    「从下午做到晚上不好吗？」

    「晚上不是还有预约晚餐吗？而且我妈会跟着去喔。」

    「又没关係，之后的夜晚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我坐到旁边的楼梯上，将月正面抱在腿上，「可以忍到晚上吗？」

    「不可以，我忍不了。」

    从眼神中确实能感受到月不想再忍，我只能又亲又抱，才有办法安抚住她。

    「要搬去其他地方住吗？」月稍微冷静后问道。

    「你想去哪呢？」

    「去其他城市看看，或许有不同的风景。」

    「可以呀，反正你还是会在我的身旁。」

    「居然换措辞，好像我已经离不开你一样。」

    我故意放开抱住月的手，她立刻不开心地瞪我。

    「那就改成我们两个会一直在一起。」

    「这还差不多。」我再次抱住月，她又忍不住靠过来亲吻。

    「你们学校远一点的地方有旅馆，去那里好不好？」月一边亲，一边问道。

    「不回家吗？」

    「我不想被你妈打扰。」

    「到晚上都忍不住吗？」

    「你下面一直在顶着我，可不要说你忍得住。」

    月站起身来，我顺应着她，牵起她的手往校门口走去。

    看来今晚会很长，不过会是幸福的一晚，而这样的晚上会继续，直到结束的那一刻为止。

    结果到晚上吃晚餐，我妈有点疑惑地问我有点累，反倒是月春光满面。

    「没什么，您不用担心。」

    「嗯，赶紧吃饭吧。」

    当我们吃完回到家，月立刻就关起门，用舌头轻舔嘴唇，「来吧，我们再继续。」

    虽然幸福，但是得有分寸才可以。

    当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已经被拉着往床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