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怕被操所以全点武力值了(np)》 愿赌服输 姜时漾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她语气轻松:“愿赌服输,小少爷。” 男孩憋红了脸,眼角有些许不明显的泪花,他嗓音也带着湿乎乎的泪意:“你犯规姜时漾,而且女生哪里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姜时漾的鞋尖不轻不重地踩了下小男孩的脚,她盯着自己面前的属性面板。 【智力:89/100;魅力:83/100;武力:356/500;天赋:独裁者、过目不忘】 她的武力值确实很高,自从知道自己穿越进18禁乙女游戏中后,姜时漾就拥有了看到自己培养面板的能力。 一想到游戏中的女主人公在后期成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被强制爱被性侵,姜时漾便丝毫没有犹豫地全点了武力值。 “小少爷,输了就是输了。谁说女生力气就小的,别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姜时漾朝他摊开手,“愿赌服输,终端给我。” “给你就给你,姜时漾我最最讨厌你了!”沉殊然别过头去,将终端放在姜时漾手心。 姜时漾浏览了一遍他的搜索记录,语气平静地念出来:“《纯情竹马甜蜜热陷》、《转角遇到爱》、《深情不负》…” 沉殊然立马蹦起来要去捂姜时漾的嘴:“你别读了,别读了。” “少看些吧小少爷,夫人最近又在念叨你的课业了。”她语重心长地劝道,“少爷,你的学业没有进步,被骂的会是我。” 沉殊然羞赧地低下头:“对不起嘛,我错了。” 当前情况就是,姜时漾的父母都为沉家打工,而她也不可避免地成了沉殊然的陪读。 沉殊然并不是家中的独子,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但可惜的是两个人一个人是omega,一个人是beta。不具备家族继承权。 所以唯一一个还未分化的沉殊然被寄予厚望。 只要沉殊然让沉家夫妇不满意了,姜时漾就会受到惩罚,她其实不讨厌他们的惩罚方式,这些惩罚还让她武力值增长地更快了。 沉殊然看着面无表情的姜时漾,突然开始哭泣:“对不起,对不起,你骂我打我吧。对不起姜时漾,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姜时漾知道这是沉家夫妇在培养沉殊然今后成为家主后杀伐果断的性格个性,但她也不可能因为同情这个毫不知情的孩子而对他毫无怨言。 她还没来得及安慰沉殊然,就被一个醇厚儒雅的声音叫住名字。 “时漾,麻烦你了。” 姜时漾抬眼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总是蹙着眉,病态的脸上五官秾艳美丽。 这位便是沉殊然的大哥,一个可怜又幸运的男人。 生在沉家这样的家族已经非常幸运了,只是他帮忙料理的家业今后都要交接到沉殊然手中。 他摸了摸姜时漾的头,说:“时漾,你也不用这么严肃,毕竟还是个孩子。” 姜时漾板着脸回复:“是孩子也需要将每天的课业完成,小少爷总是玩乐,不知道……” 他笑着打断姜时漾:“我是说你,你还是个孩子。” 姜时漾抿着唇不讲话了。 沉池舟看着仍旧一脸严肃的姜时漾,笑意更浓了,可他笑着笑着突然开始咳嗽。 弯曲着脊背像一棵枯木一样,沉殊然担忧地上前查看哥哥的情况。 “没事,就是昨天着了凉。” 姜时漾有时候觉得沉池舟蛮可怜的,刚成年两个月就要进入公司和沉父学着怎么料理公司事务,今后还要成为弟弟的左膀右臂。 而自己却在一场针对沉家的谋杀中,失去了双腿。 “时漾怎么那么同情地看着我,只是感冒,会好起来的,很快的。”他笑意变浅了些,看向远空。 游戏中,沉池舟没有活过二十五岁,他因为疾病,永久地离开了人世。 2.恶劣 沉殊然在游戏是个相当恶劣的角色,他在十四岁时,不负众望地分化成为一个alpha。因为在地位上绝对压制姜时漾,他经常用姜时漾在母亲那里的考核成绩来威胁她。 比如,如果不和他亲密,就故意搞砸课业,让母亲来惩罚她。 他年纪小时,所谓的亲密还比较简单,顶多是拉手拥抱。 在年长后,普通的肢体接触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开始倾向于去探索姜时漾衣服包裹下不能示人的地方。 而游戏就从姜时漾成年后,申请进入军校,试图逃离沉殊然的管控开始。 在游戏正式开始前,姜时漾已经养成了十二年了,她的武力值达到了惊人的730。这是个什么水平,联邦政府的总司令的武力值也只有550。 “去联邦军校?我不答应,姜时漾你只是个beta,你有什么资格让联邦军校录用你。” 这是游戏中沉殊然在得知姜时漾报名了联邦军校的入学特训后说的台词,而后为了展示他的愤怒,他第一次强上了姜时漾。 而现在。 “去联邦军校?不行,姜时漾,那里都是群生猛的alpha,他们会欺负你的。除非你带我一起去。”沉殊然跪在姜时漾脚边,他脖子上戴了一条狗项圈,而项圈的牵引绳,在姜时漾手中。 “坐下,坐好!”姜时漾呵斥心急想要起身的沉殊然,“乖狗狗。” “呜,我不答应,姜时漾,你别去,求你了,沉家对你不好吗?” 就是因为沉家对她不好,所以她才要离开。 “你带我去吧,我是你最听话的小狗狗,谁欺负你,我就咬他。”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沉殊然露出犬齿一下下磨着姜时漾的指腹。 姜时漾其实双指一并拢就可以捏碎他的犬齿,可那样太不解风情了。 沉殊然这番跪在下人脚边,撒娇讨好的模样叫沉家夫妇看去,他们大概会疯掉。 “你这样,一点都没有少爷的样子,你的父母会对你失望的。” 沉殊然立刻反驳:“他们对你那么差,才不是我的父母。而且我都知道,他们对哥哥姐姐也不好,对我好只因为我是个alpha,是唯一有资格继承家业的。他们喜欢的只是alpha,与这个alpha是谁没有关系。” 姜时漾看了眼时间,她松开狗绳,“今天就到这里吧,记得按时完成功课,我要回家了,小少爷。” 沉殊然下巴靠在她的大腿上:“留下来,留下来嘛,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你的易感期要到了,我不能留。”姜时漾毅然决然地拒绝。 “呜,这腺体好可恶,好想挖了它。”沉殊然失望,“那下周,下周一整周都不要回去了好不好,你想让我穿的那套衣服,我下周一整周都穿在里面。” 姜时漾敷衍道:“再说吧。” 姜时漾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沉家的别墅。 离开前,她被人叫住。 沉池舟这几年在医药调理下,身体好了不少,那游戏中他25岁时突然的死亡,大概没有那么简单。 “时漾要回去了吗?” 仆人推他到门口后,就转身离开,礼貌地避开两人的交谈。 “嗯,大少爷有什么事情吗?” 沉池舟带着笑:“也没什么,就是你刚走殊然就开始发疯。想着你将来进了联邦军校,没有人可以哄着他了,就觉得心烦。” 姜时漾看着沉池舟这副和平时并无差别的神情,一时之间有些毛骨悚然。 他在沉殊然面前总是扮演一个包容的和善的哥哥的形象,成为家族的牺牲品他也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但姜时漾意识到,就是这样逆来顺受,才可怕。他是这样毫无破绽地扮演一个愚忠的兄长、长子,扮演了这么多年。 “大少爷有话不妨直说。”大概是自己没有怎么点过智力值,姜时漾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人,“就算您劝我,我也是要进联邦军校的。” “我不会劝你的,这是你的计划,你的前途。只是想请你走的时候带走殊然,毕竟他离了你活不了。” 姜时漾眯眼。果然,沉池舟管理沉氏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野心都没有。 “殊然最听你的话了,有些东西你给他拴上了,他就一辈子离不开了。”他操控着轮椅,一点点靠近姜时漾,“所以只要你说,他就能义无反顾地跟着你走,抛弃一切。” 他瑰丽的面容上,绽放出一个诡谲的笑,虽是仰视着姜时漾,却从容不迫。 姜时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问:“大少爷,您多大了?” 虽然不知道姜时漾的用意,但沉池舟还是耐心回答:“春天过后,就二十四了。” 沉池舟的生日在谷雨前后。 那么也就是说,距离沉池舟的死亡也只有短短的一年多。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但时漾你的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回答。”他放在双腿上的手缓缓用力,“希望你考虑一下我说的,你和殊然的那些小游戏,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时漾有些惊讶,沉池舟平时不怎么在家,偶尔回来也是休息一晚就离开,他怎么会发现的。 “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沉池舟观察着她愕然的表情,笑着继续,“殊然他被母亲和父亲宠坏了,以为天底下所有东西都该是他的。” 那本是个休息日,姜时漾不用工作,沉池舟又正巧赶上发情期,请了一天的假。 他打完抑制剂后,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助理的一通电话让他勉强提起来精神。 一个家庭里,如果有未成婚的alpha和omega,那么他们是应该分居的,但沉父不允许沉池舟随便搬出去住。 他说,一个omega就应该安分守己,在外面居住被发情的alpha盯上,失了贞洁便不好了。 沉池舟醒来后,嗓子里又干又渴,他给楼下的座机拨了电话,让管家送杯水上来。 是姜时漾接的电话。 沉池舟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姜时漾端着水敲响了他的房门,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抱歉,我刚睡醒,不太舒服,没听出来是你。”他下意识道歉。 姜时漾把水杯递给他,“没关系,我本来就是沉家的下人,干这些也是应该的。” 那时候,姜时漾还没有成年,还住在沉家。她的周末本来是在地下赌场打拳击赛赚点小钱的,但那天联邦政府有人查封整改地下赌场,她没去成。 沉池舟喝完水,润完干涩的喉咙想说些什么,就像曾经对待姜时漾那样说些体贴的关心的话来缓和气氛。 姜时漾端详着沉池舟的脸,从脖颈蔓延到额头的红意,她打断马上开口的沉池舟,“大少爷,您少说几句,您的发情期到了。” 沉池舟有些赧然,他笑道:“我知道,打过抑制剂了,你…你闻到了什么吗?” 姜时漾冷静摇头,“没有,我是beta。” 沉池舟心中残留一丝遗憾,好像他是希望姜时漾闻到些什么的。 “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姜时漾又接过水杯,水杯交接的时候,她的手不小心碰到沉池舟的手指。 沉池舟反应极大地收回手,姜时漾面不改色地转身。 随着门关上,沉池舟仰头靠在床头,深深吸了口气,屋子里还残留着姜时漾的气息。 发情期放大了他的感官,那不是信息素的气息而是她身体散发出的,大概是洗面奶或者是洗衣粉的味道。 沉池舟在电话里交代完工作,又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天黑了。 他坐在轮椅上,出了卧室。 楼下的餐厅里,父母和弟弟正坐在一起吃饭,没有人来喊他。 他们在温馨地谈论家常时,他在狼狈地将自己往轮椅上转移。 沉殊然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往上一看,正好和沉池舟对上。 没一会儿,他就跑上来,握住沉池舟的轮椅把手。 沉池舟斟酌着换上一个得体的微笑:“殊然懂事了…” 他多的夸赞的话还没说完,沉殊然就开口打断:“那个,哥哥,姜时漾是我的陪读,你知道的吧。” 沉池舟静默着,不知道沉殊然要做什么。 沉殊然突然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沉池舟和他面对面,沉殊然撕开上面两颗扣子,露出紧紧勒在脖子上的项圈。 “她给我绑的,她是我的,我是她的,所以哥哥离她远点好吗?爸爸说有些omega就会蓄意勾引alpha和beta,我一开始还不信,没想到……”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 沉池舟却紧紧握着轮椅的把手,一种被深深羞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同时他也觉得有些荒谬和可笑。 他操控着轮椅,后退两步远,深吸一口气对沉殊然说:“你就这样侮辱你的哥哥吗,殊然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对不起,哥哥。” 诚挚的道歉后,是更变本加厉的话。 “但没有姜时漾我会死的,所以哥哥,离她远点好吗,我不想对你动手。一个家族不看重的omega,被alpha强上失了身,家族只会把这桩丑闻盖过去的,对吧。”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沉殊然眨眨眼,这样说道。 3.地下赌场 这段过往,沉池舟掩盖了自己的某些心思,反而将沉殊然恶劣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 他的手下意识抚摸过自己的腺体,“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我确实是个弱小的omega。” 姜时漾并不意外,沉殊然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他只是在她面前收敛了些。 从小被众星捧月,被呵护长大的沉殊然,本来就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 “不,你不是。”姜时漾反驳道,“大少爷,抱歉连累你了,我会尽可能劝劝小少爷的。但很抱歉,我不能带他走,您把我和他的事扯到夫人面前也没关系。” 沉池舟愣住,姜时漾道歉后,他心里反而不太舒服,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要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他在心里梳理,他本不想对沉殊然太残忍,沉殊然离开沉家才有利于他的计划下一步的发展。 他的预期就是姜时漾带走沉殊然,所以是因为姜时漾拒绝了他,他不舒服,他说服了自己。 游戏里,沉殊然最后妥协了,她同意姜时漾去联邦军校读书,但是条件是他也要一起去。 这件事被下人转告给沉父,沉父恶狠狠教训了一顿姜时漾,并且拿姜时漾的父母作威胁,让她早日断了对沉殊然的念头。 这时候,如果选择坚持,就是进入沉殊然短线结局,和沉殊然私奔。如果放弃,沉殊然后面也会偷偷跟过来。 沉殊然的存在和过度的保护让姜时漾在军校里收获了很多不屑的目光,渐渐地那些男人被姜时漾的魅力折服,展开追妻火葬场的俗套桥段。 所以姜时漾的想法是,不带沉殊然就没那么多烂事,而她这些年也刻意不去点魅力值,只有自身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长的魅力值。 她的手臂上是因为打拳而生长的健瘦的肌肉,大腿也因为运动并不纤细,甚至手掌掌心长满茧子。 无论哪一条都不符合游戏文案中描述的,“柔弱不堪惹人怜爱的瘦弱身躯”,她一拳能将人打到“惹人怜爱”倒是真的。 看着一脸认真的姜时漾,沉池舟笑了笑:“我尊重你的选择,时漾。你是beta,在联邦军校大概过得不会太顺利,但我还是由衷地祝愿你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姜时漾皱眉,但又迅速放松,她也朝沉池舟笑笑:“谢谢您,大少爷。您也一样。” 姜时漾走后,负责推沉池舟的下人走上前来,他好奇询问:“少爷,就这样,您不再和姜小姐谈谈了吗?” 沉池舟却摇摇头,只是唇边方才的笑,荡然无存。 “沉殊然会想尽办法跟她一起去的,放心好了。” 姜时漾搭乘通轨到了下城区,又经过几轮弯弯绕绕才从一个隐秘的入口进入地下赌场。 刚进赌场,门口往手上缠绷带的男人就看了她一眼,淡淡问好:“来了?” 姜时漾将外套脱下,随手丢进柜子里,“嗯。” 男人摸了摸扎手的板寸,放荡不羁地往后一仰,倚着墙笑看着姜时漾。 “你发情期快到了吧?” 姜时漾换衣服的手一顿,没接话。 姜时漾是个omega,游戏设定没法改变,她曾经想过如果在分化前将武力值点高,是不是就有可能不会分化成omega了。 但事实证明,不可能。 在当下,想要通过一些手段掩盖真实性别,并不困难。所以姜时漾在沉家人眼中一直是个beta,没有易感期和发情期的beta,在沉家夫妇眼里更好用。 “你身上,有很难闻的信息素味儿,去洗洗吧。”男人走到她身后,凑过去在她脖子处嗅了嗅。 沉殊然在她身上圈领地一样地又吻又舔,她的身上早就被沉殊然的信息素气息覆盖,更不用说在另一个alpha鼻子里,其他alpha信息素的气味儿会更刺鼻。 “袁昌意。”姜时漾叫了叫身后男人的名字。 袁昌意:“呵,明白明白,每次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想起我。” 他轻轻俯下身,白牙在姜时漾的腺体上轻轻摩擦,然后迅速地咬破她的腺体,将自己的信息素气息注入。 一场短暂的临时标记,不像很多人认知里的标记,有暧昧的前戏和反复推拉的纠扯。 可能是武力值在提高,姜时漾在前期发情期时还会气虚头晕,现在身体一点不良症兆都没有。 反而是袁昌意在临时标记她后,变得无比依赖她,他意兴阑珊地将头压在姜时漾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脖颈,嗓音沙哑地问道:“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开场,来一发?” 姜时漾从柜子里摸索一阵,拿出针管和抑制剂来,袁昌意看到后眼皮一合,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不至于吧,我开玩笑,别给我打那个,我没到易感期。” 姜时漾也确实只是吓唬吓唬他,她又把这两样扔回柜子,淡淡说道:“我看你像发情了。” 袁昌意识趣地远离她,又坐回到门口的椅子上,他仰起头颅调整着呼吸,嘴上说着诨话:“那确实,有点难受。姜姐,咱俩信息素契合度多高你知不知道,每次标记完你我都得硬。” 姜时漾关上柜门,她也换好衣服了,将发绳从手腕上撸下来,随意地将头发扎起来甩在身后。 袁昌意看着姜时漾一步步朝他走过来,有些心虚:“怎么了姜姐,我刚才说了诨话我道歉,你别揍我。” 袁昌意是她刚出来打黑工时认识的,他父亲是黑势力老大,他在地下赌场帮忙。 刚开始他不服姜时漾,跟姜时漾打了几场拳击赛后,他服透了。地下赌场的身份核验相当严格,姜时漾omega的身份藏不住。 后来他偶然得知姜时漾是omega后,更是服的不得了。 “不打你,你最近干什么去了?”姜时漾坐在他身边,虽然她身体素质好到发情期不良反应很轻,但依旧会受到影响,她也靠着墙壁喘气。 袁昌意更心虚了,但他斟酌后还是实话实说:“最近联邦政府不是在严查这里,我爸打算金盆洗手,所以这里可能明年就要不干了。他想办法给我找了个联邦的公职,嗯……下个月入职。” “什么公职?” 姜时漾潜意识里感觉不对,继续问道。 游戏中是没有袁昌意这号人物的,游戏里一共四个可攻略角色和一个二周目隐藏可攻略。 分别是官推沉殊然、联邦少将纪听澜、星际歌手程见微、帝国七皇子周言澈。 而隐藏人物,她当初打游戏的时候,没玩到二周目。 这四位,每个人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满足了玩家的慕强心理。 但姜时漾并不高兴,有时候身居高位的人,单凭武力是解决不了。 连沉殊然这样的人,都是她朝夕相处了十几年才驯服的。 所以姜时漾要站的高,站的比周言澈还高,而对于她们这种平民,联邦军校就是最好的获得官衔的地方。 姜时漾时刻提防着游戏里与可攻略对象相关的人或事的出现,这些年里除了沉家人和自己的父母,她只深入接触了袁昌意一个人。 “你问这个干嘛,在联邦外交部,好像负责和帝国的一些合作对接。我觉得还是打打杀杀更适合我。” 姜时漾舒了一口气,看来和联邦少将没什么关系。 4.做一次 “还有多久?”姜时漾马上要上场了,她的终端设备扔到柜子里了。 “一个小时零十七分钟。怎么了?突然紧张了?”袁昌意好笑地扭过头看她。 和姜时漾打拳击赛,该紧张的只有对面,除非是表演赛,姜时漾会稍微手下留情,不然对面的情况通常不会太好。 姜时漾点点头,“够长了。” 袁昌意心想,什么够长了。还没问出口,就被姜时漾拉着领子拽了过去。 “做一次,这些时间够用了。” 说完,她就吻上去了,姜时漾虽然平时说话冷冰冰的,但是唇却是意外地柔软,还携带着她的信息素的芳香。 姜时漾按着袁昌意的肩膀,头退开,她酣畅地撩起额前的碎发,点评道:“袁昌意,你脸红了,只是亲一下,刚才不是讲骚话讲得很流畅吗?” 袁昌意脸红到气结:“哪有你这样,一言不发上来就亲的。而且现在…现在做,你一会儿还上场吗!” 姜时漾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我通知你了啊,你没听到吗?那我再通知一次,袁昌意,和我做一次。” 袁昌意不知道怎么回应姜时漾,闭上眼视死如归地将脸往她跟前凑。 姜时漾轻笑着推开他的头,“得了吧,只会讲大话,我去洗个澡,把身上这些alpha的信息素味道洗去。” 姜时漾走后,袁昌意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气急败坏地朝浴室大喊:“姜时漾,你又这样!” 姜时漾开浴室门的手被人按住,袁昌意脸上红意还未退却,他直愣愣地看着姜时漾,说:“不是通知吗,通知不履行,岂不是欺骗。” 姜时漾轻而易举就撬开了他的手,看着他因为手被甩开更气恼的模样,姜时漾开口安慰:“我的力气你知道的,钳制对我没用。” 他小声嘟囔:“本来就没想钳制你。” “我下周就不来了。”姜时漾坦白。 袁昌意着急:“为什么?因为我胡搅蛮缠,我错了姜姐,你别生我气。” “不是,因为钱赚够了,我要去联邦军校念书了。”姜时漾再次推开浴室门,“所以以后,可能很难见到了,就当是告别了,刚才那个吻。” 袁昌意想去抵浴室门,但他的力气哪里比得过姜时漾,他只能胡乱劝说:“什么告别,都有联系方式以后还可以见面的啊!” “可以,等我洗完澡我们再聊。”姜时漾一扭,锁上浴室门。 浴室中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像酷刑一样折磨着袁昌意,他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小声说着话:“姜姐,你怎么突然想考联邦军校啊?“ 问话声甚至都不如水声大。 这个问题没有回答,但答案却很明晰,姜时漾就是这样的人,鲜活、随心所欲。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和姜时漾的初次相遇,那时候姜时漾才十四岁,出来赚钱。 袁昌意屈腿看着坐在他面前还不到他肩膀高的小孩,问道:“你应聘端盘子还是倒水?” 姜时漾面无表情回答:“拳击赛,招选手的,对吧?” 袁昌意愣了几秒,随后哈哈大笑:“招招,你来当靶子,给选手练手?” 她皱眉,把招人的小广告往桌子上一拍:“我应聘选手,打一场?” 其实那场,姜时漾很没有自信,因为她是初次接触拳击,只有蛮力没有技巧,而且她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比她武力值更高的人。 但好在,袁昌意看不起她,只当她玩玩,找了个中庸的拳击手面试她,她很轻易就把对方打倒了。 袁昌意目瞪口呆地看着姜时漾抹掉自己鼻梁上被打出的血,鲜红色的血在脸上泛滥开,将她白净的脸压得疯狂却又迷人。 他后知后觉举起裁判旗宣布:“姜…姜时漾,第一场胜利!” 那是姜时漾的第一场胜利,也是九十九场连胜的第一场。 袁昌意后知后觉地从回忆中挣脱,他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开始。 “姜姐,好了没有,你洗了很久了。” 回答他的,只有水声。 袁昌意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劲,他卖力敲门,“姜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你说句话啊!” 浴室内有一扇通往外面的窗户,想到这里的袁昌意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踉跄着跑到门口去开门。 休息室的门被锁住了。 “有人吗,帮忙开个门,来人啊!” 门外有人听到他的呼救,回复他说:“袁哥,你别敲了,姜姐嘱咐我说,她比赛结束前,不能放你出去。” 他认出声音的主人,是小马,赛场的一个后勤。 “小马,你放我出去,姜时漾答应你什么了,我给双倍。” 小马也很固执:“袁哥,我不能背叛姜姐,我不想挨拳头。” “到时候我替你挨,你放我出去,我保证姜时漾不会找你麻烦。” 但是无果,袁昌意只能听到外面突然响起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以及主持人震耳欲聋的声音:“这是我们的传奇拳击手Dream的第一百场比赛,赢下这场就是她的第一百次连胜了,观众朋友们,究竟是Dream拿下一百连胜,还是kuwa力挽狂澜,截断Dream的连胜纪录呢?” 袁昌意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外面是怎样的热烈。 姜时漾看着对面的男人,他悻悻然举起手:“姜姐,我不太顺,抽到和您pk了,您手下留情。” 姜时漾点点头,“好,我会轻点的。” 结局不出所料,在主持人亢奋的播报中,姜时漾取得一百连胜。 台下的某个角落里,一个下人打扮的男人拍了拍轮椅上男人的肩膀,“少爷,咱们出来太久了。” 空气中萦绕着的复杂的alpha信息素的气息包裹着他,这对沉池舟来说是一项不小的考验。 “回去吧。”沉池舟轻声吩咐。 姜时漾结束比赛后,拿了奖金就迅速离开了,等袁昌意被放出来时,场馆里只有后勤在收拾垃圾了。 小马挠了挠头:“抱歉啊,袁哥,不是故意的。” 姜时漾消失了,她把他的联系方式也删除了,如果不是台上耀眼的一百连胜的海报,袁昌意还以为这是自己的一场梦。 5.便利店 车站旁,一家便利店散发着温暖舒适的黄光,姜时漾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打算进去随便买点东西吃。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便利店的暖气扑在脸上,姜时漾别扭地闭上眼睛,因此也就没注意到收银员抬眸时看过来的目光。 她挑了一盒临期的盒饭,又选了一罐蔬果汁,然后结账。 蔬果汁的罐子上印的是星际知名歌手程见微的照片,而便利店门口墙上挂着的电子屏幕里播报着的新闻的主人公也是程见微。 程见微是星际家喻户晓的歌手,就连不怎么逛星网的姜时漾也会唱他的歌。 而他本人长得很符合大众对omega的刻板印象,柔美动人。 他是游戏的可攻略对象中唯一一个omega。 “您好,一共58星币,刷卡还是刷终端?”收银员的声音将姜时漾的思绪拉回。 “终端吧。”姜时漾调出终端,刷完后她才发现,通讯信息炸了,沉殊然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 她将终端收起,看了眼收银员,他带着黑色的口罩,和帽檐配合着遮住了小半张脸,偶尔露出的眼睛很清透美丽。 已经晚上十一点四十了,姜时漾在加热盒饭的间隙,问道:“你们什么时候下班?” 收银员:“我们是二十四小时工作的。” 她接过盒饭,找了个座位慢条斯理地拆开,开始吃今天的第一顿饭,同时也慢慢地开始看沉殊然的消息。 六小时前 【沉殊然:姜时漾,你为什么走之前在和大哥聊天,我看到了。】 【沉殊然:回我的消息啊,姜时漾】 【沉殊然:对方已拒绝】 【沉殊然:对方已拒绝】 【沉殊然:姜时漾,我最最最讨厌你了,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我,要和大哥少说话的。】 五小时前 【沉殊然:哄哄我,哄哄我嘛,只要你稍微有哄哄我,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 【沉殊然:项圈好像有些旧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买个新的?】 【沉殊然:对方已拒绝】 四小时前 【沉殊然:你想让我穿的那件衣服,我穿上了,好勒啊,乳头都被勒红了。】 【沉殊然:你要看看吗?】 【沉殊然:[图片]x2】 三小时前 【沉殊然:才离开你三个小时就开始想你了,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的腹肌了吗,给你磨穴好不好,理理我。】 两小时前 【沉殊然:沉池舟出门了,他是不是去找你了,你不回消息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十分钟前 【沉殊然:对方已拒绝】 姜时漾还没来得及自己思考沉殊然最后一条消息什么意思,就听到旁边的货架上一阵骚乱。 她转头一看,货架倾倒,架子上的饮料倒了一地,还好架子及时被抵住,才没有彻底倒下。 收银员的手腕被一股脑滚落的的饮料砸红了,他难受地抽气,有些别扭地问姜时漾:“顾客,能麻烦您帮我推一下架子吗,我的力气有些小。” 姜时漾没拒绝,顺手的事儿。 印着程见微照片的饮料滚落一地,姜时漾也顺手帮他收拾回货架上。 “谢谢您,太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就好。”收银员要从姜时漾手中夺回饮料瓶,却不小心触碰到姜时漾的手,他又像触电一样,将手抽回来。 姜时漾没太在意,她对于游戏主角除外的人都不太防备。 收拾好后,他再次道谢:“非常感谢,那个我请您喝点什么吧,您喜欢这个吗?” 他晃了晃手里的饮料瓶子,程见微代言的那款,瓶子上程见微笑得温柔妩媚。 姜时漾拒绝:“不用了,顺手的事,我买过喝的了。” 收银员锲而不舍:“不请您喝点什么报答您,我实在过意不去。” 为了避免他死缠烂打,姜时漾在货架上随手拿了一个口味的口香糖,说道:“那就这个吧,可以吗?” “可以的,我去扫一下。”他接过口香糖后,愣了一秒,“您很喜欢程见微吗。” “哦不好意思,我只是看您买的饮料还有这个口香糖都是程见微代言的,所以有些好奇。” 姜明漾这才发现那款口香糖包装上也印着程见微的照片,她反驳:“不喜欢,只是随便挑的。” 说完她就坐回去处理没吃完的晚餐了。 姜时漾走后,收银员来处理残余垃圾,发现她刚才的位置上放着一罐没开封的果蔬汁。 上面粘了个便利贴,便利贴上写着——— “等价交换,两个物品差不多价格,请你喝。” 收银员缓缓摘下口罩,露出精致美丽的面容,他的脸和电视里正在循环播放的mv的主人公一模一样,和那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程见微一模一样。 而真正的程见微却在这时,在梦中惊醒。 他喘着粗气,打开床头的灯,经纪人发现后,推门走进来。 “你情绪波动过大,发生了什么?” 经纪人过分病态的监视让程见微心烦,他调整情绪后回答:“没什么事,做了个噩梦,你出去吧。” 经纪人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可是属于联邦的财产,要……” 他没说完就被程见微打断:“要爱惜自己的脸,自己的嗓子,我知道的,你说了很多次了,出去吧。” 姜时漾等车时,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星网,一条热门推送是程见微的采访视频,其中主持人问了个问题。 “小程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性格都是完美的无可挑剔,星网上很多观众好奇开玩笑说,小程这么完美,根本不像凡人。” 程见微笑而不语,说了些玩笑话。 姜时漾等的车也在这时来了,她关上终端,走进车厢。 程见微完美地不像凡人? 那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人。 6.公狗 程见微也是游戏里唯一一个非人可攻略角色。 他是联邦制作出来的完美omega——机器人,符合星网网友对omega的一切美好构想,最初的用意是在战争期间来鼓舞士气,抚慰人心。 与他同批次生产的还有另一位omega,只是他的性格设定上有些许不同,他的作用是潜入敌方执行卧底任务。 可惜的是,生产出来后,联邦近十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和帝国签订和平协议后,更是没可能发生战争了。 所以,另一位就被丢弃了。 因为是一起生产出来的,所以两人的名字也很有关联。一位叫程见微,一位叫夏知着。 姜时漾的家在下城区的市中心,她的父母也被安置在这里。 为了防止沉家人用父母威胁自己,她和父母商量着换了个工作。 刚进家门,她的母亲就神色难言地看着她,“回来了,先换衣服吧,衣服又脏了。” 姜时漾脱下外套,看着沉重的父母,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他在我的卧室吗?” 见母亲点点头,姜时漾没说什么,“你们去睡觉吧,我这边没事的。” 姜从云拍了拍姜时漾的肩膀,劝道:“到底是沉家少爷,别太过分了。” 姜时漾“嗯”了一声。 推开房门,沉殊然就猛地扑了过来,他毛茸茸的头在姜时漾胸口蹭了蹭。 “去哪里了,干嘛不回我消息,讨厌你!” 姜时漾推开他,顺手关上门。 “去赚钱。” “你缺钱吗,跟我讲啊,我给你,我有很多很多钱,都可以给你。” 姜时漾的手按在他的后劲,转移话题道:“你发情了。” 被按住敏感部位的沉殊然闷哼一声,脸颊蹭了蹭姜时漾的手背:“对啊,我发情了,是发情的小公狗哦。姜时漾,你要不要收拾收拾我这只小公狗啊~” 他说话声音软绵绵的,话尾还轻悄悄地拐了个弯。 本来姜时漾靠着临时标记和抑制剂可以把自己的发情期扛过去,可碰到易感期的alpha,哪怕她武力值再高也扛不住ao一起发情引发的共鸣。 沉殊然拿起项圈的牵引绳,而后把它叼在嘴里,他口齿不清地重复:“惩罚我嘛,我已经换上那个衣服了,给你发完照片我就一直穿着。乳头都被勒肿了。” 姜时漾坐在床边,他就蹲在床前,姜时漾清晰地感知到,屋内的物品都沾上了他的信息素味儿,一种浓烈的但不刺鼻的茉莉精油味道。 姜时漾有时候想,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把沉殊然调教成这样一副模样,但仔细想想好像是沉殊然先开始的。 她记得那是一个盛夏,还是周末,罕见地没有工作,地下拳击场也放了一次假。 她吃完一根冰棍,惬意地躺在仆人室里睡觉,直到她被冻醒,转身去抓被子,却抓到了陌生的触感,应该是一个人的手。 她缓缓睁开眼,沉殊然正躺在她的身边。 她的床不算大,睡两个人有些勉强。 “小少爷,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去。”沉殊然喜欢爬她的床,她早已习惯。 “不要,你的床睡着比较舒服。” 姜时漾无奈,这是自己老板的孩子,又不能打不能骂,她想了想,拽着沉殊然的两条胳膊反剪在身后,手伸入他的口袋摸索片刻。 “啊啊啊,姜时漾你干什么,你性骚扰我!!” “住嘴!” 过了一会儿,她从沉殊然口袋里掏出终端,又熟练地翻阅起他的搜索记录。 “人可以带项圈吗?” “人想带项圈是什么意思?” “alpha和beta可以在一起吗?” “小少爷,你又在看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不过这次没有看爱情小说了,值得鼓励。” 沉殊然脸颊红透了,他反驳道:“什么莫名其妙,我这叫求知欲!” 姜时漾的手移到他的脖颈处,按住他的喉结,问:“喜欢项圈?你生日我可以送你一个,会乖乖戴着吗?” 沉殊然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在姜时漾指腹滑动一下。 “会的啊,你送我我就戴。”他吸了吸气,脸更红了。 网购到货后,他戴上就没再摘下来过。 姜时漾放弃使用牵引绳,而是亲自挑起他颈间的项圈,她突然的主动让沉殊然哼了一声,“现在讨好我,太迟了,我真的生气了。” 这么说着,但他却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眼神里反而还跃跃欲试。 姜时漾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她问了一直以来她很好奇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 姜时漾唯一的“金手指外挂”就是额外的属性点,而这些属性点并不是凭空得来的。 获得别人的认可可以积攒属性点,最初她靠沉家夫妇的认可缓慢积攒属性点,后来开始打拳击赛后,属性点就来的稍微快些了。 她的金手指不包括查看和调整男角色的好感,所以她一直不明白沉殊然为什么喜欢她。 游戏里的姜时漾是要依附着沉殊然的菟丝花,而她从第一见到沉殊然时起,就表现的很强势。 所以,如果是轮性格的话,她应该并不算沉殊然喜欢的类型。 “姜时漾,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喜欢你,你在质疑我对你的喜欢吗?”沉殊然激动地回答,“果然还是最最最讨厌你了!” “我买了去卡特尔城的票了,带我一起,既然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那就让我用时间告诉你答案。” 沉殊然生起气来像呲牙咧嘴的小狗,姜时漾摸摸他的头:“算了,就知道你也回答不出来什么。” 姜时漾认命地弯下腰亲了亲他的唇,浅浅的一个亲吻,沉殊然却得寸进尺地衔住她退缩的双唇,迷恋地吻起来。 “你…你身上有讨厌的气息,是陌生alpha的味道。”他吻完,在姜时漾脖颈嗅了嗅,皱眉说道。 是袁昌意的信息素,临时标记的气味会留很久,单纯的洗澡掩盖不掉。 姜时漾没法回答,干脆掰正沉殊然的脸又吻了一次。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而沉家,也不太平静。 佣人半夜发现小少爷不见了。 沉母依偎在沉父怀里哭泣,沉父在大发雷霆。 沉池舟的助理将一份资料交到他手中。 “大少爷,您猜的没错,那位Dream就是姜小姐,她在地下赌场注册的身份显示是一名omega。” 沉池舟扫了一眼纸张左上角贴的照片,那是姜时漾第一场拳击赛获胜后拍的照片。 她脸上的血污还没处理干净,发丝凌乱,在地下赌场昏暗的光线下,依旧耀眼。 书房外面的骚乱让沉池舟蹙眉,他吩咐助理:“推我出去。” 他在客厅见到了发疯了沉父沉母,对于他们来说,沉殊然就是全部。 “殊然已经长大了,自己有分寸,您二位不必再把他当小孩子看,或许只是贪玩……”他的话戛然而止。 沉父不由分说甩了他一个巴掌:“他在易感期,万一碰上图谋不轨的omega,他年纪轻轻就搞出孩子来,算怎么回事?” “那不应该是那些omega更可怜吗,遇上个发情的alpha。”沉池舟别过脸,冷淡补充。 (50收加更)7.发情的alpha(男m,不喜勿入 “呜呜,好难受啊,姜时漾。我好难受啊,你再让我舔一口好不好?” 说完,他又俯下身子,沾着水渍的双唇捕捉到饱满的肉唇,先一步吻上去。 姜时漾舒服地眯起眼,她安抚地拽紧沉殊然的头发,微微发力,带给他疼痛的真实感。 姜时漾不擅长告别,如果袁昌意四年多的陪伴是以一个吻结束的,那么她和沉殊然十几年的相处,以一场酣畅的性爱为结尾,倒也不错。 沉殊然的舌挤进两瓣阴唇之间,舌尖一下下舔舐过姜时漾的阴珠,他的舌灵活又温热,游走在唇缝之间。 而他每动一下,项圈粗糙的皮革就会擦过姜时漾大腿内侧的皮肤,带来酥麻的痒意。 牵引绳上拴着的铃铛,也随着动作响起,沉殊然眯眼骄傲地按着她的膝盖退出舌头,他又伸着艳红的舌头舔了舔姜时漾的膝盖,问她:“舒不舒服,哼哼,我可是练了很久的,是不是比上次舒服。” 姜时漾挠挠他的下巴,“嗯,乖狗狗。” “我这么乖,所以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我们要一起去联邦军校读书。”他咬住姜时漾的膝盖肉,牙齿反复厮磨。 说完他去解自己的上衣,衬衣之下,紧实密密麻麻的皮带缠绕着躯体,而有一根最细的皮带勒着双乳,涨大的乳头将皮带顶出一个形状。 “你摸摸,好硬的。”沉殊然拉着姜时漾的手指,摁在自己的乳头上,他先可耻地哼叫出声,“下面也缠着的,小狗的肉棒好胀,还被勒着,好不舒服。” 姜时漾看着他渴求的眼神,问:“那你想怎样?” 他咬着牙,说着羞耻的话:“小狗想让主人给暖暖肉棒,用主人的小穴。” 他仰倒在床上,衬衣散落在松软的床上,露出雪白的胸脯和密密麻麻的红痕,他的手覆在阴茎上缓缓套弄,小腹随着弹跳的肉棒,而急促地起伏。 他舔了舔红艳的唇,邀请道:“来嘛来嘛,求你了,姜时漾。” 姜时漾迟迟不回应,他只好继续撸动着自己的性器,他的指端摩挲过肉棒的顶端,刚分泌出的精液被迅速抹净,他将手指含在口中,红艳的舌舔舐干净覆盖在上面的极少的精液。 姜时漾的手指摁在他的项圈上,她神情有些专注:“我给你解下来吧。” “不要,你给我戴上的,说好了永远不摘下的。”他反对。 姜时漾不再坚持,她拉着沉殊然胸口那根细绳,弹了一下。 极具弹性的布料绷住乳头,他敏感地尖叫一声:“妈妈,你真讨厌,又耍我。” 沉殊然在床上时,各种羞耻的称呼都叫得出口,可每次叫完,他都是先脸红。 现在,脸也像开败的玫瑰一样红。 姜时漾轻轻掐着他的脖子,带给他长久的刻骨铭心的窒息感,而后她抬起腰,对准他套弄的通体湿滑的性器,坐上去。 花穴刚一触碰到肉棒,就急不可耐地吸起来,沉殊然感受到自己的阴茎被夹紧,一瞬间他没忍住差点释放出来。 “妈妈,轻一点,小狗…小狗想射,呜呜…” “不许射。” 姜时漾说完这三个字,沉殊然好像更兴奋,他的手掐住姜时漾的腰,舔了舔唇:“妈妈,把我当成你的按摩棒,随意使用我吧。在妈妈允许前,我绝对绝对不会射的。” “小少爷,你好贱。”姜时漾撩起浸汗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张艳丽的脸,她黑色的眸子审视着沉殊然。 游戏里,沉殊然每次强迫姜时漾时,看着她因为性别压制而不得不渴求他时,他都会羞辱性地来一句:“姜时漾,你好贱。” 沉殊然不否认,“对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嘛,姜时漾你早知道的,你想把我驯服成你的人,我现在是了,你不高兴吗?” 他亮闪闪的眼睛直视着姜时漾,却在姜时漾控制着下身夹紧他后,表情立刻变化:“呜,妈妈的小穴吸得好紧,还满意我这个按摩棒吗?” 姜时漾屏住呼吸,捂住他的嘴:“闭嘴吧,小少爷,你平时看的爱情小说里应该也不教这些诨话吧。” 沉殊然被捂住嘴,只更卖力地扭动腰身,他的舌头试探地舔舐过姜时漾的手心,看姜时漾不拒绝,于是更加变本加厉。 姜时漾却将另一只手移到他的后颈,抚摸着那里和后颈皮肤不一样触感的地方。 沉殊然缩回舌尖,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控诉着姜时漾,姜时漾一边将指尖抠进那处,一边拽紧他的头发:“再叫一次。” “主人、妈妈、长官……”被释放双唇的沉殊然叫道。 当沉殊然叫这些称呼时,姜时漾确实心中有些许隐秘的悸动,原来掌控别人是这么美妙的感觉。 姜时漾掐住他的脖子,其实以她的力气,轻而易举就可以掐死沉殊然,将这个祸端扼杀掉。 “小少爷,你愿意为我去死吗?”她怔然地直视着沉殊然,看他因为窒息而挣扎神情,看他充血爆青筋的脖子,“为我去死吧,好不好?” 但她不能杀死他,迟早有一天沉家会抓到她。而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还带着父母,除了依附一个比沉家地位更高的人以外,还有什么办法能逃脱这场谋杀的罪行? “好…嗬…好啊,姜时漾。掐死…我吧,我死在你手中…你会…会永远记住我吗?永远…永远记住我吧…妈妈。”沉殊然疯狂地看着姜时漾,他藏在姜时漾小穴中的性器,因为兴奋胀硬。 姜时漾松开手,她失神地摩挲过项圈下被她掐出的红印,问:“疼吗?” “疼,我受皮肉之苦,你会心疼吗?” “我会兴奋。”姜时漾坦诚说,如果可以她想把那四个男的都绑起来,一人揍一顿,最好再把他们那些该死的腺体挖掉。 “我也会兴奋,所以,姜时漾我们天生一对。”沉殊然还没从窒息中缓过神来,他本能地拉着姜时漾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伸着舌头小心舔舐,“妈妈刚才掐我掐的手疼了吗?” 两具身体紧密契合,如果不是今天姜时漾吃了双倍剂量的抑制药片,她的信息素恐怕压不住,若是被沉殊然发现,她的计划就毁了。 再继续下去,她怕出现意外,姜时漾手指堵住沉殊然的双唇,张口:“射吧,小狗。” 沉殊然拔出阴茎,在空中套弄几下,精液沿着马眼灌出,射在了他的小腹上,还有些许溅到了他的下巴上。 射完精的男人,更加依恋姜时漾了,对于alpha来说,易感期性交并不能缓解什么,只有将过量的信息素注入到omega的腺体中,才能真正纾解。 他难受地抱着姜时漾又蹭又亲,“妈妈,要是你是omega就好了,或者我是omega,你是alpha……想要被妈妈标记。” 姜时漾的手再度抚摸过他的后颈,她语气平淡问:“是吗?” 她学着袁昌意的样子,咬在他的后颈。 黑暗的卧室内,月光折进来,笼罩在两具贴的很近的身体上,沉殊然深深吸了口气,喘息着攥紧姜时漾的衣服。 他双眼含泪:“姜时漾,这样没用的。” “我知道没用。”姜时漾再次咬住那里,她知道她这样的行动只会让沉殊然更加难受,但那又怎样。 她突然从床头掏出一个手铐,将沉殊然的手铐在床头的架子上。 “这是什么?你要囚禁我,把我拴在你身边吗?”沉殊然有些兴奋,后颈的信息素更加蓬勃,似是要将姜时漾包围。 8.爱的唯一性 游戏里,沉殊然用冰冷的铁链把姜时漾拴起来,把她的手脚捆住,让她从此以后睁眼能看到的只有他一个人。 姜时漾想,现在位置互换了,他亲手把自己绑起来,然后把钥匙交给姜时漾。 只是他依旧那样偏执,依旧希望她的身边只有他。 姜时漾的手拨弄着中间连接的铁链,迎着沉殊然炽烈的眼神,她开口说道:“张嘴。” 沉殊然张嘴后,她把手铐的钥匙塞入他的口中,和沉殊然不同,她从不强迫。 沉殊然叼着钥匙的一端,铁腥味儿沿着舌尖弥漫开。 “姜时漾,我吞不下去。如果我能吞下去,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咽下去,这样我就能永远地被你拴着了。” 沉殊然现在的模样有些狼狈,除了手被铐着,小腹上还有干涸的精液,胸口是错落的红痕,脖子上是更触目惊心的指痕,无论哪一点都很可怜。 姜时漾从他口中取出钥匙,解开了手铐。 “小少爷,为什么?” 她在问,为什么游戏里当自己处于下势时他会剥夺自己的自由,也在问,为什么如今他求着自己拿走他的自由。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不成熟?” 不能为她去死,那就听话地离她远点,只是这样也做不到吗? 沉殊然抬着手,想去触摸姜时漾的脸,却在距离几厘米的地方停下,他有些错愕地重复:“对啊,为什么呢?” 好像所有人都说他不成熟、不懂事,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时候,母亲在他的表现不理想时,总先惩罚姜时漾。 沉池舟说那是因为他的在乎。 太在乎,会让别人抓住你的软肋,优先攻击你最脆弱的地方。 他问沉池舟:“所以,什么是成熟?成熟就是像大哥一样藏起软肋吗?” 沉池舟默然。 他摇头:“成熟不是藏起软肋,是没有软肋。藏起软肋是在乎,藏不住软肋是太在乎。” 他藏不住软肋,做不到成熟,因为他不认为姜时漾是威胁到他生死的重要存在。比起软肋,他更想把她形容成——自己的心脏。 “大哥这种懦弱的人,才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 他看到沉池舟好像神情错愕了很久很久。 沉池舟甚至都没有为了谁,孤身赴战抛却一切的勇气。 为什么不成熟,这个问题,最后谁都没有答案。 冰冷的手铐被甩在沉殊然小腹上,折射着有些残酷的月光。 他的手最终还是缩回了,“我抱你去洗澡吧妈妈。” 姜时漾没拒绝,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她好像嗅到他腺体散发出的浓烈的茉莉花香,明明那么难受,却什么都不讲。 “姜时漾。”沉殊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但没有后文了,但在他踏入浴室门的时候,那句反复藏回口中的话,还是说出来了,“我爱你。” 声音轻到,姜时漾完全可以装没听到。 喜欢和爱,好像重量是不一样的。他可以喜欢小时候那株尽心呵护的花草,可以喜欢和姜时漾一起看的日出日落,可以喜欢姜时漾送的项圈乳夹,可要说到爱,他只爱姜时漾。 这种唯一性又珍重的爱,他不敢轻易说出,他可以对姜时漾说很多次喜欢,却不敢说一次爱。 9.沈渐生 在沉家,嚣张的气焰归于和平是在沉家那个十二岁就被送去帝国做人质的孩子回来后。 沉渐生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大哥,以及他对面哭得梨花带雨的母亲,她笑着缓和气氛:“怎么我刚回来就吵架?” 她是下午回的家,晚上去见了个朋友,现在才回来。 沉父吹胡子瞪眼:“还不是你大哥,跟我顶嘴,就会气我!” 大概是因为对沉渐生有愧,沉父对她的态度算得上和蔼。 当初帝国和联邦议和的条件之一就是互送一名人质,因为omega和alpha的特殊性,互送的人选只能是beta。 帝国选了三皇子,联邦选了第一世家沉家的女儿。 沉渐生打圆场:“好了,大家别聚在这里了,爸妈你们去休息吧,殊然他没那么不知分寸。哥刚才是有些口不择言了,我和他聊聊。” 她劝着沉父沉母上楼休息,而后转向沉池舟,她抱胸笑了笑:“沉殊然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沉池舟冷硬地控制轮椅转身:“上去说。” 沉渐生认命地给他推着轮椅,沉池舟问:“这次回来待几天?” “三天,帝国那边的人一直跟着我呢。”沉渐生朝门口的方向扬了扬眉。 “以往不是每年年末才回来,怎么今年这时候回来了?” 沉渐生笑了笑:“帝国那边要求把他们的三皇子放回去几天,所以我也就回来了。” 沉池舟意识到什么,问:“帝国发生什么了?” “他们的大杀器潜逃了,不知道跃迁到了哪个星系,不过离开帝国面临的就是格式化,所以他也跑不出帝国。” 沉池舟听后,有些急促地咳嗽起来,他咳地很严重,肝肠寸断,似乎要把心肺咳出。 沉渐生着急:“你的药在哪里?” “你去帮我哥拿下药,在二楼书房,快!” 沉渐生命令和她一起回来的人。 等人走后,沉池舟揩了一下唇角的血,沉渐生也褪去紧张的神色,淡淡说道:“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三皇子疑似二次分化,分化成了一个alpha。帝国杀器潜逃,目测是已经跑出帝国了,他们目前不敢声张。他这次回帝国应该是和几位兄弟姐妹商议继承权的事情,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她在监视的人带着药回来时,又神色如常地关系起沉池舟:“哥,你这病医生真的没办法了吗?” “老毛病,不碍事,倒是你在帝国要照顾好自己。”沉池舟向来人道谢,含着药片吞咽下去。 他转而关心沉渐生:“你在家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出去玩的时候和我报备一声。” “知道了,哥。” 沉殊然半梦半醒间,听到枕边的终端在响,他下意识按了接听。 “沉殊然,是我。”电话那头直接道明自己的身份,“沉渐生。” “姐…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他恍然清醒过来。 沉渐生无语:“本来这事情不该是我通知你,但你把爸妈和哥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不管你因为什么离家,白天回来一趟,家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沉殊然不太情愿:“电话里说不可以吗,我都听着呢。” 沉渐生不容许他拒绝:“不行。” 沉殊然不太想答应,他恨不得在出发前一天二十四小时黏着姜时漾。 放下电话,他看向身边的姜时漾,她睡得很沉,电话声都没有把她吵醒。 沉殊然攥住她的手指,轻声问:“我可以一直陪着你吗姜时漾?姜时漾,你不要偷偷跑掉,不然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就是不成熟,我想一辈子都死死地缠着你,死后还要和你葬在一起。妈妈,我是个坏人,姜时漾我是不是很坏,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再过几小时又要离开你了,你会想我吗?你肯定不会的,你这个坏女人。你只会嘴上说想我,然后忘记我,离开我。” 深夜的泪水总是掉的沉寂而又格外悲伤,他缓慢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得满脸泪水了。 姜时漾醒来时,沉殊然正眼巴巴地盯着她看,“你醒了,我今天要回沉家处理点事,不过我很快就回来,你要记得想我。” 昨晚那个让气氛突然沉重的问题,两人都没有继续。 姜时漾点点头,但也并不真诚的回答:“嗯,我会的。” 然而在沉殊然走后没几分钟,她就出门通知父母:“爸妈,你们这段时间先不要住在这里了,去我买的另一套房住。” 接收到父母担忧的神色后,她淡然一笑:“没什么事儿,就是担心沉殊然来打扰你们。”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沉殊然这里的家庭住址,沉殊然无论是跟踪调查,还是什么,都足以让她担心。 她离开家后,又乘坐通轨到了下城区的地下黑市,她掩盖腺体和减轻腺体影响的药物就是在这里购买的。 马上要去联邦军校了,她打算大批量购买,屯好以备不时之需。 带着兜帽的女孩看见姜时漾后,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来了啊,姚叔,老顾客!” 被叫姚叔的男人从二楼下来,他看了眼姜时漾的脸,心领神会:“还是老样子?” “嗯,来五十包。” “这么多,你一口气要这么多干什么?” 姜时漾掏出终端准备转账,抽空回了一句:“以后不来了,多买点囤着。” 姚叔喊小女孩一起去打包,他边包边问:“最近到了点新货,有需要吗?你要的话可以送你两包。” “什么货?” 姚叔呲牙笑了:“就是那些世家给omega注的,让他们发情期提前,更好适应alpha的易感期的药。” 姜时漾刚想拒绝,姚叔就摆手:“别拒绝了,给你塞了两包进去,说不准以后又用呐。” 她将药包收进衣服的口袋里,戴上风衣帽子,刚离开店铺没几步,街上就传来一阵骚乱。 “联邦政府又来查了。”有人急匆匆收拾摊位。 “诶呀,一个月来一次,就是收点营业金,怕啥。”有人不紧不慢地说。 “这次不一样,是联邦少将亲自来的,我可不敢待了,先走了。” 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数十名持激光枪的士兵蜂拥而上,堵住了黑市的五个出口,他们态度强硬,在少将检查完前,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出去。 姚叔喊住姜时漾,“你先别走了,在我店里躲一会儿,小萍你把那些违禁药都藏到地窖里去。” 姜时漾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走到小萍身边:“我帮你搬。” 在联邦少将查到他们的店铺前,违禁药物已经全部转移好了。 “少将,我这都是小本买卖,你让这些军爷小点劲行不行,都不耐折腾,一不小心就坏了。” 姜时漾躲在地窖里,听到姚叔讨好地请求。 一个浑厚的声音吩咐:“小点劲儿。” “是,少将!” 过了几分钟,“禀告少将,都是些正常货源,没有违禁物品。” 纪听澜扫视了一圈,问姚叔:“二楼,能去吗?” 姚叔脸上犯难:“二楼是我女儿的房间,她怕生,二楼不放货物,上将您放心!” 纪听澜“嗯”了一声,他的目光在扫过一个货架的地板的时候顿了一下,那个货架下就是地窖。 姚叔有些紧张地搓搓手,转移纪听澜的注意力:“少将,没事儿的话,能让这些军爷都扯出去吗,我女儿害怕。” 像是为了印证什么,小萍的哭声从二楼传来。 纪听澜摆摆手,“都撤吧,下一间。” 一群人离开后,姚叔松了口气,小萍从二楼翻下来,笑着看了眼外面:“姚叔,我感觉少将比平常那些军官脾气好,还好糊弄,平常的都非要查查二楼。” “少说两句吧你,祖宗。刚才说完你真哭了,哪有那么巧,少将那是不计较你。” 小萍转移话题:“那个姐姐呢?” 姚叔摇头,低声说:“再等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了。” 姚叔突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我忘了告诉她了,吃完那个药不能碰其他人的体液,不然……” 小萍捂住耳朵:“诶呀,姚叔这里还有小孩子,你快住嘴吧。” 姚叔拍了下她的后脑勺:“我说的是血液、唾液这些,你小脑瓜子想什么呢?” 小萍好奇问:“碰了会怎么样?” “嘶,好像是会以后每次发情期都要靠那个人的体液才能舒缓过去,这群帝国的alpha,就会研制这些阴人的药。” 10.好贱的男人(微h微sm) 遇到纪听澜,确实是计划之外的事情。 游戏里第一次遇到纪听澜,是在离开联邦军校后。 她的omega身份不出两个月就被揭穿,然后被联邦军校劝退,按理说这样服用禁药还隐瞒身份进入联邦军校的行为要服刑。 纪听澜不知道在哪里得知了这件事,建议将她送给帝国。 在去帝国前,她和纪听澜朝夕相处了半个月,纪听澜在短短的半个月里对她做了不少肮脏下流的事情。 纪听澜会亲自来地下黑市,大概是缺一个升职的机会。 自从帝国和联邦交好后,基本没有战争,纪听澜已经在少将的位置上三年半了。 因为赶时间,姜时漾没有等军官彻底离开就从地窖的另一个出口出来了。 另一个出口在楼后的小巷里,她戴好兜帽,用垃圾桶将出口的门堵好。 环顾四周,发现军官都集中在正在搜查的店铺里,南边的出口只有两个人镇守,如果小心一点,还是可以躲过去的。 她只顾着观察外面,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缓慢地转着手里的激光枪,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而后,那把枪的枪柄,抵在她的脑后。 “刚才,在店里的是你吧。”男人语气笃定。 “转过身来。” 姜时漾只能照做,军部的激光枪可比民间用的普通枪械速度和威力都大多了。 “为什么鬼鬼祟祟?”纪听澜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姜时漾,他眉眼冷峻,不怒自威。 姜时漾的手握住枪柄,她解释说:“因为买了些不体面的药物。” 纪听澜挑眉:“什么药?” 她想,自己是不是该换一个羞涩的表情,或者是被识破后恼羞成怒的表情。 “真的要我说吗?就是让omega发情期提前的药物,会让易感期的alpha更好地标记,更容易受孕。” 纪听澜的枪向前一顶,威胁道:“别耍花招。” “药在我的口袋里,我没有耍花招。我是世家的女仆,想要通过怀上少爷的孩子上位,您可以拿着药去分析一下。” 或许是姜时漾说的想法太过于荒诞愚蠢,纪听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大概是,毕竟这种爬床的女仆,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很嫌弃。 所以姜时漾在他眼中也就没了威胁,真的只是个费尽心思爬床却又没有脑子的蠢货佣人。 他握枪的手稍微松懈,也就是这时,他的手腕被姜时漾迅速扭折,姜时漾夺过他的枪,同时捂住他的嘴。 只一息之间,局势就转换。 那把激光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您晋升少将后有多少年了?” 没有回答,他被捂住嘴了。 “我帮您回答,三年半,怪不得这么久还不升职,蠢货。对审讯的对象放松警惕,为什么,军官大人,因为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蠢笨的omega吗?” “咔嚓”一声,他的另一只手也被扭折。 姜时漾掰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为了防止你偷偷用终端传信,那只手也掰折了。“ 武力值只有420的纪听澜的挣扎在姜时漾手里根本不值一提。 “能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一次吗,那种蔑视的怜悯的眼神。”她问纪听澜。 纪听澜气愤地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没有骗你,确实是那种药物,既然你没耐心带去分析,那就用这副躯体做实验体自己试试吧。”姜时漾拿出药片,“虽然是omega服用的,但是alpha用后,说不定易感期也会提前。我只想悄悄离开,你不要去找那个商家的麻烦,可以吗?” 姜时漾淡淡的语气带着些温柔,看似是在和纪听澜商量,但实际上如果他不答应,大概真的会开枪。 他掐着纪听澜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要把药片塞入他的口中。 可惜他太不听话了,哪怕双手被掰折了还在反抗,军官帽被他挣扎的动作甩在地上,他甚至还试图去咬姜时漾的手。 姜时漾突然觉得,不该就这么放过他。 药效很快发作,他的腺体开始发烫,双腿像被抽去了知觉一样发软。 姜时漾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跪下,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她抓着纪听澜的头发,砸到墙上,她没用力,所以并没有任何头骨碎裂的声音,只是有些鲜血顺着额角流出来了。 “长官你真是不听话。”姜时漾又重新把他的头拽回,她其实不需要对纪听澜这么恶劣,毕竟游戏里的那些事还没真实发生。 她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不要大声说话,引来其他人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纪听澜咬牙:“你杀了我吧,不然让我活着出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姜时漾感到好笑地蹲下:“我不会杀你,如果你刚才不反抗,不咬我手,我已经放过你了。” 姜时漾将被咬破的手指伸到他面前,血珠自伤口溢出,流淌着将伤口处糟蹋得狼狈。 “给我舔干净了。” 纪听澜脸上出现一种名为屈辱的神情,从小便是同龄人中佼佼者的他,做任何事都是被捧着的。 后来更是凭借家庭背景和自身实力,二十二岁就升为少将,从来都只有别人恭维他的份儿,还没有他去讨好别人的时候。 但他不知为何,莫名感觉眼前人的鲜血有一股诱人的香甜,他迅速反应过来是那片药在作祟,让他急不可耐地希望自己身上沾染上其他人的气息,肮脏的气息也好,香甜的气息也罢,他只是渴求被占有被标记。 于是,向来高高在上的联邦少将,十五岁获封,七年里连升三次的纪听澜跪在地上,双眼迷离地捧起姜时漾的手。他伸出粉红色的舌头,慢慢舔舐起姜时漾手上的血珠,舌尖卷走血珠让它融化在口腔中,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又含住那截手指,温热的舌尖和湿热的口腔包裹住伤口,他的眼睛看向姜时漾。 眼里写满了,对奖赏的渴求。 但姜时漾可没有像哄沉殊然一样哄着他的必要。 她注意到纪听澜军裤上被顶起了一个形状,而突起的那块被异常兴奋的性器前端迅速泻出的浓精泅湿,姜时漾意识到,在吃完药到现在短暂的十几分钟内,他硬了又射了又硬了。 好贱的男人。 她抽出手指,刻意在他佩戴配章附近的布料上擦拭手指。 她抬脚踩在纪听澜再次硬起的性器之上,她居高临下审视着他的眼神让纪听澜血液沸腾。 “你发誓,不会去找那个商家的麻烦。” “你做梦…啊——!” 姜时漾的鞋狠狠踩下去,在他嚎叫出声的时候,用从他口袋里搜出的手帕狠狠堵住他的嘴。 “说!别逼我重复。”姜时漾又抽出手帕。 “我发誓…发誓绝不会…找…找麻烦。” “绝不会找谁的麻烦?” “绝不会找…那个商家的麻烦…哈…啊。” 她有些享受纪听澜带着仇恨的怒视,也很喜欢他现在发情渴求她怜爱的神情,比那种带着轻蔑和色欲的凝视舒服多了。姜时漾拍了拍他的脸,“我没有手下留情,你的手腕的骨头是真的被我捏折了,所以想要保住握枪的手的话,最好及时就医。” 说完,姜时漾将他的激光枪顺走,从南门溜走了。 纪听澜脱离控制后,情况并没有好转,他叫自己副官的名字,副官循声找过来时,就看到狼狈的少将。 他的军官帽被丢在垃圾桶里,头发湿涔涔的,两手都以极小的幅度扭曲着,后颈的衣领更是被扯乱,头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裤子上……嗯,副官打算当没看到。 副官语无伦次,纪听澜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压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小巷里弥漫着冷松的清香,被比自己强数倍的alpha的信息素压制着,副官不敢上前。 纪听澜喘着粗气:“哈,带我去军部医院,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副官反应过来,“少将,我先给您打一管抑制剂?” 离开后的姜时漾在昨天的那个车站等车,旁边又是那个便利店,姜时漾看了一眼门口的招牌——“梅子酒第二瓶半价”。 很有吸引力。 下一趟车还有十五分钟到,她收起终端,进入便利店。 今天刚进店时,那股熏人的热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花香,收银台上放着一盆绿植。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姜时漾看了眼收银员,昨天那位,今天他扎了头发,把半长的头发扎在脑后,看起来清爽干净。 “梅子酒,两瓶。” 收银员注意到姜时漾的脸后,有些兴奋地说:“是您啊,谢谢您昨天的果汁,说好我请您的,怎么变成您请我了。” “没关系的,你送的糖也挺好吃的。”她掏出终端结账。 “您要这里喝吗,我们店里提供免费的杯子。” 姜时漾想了想,点点头。 今天电视里放的是娱乐新闻,程见微关于演唱会取消的事情做出澄清和解释。 有人造谣说,他和某个有钱的大佬alpha约会,所以才取消演唱会的。 程见微解释说,他只是最近生病了,状态不好。 姜时漾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电视机被换台了,变成了一款科教类节目。 这时候,收银员拿了个小杯子过来,他亲自为姜时漾倒上酒,因为离得近,姜时漾可以闻到他身上一股清浅的薰衣草香。 “冰镇的,很好喝,这款在店里卖的很火。” 姜时漾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肯定是比不上沉殊然经常给她带的酒,但入口微苦回味清甜。 收银员笑眯眯地站直:“您喜欢就好,那我就去忙了。” 姜时漾看了眼时间,还有七分钟车就来了,她急匆匆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将未开封的那瓶酒塞进口袋里。 她走后,收银员摘下口罩,碎碎念:“什么嘛,不打招呼就走了,太坏了。” 他去收拾垃圾时,拿起姜时漾用过的杯子,杯沿上还残留着水渍,他自顾自地将唇贴在上面,用唇肉吸净那些水渍。 姜时漾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碰上了什么难缠的家伙。 11.留住or成为 沉渐生在分化前,过得还不错,因为哥哥是个omega,所以父母并没有对他有太多关注,反而将所有的关注都放在她和弟弟身上。 弟弟身边有一个伴读,她记得那是父亲的司机的女儿,沉殊然不许她和任何人讲话。 “姜时漾,你只许跟我讲话,听到没有。” 弟弟的性格在某些时候确实有些招人烦,但女孩却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小少爷。” 有一年,卡特尔城的中心城区办了场烟花表演,因为科技的迅速进步,烟花这种东西已经很少有人燃放了。 所以很多人没见过,都图新鲜去看了看,那年卡特尔城中心城区格外热闹。 沉父沉母也带着沉渐生和沉殊然去了,沉殊然去了,那他必然会闹着让姜时漾也一起去。 沉殊然买了一箱子烟花,要姜时漾陪着他一起放。 “这很危险,小少爷。” “我不怕,你不喜欢吗,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我放给你看。” 沉母问沉渐生:“你不一起去放吗?” 沉渐生摇摇头,撒谎说:“我害怕火花。” 其实是沉殊然不喜欢他和姜时漾之间有第三个人,他闹起来会很扫兴,而父母首先先会责怪她,再是姜时漾,沉殊然大概只是象征性地被骂几句。 很响的一声,是烟花的声音,沉渐生看到,姜时漾默默给沉殊然捂着耳朵,她笑意很浅,可看到那烟花却像是看到什么熟悉的东西,是发自内心地笑。 沉殊然又拉着姜时漾去买东西,从发箍到手提灯,而沉渐生就沉默寡言地跟在父母身后。 父母在谈论着联邦局势,她垂着脑袋,当听不见。 突然,沉渐生面前出现一只摊开的手心,“沉小姐,送你的。” 一只可爱的兔子徽章安放在姜时漾手心。 沉渐生看了眼远处气冲冲过来的沉殊然,笑了笑拒绝了:“谢谢你,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姜时漾点点头,“那好,等你感兴趣了,再收下。” “啊啊啊,姜时漾你怎么偷跑了,不是说给我买礼物吗?” “给你,你的礼物。” “这还差不多,是所有人都有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有?” “只有你一个人有。” 后来,沉渐生才知道,大哥也收到礼物了,这对于一个人留在别墅的沉池舟来说,意义应该挺大的吧。 她十二岁那年,分化了,成了个beta,那年又恰逢帝国和联邦议和,她成了牺牲品被送往帝国。 临行前,弟弟和他的陪读来送她。 沉殊然拉着姜时漾的衣袖,扭捏道:“你一会儿少和姐姐讲话行不行,你说了只能喜欢我。” 姜时漾跟个小大人一样摇摇头,“我不喜欢沉小姐,我只是来送送她。” 沉渐生知道,她来了,弟弟才会来。 沉渐生长那么大还没去过别的星系,她内心茫然又彷徨,自己表面上是去帝国学习,实际上却是人质,行动和言语都受到限制。 姜时漾扯开沉殊然的手,“你等我一下,我去和沉小姐说几句话。” 沉殊然又猛地拉住她,强硬道:“我也去,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两人互相妥协了一步。 “沉小姐。”姜时漾跑到她面前,她朝沉渐生摊开手掌,是那枚熟悉的兔子徽章,“现在你感兴趣了吗?” 沉渐生接过,说了句感谢。 “沉小姐,帝国有很多危险,你不必为了联邦而活,为了自己好好活着。” 那句话,沉渐生记了很久。 “在想什么?”沉池舟的声音将她从回忆里拉回,他看到沉渐生无奈地笑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理解,为什么沉殊然会喜欢姜时漾了,遇到那么耀眼的人,想把她只留在自己身边,也很正常吧?” 沉池舟看着自己的妹妹,他很少和家里人相处,多数时候是为了维护自己体贴弟妹的哥哥形象,所以他其实并不算了解自己的弟弟妹妹。 “那你呢,你也想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吗?”沉池舟问她。 沉渐生想了想,然后笑了:“我吗?我会想成为那样的人。” 沉殊然的星舰驶进别墅区,沉渐生暂停这个话题:“他回来了,我去喊父亲母亲。” 沉池舟将书房的帘子拉上,不去看那肆意张扬的沉殊然,和他比起来,坐在轮椅上阴暗算计着家人的自己像是不能见光的蛆虫。 “姐,你喊我回来最好有要紧事。”沉殊然看到沉池舟从电梯里出来,脸色一变,“哥,你怎么也在。” 他拉了拉领子,假装不经意地露出脖子上的项圈,沉渐生看到后没说什么,沉池舟却只觉得他这种行为好笑,一次两次地挑衅示威。 “殊然,你昨晚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久。”沉母见到小儿子就开始抱着他哭,泪眼婆娑。 沉殊然不自在地推开她:“母亲,我都成年了,夜不归宿不需要报备吧。说正事儿吧,我待会儿还有事儿。” 沉渐生开口:“我也是昨晚才接到通知,三皇子不会回联邦了,我也不用回帝国了。” 至于帝国率先破坏合约,需要支付的一些赔偿,就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事情了。 沉渐生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这些年在帝国,她察言观色的本领进步很快,四个人只有沉殊然是为她高兴了一瞬的,其他人表情都淡淡的。 “恭喜你啊姐,不过这种事在电话里也可以说吧,不用叫我回来吧。” 沉渐生继续说:“既然如此,我打算离开沉家。” 沉殊然有些惊讶:“姐你想分家?” 自古分家在世家属于丑闻,沉殊然话音刚落沉父就气冲冲地拒绝:“不行,我不答应。” “不是分家,我很感谢沉家对我的栽培,我一分不要,只是希望从今以后和沉家一分关系也没有。” 这话一出,沉父的脸色果然顿时不一样了,他摸了摸下巴:“让我想想,你真一分不要?” 沉渐生有些想笑,她点头:“一分不要。” (100收加更)12.发狂 “我没打算对付你,这话我说过很多次了。” 沉渐生看了眼身后的沉池舟,将烟熄灭,“我知道,这话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是太想离开这个让人失望的地方了,去哪里也好,去哪里都是自由。” “哥,晚上风大,回去吧。”她笑了笑,“有人祝你前路坦荡吗,没有的话,我先祝你。” 有人吗,好像是有的。 看着他沉默不做声,沉渐生意会:“看来是有的,那我这祝福看来多余了。” “哒哒哒”急促的上楼声在夜里无比清晰。 沉殊然推开沉池舟的房门,“你把姜时漾送走了?还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他情绪有些激动,拽着沉池舟的领子,把他从轮椅上拽起来,“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你为什么还要靠近她!” 沉渐生上前劝阻:“殊然你先松手,这里面说不定有误会。” “误会,有什么误会,我最懂垂涎的神情了,从小到大她身边那么多觊觎她的人,我都挡住了,可我偏偏忘了你。昨天你在门口和她说什么了,她明明答应了带我一起走的,今天就消失不见了,你敢说没有你从中作梗。” 沉池舟被人勒着脖子,呼吸困难,他觉得自己的心肺难受地要爆炸了,猛烈地咳嗽起来。 沉池舟被他拽着,脸贴到冰冷的书桌上,他的后颈衣领被人扯开,沉殊然看着泛红的腺体,说道:“你就是用这东西勾引她的,我给你切了。” 沉渐生吓了一跳,她连忙拉住沉殊然的手:“你疯了,omega的腺体最脆弱了,他腺体受伤会死的。” 沉池舟现在这样被人摁在桌子上,困难地呼吸的痛苦样子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她…她肯定会去…联邦军校…咳咳咳…你去…去找她。”沉池舟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对,你说的对,她的目的地是联邦军校,她只是提前出发了而已,我去找她,你说的对,她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的。” 说完,沉殊然就又急匆匆地下了楼。 沉池舟扶着桌沿,痛苦地呼吸着,每一下吸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都让他难受地想死,他没忍住,又拼命地咳起来,大片的鲜血喷洒在书桌上。 沉渐生垂眸,说不上心疼,她实在觉得自己的哥哥有些可怜,“你明知道他生气会这样,明明不激怒他也能达到目的,为什么非要进行这个环节。” “嗬,我就是…就是看他不顺眼,凭什么…凭什么他那么幸运……我是omega,所以我就该……该替他死吗?”沉池舟脸上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打破了他以往营造的温柔理性的成年男性的人设。 “凭什么……什么都是他的……嗬嗬…” 沉渐生点破:“你是因为本该属于你的被他拥有而讨厌他,还是因为想要的被他占有而讨厌他?” 沉池舟没有回答。 沉渐生也不在意他的回答,“我刚祝福完你,所以你要多活几年啊,我帮你联系医生。” 十五分钟后,家庭医生赶来,他为沉池舟注射了镇定剂,又给他开了些止痛药和特效药。 沉池舟问医生:“我这样,还能活几年?” 医生支支吾吾:“沉大少,您的身体我也不好说…如果不再发生今天这类事情的话,五年是没问题的。” 沉渐生送走医生,看了眼沉池舟,他坐在落地窗前,背影有一些孤寂。 她走过去,扶住他的轮椅,“你当年遇刺的事我听说了,他们为什么给你下这种药……” 当年沉池舟被绑架后,绑匪向沉父索要赎金,沉父不在乎的态度让他们意识到沉池舟不过是沉家的弃子,他们绑错人了。 沉池舟如今再想起当年的经历,心中已经波澜不惊了:“他们也觉得,对待一个家族不重视的omega的方法就是让他被羞辱,让家族颜面扫地,让那个omega丧失联姻的价值。” 沉池舟吃的那种药,她听说过,帝国的某些皇子也爱给omega喂那种药,一定时间内不和alpha交合,五脏六腑就会剧痛,时间一长还会腐烂。 沉池舟当年非但没有和绑匪交合,还抢了他们的车,逃了出来,只不过车子在山崖上翻了下去,他也失去了双腿。 “明明杀了他就可以一劳永逸,为什么不动手?”沉渐生问出自己的疑问,“别跟我说什么,直接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不会信的。” 沉池舟盯着自己的双腿,莫名其妙笑了:“他和我很像,不是吗?” 沉渐生有点疑惑,性格吗,其实并不像,那就是外貌,或许有三分相似。 “不然当年绑匪也不会绑错人。我和他流着同脉的血液,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他被抛弃过一次后,再也不会那么自我了,他会变得理性变得体贴。你说,到时候她看沉殊然时,会不会想起我,想起那个像兄长一样关心祝福她的沉池舟?” 沉渐生默默收回目光,两个人确实很像,在性格上,一样的疯。 放沉殊然一命只是为了今后姜时漾看到他时,能想到自己。 出了别墅后,沉殊然掏出终端,视线又停留在姜时漾的头像上,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生怀里抱着一只狗狗,而沉殊然的头像是那只狗狗。 这是当初沉殊然求着姜时漾换的,条件是连续三个月让沉父满意他的表现。 聊天界面上,密密麻麻的信息,而每一条后面都跟着一个红色感叹号。 【沉殊然:好想你啊,我马上就回去了,你在家吗?】对方未接收 【沉殊然:你拉黑我,姜时漾?】对方未接收 ……… 【沉殊然:为什么丢下我,我不够听话吗?】对方未接收 【沉殊然:我爱你,姜时漾。】对方未接收 【沉殊然:我爱你,姜时漾。】对方未接收 【沉殊然: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对方未接收 当自己不再被重视,说一千次“我爱你”也不用担心被伤害到,因为对方已经懒得去讲伤害的话。 姜时漾是注定看不到这些消息了,她正在开往卡特尔城的列车上,开出经济第一的班吉法城,周围的建筑就开始隐隐脱去科技的影子,变得古朴。 尤其联邦军校所在的卡特尔城,很多建筑风格更是和姜时漾穿进游戏前生活的地方没有差别。 她之前偷偷来参加过入学的笔试,成绩中规中矩,在及格线上,属于是肯定不会被录取的水平。 但好在笔试占比并不大,主要看实践演习。 游戏中的实践演习是第一次创新演习,和二年级的学长们一起进行,他们负责当追击者,面试新生负责当逃跑者。 只要在学长的追击下,存活下来,并且收集到二十份异兽晶核,便算过关,每多收集一个就可以多加一分,上不封顶。 游戏里姜时漾被沉殊然带着,勉强过关。 正思考着,姜时漾身侧坐了个人,她自来熟地打招呼:“你好啊,你也是去看见微的演唱会的吗?” 她回过神来,看了眼女人,摇摇头:“不是。” 女人遗憾地“啊”了一声,“还以为遇到同好了,不好意思啊。” 姜时漾“嗯”了声,“没事儿。” 女人可能有些闷,继续问:“那你是去卡特尔城吗?” 见姜时漾点点头,她没再继续说话,打开终端开始静静地听歌。 姜时漾认识她,赵家的大女儿,是个beta,游戏里是程见微的狂热粉丝,事业粉…… 在和程见微的he结局里,她会出来指责姜时漾耽误了程见微的事业……也算是个画风清奇的角色。 三小时后,列车抵达卡特尔城,话说她上次来卡特尔城还是一年中秋节,在游戏里叫团圆节,她沾了沉殊然的光来卡特尔城看烟花。 卡特尔城因为坐标偏僻,经济不算发达,加上经常演习,硝烟弥漫,环境也算不上好。 她直达目的地,到了联邦军校在的主城区。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穿着军服,提着枪站在门口吆喝:“报名的左边排队,报名费一人七百星币,提前准备好。” 尽管不是第一次来了,姜时漾看到联邦军校金碧辉煌的大厅后依旧惊讶了一下,不愧是联邦的地标建筑,游戏里主线占比最多的场所。 联邦军校的宿舍里,一个男生从窗口有些惊讶地看着排队的面试新生,“这么多人!” “往年也这么多,你忘了你去年面试也这么多人。” 男生吞了下口水,语气有些激动:“今年不是我们也要参与,你说我能拿几个人头?不过有远川哥在,我估计我也拿不了几个。” 他说完这些恭维的话,看了眼季远川,可惜季远川正在认真地擦拭他的手枪,没搭理他。 男生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以为季远川没听到,又问了一遍:“你说呢,远川哥?” 季远川抬头,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扫过下眼睑,他淡声说:“无聊。” 季远川走后,那个男生也不装了:“草,装什么装,一个贫民窟出来的,还不是仗着运气好。” 他和另外的一个舍友使眼色,那个舍友没理他,至少聪明一点的不会和季远川起争执。 (50珠加更)小剧场:没用的omega (与正文有关的,讲述为何沉池舟他会这样疯。但其实不是每个男的都有资格获得小剧场的orz很长啊,篇幅大家也看到了,会占一次更新,以后呼声高的我会写。) 第一次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利用价值,是在十岁时,他分化成了一个omega。 因为分化太早,腺体成长有缺陷,他是个劣等omega,所以唯一有价值的联姻机会也被pass。 在父母眼中,他成了一个无用的omega,哪怕他再努力,成绩再优秀,获得的夸赞也只会是——也不知道将来嫁给哪个alpha,适合做个贤夫。 好刺耳的话。 而比起性格有些闷的妹妹,父母最爱的还是那个阳光开朗的弟弟。 他们甚至给他找了个伴读,她是父亲司机的女儿。 沉池舟觉得她很有意思,表面上是她在纵容沉殊然,实则是沉殊然被她耍的团团转。 自她来了以后,花园里欢笑声就不止。 沉池舟看着她将飞盘扔出,沉殊然跑的比那只短腿柯基快多了。 她站在原地无奈地说:“小少爷,是让斑斑去捡,不是让你去捡。” 沉殊然却拿着飞盘跑回来问她:“为什么,我跑的比它快,我捡不是更好吗?” 当日的游玩计划,驯狗,倒也不算没完成。 有一年团圆节,家中只有他一个人了,其他人都去卡尔特城过节了,连姜时漾都去了。 在沉家,沉殊然的一个陪读都比他过得好。 管家将晚饭端上餐桌,他尽职尽责地说了句:“少爷,团圆节快乐。” 团圆,和谁呢,和偌大的空荡荡的别墅,还是和规矩地站在一旁的佣人? 他已经够孤独了,也不介意更孤独一点。 他给佣人们提前放了假,他过不好团圆节,不需要让其他人陪他这样。 他放在口袋里的终端突然响了,是沉殊然的视频电话。 沉池舟想,他要炫耀什么呢,是和家人一起多么快乐,还是那里的街市多么繁华? 可他依旧要保持着一个贴心兄长的人设,对他和蔼。 接通电话,他看到的却是漆黑的夜,和绽放在夜空的烟花,浩大的星系中,燃放的渺小的烟花。 “哇,大哥,姜时漾非说要分享给你看,好看吗?” “姜时漾,捂耳朵捂耳朵,好吵啊,我害怕。”视频视角往一旁挪了挪。 沉池舟听到她颇为无奈的声音:“好,小少爷,你明明害怕还要开放烟花。” “因为我感觉你会喜欢啊。” 沉池舟狼狈地仓促挂掉电话,他觉得自己像被迫偷窥他人的可怜虫。 第二天,他见到了结伴回来的沉殊然和姜时漾。 姜时漾在沉殊然回卧室后,找到了他,递给他一个兔子徽章。 “在昨天的集市上买的,我听说在某些星系里,团圆节的兔子有好运的象征,送给你。” 那枚兔子徽章被递到他手心时,还带着她体温的余热,他想去说些什么,而她已经走远。 十五岁那年,他遭遇绑架,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有利用价值吗,可以被用来威胁家族。 可惜,父亲电话里的那句,“随你们便。”让他浑身都凉了。 原来自己被绑架,是绑错了人。 绑匪掐着他的下巴打量着他的脸。 “不怪你,还真跟那个沉殊然长得有点像,吊的,没想到是个没用的东西。” “我知道,他们那些大家族最怕被羞辱了,他是omega,给他喂那种药,然后我们拍几个视频威胁沉云锋,他肯定乖乖给钱。” “嘿嘿,还是你聪明。” 他好恨,恨自己,是个劣等omega。 他能通过摄像机的反光镜看到自己发情的丑态,他只能仰人鼻息,恳求他们在他最后的生命里,给他点尊严。 “沉云锋不会…不会在乎我的……你们不如杀了我。” 他想,最后能证明自己价值的地方,或许是他们把他的器官卖掉,他的器官能值点钱的吧。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砸晕两个绑匪,还开走他们的车的。 他只记得,在他晕过去的最后一刻,在他尚且有残存意志的时候,冰冷的海水灌入他的肺里,他的双腿像是骨头碎裂了一样,没有力气也没有知觉。 等他睁开眼时,姜时漾正坐在他的床头给他削苹果。 她其实不太会削苹果,因为以前总是沉殊然给她削苹果。 “你醒了?沉殊然去吃饭了,你要吃苹果吗?” 他的大脑一片混沌,看着被她糟蹋地不成样子的苹果,他只觉得有个人该帮她这么做,沉殊然不在,那就他来。 他接过苹果,在她愕然的目光中,开始削苹果,然后把削好的苹果,又送回她手中。 “额,谢谢你?不过还是你吃吧,你刚醒可以吃这个吗?算了,我还是帮你叫一些流食吧。” 自此,他失去了双腿,他所剩无几的价值还在被贬低。 后来,他进了公司工作,他们赋予了他新的价值,沉殊然未来的左膀右臂。 因为沉殊然成功分化成了一个alpha,还是个优等alpha。 沉池舟从生下来都在寻找自己的价值,而沉殊然好像,从小到大都在被赋予各种各样珍贵的价值。 两人一点也不一样,沉池舟谨慎理性,温柔克制;沉殊然肆意昂扬、青春活力。 随着年龄增长,两人连外貌上的相似都在变弱。 沉池舟第一次发现自己阴暗的心思的时候,是在姜时漾十六岁时。 那一次,沉殊然学校组织了星系旅行,所以只有姜时漾一个人在家。 她百无聊赖地蹲在花园里浇花,在饲养沉殊然很喜欢的那株花,据说是姜时漾送给他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他操纵着轮椅过去,替她挡住有些刺眼的日光,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说了些诋毁沉殊然的话:“很累吧,陪他读书。” 姜时漾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其实还可以,小少爷不算无理取闹。” “不算无理取闹吗?”沉池舟反复品着这句话。 上个月,陪了他们七年的小狗斑斑去世,沉殊然伤心了好久,最后是姜时漾陪他睡了两晚,他才稍微开心点的, 上上个月,沉殊然生日,他抛下家里所有人,带着姜时漾单独出去过生日,还好天黑前回来了,不然姜时漾又要被惩罚。 ………等等,不计其数。 嫉妒的情绪让他的心肺有些难受,明明日光照在他身上,可他就是自己周遭那么黑暗。 如果之前被抓的是沉殊然就好了,如果他死在那场绑架中就好了。 可惜,那是沉殊然,是被绑架后,沉家会不惜一切赎回来的沉殊然。 而这些阴暗的心思随着他的成长愈演愈烈。 直到那日,姜时漾无意进入他的房间,看到了发情期的狼狈脆弱的他。 那一刻,他居然渴望被她占有。 可惜,她是个beta,标记不了omega。 也还好,她是个beta,无法被alpha标记。 被沉殊然羞辱着警告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第一反应是,被羞辱,第二反应是疑惑,原来自己那么明显吗? 一日,她又在花园浇花,花洒把她的手背沾湿,沉池舟递给她一块手帕,温柔笑说:“擦擦吧。” 他后来又把那块手帕要回来了,他没有洗它,发情期时,他就弓着背,用那手帕覆在自己罪恶的肉棒上套弄。 他一边手淫,一边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多么……肮脏又恶劣。 可她毫不知情,还会在下一次见到他时,和他问好,叫他大少爷。 如果一生就那么短就好了,他还可以守着这些回忆,摇尾乞怜。 可惜她说,她要去联邦军校。 她像自由的鸟,要飞往远方,而他要被永远地困在这方寸之地,这有她成长痕迹的方寸之地。 沉殊然义无反顾地抛弃父母为他准备的一身“价值”,而他却没有勇气抛弃自己多年来终于寻得的一点价值。 “我由衷地希望你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他这样祝福姜时漾。 姜时漾说什么呢,她说:“谢谢,您也一样。” 不会一样的,他们注定不会一样。 他早选择坦然,可最后为何又改变主意。 大概是得知了她是个omega,却在地下赌场活出了自己的风采。 原来她一直那么耀眼,在任何地方,突然不想让她离开了。 于是,他把沉殊然送到她身旁,经历了被抛弃的沉殊然会变得理性谨慎的,那个时候,看到那副模样的她,会想到自己吗? 姜时漾,你也会想我吗,我每晚都很想你,可只能对着几张你的照片自慰,我的精液那么肮脏,我不舍得它溅到你的照片上,溅到你的笑颜上。 你再次遇到沉殊然,会不会大吃一惊,你会不会以为我早就暗中对付他,处理掉他了? 可我不要,我要他一直陪着你,我要有恃无恐的他变得患得患失,我要他也狼狈,我更要你看到狼狈的脆弱的他时,想起我。 姜时漾,你要永远自由,而我还要用一生证明自己不是个无用的omega。 13.危险 这次面试的新生里,287个alpha,13个beta,0个omega。往年beta占比还要更少,是因为二年级里有个叫季远川的beta凭一己之力超过了二年级里所有的alpha,在期末考核里拿了第一,这才让更多beta有了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alpha都到我这来领一瓶抑制剂,易感期的时候使用,这是联邦医疗部研制的,比市面上的抑制剂好用。”领队的士兵说。 “这次的考核,会将你们随机投放到西部战区,西部战区共有七十四种生物,除去某些弱小的昆虫和蛇蝎不产晶核,击杀可以掉落晶核的生物共有三十六种。考核的目标就是获取二十颗晶核,注意西部战区中有秘密惊喜,要注意安全,那么准备好的就可以到我这里来,带上传送手环。” “在战区内,死伤不计,若想保障自己的安全,遇到突发危险,按手环上的紧急按钮就可以传送回来,但同时成绩也将作废。” 姜时漾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随后睁眼就在一片森林里了,茂密的树林遮盖着天空,一丝日光都很难泄进来。 粗壮的树枝上,盘亘着长蛇,它们吐着信子做攻击姿态。 军校给的物资里除了一把军用小刀外,只有两瓶饮用水,看来不光是要击杀异兽,找到生存物资也很重要。 姜时漾握紧别在腰上的军用小刀,和那条蛇大眼瞪小眼,只要它冲上来,她就能把它从中间斩成两截。 突然,天空传来一阵异响,失真的声音从手环上传来。 “西部战区共有四个区域,东北部的密林,多是蛇蝎和昆虫,但食物资源充沛;西南部的群山,多野熊狮子等大型异兽,每只产晶核3-4个;中部分界线河;以及西北部的草原。另外东南部的区域,危险系数极高,但同样的奖励系数也很高,请考生在斟酌过自己的实力过后,有选择地进入。” 话音结束后,手环的投影中出现一张简略的地图,姜时漾所在的位置在地图上是一个蓝色光标,她周围密密麻麻的红点应该是各种生物。 姜时漾不再犹豫,手中小刀脱手,将蠢蠢欲动的长蛇钉死在树干上,长蛇断掉一半身子,随后发了狂地朝她攻击来。 而手环上也适时地跳出蛇兽的信息。 【异兽:花皮蟒,攻击性:5星,战斗力:2星,其牙齿能分泌出具有猛烈的麻痹效用的液体,但无毒,只是用来吓唬人的。】 姜时漾迅速伸手,掐住花皮蟒的头,将它的嘴用树藤缠上,凑近树干拔下小刀,眼皮都不眨一下地将半条蛇剖开。 她将冷血动物的血涂在刀锋上,她没猜错的话,这种生物的血液也有麻痹效果。 处理完后,她把多余的血液收进刀鞘里,对着树上某个位置冷冷开口:“看了那么久,看出什么结果了吗?” 树上的人拨开层层迭迭的叶子,露出半张俊俏的脸,他含笑问:“怎么发现的,我觉得我藏的挺好的。我感觉你很强,怎么样,要不要合作,我们传送的地点已经落后别人一大截了,我估计就算我们到了山区那边杀得快,也不可能取得靠前的成绩。” 姜时漾问:“你想怎么合作?” 那人咯咯一笑:“刚才教官说了的吧,在战区里生死不论,你做诱饵,吸引那些人来抢你的星核,我这时候偷袭,反杀他们,怎么样?” “挺有趣的建议,但我拒绝。” 那人“啧”了一声:“你不相信我的实力?行吧,那我做诱饵,你的实力我刚刚看到了,我相信你,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天空就传来一阵刺耳的播报——35号考生,出局,当前剩余299人。 77号考生,出局,当前剩余298人。 “你看,自相残杀,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我的计划是不是不错?” 姜时漾猜,应该是有人被高年级学长抓到了。 现在的西部战区内,不仅有三百名…现在是298名了,不仅有298名考生,还有50名二年级学长,而且那个被誉为联邦未来之星的季远川也在。 不过这项游戏规则,教官没有告诉考生们。 姜时漾眯眼,盯着那露了半张脸的男人,他未必是考生,或许是看她实力不错,不想直接动手,想用阴招让她出局。 姜时漾跳上一棵不算高的树的枝干上,远眺着观察地形,一会儿后回答:“可以,前方四百米的位置有个落单的。” 男人有些懵:“现在不用吧,东北部的密林基本获取不到晶核,他身上应该也没有,等到了山区再开始吧。” 姜时漾估计他认识的人在那边,等她去了就会面临着包抄,她未必打不过,只是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和他们硬碰硬。 “我得先看看你的诚意吧。而且谁说获取不到的。”姜时漾抛了抛自己手里的晶核。 “你…什么时候…?”赵景升自她被传送来时,就在观察她,从刚才到现在她只杀了条蟒蛇。 “把那条蛇的血放干以后,他的头部会凝结出一个晶核,不过很小,没什么价值。” 游戏经验,游戏里还是姜时漾误打误撞发现这一点的,有一个选项里她被蛇咬了,沉殊然生气地把蛇血放光了,皮也剥了,最后意外在它大脑里发现一个小晶核。 赵景升噎了一下:“你知道这种方法,他们未必知道。” 看着姜时漾不容商议的神情,他妥协道:“行,听你的,我叫赵景升,你叫什么名字?” 姜时漾想,等入学以后自己的名字也不是秘密,就告诉了他真名。 (150收加更)14.合作 “35号考生,出局,当前剩余299人。 77号考生,出局,当前剩余298人。” “呼,跑了一个。”陈真看着两个新生的残影消失在空气中,而后看了眼和自己分到一个组的季远川。 季远川蹲下,在地上拿起那两个考生留下的晶核,面无表情地说:“他跑不远,我在他身上打上追踪标记了。” 陈真竖了个大拇指:“教官怎么想的,让你参加这种活动,到时候新生全军覆灭了。不过和我们一个组的赵景升不在,看坐标显示,他在东北角上。” 陈真感慨,自己运气真是不错,随机分组匹配的队友一个是年末考核的第一名,一个是年末考核的第三名,到时候宣布排名,自己直接躺赢。 “嗯,先去追,然后在分界线河汇合。” “得嘞,那分头行事,我去找其他的新生。” 两人口中谈论的另一名队友赵景升此时正在做诱饵,他漫不经心地抛着手中姜时漾给他的那枚晶核,这在从密林里绕的晕头转向的考生眼里简直是香饽饽。 他扫了一眼身后,看到树桩后面隐匿的身影,心想上钩了。 落单考生鬼鬼祟祟地跟着他,而后找机会将他扑倒,军用小刀迅速抵在他的脖子上,“把晶核交出来,饶你一命。” 赵景升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他在等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可那刀都将他脖子刮破了,也没见姜时漾出来。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于是他也不装了,三下五除二解决掉考生。 “123号考生,出局,当前剩余397人。” 他刚想给脖子上的伤口止血,后颈就被一模一样的小刀抵住,这次刀的主人不像上个刀的主人一样优柔寡断,只是用刀来吓唬他。她眼也不眨地把刀刺入,鲜血从腺体涌出,只一点就能要他命。 “现在我信你说的,你身手很不错了。”她的声音在这密林中,还自带回音,明明就从身后传来,却显得渺远。 “你马上就要被这刀封喉了,不按手环上的按钮离开吗,还是说学长你们的试炼里不能选择提前结束。” 教官不是没有考虑过考生反杀的情况,所以二年级的学生的手环也同样有传送功能。 赵景升感觉从后颈伤口传来的凉意,由腺体渗透到身体每个部位,随后是让人昏昏欲睡的麻痹感,他的四肢都无力发软,压根反抗不了。 “我…我记住你了,姜时漾!”赵景升还从来没栽过,他看出来姜时漾不好对付,打算把她带到山区,和队友会和后围剿攻击她,却没想到她一眼看出来自己的计划,还发现他是二年级学生了。 没办法,赵景升只能摁下手环上的传送按钮,姜时漾感觉自己控制住的身体逐渐透明,最后变成残影消失。 她默默收回刀,看着手环里的地图,打算去那个介绍里最危险的地方。 赵景升的出局让所有人都很震惊,年终考核第三,几乎是这群人里战斗力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陈真看到属于赵景升的蓝点消失时,还以为是系统出错了,怎么也没往他被淘汰的方向想。 季远川冷静判断道:“他出局了,不是系统出错。” 陈真不可思议地说:“我靠,新生淘汰了赵景升?今年新生有这么可怕的存在?” 季远川不置可否,赵景升的实力他清楚,虽然爱耍些小花招,但各项指标都很突出。 当考场内的二年级学生在震惊时,赵景升在接受治疗,而姜时漾从容淡定地杀了只野猪,她在思考怎么处理这只猪。 陪沉殊然吃了这么多年山珍海味,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不加任何调味的生猪肉。 给野猪剥皮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简岫头都不敢回地往前猛跑,她刚才亲眼看到有个人手起刀落,迅速利落地杀死了一头那么大的野猪。 早知道考核这么危险,她死也不会来,但现在按按钮传送太早了吧,她弟弟会嘲笑她的,再等两天,两天后就能走了。 还没安慰完自己的赵简岫就被提着领子抓住了。 “别…别杀我,我自己传送,我身上没有晶核!”她语无伦次地解释。 姜时漾把她放下,“唔,是你啊。你为什么要跑?” 赵简岫睁开眼,眼前的女生耳垂上沾了点鲜血,也不知道是谁的,应该是野猪的,总不能是人的吧。 “呼,是…是你啊,你不杀我吧…”赵简岫舒了一口气,是在列车上看到的女生。 姜时漾摇摇头:“不会,你不是说要去看演唱会?” “哦,那个啊,我这些日子没看星网,不知道演唱会延期了,嗯…就正好来看我弟弟,没想到他拉着我报名了这个考核…” 姜时漾点点头,然后跟她告别:”那我先回去了。” 赵简岫连忙跟上:“那个,能不能带带我,我不一定要通过考核,我…我这个人对功名没有欲望,你带我两天就好,我不想这么早传送回去,我怕被我弟嘲笑。” 姜时漾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可以,不过我之后要去东南部,那边比较危险。我有自信保护好你,但你可能会受到惊吓,所以去不去你要考虑好。” 赵简岫小声嘟囔:“好帅,好有女子气概啊…” 看着她发呆的神情,姜时漾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赵简岫回过神来:“哦,好,我想想。” 两人回到野猪尸体旁边,姜时漾拿刀对着野猪的尸体,反反复复比了好几下,都没下去刀。 剥完皮放完血,她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个,要不我来吧,是要烤了吃了吗,我烹饪手艺还可以,要不我试试?”赵简岫弱弱举手建议道。 一个小时后,姜时漾拿着烤的油滋滋的猪颈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很好吃。”她毫不吝啬地夸赞,“你的弟弟也参加了这次的考核吗?” 赵简岫不确定道:“没有吧,他是二年级生,不过我在这片密林里好像听到过他的声音了应该是错觉…他在联邦军校还挺有名的。” “叫什么名字?” “赵景升。” 姜时漾默默把放到嘴边的肉放下,“那个,可能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赵简岫紧张:“怎…怎么了…我烤的肉不好吃吗,大佬怎么不愿意带我了?呜呜。” “你弟弟也参加了这次考核,他们负责围剿新生,而在你碰到我前没多久,他出局了。所以你现在出局,他大概不好意思笑话你。” 赵简岫:……… 小剧场:金盆洗手 袁昌意从小到大,打架闹事,随心所欲。 也几乎习惯了父亲带着钱去警署提他。 后来,他爹为了给他积累点经验,让他去地下赌场帮忙看场子,他爹众多黑色企业的一环。 刚上任第一个月,他就面试了一个身高还不到他肩膀的小女孩,她说她要当拳击手。 有点夸张,袁昌意觉得她那个小细胳膊,他一手就可以掰折。 面试的第一场比赛,她打得其实很没有水平,进攻被防守了也不会随机应变,肚子上脸上挨了很多下。 可最后,她还是赢了,抹干净鼻梁上的鲜血后,她问袁昌意:“我算过了吗?” 其实有时候,说袁昌意看着她长大也不算夸张,从初战狼狈险胜到后来的游刃有余。 Dream这个名字,渐渐让地下赌场的人都闻风丧胆。 但最让袁昌意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是个omega。 他当时去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回答很简单:“这是什么需要特别强调的事情吗,因为我是omega所以我的战绩会比其他人的更有水准吗?” 袁昌意觉得这个回答,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他第一次沦为一个临时标记器,是有一次比赛赛后。 他组织了一个聚餐,忘记通知姜时漾了,于是他专门去休息室找了一趟姜时漾。 没想到她正在往后颈注射药剂。 他阴差阳错问了句:“需要帮忙吗?” 问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冒昧。 没想到姜时漾的回答比他更冒昧:“你要帮忙吗?那你能临时标记我吗?” 于是他们成为一种比临时炮友更加亲密的关系,临时“抚慰员”。 其实对于一场临时标记,简单地抚慰对方的腺体才是最有效快捷的方式,有时候的性行为只是为了让双方的信息素更加充盈。 她们二人,至少只停留在简单的抚慰层面。 这或多或少带给他一种柏拉图式恋爱的即视感,但细想来,两人抛去这个临时身份,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后来,他爸要金盆洗手了。 说实话,他不信,但他爹给他在联邦政府找了个工作,还是外交官。 他照了照镜子,他这副寸头耳钉刀锋眉的桀骜样子更像是去干架的, 然而比他爹金盆洗手更快的是姜时漾去联邦军校。 第一百场比赛连胜,给Dream短暂的拳击生涯镀了一层金,也画上了个完美的句号。 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名字。 Dream,梦想。 她思考很久后,给了个回答:“我以为这个名字不会很重要,当时随便取了一个,没想到要用这么久。” 好吧,也像她的回答。 被关在休息室的时候,他只能通过欢呼声来判断比赛有多精彩。 那扇门,他用蛮力不是撞不开,他知道姜时漾不想让他出来,所以他就听话照做了。 比赛后,他的联系方式被全部拉黑,要不是一片狼藉的场馆内还摆着宣传海报,他真会以为这是一场梦。 是他爹还没有准备金盆洗手前,还没有让他来地下赌场前,做的一场梦。 在场地转让协议上签完名的那一刻,尘埃落定,他也知道和姜时漾有关的回忆将成为和Dream的战绩一样耀眼的存在,永远留在这推到又重建的建筑里。 他把耳钉摘掉,也开始留头发。 他爸拍了拍他后背:“你小子,孔雀开屏,有喜欢的人了?” 他摇头:“当外交官,总要正经点。” 其实摘下耳钉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对于姜时漾来说,Dream只是她赚钱的一个工作,就像她取这个名字时的随意一样,没有任何其他用意。但对于袁昌意而言,Dream带给他的意义远胜于这个词的本意,她赋予了这个词更多更深的含义。 他和他爸对拳,说了句:“爹,谢谢你。” 谢谢你当初送我去那个地下赌场。 15.跳下去 “大…大佬,这么大一头猪,不要了?” 休息片刻后,赵简岫跟上姜时漾的脚步。 “嗯,会有其他野兽处理掉的,不用担心腐烂,污染环境。”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带点肉上路,当这些天的口粮?” “到时候再杀就是了。” 赵简岫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用叫我大佬,我叫姜时漾,是个beta。” “什么?!你居然是beta,同样是beta,为什么我这么弱。”赵简岫默默流着泪,“我叫赵简岫,山由岫。” 当然是因为,姜时漾太害怕被那些攻略对象强制·没有爱,所以全点了武力值。 姜时漾安慰她:“你已经很厉害了,今年报名参加的beta占比不到5%。” “我听说,二年级的第一名也是个beta,还没获得正式的官职已经拿了两枚荣誉勋章了。你以后也会这么厉害吗?” 其实她的武力值已经远超季远川了,但姜时漾还是没说什么扫兴的话:“会的,我会比他更厉害。” 赵简岫更加崇拜姜时漾了,再加上后面的几天,姜时漾每次斩杀异兽都是眼都不眨一下,有时候一百多公斤的异兽都能轻而易举的拖走。 就这样,五天后,两人到了东南面,深不见底的峡谷,简介里说的最危险的地方。 而此时,新生的数量已经从297锐减到106,排行榜里第一名的考生也只有二十五枚晶核。 这几天,姜时漾靠击杀异兽拿了十好几枚晶核,她分了一半给赵简岫。 赵简岫看了眼深不见底峡谷,咽了咽口水,“那个,我们怎么下去啊?” 姜时漾估计完高度后,平淡说道:“跳下去。” “跳…跳跳跳跳下去?!” “如果你很害怕,就在这里等我,我把我的晶核留给你。下面九死一生,我上不来的话,要晶核也没有用,你只要保管好这些晶核,到最后一天,晋级不是问题。” 赵简岫天人交战后,咬咬牙:“我跟你一起去。姜时漾,我跟你一起,要是你遇到紧急情况没来得及按传送按钮,我还能帮你拖延一下时间。” “待会儿,你抱紧我的腰,这里岩性较软,我往下跳到一定高度,会用小刀扎进岩壁做缓冲。” 话音刚落,赵简岫就冲到姜时漾身边,搂住她的腰。 姜时漾有些无语,她拍了拍赵简岫的头,“不是现在。” 她用藤蔓和蛇皮制作了一条安全绳,绑在悬崖边的大树上,然后把安全绳的另一端绑在赵简岫的腰上,“另一道安全措施,这下万无一失了。” “你不绑吗?”赵简岫看着俯身给她系安全绳的姜时漾。 “材料有限,你更需要这个。” 一切准备就绪后,姜时漾就拿着两把匕首插进岩壁,另一把是赵简岫的。 然后双腿用力一蹬岩壁,刀锋弹出,两个人随着重力缓缓下坠。 “啊啊啊啊,姜时漾你放心我抱紧你了,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啊啊啊啊啊。”赵简岫死死抱住姜时漾的腰,紧闭着双眼不敢看下面。 下坠到一定高度后,姜时漾手持双刀插入岩壁,随着强大的阻力作用,两人下坠的速度变慢。 姜时漾的手臂因为强大的反震力而不由自主地发抖,震落的碎石飞出将她的手臂刮伤。 赵简岫被护在外侧,这些碎石都被姜时漾挡开了,因此她没有被伤害到。 因为阻力太大,刀在岩壁上擦出火星,一把刀还因为过强的冲击力,刀身断裂。 赵简岫抱着的腰身猛烈晃动了一下,她觉得,这比看十场程见微的演唱会还激动人心。 赵简岫声音颤抖:“我们是不是死了,为什么我感受不到身体下坠了……” 好在有惊无险,她们停住了。 “可以睁眼了,安全绳还是太短了。” 赵简岫这才睁眼看了眼自己腰间的安全绳,已经断在半空了,而她和姜时漾只离地面不过一米。 “呜呜呜,我们成功了,太不容易了,呜呜呜。”赵简岫松开手,双腿发软地跳下去。 姜时漾把她的刀还给她,然后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尽头,好像是个山洞。” 峡谷不算长,一眼就能望到头。 赵简岫注意到姜时漾手臂的血痕,有些担忧地问:“要不…你先包扎一下,你的手流血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我口袋里有些草药,是之前在丛林里摘的,能止血,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赵简岫将草药碾碎,把它敷在姜时漾的伤口上,冰凉的触感消解了不少疼痛。 “你怎么知道这个植物可以止血的,好厉害。”姜时漾夸赞。 “哦,因为之前程见微主持过一档和野外求生有关的科普节目,嘿嘿嘿。” 就在这时,天空又传来刺耳的播报声。 “288号,出局,当前剩余73人。 247号,出局,当前剩余72人。 ……… 68号,出局,当前剩余40人。 距离考核结束仅剩 3 天,请考生确认手中的晶核数量,再次提示生命更加重要,切莫因为考核丢失生命。” 说到因为考核差点没命的,就不得不说赵景升,赵景升刚从急救室醒来,就看到看他笑话的教官站在床边。 他揉了揉额头,治疗这几天睡觉睡的头都疼了。 “我说老刘,你没事儿干吗,老是盯着我看干嘛?” 刘教官嘲笑他:“来看被新生干出局的传奇人物啊。” 赵景升挽尊:“我这是给新人面子,故意输给她的。” “哟哟哟,我这是给新人面子,故~意~输~给~她~的。” 赵景升尴尬转移话题:“对了,我姐呢,你们送她回去了吗?” 说到这,老刘更笑得不行:“你小子还说你姐不行,你姐比你还行,她到现在还没出来。” “什么?!现在还没出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赵景升一激动,后颈的腺体又开始隐隐作痛。 “你别急,没啥事,她排名还挺高的,在二十多名的位置。” “?”赵景升迷惑皱眉,“你确定说的是我姐赵简岫?” 赵简岫听到一连串的播报声,心中惊骇:“咋突然淘汰这么多人?” 姜时漾猜测:“应该是考生抱团被团灭了。” 她猜的不错,叁十多个考生在清楚第二层考核规则后,果断停止内讧,先抱团一起抵御二年级生的追捕,但可惜被季远川团灭了。 陈真听完播报后,脸上洋洋得意:“他们怎么敢抱团,本来困难的是找他们踪迹,一抱团叁十多个人都不用分头找了。” 说完,他看了眼季远川,本来是选拔优秀新生的考核,但恐怕这下变成了季远川的个人秀,季远川一人消灭叁十叁名新生,怎么想怎么恐怖。 “远川哥,这下军部又都是你的传奇了。” 季远川被恭维后,不悲不喜,面无表情地擦拭着脸上沾的鲜血。 就在这时,天空又响起一声播报—— “92号,100号进入钟石洞窟,开启特殊任务。” 而后排行榜上,92号和100号的排名被锁定在一二位,能进入钟石洞窟就是无论如何都是当之无愧的榜首。 陈真有些愕然:“钟石洞窟?!那么高的地方,真有人跳下去了?还是两个…这届考生,有点实力的啊。” “远川哥当年也进入钟石洞窟了吧,里面是不是很危险。” 季远川抿唇不语,当年他急功近利,太想获得好的排名了,闯了当时没人去过的东南部峡谷。 可惜光是下峡谷就将他搞得遍体鳞伤,刚拖着沉重的躯体走到钟石洞窟,他就力竭地晕过去了,直到比赛结束才被强制传送回来。 16.掉战利品了 钟石洞窟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洞窟顶部悬挂着无数钟乳石,滴水声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莫名有些瘆人。 而且这些钟乳石,随时都有掉落的风险,这让赵简岫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 姜时漾折了根木棍,然后将左臂的衣袖撕下裹在头上,拿手里,引火点燃。 “走吧,任务说洞窟深处有一只变异的叁头巨蟒,杀了它就能取得优胜了。” 赵简岫吞了吞口水,“那个,我们现在排名已经是第一了,不进去也是可以的吧,顶上这些石头看着摇摇欲坠,好危险…” 姜时漾握住她的手:“害怕可以握住我的手,我想要取得优胜,以前从来没有考生完成过这个任务,我要完成,我要做第一个。” 赵简岫咬咬牙:“拼了!” 洞窟内还有其他生物,时不时传来“咕唧”的响声,赵简岫给姜时漾讲她弟弟小时候的糗事来减缓自己内心的紧张。 “然后他就真跳了,穿着个泳裤就往冰水里跳,然后上来就……” 姜时漾突然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说:“嘘,有动静。” 赵简岫迅速屏息凝神,蛇皮在地上游曳的声音变得清晰,蛇鳞擦过尖锐石头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姜时漾灭掉火,担心引来蛇蟒,只用手环的那点莹莹光芒来观察前面。 “刚才来的方向,往回走二十米,有个岔路,里面是死路,你躲进去,等我解决完你再出来。” 赵简岫想自己留下也是影响姜时漾发挥,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走之前她把自己的刀递给姜时漾,“你更需要这个。” 姜时漾摸着石壁前进,将提前准备好的野猪血洒在墙壁上和地上,嗅到血味的大蟒从漆黑的洞穴里爬出,果真是有叁头。 坚硬的蛇鳞覆盖全身,姜时漾猜测军用小刀应该是刮不破它的蛇皮的。 它的身躯有姜时漾的二倍大,更何况还有叁头,姜时漾估计蛮力控制不住。 叁个蛇头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地吞吐信子,腥臭的黏液滴落地面上,发出腐蚀青烟的滋滋声。 因为洞穴口已经涂满野猪血,所以叁头蛇并不能判断出姜时漾的具体方向,它只能甩着脑袋逡巡,庞大的头颅将石壁上的碎石子震落。 她的手臂在刚才下坠时用力过猛,现在还有些酸软。如果蛮干,说不定在力气用完前也能消灭掉它,但如果把洞顶的石锥击落,或许可以通过密集频繁的攻击来扰乱它,然后发现它的弱点。 姜时漾摘下手环,想利用抛出手环时的异响,吸引蟒蛇的注意。 就在这时,她的手腕被人握住,那人声音很轻,凑在她耳边说:“它的弱点在左边的头上。”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姜时漾一点都没发现。 “别攻击我,我没恶意,先消灭它比较重要吧。” 姜时漾却不听他的,小刀扎进他的手掌,那人却一声都没呻吟,姜时漾趁这时脱离他的禁锢。 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脖子两侧,衣服遮盖下的地方,泛着浅浅的光。 “好痛哦,但我不会攻击你的,算是我申请和你合作的诚意。” 姜时漾没再和他纠缠,她打算相信一下这个莫名冒出来的男人。 她手中的手环扔出,落在一角闪起光芒,巨蟒很快被吸引过去,同时她踩着石壁登高,在空中跃起。 一脚蹬在洞穴顶端石锥的同时,另一脚作势要将掉落的石锥踹飞。 被石锥攻击到的蟒蛇发怒,狠狠甩着尾巴,叁个头都张开嘴露出獠牙,也在这时,姜时漾不知什么时候飞出去的刀扎入最左面那个蛇头的口中,直直扎穿了那个头。 随着那个头倒下,姜时漾乘胜追击,落地后又跳起,如法炮制地踹出去几个石锥,几分钟后,蟒蛇重重地倒在地上。 她二话不说,上去拔出小刀,狠狠割断已经失去蛇鳞保护的蛇头,被砍断的蛇头断面处,流淌出黑水。 姜时漾点燃木棍,火光照亮身后男人的脸。 青色的眼睛,白色的眉毛和睫毛,脸也白得像是敷了粉。 这样的外貌,看着不像人类。 他鼓起掌来,“好厉害,我看不到你的武力值,我看不到比自己武力值高的人的数值,所以你好厉害。” 姜时漾皱着眉,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刀扎入她的肩膀,她厉声质问:“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你能看到别人的武力值又是什么意思?” “啊——好疼啊,刚才你扎了我的手,也好疼。”他白色的睫毛眨动着,神情楚楚可怜,“姐姐,你好凶哦。” 那刀又往里扎深了一点,姜时漾威胁:“我在问你问题,回答我。”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那你怎么会知道那条蛇的弱点?” 男人笑了笑,脖颈处的光亮更加明显了,“那是我的宠物,所以我会知道。” “姐姐,你把我的宠物杀了,是不是该补偿我啊,要不你留下来做我的宠物吧。” 说完这句话,他手上的伤口迅速愈合,肩膀上被扎穿的地方也在填补着血肉,姜时漾拔出刀子,片刻后那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衣服上还留着一个大口子。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姜时漾都没反应过来,但动作比思维快,她又一刀扎入了男人的胸口。 “会愈合,但也会痛,你可以一直愈合,我也可以一直让你痛。”她握着刀子在男人胸口转了一圈,血肉被剐下的声音配合着男人狰狞的眉眼,赏心悦目。 “真凶残,不过,那边好像有个人在偷窥。” 姜时漾转头过去,赵简岫站在远处,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 她朝男人丢了块石子,没有底气地威胁:“我们人多,你束手就擒吧!” “你先不要过来,我能控制住他!”姜时漾对赵简岫说。 男人移到姜时漾脖子的手突然被捏住,姜时漾看起来很生气,“你不够疼吗?” 他倒吸了一口气,眼中迅速生出一层泪花:“疼,轻点轻点。” “我叫谢观今。”男人舔了舔唇,血肉模糊的胸口,一坨烂碎的心脏掉出来,落在姜时漾脚边,他拧着眉一点点靠近姜时漾,那刀子也越插越深。 他伸着沾有血污的手,握住姜时漾的手,“既然你不愿意做我的宠物,那就让我做你的宠物吧。” 说完他就化作一团光影,消失不见了。 姜时漾心中却不太平,帝国和联邦还水火不容时,两军分别有一大杀器,联邦是改造人,而帝国是仿生人。 帝国的杀器,名字就叫,谢观今。 这点很少有人知道,人们都默契地称他们为杀器。 但游戏里,却出现过这个人。 空中响起一声刺耳的播报—— 恭喜92号完成洞窟探索,积分+50 恭喜100号完成洞窟探索,积分+50 恭喜92号击败叁头蟒,积分+100 17.记录 赵简岫犹豫着靠近,她颤颤巍巍开口道:“刚才那个人…消失了?” 地上一滩烂透的心脏由肉泥化成血水,遁入地面,不复踪影,没有什么能证明他存在过。 这是预料之外的一环,姜时漾讨厌“计划外”这个词。 排行榜上,姜时漾的序号后,162的高分,这是历届考生都没有的。 “呜呜,我有六十分,当年我弟也才拿了叁十九分,太好了,可以在他面前狠狠嘲笑他了。”赵简岫看着自己的排名,没忍住又哭又笑起来。 这个消息让战区内的所有考生和二年级学生都震惊不已。 陈真观察着季远川的表情,毕竟在此之前第一的纪录是季远川的86分。这样做什么都力争第一的人,第一的荣誉被别人夺走,心里会好受吗? 可惜季远川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样子。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92号是谁。 叁天后,比赛结束,共有23名考生顺利通过,躲避二年级生追杀的同时还拿到了20分。 而二年级生击杀数最多的,毫无悬念是季远川,114个人头,倒数第一的是赵景升,0个人头,哪怕这样第一的小队依旧是季远川的小队。 赵景升遇到从战区传送出来的季远川,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了兄弟,拖了后腿。” 他本想揽一下季远川的肩膀,套个近乎,却没想到季远川行云流水地躲过,淡淡说了句:“没关系,你尽力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嘲讽。 赵景升没多想,人家都不计较了,他也没必要耿耿于怀,于是打算去新生那边接他姐。 一路上,新生的谈话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92号是谁啊,太强了吧,早知道跟她混了。” “100号也挺强,是92号队友吧,果然强者都和强者混。” 赵景升以为自己听错了,没记错的话,他姐是100号吧,他姐瞒着家里成为强者了? 赵景升这才想起,自己忘记看新生的排名了。 第一名:92号162分 第二名:100号60分 第叁名:236号32分 ……… 不是等会,162分?! 赵景升站在门口,有些愕然,这届新生这么恐怖的吗,但除了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是正常水平啊。 “借过一下。” 赵景升反应过来,自己站在门口,他刚想侧身让开,但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定睛一看,就是把他淘汰出局的那个新生。 “是你,你!”赵景升治疗的那几天,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眼神,把刀捅入他腺体时,淡定的疏冷的眼神。 一看到这个眼神,他的后颈就微微发凉,还有些应激地疼痛。 姜时漾皱眉,认出了赵景升,她朝身后一喊:“你弟弟。” 赵简岫下一秒就冲过来,狠狠朝着赵景升的肩膀来了一拳:“你敢骗我,说什么很轻松跟度假一样,里面那么多猛兽,你姐我差点吓死!” 被赵简岫揪住耳朵,赵景升一时之间没机会去和姜时漾对峙,姜时漾也趁着这个机会走了。 出了新生休息室,她手腕上的手环微微发烫,还突然闪出一丝怪异的光芒。 而后,她的脑中传来陌生的男声——“那个男人是谁啊,姐姐。” 山洞里莫名其妙消失的那个男人,不知怎么地附在了她的手环上,刚从战区传送回来时听到这个声音,她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但那人幽怨地开口:“我才刚把自己的心给你,你就忘了我了吗,好伤心。” 所以,姜时漾现在打算去找教官,换个手环。 “你是个omega诶,隐瞒身份进入联邦军校,姐姐要是把我交出去,我也会把你的秘密交出去哦。” 这句话果然让姜时漾的脚步顿住。 “你有什么目的?” “想跟在你身边,一定要有目的?你就当我无聊,我在那个山洞里面都待了好久了。” “谢观今,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 “唔,如果在你身边需要不知道的话,那就当我不知道好了。” 见姜时漾沉默,谢观今笑着说:“看来,姐姐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们彼此知根知底,岂不是很相配?我没有性别哦,如果你发情期到了,我也可以标记你,在联邦军校,靠吃药度过发情期也有风险的吧。” 姜时漾冷淡回答:“我不需要。” 说完,她又继续往教官办公室走。 结果就是,没有成功。 每个人的手环都已经绑定过个人信息了,姜时漾没有权利更换。 教官打量着面前的女孩,看起来刚成年不久,id卡上写的性别还是个beta,连续两年都是beta排第一,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现在beta偷偷进化了。 “不好意思啊,这个是换不了的,还有别的问题吗?” 谢观今有些得意:“姐姐别白费功夫了,只要你还在联邦军校,这个手环就要跟着你,而我也会跟着你的。” 看着姜时漾沉默的样子,教官咳嗽了两声:“没事的话就出去吧,下午安排了带新生参观校园的,你去过宿舍了吗?” 姜时漾迅速调整好情绪,摇摇头。 教官顺着登记表找到她的寝室,通知道:“你的寝室在312,b栋,我们联邦军校的寝室都是单人间,一个寝室叁个卧室,你的两个舍友一个是alpha,一个是beta。” 看到和她同寝室的人的名字,教官愣了一下,是他啊,看来相处不会很愉快了。 今年通过考核的beta只有她和赵简岫,但赵简岫申请了退出,一来她也清楚自己没什么实力是靠姜时漾才通过考核的,二来她也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训练。 联邦军校一二年级生里只有她和季远川是beta。 所以叁人间里,注定有个alpha。 18.自尊 “我说过了,我没有钱,你要逼死我吗?” 姜时漾人脸录入完,打开房门后,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房间隔音不算很好,在客厅至少可以清晰地听到卧室里有人打电话的声音。 完全陌生的声音,姜时漾没兴趣去管。 游戏里她和沉殊然分到一个房间,平时的训练沉殊然完成双份,把她的那份一起做了,代价就是每日沉殊然回到寝室后,都欲求不满地用精液灌满她。 沉闷的关门声把正在打电话的季远川吓了一跳,他的背躬紧,附耳去偷听外面的动静。 直到电话那边的人催促他:“什么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联邦军校混的多好,老子好歹从小把你拉扯大,你去年报名的钱还是老子出的,我不多要,就要七十万星币。” 谁能想到人前如高岭之花一样,高傲冷艳的季远川,此刻正绝望地和电话那头的人争辩。他笨嘴拙舌,哪怕自己占理也说不过巧舌如簧的姑父。 当年进联邦军校的报名费还是他跪着求来的,少年人的自尊多么贵重,他跪在姑父的房间前求了一天一夜。 “啊哦,好有趣啊,姐姐你猜猜你的舍友,就那个被人要钱的小可怜是谁?” 身为仿生人,谢观今的听力自然好到耳听八方都不是问题。 姜时漾没有理他,拿出终端,在战区的半个月里,有无数个陌生账号给她发送好友申请,这些人是谁,并不难猜。 沉池舟恨沉家也恨沉殊然,这个获得沉家所有人关爱的孩子。而他想要真正掌控沉家,势必要消灭沉殊然。 姜时漾以为,她走后,沉池舟就会动手,可她没想到沉池舟动了恻隐之心。 不过沉殊然错过了军校的入学测试,哪怕有背景,也不能随便进入联邦军校,至少也要等一年后的下次测试。 而到时候姜时漾会在战区淘汰掉他。 “谁找你啊,好受欢迎啊,姐姐。”谢观今一目十行扫完这些申请。 姜时漾依旧不理他。 “你好没意思啊,姜—时—漾。” 姜时漾将衣服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件件地迭好放到衣柜里,做完这一切她才说:“没意思你就离开吧。” 等她收拾完出来时,寝室里已经没人了。 她的手环收到一条通知,让她们新生下午两点在大厅集合。 姜时漾赶到大厅时,人已经差不多齐了。 一位外貌昳丽的男人站在台上,他肤色冷白如雪,艳丽的红唇翕动着,可大厅太吵了,姜时漾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他突然很生气地蹙眉,朝下面看过来,最后锁定在……自己身上? 季远川听到刘教官的要求后,脸色变得难看:“我不带新人。” 刘教官劝他:“这不是普通的新人,这可是入学考核第一名,也是刷新历史的第一名。” 这话不知道哪里戳到季远川的心了,他面上不显,拒绝的意图更加明显,“我没有时间。” “季远川,这是命令,你是二年级集训考核的第一名,她也是一年级的第一名,只有你能带她。”眼看季远川态度有些松动,刘教官利诱道,“听说你假期在打工赚钱?这样你带她一个月,我给你五千星币的工资?” 季远川矜持地咬着唇,明明心动不已,可他表面上依旧要拒绝:“我又不是因为没钱才不做,我只是不想在愚蠢的新生身上浪费时间。” 他心中暗想,刘教官再给他一个台阶下,他就会答应,一个月五千星币太有诱惑力。 但刘教官看了他一眼,最终叹息:“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让小赵带也一样。正好听说他和这个新生还有过交集。” 季远川眼眸一闪,想说些什么,但太过高傲的姿态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偷听到这一切的谢观今笑得咯咯作响,“好装的一个男的,你想知道台上他们在说什么吗?” 姜时漾一猜就知道和自己有关,台上那个男的频频看自己,从最初的幽怨到现在的恨,不知道一个陌生男人对她哪来的那么多情绪。 “谢观今。” “诶诶,我在。”他停止大笑。 “你见过联邦的杀器吗?” 听到这个问题,谢观今已经明白,姜时漾知道他的身份了,所以他也没藏着掖着。 “见识过,他和我不一样,我是假的他是真的。” 改造人和仿生人的区别。 姜时漾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那我和他,谁更强一些?” 谢观今沉默了一瞬,打量着姜时漾,“他吧,毕竟他身经百战,而你大概只有些蛮力?” 他的话一针见血,姜时漾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没多久,刘教官就宣布了接下来的训练任务,二年级生会带领一年级生先熟悉训练模式一个月,再统一进行训练。 而后他开始宣布匹配名单,听到自己的名字和赵景升名字在一起时,姜时漾向来很少外露情绪的脸上,有一丝诡异的破防。 “哈哈哈哈,姐姐,你和这个赵景升到底发生过什么,你好像很不想和他一个组。”谢观今的声音幽幽传来,“本来你是和另一个一个组的,但那个人拒绝了带你。” 他好像很期待姜时漾去问他,那个人是谁,但姜时漾就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嗯?就没了?你不好奇那个人是谁吗?” “为什么要好奇,分组不是已经定下了吗?” 赵景升听到这个安排后,舔了舔唇有些激动,可算落他手里了。 他扫视一周,打算去见见这个未来的搭档,但这时季远川突然找上他。 他和季远川不算熟,也就是在训练里搭档过几次,下手很狠,有时候命都不要的那种。 “你不想带的话,我可以帮你。”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赵景升反应过来,这说的是那个新生匹配的事儿。 他不明所以地回复:“我没不想带啊。” “哦,那好吧。”他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刘教官说,让我带她,她是新生入学考试第一,我是这次考核的第一,我更合适带她。”想了想,季远川补刀说,“你是倒数第一,不合适带她。” 赵景升:???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不过他想季远川也不像这种会内涵战友的人,于是没计较他的那句阴阳。 “刘教官说的吗?” 季远川有些心虚,但表面上还是带着一丝高傲,面容沉静:“是。” “刘教官,这里这里,季远川说你让他带第一名,是吗?”刘教官这时恰好经过。 刘教官有些疑惑:“你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季远川脸顿时红了,他撇开头,说:“只是感觉,倒数第一带正数第一不合适,会耽误新生的。” 赵景升:??? 第一次是无意,第二次就是故意了吧。 赵景升气笑了:“我跟你没啥仇吧,不就是这一次考核提前出局吗,你至于老是提吗,你怪我拉低团队成绩干嘛不那时候提出来?” 季远川没那个意思,只是心直口快,他眨眨眼,但说不出道歉的话。 “我没意见,只是实话实说。”他说。 眼看赵景升气得要约竞技场了,季远川察觉到他的意图,淡声劝他放弃:“你打不赢我的,算了吧。” 刘教官劝和:“算了算了,都带,一起带,行了吧。远川我答应你的那件事还作数。” 季远川淡淡“哦”了一声,实际心里已经在放烟花了。 19.肉搏 “好久不见,姜时漾。”赵景升一边转着手里的枪一边走到她面前。 他的身后是慢悠悠跟着的季远川。 姜时漾置若罔闻地问:“教学从哪里开始?” 赵景升还没开口,一旁的季远川先说话了:“你有自己的战舰吗?” 她看了眼季远川,也就是刚才在台上瞪她的那个男人,问赵景升:“这位是?” 怀着对季远川的一点点不爽,赵景升夹枪带棒地介绍:“呵,你的另一位老师,被誉为联邦未来之星的季远川。” 听到这个介绍词,季远川矜傲地挺起胸脯,介绍自己:“我叫季远川,二年级生。” “哦,你好,我叫姜时漾。我没有战舰。” 一般来说,在联邦军校就读的学生,家里不是显赫世家至少也是有名有姓的家族,一般家中都会在她们参加入学考试前准备好战舰。 联邦军校的课程分为文武两类,前者是文化学习,包括新型战舰设计知识以及排兵布阵技巧,后者是战斗实操,一般会去无人的星系进行演练或者是利用星网的模拟系统。 在联邦军校读书,不一定要选择从武,也可以选择机甲设计和战场指挥这种方向。 而这一个月的帮扶,就是让二年级生带着一年级生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 她说完,谢观今迫不及待地开口:“可以使用我哦,我可以化型成为机甲,无论什么型号的都可以。” 季远川颔首:“既然没有机甲,那就在星网来一盘实战吧,让我看看你的天赋。” 赵景升汗颜:“她刚入学,没接触过机甲就让她驾驶,有点过分了吧?你先跟我来一场近身肉搏,我看看你的身体素质怎么样。” 说完他又想到自己被姜时漾制服的事情,咳嗽了两声:“事先声明,上次是我轻敌了,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季远川看了两人一眼:“既然今天你带她,那我就先去训练了,明天换我。” 姜时漾看了赵景升一眼,点点头:“在哪里打?” 赵景升凑过来问:“你注册联邦军校的账号了吗,注册完登录官网点击模拟赛场,就能进入星网的模拟赛区打了。” 姜时漾掏出终端,噼里啪啦的消息声有些密集,这次倒不是好友请求了,是转账消息。 【沉*然向您的账号转账10000星币】 【沉*然向您的账号转账10000星币】 ……… 单次转账的上限是10000星币,沉殊然转了99+。 赵景升叹为观止,他本以为姜时漾是和季远川一样出身的平民,没想到家里也是有身份的。 只不过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姜时漾注册好后,给他看了一眼:“这样吗?” “嗯,对,你点这个按钮。然后加个我的联系方式,然后组建竞技场,拉我一下就可以了。” 赵景升受到邀请后,点击确定,随后就传送到模拟赛场。 “嗯…考虑到我的力气可能比你大,不太公平,我把我们两个武力值设成一样的。”赵景升噼里啪啦一顿设置。 听到这话的谢观今笑了起来:“哈哈哈,他居然说他的力气比你的大?唔,他的武力值有多少,338。应该还不到你的一半吧,他都不知道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不过这下姐姐你不占优势了吧,要不把身体交给我,我保证把他打得服透了你。” 姜时漾活动了一下关节,她罕见地回复了谢观今一句:“不用。” “好吧好吧,不过你居然和我讲话了,受宠若惊啊。” 两人站定后,赵景升咳了一声:“你先出手。” 话音刚落,姜时漾的拳头就迅速地朝他打来。 谢观今说她只有一身蛮力,可如果是四年前的她,确实这样。 但在地下赌场打了四年拳击的她,打人次数不少,挨打也不少。 她并不是只有一身蛮力,否则也不会在比赛中一百连胜。 赵景升下意识用胳膊格挡,但姜时漾的脚却更快地踹开他格挡的手。 他甚至没看清她出脚的动作,胳膊上就被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 赵景升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姜时漾挑眉:“在放水吗,学长。” 赵景升尴尬地活动了一下头,朝她招招手,“再来。” …… 赵景升被按在地上的时候,有些茫然,他过去和季远川打架,也被虐过,但从来没这么狼狈。 有一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明明他的拳头也很用力,但打在她身上,她却连眼都没眨一下。 “你输了。”姜时漾宣布,她松开钳住赵景升的手,缓慢蹲在他身边,刚活动完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笑着问,“所以,接下来呢?” 出了竞技场,赵景升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实力这么恐怖。” 姜时漾笑笑:“普通人。” 赵景升小声嘟囔:“你看我信你?” 赵景升人缘不错,一路上不少人和他搭话。 “升哥,竞技场去不去?” 这个词又触动了赵景升丢脸的回忆,他摆摆手:“带新人呐,不去不去。” 他突然想到什么,别扭地说:“不好意思啊,战区里对你用了阴招,我那招挺缺德的。还有就是谢谢你照顾我姐。呃,还帮她拿了第二名的成绩,她现在在家里人面前老说我还不如她。” 想到赵简岫互损的画面,姜时漾没忍住笑了。 赵景升偷看了她两眼。 她笑得很含蓄,眼睛眯起来,嘴巴也不会张开,却让赵景升觉得这样的笑也很好,不一定要开怀大笑。 然后他也跟着笑了:“别怪我就行,你说你为什么总沉着脸,多笑笑,你笑起来很漂亮…” “呃…我的意思是比起哭丧着脸你更适合笑,也没有说你平时哭丧着脸……呃。对不起我我不太会讲话。” 姜时漾摇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赵景升带她在食堂吃了顿饭,大概是军校想培养学生艰苦朴素的优良品质,饭菜的味道有些一言难尽。 赵景升也或多或少猜到姜时漾长大的环境不能说荣华富贵,但肯定没亏待过她,所以第一次吃这些会有些难以下咽。 他凑到姜时漾耳边小声说:“可以开小灶的,厨房可以借,一次十星币,我做饭还行,下回做给你吃。” 说完他又解释:“我就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你别多想。” 20.模仿 回到寝室时已经很晚了,姜时漾有些疲惫,想倒头就睡。 但客厅里,两位室友貌似起了争执,她也这才见到自己的两位室友。 一位是自己的另一个老师,季远川。 另一位她不认识,是个男alpha。 “季远川你是不是有病,装什么装,我忍你很久了。课上是不是你跟老师打小报告?” 季远川轻轻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或许有轻蔑吧,但姜时漾觉得应该没有,他看谁都一个样子。 他有理有据地反驳:“是你先逃课在先,耽误了小组的进度。” “你这时候关心小组进度了?让你拿一份钱一起买新设备的时候你怎么没关心过?” 季远川眨眨眼,然后回答:“没必要,旧设备也可以分析出来。” 那人气笑了:“季远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豪门出来的,天天身上一股子富贵病,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说白了你不就是掏不起钱吗,设备分摊下来一人叁百,你这都拿不出来?穷成这样读什么军校啊,早点去打工得了。” 季远川抿着唇,他不擅长吵架,而且对方说的好像都在理,可他为了表面的尊严,还是要象征性地反驳几句:“不是拿不出来,就是觉得没必要。” 那人说不下去了,甩袖子自暴自弃道:“我去跟刘教官申请换宿舍,和你这种人呆在一起,我迟早气死。” 这已经是季远川一年来,第叁次被换宿舍了。 他没什么反应,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合上门的那一刻,姜时漾好像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气声。 那个男alpha转头看到了姜时漾,调整了一下情绪说:“你是新来的?我劝你早点换宿舍,没人能受的了这尊大佛。” 姜时漾点点头:“谢谢提醒。” 她刚想回自己房间,那人却因为她态度不错跟她发起了牢骚,现在直接回去好像不太礼貌,所以姜时漾勉为其难站着听了一会儿。 “十点后,客厅不许有声音。食物不许带回宿舍。音乐不许外放。厕所使用完要打扫到不能有一根头发……多的我都记不清了,这些都是他提的规定,就说谁能受的了?” 她点头附和,“好像是有点过分。” 那人骂了几句后,看姜时漾反应淡淡,也没了兴致,“我今晚上就去和刘教官说!” 姜时漾回到房间后,谢观今又笑起来。 “原来那个家伙这么不受欢迎,但他们表面上还都要捧着他,人类怎么这么复杂难懂?” 姜时漾摘下手环,把它随手扔远:“我比他们更复杂,你趁早离开,回帝国还是投城联邦,都随你。” 手环砸在地上的瞬间,谢观今的实体出现,他脖子上的电路闪了闪,兴趣盎然地倒在一旁的沙发床上托腮看着姜时漾:“就是想要搞清楚你,才跟着你的。” “给你转账的男人是谁?频繁加你好友的男人又是谁?你告诉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离开了。” 谢观今一提,姜时漾才想起这件事,掏出终端,然后发现沉殊然每隔十分钟转账一次,现在她账户上已经有差不多四百万了。 她果断拉黑沉殊然的账号。 “是同一个人,他叫沉殊然,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你知道了,高兴了吗,可以离开了吗?” 谢观今看着姜时漾一本正经回答的模样,笑容更明显了,他磨磨牙:“好像,没有很高兴。暂时不太想离开。” 姜时漾没说什么,命令谢观今:“关灯,我要睡觉了。” 谢观今遗憾地“啊”了一声,“还以为可以听故事。” “啪”地一下,灯关上了,而姜时漾身侧也躺下一具冰凉的躯体。 在单人床上,两个人身体贴的有些过分近了。 谢观今的声音带着蛊惑,手指抵在姜时漾的侧脸,将她的颊肉推进去,制造一个凹陷。 “啊,人类的皮肤好软啊,你要捏捏我的肉吗?” 姜时漾扭头看着那双在黑夜里闪着青色光芒的眼睛,问:“你想做什么?” 谢观今凑在她颈边嗅了嗅,可惜什么都闻不到:“你被标记过诶,那是什么感觉?” 姜时漾又把头扭回去,很诚恳地建议:“你可以变成一个omega,然后去找个alpha标记你。” “好吧,真无趣的回答。”谢观今转身抱住她,“那睡觉吧,我们一起睡觉。” 姜时漾懒得挣扎,闭上眼睡去了。 谢观今脑海中响起一阵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电子音。 “躯体化重置完毕,正在识别信息素类型。” “识别完毕,正在调配信息素。” 半梦半醒间,姜时漾好像闻到一股很浓烈的柑橘香,又夹杂一点浆果的清香,很熟悉的味道。 她猛然惊醒,是袁昌意的信息素味道,她捂住自己被隐藏起来的,开始隐隐发烫的腺体。 谢观今在一旁托腮看着她:“信息素的主人是你什么人,你对它的味道反应很大。” “你做了……什么?”姜时漾眯着眼,意识开始混沌。 谢观今的手指压在她的侧颈,淡淡回复说:“我模仿了曾标记过你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像吗?” 说实话,谢观今有些想看姜时漾发狂,她情绪太稳定了,干什么都不咸不淡的。 但看到她现在这幅虚弱的模样,他更想看她发情。 这比发狂更让他感兴趣。 她推开谢观今,谢观今不设防地在地上滚了一圈,他知道姜时漾力气大,没想过这么大。 “你去干什么?”谢观今拽住她的衣服。 “去吹风,把这股恶臭的信息素味儿吹掉。” “你不喜欢吗,那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我都可以模仿。” 姜时漾深吸一口气,她抓着谢观今的头,粗暴地按在门上:“安静点好不好,其他人都睡了。” 谢观今眨着青色的双眸,小幅度点点头:“你带我去,你是omega,现在这个状态很危险的。” 姜时漾松开手,有些烦躁:“拜谁所赐?” 谢观今装死闭嘴了。 21.努力 姜时漾要是知道来天台吹风还能碰到难相处的舍友,她一定不会来。 那个在alpha口中,要求晚上十点后不得发出动静打扰他睡眠的季远川此时正在天台锻炼。 这是什么治疗失眠的手段吗,姜时漾看着他用训练枪将靶子一个个射倒,又走过去全扶起来,再全射倒,有些不解。 谢观今却一眼看出来,他倚靠着墙漫不经心地笑起来:“你看他的成绩。” 姜时漾看了一下靶子,弹孔多集中在九环和十环之间。 “原来所谓的天才,是夜以继日训练的成果。”他抱胸一语点破。 而他的发笑,也被季远川察觉,他警惕地环视:“谁!” 谢观今拉着姜时漾的手,和她一起蹲在天台的储物间后面,“要回去吗,还是看他继续努力练习?” 姜时漾甩开他的手,点点头,“回去吧。” 第二天上午,是统一授课,射击课。 授课老师还找了个助教,当姜时漾看到穿着军装的季远川的那一刻,恍然明白他昨晚在干什么了。 在老师的示意下,他潇洒地扣动扳机,然后瞄准射击。 五个十环! 他在一年级生的欢呼声和恭维声中,幅度极轻地点点头,“就是这样操作,不懂的可以问我。” 大家都听说过这位联邦未来之星的传闻,其中最多的就是说他不近人情,高冷难相处。 所以新生分配到枪后,都在默默练习,没人去打搅他。 他提着枪,慢慢挪到姜时漾面前,看着姜时漾的托举姿势,他开口提示:“你的姿势不对,这样会承受不住枪的后坐力,子弹会偏……的。” “咻”地一声,子弹射出,打在靶子上,五环,平平无奇的成绩。 “嗯哼,我就说,你这样能打个五环已经是运气好了。” 姜时漾再次提起枪,调整了个姿势,点点头:“哦,我之前没用过,要这样吗?” 又是“咻”的一下,七环。 看到这一幕,季远川脸上的表情有些崩坏了,刚学就打出了七环的成绩,那他每晚的练习算什么? 他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射击蛮有天赋的,昨天和赵景升的肉搏战,学到点什么?” “什么也没学到,他没打过我。” 季远川:?? 姜时漾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能感觉到他脸上写满问号,季远川深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说,你刚入学,以前什么也没学过,打赢了在军校训练一年的赵景升?” 谢观今默默补充:“是虐杀哦。” 季远川心中突然也没有那么不平衡了。 下课前,姜时漾放下手中的枪,经过一上午的练习,她已经能偶尔因为运气好打到几次九环了。 “下午练习什么?”她问季远川。 “机甲,教你怎么驾驶。” 姜时漾刚想问什么,教室门口就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赵景升冒出个头来偷看了两眼又缩回去。 季远川皱眉走到他面前问:“你有什么事吗?” 赵景升吓了一跳,看了看姜时漾又看了看季远川,“来看看你们下课了吗,我姐给我送了点东西过来,她特意嘱咐要拿给时…咳咳姜时漾。” 季远川冷着脸看着姜时漾,“找你的,我先回寝室了,下午记得准时来。” 赵景升拿给姜时漾两个盒子,他解释说:“是我姐昨天参加演唱会做应援活动做的饼干啥的,她专门给你准备了一份。” 盒子上贴着个粉色的便利贴,便利贴右上角还画着一个q版小人,大概是程见微的q版设定。 【我昨天见到程见微了,他还说我的饼干可爱,所以在想你会不会也喜欢,今天给你做了一份。呜呜程见微真的好漂亮,我一个beta看了都心动,他笑起来好甜感觉要融化了。他唱歌也超级好听,下次军校放假我带你一起去听演唱会。 对了,我弟弟那个小子挺自来熟的,人不错,就是有点傲娇,你随便使唤他,别看他是二年级生,今年刚满十八周岁,还是个小弟弟。 你有空一定要联系我啊,别忘记我。 ( ′▽`)赵简岫】 姜时漾一目十行迅速读完上面的文字,有些好笑地看着赵景升,他有些紧张地问:“我姐写了什么,不会在说我坏话吧?” “她说你是个弟弟。” 赵景升松了口气:“我本来就是她弟弟啊…等会儿不是……” 他迅速反应过来:“她是不是说我今年刚成年,还是个小屁孩。” 好像是那么个意思,姜时漾点点头。 赵景升脸有些红,语无伦次解释说:“我长大了,不是小屁孩,反正她说了啥,你别信。” “她说你人不错。” “哦……这个可以信。” 可能是昨天姜时漾吃饭时的表情太过于勉强,今天赵景升真的亲自下厨给她做起饭来了。 赵景升将一份卖相不错拌面推到姜时漾面前,“你尝尝,学校食堂材料有限,就只能做这种简单的。” 姜时漾捧场地夸了他两句,谢观今不屑地“切”了一声。 “这种简单的拌面也好意思拿出来,姐姐喜欢吃什么,我大脑里有近千道菜的配方,我都可以做给你吃哦。” 姜时漾没理他。 中午回到宿舍时,那个alpha舍友已经搬走了,季远川坐在沙发上在打游戏,他看起来对于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嗅到空气里的一股黄油味儿,他皱着眉头,丢下耳机,有些严肃地瞪着姜时漾:“食物不可以带回宿舍,我昨天忘记和你说了。现在跟你说,如果你觉得我麻烦也可以去申请换宿舍。” 姜时漾“哦”了一声,也坐到他身边的沙发上,“我不搬走。” 季远川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又戴上耳机:“随你便,下午训练强度很高,你最好好好休息一中午。” “饼干,你要吃吗?” 姜时漾打开盒子的盖子,她不太喜欢吃甜食,赵简岫送的东西也不好丢掉。 季远川吞了吞口水,视线集中在屏幕上的射击游戏上。 谢观今嘲讽:“他不会以为玩这种射击游戏也对射击有什么帮助吧?” 季远川为了省钱,一般中午不吃午餐,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不让带食物回宿舍,有些丢脸地说,除了怕宿舍染上油烟味,他还怕自己馋。 “我不吃,你要吃回自己房间吃,不要把宿舍都沾上这种味道。”他冷着脸拒绝。 姜时漾捻起一块饼干,上面还点缀着蔓越莓果碎,她递到季远川嘴边:“尝尝?” 季远川眉一皱,有些不高兴地开口:“我说了,不吃。” 姜时漾趁他张嘴,把饼干塞进去。 季远川脸都红了,却不得不先把嘴里的饼干嚼完再生气,“你(嚼嚼嚼)怎么这样!(嚼嚼嚼)” 姜时漾扶着膝盖问:“好吃吗?” 季远川抿着嘴不回答,扭过头去,游戏里的角色已经被杀死了。 像炸毛的小猫,某种程度上和沉殊然有些相似,姜时漾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季远川气急败坏地扭过头来:“你在干什么,再加一条,禁止对舍友动手动脚。” “这种射击游戏好像对训练没什么帮助吧?”姜时漾从桌子上拿起手柄,重开了一盘。 季远川拿纸巾反复擦拭着嘴边沾上的饼干屑,完全擦干净后才回答:“没帮助,所以你想提升,不要打这个,去星网开一盘竞技场,在那里练更有效。” 姜时漾操控着小人杀死了面前的僵尸,“你平时也是在那里练习的吗?” 季远川有些傲气地回答:“我不需要练习,课上学过以后,我就能做的很好。” 谢观今这次无语地都懒得笑了。 “开一盘竞技场要五十星币,他就是没钱开。我怀疑他平时跟别人起争执,就是想让别人把他邀进竞技场打架,好提升自己,他自己开不起竞技场,只能蹭。” 季远川玩的是最高难度,没一会儿,没有游戏经验的姜时漾就死了。 她放下手柄,“我去休息了,下午见。我不喜欢吃饼干,你喜欢的话可以多吃一点,剩下的下午我带去给赵景升。” 季远川淡淡应了一声:“哦,我也不喜欢。” 季远川拿过手柄,手柄上还有姜时漾掌心残留的温度,他拿起又放下。 他将全部和他同寝的规矩都写下来,字迹清秀漂亮。 写完,他蹙着的眉才展开,把写满规则的便签贴在冰箱门上。 写得肚子有些饿了,如果下午因为肚子饿,影响了教学效率就不好了,所以吃她的饼干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教学效率。 季远川说服了自己,拿了一块。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他慢吞吞地嚼完一个。 赵景升不爱吃饼干,把饼干给他也是浪费,浪费不好。 季远川又说服自己,又拿了一块。 嚼嚼嚼,又吃完一块。 少了叁块饼干,盘子里的布局有些不对称。 季远川再次说服自己,拿了一块。 嚼嚼咽,又吃了一块。 最后他起身,把冰箱上贴的纸条上其中一条划掉了。 谢观今搂着姜时漾的腰,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侧脸,偷窥到客厅发生什么的他胸腔一震一震地笑起来。 姜时漾烦躁地开口提醒他:“不要笑了。” “好哦好哦,我不闹你了,到了点我叫你。” 姜时漾要给手环设置定时叫醒的服务,谢观今拦截了,她又转过头用终端设置,谢观今也侵入终端拦截了。 最后两人做交易,谢观今抱着她睡觉,然后叫她起床。 对于和非攻略对象的亲密接触,姜时漾没那么抵触。 补充:(算小剧场?) 同住守则 1.晚上十点后,不许制造噪音。 2.卫生间用完要及时清理,不能有大片头发。 3.食物不许带进宿舍。(划掉) 4.每次训练完要第一时间洗澡。 5.不许带其他的alpha回寝室。 6.不许对舍友动手动脚。 7.音乐不可以外放。 季远川·留。 22.残次品 一台巨大的闪着蓝光的战舰贴着地面疾驰而过,姜时漾的头发被卷起。 巨大的战舰落在地上,贴着地面变形成为人形的战斗机甲,季远川的声音从战舰上传来:“这就是我的机甲。” 他从机架上跳下,黑色的高筒靴包着小腿,银色的紧身战斗服勾勒着他的身体曲线,双腿细长,腰腹窄细,小臂上肌肉依稀可见。 “你可以先驾驶我的,在你正式购买战舰前。” 谢观今中肯点评:“联邦最新型号的战斗机甲,应该是联邦政府送他的,这战舰比他要值钱。” 季远川一直致力于在外人面前伪造出自己天赋异禀、秉性高洁、孤芳自赏的形象,机甲更是从来不让外人碰。 他倨傲地伸着双手到她面前:“要我拉你上去吗?” 姜时漾看了他的手一眼,其实他根本演不好,一个平时很少私下训练的人,手上怎么会有那么厚的握枪出来的茧子。 在他手心轻轻拍了一下后,姜时漾自己翻身跳了上去,季远川猛地收回手:“不要就不要,打我做什么?” 他的机甲内有一股和他身上味道很接近的清香。 谢观今一语道破:“**牌子的洗衣液,经典香。” 过了一会,他也跃上来,在副驾驶坐好。 “这是启动按键……那个是紧急撤离按键,不到特殊情况不会使用。” 他的讲解方式很直白,就是每个介绍一遍,也不管姜时漾跟没跟上,先一股脑介绍完再说。 “你都记住了吗?” 谢观今无语吐槽:“跟背书一样,谁能记得住。没事儿姐姐,我也可以教你,你如果驾驶我的话,还可以启用自动驾驶。” 姜时漾却点点头:“记住了。” “真记住了?没记住也没关系,我可以再给你讲一遍,你不要逞强。” “真的记住了,你讲的很清楚。” 季远川耳朵又红了,他扭过头,小声说:“哦,我也觉得我讲的很清楚。” 姜时漾反应过来,自己本能地把哄沉殊然的那一套拿出来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姜时漾好像听到有人喊:“有alpha发狂了,快,快来人按住他。” 季远川却没什么反应,他神色如常地解释:“易感期的alpha很敏感的,大概是闻到了什么沾了omega气味的东西,然后发狂了。” 这么看来,每次易感期的沉殊然还挺冷静的。 “那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 季远川看了她一眼,眼皮微抬,轻哂笑道:“你是个beta,问这个做什么?” 姜时漾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季远川笑,他扯着嘴角,更像是皮笑肉不笑,有种机器人第一次模仿人类微笑的违和感。 “两个办法,一个是注射抑制剂,如果抑制剂没有用,那就是第二个办法。” 那个发狂的alpha像野兽一样,手里抓着沾染omega信息素气息的帕子。 刘教官脸色一变:“谁把这种东西带进来的!” 那个帕子被刘教官丢入火中烧尽。 他迅速地拔出针管,扎在他的腺体上,五分钟后,他渐渐缓和下来,只是精神状态依旧不好。 他深思熟虑后,下决定,“去HUG,找个omega来。” “你来的时候没注意过吗,军校基地不远处就是娱乐场所,那里有很多劣等omega,当年军部实验的失败产品。他们年老色衰,就是拿来给军校的发情alpha纾解用的。” 听完,姜时漾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心。 所谓的军部实验,就是完美偶像程见微的生产制造,在正式制造前,生产出了很多失败品,这些失败品最后军部也没有给出交代。 原来是流入了军校附近的娱乐场所。 最终实验以失败告终,因为最终产物程见微,完美的不像机器人,实验员隐瞒了他是机器人的真相,将他投入使用。 “看你的表情,好像在心疼他们?”季远川摩挲着自己的机甲操纵面板,“只是群机器人,不用心疼。” “那你为什么那个表情,和平时都不太一样的表情。” 姜时漾的发问让季远川动作一顿,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只是有些讨厌alpha,发情的贱货却要处处踩beta一头。” 谢观今察觉到姜时漾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安慰道:“这很正常,那些omega没有自主意识,只会进行性爱。帝国对我的生产前也有很多残次品,他们最后都被销毁了。” 姜时漾却想到了更严重的事情,游戏中姜时漾被送到帝国后没多久帝国和联邦开战了,可当时的姜时漾被帝国七皇子庇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开战原因是帝国杀器用军部炸药炸掉了联邦军校,数千名学生重伤,还有几十名学生丧命。 而那天所有学生都没能逃出去的原因是有一个A级的发情omega潜入军校,让alpha狂暴,丧失意识。 季远川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怎么走神了,要不要试着驾驶一下?” 话音刚落,姜时漾就按下启动按键。 季远川在一旁提醒:“不能飞太远,围绕着……军校的基地转一圈,差不多。” 23.提前 虽然赵景升在武力值上远不如她,但传授的一些战斗技巧却是她以前从未接触过的。 季远川这个人怎么说呢,大概不太会教别人,姜时漾一直不太理解他,长着很多锋芒的怪人。 冰箱上贴着的同住守则,冰冷冷地放了半个月了,但到目前为止两人算是和睦相处,也迟迟没有第叁个人搬进来。 这晚,姜时漾洗完澡,又认真处理完自己脱落的头发后,才走出卫生间。 她的发情期马上就到了,联邦军校对omega的排查很严格,有一点omega的信息素味道,在每个人房中的检测仪就会报警。 最初是为了防备发情的alpha偷偷带回omega来解决易感期的。 不过入学检测却并不严格,大概是他们都自命清高地认为omega压根过不了那种测试。 她从行李箱中拿出药包,兑着水吃了一片抑制药片。 谢观今坐在书桌上看着她,手指缠绕玩耍着她的头发,他笑吟吟地说:“没用的,联邦军校有个装置,能抵挡抑制药片的作用,只有军部研发的抑制剂才有效。不过你那些从帝国搞来的掩盖自己性别的药,他们干扰不了。” 姜时漾看他,谢观今弯腰,青色的瞳孔闪了闪:“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识别到姜时漾马上要把他大卸八块的眼神,谢观今识趣地缩回手环里。 “不解风情的怪女人!”他嘴上还在逞强。 终端闪烁了几下,姜时漾还没拿起,谢观今就给她报告消息。 “是赵简岫发你的,她问你放假有没有安排。” 【赵简岫:你放假有没有安排?(对手指)】 联邦军校每月月底放假叁天。 【姜时漾:没有。】 【赵简岫:那正好那几天程见微在你们学校附近录制mv,有探班的,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姜时漾对程见微不感兴趣,而且他还是游戏中的男主,她更是避之不及。 【姜时漾:不好意思,我其实不太喜欢程见微。】 赵简岫沉默了两秒,她的名字后显示着[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好久。 【赵简岫:那做别的也行,不去见程见微也可以。】 【赵简岫:其实就是想约你出来玩,但是我又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姜时漾:要不在附近逛逛?我没在卡特尔城逛过。】 【赵简岫:好!!】 手环闪了两下,谢观今的声音传出来:“为什么不喜欢程见微,我还以为你们联邦的人都很喜欢这位大明星。” “就是不喜欢,为什么需要理由。” 姜时漾躺下,临近发情期,她总是有些疲惫。 谢观今从手环里跳出来,把她拉起来。 “头发没有吹干,不许睡。” 姜时漾看了眼钟表,十点叁十二了。 “季远川规定十点后,不能制造噪音。” 谢观今屈指在她头上弹了一下:“你傻吧,干嘛那么听他话,他是你舍友,又不是房东。而且他这会儿多半又在顶楼练习呐。” 谢观今坐在她身后为她吹头发,他的五指扎入姜时漾的发丝中,拨乱它们,让它们在另一只手掌掌心生出的风间摇曳地更有活力。 不得不说,谢观今自带吹风功能还挺好用。 他看着姜时漾的侧脸,一时有些失了神,直到姜时漾鼓着腮帮子问他吹好了没,他才回过神来,“好了,睡吧。” 他趴在姜时漾身边,问她:“姜时漾,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一个omega,拼了命进联邦军校……” 姜时漾望着天花板,很平静地说:“没有拼了命,对我来说很容易。” 谢观今好笑地将手伸入姜时漾的衣领里,冰凉的触感贴在锁骨上时,姜时漾下意识缩了一下脑袋,防备的手已经决定去掰谢观今的手腕了。 “先别对我动手。”谢观今求饶。 他的指尖含着冰冷,扫过姜时漾左肩一道疤痕,“这个呢?也不叫拼命?” 有些骇人的叁厘米长的疤痕,真真切切地烙印在姜时漾雪白的肌肤上。 那是她第一次发情期时,自己拿刀划的。 当时的她武力值不够高,身边也没有抑制剂,而沉殊然就在隔壁睡觉。 她散发出的信息素味道会吸引来沉殊然,而她也会忍不住靠近他。 所以她拿着刀子划破左肩,在血液流淌到地面上时,她才从那种身不由己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姜时漾的左颊被人用指骨怼了一下:“问你话呢,走神了?” 她觉得解释起来显得自己太狼狈,还会泄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浅浅带过:“不小心的。” 谢观今收回手,他也躺平,看着天花板,“你天天盯着天花板看,天花板上有什么?” 他也看,可惜只有空白一片和一盏白炽灯,还有房间右上角闪着微弱绿光的检测仪。 他再扭过头去,姜时漾已经睡了。 半夜,姜时漾突然醒过来,原本只是闪着微弱绿光的检测仪开始闪烁诡异的黄光,她的身体也在发热发烫。 第一次有那么明显的发情反应,甚至比第一次发情期反应还大。 谢观今站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姜时漾:“你…你发情期提前了,检测仪已经检测到了。” 姜时漾感觉大脑被糊住了一样,无法正常思考,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发现。 谢观今的衣角被拉住,姜时漾垂在床边的手攥紧他的衣服:“你…你之前不是说,自己可以……变成alpha。” 她微微起身,撩开披在身后的头发,露出自己发烫的腺体,明明是在求人,语气却不卑微:“标记我。” 谢观今看着她撩起由自己吹过的头发,看到她露出自己曾经好奇过千遍的后颈,脖子上电子纹路闪烁地更厉害了。 “没用的,姜时漾。你如果不想被发现,必须先离开这里,检测仪马上要报红光了。” 黄光是一级警报,证明有omega或者沾染了omega气味的物品。 红光是二级警报,证明这里有发情的omega。 24.醒来(微h) 赵景升被警报器吵醒了,他的舍友在客厅门口穿鞋。 看到他醒来后,其中一个舍友开口提醒:“看老刘发的消息。” 刘教官说,b栋混进了发情的omega,而且目前应该是还没有离开,他让赵景升带人去抓。 而这时,引发军校整个不眠之夜的“罪魁祸首”已经逃到了基地附近的娱乐场所。 虽然已经近凌晨,这些地方依旧很热闹。 推杯换盏的碰撞声和插科打诨的笑声。 姜时漾扶着墙壁,有些痛苦地吸着气,谢观今在她的脑海中提醒她:“喂,你别晕啊,姜时漾,你振作点!” 她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霓虹的灯光顿时变成了刺眼的白光,堆迭在眼前,带来阵阵眩晕。 她身上没有带武器,通过伤害自己达到清醒的办法也不现实。 谢观今给她出主意:“你去定个房间,去那里,别晕倒在大街上。” 因为姜时漾过分虚弱,他甚至都不能从手环里出来,只能闪烁着蓝光,看着干着急。 姜时漾没有办法,张嘴狠狠咬在了小臂上,疼痛感让她大脑多了一阵清明。 街上传来舒缓的乐声,似是在哄着娱乐场所内买醉的人们,姜时漾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地走进一家酒店,开个房间。 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欲望蚕食着她最后一点理智,强行抵抗的下场就是,她晕过去了。 几分钟后,舒缓的乐声停下来,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缓缓走近小巷里晕倒的姜时漾。 他蹲下身,嘴里哼唱着悦耳的音乐,手绕过她鬓边被汗打湿的头发,脸上笑意明显:“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 谢观今威胁的声音从手环中传出:“你离她远点。” “哪来的杂虫,连个身体都没有,就要对我发号施令。” 他的手放在姜时漾的颊边,语气轻松:“和我回去吧。” “喂喂喂,你这个男人,什么情况,你是谁啊!!”谢观今无能狂怒。 姜时漾感觉一阵冰凉的触感,置在她的后劲上。 极轻的叹息,自她的胸口处传来,“唉,好热的身体,我来给你降降温。” “喂喂,你这个人,别动手动脚,怎么还开始解她的衣服了!!!”这是谢观今的声音,姜时漾很熟悉。 可她眼皮很沉,没办法睁开双眼。 谢观今吼到后面,也不吼了,只剩下另一个男人轻柔的叹气和……比那更轻柔的抚摸。 他伸着粉红的舌尖,隔着内裤,舔在姜时漾的花穴上,手则是按在她的膝盖弯上,虔诚地跪拜在她的胯间。 “这样降温,喜欢吗?”他明知道姜时漾听不到,还是不厌其烦地讲着话,高挺的鼻梁一下下就戳在她两瓣丰盈的肉唇上,“可惜,我是个omega,没办法帮你止渴。” 姜时漾又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人压住,衣服被人扯开…… 等会,她猛然睁开眼,一种绝不要被人强奸的欲望迫使她睁开眼。 而清醒后,感官彻底清晰起来。 一个头颅正伏在她的胸前,含吮着她的乳头,乳尖含情地肿立,迎合着他的唇舌。 姜时漾粗暴地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拎起来。 也这时,才看清他的脸。 很可怕,她明明已经想尽办法避着那些游戏男主了,为什么还会遇到,而且还是提前遇到。 程见微,一个本来该在游戏后期才出现的攻略对象。 “程…程见……”她咬牙切齿喊他名字的声音顿住,最后一个字节被她吞回。 程见微一双金黄色的眸子常被媒体戏称是玛瑙石,而面前这个人和程见微长得一模一样,连鼻头的小痣都一模一样,但偏偏眼睛是灰色的。 “呼…你…你不是程见微。”她笃定,按着他的头要往一旁砸。 谢观今制止:“你刚醒,没力气,先省省吧,听他解释。” “程见微”舔了舔红艳的唇,笑意明显:“我没说我是程见微,我和他很像吗,你会像大家喜欢程见微一样喜欢我吗?” 姜时漾望着这双眼睛,神志稍微清醒了些,她想起了这双眼睛在哪里看到过,在那个车站便利店。 尽管被抓着头发,他依旧横冲直闯地俯下身抱住姜时漾,嘴唇在她的唇上吻了吻:“你认出来了对不对,你还记得我。” 谢观今激动:“我靠,姐姐快揍他,他占你便宜。” 姜时漾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是那个被丢弃的和程见微一模一样的试验品——夏知着,他本该也像那些劣等试验品一样,流入娱乐场所,但觉醒了自主意识。 他没有象征着机器人生命的瞳孔,不像谢观今有青色的像盐湖一样澄澈的眼睛,也没有像程见微一样有金黄色的像玛瑙一样闪亮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灰色的。 “要是你也喜欢程见微就好了,是不是就会喜欢和他一模一样的我?”他再次靠近,“啊…好痛啊,轻一点,恩人…债主。” 他娇喘出声,皱着眉哀叹着。 “?正常的男性能发出那种声音吗?”谢观今讽刺出声。 “恩人,您这里好湿,我刚才明明都舔过了,所有的汁液都喝下去,又湿了。”夏知着的手抵在她的花户上,“您要检查检查吗,我的嘴巴里还有您的味道。” 下一秒,他的头被按在床上,羽绒的床垫将他的头包裹住。 他哀嚎一声,随后一脸享受:“好柔软,和客人您的胸一样软。” 谢观今有些着急:“停停停,姜时漾,你发情期不能发动太大力气,而且这里是他的领地,你把他杀了,咱俩走不了。你实在生气,就扇他两巴掌吧。” 姜时漾手上用劲儿,夏知着被掐的耳边响起一阵耳鸣,不是幻听,是本体的保护系统在警报。 “我没想杀他,而且你不觉得扇他,他会爽到吗?”她状态不太好,胸前剧烈地起伏着,在调整发情期带给她的不适感。 “你这里,有没有抑制剂。” “没有,您可以把我当成是抑制剂,虽然我只是个omega,但也能让您快乐的。” 姜时漾松开手,她双手支在身后,将他踹下床,随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怎么来?” “恩人,您还是需要一个alpha来临时标记您。”夏知着捧住她的小腿,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您的手环里,不是就有一个吗?” 谢观今梗住,刚想问他怎么知道。 “全联邦和帝国,唯一一个可以调节自己性别的人造人,不是吗?” 夏知着话音刚落,姜时漾的两臂被人抓住,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后颈,谢观今小声开口:“你会答应的对吧,我的信息素可以随意改变味道,喜欢什么样的你选。” 25.掩盖(3p) 赵景升查到姜时漾的宿舍门前时,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敲了几下门后,无人应声。 他身后的人说:“升哥,要不直接把门撬开?” 话音刚落,门开了。 季远川冷脸看着站在门口装备齐全的两人,他的头发还是湿的,在滴水,睡衣上也有些湿。 “这么晚,干什么?” 他一副不配合不欢迎的防备姿态。 “查人,有omega闯入了,我们进去搜查一下。” 季远川挡在门口,态度明显:“我的寝室不允许舍友外的alpha进入。” 赵景升有些怀疑,他支开和他一起的alpha,“你先去继续查,我来会会他。” 待那个alpha走后,他才继续打量季远川:“这么晚,你还在洗澡?” 季远川刚从顶楼练习完,知道有人在查房急急忙忙赶下来,还洗了个澡,就是担心被人发现。 他肯定不可能告诉他真相,于是皱着眉反问他:“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带omega回寝室?我一个beta要omega干什么,你们这群随地发情的alpha更有可能吧。” 这个屋子里就两个beta,的确没可能,也不想和季远川继续打交道,赵景升又往房间内窥了两眼。 季远川再次移身挡住,连同一点缝隙都堵死。 赵景升本想让姜时漾也出来,可想到这么晚她这种作息规律的人应该已经睡了,于是没再纠结,转身去了下一间。 关上门后,季远川舒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姜时漾不在寝室。 大开的窗户透过来一阵寒风,吹得刚洗完澡的季远川绷紧后背。 “你身上好香。”谢观今伏在姜时漾的颈边。 她的两只手被谢观今握在手中,这次她没有挣扎的趋势了,绷紧的身体放松往往只需要脑中某个神经被突然地拨动。 夏知着的手指,白皙纤细,指甲还透着一层淡粉色,他的手指按在姜时漾胸前肿立的乳珠之上,反反复复地用指端揉推。 “往我身上倒吧,姜时漾。”谢观今就跪在她的身后,他腿间硬立的性器,抵在姜时漾的后腰。 一种比情欲上身要更为灼热的温度,通过后腰的触碰传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睁开有些困倦的双眼,睨着专注按揉她的乳珠的夏知着,他的脸像是浸了一层湿汗,睫毛卷着汗珠,垂挂在眼角。 “可以,含一下吗?”夏知着突然伏上前,下巴搁在她的腹上,高挺的鼻梁戳动着她圆润的乳房。 “好。”姜时漾淡淡应声。 在得到她的许可后,夏知着又昂起头,舌尖卷过因重量看着摇摇欲坠的乳珠,在乳晕处留下淋漓的津液。 而后,他又用舌压着乳尖,以整个口腔附上来包裹住胸前的茱萸。 温热的触感从乳珠扩散,传递到整个胸腔。 姜时漾下意识地按住他的头,将他更深地按在她的胸口,他的头压着乳肉,陷下去一个弧度。 夏知着感觉,真的好软,比羽绒床垫还要软些。 作为联邦生产出的,服务型人造人,他的系统中天生就带着讨好人取悦人的天赋,他知道要怎么样才会让姜时漾更舒服。 吮吸她的乳珠的同时,夏知着的手环上姜时漾的腰,摸到那里明显的肌肉和滚烫的温度。 他微微退开舌头,水津津的唇一张一合说:“恩人,好性感啊。” 他的手顺着肌肉的纹理抚摸,“如果可以用我丑陋的那里,磨一磨恩人的这里,哪怕是现在让我去死我也值得了。” 姜时漾还没回答,谢观今就急匆匆开口:不可以,那你先去死吧。” “我也要,我也可以吃吗,姐姐,不要厚此薄彼。”谢观今的手按在姜时漾的后颈,触碰到omega腺体后,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从姜时漾背后伸出手臂,手覆盖在姜时漾另一侧未经造访的乳房上。 他以食指和拇指捻住那里,揉拉挤搓。 姜时漾的两乳都被抓在手里侍奉,直到夏知着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昂起头问她:“恩人,我可以吻你吗?” 她施舍般,低下头,亲了亲夏知着鼻尖的那颗小痣。 夏知着一时愣住,灰色的眼眸闪动了几下。 他以为的会是一个交换淋漓水液的情欲之吻,没想到却是一个不含情欲、很轻的鼻尖吻。 而这时,谢观今用从她手腕上顺下来的头绳,把她的头发挽起来,露出她的后颈。 他手上动作不停,却将牙齿凑近她的后劲,那里释放着浓烈的信息素味。 两个omega的信息素味交织在一起,夏知着体贴地抑制住他释放信息素的强度,只为了去附和姜时漾的信息素。 他低头咬住那里,姜时漾的身躯颤抖了一下,抓着夏知着的手发狠,夏知着安慰讨好地吻她的后耳:“陌生alpha的信息素是这样的,第一次会有些抵触,别担心。” 他的手却向下,摸上她早已湿透的小穴,“好湿啊,好厉害,恩人要用这些水喂饱我吗?可惜我是很贪婪的,是喂不饱的。” 他笑着,跪在床前,也将自己半长的银发绑起来,启唇靠近那里。 姜时漾的大腿张开,露出被两瓣肉唇保护下的细缝,和细缝上艳红美丽的阴核。 夏知着张嘴,以白牙轻轻磨着那柔弱的阴蒂,唇像勺子一样,贪婪地接着细缝里渗出的爱液,将它们一滴不剩地吞咽下去。 他细长的指尖从细缝顶端滑到尾部,蹭着淋漓的水液,挤开那里,压着紧吸的穴肉,毫无滞涩地向前。 手指从一根,加到两根,模仿着性交的速度,一点点探索着隐秘的器官。 直到那里已经柔软地,可以吸吻舌头,夏知着才将吮吸舔弄阴蒂的舌,挤入穴道抽插。 温热湿漉漉的舌,安抚着紧吸的穴肉,平复着姜时漾因爱欲而躁动的身体。 比起夏知着高超的技术,谢观今这种战斗型人造人就有些平仄无聊了。 他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姜时漾的后颈,而后用舌尖眷恋地舔舐起姜时漾的腺体。 突然“啪”地一声,他挨了一个巴掌。 “痒,别舔了。” 虽然巴掌扇过来的时候,他先闻到她巴掌带来的香风,而且姜时漾压根没用力,不然这会儿他脑袋已经脱臼了。 但他依旧不高兴:“为什么他舔你就不说痒,我承认我不太会,但你也不能这样吧。” 他刚想说,姐姐你亲我一口我就原谅你了。 还没说出口,跪在她胯间的夏知着就抽出头来,把头抵在姜时漾的小腿上,他的喉咙吞咽了一下,喉结动了动。 “恩人,我也让你不舒服了吗,你也打我吧,不用觉得会伤害到我,扇我吧。” 谢观今:屌的,哪来的死绿茶,贱货装货骚货! 谢观今愤懑地踹了跪在地上的夏知着一脚,他的腿穿过夏知着的身体。 哦,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只能触碰姜时漾。 屌的,更生气了! 姜时漾叹了口气,掰过他的下巴,在他下巴上吻了一口。 “为什么不亲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哦。”姜时漾淡淡应了一声,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夏知着,“他刚才亲过我了,如果你不介意这样算间接接吻的话。” 谢观今生气,从床头拿过纸巾,恶狠狠地擦拭起姜时漾的唇。 用了七八张纸巾,他才作罢。 “可以吻我了!”他心急没等到姜时漾主动,自己先凑过去吻住了他。 他的舌急不可耐地深入姜时漾的口中,攫取她的呼吸,吮吸吞咽起她口中的香液。 26.插入(3p) 姜时漾的手,插入夏知着柔软的发梢,感受着他雀跃的情绪。 “恩人,你来亲自拆开我吧,像拆礼物一样,我没有被使用过,是全新的。” 他和那些其他的残次品还不太一样,他没有任何缺陷,纯粹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工作路线如今没有必要存在了。 他面临的是销毁,但在此之前他觉醒了自我意识,成功跑了出来。 用了近五年的时间,控制了联邦军校附近娱乐场所的经营权,换句话说他现在是这附近的老板。 可能兴趣爱好是去上千公里外的便利店当收银员。 他拉着姜时漾的手,解开自己的上衣扣子,露出了冷白色的胸脯,他粉红色的乳尖在空中肿立着,在头顶的白炽灯下接受审判。 “刚才,在恩人还没醒来时,我自己玩过了。你看,红红的。”姜时漾的手,顺着他的胸腔的肌肉机理下滑,顿在他的小腹上,汗珠停顿在盈盈一握的细腰之上,肌肉随着一吸一呼的动作,若隐若现。 谢观今叹为观止:我靠,好没下限! 谢观今活跃道:“也摸摸我的,我也是全新的,你摸摸,我的胸是软的。” 姜时漾的另一只手,又被拉着,隔着衬衣按在他微软的胸肌之上。 夏知着的手,拉开裤子的拉链,将内裤向下一扯,阴茎就弹跳出来。 男人的性器都很丑陋,他的肉棒通体粉红,细长上翘,龟头圆润,算不上太丑。 姜时漾的手背不小心擦过他阴茎的一瞬,他呜咽着叫出声:“哈…恩人……” 姜时漾直白地说:“你这么敏感吗?” 有些好奇他的反应,姜时漾手心收拢,抓住他的阴茎。 被温热的手心包裹住的瞬间,夏知着的脸红着要当场射出,但他咬唇忍住了,伸着小舌请求:“恩人,动一动,要么继续折磨我,要么吻吻我。” 谢观今反应极大地捂住姜时漾的嘴巴,“不可以,你只可以亲我!” 于是姜时漾的手开始动作,每一下的套弄,都激起他如涟漪一样呻吟。 他颤抖着搂住姜时漾的腰身,“恩人…恩人……” 他的腰突然发软,塌下身子,将头埋入姜时漾的胸口。 谢观今越看越生气,越看身下那性器也越发难受,他阻碍不了夏知着,还不能抱走姜时漾吗? 夏知着只觉怀中一轻,姜时漾被谢观今拦腰抱起。 他的膝盖插在姜时漾双腿之间,逼迫她张开双腿,而顶在穴口处的膝盖那处的布料,湿了个彻底。 “姐姐,是我帮你解决的发情期,你总该奖励奖励我吧?”说完,他倾身吻住了姜时漾。 夏知着不吵不闹地爬上床,在姜时漾与谢观今深吻时,他跪在姜时漾身侧,一边用舌尖卷噬着她的乳肉,一边继续套弄自己的性器。 谢观今硕大饱满的龟头,抵在姜时漾翕动的细缝之上,泄出的一点前精蘸着肉缝流出的爱液,轻易就推进去了。 姜时漾短促地喘息了一声,按住谢观今的肩膀,还没用力他就哀嚎:“等会儿小点劲,我是可以重组,但姐姐你力气太大我也会疼的,到时候没插几下就因为疼痛,提前射了。” 说罢,他按着姜时漾的腰,猛地将肉棒一插到底。 “啪”地一下,他挨了一巴掌。 嘴角被打出了鲜血,他腮帮子动了动,还从嘴里吐出一颗牙。 他笑了起来:“姜时漾,我有三十颗牙,那是不是能插你三十个来回?” 说完,他那颗被打掉的牙又迅速从口腔中长出。 他拉着姜时漾的手,伸到自己嘴里,非要让她摸摸那颗新长出来的牙齿。 “好,我慢点,别打我了,真的疼。”他服软道。 他放慢速度,轻缓地抽插,姜时漾身上的软肉随着他的抽插,一颤一颤的。 从乳肉到屁股肉。 谢观今双掌从腰间挪到臀肉,他紧抓一把,姜时漾敏感的穴道猛然夹住他。 他暗骂一声,手掌抚摸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舒服吗,姐姐?” 姜时漾的身体像是水中飘摇的孤帆,被巨浪一下下撞击着。 “你摸摸我。暂时听我的,行不行,做完让你打碎了重组我也认了。” 姜时漾喘息着,摸了摸他的耳朵,“这可是你说的。” 夏知着的笑声从一边传来:“恩人,你对他怎么那么好啊,我好羡慕。” “你也想被我扇掉下颗牙?”姜时漾看过来,那漫不经心的眼神,让夏知着兴奋地性器更卖力地抖动几下。 “我跟他不一样,我不能重组,我如果掉下颗牙来,您会不会嫌弃我啊?”他又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问。 姜时漾的头被谢观今掰过来,“别看他,看我。” 他又恶狠狠地吻下去。 嗯,挺舒服的,姜时漾就没拒绝。 姜时漾其实有些瘦,她太挑食了,以前沉殊然会追着她,让她多吃两口饭,现在只有赵景升偶尔给她开个小灶。 她的肩膀微颤,夏知着摩挲过她凸起的蝴蝶骨,语气怔然:“好瘦啊,恩人总是不好好吃饭吗?” 她的脊背传来一股瘙痒,原来是夏知着又转而去舔舐那里,他总是以各种方式吸引姜时漾的注意力。 谢观今眼皮轻抬,看向夏知着,气恼道:“你精液溅到我身上了!” 夏知着却好像没听到他讲话,用手摩挲着姜时漾小腹上不小心溅上的精液,“我给您舔干净吧,这样我的嘴里不仅有您的味道,还有我的味道。” 谢观今,骚不过夏知着,也不够不要脸,活儿还不如人家好。 “哈…谢观今,你是要…要射了吗?”姜时漾突然感觉到什么,揪住他的耳朵。 他连忙拔出性器,被夏知着气的,他终究是没忍住,提前射了。 处理完自己的精液,他也学着夏知着的模样,跪过来给她舔穴,只是没想到,姜时漾只被舌尖触碰了一下阴蒂,方才连贯的快意就像是被这个举动串起来。 她按着谢观今的头,喷在他的脸上。 夏知着羡慕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都吃干净的。” 谢观今生气,舔舐起唇角的水液来,连忙回复:“我也会吃干净,我乖不乖?” 姜时漾有些困倦地笑出声:“挺乖的。” 笑完,她的眼皮就合上,靠着夏知着的胳膊,呼吸变得清浅。 “唉,又睡的那么快。”谢观今小声嘟囔。 夏知着小声开口:“omega每次发情,都没什么力气,她却还强撑着身体哄你,恩人对你多好,你不是omega,才不会明白。” 谢观今百口莫辩,最后才憋出来一句:“我知道了,我下次变成omega好了吧………” 27.报备 半夜,程见微突然醒来,他无端地出了一身汗,后颈的腺体隐隐发烫,似有什么在烧灼着他的身躯。 好在今天那个管东管西的讨厌经纪人不在,不然非要强硬闯进他的房间问东问西。 他本想起身去拿抑制剂,可双脚刚触地,就因酸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平时在电视节目里恬静美好的温柔omega骂道:“操!夏知着在干什么!怎么…怎么会这么难受……” 这两位一模一样的仿生人,有个特性,就是共感,不过只有少数情况可以互相感知到,这个少数情况就包括,性爱。 程见微细长的手腕搭在床沿,因为情欲,他的手背上浮现一层绯红,他抓紧床上的被褥,来缓解一些痛苦。可这双手的主人终究是没有自渎,因为自渎不符合一个完美omega的设定,他暂时无法违抗这些设定。 事后,姜时漾做了个梦,梦里她在打游戏,游戏进展到二周目了。 她从联邦少将的囚禁中出逃,却无意闯入了联邦军部的实验室。 实验室中,一个男人被挂在高处,他杂乱的长发遮住半张脸,而他的支撑都来自于钉穿肩胛骨的两个大铁环,好像被这样对待的时间太长久了,他已经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这时候,屏幕上跳出来两个选项。 A.救他 B.离开(隐藏人物**线路关闭) 名字的地方被糊住了,她看不清。 她还未来得及选择,高处的那个男人就猛地睁开眼睛,瞪着她。 令人惊悚的是,他没有眼球,随着眼皮掀开,被人挖去眼球的地方还在淌着鲜血。 她在梦中惊醒。 身上已经不知道被谁清理干净了,房间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氛味儿。 嗯…和沉殊然信息素的味道很接近,她总是下意识地想到和沉殊然相关的方向。 一个男人正巧在这时,推门进来,他穿着不太得体的衣服,胸口大片肌肤裸露着,随着走路的动作,还能看见他的乳头一搭一搭地擦过衣料。 “你醒了啊,快天亮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夏知着笑着问。 联邦军校昨晚大概查了一晚上,她没有信心能轻松混过去,希望她的舍友不要轻易就把她卖了,至少帮她找点借口什么。 夏知着却看出她的担忧,“你放心,昨夜我叫了一个omega去联邦军校,他们只会当是那个人引来的。” 他拿起手环,套回到姜时漾的手腕上:“要想我啊,恩人。你昨晚没有把我喂饱,下次还要来,好吗?” 她推开夏知着的头,敷衍道:“会的。” 回去的路上,谢观今叽叽喳喳:“那个人真是不一般,要我说比程见微有脑子,程见微一天到晚只会唱歌。他还说你身边以前有个alpha信息素是茉莉香的,所以用茉莉香氛你睡起来会舒服点。” 姜时漾回忆了一下,应该是那天和沉殊然睡完,身上沾上了沉殊然的信息素味儿,又恰巧在便利店被他闻到了。 她担心吵醒季远川,特意从客厅的窗户翻进寝室的。 谁知道刚爬上来,就看到季远川坐在餐桌前,眉目不善地盯着她。 外面还未天光大亮,他看起来像等了一晚上。 他抱胸发问:“你昨晚去哪了?” 姜时漾自然而然地回复说:“去训练,我不像你一样是个天才,只能相信勤能补拙,晚上偷偷出去训练。” 一句话就把季远川噎住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憋出来句:“熬夜训练也不一定有用,有事反而还会影响白日里的训练,你以后最好少这样。你看通知了吗,我还以为你去找什么omega了,下次这样提前说一声……” 他说完,就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 姜时漾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熬夜训练,真的不一定有用吗?” 季远川停下脚步,一直以来营造的清冷疏离的假面有些破碎:“我不知道,我又没试过。” 说完,他有些着急地去拧门把手,他感觉姜时漾是知道些什么了,但他不想被质问,不想丢脸,所以急不可耐地想要逃离。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熬夜训练不一定有用,但没有天赋的话,只能更加努力了。我想这种努力不该被指责,对吧?” 季远川愣住,只抛下一句:“随你便。”就回房间了。 房门“砰”地一声,合上。 姜时漾又短暂地睡了一个小时,早七点,她准时起床。 洗漱完走到冰箱前打算拿一盒酸奶,就看到贴在冰箱上的那张便利贴,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晚归要和舍友报备”。 )28.放假 姜时漾来联邦军校后第一次放假,她暂时无处可去,所以选择接受了赵简岫的邀请。 老实说,她是有点不放心的,因为担心遇到沉殊然。 但沉殊然应该没有闲到蹲守在军校门口吧。 好久没见姜时漾,刚见面赵简岫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闻到姜时漾身上好闻的香气她没忍住在她肩头蹭了蹭。 赵景升开口打断她们叙旧:“喂,我亲爱的姐姐,你的弟弟还在这里,你不要装看不见好吗?” 赵简岫松开手,瞥了他一眼:“是我那个新生考核二年级排行倒数第一的弟弟吗?” “喂喂喂,够了吧!”赵景升有些脸红。 她拉着姜时漾要去乘星船,发现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赵景升,她皱眉回头:“你跟着做什么,你不回家的吗?” 赵景升若无其事地回答:“反正爸妈也不在家,我回去也是一个人,你们去哪里玩,我可以保护你们。” “让新生考核二年级排行倒数…” “停停停,到底还要提几次啊!” 姜时漾被这对姐弟逗笑了,她冲着赵景升说:“算了,我也能保护她,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赵景升小声嘟囔:“我说的保护当然也包括你了…算了!既然你们不需要,那我就走了,你们有事需要帮忙记得联系我。” 碍事的人走后,赵简岫兴高采烈地和姜时漾介绍起卡特尔城来,“其实卡特尔城不算大,标志建筑就是比较阔气的联邦军校。不过这里保留了很多昔日的文化,比如古文物历史博物馆、古生物化石馆,你要去吗?” 看着赵简岫兴高采烈的神情,姜时漾点点头,“好啊。” 卡特尔城古文物历史博物馆内。 馆长正殷切地跟在一个男人身侧,“您的到来,真是让我们馆蓬荜生辉啊……” 男人挥手,遏止住他恭维的话。 “例行检查而已,不用这么隆重。” 馆长笑着鞠躬,“诶好好。”而后对身后的人说:“你们不用跟着了,让少将自己看就好。” 纪听澜正了正帽檐,看了眼身侧的副官。 副官会意地附耳过来。 “告诉军部的那帮废物,再提交错误情报,就带着脑袋上那个摆设滚蛋吧。” 副官咽了咽口水,纪听澜是真的生气。 可能是一个月前脆弱的少将太深入人心了,他恍惚都有点忘了平时的严肃的少将是什么样子。 军部的人侦测到联邦杀器的气息在卡特尔城的古文物历史博物馆附近,纪听澜带着一帮人来抓人,结果就是无事发生。 上个月侦测到在班吉法城的一处地下黑市,去了以后依旧是一无所获。 不止如此,还……… 纪听澜不想提这件事。 他前脚带着人马撤离,后脚赵简岫就和姜时漾出现在购票处。 拿到票根后,赵简岫有些新奇:“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实体票根,好罕见。我看看,今天居然还有个实景体验活动。” 谢观今在她脑海中有些激动:“你知道刚才过去的那个人是谁吗——联邦少将!” 姜时漾在赵简岫研究票根的时候,在心里和他对话:“怎么,你和他交过手?””哼哼,没有,他就是小屁孩一个,恐怕连战场都没上过,我和他爷爷交过手。” “纪听澜今年25岁了,你管他叫小屁孩。我今年19岁,你管我叫姐姐。” 谢观今耍赖:“我喜欢这么叫你,姐姐姐姐姐姐姐姐。那不然要怎么叫你,时漾?妹妹?宝宝?” “住嘴吧。” 赵简岫带她逛完博物馆后,又跃跃欲试地说要带她去附近的娱乐场所喝酒。 “你能喝酒吗,我听说HUG有一位长得特别漂亮的调酒师,夸他的帖子在星网上有叁百万点赞。”赵简岫调出他的照片,“你看,他调的酒看起来卖相不错。” 姜时漾也不太确定,她没怎么喝过酒,大概是一杯倒? 但她又对自己有种盲目自信,武力值提高说不定酒量也会提高的? 两人信心满满地踏入HUG,和其他酒吧不一样,这里没有过分火热的音乐,相反音乐十分悠扬婉转,让人听了身心舒畅。 那个星网上很有名的调酒师轻步走过来,他笑着招待两人:“晚上好,有什么想喝的吗?” “你有什么推荐吗?”赵简岫问。 调酒师将酒单推过来:“酒量好的话,推荐这一款,里面伏特加的含量很高。不太会饮酒的话,这一款,林荫道,和它的名字一样,比较清爽。如果是完全不会喝酒的女士的话,推荐喝夏日椰林,基本没有度数。” 赵简岫点了杯“林荫道”,她转头问姜时漾要哪个。 姜时漾最后也选了一杯和赵简岫一样的。 调酒师收起酒单,看了眼柜台,“白葡萄酒没有了,我去取新的,麻烦等我一下。” 他刚走到酒窖,就被老板叫住。 “刚才那两个女生,他们离开时你找几个人偷偷送送她们,那个黑头发的女生比较敏锐,小心点。” “好的老板。” 调酒师盯着老板远去的背影,无论多少次看,都会被老板的长相惊艳到,尤其是和星际歌手程见微过分的相似。 不过,老板给的解释是,他照着程见微整的容。 错误估计自己酒量的下场就是,姜时漾醉了。 姜时漾醉酒后,有些爱说胡话。 赵简岫算是见识到了。 “我送你回去,早知道你不能喝酒,就拦着你点了。” “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不想玩了,游戏退出按键在哪里?” “什么游戏?”赵简岫意识到她喝多了在乱讲话。 姜时漾脸颊有些明显的醉意,红红的,她乖乖回答:“乙女游戏,我不想要攻略那些男的。” 调酒师走上前来问:“需要帮忙吗?” 尽管这个调酒师在星网好评如潮,她也不太敢让他帮忙,她拒绝后,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那边电话接通地很快。 几声嘈杂的声音结束后,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喂,干什么?” “来接一下我,我在HUG酒吧。” “呵,现在我不是你嘴里倒数第一的废物弟弟了是吧。” “好弟弟,快来,姜时漾醉了。” 那边停顿了两秒,然后回复说:“马上到,十分钟。” 九分零七秒,赵景升抵达HUG。 “我说你们,喝了多少?” 赵简岫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就一杯低度数的小酒,但我没想到她完全不会喝。” “你送她回去吧,我自己能回酒店。” 赵景升态度坚决:“不行,你在这等着,我送完她就回来送你,你清醒的对吧。” “当然,就一杯小酒,你快送她回去吧,她看起来要好好睡一觉,其实你不送我也行,我自己……” “别说了,我送你,等着我。” 赵景升背着姜时漾,她罕见地没有反抗,嘴里还在小声嘟囔:“沉…沉…然,我不要…不要吃青椒…” 赵景升“啧”了一声,有些耳熟的名字,给她转账的那个人。 他问赵简岫:“姐,你认识沉什么然吗,反正就是名字里有这俩字的人。” 赵简岫率先反应的是:“沉殊然?沉家那个小少爷?你找他?” 赵景升又“啧”了一声,“算了,晚点再说,我先送她回去。” 29.酒后乱“情” “来,姜时漾,睁眼,扫一下脸。诶诶对就是这样,乖,不用笑,诶诶,看镜头,这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扫开寝室大门。 谁知道,门打开后,门后是在打游戏的季远川。 赵景升有些尴尬,“那个,她喝多了,我送她回来,她的卧室在哪?” 季远川板着脸,“我的寝室不允许任何alpha进入,出去。” 赵景升想到是自己不礼貌在先,于是没计较他的呛人语气:“我把她放下就走,她的房间是哪个?” “没听懂吗,出去!”季远川强硬,看了一眼睡着的姜时漾,他又态度缓和了些,“你把她放在沙发上,等她酒醒了会自己回房间。” 赵景升不想和他在这种事上继续争执,赵简岫还在等他,他妥协地把姜时漾安置在沙发上,最后拜托季远川:“你能给她倒杯水吗,我有急事要先走了。” 季远川矜持地到了他一眼,不知道算不算答应。 季远川在赵景升离开后继续打游戏。 谢观今有些讨厌这个男的,事儿精,一身富贵病,又不是他的房子那么多事儿。现在还把喝醉的姜时漾晾在沙发上,要不是姜时漾意识不清醒时,他出不来,他非得出来揍这小子一顿再把姜时漾抱回去。 哦,忘了,他揍不了人,接触不了其他人。 季远川游戏五分钟输了叁次,他归咎到姜时漾身上,认为是她在沙发上睡觉打扰到他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姜时漾的肩膀:“喂,你醒着吗,回自己房间睡。” 姜时漾:zzz 他叹了口气,“算了。” 然后弯腰,抱起姜时漾。 姜时漾看着不算很瘦,但抱起来很轻,她平时看着很强势但喝醉后却又很可爱,不吵不闹有问必答。 走到她的卧室门口,季远川突然停下脚步,他想起几天前她问他的那个问题,有些艰涩地开口问她:“你是不是有些看不起我?” 她的天赋,不会有人比身为她临时老师的季远川更清楚,他有时甚至会忌忮她的天赋。 而她前几天却说,自己没天赋,只能努力。 后面那些,说的更像他。 更像白日里,伪造出天才人设,伪造出高洁秉性,而晚上偷偷练习,被姑父要钱的自己。 她知道些什么,知道的或许比他想象到的多。 姜时漾在他怀里动了动身体,眼睛却没睁开。 他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有些看不起我?” 姜时漾这次有了些反应:“你是谁?” “季远川。” 她好像没听清,再问:“你是谁啊?” “我是季远川。” “哦,没有看不起你。努力很珍贵,你努力,然后有结果,很好的。”说完她还要在季远川怀里挣扎一番,把自己被压着的左臂抽出来,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季远川神色微动,继续往前走,把她放到床上。 碰到床铺的姜时漾突然睁开眼,她拉住季远川的衣角,又问:“你是谁?” 季远川不厌其烦地回答:“我是季远川。” “哦,我知道你,二年级的…联邦未来之星,季远川。” 明明那么多人说他是联邦未来之星,可那么多次的夸赞,都不如她这一句来的有分量。 他只当是被对手承认的喜悦感。 他把天赋异禀的姜时漾当对手,哪怕他从来没资格和姜时漾比较。 他轻轻扯开姜时漾拉住他衣角的那只手,声音轻轻地重复:“对,我是…是联邦未来之星,季远川,你可要好好记住了。” 而后他走出房间,关上门。 可今夜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靠在门上,捂住自己异常跳动的心脏,莫名有些失神。 明明是她喝醉了,他现在脑子却要比她还不清醒。 第二天,姜时漾醒来时,已经忘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包括被赵景升送回寝室,被季远川抱回卧室。她问谢观今,谢观今也是一副拒不回答的样子。 她打算去冰箱里找点东西吃,那张便利贴上又多了一条——“不收留酒鬼,喝酒不许回。” 它的旁边又多了一张便利贴——“炉子上有蜂蜜茶,赵景升送来的。看到这条后便利贴记得撕掉扔了。” 姜时漾照他说的扔掉便利贴,拿杯子倒了些蜂蜜茶,谢观今这时候默默出声:“你猜是他准备的,还是那个赵景升送来的?” “不猜。” “哦,好吧,没意思。”嘴上这么说,但谢观今好像并没有失望,他努努嘴,“我也想喝。” 姜时漾指了指冰箱顶上放的一次性纸杯,示意他自己倒。 谢观今从手环中现身,他轻轻揽住姜时漾的腰,缓缓凑近她,直到姜时漾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没办法继续靠近。 “你做什么?” “我好像有点…吃醋了,你们人类是有这种情绪的,对吧。” “哦。”她淡淡哦完,手上力气由推改为拉,反而把他的头拉得更靠近她,而后她仰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谢观今感觉到一股很淡的蜂蜜味儿。 “成分分析,蜂蜜茶,蜂蜜含量47%,其他……” 他脑中的分析系统开始运作,搅乱暧昧的氛围,好在姜时漾只是轻轻碰一下他的唇。 姜时漾迅速从他怀里逃出,看他有些怔然地愣在原地。 “好了吗?” “好像,还是有点吃醋……” “哦,那就继续吃吧。” 以前沉殊然每次胡搅蛮缠,她的一个吻就能让他安静下来,现在放在别人身上,居然同样奏效。 30.打工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谢观今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嘴唇,开口说:“是赵景升。” 赵景升站在门口,看到姜时漾后,下意识笑了一下,“那个,我姐让我来看看你醒了没,她说给你发了好多信息,你都没回。” 姜时漾没有随时随地看终端的习惯,她这才掏出终端看了眼和赵简岫的聊天框。 10小时前 【赵简岫:你回寝室了吗,酒醒了吗?】 4小时前 【赵简岫:起床了吗(′▽`)】 3小时前 【赵简岫:还没起床吗?】 【赵简岫:你还好吗,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赵简岫:起床后给我回个信息吧。】 1小时前 【赵简岫:还没起吗?( ;′Д`)】 【赵简岫:今天还想约你出去玩来着,但感觉你这样应该不是很能出去的样子。】 【赵简岫:早知道你不能喝酒,一定拦着你。】 刚刚 【姜时漾:我醒了,刚看消息。你今天想去哪里玩?】 她收起手机,对门口的赵景升说:“谢谢你的蜂蜜茶。” “什么蜂蜜茶?哦对,说到这个。“他摸摸后脑勺,“我煮了点姜茶,你要不要喝,你要是醉酒后还不舒服的话,喝点会好一些。” 姜时漾直截了当地问:“专门为我煮的吗?” 赵景升当即迅速回答:“我就是…自己晚上着凉了,驱寒的…想到你可能也需要。” 被姜时漾漆黑的眸子直视着,赵景升越说话越没有底气,他承认:“好吧,给你煮的,你要喝吗,我去给你盛。” “不了吧,赵简岫约我出去。” “哦。”赵景升有些失望,“那我送你过去,你们要去哪里?” HUG酒吧门口,上午十点不是营业时间,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从后门踏入酒吧。 刚一看到酒吧内擦拭着酒杯的夏知着,男人就气不打一出来,拽着夏知着的领子质问:“你前几天干什么了?你让别的alpha标记了,为什么会发情那么严重?!” 夏知着笑着扯掉面前男人的口罩,和自己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也是知名歌手程见微的脸。 “是不是alpha,你会感受不到吗,程见微。” “你对着omega发情!那更离谱了!” 夏知着笑着挣脱他:“别装了,程见微,你也很喜欢不是吗?” “我观察她很久了,班吉法城下城区的地下赌场的王牌拳击手Dream,多有魅力的人啊,能被她使用,是我的荣幸。” 程见微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夏知着,他暗道:“疯子。” 他把杯子从夏知着手里抽出,给自己倒了杯酒:“去班吉法城就为了偶遇她?” “其实偶遇她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你要查的人查到了,他现在不在联邦。” 夏知着从吧台的暗格中掏出一个盒子,推到他面前:“看完记得销毁。” 卡尔特城有着和班吉法城一样的下城区,也同样有经营着的地下交易场所,只不过这些不属于黑帮势力,是由联邦政府管控的。 所以那里的比赛更为权威,不是拳击赛,而是机甲比赛。 赵简岫买了两张票请姜时漾看。 “这个Sen好像很火,很多人都是为了看他的比赛来的。”赵简岫指了指海报。 姜时漾瞄了一眼,她不太了解机甲,只知道这是个通用牌子的机甲。 “大概是地下赌场统一准备的,为了比赛公平。”谢观今冷不丁开口。 在一阵欢呼声中,Sen驾驶着机甲上台,银白的人型机甲,看起来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 银白色的机甲无论是反应还是出手速度都要胜于对手一大截,连赵简岫这个门外汉都看出来了,两人完全不是一个实力的。 她感慨道:“虐杀啊!” 谢观今在姜时漾开口前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了,自觉回答道:“很不错的水平,但你不觉得他的出招和习惯都有些太眼熟了吗?” 谢观今好像很热衷看别人乐子,尤其是季远川的,可能因为季远川对姜时漾态度不是很好,他不喜欢他。 他没给季远川面子,直接告诉姜时漾,“像你那个事儿很多的舍友。” 姜时漾并不感到意外,地下赌场的工作收益很高,她打了四年拳击,在下城区全款买了两套房。 “你不打算去揭他短吗,毕竟他平时对你态度可不怎么样。”谢观今问。 “我没有那么闲,你想去的话,可以自己去。” 看完比赛,赵简岫拉着她随着散场的人群一起往出口走,刚走到一半,赵简岫突然叫了一声:“我耳环掉了,好像是掉在内场了。” 她松开牵着姜时漾的手,说:“你去门口等我,我回去找找。” “我陪你一起吧。” 内场人已经散干净了,零零散散几个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姜时漾问谢观今:“你能找到手环的方位吗?” 谢观今懒洋洋回答:“现在想起我了?可以,把手环贴在一样的耳环上几秒,我就能确定方位了。” 姜时漾看了眼赵简岫的耳环,好像不是很好摘的样子,于是她抬手,将手腕上的手环尽可能近地贴住她的耳朵。 赵简岫忽然嗅到一股香风,一只手顿在她的脸颊旁边,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没躲开,“你…做什么呀…” “在后台,被清洁的人捡走了。”谢观今说道。 姜时漾传达给赵简岫,赵简岫一点没怀疑她为什么会知道,迅速说,“走,我们去找找。” 后台人很多,有搬东西的还有清洁卫生的,谢观今的定位功能一时没那么管用。 她和赵简岫分开找,一人一半屋子。 姜时漾走到一间休息室门口时,谢观今突然出声:“好像在这个里面。” 她叫住还没进对面房间的赵简岫,传达了谢观今的意思。 她推开门,看到的一幕,怎么说呐,挺让人尴尬的。 她的舍友,那个脾气令人捉摸不透的beta,正在换衣服。 因为机甲战斗服是连体的,一根长拉链从脖子延长到裆部,他的拉链正拉到腰部,露出一截又细又白的腰,上半身的衣服堆在腰间,下半身的裤子勒着小腿上的肌肉。 被响声吸引,季远川皱眉看向门口,在看到姜时漾的脸后,迅速僵住。 他迅速起身,把姜时漾一把拉进来,而后又迅速把门关上。 赵简岫被合上的门,吓了一激灵,她连忙敲门:“怎么了时漾,你怎么把门关上了?” 季远川红着脸把姜时漾按在门上,他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小声说:“不许告诉外面的人。” 31.自慰(微h) 其实季远川按住她肩膀的手没怎么用力,而且就算他用力,她想挣脱也轻而易举。 但是,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点头,直到季远川把捂在她嘴巴上的手移开。 “你去别的房间找吧,我在这个房间里找找。”她朝门外的赵简岫喊说。 “哦,那好吧。”赵简岫不疑有他地走远了。 季远川因紧张绷直的后背也终于在赵简岫脚步声远去后放松。 他提着堆在腰间的紧身战斗服,转过身去嘟囔:“你现在很神气吧,知道我在干这种事,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联邦军校规定干这些事算违反规定吗?”姜时漾不解地问。 “当然没有。我不会做违规的事情的,这都是正规场所!” “那为什么我要看不起你?” 季远川听到这话,忽然转过身朝向姜时漾,他因为羞恼脸憋得发红,争辩说:“因为我是联邦未来之星,却在打娱乐赛赚钱…就是说,很丢脸啊。” 姜时漾摇摇头说:“我不觉得。你缺钱的话要来挣钱很正常,只要不违规做什么都是可以的,能赚得多也是一种本事。” 毕竟她也曾长期在地下赌场赚钱,她待的还不是合法经营场所。 “你……你…。”季远川“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别的话来,他哼了一声,抿唇不再讲话。 “你看没看到一个耳环?红宝石的。”姜时漾提到正事。 “那个吗?”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耳环,“有人捡到了想偷偷拿去卖钱,被我抓到了。” 姜时漾捏着耳环仔细看了看,和赵简岫那个一模一样,她冲季远川笑笑:“谢谢。” 扭头走到门口时,姜时漾忽然停下来,背对着季远川说:“Sen很厉害,很多人都是奔着你来看比赛的,你如果为这种事感到丢脸,完全没有必要。联邦未来之星就算在打工这方面也要做到最好,不是吗?” 季远川沉默了,直到姜时漾走后,那扇门再次关上,他才缓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有些红的发烫。 姜时漾晚上回到寝室时,季远川还没有回来。 明天是短暂的月假的最后一天,赵简岫被她的父母要求回家一趟,所以姜时漾不用陪着她出去玩了,她打算在寝室睡一整天晚上去训练场训练。 谢观今趴在床上翻看她的笔记,做出犀利点评:“这个牌子的机甲,帝国有更先进的生产技术,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 “不想,我没打算修文职。”她拿着换洗的衣服打算去洗澡。 谢观今拉住她的衣角,好像在坦诚地做过一次后,他更能自然而然地和姜时漾撒娇了,“我也想洗,和你一起洗。” 姜时漾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朝他勾勾手:“你过来。” 谢观今像被勾了魂,虽说人造人应该也没有魂,他站起身朝姜时漾走过去。 “嘭”地一声,他的头被按在衣柜上。 “当时说的什么来着,任我处置?明天去竞技场当陪练。”姜时漾冷冷地说。 浴室内,除了水声,还有着水乳交融的暧昧的搅弄声。 谢观今跪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头上的花洒尽情地将热水浇在他的身躯上。 他掐住姜时漾的大腿肉,将两条腿分开,舌尖一下下地触碰着她细缝中间敏感的肉蒂,他含糊不清地说:“上次,我都没给你舔到。” 姜时漾的屁股坐在洗手台上,一条腿踩在谢观今的肩膀上,谢观今没来得及及时吸干净的爱液全数淌到洗手台台面上。 姜时漾后仰,光裸的后背印在玻璃镜上,将雾气蒙蒙的镜子压出躯体的痕迹,而清晰的镜面中,映照出谢观今一下下浮动的头颅。 “这次,你全喷到我嘴里,我还会全吃掉的。”他说。 水声渐小,谢观今拎着她被洗澡水汗液爱液毁得一塌糊涂的内裤,他先是挪到鼻间猛嗅了一下,后才将那内裤丢到盆里,开始搓起来。 帝国让人闻风丧胆的杀器,此时正一本正经地洗内裤。 他有些自豪地看着自己洗完的内裤,用身体自带的烘干功能,把它烘干。 他环视了圈浴室,确保打扫干净,不会被姜时漾那个屁事儿很多的舍友说叁道四,然后才离开浴室。 可他忘记了处理洗手台上,姜时漾残留下的爱液,那些液体已经干涸,不仔细看其实发现不了。 季远川回到寝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刚锁好卧室门,就接到了姑父的电话。 他语气还是和以往一样恶劣:“你什么时候打钱,都月底了!” 季远川咬咬牙:“我没有钱,你不要命就来联邦军校闹事。” “嘿,长本事了是吧,你以为我真不敢去吗?” 季远川还是没有办法不在意自己在同学眼中的形象,妥协说:“一万星币是吧,我明天转给你……” “早这样不就好了,小崽子翅膀硬了……” 季远川将电话扣在床上,他有些崩溃地蹲下,面对这个从小对他动辄打骂的姑父,他内心本能的恐惧让他做不出反抗。 几分钟后,男人骂尽兴了,留下几句侮辱性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季远川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浴室,一开门一股热气和一阵沐浴露的清香就扑面而来。 往常姜时漾洗澡很早,他再用浴室的时候,房间里的热气和香气已经被净化系统排干净了。而今天不知道是相隔太短还是净化系统不给力,他总觉得那股香气很浓很浓,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和沐浴露的香气不同的其他味道。 他在洗手台前,缓缓打开水龙头,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 刚碰到水龙头,就感受到上面一层干涸的凝结层。 他第一反应是姜时漾用完卫生间没有清理干净,可一向洁癖的他一时之间并没有想和她计较的想法。 那干涸层不止在水龙头上,台面上更是错落地分布了很多。 他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他的第一想法是护肤品不小心滴在上面,所以才会有香气。 怀着好奇的心,他按下手环的按钮,启动分析装置。 机械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巴氏腺液,别名性爱液,女性性兴奋后穴道分泌出的一种液体。】 季远川羞愧地关闭手环。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莫名想到了姜时漾赤身裸体坐在洗手台上的画面。 因为不知道谢观今的存在,他下意识认为,姜时漾在自慰。 他脑中出现,姜时漾坐在台子上,抬高一条大腿,露出粉嫩诱人的小穴,用手一下下爱抚着自己的阴蒂…… 情到深处,她会想别人的脸吗,会想着是别人在插入她,带给她刺激的吗? 那她会想谁呢,会在性高潮的时候喊那个人的名字吗? 她今天才刚见过他,那她会在潮吹时,喊他的名字,喊“季远川”吗?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季远川,羞愧地蹲下,他捂住双脸,明明只是臆想别人,却把自己搞得狼狈。 下身的裤子被性器顶起一个弧度,他难堪地短粗呜咽一声。 在起身检查过浴室门被好好锁住以后,他又重新走回洗手台前,用手指摩挲过那干涸的液体层面,而后将手指放在鼻侧,好像还能闻到上面残留的体液一样。 他的性器更加兴奋了…… 32.消失的规定(微h) 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被誉为联邦未来之星的季远川,同学眼中高不可攀的天才,此时正用自己的性器一下下磨着洗手台的台面,只因为那里有一个女性残留的性高潮液。 他咬住虎口,堵住自己第一次手淫刺激带来的呻吟,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没有那么狼狈。 “季远川你就是个疯子。” 这是父母离婚前,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从此他被父亲丢给姑父抚养,开启了长达十年的痛苦人生。 为什么呢,他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明明他只是傲气了一点,这有什么不对? 十岁前,他明明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父母的赞美同龄人的艳羡,让他活的飘飘然。 他想,母亲说的对,他是个疯子,哪里会有正常人抬高了胯,把肉棒支在洗手台上,像公狗一样摩擦,心里还默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他其实还想把那些性高潮液都舔干净。 最终,伴随着一声莫大的喘息声,他射出了,射在了水龙头上、镜面上、洗手台面上。 他在处理干净前,伸着手把精液抹开,和那些爱液混合在一起,然后他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几秒钟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季远川,羞愧地拿水管冲掉那些“杰作”。 “谢观今你做什么?” 姜时漾感到身后有人冰凉的双手从后颈伸入自己的上衣里,她扭头骂了一声。 “你离那个季远川远点,他跟有病一样。”谢观今闷闷不乐地说。 他全听到了,季远川自慰时的呻吟,真恶心的男的。 而此时彻夜不眠的男人还有一个,易感期的纪听澜。 本来在开晚会的纪听澜,腺体突然开始发烫难受,他的副官率先察觉到他的异常,急忙暂停了会议。 纪听澜伏在长桌上,声音低哑着吩咐副官:“抑制剂,快给我……” 副官有些犹豫:“纪医生说,您吃的药是帝国的产物,咱们联邦产的抑制剂没有用。” 提起药物,他又想起那个女人的脸,冷然地不屑地踩着他的性器,她擦拭过手指的那张帕子还留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没有洗过。 纪荷嘉告诉他,以后想要顺利度过易感期,必须要那个女人的体液。 他恨不得把她绑过来,割开她的脖子喝光她的血。 他的怒火,副官看在眼里,副官有些害怕。 “你…你先出去,带上灯。”他低声吩咐。 待会议室只有他一个人,一丝亮光都没有后,他掏出那个残留着女人香气的帕子,将它凑在鼻尖猛吸一口。 香味已经很淡了,他却总能在闻到那股味道后,清晰地想起女人的脸。 有人对着姜时漾的体液发骚,有人因碰不到姜时漾的体液难受发狂,有人抱着姜时漾的腰睡觉。 而姜时漾因为背靠着一个自带产热功能的躯体而睡得舒坦。 第二日,不出意料的,季远川又去打工了。 她在谢观今的唠叨下,去冰箱取酸奶。 无意间瞥见,冰箱上那张便利贴上,又被划去一条。 “卫生间使用完要打扫干净”被划掉。 她质问谢观今昨天发生了什么吗,谢观今闭口不答。 合上冰箱门时,她又多看了一眼,好像那条“不许对舍友动手动脚”的文字上面也有很浅的一道划痕。 33.另一种身份 副官有些惊讶地看着纪听澜胳膊上斑斓错落的划痕,没结痂的地方还在渗着血珠。 在得到“解药”前,他只能以这种方式换取片刻的清醒。 副官只看了一眼就老实低下头汇报工作,“少将,这是新入职的名单。” 纪听澜接过名单,随意扫了两眼,呵笑一声后,把名单扔在桌子上。 “与其说是层层筛选的精英,倒不如说是那群老东西往军部塞的眼线。” 副官沉默着不敢出声,突然纪听澜笑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 “沉殊然?这不是沉家那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心肝宝贝吗?”他语气暗讽,一个alpha被呵护成这样,他本能看不起。 副官对沉殊然的成绩有印象,算是比较好的那一批了。 他斟酌着开口解释:“他不是走关系进来的,沉家没有和我们军部交代什么。” 纪听澜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我当然知道,要是沉家的意思,他才不会从基层做起。你现在这个位置就该是他的了。” 副官默默咽了口口水,万恶的资本主义。 他把沉殊然那张资料单独拎出来,笑说:“现在沉家可不是他爸妈说了算了,把他调到你身边,你可要‘好好’带带他。” 副官只能应是。 纪听澜有些烦躁,挥挥手:“出去吧。” 副官小声提醒:“少将,我们今天下午在联邦军校和刘教官有场会议要谈……” 纪听澜送去一个眼刀,副官唯唯诺诺地开口:“既然您没忘,那我就先出去了。” 少将要找沉殊然的茬,副官不得不干。 打工人就是这样卑微啊。 他走到学员休息室,宣布了入选士官的名额。 在念到“沉殊然”这个名字时,他看到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他身高体长普通的军装穿在他身上都比别人更加板正俊朗。 副官叹了口气,他不得不做个坏人:“沉殊然,你的考核表现优异,今后跟着我单独训练。” 收到众人艳羡眼光的沉殊然还不知道接下来面临的是什么。 下午,联邦军校的上级接待室内。 刘教官小心翼翼地把这届新生的考核成绩递给纪听澜,“您看看,这批的新生质量比去年略好一些。” 纪听澜冷笑:“去年,呵去年的那个季什么玩意都能被评为联邦未来之星,就能知道去年的质量有多差了。” 他的视线顿在第一名的成绩上,162分。 “这个成绩核查过吗,不是造假?” 刘教官内心无语,这怎么造假啊,他笑着说:“当然没有,她通过了您几年前设置的钟石洞窟的任务。” 纪听澜挑眉,有些兴趣地身子前倾,“那倒是有些实力,她现在在学校吗?” 刘教官不确定,毕竟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 他找了个学生去姜时漾的寝室找人,最后得知她在训练场。 “倒是勤奋。”纪听澜指尖扣着桌面,“我亲自去看看。” 训练场内,姜时漾举着枪,瞄准靶子,熟练地上膛发射。 一个很完美的十环。 负责射击训练的老师夸奖:“进步很大,但真正驾驶机甲时,射击操作要比现在难得多,所以还是要勤加练习。” 姜时漾点点头,又提起枪再次瞄准。 纪听澜来到训练场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训练端枪而酝酿出的湿汗打湿了她的发丝和后背的衣服,黑色的训练服紧紧贴着后背。 那张脸带着护目镜,纪听澜却一眼认出了,那是自己无数个夜晚,魂牵梦绕的脸。 他恨不得杀死她。 “姜时漾。”他默念她的名字,“你跑不了了。” “姜时漾,刘教官叫你过去一下。” 姜时漾被喊过去后,看到的就是状况之外不明所以但对她憨厚微笑的刘教官和笑里淬着毒的纪听澜。 纪听澜摆摆手:“我和这位成绩优异的新生单独聊聊,刘曾文,你先出去吧。” 等刘教官走后,纪听澜立刻卸下微笑,冷脸看着姜时漾:“你不解释解释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我通过考核考上了联邦军校,就这样,要解释什么?”面对纪听澜的质问,姜时漾并不慌张。 纪听澜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他扯着嘴角笑了,“呵,也对,我没有证据证明那天地下黑市的人是你。” 姜时漾轻飘飘地看了眼他的手腕:“看来你就医很及时,没有折。” “拜你所赐,现在我每天都要做康复训练。要不是你在联邦军校挂了名,我真想杀了你。” 姜时漾靠近他,语气无辜的问:“联邦少将原来可以滥用职权滥杀无辜的吗?” “无辜,呵,你怎么说得出自己的无辜的?” “我怎么不无辜,我只是个可怜的想要飞上枝头的拜金omega。却被少将抓了,少将不肯放过我,我只好为了自救给少将喂了点东西。我没有了那种药只能凭自己的努力飞上枝头了,不能攀附家里的少爷了。”她这话说的楚楚可怜,但脸上一点可怜的神色都没有。 “呵,omega,那我倒想知道你资料上的beta是怎么回事儿。要不要我带你去亲自检查检查?” 他话没说完,就被姜时漾掐住下巴,力气大到他差点以为自己下巴要被掐碎了。 “少将,为了你自己,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她的拇指擦过纪听澜有些干涩的唇,语气里带着威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听话点,不好吗?” “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姜-时-漾!” 嗅到她指尖香气的纪听澜,腺体缓缓发烫,他不由自主地伸出舌,轻轻舔舐了一下姜时漾的指端。 姜时漾有些嫌恶地收回手。 看到她神色的纪听澜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嘲讽:“不是很神气吗?” “没想到你会这样,有点…恶心。”姜时漾在他胸口擦了擦手,转而掐住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 一股窒息感涌上纪听澜的大脑,他的双手明明没被控制,明明可以挣扎,但他却被药物控制着有些贪恋她的气息,他不想挣扎反抗。 姜时漾感受到什么,另一只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你硬了。” 她平铺直叙地说,纪听澜咬牙切齿:“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喂我的那个药。” 姜时漾起初刚知道药的功效时还有些意外,她以为是一次性的才会给纪听澜喂,要是知道有离不开喂食者体液的情况的话,她绝不会当时多此一举。 姜时漾压着他要继续开口辱骂的唇,“想要吗?” 纪听澜吞了吞口水,后颈传来像火烙一样的烧灼感,他张开嘴巴,用舌抵在上牙膛,像是回应。 他大口喘着粗气,蓬勃的不加掩饰的带有占有欲望的信息素从腺体发出,包裹着姜时漾。 刚结束发情期的姜时漾没被影响到。 她和纪听澜商议,“给你喝,但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好吗?每个月我让你喝一次,解决你发情期的难受症状。” 喝什么,纪听澜脑子像是被碾碎了一样,无法思考了。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停在了姜时漾军裤包裹着的下体。 察觉到纪听澜的视线,姜时漾羞辱他开口说:“好贱的男人,只想着那种事吗?还是说,发情期的话,就会变成脑子里只有交配的公畜?” 姜时漾没等纪听澜反驳,就割开自己的手心,将流着血的掌心搁到他的眼前,“喝吧。” 没想到居然是鲜血,纪听澜没有察觉到,自己在某一瞬间是有些失望的。 34.最听话 纪听澜嗤笑一声,抽出口袋的手帕,将姜时漾流血的手心包扎起来。 他低垂着眉眼,规矩地打着结。 姜时漾有些看不懂,她用微凉的手背贴在他的颈部,有些好奇:“你不难受吗,为什么拒绝?” 纪听澜呼吸沉重,声音低哑:“我不喝人血。” 姜时漾愣住,了然说:“你果然还是……” 纪听澜打断她,他的脸一时之间有些红,“不管你在想什么,反正答案都是——不是。” “你没有解药吗?” 姜时漾哪里有解药,这药都是被硬塞来的。 她坦诚摇摇头,用被包扎好的右手触碰了一下他的小腹,她缓缓开口:“好硬,你发情就这样吗?” 姜时漾只见过一个发情的alpha,就是沉殊然。 他发情时,格外脆弱爱撒娇,不像纪听澜,眼里好像写满了浓浓的情欲。 纪听澜军裤下的性器肿胀,顶着姜时漾的大腿肉,这种明明该是暧昧旖旎氛围的肢体接触,却硬生生被姜时漾变成了他不分场合发情的审判。 纪听澜还想说些什么,姜时漾掐着他的下巴,低头吻下来。 他所有的抱怨怒骂都被吞回肚子里。 面前人带着芳香的躯体和香甜的口液混合着扑面而来。 他有些愚钝,不会张嘴,只能任姜时漾教育着调教着抻直嘴角。 姜时漾退开一点距离,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到他脸上,“不会张嘴吗?” 纪听澜又没反驳,只说:“再来一次…我知道了,这次知道了。” 他微张着嘴,等待着姜时漾渡给他口液。 但姜时漾却从他身上跳下,毫不留情转身。 他知道,刚才的自己在舌尖触碰到姜时漾口腔的时候,药效就已经减弱了。 他盯着自己的下体,在被吻上来的瞬间,一直胀硬的阴茎,又射了。 从训练场出来后,姜时漾按着发着荧光的手环,“你平时不是很爱吐槽,怎么刚才一声不吭?” 谢观今认怂道:“我现在属于逃犯,当然要避着当官的了。” “那你为什么要叛逃,帝国对你不好吗?”姜时漾无意问道,她并不期待谢观今能给出什么真诚的回答。 谢观今沉默了几秒,有些不着调的欠揍声音从姜时漾脑海里传出:“没有,挺好的,就是有点厌烦那种生活了。” 帝国和联邦停战的数十年里,他作为优良的战斗型人造人,被拿去军部做陪练。 激光枪一次次射穿他的身体,他们仗着他不会死这一点,一次次把他虐待得千疮百孔又重组。 那种情况下,他做出了叛逃的决定。 姜时漾淡淡说道:“那以后跟我一起去了军部,你岂不是要像老鼠遇到猫一样躲着他?” 一起,这个词有些像承诺,无端地有些暧昧,尤其是对于她们这种关系。 谢观今很难评判她们是什么关系,身份八竿子打不着,一个帝国叛逃的人造人、一个隐藏身份的omega。 好像都是有秘密的,却又不介意把彼此的秘密剖开给别人看的。 他不介意,是因为那个人是姜时漾,他可以信任可以交付。 而她不介意,也是因为她是姜时漾,她有事情被捅破后仍能镇定自若的胆识。 谢观今虽然嘴上说,想看她慌张,想看她发情。但他希望,她最好永远不要遇到能让自己慌张的事情。 他们的关系在这种彼此坦诚的身份下,变得暧昧,他可以是她发情期时的“一次性抑制剂”,就像之前临时标记她的那个人一样。也可以是死皮懒脸缠着她、躲在她手环里的“通缉犯”。 待走至僻静无人的角落时,谢观今突然现身,抓住姜时漾的手,他细细抚摸着她的小指,说:“我还以为你在军校毕业后,就会把我交给你们那个什么教官。” 姜时漾直言不讳地坦诚说:“我发现,自己发情期时确实需要一个alpha。” 谢观今气得磨牙:“所以,以前是那个男人,现在变成我了是吗?” 他从身后环住姜时漾,用尖牙摩挲着她后颈被隐藏腺体的地方,喃喃道:“姜时漾你个坏女人。” 姜时漾按住身后一直动弹的头颅,试图让他停下用又密又软的发丝攻击她皮肉的举动。 她的手不算用力,只是制止了他的行动。 “谢观今…”她叫他的名字,余下的话戛然而止,她想她不需要解释很多。 向上走,哪怕摒弃很多感情,这是她六岁时就定下的目标。 谢观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的程序里已经被植入了偏偏喜欢坏女人这个指令,所以哪怕你把我交给你们那个教官,我也会想办法找到你的。” 谢观今咬的动作换为舔,比人体的温度略低的人造舌轻舐着她的后颈,他仿佛嗅到了她极淡的梅子味信息素味道,但她发情期刚过并且伪装性别的药物刚服下,所以这只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 “那天晚上,夏知着找我了。”谢观今向她坦白,这段秘密对话,他没有必要向姜时漾一五一十地解释,但他还是说了,或许是某个瞬间他能感受到姜时漾对他态度的松动,又或许是他单纯犯贱,想把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姐姐,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他说了什么,好不好?”为了掩盖自己片刻的心动,谢观今又像平时一样嘴贱了一句。 他以为,接下来迎来的会是姜时漾的一拳,或者掐着脖子威胁,更好点的是一巴掌。 但姜时漾却只是淡淡点头:“我知道的,他找你要设计炸掉联邦军校是吗?” 联邦和帝国重新对立的导火索。 谢观今愣住,哂然笑问:“你怎么知道的?” 姜时漾不置可否,她只不过知道游戏剧情,稍微思考了一下猜到的。 “别答应他。”姜时漾说。 谢观今有一瞬间觉得她这句话没说完,后面应该还有个称呼,比如“别答应他,乖狗狗。”之类的。 姜时漾转过身正对着他,手指伸到他的唇边,压着下唇,抻开唇缝,手指挤入他的口中,按住那白净光滑的牙齿。 像威胁也像耳鬓厮磨的调情,“我知道你的命门在舌头上,别答应他,不然我会让你没机会再被打碎了重组的。” 好冷酷又好无情,其实比起逗弄狗狗一样的教育方式,她更适合这种,不听话就打到服。 谢观今咬住她的半根手指,牙齿并没有用力,只是不顾形象地把口水留在她的指节上。 “听话好吗?” “你这样像逗狗一样。”谢观今含糊不清地轻笑。 “那你会听话吗,好狗狗?” 谢观今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这个称呼。 “你这样哄过多少人?”谢观今问。 姜时漾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谢观今不乐意了,捂她的嘴:“不想听你的回答了。” 谢观今的手心触碰到她的唇,很软,很难相信这么软的唇会经常说那么让人心寒的话。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唇贴在自己的手背上。 比这隔着一个手掌更暧昧的亲吻不是没有,但谢观今的心仍旧会为之悸动,尤其是他不征得同意就吻下后,姜时漾睁着的看向他的双眼里,写着的纵容。 “我会是你最听话的狗狗,我是认真的。”他另一只手抓紧她的手,五指撬开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35.睡梦(微h) 姜时漾又做梦了。 一群穿着实验服的人,将尖锐的小刀凿进试验台上,一副躯体的胸口。 她凑近,勉强看清了被虐待的人的脸。 是那晚梦里,被吊起来的人的脸,他的眼珠被挤碎后又塞回眼眶,脓水像泪一样流出。 试验员迅速拔出小刀,又插入。 那人的表情从起初的痛苦,到后面的面无表情。 不是不疼,而是已经麻木了。 直到实验人员惊喜地叫了一声:“成功了,刀枪不入的躯体。” 他们又拿刀去扎那人的胸口,血肉模糊的地方将那刀狠狠弹开。 姜时漾能看到他其貌不扬的脸上,一张嘴在下意识地张合。 对着她,好像在说“救救我。” 梦境世界好像可以为所欲为,姜时漾这么想着,摁着一个实验人员的头,凿在实验台上。 “砰”地一声,其他几个人都看过来。 “姜时漾你搞什么!” 姜时漾甩了甩手上的血,语气平淡道:“手滑了。” 接着,她又“手滑了”四次,那五个实验人员全都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姜时漾走到实验台前,把手聚拢放在男人胸口,她用力揉碎了那处泥泞不堪的血肉。 “疼吗?”她问男人,可男人麻木着无法回答。 实验人员口中“刀枪不入”的躯体,在姜时漾的用力下,被强行破开。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她问。 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提示框——“隐藏可攻略人物好感+10” “哈?”她疑惑着,用五指扣入他的肉中,缓缓用力,“受虐狂吗,我这样对你你还能加好感?” 她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其貌不扬、身世也相当可怜的人是如何成为隐藏可攻略的。 还没等她继续发问,周围的世界就像碎片一样,缓缓脱落,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姜时漾脚下站的地方在摇晃。 她情急之下,按住男人的胸口,怒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缓缓下坠,只有男人躺的实验台屹立在空中,她想去抓男人的手,可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抓住了。 世界彻底崩塌前,那个男人开口:“要来找我啊。” 声音嘶哑难听,姜时漾像是被刺到了耳朵,捂住耳朵。 姜时漾猛地起身,黑暗是房间的主基调,还有角落里闪动着的侦测器。 她梦醒了,是敲门声把她吵醒的。 她起身去开门,脸上带着不耐烦。 季远川站在门口,有些不自在地挠挠手背:“那个,我听到你在大喊,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 姜时漾皱眉,先道歉:“不好意思,说梦话,太吵了吗?” 她又想起这个舍友的一堆规定,其中一条就是晚十点后不许制造噪音,或许那声大喊在他看来是噪音吧。 季远川反复开口又闭上嘴,最终也没说出句解释来。 “哦,不是…那…你睡吧,嗯,晚安。” 他讲了一大堆,最后转身,同手同脚地往回走。 走到一半,他又转身,对还没关门的姜时漾说:“那个…你不用担心明天的任务,赵景升和我会协助你的…” 他的眼神飘忽,强装镇定,不敢去看姜时漾。 然后又转身,这次头也不回地扎进卧室里了。 为期一个月的一带一训练最后一环就是二年级生带着一年级生完成一个军部派发的任务。 那天纪听澜来也是为的这件事,他把军部积压的琐碎不复杂的事情都交给刘教官,让他去训练新生。 姜时漾关上门,谢观今自她身后抱住她,冰凉的手从她的胳膊一侧把滑落的肩带提回肩膀,嗓音有些沙哑地问:“继续去睡觉吗?” 姜时漾移开他的手,躺回到床上,那个古怪的梦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 “睡不着吗?”谢观今冰凉的手贴住她的小腹,声音带着钩子一样蛊惑,“要做吗?我给你舔,像上次在浴室那样。” 姜时漾扫了他一眼:“夏知着教了你什么?” 谢观今被一语道破后,有些脸红,“怎么了,我看你被他舔的时候就很舒服啊,所以问了问他,怎么取悦你。嗯…听话的好狗不该这样取悦饲主吗?” 他的手缓缓移到姜时漾的穴上,在触碰到内裤上传来的带有些许热气的湿意时,谢观今将头埋入她的胸口,笑出声:“明明都湿了。” 他把姜时漾的上衣推到胸口,牙齿咬住内衣肩带,往上一提,就看到了内衣下圆润微肿的一点。 姜时漾捂住他的嘴巴,严肃道:“明天有任务,睡觉。” “哦。”谢观今听话地收回手,小声恳求,“那亲一下呢,也不行吗?” “不行。” “哦。”他遗憾叹气。 明明夏知着说服软以退为进很好用,怎么姜时漾这里就不管用了。 第二日,冰箱上的便利贴上那行“晚上十点后不许制造噪音”也被划掉。 40.任务 姜时漾看了眼赵景升拎在手里的衣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任务要穿这种衣服?” 赵景升咳嗽了一下:“是秘密任务,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军校接到通知,在K-310星某个富商筹备了一场宴会,而宴会上潜入了反叛组织的人,他们把炸药埋在别墅的某处,打算炸死别墅区的宾客。 而她这次的任务,不仅要把所有宾客救出来,还要揪出反叛组织的人。 赵景升安慰她:“揪不出来也没关系,这任务确实有点难了。只要到时候能把所有的宾客都提前疏散出来就好。” 赵景升所在的赵家也受邀参加了晚宴,赵简岫不出意外也会到场。 姜时漾的身份是赵景升的女伴,而季远川死活不要做赵简岫的男伴。 问他,他只说:“我不认识她,为什么要做她的男伴?” 最后,他扮成服务生,负责接应她们。 姜时漾很少穿这种束腰露背的性感长裙,她一下子没搞明白后面的带子怎么系。 谢观今冰冷的手在她还没发问时就覆了上来,“怎么这都系不好?” 姜时漾很实诚地回答:“没有穿过这样的。” 狭小的换衣间内,两人的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而赵景升就在不远处等她,他们之间隔的那道帘子形同虚设。 谢观今手上的动作很缓慢,好像在享受这种狭小空间内偷情的刺激感。 姜时漾冷不丁开口:“你硬了,顶到我腰了。” 谢观今脸有些红,急促打断:“不许说了!” 他按着姜时漾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 今天姜时漾把头发盘起来了,一是为了搭配裙子,二是为了方便行动。 谢观今将她耳鬓的一点碎发别到耳后,“很漂亮。” “回去吧,谢观今,我要出去了。”她开口打破旖旎的氛围。 “切,不解风情的坏…”谢观今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时漾吻住,他的话也全被碾碎在这个交渡呼吸的吻中。 姜时漾退开脑袋,按着他的胳膊,重复了一遍:“回去吧。” 谢观今回到手环里,姜时漾带上手环,撩开帘子。 看到姜时漾这身打扮的赵景升愣了一下,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很漂亮。” 刚出休息室,赵简岫就带着一个女人过来,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赵简岫看到姜时漾的装扮眼前一亮:“太好看了吧我的天!” “哦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表姐方雅韵,这是她的女儿卉卉。表姐,这是我的朋友姜时漾,她对这种宴会有点感兴趣,我就带她来了。” 方雅韵笑着点点头:“你好。”而后她拍了拍女儿的背,“给姐姐打招呼。”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复读:“姐姐好。” 寒暄几句后,方雅韵摆摆手:“我这一到晚上就头晕,你们聊,我带卉卉去休息会儿。” 赵景升附在姜时漾耳边小声说:“这位富商叫陈秋海,早些年因为公开支持过联邦政府,被反叛组织盯上了。我的定位器暂时没定位到炸药的具体位置,他们应该是用了反侦察设备,所以我的建议是直接疏散。” “具体怎么疏散,你来决定,我和季远川配合你。” 姜时漾沉思片刻后回答:“我打算劫持陈秋海,既然反叛组织的目标是他,其他人都是顺带的。劫持他一能顺利将他转移,二能制造恐慌疏散宾客,叁是意外会让反叛组织露出马脚。” 赵景升点点头:“可以,季远川的身份比较适合劫持他。” 姜时漾摇摇头:“既然是我自己的任务,就要让我来吧。” 赵景升和姜时漾正打算下楼时,突然撞上个匆忙上楼的男人。 赵景升喊住他:“表姐夫?你怎么在这?” “诶,景升,看见你表姐和卉卉了吗,我找不到她们了。” “她们刚才不是去了休息室吗?” “我没找到,我去过休息室了,没找到人。”一个大男人快急哭了。 “景升,你帮帮我,帮我找找。” 赵景升看了眼姜时漾,姜时漾点点头,“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我自己逛就可以的。” 陈秋海和传统人们印象里的钻石王老五还不太一样,他为人憨厚老实,长相也算周正。此时正在宴会厅中心和人聊天。 姜时漾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杯白兰地,端着盘子的侍应生冷淡开口:“不许喝,你喝不了酒。” 她凑着鼻子在酒杯边缘嗅了嗅:“你不是换成无酒精的果汁了吗?” 被看穿的季远川哼了一声:“那你也不能没有防备心。” 陈秋海的话题突然聊到沉家,众人有些唏嘘。 “谁能想到一夕之间,沉家居然变化这么大。” “谁知道沉殊然放着好好的家主位置不继承,玩失踪。” 姜时漾看到两次关于沉家的新闻,一次是刚离开没多久时,沉殊然失踪的消息;一次是几天前,沉池舟继承家主职位的消息,一个omega作家主,一时之间让人有点难以置信。 “你的计划是什么?”季远川问。 “劫持他。” 季远川没多问,点头:“我要怎么配合你?” 姜时漾突然有些好奇,开口问:“我以为照你的性格,你会更想单独行动。” “这是你的任务,我自然会配合你的。” 他提议:“我可以把他叫走,你悄悄把他迷晕。” “不用,我要光明正大劫持他。你呐,就扮演好人,做联邦未来之星,从我手里救陈秋海的过程中,把群众疏散到外面。” “联邦未来之星不该出现在这里吧。”他小声嘟囔。 “不是已经释怀自己在各处打工这件事了吗?” “哦……”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那这样岂不是功劳在我…那不行。” 姜时漾将酒杯端高,冰冷的玻璃杯贴在季远川的脸颊上,她轻声说:“听我的,好吗?” 酒杯壁上还残留着姜时漾喝过后遗留的唇印,季远川偏过头,小声“哦”了一声。 小剧场:小狗饲养日记 (第一人称,姜时漾视角,内含沉殊然的初次。班班饲养时间和小剧场:没用的omega里有出入,已修改后者时间。) 5月21号 晴 我的雇主给小少爷买了一只小狗,他让我取名字。 我不知道取什么。 我说要不叫小末,那是沉殊然的小名。 他不同意,他说我叫“小末”这个名字时,只能是叫他,不能叫别人,狗也不行。 最后取名叫班班,是一只短腿柯基,它很可爱。 5月24号 多云 今天是个周末,小少爷不在家,有点无聊,原来不用应付他这么轻松。 我把他花园里的花都浇了个遍。 班班蹲在我旁边。 沉池舟也坐在我旁边。 他上了大学后经常不在家,今天难得回来。 5月26号 晴 我的内衣不见了。 在班班的狗窝里找到的。 一只刚满一岁的小狗做不出这种事情的,我在上面嗅到了沉殊然的信息素味儿,极淡的茉莉香。 他发情了,拿着我的内衣纾解的。 然后或许又栽赃给了班班。 我感觉有点恶心,不仅是内衣失窃,还有被人意淫的难受。 6月7号 雨 夏天雨总是很频繁,已经连续下了叁周雨了。 妈妈说家里的出租屋漏水了,水漫进我的卧室了,让我不要回去。 我感觉我该挣钱了,不仅是让她们过上好的生活,还能有底气劝说他们辞职。 6月11号 晴 天晴了,今天班班心情很好。 我的心情也很好。 我找到工作了,在地下赌场打拳击,一场获胜的薪资20万星币,是我在沉家哄着沉殊然一年才能赚到的工资。 不过他们打起来确实不要命,可能是为了满足观众的要求,制造血腥暴力的效果。 我第一次打,不太熟练,肚子上挨了好几下,很疼。 鼻梁也被打出了血。 好在沉殊然没有发现。 班班可能天生对血腥味比较敏锐,嗅到了我身上残留的味道。 它抬着前脚,扒拉我的衣角,然后舔了舔我的手背。 班班是只好狗狗。 7月2号 多云 今天教了班班一些简单基础的小狗指令。 它很聪明。 7月10号 晴 今天大少爷和我的雇主吵架了。 他有点可怜,虽然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但我还是觉得他有点可怜。 我安慰了他,希望他不要觉得这样的安慰是怜悯,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在走廊里有些狼狈地落泪。 8月7号 晴 小少爷最近功课很差劲,我又被雇主惩罚了。 只要不是罚钱,我就还可以接受。 他又哭着跟我道歉,说可不可以不要因为这个讨厌他,他下次一定努力。 可他这么说过很多次了。 他说我总是太关注班班了,都不看他,他不高兴了。 我感觉我没有,我花在他身上的时间比班班多多了,为什么他总爱和一只狗做比较。 8月20号 晴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今天是团圆节,也就是我熟悉的那个中秋节,可这里没有月圆团圆的说法,在联邦的星系里没有月亮。 小少爷吵着闹着要带我去卡特尔城过节。 我九岁时也去过一次,那时候二小姐还在家。 我记得那时候看她有些孤独,买了个兔子徽章送她。 为了不让沉殊然知道后大吵大闹,我给他也买了一个,后来想都买了两个,干脆给父母也带两个。 店家说,买四送一,多的那个,我后来送给大少爷了。 兔子徽章,联邦的人知道嫦娥玉兔的传说吗,或许他们只是恰好做了这样的造型。 可我看到时,真的有点想家了。 今年的卡特尔庆祝团圆节和往常不太一样,今年不能燃放烟花,因为有长官在巡查。 好像是纪听澜带队,那个十五岁就获封的,人们口中的天才少年。 也是游戏男主之一,我想避开他,于是拉着沉殊然走远了。 8月21号 晴 回家后,班班在等我。 大少爷也在等我,我猜是这样的,他可能认为我又给他带什么礼物了。 但我确实没有。 不想辜负他的期待,我把随手买的一个灯笼挂坠送给了他。 他好像很高兴,说这是他收到的第二份礼物。 第一份不会是我送的那个徽章吧? 有点可怜。 9月3号 雨 今天来看比赛的人很少,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阴天,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有个大明星来开演唱会了,人们都去围观,哪怕没抢到票,也要在门口等着,只希望能看他一眼。 9月4号 晴 班班现在越来越聪明了,扔飞盘它也能捡回来。 只是更多时候沉殊然会抢着和它捡飞盘,比谁更快。 小少爷这样好蠢,其实我是故意戏弄他的。 他太不乖了,课业总是马马虎虎,害我替他善后。 10月11号 多云 今天天气很不好,班班心情也很差。 都不好好吃饭了。 12月7号 晴 打拳受伤了,好久没写日记了。 终于说服妈妈辞职了。 1月14号 晴 新年快乐。 2月11号 阴 班班越长越大了,原来的项圈已经套不住它了,要买更大的了。 2月13号 晴 小少爷问为什么给班班买礼物不给他买,那是项圈,我该怎么解释。 2月15号 晴 明天不用去打比赛了,可以睡一整天! 2月16号 晴 小少爷问我,人也可以带项圈吗。 他让我给他戴上项圈。 2月17号 多云 我有了一只属于自己的小狗,他很听话,不会汪汪叫,但会喊主人。 3月12号 晴 今天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接吻,还是和沉殊然。 这样不对,不是因为他是雇主的儿子,是因为我不该跟他产生更多的情感纠葛。 但从我给他戴上那条项圈的时候,事情好像就往更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4月1号 晴 小少爷问我喜不喜欢乳钉,他说他要去打一个。 还是…算了吧? 4月12号 阴 班班生病了,我带它去看医生,医生说它吃坏肚子了。 4月20号 雨 怎么又下雨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沉殊然送了我一把军用手枪,不知道他在哪里买到的,但被发现后,我会服刑的。 班班好像也知道我的生日,它给我叼了几朵花来,虽然咬坏了花园里的名花,但有沉殊然在,我的雇主不会惩罚它的。 6月7号 晴 沉池舟毕业了。 提前两年毕业,我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他说要把学士帽给我戴。 我问他,知不知道这有什么寓意。 他笑而不答,沉殊然把他手里的帽子打掉,带着我走了。 ………… 4月11号 阴 班班死了。 它是只忠诚聪明又可爱的小狗。 虽然小少爷总和它争宠,但他也是真心实意喜爱班班的,他也很难过。 他跟我说,姜时漾我们逃吧,离开沉家去哪里都可以。 私奔剧情提前触发了吗,我还没有说要去联邦军校…… 5月17号 晴 今天的夜晚的空气有些潮湿。 沉殊然跪在地上,给我舔穴。 无论是前世还是游戏世界里的今生,我都没有性经验,原来被人用温热的舌触碰敏感的肉蒂是这种感受。 我手里还攥着连接他项圈的狗绳,只要他不让我满意,我就可以拽住狗绳,带给他窒息感。 掌握住别人的生命,原来这么爽。 他插入我时,其实有些不舒服。 但他用灵活的舌在我胸上又舔又吻,我想到了总把口水弄我一手的班班。 渐渐地,我放松下来。 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快感,反复顶弄着我穴中的敏感点,边顶边问我舒不舒服。 他让我扇他巴掌,用鞋踩他性器,他说那样他会兴奋。 看着他脸颊被扇得通红,失神地按住我的两边膝盖,涎液沿着唇角滑落的狼狈下贱模样,我也有些兴奋。 6月11日 晴 今天是他生日,他没有参加父母为他准备的生日宴会,带我去看日出。 他问我,姜时漾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我不会,但我也不会说假话,所以我呆呆看着日出,没有回答他。 他也没有继续问,也看着日出。 我们在山崖上接吻,耳边是喧嚣的风,身侧是缓缓上升的太阳,脚下是小到看不清身形的人流。 12月2日 雪 今年冬的第一场雪。 大少爷的轮椅卡在雪地里走不动了。 我过去帮他。 他好像更瘦了,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肩膀,他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 他今年23岁了,还有两年他就要死了。 我关心地提醒他要多吃饭。 他却说我才是该多吃饭的。 他问我堆过雪人吗? 有的,前世我也不怎么经历过下雪,所以每次遇到大雪都会出来堆雪人。 他用枯瘦的手,捧起一抔雪,紧紧地团着它,直到它变实变圆。 我看着他的手变得通红。 他说,这是我。 他在雪球上画上眼睛鼻子嘴巴。 ……… 4月6日 晴 我偷偷去参加了联邦军校的文试。 我没有学习过这些知识,只自己看过一些相关书籍,所以答得很一般。 但应该可以及格。 6月10号 晴 我做好了全部工作,安置好父母,辞掉工作。 只等时间一到去军校参加入学测试。 6月12号 晴 我弃养了我的狗,独自前往远方。 9月11号 阴 我又养了一只狗,他和我住在一个屋檐下,比上一只还不乖。 但我有信心让他听话。 37.火光 一阵兵荒马乱后,陈秋海被一个黑裙女人拿刀抵在脖子上。 大厅内,众人都惊叫一声。 “不许叫警卫。”姜时漾威胁,刀往下压了些许。 陈秋海连忙答应:“是是是,您有什么…想要的?钱或者…” 这时候,一位穿着侍应生衣服的男人出来,掏出枪瞄准姜时漾的脑袋:“我是联邦军校二年级生季远川,不论你是什么人,最好乖乖束手就擒。” 季远川同时对恐慌的宾客说:“无关人士都自行撤出。” 宾客面面相觑,最后都统一默契地往门口分散跑去。 姜时漾附在陈秋海耳边轻声说:“你被反叛组织的人盯上了,这座别墅下面埋的有炸药,他们的人混在宾客里,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这些,姜时漾又沉声问:“那些东西在哪里?” 陈秋海迅速反应过来,他配合着演戏:“在…在二楼,二楼书房的柜子上。” 姜时漾冲着季远川使眼色,季远川意会,一枪射出,当然没有瞄准她,她侧身躲开,同时悄悄推了一下陈秋海,让他得以借此机会“逃离”她的束缚。 陈秋海也很上道,连滚带爬地迅速躲到季远川身后。 姜时漾刚才注意到,在陈秋海说完话的瞬间,二楼一个身影迅速跑开。 姜时漾将碍事的长裙下摆扯掉,对季远川说:“你检查一下一楼有没有漏网之鱼,那个人在二楼,应该是去书房找东西了。” 季远川扛起陈秋海的胳膊,看了眼姜时漾:“你注意安全,打不过就喊我。” 姜时漾扫了眼楼梯,距离书房的位置很远,一个在最东头一个在最西头,从楼梯过去的话,太慢了。 她直接踩着一楼柜子跳上去,而后又抓着二楼眺台的扶手翻过去,稳稳降落在二楼。 书房门被打开,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在书架前翻东西。 他听到动静,迅速回头,看到是姜时漾后松懈了一下,又扭过头去继续寻找:“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你也是组织派来的。但你的方法太激进了,组织未必会保你。” 姜时漾也瞬间认出了男人,赵景升的表姐夫。 赵景升到现在还没看到人,应该是被这个男人处置了。 “赵景升人呢,被你处理了?”姜时漾试探道。 “没有。”男人手上动作没停,“我不清楚他的实力,把他迷晕丢在一楼厨房了。” 他突然回头,上下打量着姜时漾:“那你呢,你把陈秋海杀了?那刚才那个联邦军校的学生,你怎么对付的。” “我把他杀了,像这样。” 话音刚落,男人就被迅速捏住后劲,姜时漾将裙子撕下的布料塞进他的嘴里,防止他咬舌自尽。 而后提着他的后颈,狠狠凿在书柜上,随着额头鲜血的流出,他晕了过去。 谢观今芜湖一声:“这人真蠢,看你劫持个陈秋海就当你是反叛组织的人了。我跟他们交过手,他们会在嘴里藏毒药,情况一不对就咬破毒药自尽,还好你提前塞住了他的嘴巴。” “哎不对,你怎么用的是你裙子的布料,不行你这……” 姜时漾打断他:“少说两句。” 她提着那人的后衣领,把他提下楼。 走到门口,她才看到赵景升,他揉了揉太阳穴,还有些不太清醒,看到姜时漾后有些愧疚地一笑。 姜时漾把男人扔到地上,“带回军校?还是交给联邦?” 说完这句话,姜时漾脑中突然像断线一样,狠狠震了一下。 他会自然而然认为自己是反叛组织的人,不只是因为她劫持了陈秋海,而是因为这场计划本来就是不止他一个人参与。 他见到她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是你啊”,说明他知道有另一个人和他打配合,但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所以才误以为是姜时漾。 姜时漾扭头问季远川:“所有人都带出来了吗?” 季远川点头,“嗯,赵景升就是我在一楼厨房找到的。” 好像在表示,她交代的任务他都有好好完成。 赵简岫这时候突然跑过来,她有些激动地拉着姜时漾的手,“我表姐和卉卉不在,她们不在这里。” 姜时漾终于知道那股不好的预感因何而来了,反叛组织不止派了一个人来,她却只抓到一个;炸药没有清掉,他们随时能触发;方雅韵和卉卉还在别墅内。 姜时漾有些气闷,她吩咐季远川:“把这个人扇醒,问他炸药埋在哪里。” “呼,算了,来不及了。”她摘下手环,丢给赵景升,“我会把你们表姐和卉卉带回来的。” 谢观今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你疯了,你明知道反叛组织的人还在现场,你回去了他们就会启动炸药。” 姜时漾的脚步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停下来。 “你至少带我一起去,我是人造人,被炸伤了还能重组。姜时漾,你别丢下我!” 姜时漾头也不回地重新踏进别墅。 而季远川也在姜时漾踏进别墅后片刻,意识到了什么,他刚想抬腿去追。 刚追到门口,“嘭”地一声巨响,他被爆炸的冲击力炸得后退了几步,眼前辉煌华美的建筑顷刻间开始缓缓倒塌。 火光浸染着夜幕里死气沉沉的别墅,耀眼的火光在此时分外灼目。 季远川现在脑海里还是姜时漾义无反顾踏进别墅的那个背影。 赵简岫和赵景升也跑过来,整栋别墅迅速被烈火包围,他们只能看见实木的家具在肆意地燃烧。 “怎…怎么会这样。”赵简岫目瞪口呆,她怔然地望着别墅,期望姜时漾会突然走出来。 姜时漾那么厉害,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对吧?可当她尝到嘴里的咸涩味儿后,都没有如愿看到姜时漾的身影。 就在这时, “咳咳咳” 一阵轻咳从耀眼的火光中传出来。 季远川瞪大眼睛盯着那处,横在出口的房梁被人一脚踹开,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踏着火光,迎着烟尘,背后是因火势渐大而缓慢倒塌的支柱。 支柱猛猛砸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她踏在地上稳健的每一步发出的声音。 她怀里抱着已经昏迷的方雅韵,右手牵着小脸满是灰尘,小声咳嗽的卉卉。 她的左臂有一大片很明显的烧灼,和灿烂的艳丽的鲜血。 而女人却被她护在怀里,除了昏迷,身上没有烧伤,卉卉也只是吸了几口浓烟。 季远川不顾平日形象地跑过去,赵简岫和赵景升也跟着过去,赵景升从她手里接过表姐。 “姜时漾,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完再去,明明那么多更好的选择!”季远川情绪有些崩溃。 姜时漾却摇摇头,她蹲下,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揩着卉卉脸上的灰渍,“没有更好的选择,他不是因为我进去才启动的炸药,他在一楼碰到了她们母女,所以想要同归于尽,能杀一个是一个。” “方雅韵因为护着卉卉,被强大的冲击力炸晕过去了,需要及时治疗。” 赵简岫打断她,她的脸泪还没擦过,糊在脸上有些狼狈:“你更需要治疗。” 姜时漾抬起左臂,有些乏力。 刚才出来的时候,有一根房梁掉落,差点砸到卉卉,她用手臂挡了一下,才有惊无险的。 她解释说:“不全是我的血,还有…另一个反叛人员的血,我没把他带出来,他吞药自尽了。” 他们以为这位强大的勇敢的军校女学生出来后会如何如何描述自己的伟大事迹,可她只是平淡地说了句:“任务算完美完成了吗?” 38.信任 姜时漾拉着卉卉的手,走到地上昏迷的男人身边,她吩咐季远川把他扇醒。 季远川嘟囔了两句,蹲下照做。 男人悠悠转醒,片刻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面前的女人在她身后绚烂的火光中,脸庞显得格外生动。 她手边的小孩泪眼汪汪地喊了声:“爸爸!” 可惜男人根本没有资格做她爸爸。 “问你几个问题,好好回答可以吗?”姜时漾和他谈条件,“我会承诺保护好你的妻子孩子的。” 她抽掉男人嘴里的布料,男人没有立刻自杀,已经是有谈和的倾向了。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反叛组织?” 男人斟酌了几秒,然后回答:“七年前。” 姜时漾看向赵简岫,赵简岫意识到她想问什么,迅速回答:“那时候他和我表姐还不认识。” “接近方雅韵,是因为什么?为了反叛组织的任务更好完成,还是因为…爱?” “呵,接近一个世家的beta,你说能是因为什么?” 姜时漾再次把布料塞入他口中,她又问了那个问题:“按理是应该送军校还是联邦军部?” 赵景升回答她:“军部。” 姜时漾捏了捏卉卉的小脸,“听到了吗,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做你的爸爸。” 卉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吸了吸鼻子。 看小女孩没有难过的意思,姜时漾继续说:“在妈妈醒来前,你可能要配合军部的一些哥哥姐姐做个口供,你不要害怕,说你知道的就好。” 她扭头看向赵景升,赵景升意会,点点头,“我和赵简岫都会陪着她的。” 卉卉也卖力点点头,“我会说实话的,卉卉是个好孩子。” 季远川冷不丁开口:“姜时漾,你什么时候去处理伤口?” “哦,还有件事。”她走到陈秋海面前,陈秋海比起她来,一点伤都没受,顶多就是受了点惊吓。 她从腰间掏出别着的一个小盒子,丢在陈秋海面前,“你和帝国交易的证据,不小心被那个人翻出来了,帝国联邦两头吃,真是了不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赵景升:“这个会有人处理的对吧?” 赵景升点点头,她朝他勾勾手,赵景升走过去。 他刚靠近姜时漾,就被她压了个猝不及防,姜时漾办完所有事,这才放松下来,一瞬间疲惫席卷了她,她靠在赵景升身上,抬了抬困倦的眼皮。 “好累啊,我想睡觉。” 赵景升扶住她,语气难得温柔:“睡吧,你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审讯室里,纪听澜戴上皮质手套,他望了眼面前被绑住双手的陈秋海,问副官:“这是那个反叛组织的人?” 副官摇摇头,“不是的少将,这是陈秋海,反叛组织的人已经被关进地牢了,一共两个,死了一个救下来一个。” 纪听澜来了兴致,“哦?居然真的让联邦军校的新生抓到了,是谁接的这个任务。” 副官小声嘟囔:“谁会注意这个…” 在少将扫过锐利的视线前,他挺起脊背,严肃回答:“抱歉少将,我没了解到,我待会儿去查。” 纪听澜摆摆手:“算了,不重要。这个陈秋海又是什么人?” “是K-310星出生的,在进行星际贸易,也是这次任务被盯上的人。” “为什么抓他?” 副官递上一个木盒,“这是在他别墅里翻到的和帝国往来的证据。” 纪听澜打开盒子看了两眼,笑着用纸拍了拍陈秋海的脸:“这么怀旧,合同还是用纸质版的。是对自己太自信了吗?” 陈秋海抻着脖子反抗:“我呸,我就是因为支持联邦,被反叛组织的人盯上的。我为了自保求助帝国有错吗?联邦保护不了我,我只是想活着。” 纪听澜嗤笑一声:“谁说联邦保护不了你,进了军部岸狱以后反叛组织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伤害你了。” 陈秋海依旧愤愤不平:“好啊,要抓和帝国暗中交易的人是吗,怎么不抓沉家。沉池舟,你觉得他有什么实力当上家主,要不是……”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纪听澜从腰间迅速抽出的激光枪抵住脑袋,他慢悠悠扣动着板机,语气低沉道:“沉家可是联邦的大功臣,话可不能乱说。” 他兴趣盎然地用枪口挑起陈秋实的下巴,“正好我这里有个沉家人,不如你亲自质问一下他?” 他的脸突然冷下来,命令副官:“去叫沉殊然来,看看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好哥哥干过什么。” 副官离开前开口,“长官,有个反叛组织成员的家属,要不要审,是个小女孩。” 纪听澜扫去一个眼刀,“没别人了吗?” “有的,只是他的妻子晕过去,现在还在医院……” “把小孩送回去,大人什么时候醒了再一起审。”纪听澜吩咐。 副官急忙应是。 而另一边,姜时漾因为劳累晕过去了,再次睁眼已经在军校的医务室了。 季远川正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闭着双眼休息。 “季远川。”她喊他,季远川猛地惊醒,看到她的脸后,缓过神来,“你终于醒了,胳膊还痛吗?” 她的胳膊上涂了药膏,但被烧灼的地方依旧红的骇人。 季远川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脸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姜时漾一定没收着力气,他的耳朵在一瞬间有一点耳鸣,或许那也是他本能在逃避,在逃避姜时漾接下来的失望的眼神和质询的话语。 姜时漾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季远川从刚被打的惊愕中缓过神来,情绪从惊愕变成愧疚,“我的错,一楼没有检查彻底,漏下了那对母女。” 他希望姜时漾骂他一顿,或者是揍他一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讲。 他拉着姜时漾的手,放在自己被扇红的那半边脸上:“你再打我一遍,如果你还生气的话。” 长久的沉默和姜时漾那双冷然的眼睛令季远川在被拉扯一样,苦不堪言。 他咬咬牙,对着自己的脸,扇了一巴掌,“我的错,是我太自负了,以为自己做什么都能做好……” 红彤彤的巴掌印烙印在他一张白净的脸上,仿佛把他长久以来苦心经营的自尊抽烂。 他捂着红肿的侧脸,去看姜时漾的神情,她静静地看着窗外放空,不理会他的犯错和忏悔。 “我去给你买点食物……”他狼狈起身,抓着椅子上的外套,落荒而逃。 “啧,方雅韵母女待的那个地方太隐蔽了吧,要不是那里的门被爆炸炸坏,压根没人会知道那里有个房间吧。”谢观今说着,想方雅韵的这个丈夫真是心狠,把妻子女儿关在一楼楼梯后的储物室里。除了别墅主人和探查过这件别墅的反叛组织的人,大概没人知道这里还有个房间。 “那你觉得是我错了吗?”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环。 谢观今默然,姜时漾没错,那也确实属于一楼的范畴,是季远川的错,大错特错。 “而且我不喜欢他的性格,太傲气了。”姜时漾理所当然地回答。 就像当初沉殊然太过自我,她就让他变得以自己为中心,让他离开了她就活不下去。 姜时漾感觉自己并不属于多么良善的人,曾经是这样,以后也没打算改变。 “哦,那我的性格呢,你喜欢吗?”谢观今假装不经意地问出声,屏息凝神地等待回复。 “比季远川好。” 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和季远川比较了一番,谢观今莫名地有些高兴,轻飘飘“嗯”了一声,“我就说,我性格肯定比他讨喜。” 姜时漾自动屏蔽了谢观今后面拉踩季远川的一番话。 “你胳膊呐,还疼吗?”谢观今突然转变话题。 姜时漾盯着小臂,疮痍使那里不再白皙,哪怕今后烧伤痊愈,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还没等姜时漾回答,手环上传出的冷气就缠绕着手腕一点点向上攀,直到掩盖住烫伤的位置。 “痛了就说,为什么要忍着呢?” 有了那股清凉的冷气,她的胳膊上的灼烧感少了不少。 39.申请 赵景升上午有课,下午才姗姗赶来。 他刚进门,就看到姜时漾在给自己拔针管。 “诶诶诶,你这是干嘛?” “下午有课,去上课。” “我帮你请过假了。”赵景升拿起一个苹果,慢吞吞削起皮。 他不太会削皮,丢掉的部分比留下来的部分还多。 他切下一小块,递到姜时漾嘴边,“吃口?” 姜时漾赏脸吃掉后,他心情好了些。 “刚才中午,季远川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老刘那里,让他取消自己联邦未来之星的头衔。这种东西都是联邦军部授予的,哪里那么好取消。” 联邦未来之星这个称号几乎贯穿了季远川的一年级生涯,任务只接最高难sss级,训练必须要做到最好,考核次次第一,这是为了让自己能镶上这个称号的金边做的全部努力。 姜时漾没想到他真的会因为一次失误而去申请取消这个头衔。 看着姜时漾陷入沉思的神情,赵景升转移话题:“对了,你的任务圆满完成,军部说要授予你一枚荣誉勋章。” 他好像颇为自豪,“入学一个月就获得荣誉勋章,可是古往今来都没有过的事!” 赵景升伸手想要拍拍姜时漾的肩膀,手停在半空又讪讪收回,“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参加后天的授勋仪式。” 姜时漾的手比他小一圈,她注意到赵景升那只伸出又收回的手,张开手掌握住他的大拇指,笑意盈盈地说:“知道了,小老师。” “小老师”的脸顿时蔓延上一股羞红,他磕磕巴巴地回复说:“你怎么…怎么这样…” 赵景升再次语无伦次地转移话题:“对…对了,赵简岫很担心你,你抽空给她回个消息。” 姜时漾想到这里,拿出终端拨通视频。 赵简岫秒接,她凑近了屏幕,瞪着眼睛,眼眶还有些红。 “时漾,呜呜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旁边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是救我的那个女生吗?” “嗯对。”赵简岫后退两步,露出她所在的房间的全貌。 方雅韵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刚经历了丈夫背叛联邦和巨大爆炸冲击的可怜世家beta躺在床上,勉强而又温柔地一笑,“谢谢你,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姜时漾摇摇头,“我的任务就是这个,所以你不用愧疚我因为救你而受伤,好好养伤。” 方雅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我后天下午要去军部录口供。关于李明利的事情,我不会含糊包庇,希望可以帮到你们。” 李明利就是那个反叛组织成员的名字。 据赵景升所言,方雅韵和李明利成婚以来一直恩爱和睦、相敬如宾。 姜时漾对着屏幕,也轻笑了一下:“没关系,你只用说你知道的。被他欺骗这么多年,你本身就是受害者,不用有什么内疚的。” 之后又寒暄了几句,赵简岫就挂掉了电话,嘱咐姜时漾好好休息。 她们通话时,赵景升就眼巴巴在旁边看着,一句话没讲。 直到她通话结束,赵景升才有些蔫巴地开口。 “我是不是真的挺没用的,新生入学考核是二年级里的倒数第一,这次任务又没帮到你什么忙。” 姜时漾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胳膊,“可我听说,你在年末的考核里是第叁,很厉害的。而且这本来就是我的任务,你只需要看着我好好完成就可以了。” 只需要看着她是如何发光是如何优秀的。 那日,医务室静谧无声,姜时漾说完后,赵景升没有接话,而一种莫名的情感在心间开始酝酿。 这种莫名的情感一直持续到姜时漾登台受勋。 她穿着军装,意外地合适,刘教官欣赏地看着姜时漾,夸赞:“我们联邦军校真是遇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了。” 那天风很大,赵景升听不到刘教官和她在聊什么,只有喧嚣的风声和被风声裹挟而来的爽朗的笑声。 他发呆的时候,季远川突然出现在他身侧,他低垂着头,不像往日一样自视清高。 季远川问他:“你知道怎么联系军部的人吗,我想让他们取消我的…我的未来之星的头衔。” 那日醉酒后,姜时漾说,我记住你了,季远川,联邦未来之星。 可这个称号却消失地那么快,离开这个称号,姜时漾还会记住他吗,在她无论怎么看都要比他光辉灿烂无数倍的未来里。 突然台上的人佩戴好荣誉勋章后,转过身来,面朝着台下。 她的视线轻飘飘扫过来,赵景升要说的话顿在嘴边,季远川也不可自抑地抬起头来。 他们一个在想, 她好耀眼; 一个在想, 她会在看我吗? 而此时的军部审讯厅内,纪听澜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枪,抬眼看着面前被控制住连自杀都不能的男人。 纪听澜转头问身边的女人:“认识吗。算了,我问了个废话,你肯定认识。” “叫你来只是走个流程,别紧张。” 方雅韵以为自己再看到丈夫时,会生气愤怒,会悲伤无奈。 可都没有,她只平静地问:“为什么把我和卉卉关进那个屋子里?” 李明利拒绝回答,方雅韵对他的回答不抱期待,无论如何他都没想过她们活下来。和他将倾其一生的事业比起来,自己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或许他希望她们母女在那场爆炸中死去,他也可以借机换个身份,继续为反叛组织卖命。 纪听澜开口打断一直对峙沉默的二人。 “讲一下,你知道的关于你这位丈夫的信息。” 方雅韵深呼吸一口,眼睛闭上再睁开时,已经满眼坚毅:“我和他在一场拍卖会上相识,他让下了一个展品给我,我们就此相识。他经营着一家自己的公司,在H-z60星,我曾经提出过投资入股,他没答应。当时我觉得不太对劲,让朋友以合作的名义和他接触过,他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所以也就没有怀疑他。那家公司我朋友成功入股了,如果需要公司流水往来,我应该可以获取到。” 纪听澜眼球转了转,点头:“于庆,待会儿结束后你协助方女士去整理,整理完发……整理完你先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别直接发我。” “这次宴会,他把我和卉卉迷晕丢到了一楼楼梯后面的房间…要不是姜小姐救我,我和卉卉就被这个男人害死了。我知道的就这些,这些年他除了工作就是在家里,一直本本分分。长官,除了这些我恐怕帮不到您了。” 纪听澜提着电棍点在李明利肩头,“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于庆!” 纪听澜一个吩咐,副官就明白他的意思,拿出又细又长的银针,扎入男人的食指指甲下。 银针的另一头,连着一个巨大的铁桶,铁桶里滚烫的岩浆。 “不说的话,你的十指都会被插入这样的银针,到时候指甲缝被注入这些熔岩……”副官点到为止。 40.崩塌 审讯室里,白炽灯骤然灭掉。 架子上绑着的男人口吐白沫,翻着白眼。 十指被灌入滚烫的铁水,他双臂的皮肤被剥光,裸露出的鲜肉上流淌着刚浇上去的盐水,而精神被折磨几近崩溃。 纪听澜再次把电棍抵在他的肩头,李明利疼晕过去后又被迫醒来。 甫一睁开眼,他就大喊着方雅韵的名字。 “雅韵我错了,其实我是被反叛组织的人蛊惑的,你替我求求情,我错了。” 话还没讲完,他的脚踝处又传来电流,接二连三的刺激让李明利七年来为反叛组织鞠躬尽瘁的想法被顷刻间被磨灭。 纪听澜嘲笑说道:“反叛组织的废物,方雅韵早就走了。现在能乖乖回答了吧,你们老大是谁?” “我没见过我没见过,有人喂我们吃了毒药,不定期服解药就会像被抽筋断骨一样疼。我的身份…是假的,他们要我一直伪装着,直到他们给我派任务。”李明利绝望地猛摇着头。 “你们怎么联络的?” 李明利听到这话,突然开始大笑:“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会被……” 纪听澜鼻头耸了耸,嗅到了空气中产生的异常的香气,他脸色一变拽着副官的肩膀迅速撤离审讯室。 副官仍在状态之外,他扭头茫然询问:“怎么了,长官。” 话音未落,审讯室就传来一阵短促而剧烈的爆炸声,副官拍了拍自己胸脯,在惊愕和不明所以中莫名有些侥幸的心理产生。 纪听澜却皱着眉头,看起来严肃而又生气:“谁检查的李明利的身体,连他胃里被塞了炸药都没发现?” 李明利的躯体被炸成烂泥,附着在审讯室的刑具上,审讯椅上,还有几块烂肉炸进了岩浆痛里,瞬间被烫熟。 一块石块受到高温后,从桶里蹦出来,滚落到地上。 纪听澜皱眉用电棍将石块翻了个面,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第七十二次,愚蠢的联邦军部审出我的名字了吗? 反叛组织头领挑衅的留言。 又是一样的套路,纪听澜问副官:“陈秋海那里问出什么了没有?” ……… 联邦军校内,姜时漾接受完授勋仪式,应付完来套近乎的同学后,在夜色中姗姗返回寝室。 谢观今语气略带雀跃地采访姜时漾:“咳咳,姜同学,拿下第一块荣誉勋章,什么感想?” “被阿谀奉承有点累。” “什么嘛,居然是这种无聊的感想。” 姜时漾被一年级生簇拥着,听了不少好话,这些奉承她的人,她此前甚至都不太认识。 回到寝室时,已经很晚了。 推开门,漆黑的客厅里,一个人影有些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这些天,季远川都是这样的,她不想搭理他,踏着黑暗往自己的卧室走。 “我…申请成功了,取消了联邦未来之星的头衔。” 在姜时漾即将走进自己卧室的前一刻,季远川开口,把这句憋了很久的话说出。 “对不起,你能原谅我了吗?” 季远川习惯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和让人看不顺眼的高傲保护自己,可当他真的要和谁敞开心扉时,要心狠地剥除那层凛然的傲气。 “可你并不是对不起我,为什么要征询我的谅解?” 季远川抿唇:“因为你…最近都不理我。你生气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为什么会害怕我生气,害怕我不理你?” 姜时漾的发问步步紧逼,季远川的回复越来越磕磕绊绊。 “我不知道…我…” 黑暗里,只有两人的手环在闪着微弱的光,好像黑暗会放大人其他的感官,所以姜时漾听到了季远川抽泣的声音。 很微弱的哭声,是他压抑又矜持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的声音。 季远川认为比下跪更不堪的是流泪,所以哪怕他被姑父打骂侮辱再多,他也没哭过,他安慰自己只要在联邦军校混的好了,进入了军部,就可以摆脱他们了。 第一次向姑父下跪后,他的尊严在姑父面前就没有了意义,他的下跪也显得廉价。 他唯一珍贵的就是泪水,自小到大,他不记得自己流过泪,他大概是从来没有哭过的,哭泣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他不记得自己体验过。 “你哭了?”姜时漾转过身来,黑暗里,她那双比黑暗更深邃的黑色瞳孔望着他,望着此时不堪的他。 总是爱抬着头、挺着胸脯一副自以为是模样的他,此时却死死垂着头,大概是也知道自己哭泣的模样丑陋。 “我…我没有天赋,只能比别人更努力,每天晚上偷偷练习。我不让十点后制造噪音是怕有人发现我不在卧室。不让带食物回寝室,是因为我中午为了省钱不吃饭,怕闻到食物的香气会肚子饿。不让带其他alpha回寝室,是因为我讨厌alpha,讨厌他们天生就比beta突出的体质和能力。” 姜时漾打断他:“这些我都知道,那晚归要报备是为什么?不让我喝酒是为什么?哪怕申请取消荣誉头衔也要让我不要生气,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为什么。 这时候再说不知道,就太蠢了。 季远川抬起头,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长睫承载着痛苦的悲伤的泪水,被压的苦不堪言。 其实他落泪时,罕见地有些柔弱又显得更加美丽了,姜时漾有点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比高高在上的模样要讨喜。 “我…我…”他说不出口,要说什么,因为他好像有点喜欢姜时漾吗?在看到她耀眼的表现时,在她明知道自己的伪装、自己的不堪还不道破让自己难堪时,在她委婉提醒自己不用太拼命时。 姜时漾走到冰箱前,将那张规定删了增,增了又删的“同居守则”撕下来。 她又走回到季远川身前,在他茫然的视线里,把那张便利贴贴到他的脸侧。 “我其实不太喜欢这些规定,但我还是每条都在遵守。因为我尊重身为我的舍友的你。但季远川,你太自以为是了。” 便利贴的粘性在脸上发挥的不彻底,又沾上了季远川的泪水,没几下就湿乎乎地滑落了。 姜时漾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用指腹擦净他的泪水,问:“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因为我…我喜欢你。”季远川不再掩饰自己的迷恋,平时高傲目中无人的眼睛此刻饱含泪水深情地望着姜时漾。 “?他居然喜欢我吗?”姜时漾心想。 她想让他知道的是,他在逐渐学会尊重别人,不再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模样,而不是这样一个“我喜欢你”的回答。 谢观今听到她的心声,冷哼一声:“姜时漾,你就是故意的!” 季远川轻柔地拉着姜时漾的手放在自己的手环,问她:“你还生气吗,我回答你了,你再生气的话,可以去竞技场打我。我开房间。” “季远川。”姜时漾开口叫他。 季远川的心怦怦直跳,他期待回答可也害怕回答。 “我不生气了。” 好了,这下他紊乱的心跳好像更加混乱了,明明得到了原谅了,但望向她平静双眸的时候,季远川却更紧张更难受了。 好像被她讨厌也是一种极端的和她继续保持关系的方法吧,可在听到她的“我不生气了”后,这种微妙的关系也被打破。 41.传纸条 最后,这股莫名难言的心绪,化作季远川眼角的一滴泪。 滴落在姜时漾手的虎口上。 她将手转而移到他面前,示意他给她擦掉。 季远川盯着姜时漾的手,脸迅速涨红,好几秒后,他才终于下定决心,闭着眼俯下头,伸着舌头卷走那滴晶莹的属于自己的泪珠。 姜时漾有些意外,她抽回手,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不是让你舔的。” “对不起…对不起!”他眨着水润的眼睛看着姜时漾,好像他真的是理解错了的无心之举。 说过一次对不起后,再说对不起就很熟稔了。 姜时漾后退两步,看着脸色异常红润的季远川,肃声说:“晚安。” 然后她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像之前很多次季远川回卧室时毫不犹豫地合上卧室门一样,制造出“砰”的一声巨响。 客厅里季远川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羞愧地躬着身子,把头埋进臂弯里,小声嘀咕:“我刚刚干了什么,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太糟糕了吧,会被讨厌的吧……” 第二天是一带一训练正式结束的日子,之后一年级生就要各自选择自己的从事的方向。 赵景升站在姜时漾身边,问:“决定好选什么了吗,我感觉你的话,选什么都合适。” 姜时漾没有思考,在机甲和近身的后面分别打了一个勾。 赵景升有些惊讶:“选两个吗?” “规定里没说只能从事一个方向的吧。” “是这么回事儿,但是这样会很辛苦的,基本每天都是满课。而且我也选择的近身战斗这一项,每天训练力度很大的。” 赵景升看姜时漾态度坚决,没再继续劝。 “对了,我姐托我给你带的,她说是什么烫伤膏,对烫伤很有效的。我查过了,成分也很安全。” “帮我谢谢她。下一次的外出任务是什么时候啊?”她接过药放进口袋里。 “好像是下个月月中吧,是军部的一个大型委托任务,因为难度不大,交给军校的学生练手用。具体是什么还没公布。” 赵景升说起来也有些担忧,他不是担心姜时漾的实力,是姜时漾平时很少参与社交,这次属于一年级生的集体任务,他担心大概没人会主动和她组队。 不过时间还有半个月,现在劝她多和同学社交还来得及。 周叁下午有一节历史课,讲授老师是个年纪很大的beta,她学识渊博讲课也妙趣横生,这门课是军校全体一年级生都要上的。 “叁十一年前,帝国和联邦还水火不容的时候,帝国的实力和联邦不相上下。”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课,姜时漾的手被人试探地轻碰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就迅速收回手,用方才碰过她的那只手的手背捂住半张脸。 季远川有些羞赧地迅速眨着眼,视线若无其事地扫过窗外,二楼的窗台上攀过一枝绿意盎然的树藤,那点活力的绿色让他清醒了片刻。 可也仅仅是片刻。 姜时漾在纸上写:你怎么会来上这课? 季远川接过那支被她握了很久的笔,握笔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最终写道:想见你。 天知道就这样直白地写出这句话,费了他多大的勇气。 含蓄委婉,是季远川一直以来遵循的社交之道,他可以嘴硬地说,是对这节历史文化课感兴趣。 可是,太假了不是吗,他此刻有些涨红的脸颊,握笔颤抖的手和方才试探着向她摸过去的手。 他又迅速划掉,像否定自己情感外溢的内心,可最后又郑重其事地在那行“想见你“下面,写了一个更加工整的——“想见你”。 季远川继续写:你最近课总是很多,在寝室见…… 话没写完,他就被点名了。 “倒数第四排靠窗的那个男生,你在笑什么,你起来回答下这个问题。” 教授推了推眼镜:“我刚才说的,帝国的实力衰弱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季远川迅速装出严肃的模样,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回答:“帝国将帅余今息被联邦降服。” “嗯,说的不错,坐下吧,上课不要发笑。” 姜时漾看着因为他慌张起身而被写变形的那个“不”字,没忍住浅浅笑了。 季远川咬了咬下唇,继续写:笑什么? 姜时漾也配合地写了点什么,她画了一下微笑脸的表情。 季远川则是回了她一个哭泣的表情。 姜时漾不再打算继续和他玩过家家的游戏,把纸张推开,继续听课。 季远川则是偷偷把那张纸迭起来,夹到了笔记本里。 42.势均力敌 四十年前,帝国与联邦势均力敌。 全靠的是帝国有一位卓越的将帅——君主母族余家的长子,余今息。 他的战功赫赫,即便是与帝国素来不睦的联邦,在编写他的生平时也不敢一笔带过。 可即便如此,这位帝国的功臣,仍在帝国陷入死局时,被轻易抛弃。 战败后,他被联邦俘获,甚至背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最终,他死于狱中,结局惨淡。 教授瞥了一眼时间,宣布:“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课。” 姜时漾刚起身,便看到季远川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她停下脚步,淡声道:“别跟着我。” 季远川闻言乖乖停下:“为什么?” 姜时漾不好告诉他,她要去吃饭,吃赵景升特意给她做的饭。 她简洁地回答:“我要去吃饭。” “我也去,顺路。” “不顺路。” 季远川摸摸鼻子,觉得自己不能太舔,于是退了一步:“那晚上寝室见。” 赵景升最初“偶尔开小灶”的承诺,已然演变成了一日两餐的亲自下厨。 他的厨艺突飞猛进,精准拿捏了姜时漾的口味,清楚她的喜恶。 现在,他的一天除了训练、吃饭、睡觉,就是研究做饭,连食堂的厨师都习惯了他的出没:“小赵,又来了啊。” 姜时漾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回忆起赵景升最近旁敲侧击灌输的“要与同学打好关系”思想。 她试着实践过,但每次无论从哪个话题切入,最终都会被引到她的入学成绩、任务表现、荣誉勋章上,接着是一连串让人耳朵起茧的奉承。 她干脆放弃了。 “余今息很强吗?” 想起课上的历史传闻,她随口问谢观今。 “嗯哼。”谢观今轻笑,“设计我的实验人员,在给我命名时,就化用了他的名字——希望我能成为帝国的顶梁柱。” “那我和他……” 谢观今猜到她想问什么,直接打断:“不知道,毕竟没和他交过手。” 他微微侧头,眼底带笑,“你很强,这是事实。他很强,人们也是这么说的。但你不必执着去较高下——他,早就死了。” 姜时漾还想问,这位传闻中战无不胜的将帅,到底是如何落入联邦之手的。 话未出口,就被一名学生喊住:“姜同学,刘教官让你过去一下。” 姜时漾扫了他一眼,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没见过你,你是一年级的?” 她过目不忘,无论是人脸还是文字,从未记错。 “我是二年级生,你不认识我正常,但我认识你,入学考核……” 打断别人不太礼貌,她耐心听完对方的繁琐奉承。 “麻烦你捎话了,刘教官在哪?” 那人笑了笑:“我带你过去。” 刚踏入实验楼,姜时漾便被人猛地拉入一间空教室。 她眉头一皱,正要出手将那人制伏,却听见一声轻叹,以及又媚又柔的抱怨:“客人都不来找我,果然之前都是敷衍我……” 下一秒,温热的唇齿轻咬住她的脖颈。 姜时漾声音冷下来:“你怎么进来的?” 她开始怀疑联邦军校吹嘘的防御系统根本形同虚设——她能半夜偷偷溜出去,夏知着竟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 “有些小秘密,不方便说。”他狡黠地眨眨眼,笑得像只狐狸,“不过,我今天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半个月后的大型任务,有问题。” 姜时漾陆续听说过任务要求——前往一颗即将脱离联邦轨道的流民星,协助居民撤离。 “有人会在那里埋伏。”夏知着低声,“他们会用一个发情期的Omega做引子,引爆所有Alpha的失控。” 他手指轻触她的后颈,意味深长地笑了:“而你,太危险了。等到那时候,你要怎么办?” 被信息素逼得跪地求饶? 还是彻底沦为那些失控Alpha发泄欲望的工具? 姜时漾神色平静:“你说得对,到时候,所有Alpha都会发狂。” 她抬眸,唇角微扬:“而我是唯一能掌控局面的人。” 她居然是这么想的? 夏知着盯着她的脸,眸色微变,舔了舔唇,带着点迷恋的喟叹:“……真有趣。” 他手指落在她唇上,阻止她即将出口的话:“这次,别再敷衍我。” 他低声道:“如果不打算来,就不要给我任何肯定的答复……我等你,等得心都碎了。” 姜时漾如他所预料的沉默不做声,夏知着哀怨地长哼一声:“太薄情了吧,不过我还会来找你的。” 他终究不能久留,交代完消息后,悄然离去。 等他走后,姜时漾问谢观今:“他最近找过你吗?” 谢观今立刻否认:“我一天24小时都跟着你,联系他你能不知道?” “哦。”她淡淡回应。 谢观今顿时泄了气,认命道:“……他来过一次,在你住院昏迷的时候。” “他说,别进行那个合作了。” 姜时漾能猜到原因——她的存在,破坏了计划。 经历过一次意外的联邦军校必定更加警惕,在校内继续执行这个计划,已不现实。 于是,他们选择在一年级生外出任务时下手。 夏知着为何要与谢观今合作? 又为何会知晓这些消息,并特意来告知她?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 夏知着,与反叛组织脱不了干系。 而且夏知着知晓谢观今的身份的同时,也知晓他对帝国的恨意,他想利用谢观今的恨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真蠢,谢观今。”姜时漾直白地骂道。 谢观今一头雾水:“喂喂,总不能就因为我瞒着你这个事你就骂我吧,驳回驳回!” 43.试探 “喏,尝尝看。”赵景升把菜端上桌子。 旁边有人路过,开玩笑调侃:“升哥又当厨郎呐。” 赵景升耳垂有些泛红,急促呵道:“滚滚滚,吃你的饭去。” 姜时漾端详着盘子里的食物,刚想动筷子,就被喊住。 她茫然抬头看去,刘教官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那个男人含笑打量着她。 而叫她的正是那个男人。 “姜时漾?最近在联邦军校名气正大的新生,介不介意拼个桌?” 晚上饭点,食堂的人是比较多,一眼望去也没有空座。 刘教官介绍说:“这位是文斌,文少尉。来军校例行检查。” 姜时漾一时之间摸不准这个人想干什么,她放下筷子,笑了笑:“那文少尉和刘教官坐这里吧,我正好不太饿。” 说完转身要走。 赵景升起身要跟上去,文斌叫住姜时漾,“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来帮军部传个话给你。坐下来,咱们边吃边聊。” 他身上没有当官的那股高傲范头,但莫名让人觉得不舒服。 姜时漾无奈只好坐回去,赵景升也跟着坐回去。 刘教官开口说:“那我去端点菜,文少尉有什么忌口吗?” “我都行,再端壶水来吧。” 刘教官走后,文斌轻扣着桌面,他慢悠悠说:“你的表现很好,最近我们军部都在说军校出了个人才。” 他笑起来,眼角有细褶,眯着眼,让人不寒而栗。 刘教官回来的很快,他带了几盘招牌菜还有一壶茶一罐酒。 “听说文少尉爱喝酒,我就自作主张拿了点。” 文斌摆摆手,“不喝了,回去要开星舰。” “是是是,那我敬您一杯。”刘教官上道地率先给自己倒了杯酒。 赵景升有些纠结,按理说他作为学生,理应当跟刘教官一起敬酒,但他喝了以后,姜时漾就被架到了高处,不喝不行。 而她的酒量又…… 赵景升最后无视了刘教官的眼色,没有敬酒。 一个小小少尉,没必要做那么多面子工作,也就刘教官体面,捧着他。赵景升大言不惭地想。 文斌笑笑,没回应刘教官的酒。 他反手给姜时漾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后生可畏,若是将来进了军部,必然是节节高升啊,可能以后我都要仰仗你了。” 谢观今皱眉提醒道:“不要喝,里面被下药了。” 姜时漾摩挲着杯缘,她一时之间想了很多种可能。 是纪听澜找人来的吗,想看她“原形毕露”? 纪听澜应该不会用这种阴招,而且前几日的“谈判”中,他态度挺好的,应该不像会立刻反咬一口。 那是谁,姜时漾在联邦军部貌似也没得罪什么人。 她只思考了一秒钟,就笑着把那杯茶倒在地上,“您言重了,这种抬爱我受不住。” 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敬您,辛苦您来军校视察了。” 说完她一饮而尽。 文斌脸色不虞,但也仅仅是一秒钟的脸崩,他迅速调整好表情,“不辛苦,不辛苦,那吃饭吧,吃吧。” 文斌本来也是走个形式,没吃几口就离开了,而且联邦军校的厨房做的饭,实在是一言难尽。 姜时漾在文斌走后,稍微卸下防备。 赵景升扶住她有些摇晃的身体。 “不能喝酒干什么喝,又不用给他那么大面子。”他虽是抱怨姜时漾,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扶住她,还给她倒了杯水。 “来,喝口水润润,我一会儿带你回寝室。” 谢观今无语:“防走了一个敌人的怎么队友还来捣乱。姜时漾你清醒点,不要喝,整壶水里都有药。” 姜时漾晕晕乎乎的,直到嘴唇碰到杯壁时才稍微清醒,她猛地挣脱赵景升的怀抱,眨了眨眼盯着赵景升。 赵景升咽了咽口水,明知道和醉酒的姜时漾说话没结果,他还是开口问:“怎么了突然?” “不喝。里面有…有药……”她醉酒后说话黏黏糊糊的,爬到赵景升耳边,含糊的话语混着热气,赵景升脖子随着她一点点吐出的话,慢慢变红。 刘教官咳了咳:“军校禁止恋爱啊,你们俩节制一点。” 赵景升急忙反驳:“不是…刘教官您别瞎想!她说水里好像被下药了…您看看要不要带去医疗中心检查一下?” 刘教官正色拿过茶壶,揭开盖子看了一眼。 “我待会送去查查,你别声张这事儿。” 毕竟这东西经手过他和军部的文少尉。 谢观今却知道查不出来什么,文斌既然敢明晃晃地做,就能不让人抓到把柄。 至于什么药,他感觉不出来,反正肯定不是什么让人强身健体的好东西。 赵景升背着姜时漾回宿舍,这次他已经很熟悉了,虽然路上碰到不少认识的人调侃他,他用外套裹住姜时漾,尽量遮住她的脸。 感受到身下滚烫身躯的姜时漾,身体也开始微微发烫,不是发情期的那种发烫,就是单纯地被醉意烧红了躯体,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情绪。 谢观今喊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不真切,她好像听到他说,自己还是不小心碰到那药了,什么药?不知道,头有点疼,是不是小少爷又惹事儿了。 她好像又梦回在沉家的那段时光了,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和一条终于养熟的狗。 她下巴靠在赵景升肩膀上,呢喃出声:“沉殊然…” 赵景升脚步顿住,又是沉殊然。 那个几近支离破碎的沉家,那个遭遇分家、继承人失踪、夺权篡位各种丑闻的沉家前继承人,沉殊然。 他在心中想,既然忘不了他,为什么要跑出来… 44.态度(微h) 夏末的雨,总是毫无征兆。 夜空中,星辰仍在闪烁,可不过眨眼的时间,厚重的乌云便翻涌而至,将原本清朗的夜幕吞噬。 季远川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划破天际的闪电,雷声低沉滚过,房间内的沉寂被骤然打破。 他几次伸手摸向终端,却在意识回笼的瞬间,又悄然收回指尖。 今天,是他的生日。 但这个日子,距离他上一次认真庆祝,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儿时,他的生日总是热闹的,父母在身旁,会为他筹备生日宴会,觥筹交错间,尽是奉承谄媚之人,礼物堆积如山,拆与不拆,全凭他喜好。 可自从父母离婚,他被送往姑父家,这个日期便逐渐失去了意义。 久到,他几乎要忘记,今天原本该属于他自己。 今夜,他原本鼓起勇气,想要和姜时漾一起度过。 哪怕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哪怕只是陪他吃一顿饭,他也会觉得满足。 可惜,他仍旧没有勇气拨通电话,询问她现在在哪里。 他的听觉向来敏锐,几乎是在玄关传来“大门已解锁”提示音的瞬间,他便下意识地握住卧室门把手,怀着隐秘的期待推开房门。 可门口站着的人,却让他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赵景升熟练地推门而入,与“恰好”出卧室的季远川四目相对。 由于雨势过大,他原本背着姜时漾的动作,换成了横抱。 外套被罩在她的头上,雨水顺着衣角滴落,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点。 他抿了抿唇,试探性地开口:“我能把她抱回房间吗?” 季远川看着他,语气冷淡至极:“不欢迎Alpha。” 赵景升一愣,正要解释,却听见他再次重复:“把她给我,你出去。” 赵景升:“……” ——上次可不是这种态度。 但他终究没再坚持,将怀中的姜时漾轻轻放下。 她已恢复几分清醒,只是仍有些头晕,身体因那不明药效而发热。本能地,她靠向身侧那具带着湿意与寒凉的身体。 “喂,姜时漾,你……你别蹭了……” 赵景升微微缩起脖子,语气抗拒,动作却没有推开的意思。 这画面落入季远川眼里,莫名刺目。 像挑衅也像炫耀。 他的语气更冷:“我说了,不欢迎Alpha,听不懂?” 赵景升这次没有忍让,他上前一步,语气嘲讽:“这么讨厌Alpha?那你待在Alpha成群的联邦军校里,怎么没见你去死?” 话音落下,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季远川紧紧抿着唇,指尖微微收紧,却一句反驳都未出口。 他从来不会吵架,不管对方说什么,他的回应最多只是一句:“无聊。” “你回去吧,谢谢你。” 姜时漾站直身子,对赵景升摇了摇头,声音比平时更哑几分。 赵景升还想坚持,“真的没事?要不然我给你煮点热茶送过来——” 她又摇头,语气淡淡:“不用。” 赵景升知道她的性格,若是她认定的事,旁人再多说也无用。 他不再多言,只是心中已暗暗琢磨着——或许,是时候向老刘申请换宿舍了。 这间宿舍,总是空着一个房间,终究不太合适。 姜时漾歪歪扭扭地走回房间,耳边响起谢观今轻笑的声音。 “都不会走直线了,姐姐喝醉酒的样子,好可爱。” “已经醒酒了。”她声音微哑,靠在门上喘了口气,“只是头有点晕。” 她低头,看到衣摆上沾了些许雨水,清凉的触感令她瞬间回神。 她深吸一口气,躺倒在床上,浑身软绵绵的,像是置身于海面上,随波浮沉。 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在摇晃她。 谢观今蹲在她床边,冰凉的手指贴上她的额头,语气里带着难得的严肃。 “姜时漾,你的头好烫。”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这症状,和一种药物很像。” 姜时漾闻言,皱起眉:“什么药?” “联邦军曾缴获过一批特殊药剂,原本是给Alpha使用的。服用后,会陷入类似发情的状态,但又不会真正进入易感期。” 他抿唇,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这种药会让服用者的思维变得迟钝,容易受控……但对Beta无效。” 姜时漾瞬间明白了什么,轻笑一声:“所以,那个文斌是想用这个,来测试我到底是不是Beta?” 谢观今没有否认。 她沉默片刻,拉起被子将自己裹起来,闷声道:“睡一觉,说不定起来就好了。” 然而等谢观今的声音微弱下去之,房间慢慢变得安静后,她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她的腿心好像逐渐湿濡,蜜液不可自抑地流出,偏偏还不是发情期那种,只要临时标记,让alpha咬破腺体注入信息素就能解决的情况。 谢观今咳了咳,轻声说:“要不然我帮你?” “哦。”姜时漾淡淡应了一声,眨眨眼,她现在思考有些迟钝,顿了几秒才说,“那你要亲我吗?” 看着姜时漾用一张纯情无辜的脸说这种话,谢观今顿时忍不了了。 “你这样太犯规了吧……下次绝对不能让你再喝酒了。” 他低下脑袋,唇舌撞在姜时漾的唇上。 他尝到了她口腔里残留的极淡的酒香。 吻到一半,姜时漾软绵绵的巴掌打过来,她扯开被子,扭了扭上身,抱怨说:“不舒服,更不舒服了。” 谢观今手放在她的小腹,沉声说:“说不定要操进去,射进去,你才会舒服。” 她推开谢观今再次凑近的脸,“我是讨厌你身上的信息素味儿,这个药好像会让我排斥alpha的信息素。” “你不是能改变性别吗,你变成beta……” 谢观今沉默了几秒,认真说:“改变性别一个月只能进行一次,距离上次改变刚过去半个月。” 他的头又贴过来,“你把我腺体挖了,这样就不会释放信息素了,反正我怎么样都不会死。” 姜时漾想象那个画面,她一边和他做爱,一边用刀子剜他的腺体,血淋淋的脖子和双手纠缠在一起。 她拒绝,“滚回你的手环里去。” 而客厅里,季远川纠结了很久,终于回卧室拿出刚买的围裙,套在身上,洗净双手,打算煮点醒酒汤。 姜时漾在卧室里因为身躯的情欲,辗转难眠。 她褪去衣服,手缓缓伸向腿心,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着自己的阴核,拇指指腹刮过敏感的阴珠的瞬间,她身体的发热好转了不少。 但她有些粗粝的手指指腹哪里比得上男人湿热柔软的舌头舒服。 好焦躁,姜时漾想,要是现在有个男beta就好了。 ……不够。 她烦躁地闭上眼,喃喃道:“要是现在有个Beta就好了……” 45.试探的真心(微h) 厨房,温度闷湿,时间仿佛滞留在这场夜色中。 炉火已经熄灭,醒酒汤的热气在空气中缓缓散去。 季远川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汤面泛起的涟漪,试图在脑海里构思一个不显突兀的理由,将这碗汤送到姜时漾手上。 可惜,他想不出合适的借口。 就在他纠结着该如何开口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转头,对上了一双带着些许湿意的眼睛。 姜时漾站在他身后,姿态慵懒,仿佛刚醒来一般。 可她的目光却格外清晰,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意味。 Beta、对她有好感、又足够乖巧听话…… 她垂下眼睫,脑海里闪过这些关键词。 季远川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她迈步向前,逼近了他。 季远川下意识往后退,直到背抵墙面,厨房的光线将他们的影子重迭在一起,他的心跳声变得清晰可辨。 他试图稳住呼吸,声音有些发紧:“你……你又喝醉了吗?” 姜时漾歪了歪头,睫毛轻轻眨动,像羽毛掠过心脏的某个角落。 “没有。”她轻声道,为了证明自己,她甚至还用力眨了眨眼。 她的视线掠过他身侧的炉子,停在那碗还冒着余热的醒酒汤上。 “是为我煮的吗?”她问。 季远川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姜时漾安静了片刻。 沉默在空气中发酵,像是无声的试探,又像是一场漫长的审视。 季远川有些局促,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不想喝吗?那我送你……” 他顿了顿,意识到从厨房到卧室只有几步路,连“送”这个词都显得多余。 姜时漾却没有在意这些措辞上的细节,她只是微微弯起嘴角,看着他,语气随意地说: “生日快乐。” 他的心跳,猛地顿住了半秒。 他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居然知道自己的生日? 他从未提起过自己的生日,甚至连他自己都快忘了这个日子。 可她却祝他生日快乐。 姜时漾之前无意中翻到了季远川的档案,扫了一眼他的基础信息,却因为“过目不忘”的天赋记住了一些东西,比如生日。 她一开始是想给他准备一份生日礼物的,毕竟是将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至少两年的舍友。 但因为授勋后课程太满,她忙忘了。 也是在和季远川面对面的瞬间,才想起来这件事。 季远川的喉咙有些发涩,他低下头,嗓音轻得像是藏在雨声里:“……谢谢你。”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悄悄收紧,指尖用力到泛白,却在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被人抱住了。 姜时漾倒在他身上,温度透过衣料渗入肌肤,带着她独有的气息。 她的声音模糊而呢喃:“好晕……好想睡觉……” 季远川以为她又是喝醉了,忍不住失笑。 这次,他没有再把她晾在沙发上,而是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将额头轻轻贴在她的侧脸,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然后缓缓将她抱起。 从厨房到卧室的路不长,可他却走得比任何一次都慢。 好像这短暂的亲密接触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赏赐,好像错过这次,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 卧室里依旧保持着姜时漾一贯的整洁风格。 她的行李箱靠在衣柜边,像是随时准备出任务。 那枚荣誉勋章被她随意地挂在床头,夜光透过窗户落下,映在金属边缘,泛起一圈微光。 季远川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他本该立刻转身离开,可却止不住地盯着她的睡颜。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她的手上。 她的指腹有些许薄茧,那是近期训练新增的新茧留下的痕迹。 他们很像。 他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的手掌缓缓覆上她的手,轻轻握住,掌心贴合,温度交迭。 然后,他低下头,极轻极轻地在她的耳鬓边落下一吻。 “晚安。”他低声道,准备起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 姜时漾猛然睁开了眼睛,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两人的掌心再次贴合。 密不可分。 季远川愣住了,他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声线微微发紧:“……做什么?” “你刚刚……”姜时漾歪了歪头,睫毛轻颤,语调拖得悠长,“是不是在吻我?” 她的声音轻软,却精准地击中了季远川心口那一块最敏感的地方。 季远川的耳尖泛起不自然的红色,移开视线,嗫嚅着:“没有……” “没有?”姜时漾轻笑,指尖勾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不得不低头看着自己,“那刚刚是谁偷亲了我?你看到了吗?”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平时更低:“……是我。” 姜时漾眼底浮起一丝笑意,手指慢慢上移,轻轻描摹着他脖颈处微微紧绷的肌理。她仰头,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下颌,像是在勾引,又像是在试探。 “季远川。”她轻声唤他,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缠绵,“你还想吻我吗?” 云淡风轻地像是在讨论天气。 季远川瞬间僵住。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还想吻我吗? 他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耳尖泛起微红:“你……你醉了。” “没有。” “你就是醉了。” “真的没有。” 姜时漾握紧他的手,稍微用力,指腹压住了他的腕骨。 季远川因疼痛下意识挣了一下,却没有真正抽回手。 “那我问你,”他微微抬起下巴,像期待也像害怕,“我是谁?” “你是季远川。” 没有“联邦未来之星”的后缀,没有任何头衔,就只是他的名字。 而季远川,却像是触碰到了某种禁忌,猛地收回了手。 他低声呢喃:“……你是不是在戏弄我。” “嗯?” “……就是因为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才这么说……”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像是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姜时漾安静地看着他,好像能看到他眼角刻意克制的泪水,仿佛他的心间也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 姜时漾执着着,继续问:“那要亲一下吗?” 季远川的脸红到极点,他的嘴反复张合,喉咙里却只压出几声单薄的——“不…不。” 然后,她松开了手:“不要吗?那好吧。” 季远川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在意识到她要收回手的瞬间,立刻握住了她的指尖,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声音有些发抖:“……没有不要。” 他没等姜时漾反应过来,就缓缓俯下身,拨开她的碎发,唇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 只是一触即离,仓促又慌乱。 可姜时漾却没有移开目光。 她伸出拇指,蹭过他的唇角,慢条斯理地道:“季远川,不是这样亲的。” 季远川怔怔地看着她,嗓音微哑:“那……那该怎么亲?” 他的掌心滚烫,指尖微微颤抖。 “你教教我。” 他看着她,目光纯粹又隐忍,像是等待着被引导,等待着跨越某道界限。 等她告诉他,该如何去亲吻她。 良久后,他伸出舌头,舔舐起姜时漾的腕骨,他的舌头滚过突起的位置,又圈含住那里,好像把腕骨当成阴蒂呵护对待了。 姜时漾拇指蹭过他的唇角,盯着他靡艳的红唇,“不是要舔这里,舔别的地方。” 46.好老师和乖学生(h) “那要舔哪里?” 季远川顶着一张漂亮纯洁的脸问出不太纯洁的问题。 他的手沿着姜时漾的大腿上滑,停在凸起的小腹上,他的脸比往日害羞时还要格外红,一板一眼地问:“这里吗,要我舔这里吗?” 可能男人在床上有些无师自通的下贱本领,他很快领悟到姜时漾的意思,还举一反叁。 他纤细白皙的手掐住姜时漾的两乳,轻声问:“还是这里?教教我,好不好?” 但他也只嚣张了一会儿就收回手,用手背捂住口鼻,羞赧地移开视线。 “凑近一点。”姜时漾眨眨眼,她其实也不算熟,“先接吻吗?” “嗯。”季远川低嗯一声,温柔地捧住姜时漾的脸,吻了过来,这次不再是简单地亲吻脸颊。 他的唇如愿碰到了姜时漾的唇。 他矜持着不用舌去碰姜时漾的唇肉,想要循序渐进。 他好像感受到她唇齿间残留的酒香,还说还没有喝酒,骗子。 他想知道更深处是什么味道,也这样甜这样让人着迷吗,于是他违背了初心,用舌头撬开姜时漾的牙关,谨慎又疯狂地探入她的口腔去记住去探寻她的气息。 他的胸口被缓缓推了一下,两人的唇舌被迫分离了,一根细长的银丝被斩断在空中。 “小老师,要专心,现在我是你的老师。”姜时漾舔了舔唇,笑说。 “那老师,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季远川喘着粗气,头在姜时漾的肩膀蹭了蹭,“老师我还想吻你,可以吗?” “不可以,你现在要给老师舔穴。” 听到这话的季远川,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他抬起头和姜时漾对视上。 他小时候,不小心看到过父母性爱,他们像流程像仪式一样,麻木地插入然后射精,然后在床上吵架。 母亲嫌弃父亲是个没用的beta,而父亲又觉得母亲作为beta太强势了,有时候就边插边吵,所以幼小的季远川一直都觉得性交是件很恐怖很肮脏的事情。 他的手缓缓移到姜时漾的下体,他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姜时漾睡衣下没有穿内裤,她的腿心早已被湿濡的水液浸透。 “老师…是因为我这样的吗…”季远川问。 姜时漾姑且“嗯”了一声,不想扫兴地回答。 原来那日会残留在洗手台上,是因为这里会流好多水,那日没能舔干净的遗憾,今日终于可以圆满了。 他俯下身,细细看着两瓣丰满的阴唇紧紧抱在一起,他的手指压着大腿肉,粗粝的指腹轻轻擦过阴唇。 细缝像是受到了刺激般地微微敞开一些。 姜时漾两指挑开自己因为身体发热而透露着粉意的肉唇,露出黄豆大小的蒂儿和紧缩着看起来难以容纳一指的阴道口。 季远川羞红了脸,他紧张地吞咽口水,称职的老师都为他指明方向了,他还清纯懵懂地在入口张望。 细长的指尖抵住肉穴的两瓣,他伸着舌试探地舔舐起姜时漾的穴。 一种美妙的令人血脉偾张的感受盈满心间,他感觉自己想要一滴不落地全部咽下这些水液,想用湿热的舌卷舐吞吃她穴中流出的爱欲。 姜时漾感受到软乎乎的触感在轻触自己的小穴,那种从脊背传开的热意和灼烧感微微转轻,她抚摸着季远川的头,夸赞说:“好孩子。” 季远川更卖力地舔弄,他的舌戳在敏感脆弱的肉蒂上,牙齿时而轻咬肥满可爱的阴唇肉,高挺的鼻梁会伴随着吞吃的动作爬山丘一样扫过姜时漾的小腹。 姜时漾的快感也像爬山坡一样到达顶峰,她这时候在耳边好像听到了谢观今的抱怨,她把他忘记了,她抓着手坏,随意地把它扔到墙上。 尽职负责的老师抓着学生的肩膀,把教育的良液馈赠了他满身。 季远川在姜时漾高潮迭起后愣了几秒才茫然地擦净自己唇边溢出的水液,他的脖子上满是汗液,刺激的激动的兴奋的紧张的,各种情绪各种原因。 她的穴口汁水泛滥,他来不及吞吃干净,笨拙的学生思考能否用一指堵住穴口,让那里慢点流。 48.爬山虎(微h) se w uwu 8 .c om “啪啪啪” 囊袋撞击屁股,肉棒撞击小穴的淫乱声音在房间传开,屋外的雨声已经很小了,姜时漾也在接二连三的高潮中,药效完全消散。 她没等季远川尽兴,就踹开他,双臂垂在床边,有些虚弱地喘气。 垃圾桶里是大量浊液,地上是散乱的纸条。 每张上的话都不一样,羞辱性的、下流的话,全是季远川亲手写来贴到自己身上的。 在他一次次操入的过程中,那些纸条从自己的身体脱落,掉到地上。 他提着还硬着的性器,默默捡起那些纸条。 雨好像停了,在一场持久而又沉闷的性爱里,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姜时漾抬起胳膊,撩开一点窗帘,夜晚静谧夜空美丽,无数颗叫不出名字的星星在空中闪烁。 不知道什么时候,季远川蹲到了她的身边,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姜时漾胳膊上被烧灼留下的疤痕。 他长久地盯着那疤痕褶皱形成的沟壑,仿佛能盯到沟壑下她有生命力的青筋埋藏,他像自虐一样又想起了姜时漾义无反顾奔赴埋藏炸药的别墅的身影。 “疼吗?对不起…要不是我的失误…” 他好像还是耿耿于怀,尽管姜时漾已经说过不生气了。 姜时漾困倦地眨眨眼,一言不发地看着夜空,很久才回答他:“疼,但我已经不生你的气。” 她现在更生那个文斌的气,但在正式进入军部前,她还不能把那个文斌怎么样。她现在需要搞清楚是谁指使的他。 想着想着,姜时漾有些累了,她的头搁在两条胳膊上,又白又宽的脊背裸露在空气中,窗外稀薄的光线照在她的背上,映照出那些斑驳错乱的吻痕。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季远川突然开口询问,他不敢直视姜时漾的双眼,在姜时漾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之前我率先移开视线。 季远川有着很传统的性格,认为在一场近乎赤诚的接触后,两人的关系就该得到质的飞跃。 但姜时漾却又很随意,她不介意主动和可控制的男性发生关系,同时她也做不到对每个人都负责。 所以当季远川问出这个问题后,两人之间就产生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季远川在恳求姜时漾对自己负责。 她很聪明地选用学校的规定搪塞他:“学校禁止校园恋爱。” 其实这条规定最初是因为军校里大部分都是alpha,aa恋向来不被认可。看更多好书就到:7 m ao w u.c o m 季远川听后却迅速自我解读成,她是因为学校不让恋爱才不和自己确认关系的。 他的手指扣在姜时漾的肩膀上,细细抚摸着她绷直的肩骨,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会伪装好的,不会被别人知道的。” “沙”地一声,身侧的窗帘被人拉上,季远川爬上床,拥挤狭窄的小床困难地容纳着两个人。 他在黑暗里低头用头颅蹭了蹭姜时漾的肩头,小声询问:“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姜时漾太困了,没有计较,反正平时谢观今也总抱着她睡觉,她已经习惯被人用滚烫的躯体紧贴着了。 好困,姜时漾闭上眼,陷入梦境。 姜时漾又做梦了,和季远川做了一个多小时,没想到晚上睡觉还要在梦里应付别人。 好烦。 又是那个男人,这次他终于不再是狼狈不堪的形象了。 一群人簇拥着他,他穿着军装,仪表堂堂,姜时漾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出他的脸不像上个梦里一样丑。 虽然梦里很多人,但姜时漾一眼就认定了那个人是他,因为那个瞬间他也向她看过来。 那一瞬间,她看到他的脸了。 细长的狐狸眼,红润的薄唇,看起来美丽又风情,他这种相貌的人不太适合穿军装,有些不搭。 但周围的人,都在讲着他的好话,姜时漾能感觉出和阿谀奉承不同,那些人是真的敬佩他仰慕他。 这也是姜时漾想从别人身上收到的效果。 他握佩刀的那只手上,布满刀疤,这也是唯一和这身有些凶狠的军装比较搭的地方了。 意气风发的男人目视着姜时漾,朝她温和一笑。 阴柔的长相,温和的性格,严肃的军装,这些诡异的搭配居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姜时漾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梦就结束了。 不知道是这次的梦比较短,还是做完一场淋漓的性爱,她今天睡醒后神清气爽的。 谢观今提醒她:“你第一节课还有十分钟开始。” 姜时漾皱眉,迅速穿着衣服:“为什么不叫我?” “我看你睡的正好,翘一节课也没关系吧。” “下次再这样,不会放过你的。”姜时漾“和善”一笑。 谢观今嘟囔:“怎么不让你那个好舍友叫你。” 姜时漾没理会他拈酸吃醋的语气。 她才反应过来,季远川不在她的房间了。 “他今天早上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出门了。”谢观今幽怨开口,“昨天你高潮了三次,他射了两次。” “姜时漾,明明第一次高潮后你的药效影响就结束了,为什么要和他继续?” “谢观今,我为什么要给你一个答案?” 谢观今和她现在处于一种强行绑定的关系,这也就意味着他会旁观了解她的一切,如果他不参与就必定旁观。 像是墙上烦人的苔藓和爬山虎一样,紧紧依附着攀爬着,要将湿气扎进她直挺挺的肌肤,成为她的一部分。 谢观今沉默了,他缩回手环,一个人生闷气,哪怕他赤诚而又真挚地向姜时漾表明过心迹,姜时漾也做不到坦诚地信他全部,况且他也确实有秘密瞒着姜时漾。 想到这里,谢观今又陷入矛盾,他用生闷气作伪装去消化自己矛盾的心思。 49.礼物 任务行动的日子在一天天逼近,姜时漾的课程丝毫没有减少。 每天下课回到寝室后,都会肌肉酸痛地瘫倒在床上,她的训练强度是其他学生的两倍,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有时候谢观今会用微弱的电流帮她疏通神经,有时候季远川会遛到她的房间给她按摩,还有的时候赵景升会在她回寝室前截胡她,用他的姐姐赵简岫做借口或者根本懒得找借口,就是想和她单独见个面。 谢观今或许还在生气,他每次只冷着脸躲在手环里帮姜时漾用电流疏通神经,很少出来。 姜时漾不觉得不习惯,反倒是他怀里不抱着姜时漾睡觉感觉难受。 但姜时漾的身后,早就换了个人。 季远川有时候会偷偷闯入她的卧室,黏黏糊糊地朝她撒娇,但很多时候是说了一句就要脸红地将头埋到自己的臂弯中。 非常羞涩、却又逞强的小男生。 也是在夜里格外有精力的男生。 他的汗液像是独特的圈属标记领地的方式,沿着薄肌肩背流下,流入腰迹,顺着抽插挺弄的姿势,将缠满汗液的细腰植入姜时漾的身后。 他好像很喜欢后入的姿势,这样可以紧紧地从身后抱住姜时漾,可以放肆地望着她,也不用害怕看到她的眼神,不用担心自己会过多揣测她眼神释放的想法。 姜时漾安抚着他们并温和应对着这些男人。 —— 纪听澜结束了一天的练兵后,终于得闲休息一下,他仰倒在办公椅上,长靴鞋尖有节律地点着地面,办公室的CD机放着舒缓的音乐。 副官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他虔诚地把一个盒子放到办公桌上,“是军校的一位学生托人送来的,被军部的接待员拦截了,但我感觉您会需要,所以带上来了。” 他语气里带着邀功的意思。 军校学生? 纪听澜脑海里瞬间闪过姜时漾的脸,但他总觉得姜时漾给自己送东西不太现实。 他拆开盒子,里面放的是一个小玻璃瓶和一封信。 信上言简意赅地写着:我的血,作为交换帮我查一个人,在你们军部,叫文斌。 纪听澜扫了眼玻璃瓶,鲜红的血液被储藏在里面,他烦躁地拉开抽屉,把那东西丢进去。 他揉了揉额角,吩咐副官:“去查查一个叫文斌的人,不要声张。” 副官连忙应“是”,他忽又想到什么,通知纪听澜,“长官,纪医生今天联系了您好几次。” “我知道了,我待会给她回个信息。” 副官出去后,纪听澜掏出终端,给纪荷嘉回了个视频。 视频里,纪荷嘉摘下医用口罩,挑眉回复:“终于有空给我回电话了?” 纪听澜稍微解释了两句,“找我什么事?” “你不是快易感期了,解药我虽然还没研制出来,但抑制药物研发出来了,你什么时候派人来取一下?” 听到这话,纪听澜的手下意识地摩挲着放玻璃瓶的抽屉的把手,含糊着回答:“不着急,我抽空让人去拿。” 纪荷嘉朝他瞥去,兴趣盎然地抱胸笑看着他:“什么不着急,来拿抑制药物还是我研发解药不着急?” 纪听澜轻咳了一声,手忙脚乱去按挂断按钮。 “小姑我这边还有事儿,先挂了……” —— 任务行动的前一天晚上,姜时漾在检查行李,谢观今有些雀跃,明天终于可以离开军校了,就不用见到那个该死的赵景升和更该死的季远川了。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现在看来他还在和姜时漾“冷战”。 谢观今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了敲门声。 季远川在得到允许后,踏着轻缓的脚步走进来,姜时漾刚想问他要做什么,都被猛地抱住。 她踉跄了一下,向后摔倒在床上。 “有些舍不得你。”他直白地说,“要是你能带我一起去参加任务就好了。” 他的余光瞥到她床头的荣誉勋章,在床头灯的渲染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他传达不舍和忧心的话全部都收敛住,最后换成了一句——“你会带回第二块荣誉奖牌的,对吧。” 这很难,荣誉奖牌一般只颁发给为联邦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姜时漾的那块荣誉奖牌是因为抓住了反叛组织的人。 但姜时漾还是点头回答:“对。” 好像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困难的事情。 姜时漾的手被牵住,季远川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小小的冰凉的圆球物体。 “是我的机甲操纵器,我改装过了,会更适合你的驾驶习惯。” 季远川的钱不够再送姜时漾一辆新的机甲,所以他把联邦军部送他的最新款的战甲改装后送给姜时漾。 “小时候,我每次去上学,我的母亲都会往我手里塞几块糖。因为她说这样我就会感觉到我是被爱的,被期待平安归来的。” 姜时漾可以想象到,季远川是在爱的环境下长大的,不然他也不会有现在这样一副矜贵傲气的模样。 这话还没说完,季远川就俯身吻住了姜时漾,他的唇舌都很热,熟稔而又热情地贴近探寻姜时漾的口腔。 一吻结束,他脸红着长睫止不住地扑闪,轻喘着气继续说:“他们去的人都有自己的机甲,你好像没有给自己买,我就想为你准备一个。” “我没有太多的钱买新的机甲,你会嫌弃讨厌我吗?”他有些紧张。 如果是过去的季远川,过去那个非要维持别人面前清高形象又别扭说话难听的季远川肯定不会承认是自己穷买不起机甲。 他会把改装自己的机甲送给姜时漾说成是一种施舍馈赠赏赐,反正不会是像他口中的,母亲为上学的孩子准备旅途的礼物。 “你要带着我的礼物出门,然后早些回来,好吗?”他的手轻轻按在姜时漾的唇上。 “不会嫌弃你,我会平安归来的,会带回属于自己的第二块荣誉勋章。” 季远川一股脑说了很多话,但每句话姜时漾都简短地回复到了。 季远川埋头在姜时漾腰间忙活了一会儿,她的手因好奇去摸索,摸到了自己的腰带半解,被和其他人的缠到了一起。 “只缠一晚,明天你就要走了,明天我就松开。”季远川连忙解释。 两人同样的深蓝色系带被缠在一起,好像在系带的维稳下,她不得不容许季远川和自己睡一晚。 季远川不知道这个任务的内情,他只是单纯对分别不舍,而姜时漾却清楚这是反叛组织的陷阱。 她可以和教官说,让军部的人埋伏在那里,可这样打草惊蛇未必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季远川吻了吻她的耳垂,问:“你在担心明天的任务吗,只是持续时间久了些,不是很危险的任务。但你看起来好像很发愁。” 姜时漾摸了摸他眉尾的一颗小痣,笑着安抚他:“没什么,早些睡吧,晚安。” 50.断指 季远川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带着一点不安,将姜时漾扣在怀里。他的呼吸混杂着她的气息,带着某种沉溺的依赖感,在她的体温中缓缓沉入睡眠。 半夜,姜时漾的睫毛微微一颤,眼眸倏然睁开。 那条绕在两人腰间的衣带还紧密地连结着他们,象征着一种暧昧不明的牵制,却没能真正困住她。 她的手指轻巧地一扯,衣带松脱,如同剪断了一条看不见的枷锁。她走到窗边,拉开窗扇,夜风卷起她鬓角的碎发,冷冽刺骨。而后,她毫不犹豫地跃下叁楼,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HUG酒吧内,昏暗的灯光摇曳,酒液在玻璃瓶中折射出斑驳的光。 夏知着正伏在吧台上清点账目,指腹缓缓滑过纸张上的数字。 他明明是老板,却总爱亲力亲为,仿佛这样才能掌控一切。 门口的风铃轻响。 他像是早有预料,嘴角微微勾起,在听见脚步声靠近时,带着一丝雀跃地放下账单,目光投向来人:“欢迎光临。”他的声音带着些慵懒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姜时漾站在门口,目光漠然,懒得和他虚与委蛇。 她握着配枪,熟练地上膛,语气冷淡而直截了当:“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夏知着,你和反叛组织是什么关系。” 枪口抵上他胸口的一瞬间,他却没有任何慌乱,甚至连呼吸都不曾紊乱半分。他低笑一声,指尖顺着她的手背滑到枪柄上,轻轻摩挲,语气像是在撒娇:“我说过了,我也有秘密,客人你要谅解我的,对吧?” “哐当——” 姜时漾忽然抽出佩刀,刀锋掠过空气,下一秒,一截指节应声坠地。 鲜血洇湿地面,带着温热的腥气。 姜时漾握刀的手稳如磐石,语气寒凉:“我是在问你问题,不是在和你调情。” 夏知着垂眸,目光落在地上那根断掉的小指上。 他的左手微微颤抖,血液顺着指尖滴落,溅在他的白色衬衫上,似乎也弄脏了他。 他弯腰,将那截断指捡起,动作克制而缓慢。他的断指被鲜血染红,可他依旧细心地用纸巾擦拭,仿佛这不是自己的残肢,而是一件珍贵的物品。 直到这一刻,他才重新抬起头,眼神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意。 “我可以帮你。”他语气轻快,仿佛刚刚断指的人不是他自己,“只是,反叛组织的计划失败了,他们一定会怀疑我。客人到时候可要保护我啊。” 说完,他将那截断指塞进她的口袋,像是递交某种信物,语气轻柔得近乎缠绵:“或者,你不信我,也可以现在就开枪杀了我。” 姜时漾的手指微微收紧。 隔着布料,她依旧能感受到那截断指残存的温度,一种活生生的、曾经属于某个人身体的一部分的温度。 她用枪柄挑起他的下巴,冷声命令:“张嘴。” 夏知着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嘴巴顺从地打开。 可就在下一秒,冰冷的枪管毫无征兆地直直插入口腔,逼得他不得不更大幅度地张开嘴。 金属贴着舌根,枪口残留的硝烟味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栗。涎液顺着唇角溢出,他的眼神却依旧缱绻:“我……我替他们办事,有交易……” 姜时漾缓缓抽出枪,随手拿过吧台上的丝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枪身上的水痕。 她的动作太过从容,仿佛刚才所有的威胁和暴力都只是日常琐事。 夏知着以为这一切就此结束,可她却忽然开口:“文斌是你派去的吧?” 在擦拭嘴角涎液的夏知着一愣,抬起水润多情的眸子看了姜时漾一眼,那双眼里几乎天然就写着无辜、单纯。 他不知是真的毫不知情还是装傻充愣,茫然道:“什么文斌?” 姜时漾细细端详揣测着他的表情,她的注视温和又平淡,可却令夏知着如坐针毡。 几秒钟后,他终是没忍住,率先移开视线。 姜时漾笑了,她的笑容轻缓而无害,却让夏知着脊背发凉。她缓缓抬起手,手指轻柔地按在他的鼻梁上,触碰着那颗褐色的小痣,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夏知着,我可以信你吗?” 她根本不等他回答,替他做了决定。 ——“夏知着,我信你。” 夏知着愣住,怔怔地看着她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等她走后,他才猛然松了口气。 他舔了舔唇角,尝到残留的铁锈味。 不能在她面前耍小聪明,他记住了。 姜时漾走出HUG酒吧,随手摸进口袋,指尖碰到一团柔软的东西。 她一开始以为是那截断指,可当她拿出来时,却只看到一张纸条和一小包药粉。 纸条上的字迹清秀且直白——可以让alpha保持清醒的药物。 她原本没打算征求夏知着的帮助,她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记住,不要在她问他问题时调情。可夏知着却借着被她割去手指的契机,把自己想送出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她站在街角,沉默片刻,随即转身折返。 夏知着没料到她会去而复返,刚想开口,就被人猛地按住左手。 指尖沿着他的手掌缓缓摩挲,一根、两根、叁根……五根手指分毫无损。 夏知着的笑意还未完全勾起——刀光一闪。 “唔——!” 剧痛袭来,鲜血再次迸溅。 姜时漾拎起那根指节,掐住他的下颌,将断指塞进他的嘴里。 她的语气轻柔得几乎像是在诱哄:“闭嘴,含住它。” 夏知着睫毛轻颤,眼角溢出细微的泪痕,他看着姜时漾,缓缓闭上嘴。 血腥味充满整个口腔,彻底吞没了他的笑意。 夏知着因为兴奋,也因为惊恐,眼角溢出几滴泪水。 他舌尖触碰到那截断指,血腥味在口腔中迅速扩散,带着温热的铁锈气。他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呜咽声,却仍旧乖顺地含住它,像个听话的孩子。 可这次,他的小指是真的回不去了。 姜时漾垂眸,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嘴唇,直到这一刻,她才冷不丁地想起——联邦人造人有个特性,身体器官可以重组,但若断裂处的血液接触到其他液体,便会失活,再无接续的可能。 她伸手,掌心稳稳压住他的喉结,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块突起的骨骼,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 “我讨厌骗我的人。”她语气低柔,却藏着令人战栗的危险感。 夏知着这才真正意识到,她根本不在乎他的帮忙,她要的只有诚心,不掺杂一丝谎言的、直白的、毫无保留的诚心。 他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缓缓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姜时漾松开手,缓缓后退一步。 终于,在她的首肯下,夏知着张开嘴,缓慢地、顺从地,将那截断指吐了出来。 指节掉落在地,沾上灰尘和血污。他低头看着它,唇角忽然弯起,笑了。 那笑声低低的,带着一丝近乎神经质的快意,像是终于抓住了姜时漾的某种原则,又像是彻底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掌声清脆得让空气都震了一下,“但真正算计你的人,也已经受到了惩罚。” 他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向姜时漾,嗓音温柔得像是在乞求:“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对你忠心。” “你不用对我忠心。”她的声音淡淡的,毫无波澜,“你是给反叛组织干活的,对自己的上司都不忠心,提什么对一个伤害过你的人忠心。” 她根本不信,也没兴趣去信。 与此同时,场馆后台。 程见微坐在化妆镜前,正慢条斯理地卸着妆,修长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脸颊,将残留的粉末抹去。 忽然小指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仿佛被生生剜去了一块血肉。他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抬起手,却见那根小指……竟然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自行脱落。 断口处流出的血,浓稠而鲜艳。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隔天,程见微手上的伤被经纪人发现了,他皱着眉头不悦道:“你做了什么?怎么手指成这个样子了,是打算卖惨吗?” 他将手揣在口袋里,抿唇不语。 经纪人喋喋不休:“差不多得了,不是能自己恢复吗,这样可不好看,你可是完美歌手。” 程见微推开经纪人的手,脸色突然变差:“把下午的行程推了,我有事要做。” 经纪人皱眉:“这可不行,下午有一期访谈节目,你还要去练习钢琴,不能……” 程见微后颈突然闪起微弱的紫光,他转头,与经纪人对上视线,伴随着紫光闪动,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说,把下午行程推了。” 经纪人突然间双目失神,只麻木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待他重复完整句话后,眼球诡异地上翻,而后说了句:“遵命……” ——— 纪听澜的办公室门被人推开,程见微面色不善地提着他经纪人的衣领,把男人的头按在纪听澜的办公桌上。 “让这个蠢货滚行不行,你要监视我也换个聪明点的。” 纪听澜嗤笑一声,从容地翘着腿,长靴上的佩带在吊灯下折射着浅光。 他的手指点着脸颊,不咸不淡地说:“这不是我安排的,去找纪繁海。” 他话锋一转:“而且你今天来,为的不是这个吧。” “当初军部承诺的,指派十个人任我驱使。我没有调任的资格吗,为什么要撤文斌的职?” “知道了啊,还不算太傻。文斌做事太鲁莽了,况且一个小小的中尉,我再指派一个人给你。” 程见微气势不足,他体内的控制器开始警报,咄咄逼人不符合一个完美omega的人设。 将一个beta的头砸出血也不符合完美omega的人设。 派自己的手下去揭穿一个扮作beta的omega也不符合完美omega的人设。 控制器将他惊惧愤怒的情绪压下,纪听澜饶有兴致地看着方才还要找他质问的程见微只瞬间就变得平静。 他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不带丝毫真情实感地说:“那还真是感谢您了。” “来都来了,去审讯室干点活,有个嘴硬的酷刑用了一通都没把他嘴撬开。”纪听澜拿纸巾缓缓擦拭掉被蹭在自己办公桌上的血,一字一句道,“和反叛组织的人有关的。” 51.新的守则 季远川睁开眼,身侧已然空空荡荡,连那个人的气息也散得干净。 他没有惊讶,也没有意外,甚至连起床的动作都不见丝毫慌乱。只是慢条斯理地捡起被她扯断的腰带,重新系回腰间,手指沿着皱褶捻平。 枕头上还残留着她的余温,他微微低头,像是克制不住般,深嗅了一口。 这种被抛弃的空虚感突如其来,让他有片刻的愣神。明明过去的日夜都是一个人度过的,可是现在却变得格外不习惯。 他下床,走到客厅,在沙发角落里蜷缩起身体,静静地等待。 无论她去了哪里,无论去做什么,他都不会问。只要她今晚还愿意回来就好。 她的归来,才是他唯一在意的事。 “吱呀——” 突如其来的推窗声打破沉寂。季远川猛地抬头,看向声音来源,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姜时漾的一只脚已经搭在窗台上,身形微微前倾,似乎下一秒就要落入房间。 两人对视,空气刹那间凝固,时间仿佛流淌得极慢。 她先开口:“你又哭了吗?” 季远川下意识去擦眼泪,直到手指触到干涩的眼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有哭。 他被骗了。 但他还是那么信任她,她说什么,他都会信。 “……没哭。”他低低地辩解,可声音里带着点心虚的委屈。 是啊,他的确难受,甚至有一瞬间,真的想哭。 他依旧没有问她去了哪里,只是在她靠近时,攥住她的手,低声问:“可以回去继续睡觉吗?” 姜时漾安抚地回握住他的手:“好。但在那之前,还要做点别的。” 她在季远川的注视下,随意扯松他的腰带,又解开自己的。然后握住两根腰带的端部,胡乱地打了个结——不算美观,但却死死系在一起。 就像一切都没有变。 季远川盯着那个结,手指收紧,接着快速地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你变得不像你了,季远川。”姜时漾忽然开口。她记忆里的他,目中无人,高冷自傲,而不是现在这样……这样近乎卑微。 他顺从地点头,贴着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自嘲:“是啊,我也觉得我不像自己了。” 为什么呢? 他顿了顿,轻声问:“那……你会更喜欢这样的我吗?” 姜时漾垂眸看着他,过了几秒,才轻轻“嗯”了一声:“会的。” 他无声地笑了,像是终于得到了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但当她想拉他回房,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固执地摇头。 “我不想睡。我想坐在这里,跟你一起待一会儿。”他的声音极轻,像是害怕她拒绝,“就一会儿……” 她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妥协了:“好。” 沙发上的两人,肩靠着肩,沉默地坐着,时间又仿佛流淌得很慢。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直到天色泛白。 可惜天总会亮。 次日清晨,姜时漾醒得很早,但季远川比她更早。 或者说,他根本没睡。 她回房拉行李箱时,才发现箱子上贴了一张便签——字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随手撕下,目光掠过上面的字迹。 【分居守则: 1.我会勤奋锻炼,努力追赶你的脚步。 2.我会试着去和别人好好相处。 3.我会和其他异性保持距离,洁身自好。 4.我会每天想你。 5.我会努力赚钱,将来可以送你更好的机甲。 6.你可不可以每天多喜欢我一点?】 她怔了怔,指尖轻轻摩挲着最后一条。 他好像真的变得足够尊重她了。 最初的“守则”是用来约束她的,而如今……却变成了约束他自己的条目。 只在最后一条,卑微地向她请求——“你可不可以每天多喜欢我一点?” 姜时漾垂下眼睫,没说话。 她收起便签,走出寝室时,赵景升正倚靠着墙等她。 他随意抛着手里的东西,见她走近,才停下动作,将那东西递过来:“知道你有钱,但还是自作主张给你买了台机甲,Kenna牌最新款。喷色什么的,等你回来再说。” 姜时漾接过,手指摩挲着银色的操纵器,轻声道谢:“谢谢。” 赵景升似乎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咳嗽了一声,语气带着点嘱咐的意味:“注意安全,虽然不是什么危险任务,但还是……注意点。” 谢观今在一旁轻嗤:“这下礼物送重了吧,看你怎么选。” 姜时漾没理他,随意收起操纵器。 刘教官在广场上催促,赵景升停下了继续寒暄的心思,朝姜时漾招招手,“一个月后见,那时候说不定又做勇士了。但还是个人安危最重要,不过感觉我说了你也不会听,所以随心所欲点就好了,姜时漾。实在不行学学我,耍点阴招也可以,能获得优胜就行。” 姜时漾被他逗笑,朝他招招手,转身走远。 等她终于有机会搭理谢观今时,她忽然问:“谢观今,你还愿意让我操控你吗?” 谢观今一瞬间屏住呼吸,过了两秒,才瓮声瓮气地说:“不是有那么多人送你机甲吗……你之前还嫌弃我来着……” “可我没答应他们。”她轻声道,“驾驶你,不是更好?” 她顿了顿,故意补了一句:“你之前不是说,会是我最听话的…” 谢观今的呼吸顿时乱了:“……会会会,你想用就用……” 他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低不可闻:“反正……我在你的手环里……是属于你的……” 姜时漾眨了眨眼,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在回答什么。 52.系带 “先生,她已经坐上了跃迁往D-360星的星舰。” 被称作“先生”的男人长指短促地敲击过桌面,浅笑说:“把那群保护她的人叫回来吧,以后不用每天盯着了。” 手下有些意外他的行为,毕竟自己的老板每天堪称病态地浏览着那些“保镖”带回来的信息。 诸如她在入学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结交新朋友、在第一次任务里大放异彩、荣获第一次荣誉奖章…… 他看后会说,时漾一直都是这样优秀的孩子。 还有,赵家的alpha对她频频示好,底层草根beta与她暧昧不间断…… 他看后一般不说话。 那些信息让他疯狂又痛苦,可他却仍是甘之如饴地反复阅读。 手下不理解,为什么这次他要求保护的人撤离。 他不敢多问,不敢多管闲事。 他的老板虽然是个omega,但却相当可怕,沉家在他接手后,前家主多少年都没消灭的几个企业蛀虫被他迅速制裁。 虽然外界仍旧因为他的性别,对他有很多偏见。 甚至有谣言说,沉殊然是被沉池舟陷害失踪的。 但手下听说,沉殊然只是去大胆追爱了。 “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沉池舟突然开口。 手下缄默不语,生怕自己的回答让沉池舟不满意。 为什么突然选择撤出,不是因为害怕被发现。 而是他的好弟弟要和姜时漾重逢了,他有些期待姜时漾看到现在的沉殊然的样子,一定相当精彩。 想到这里,他剧烈地咳了几声。 他细瘦的手指按着胸口,似要将翻涌而出的血意生生压下。 手下熟练地递过帕子。 他垂眸擦拭,指尖触及刺目的暗红,动作却始终从容。 沉池舟面前的电子屏上,突然传来懒洋洋的声音,“沉家主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真怕咱们的合作还没开始,你就先行一步,化作一抔尘土。” 沉池舟擦了擦嘴角的血,温和一笑:“活到达成合作的那一天不是问题,不劳叁皇子费心了。” 周暨白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问:“你在看什么,津津有味的,不能分享给盟友吗?” “不能。”沉池舟果断拒绝,他仓促将几页汇报文件扣上。 周暨白笑而不语。 “谢观今已经叛逃太久了太久了,没有这个军部主心骨,帝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沉家主,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周暨白这时又想起前些日子手下传来的密报,和帝国暗中合作的一个联邦商人被抓,他被审时还反咬了沉池舟一口,试图把他拖下水。 他善意提醒:“恨你的人好像还不少。” 沉池舟笑笑,将帕子丢在地上,他笑意明显,看不出是否知晓周暨白暗示的事情。 “那还挺好。” 挂掉视频后,沉池舟挥去手下,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的学士帽被人抛在空中,沉殊然在一边做着鬼脸,而姜时漾规规矩矩地站在他的身后。 是他毕业时,拍的合照。 也是他和姜时漾的唯一一张合照,这张合照里还突兀地存在沉殊然。 过去他有些贪婪,想姜时漾也分一些视线到自己身上,想她能将应付沉殊然的耐心分自己一半就好了。 现在他才看清,沉殊然不是横亘在他和姜时漾间的阻隔,他是系带,是连接自己和她的唯一载体。 缺少了沉殊然,他和姜时漾的关系将变得更加陌生。 离开了沉殊然后,还会有那么多人。 黑帮势力袁宁的儿子袁昌意、赵家的小儿子、曾经辉煌过的季家的独生子……很多很多,不计其数。 而他们都比他幸运,因为他们都是直接和姜时漾有联系。 他静静摩挲着那张照片,指腹滑过她温和的眉眼,而后他捧着那张照片,凑近自己的唇,虔诚而又小心翼翼地吻在照片的一角。 他没敢用自己的唇触碰照片里的姜时漾,只敢碰碰照片里飘着彩带的背景。 他像那顶被沉殊然赌气打飞的学士帽,他的私心被沉殊然轻而易举识破,又被羞辱般地无视。 但是没关系,因为她看他的眼神好像自那刻以后,更加怜悯同情了。 时漾是个善良可爱的好孩子,他想。 ——— 军部的顶楼,纪听澜又开完一场无聊至极的会议。 有个干了叁十多年才混了个中将的老头要塞几个新兵到自己手底下练习,还要强行把他们塞到这次的星球搬迁任务里。 美其名曰历练,其实就是给他们的军队生涯镀金。 这次的任务,军部派去的人只负责监督,不负责亲力亲为,可以说是不吃力还讨好。 可惜纪听澜早把这个任务委派给沉殊然了。 据他的副官说,沉殊然这人像是一夜之间突然收敛了锋芒,无论怎么针对他他都不吭声,默默训练默默承受。 纪听澜想,干脆让那群军部的老头盯上他,以后给他使绊子。 所以他就把这项“轻松”的任务,交给了沉殊然。 纪听澜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沾沾自喜,他问副官:“这次军部负责指挥什么人干活?” “是军校的一年级新生,您忘了吗,任务还是您派发的。” 纪听澜:…… 一年级新生? 意思是会有姜时漾。 他突然沉默了,罕见地没有反驳副官。 53.黎叙 任务所在的星球,除了很快就要游离出联邦星系外,还常年遭受辐射污染,那里的居民大多都发育有问题。 但由于人口众多,迁移工程量大,这项任务一直被搁置。 毕竟比起这种繁琐的任务,军部的士兵更喜欢打打杀杀或者剿灭反叛成员的任务。 “什么嘛,这么看来我们就是苦力。” “唉,我们就是牛马,什么都干。” 星船上,两个学生窃窃私语。 因为星球偏远,跃迁要长达数十小时,而跃迁轨道凶险,没有信号,也刷不了终端打发不了时间,只能干坐着聊天或者发呆。 两人的话题从这次的任务聊到对方驾驶的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机甲再到最近的八卦新闻。 “我听我爸说,帝国那个杀器好像叛逃了。” 两人的话题又突然跳脱到这里。 当事人谢观今来了兴致:“聊到我了诶。” “那现在岂不是攻打帝国的最好时机,好像那个质子还回国了,现在正好在争皇位吧。啧啧内忧外患,正合适攻打。” “我看你是想趁此机会建功立业吧,不过要我说真打起来,还是便宜那些长官。纪听澜好像急着升职吧,那肯定是他建功,到时候一口气升到上将。” 整艘星船上,都是些刚成年不久,年轻气盛,家境还优渥的少年人,他们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对哦,你说为什么联邦不现在攻打帝国,因为那浮于纸面的友好条约?”谢观今问姜时漾。 “你好奇的话,该去问政府议员或者问联邦执政官。” 联邦执政官纪繁海,纪听澜的父亲,一般为了避嫌他们的关系不会这么公之于众,但父子二人一人在政府只手遮天,一人在军部混的风生水起,没人敢置喙他们的抉择。 游戏里,纪听澜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有恃无恐地囚禁姜时漾,把她变为自己的禁脔。 “那我们联邦的大杀器呢,好像自谈和以后就没见过他了。” 两人又聊起黎叙,这个神秘的联邦改造人。 谢观今也来了兴致:“黎叙打起来真的不要命,要不是我有不死的躯体,指不定被他打死多少次了。” “那你也会痛的,不是吗?”姜时漾挑眉。 谢观今笑了笑:“那当然,可能是我的研发人员为了让我爱惜自己的身体,给我设定了真实痛感。可他们没想过我唯一的优势就是不死,每次都要体验致死的疼痛,然后醒来,再次等待死去。” 看到姜时漾平淡的反应,谢观今悻悻地收住话题,“怎么了,怎么突然那么严肃?” 姜时漾感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手环散发着微弱的蓝蓝荧光,她甩了甩手腕,轻声说:“谢观今,你过去好像很痛苦。” 所以才会被夏知着叁言两语利用。 也不算利用,或许是各取所需,只是他要处于不利地位罢了。 “啊——”谢观今愣住,“心疼我吗,我是人造人,其实痛苦对我而言只是种可控的情绪,不用……” 不用为我难过。 但他其实有些希望自己可以牵动姜时漾的情绪的。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旅程,漫长而又无聊,姜时漾在座位上短暂地睡了一小会,但很快就会被星船外跃迁时宇宙垃圾被撞击开的声音和轻微抖动吵醒。 其他人也这样,这场搬迁的任务注定不会太顺利,星球上近一万的原住民都要依靠星船的方式跃迁到人口不饱和的星球上。 星际垃圾的碰撞是小事,就怕遇到反叛组织的埋伏,或者星际盗贼的劫持。 阴沉冰冷的实验室内,一个男人的四肢被扎上数十颗铁钉,他的手筋被挑烂,动弹不得。 一个实验员皱眉写下实验结果,“不行,还是不行,还是不像帝国的杀器那样可以无限愈合。他们用了什么材料什么方法?” 一个上了年纪的实验员沉声道:“再试,把他皮剥了,换另一种材料。” 他低头看向实验台上的人,像是看自己最完美的造物。 “黎叙啊,你不管怎么样,都要成为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54.认识 联邦军校的人到达前,沉殊然已经根据纪听澜的要求降落HP-182星。 负责接待的区长何原诚惶诚恐地看着这位联邦主星来的长官。 沉殊然目前没有官职,但身上有着纪听澜的命令,也姑且可以拿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 规矩地套着皮质手套的手压着帽沿,沉殊然在何原走上前来时,缓缓摘下军帽。 他语气平平:“不用太隆重,随意一点就好。” 虽是这么说,但区长依旧是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这位长官。 可这位长官看起来却不感兴趣,在何原介绍完他这几日要居住的房间后,他将帽子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兴致缺缺地点头,“辛苦。” “联邦军校的学生呢,什么时候到?” 问到这个问题时,长官古井不波的脸上恍然换了副神情,他的手伸向颈间,摩挲了一下高领衬衣的领子。 伴随着他的动作,何原好像看到了他衣服下脖子上套着的东西。 他很快否认自己,沉殊然看着严肃冷静,不像是那种人,他把心事狠狠藏住,回答他说:“晚上就能到了。” 听到回答后的沉殊然,淡淡“嗯”了一声,他套着冷静理性的假面社交,可这幅假面下真实的自己早已叫嚣。 他的妈妈、主人,亲手给他拴上狗绳的负心人,时隔四十五天零七个小时,他马上马上就要再见到她了。 她会生气吗,她肯定不想见到自己。 但他还是擅作主张,寻找了接近她的办法。 训练好辛苦,过惯了优渥生活的沉殊然最开始接受不了,但只要想成这是妈妈的命令,他就总能撑过一次又一次针对和考验。 姜时漾会惩罚他吗,因为他非要回到她身边。 如果能被她狠狠惩罚,那就太好了,沉殊然不想她手下留情。他渴望她的责难,渴望她的愤怒,渴望她给他留下深深的印记。无论是鞭笞抽打,还是刀锋划破皮肉,哪怕她狠心地剜去他这副肮脏卑劣的性器,他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HP-182星没有白昼,常年处于堪称混沌的黑夜状态,唯有城市中心的钟表有节律走动的表针在记录着时光的流逝,黄铜的表身有些传统老旧,就像在这颗古老星球上虬结求生的人一样,有着不符合联邦主星平均科技水平的落后感。 舰舱门缓缓打开,撩动了些微灰尘。姜时漾的同级同学都是群活力满满的青年,他们结束了数十小时的飞行后都急不可耐地跑下星舰,哪怕被灰尘蒙了一脸也阻碍不了他们的脚步。 姜时漾是最后一个下去的。 那群莽撞的青年已经撞散了飞扬的尘土,她站在甲板上远眺,古朴的建筑风格让她恍若有种回到现实世界的错觉。 这里的人们不驾驶星舰,反而开汽车,一种百年前就被联邦帝国淘汰的代步工具。 等她的视线粗略扫过熟悉的建筑风格后,才察觉到某处传来的湿黏的视线。 她迅速转头去捕捉那视线,在远处,空荡的街道旁,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眼睛死死地看着她。 那眼神她并不陌生,过去她和其他人多讲话时,长时间不和他说话时,沉殊然就会用那种委屈又可怜的眼神看着她,来讨得她的心疼。 她想过会再遇到沉殊然,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早,在她羽翼尚且不丰满的时候。 “那是谁,你的情债吗?”谢观今欠揍地开口,“他好像很恨你,那眼神像是要把你嵌入肋骨。” 恨吗,那太好了,那她至少不用带着微不足道的愧疚去虐待他,而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把比他恨意深数百倍的情感反馈给他。 沉殊然想象的见面后,姜时漾会惊讶会愤怒会惊慌,可没想过她会从容地跳下甲板,然后跟着大部队的脚步朝他走来。 她叫着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称呼,叫他长官。 等到走近后,彻底看清他的脸后,姜时漾愣了一下。 他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眉目冷峻,陌生得令她一时错认。那股突如其来的冷静与理性,甚至让他有几分像沉池舟。 而且他也没有不顾一切地跑过来质问她,为什么丢下他。 而是得体地接受着其他学生的问好。 直到她也叫他长官,他才罕见地愣住。 四周短暂安静,众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面露困惑。 几秒后,沉殊然开口,嗓音低哑:“你叫什么名字?” “姜时漾。”她一字一顿,“时间的时,荡漾的漾。” “我知道这个名字。”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的颈间仍挂着那条项圈,金属内侧刻着她名字的缩写。他午夜梦回时,低喃的也是这个名字。 姜时漾轻微皱眉,生怕他下一秒说出骇人的话。 可他却只点点头,转向其他人:“房间都安排好了,房间号发到你们终端里了。” 姜时漾也跟着掏出终端,好多信息,除了军部发的房间号,还有纪听澜的信息。 他好像过分信任网络信息安全,连她拜托秘密调查的文斌的消息,他都明晃晃发的终端。 【纪听澜:是我,纪听澜。别问我怎么得到的你的终端号,把我联系方式存下来。查到文斌对你干的事儿了,已经把他撤职了,但出于保密协议要求我不能告诉你他给谁办事。或许有一天我能为你撕毁保密协议也说不准呢?你给的血我不会喝,任务回来先来一趟军部,处理处理你给我带来的烂摊子。】 55.玩弄情感 沉殊然扫视了一圈,确认所有人都看过终端后,漫不经心地说:“大家舟车劳顿都辛苦了,今天先休息。搬迁工作明天再开始。” 姜时漾的房间在六楼,接待处的最高层。 军校学生说着感谢和告别的话,一哄而散,沉殊然似一具沉默的雕像,矗立在原地。 何原想要开口邀请,但也被他过于冷淡的表情唬住,一边咂摸着想一个没点军功的人怎么那么大官威,一边不改讨好的神情。 待人群散开,姜时漾也没有一丝犹豫地走远后,沉殊然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 想去找她。 他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她好像没有好好看自己一眼,不是心虚闪躲,而是更本不在乎。 他轻轻捻着手中军帽的帽檐,沉声吩咐何原:“麻烦何区长今晚好好招待这些学生们了。” “哪里哪里。” 沉殊然扬长而去,向着姜时漾离开的方向。 “他跟过来了诶。” 谢观今小声提醒。 他在刚才那群人的讨论声中,得知那位是叫沉殊然,沉家前阵子在找的继承人。 现在沉家有了新家主,他这位失踪的小少爷自然不重要了。 姜时漾有时候梦里呓语会喊沉殊然的名字,他都听到了。 沉殊然脚步匆匆,两人的距离很快被缩短,他不刻意躲藏,就和她保持五米的间距,她加速他也加速,她突然停下他也效仿,像学人精。 “沉殊然,停下。”姜时漾深吸一口气,她依旧选择背对着他,“军官的休息间不在这个方向吧。” “可以在。”沉殊然有些急促地回话。 现在在这里,他算是说话分量最大的,他想搬来这边住,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我以为你不会干这种以权谋私的事。” “我……那我该怎么样,姜时漾…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你心目中的沉殊然要是什么样的,要怎么样…你才不会丢下我?”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破碎的意味,轻微的颤音揭露了他此刻心绪不宁的内心,生气害怕惊恐怨怼。 回答他的,是姜时漾突然加快的脚步。 “姜时漾。”沉殊然叫着她的名字,快步跟上。 五米…四米……一米……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随着沉殊然奔跑一样的步伐缩短下来。 在他即将触碰到姜时漾手的瞬间,他的手腕被人抓住,他的视线错乱地盯着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掐住脖子。 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没有丝毫压制的绝对力量扼住他的命脉,他甚至连呼吸和苦笑都困难。 “妈妈……姜…姜时…漾”他用低哑难听的声音叫着姜时漾的名字。 沉殊然脖子上的皮革项圈熨烫着姜时漾的手掌,那凸起的形状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姜时漾缓缓放轻了力道。 “玩够了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所以想挑战挑战自己。” 堪称完美的家室和父母绝对的偏爱,沉殊然称得上非常幸运,他不需要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只需要静静等着他的父亲不想干了,把家族交给他就可以。 但这种情况下,他不想顺其自然地继承家业,也不对怀有异心的哥哥警惕防备,甚至一切为他量身打造的身份信息地位,他都可以随手抛弃。 像玩闹一样,去军部从基层做起。 他是运气好,碰上纪听澜愿意给他机会。很多从军部基层开始锻炼的人,到文斌这个年纪连中尉都做不上。 “回家吧,沉殊然。” 她又重复了一遍:“回去吧,小少爷。大少爷,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相信我。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我早就辞职了,所以不用再哄着你了。你也别缠着我了,好吗?” “我不回去,要不然你就掐死我吧。”他咬咬牙,又将被掐的红肿的脖子往姜时漾手里凑。 “姜时漾,你身上,有好多好多好陌生的味道。” 在凑近姜时漾后,在那种濒死的危机感消失后,沉殊然才注意到那股气味。 一种和自己信息素味道很相似的茉莉香。 姜时漾反应过来,是夏知着送的一截指骨。 他将自己的断指削去皮肉,取出白骨,又削成精致小巧的形状,串成项链送给了她。 而那白骨上,有一股挥发不去的茉莉香。 “是谁?是有人勾引你吗?” 姜时漾感觉有些无趣了,他总这样。 好像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他不允许除他以外的人接近自己。 “听不懂吗,我已经不再为你们沉家打工了,更不再要哄着你开心了。所以就算有别人接近我,也和你没半毛钱关系。” 姜时漾警惕地盯着他,想要在他做出发狂举动后,能迅速制止住他。 沉殊然脊背弯曲着,有些颓然地“啊”了一声,“这样啊……” 他猛然抬起头,露出无神的双眼:“你难道从六岁开始,对我的关心和偏爱都是假的吗?” “是。” 这个字,像是压垮沉殊然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茫然且无力地眨眨眼,似乎这样做就可以当没听到那句承认的回答。 “那你…那你肯定不喜欢我。嗯,不喜欢我……那你恨我吗,总是应付我这么烦人的孩子,你该是恨我的吧…” “我拿钱办事,不恨你。” 比爱和恨这种纯粹感情更令人绝望的,是压根没有感情,只是冷冰冰地完成着工作。 “那…那你和我一起养班班,一起看日出日落,陪我过生日……”他有些疯狂地扯散上衣的领子,露出那紧到要扎入皮肉的项圈,“那送我这个,是为什么?” “是要玩弄我的情感吗,是要让我爱上你,离不开你吗?那为什么突然不要玩弄我的感情了,你累了吗?” 姜时漾突然觉得沉殊然有些可怜,穿着笔挺的军装却狼狈地问着这些问题。 56.偷看亲吻 姜时漾深吸一口气,她冷静地后退两步。 不远处是成群结队的军校校友谈笑着走近,他们或许是迷路了,不知为何又绕了回来。 但很快,就要和两人撞上了。 “你确定要这样吗?”姜时漾别开头,“你这幅狼狈的样子,要被看个精光了。” 他隐忍地咬着牙,衣领被自己翻乱,露出紧紧勒肉的项圈,因被掐脖子而咳出的一丝血挂在唇边,这样狼狈了却还是执着那一个问题,不管不顾自己的模样即将被人欣赏个彻底。 姜时漾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将他塞到路旁的绿化带花丛里。 沉殊然的头被繁茂的枝叶吞吃了个彻底,他本能地想要挣扎,想站起身来。 却听到姜时漾凑在他耳旁极轻地说了句:“别动。” 他立刻放弃抵抗,任由自己的头扎入枝叶中,任由带着草木香的绿叶浸染自己。 他只能听见,一群人经过姜时漾时,不太走心的问好声,以及姜时漾更不走心的回应。 “姜同学怎么还在这里,没去看看宿舍吗?” “没有,待会儿会去的。” “哦,何区长请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你去不去?” 姜时漾淡淡回答:“我就不去了,飞行有些累了。” 他们没和姜时漾多说,仅寒暄两句就走开。 一个男生耸着鼻子闻了闻,有些痛苦地皱眉:“闻到没,空气里有股茉莉味儿。” 沉殊然的信息素强于在场的大部分人,因此由于alpha信息素互相压制的影响,感知到这股味道的人有些痛苦。 他们看了眼姜时漾,又顿感心中莫名产生的想法不可能,她是个beta,没有信息素味儿,可能只是他们的错觉。 他们走后,姜时漾拎着沉殊然的脖子,把他从花丛里拎出来。 长着尖刺的藤枝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完成着画作,他的脸被扎出浓烈鲜红的血珠,血珠顺着光洁白净的面颊流下,汇聚在下巴颏。 因为见血,他的腺体散发出浅浅的信息素,默默启动了身体的保护机制。 姜时漾用手指擦掉那豆大的血珠,又在那血珠彻底渗透进皮肤前,把那血抹在了他的项圈上。 她的手指不轻不重地蹭过皮革项圈内侧刻着她名字的地方,她随手一摸就精准定位到文字,用他流出的血覆盖住他刻上去的名字。 而后,姜时漾松开拎着他领口的手,任由他脱力跪下去。 以前的他,跪在姜时漾脚边是撒娇是情趣。现在的他,跪在姜时漾脚边,是绝望是无助。 他学不来大哥的理智冷静,关于姜时漾的事情,他只要一秒,就会被打回原型。 “怎么把他训的跟狗一样的,教教我呗?”谢观今在姜时漾走远后,开玩笑地问。 “不是一直都在教你,身体力行地教你。” 听完这话,谢观今止住吊儿郎当的笑,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她的狗,这还是自己先前亲口承认亲口恳求的。 她这段时间暂时休息的地方和联邦军校的寝室差别不大,一室一厅,只不过因为她住在顶楼,还额外和其他三个学生共享一个阳台。 她大概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房间会在顶楼了,从这里的阳台远眺过去能看见军部士兵休息的楼。 这个时间,其他学生都去参加“接风宴”了,户外阳台上只有姜时漾。 谢观今了然笑道:“他故意给你安排的这个地方。” “谢观今,出来。” 谢观今抱怨:“虽然现在这里除了我们没别人,但现在出来太不安全了吧。况且,我说的很有道理吧,你又想揍我吗?” 他纵然抱怨,还是听话地从手环里现身,抱着双臂无辜地看着姜时漾:“好久没亲眼见你了,你耳边的头发更长了,好像有点挡眼了。” 姜时漾按着他的肩膀,微微踮起脚尖,一点点凑近他,在两人双唇距离不断缩小,小到鼻腔传出紧张的温热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她戛然而止,深黑色的双眸闪着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做…做什么?”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我…我都说不生气了,你不用这样哄我…怪怪的。不过你想亲我,我肯定不会拒绝你的……” “别说话,沉殊然在偷窥。”姜时漾不咸不淡地说。 远处的楼房,一扇窗子半开着,沉殊然脊背弯曲,将自己倚靠在窗边,他脸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远处。 ——姜时漾将一个男人压在阳台一角亲吻。 实际上,两人的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谢观今的手不正经地放在姜时漾的腰上,手掌从上衣衣摆探入,一下下抚摸着她劲瘦的小腹。 “干什么做戏还不能亲。”他小声抱怨,附身用唇轻吻她的耳鬓,那里的头发确实长了,盖住了耳垂。 他的手指打算撩开那里的头发,却在触碰到的瞬间,突然停下。 发丝随着风飘起,他轻微转头,据姜时漾所言,沉殊然就在对面的楼里,看着他们。 却在能瞥到窥视他们的“凶手”的时候,被姜时漾用手覆住眼睛,“别回头,不要让他看见你的脸。” 谢观今的睫毛扫过姜时漾手心,他双唇颤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想骗姜时漾了。 或许是人造白昼下,她的侧脸太温柔美丽,又或许是仅仅闹脾气的几周里她就发生了那么多变化,他却此刻才察觉。 这些变化是过去十几年,另一个人或者另外几个人带给她的烙印在减轻,是新的人带给她的触动在加深。 她一直在改变,这种改变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而变化。 他的私心膨胀,从最初的合作利用到纯粹的想陪在她身边,想无时无刻地跟着她。 姜时漾看他几次张嘴又合上,以为他还在索吻,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上次,怎么吻的我?” 她回忆着,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唇。 放在他眼睛上的双手被移开,他看到姜时漾的唇贴在手背上,而那只手的手指正压着自己的下唇。 又是一个,不带情欲的单纯的间接吻。 57.糖果吻 军部的那位长官发脾气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上午没出来。 何区长瑟瑟发抖,他只能擅作主张先带着各位军校学生了解一下星球上的情况。 姜时漾抬头看了眼天空不远处一颗巨大的黑色星球,大概不出五年就要撞上这颗星球。 但比之更快的,是这颗星球脱离主星引力,被“甩”出轨道。 而那颗星球,遮住了太阳带来的白昼,整座星球只能使用自己的方法来制造短暂的白昼,大概每天只能维持叁个小时。除此之外,就是长久的仅有微弱星光的昏暗长夜。 谈到这里,何区长神色黯然,“好多孩子自打出生以来就没见过阳光。” 他迅速调整好情绪:“不过,联邦派大善人来救我们了。各位小同学,辛苦你们了!” 一个小女孩蹲在街道旁,她眨着水润的大眼睛,盯着天空,小声自言自语:“什么时候天亮啊……” 联邦真打算救这颗星球上的居民,为什么要在事情迫在眉睫了才出手,而且不是请训练有素的军部士兵来,而是让他们这群初出茅庐的学生来。 好像,救这群居民不是重点,重点是磨砺训练他们,如果任务失败,联邦遗憾的不是几千人的性命危在旦夕而是他们少了个历练的机会。 姜时漾不解,正式出发前她问过赵景升,以前他们的大型人物是什么内容。 二年级生累积到现在,一共出过四次大型人物,两次大型场地模拟和两次实战,但都是和反叛组织密切相关的任务,还从来没有过这样要长达一个月离开联邦主星的任务。 “何区长,以前军部有派人来过吗?” 何原听到人群里传出的声音,一时之间有些紧张,“诶,有是有,就是…那位长官只说过段日子会派人来解决。” “说是过段日子,但我这一等,就是叁年。今年才盼来各位小同学。”他笑容谄媚,因为面前这些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是决定他们一整个星球几千人未来的存在。 忽然,自姜时漾身侧传来一声清亮透彻的男声,“闲逛完了吗,下午来中厅,我来分配工作。” 姜时漾都没注意到沉殊然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临走前又看了眼姜时漾,走的不是很果决,藕断丝连的眼神惹得刚才在看天空的小女孩也频频把目光转向他们。 “姐姐,那个哥哥是你的情人吗?” 听到这话的人,表情各不相同。 军校其他学生半数纳闷半数端详思考,何原夸张地捂住小女孩的嘴巴,姜时漾则是像置身事外一样淡定回答:“不,不是。那是我的上司。” 何原把小女孩抱到自己怀里,紧张解释:“这孩子平时就爱读浪漫小说,她就爱乱说话,没冒犯到您吧。” 他甚至害怕到将称呼改成了“您”。 姜时漾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她还悄悄想,这个年纪的小孩都爱看浪漫小说的嘛,沉殊然当年也喜欢。 中午吃饭时,她又碰到了那个小女孩。 她好像很不怕生,自来熟地端着盘子在他们吃饭的地方乱窜,然后又十分自然地一屁股坐在姜时漾身边。 姜时漾被她左顾右盼的样子逗笑,问:“你做什么?” “我有点好奇,我们交换秘密好不好?”她伸手,塞给姜时漾一块糖,“你告诉我,你们要怎么救我们,好不好。” 她眨着水润的大眼睛看着她,一双腿紧张地在空中乱晃。 姜时漾剥开糖纸,将硬糖塞入小女孩的口中,她含笑问:“好啊,但你拿什么交换?”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会猜那个人是你的情人,好不好。” 姜时漾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不感兴趣,但她还是答应了“交易”。 “我们会开着非常酷炫的战舰把你们送到其他星球上,那里能看到真正的太阳。” 小女孩很兴奋,差点要跳起来。 “真的吗?可是我听说我们这颗星球在边缘,想要跃迁过去非常凶险。” 姜时漾用玻璃糖纸迭了一个小的飞机,她将飞机放在小女孩掌心。 “是很凶险,但是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你们,平安抵达。” “我见过这个,这个叫飞机对吗,我没坐过这个。” 飞机在主星也早被淘汰了好几十年了。 生活在这里的人,和主星的经济科技水平脱节了至少百年。 “那作为交换,我要告诉你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她朝姜时漾挥挥手,“你凑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姜时漾闻言俯下身,她听到稚嫩的童声说:“因为他尾随你们好久了,但突然出现后却是站在了你的身边。所以你们到底是不是情侣吗?” 情侣? 他们不是。 他们的关系,是比浪漫小说里的男女主更复杂关系。 “算了,这也算你的秘密。我已经没有和你交换的东西了。” 临走前,她又塞给了姜时漾一块糖,琉璃糖纸有些扎手心,姜时漾轻轻攥着它。 回到卧室后,姜时漾突然问谢观今。 “谢观今,你可以跟我讲讲你知道的帝国的事情吗?” “哈?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那这算不算我的秘密,我知道的情报。你要拿出什么来和我交换?” 姜时漾摊开手心,一块糖。 “这个,够不够?” 谢观今恹恹地轻哼一声,他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是真的要什么。 “也行吧。” 姜时漾捏开糖衣,双指捏住糖块,上下牙齿合拢,咬住那糖果。 一种劣质水果香精的味道自舌尖弥散开。 谢观今看到这一幕,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直白地问:“什么意思嘛,不是给我的…交换吗,你怎么自己吃了。” 姜时漾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增添了一丝重量,她被这股力量压得倒在床上。 谢观今钳住她的两只胳膊,试探地舔了舔唇,“是要我自己来取的意思吗?” 他将两条手臂高举在姜时漾头顶,没有任何阻隔地吻了下去。 一颗弱小清甜的糖果被两人的舌尖推来推去,果香在两人口中交换着。 他分不清自己口中的果香是来源于那枚糖,还是姜时漾的口液。 混乱无章的,荒淫靡乱的交吻,分开时,有指甲大小的糖块已经完全化为两人口里的唾液。 “靠,又被你轻易哄好了。”谢观今愤懑地说,“上次是不是也是这样…” 也是这样,先不让亲,再勾弄着引诱着施舍给他一个吻。 “是吗,不记得了。”姜时漾舔了舔唇,好甜的糖,“那你不喜欢吗?那下次不这样了。” “下次…下次也要这样。” 58.帝国 谈起帝国架构,谢观今多次沉默。 他关于这部分的很多记忆都被格式化了,姜时漾只从他大概的记忆中,拼凑出一个有些混乱的帝国。 帝国现任掌权人,周莞青,毫无疑问是一名alpha。 她的母族是煊赫的余家,因此在上一任的继承人争夺中脱颖而出,踩着兄弟姐妹的尸体和鲜血走上皇位。 她膝下有七个孩子,大儿子和二女儿是她的皇夫所生,幼时便双双夭折,皇夫悲恸欲绝,此后身体便一蹶不振。 叁皇子的父亲是个爬床的侍男beta,侥幸怀孕,生下孩子后便被处死。他的基因不好,因此周暨白十岁时分化成为一个beta。 剩下四子,除四皇子是个omega外,五皇女和六皇子皆是alpha。 可他们都不是皇夫所生,皇夫将兄弟的孩子过继到自己膝下,周莞青宠爱自己的这位发夫便全由着他去了。 “殿下,七殿下?” 管家喊了两遍,周言澈依旧是没有回应,他坐在床上,膝盖上盖着一条青色的毛毯,垂在身侧的双手青白没有生机。 第叁遍叫他名字时,他才终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从膝盖上拾起助听器戴好。 他脸上一丝愧色,温和一笑:“抱歉,请问刚才有说什么吗?” 于管家无奈重复:“叁殿下请您下午去他的别墅喝茶。殿下,您平时不要随便摘下助听器,陛下因为这事儿批评过您多少次了。” 周言澈摸了摸耳朵,苦涩一笑:“总是戴着,耳朵有些不舒服,我下次会记住的。” 周言澈的身份特殊,在帝国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皇夫养在膝下解闷的时候,周莞青不顾众人反对,把他的名字写入族谱。 这也就意味着,他也有了争夺继承权的资格。 但众人并未放在心上,因为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小殿下,太温良太软弱了。 鸟雀他尚不敢欺负,如何谈起在血欲纷争的皇位争夺里脱颖而出呢。 他的耳朵便是被自己的哥哥,嚣张跋扈的六殿下活活扇失聪的。 而六皇子只遭受了很微不足道的一点惩罚。 “消息送出去了吗?”周暨白漫不经心地划着终端,他的视线从照片上女人的脸上扫过,又迅速扫到下一张照片上。 “回殿下,传过去了。也没有拦着于沛去转告皇夫。” 周暨白不厌其烦地一张张删除照片,他问身旁的手下:“你信有人的性格会那么温良吗,被人霸凌到双耳失聪,也不计较。” 手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默不作声,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大多数人都将周言澈看作寄人篱下的鸟雀,供皇夫逗乐解闷的宠儿,连同其他几位皇子都觉得他没有威胁。 他也不在意手下回不回答,静静地删着照片,直到叁分钟后,全部删除,只留了一张女人蹲在树下喂猫的照片。 “也不知道沉池舟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我以为他那种人会喜欢强势一点的。”他笑着,把照片转到手下面前,“你说说看,你喜欢吗?” 手下吞咽了一下口水,把视线默默移到照片上。 照片上女生蹲在树下,手里捧着几块鸡胸肉,几只小猫围在她的身侧。 他刚想开口,就发现自己的胸口被插入一把刀子。 周暨白利落地收刀,一丝尖叫都没让他发出,鲜血溅在终端光屏上,模糊了女人的脸。 “你要是真的喜欢了,合作对象会不高兴的,所以你还是别看了。”他松手,刀子掉落在男人的尸体上,房间再次变得寂静无声。 叁皇子,身份的不堪仅次于周言澈。 因为他beta的性别,被送到联邦做质子九年,却在二十二岁时二次分化,帝国撕毁合约将他接回,又为了他赔偿给联邦两座矿脉星。 本来最式微的皇子,如今却得到了君主最多的偏爱,一时之间各大臣都有些蠢蠢欲动。 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反而像是一种扼杀,对于一个父亲早死、没有靠山的人来说更是难以招架。 周莞青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于管家,她不耐道:“喝茶而已,放他们相处相处也是好事。” 于沛视死如归地继续说:“陛下,小殿下的性格您也知道,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说,他被六殿下……” 意识到他要讲什么的周莞青遏制住他,她微皱着眉,看起来心情已是不悦:“滚下去。” 她话音刚落,几个仿生机器人就将于沛叁两下扛起来,扛着他出了周莞青的工作间。 周言澈被扇聋这件事,本身有她纵容。 小六本来就得宠,平时就恃宠而骄,会做出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她的手指微蜷,想到当初皇夫以死相逼要这个孩子入皇籍的事情便一阵恼火。 可惜她对这个发夫着实有几分真感情在,何况这样还能在外界塑造自己宽容仁义的形象,她便准许了。 之后此次纵容亲生孩子欺负这个养子,算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谢观今讲到这些时,带了些自己的看法进去,在他看来周莞青是个有头脑的君主,她足够心狠足够聪明足够理性。 她给每个孩子以不同形式的偏爱,从而制止了各个大臣过度倒戈押注的局面。 周莞青的英明毒辣表现,离不开她生长的环境。 她自小跟在余家的长辈身边长大,表兄便是帝国人人都崇敬的余今息,而小姨又是当年带兵打得联邦节节败退的公爵。 想到表兄和小姨,她又黯然,已过去太多年,可表兄和小姨的光辉战绩仍是在帝国的史册上闪耀。 余今息英年早逝,不到二十五就被联邦虐待致死,他生前尚未婚娶,也无后代。 余家与余今息同辈的只有他的弟弟余灿,他如今在帝国研究所工作,参与了谢观今的研发和制作。 他的儿子子承父业,在六年前考进科学院,现在是家喻户晓的“鬼才科学家”。 余垣安淡金色长发松散地束起,偶尔有几缕顺着脸颊垂落,衬得五官愈发清隽。他的身形修长而挺拔,穿着剪裁考究的实验服,领口扣得一丝不苟,袖口却偶尔有被化学试剂染上的痕迹,显得禁欲而疏离。 这幅高洁出尘、从容不迫的样子,更显得一旁的余灿心急如焚。 他放下药剂瓶,平淡说:“你着急有什么用,他已经失踪两个月了,帝国没有一处侦测到他的信号,他现在在联邦。” 他说得过分笃定,但余灿却是没有任何思考地盲目相信他。 余灿咬着自己的指甲,他痛苦地将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团,嘶哑着声音开口:“他知道的,他全都知道,他要是告诉陛下,那就完了!” “已经将他进行格式化处理了,有关帝国的一切都删除干净了,你还怕什么?父亲,还是说你隐藏的那些事,足够陛下处死你了?” 余垣安不在意余灿有什么秘密,他逐客:“没事就早点回家吧,父亲。” 余灿一连说了好几个“你你你你……” 可他没有办法,他现在要求着自己的天才儿子。 这个蠢材灵机一动,“你都二十七了,是时候成家了。” 他想,一个omega伴侣是拴住余垣安的好办法。 余垣安抬起浅青色的眼皮,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别做蠢事,父亲。” 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镜片,意味深长笑说:“余家垮了,谁最高兴?” 余灿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猜测说:“皇夫?” 余家旁系的一个omega在皇宫里做男侍,四皇子便是他所出。 “蠢货!”余垣安懒得和自己的父亲多讲,“你待在这里会给实验室带来蠢笨的空气,出去吧,这事不会像你预想的那样糟糕。” 谢观今在讲到这位君主的兄弟姐妹时,突然停住,他回忆了很久,却也只有空白一片的记忆。 “按照辈分,余今息是周莞青的表兄弟吗?”姜时漾问。 谢观今顿了几秒回答:“应该是这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好像残缺了这一块的内容……” “为什么他们偏偏格式化周莞青和余家交集的这一段记忆,你是不是无意间撞破他们什么秘密了?” 沈池舟番外:落入心漩(1) 01.后母 举国上下都在谈论,年老色衰的老国王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比起她的美貌,人们更愕然她的手段。 让昏聩的老国王心甘情愿把政权交与她的养子,要知道她那位养子才六岁,别说管理一个国家了,就连读书识字还做不到尽善尽美。 所谓王后,但其实年纪比国王的大儿子还要小四岁。 “殿下,您不着急吗,眼看着陛下就要……”忠仆担心隔墙有耳,说到老国王行将就木的情况时,只点到为止,“四殿下只是她的棋子,她的野心是整个国家。” 沉池舟病躯靠着床头,苍白的脸颊上些许红意,他的手紧抓着床幔,像是在压抑什么。 “哈……”他不顾形象地呻吟一声。 忠仆胆战心惊地跪地:“殿下,您的旧疾…” 大殿人为人亲和,体贴下人,德行兼备,唯一的不足便是他自娘胎便伴随着的心脏病。每每遭遇惊吓和刺激,便会心脏绞痛,窒息眩晕。 忠仆扼腕叹息,如果不是这一身的疾病,大殿下必然是继承者无疑。 但却不似忠仆所想,沉池舟此时的痛苦并不来自于心脏病,而是有着魔女身份的继母给他下的药。 02.魔女 姜时漾是整片大陆最后一个通晓黑魔法的魔女。她的老师告诉她,这失传已久的魇眠药剂,还缺的最后一味药材便是王国内最美丽人的欲望。 可姜时漾问遍城中百姓,他们都说,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是王国的大殿下。 他不仅长得美丽,心地更加善良。 于是乎,魔女只得想办法接近这位殿下了。 03.打听 沉池舟的护卫队中的一名小卒失踪了。 向来关心下属的大殿下亲自去寻找这位士兵,却在林子里见到了那位失踪的士兵被揍得鼻青脸肿地卧在地上,闷声求饶:“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 姜时漾一转头,就发现一个男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二人。 “喂,你,看到什么了?”姜时漾不想再出手教训一个人,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想威胁他闭嘴。 士兵抬头看见大殿下,如遇神明,感激涕零。刚要开口恳求大殿下救救自己,就见大殿下温和笑笑,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沉池舟温和一笑,摇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姜时漾“哼”了一声,“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不然我挖了你的眼睛,让你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姜时漾问不到有用的信息,干脆纵身一跳,离开了。 士兵松了一口气,心想下次再也不离队一个人了,太危险了。 大殿下蹲在他身前,递给他一张帕子。 “你的这里,沾上血了,擦擦吧。” 士兵说着感谢的话,一边接过帕子一边狼狈起身。 “哦,对了。那个人问了你什么。”沉池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士兵。 “她问殿下您的信息,我守口如瓶一点都没有说。”士兵邀功。 沉池舟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倏尔出现一抹浅笑,“辛苦你了。” 04.大殿下 姜时漾本来只想收集一点大殿下的“欲望”,却不想稀里糊涂地进了皇宫。 那位老国王一见到她,便说她长得像自己早逝的妻子,不由分说要把自己娶回皇宫。 大婚之夜,她用魔法让老国王昏睡过去,自己一个人遛出婚房,在偌大的皇宫中寻找大殿下的身影。 却不想又遇到了那个撞破她暴力行径的男人。 姜时漾想,自己如今是王后,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都合该给自己行礼。 可她却听到他毕恭毕敬地喊了句“母亲”。 原来他是那老国王的儿子,还是她在寻找的大殿下沉池舟。 05.欲望 “我需要你的欲望,只要你能给我,我就立刻离开皇宫。”姜时漾说明自己的来意。 欲望? 沉池舟漫不经心地轻笑,“我没有欲望,无论是物欲还是爱欲,我都没有。” “很抱歉,帮不到您了,母亲。” 姜时漾狐疑地将他从上到下审视一圈。 她拿出老师给的道具,透过镜片看他,也只看到他周遭飘着一圈青白色的淡光,无欲无求的样子,没有丝毫欲望。 “我会找到你的欲望所在的。”姜时漾信誓旦旦地说。 06.睡梦 餐厅的长桌上,老国王由下人侍弄着食用午饭。 姜时漾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而她的对面是慢条斯理切割着面包的沉池舟。 沉池舟拿着叉子,处决着有些干硬的面包,洋葱被他用叉子推到盘子角落。这时他的小腿突然像是被人踹了一下。 并不是错觉,姜时漾在桌下甩掉了鞋子,赤着脚踩在他的小腿上。 他不动声色地向后缩了一下小腿,朝老国王投去一丝视线。 老国王专心吃饭,并没有注意到他这里的异常。 他的裤脚被脚趾捏住踢开,姜时漾冰冷的脚趾钻进他的裤腿中,紧紧贴着他发烫的肌肤。 他突然抬头,似笑非笑,“母亲,我不爱吃洋葱。” 姜时漾被他的话搞得莫名其妙,下一秒她才知道什么意思。 她猛然从梦里醒来,这个小子发现自己入他的梦了,把她踢出来了。 作为一个黑魔法师,入梦也是一项必备技能,只可惜姜时漾不够细心,在餐桌的布局上让他发现了端倪。 沈池舟番外02 07.执着 姜时漾并不言败,充分了解过沉池舟的饮食居住习惯后,再次进入他的梦境。 很可惜,这次并不是在餐桌上。 老国王在和沉池舟议事,而她则站在一旁。 沉池舟突然停下,温顺地对老国王说:“父亲,不要让母亲一直站着了。” 老国王反应过来,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座位,“来,亲爱的,坐我身边。” 姜时漾开口想巧妙地拒绝,沉池舟却比她更先拒绝,“这恐怕不太合适,母亲坐在这里吧。” 他指了指离自己半米的位置。 坐下后,姜时漾百无聊赖地听着两个人谈论王国治理问题。 老国王年纪已大,在很多问题上持着迂腐的观点。沉池舟被接连反驳,也只是含笑点头,连说,“父皇教训的是。” 他放在腿侧的手掌被人轻握住,姜时漾的手指撬开他紧合的指缝,在老国王的视线下。 他平淡地缩回手,又紧攥住拳,不令姜时漾再有可乘之机。 真是刀枪不入,现在在沉池舟眼里她就是个勾引继子的恶毒继母。 算了,姜时漾自暴自弃。 08.来硬的 她本想采用温和一点的方式,但奈何沉池舟油盐不进。 于是她不得不强势,强势的表现就是,夺过王国的权力,将沉池舟变为狱中囚,剥夺他的身份和地位,也洗去他的气节和品性,让他心甘情愿暴露出自己的欲望。 这一步有点困难,大陆最后一位黑魔女没接受过正统的教育,并不懂皇权的勾心斗角。 她翻阅了很多书籍,书上记载了王国第一位女执政者是在自己的儿子死后,顺势收揽了国家权政。 姜时漾不会治国,但她会效仿。 09.为什么找他? 姜时漾选择了王国的四皇子,他年仅五岁,好控制。 国王也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还夸赞姜时漾心善。 半夜,姜时漾刚哄睡四皇子,她靠着床头,有些疲惫地扇着风。 夏季的夜晚,风里依旧透着一股闷热,四皇子睡梦中还牵着姜时漾的手,死死不放。 姜时漾皱眉甩开他的手,心里默想:养孩子真麻烦。 她寝殿的大门突然被风吹开,房间里的一丝暖光顺着门缝泄出。 姜时漾起身去关门,在触碰到门锁的瞬间,手腕被人抓住。 抓住她手腕的主人另一只手中举着一盏烛台,他脸上多有愧色。 “打扰到母亲休息了吗,我屋子里的灯坏了。这么晚了不想打扰下人,就暂时烧了烛台,路过母亲房间看到门开着,便想着母亲还没睡,来打个招呼。”他温和解释,理由有理有据,姜时漾挑不出毛病。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说:“门被风吹开了,你没事就回去睡觉吧,晚安。” 她手上用力想关门,门却被人抵住。 她狐疑地看了沉池舟一眼。 “我想问母亲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将四弟过继到您膝下。我和四弟接触不多,只记得他玲珑可爱,母亲便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姜时漾不知道如何回答,干脆板着脸掰开他强硬卡在门缝之间的那只手,“太晚了,我不想回答你。” 在触碰到那只手上的疤痕的一瞬间,姜时漾吓了一激灵,缩回手来。 意识到她的回避和嫌恶,沉池舟平静地解释,“是小时候被绑架时,挣脱绑匪时留下的刀疤。吓到你了吗?” “没有。”姜时漾又看了一眼,他的手背算不上美观,上面还有蜡烛的蜡油烧尽滴落。 他垂眸淡笑:“那母亲早点休息,晚安。” 随着门被关上,沉池舟的眼睛无神地盯着那微弱的烛火。 片刻后,他将它吹灭。 昏暗的走廊只剩身侧房间门缝挤入的一丝丝光。 他默不作声,在黑暗里缓缓向前迈步。 突然,那扇门再次打开。 姜时漾扒着门,朝他招招手,“你的手被蜡油烫伤了,自己没发现吗?你过来,我帮你上药。” 沉池舟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大概是比意料之外更让人意外的感受。 可他并没有答应继母善意的邀请,好像那带着暖意的房间里住着什么吃人的妖怪。 “不用,我已经将烛火灭了,回到卧室再点就不会再被烧到了。谢谢母亲。”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影隐入走廊尽头。 10.你不早说 姜时漾有些崩溃,她的老师,全大陆最睿智的魔女,今天告诉她,她想起来了可以催发人欲望的魔药配方,并在今天才飞鸽传书寄给了她。 姜时漾把四皇子抱到下人手里,面色不虞地吩咐:“你们看好四殿下,不要让他进我的寝宫。” 她花了整整三周,才炼制好魔药,接下来该发愁的就是如何让这心思缜密的继子乖乖喝下去了。 姜时漾才懒得思考这些问题。 她按着沉池舟的头,掐住他的下巴,耐心劝到:“既然你没有欲望,我就为你制造点欲望,好不好?” 蓝绿色的药剂被灌入沉池舟口中,他自小身体孱弱,面对力气比常人大的姜时漾,更是没有挣扎的余地。 只能任那陌生的药剂侵占他的口腔。 姜时漾迅速捂住他的嘴巴,手指按住他的喉结,轻声命令:“咽下去,乖孩子。” 11.欲望驱使 炼制魇眠药剂需要大量大量的欲望。 而哪怕被强行灌下魔药,沉池舟也总能克制体面地压制住那些情绪。 他的冷静自持,让姜时漾感到烦心。 与梦中如出一辙的餐桌,老国王的视线黏在自己年轻的妻子身上,他体贴地给自己的妻子餐盘里的面包涂抹着果酱。 姜时漾浅笑应付着大腹便便的老国王,脚上却一下下试探着沉池舟的底线。 她的皮鞋鞋底的灰,全数沾到了沉池舟干净的裤脚上。 她看他面色潮红,压抑地用指腹反复磨过刀柄上的绣花,而她则满足地收集着这些“欲望”。 突然间,餐厅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姜时漾的皮鞋落到地上,这次不是她亲自甩掉的,而是沉池舟细细摩挲过鞋子的绑带,亲手将绑带解开,又勾着鞋后跟把它彻底从姜时漾脚上分离。 姜时漾只感觉套着袜子的脚心贴住了男人硬邦邦的膝盖骨,而他则用手指一下下摩挲着她的脚腕,绵密的痒意从他们肌肤相接的地方传开。 老国王后知后觉:“甜心,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沉池舟一边加大手上的力度,一边添油加醋,“母亲,我好像也听到了。” 姜时漾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继子给她出难题,她托着下巴,切了一块面包,用叉子插住递到沉池舟嘴边,“是我的鞋子掉地上,今天穿衣服的时候下人偷懒没有系紧绑带,让这绑带一碰就掉。” 沉池舟不动声色地撇开头:“我不是四弟那样的小孩子了,不用给我喂食。” 姜时漾收回刀叉,“这样吗?那陛下吃,来。” 她的手在收回的过程中,突然被人拉住。 沉池舟如墨浓黑的眼睛盯住她,他突然改口:“但偶尔试试也不错。” 他用手包裹住姜时漾拿叉子的两指,将叉子重新移回自己嘴边,而后张嘴吞下那块面包。 沈池舟番外03(微h) 12.舔舐 餐桌好像是两人性格和相处方式转变的开关,沉池舟在餐桌上总会格外开放。 姜时漾甚至几度怀疑,他的欲望并不是“性欲”而是“食欲”,可看着他面前餐盘没动几口的食物,她又有些动摇。 最近老国王骑马时摔伤了,不和他们一起吃饭,餐桌上除了他们只有布菜的下人。 但今日,四皇子也在。 姜时漾听说他好几日都不好好吃饭,有些发愁,便想着和他一起吃。 “怎的想今日叫四弟来了?”沉池舟看了眼缠着姜时漾要她喂饭的四皇子。 姜时漾推开几乎要黏到她身上的小男孩,有些烦躁:“他总是闹,而且我想叫就叫了。” 她又对四皇子说:“好好吃饭,不然不长个子,以后想和你大哥一样一副病体吗?” “不要,不要像大哥。”四皇子连忙往自己嘴里塞了两块肉。 “呵。”沉池舟含笑舔了舔唇。 桌下,姜时漾的鞋子又被人脱下,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天愈发热,她最近都偷懒不穿袜子,这当然是不符合皇室礼仪的,但无人敢纠正她。 当她的脚被温热的手掌捧住的时候,她瑟缩了一下,想要收回。 却不想平日里体弱的沉池舟竟然用力地抓住她的脚。 她不甘心,更卖力地往回收,却在挣扎时让桌面上的餐盘连同餐具都落到了地上。 下人及时开口:“王后小心,不要让碎片伤了手,我来捡。” 沉池舟却叫住她:“我来吧,落在桌下了,你不好打扫。” “这种事怎么能麻烦您亲自动手。”下人有些惶恐。 “没事的。”沉池舟说完就蹲下,将头扎进桌布下。 四皇子一边“嚼嚼嚼”一边纳闷说:“大哥今天好怪哦。” 姜时漾听后,局促地在桌下寻找着自己的鞋子。 忽然她的脚踝被人抓住,是沉池舟无疑,她以为沉池舟是帮自己穿鞋,于是没拒绝。 但不曾想到,脚下有东西踏的归属感没来,来的却是脚踝被湿热的东西触碰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沉池舟在舔她的脚踝。 姜时漾抿唇,有些气恼,好像现在她才是那个被沉池舟捏在手心里的人。 她命令四皇子:“你去帮你哥哥看看,别漏了碎片。” 四皇子听话地蹲下身,撩开桌布,把头探进去。 姜时漾本以为这能让他收敛,没想到沉池舟变本加厉,由舔舐脚踝改为舔舐脚背,牙齿甚至磨过她的脚趾,在四皇子的目睹下。 四皇子吃惊:“大哥,你在……” 他话音未落,便被姜时漾拉起。 “算了,你别看了,交给他一个人吧。”姜时漾皱眉盯着他,“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四皇子咽了咽口水,揣测了一下母亲的意图,最后改口:“什么也没,就看到大哥在捡东西……” 13.那是他的王座 老国王这一摔,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只能一直卧床调养,这段日子连朝会都是沉池舟代为主持的。 下了朝会,大臣们各回各家,几个大臣表面上说着关心陛下状况,实则好奇陛下对继承人的选择。 但他们的胡搅蛮缠都被沉池舟挡开。 姜时漾从里间出来,她手里还牵着四皇子。 “为什么让我旁听朝会?” “你不是想要那个位置吗?”沉池舟看向王座,只有王国的统治者才能坐的位置。 “我不想要。”姜时漾明确拒绝,“我只是想要你的欲望,来炼制药剂,收集到了足够多的药剂,我就会走。” 沉池舟走上前,强行分开她和四皇子牵住的手。 “那你需要多少呢,只要你登上那个位置,我不就任你支配,你要多少我都只能给你。” “爱欲、物欲。无论什么。”他的手牵住姜时漾的手,头凑上前吻了吻姜时漾的发顶,“留下来,不好吗?” 姜时漾推开他,“四皇子还在。” 沉池舟看向有些惊恐的男孩,他不收敛反而更猖狂地上前吻住姜时漾的唇。 源源不断的欲望从沉池舟的身体涌现出来,姜时漾一边汲取一边回应。 他们从厅中,吻到王座上。 姜时漾的后背贴住冰冷的王座,沉池舟退开头,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那就让他好好看看,继子是如何勾引继母的,不好吗?” “母亲,我初见你,你就这样年轻美丽。”他笑着解开自己的外套扣子,“如今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那时候我就想你绝对不是凡人。” 姜时漾惊悚,“你十年前见过我?” 她们魔女一族,不老不死,她表面年纪二十,却已经活了上百年了。 “不要说些煞风景的话了好吗?”沉池舟再次附身吻住她,两人的唾液欲望在唇齿间交汇。 她想知道的,他只回应给她激烈的亲吻。 四皇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议事厅只剩二人。 “母亲,你要我的第一次吗?”他偏头,扯开衣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泛着幽粉的胸膛,“你是不是拥有过很多男人的第一次?” 魔女没有欲望,只是沉迷于炼药和黑魔法,她只偶尔玩乐的时候见识过很多裸体男子炫耀似的展示自己身体的昂扬,却从未亲自体验过。 “没有吗,那我是第一个吗?”他语气莫名有些激动。 沈池舟番外04(h) 14.第一次 他彻底将凌乱的衣服甩开,上身一丝不挂地出现在姜时漾眼前。 “时漾,我为你脱衣服好吗?”他语气颤抖,手不敢上前。 姜时漾默许着点点头,这点允许,足够沉池舟受宠若惊。 姜时漾上衣被剥去后,她有些好奇地思考着裸体的二人。 “人类在做这样的事情时,欲望最深吗?你现在欲望比平时的两倍都高。” 沉池舟的手团住她的两乳,指缝挤压着乳珠,“不是,因为对象是你,我才格外兴奋,时漾,宝宝。” 陌生的情愫溢满,姜时漾压抑不住地轻“哼”一声,“有点…有点奇怪。” “舒服吗?”沉池舟问着,手上力度加大,两指指腹捏住敏感的乳珠拉伸揉捏。 “好像…好像不错。”她感到自己的腿间,流淌出什么液体,沾湿内裤,“我好像…尿了。” 迟钝的魔女不知道自己也陷入了欲望,不知道双腿间因动情蔓延的液体,就是爱欲。 “好宝宝,不是尿了,是你也喜欢。” 太过分了,这时候好像身份变了,他不再毕恭毕敬地叫她母亲,而是叫她宝宝。 “你不能这么叫我,这不合适。” 沉池舟却不理她,启唇继续说:“我能让你更舒服,时漾。” 他埋下头,含住了她的乳珠。 小小一个的乳头被舌头侵犯着,姜时漾别扭地推开他的头,沉池舟也很配合地推开脑袋,等她慢慢适应这种感受。 “有点奇怪,但你现在身上欲望很重。”姜时漾没理由会拒绝送上门的猎物,“如果舔这里会让你产生欲望,那就继续吧。” 沉池舟拨开她额边的头发,低声哄弄:“我的欲望源于你的快乐,你快乐吗,时漾?” 除了老师从来没人这么叫过她,姜时漾心中泛起涟漪,她有些想念老师了。 沉池舟指腹摁住她的乳尖,手上力度每加深一下,就要逼问一次:“快乐吗,宝宝。” 姜时漾点点头,“好像是有点…有点快乐。” “好,那我继续了。” 他再次埋下头,含住乳珠。 他的舌头很灵活,口腔也很湿热,完完全全地包裹住那里,带给她一下又一下的快感。 “啊…牙齿咬到了!”姜时漾感到自己胸口传来一阵疼痛,原来是沉池舟叼着乳头在细细咬舔。 “下面,很湿呐。”沉池舟伸手向她腿间探去,湿漉漉的大片,染湿内裤和裙子。 饶是姜时漾对性事再迟钝也反应过来,那不是尿液,就像他说的,这是自己身体动情的证据。 沉池舟低笑着,含住自己的手指,舔了几下,随后将指腹按在她两瓣阴唇紧紧保护的阴蒂上。 “这里很舒服就会流水。”他说的很简单,却像科普性知识一样。 “来,你自己也摸摸看。”他拉住姜时漾的手,伸到自己下体,引导着自慰。 “是不是?就像这样,逗逗它,摸一摸它。” 姜时漾羞愧地收回手,“等下,等下!这是在王座上,太……” 沉池舟按住她,“就要在这里才好,我们一起把这座宫廷最神圣的地方一点点玷污好不好。我们还可以在拉法尔金(王国普遍信奉的神明)的雕像前,还可以在生命垂危的父皇的床前,无论哪里。” 姜时漾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平时温文儒雅的继子有多么疯狂。 察觉到姜时漾眼中的打量,沉池舟惊恐地调整着面部表情,他慌张地去抓姜时漾的手腕,苦苦哀求:“你不喜欢?那就不要了,我们只在这里做,你喜欢什么,喜欢我给你舔乳我就继续,我们继续这样。” 刚才的疯癫仿佛只是一场小插曲,沉池舟埋下头,支开她紧合的大腿,两瓣封存的阴唇也在“啵”地一声后,羞涩分开。 那肥厚阴唇之间的肉缝,恰能容纳他的舌头。 他在姜时漾的注视下,将头埋进去,伸出舌头细细舔弄。 在姜时漾看来,自己平时排尿的地方被人舔舐吮吸实在有些不雅,她有些排斥地后缩,可身后是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王座靠背,她退无可退。 这时候权力仿佛成为了枷锁。 “我很喜欢,时漾。不要感觉羞耻,我喜欢舔这里,好喜欢。这里只有我舔过对不对,好时漾。”他察觉到姜时漾情绪,哄道。 他想告诉姜时漾,性爱就是这样,而他更是这样,喜欢她的全部,她是他欲望的起点也是终点。 灵活柔软的舌头以各种姿态逗弄着阴蒂,姜时漾从最初的放不开到享受,她甚至夹紧沉池舟的头,叫他想离开也不能。 只能埋头舔舐,在鼻子埋入穴肉,呼吸变得困难,无法思考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要好好给她舔,要让她快乐。 “啊…要尿出来了,你快…快起来!”姜时漾松开大腿,她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是那象征着爱欲的水液先喷出还是尿液先喷出。 “没关系的,喷给我吧,我用脸接住。”他固执地顿在姜时漾腿间,退也不退。 热乎乎的液体喷溅出来,落在沉池舟的脸上,那些水液沿着他细长的脖颈滑落,深深埋入胸腹。 他抿抿唇,用手背擦去她阴唇上溅上的液体,轻声说:“好棒,第一次性爱控制不住尿出来很正常,宝宝不用感到羞涩。” 姜时漾红着脸轻咳一声,拿脚踹开他,“没有羞涩,你快去洗一下!” 沈池舟番外05 15.初遇 初见姜时漾时,沉池舟才十岁。 她偷溜进皇宫,要窃取一节龙骨炼药。 这极其不道德,但魔女不讲究这些。 可惜没有偷窃经验的魔女被抓包了。 皇宫护卫队把她包围,姜时漾看着装备整齐的士兵,棘手地“啧”了一声。 沉池舟冷静地从护卫队后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说:“你已经被包围了,把偷窃的东西交出来。” 姜时漾摸着口袋里的龙骨,抛了抛手里带鞘的短刃,“不怕死就过来抢。” 沉池舟默默下令:“抓住她。” 护卫一拥而上,姜时漾的身影却在下一秒消失。 沉池舟瞬间警惕,可惜他的第六感还是不够敏锐,他的后颈被人提住。 “什么小屁孩,指手画脚倒是厉害。”她扫了一眼护卫队,威胁道,“都滚开,不然杀了你们的主子。” 护卫队闻声开始后撤,姜时漾用短匕戳了戳他的后腰,有些幸灾乐祸:“怎么样,还神气吗?” 姜时漾看他这幅不慌不忙的样子,开始想鬼点子,“本来不想劫持你的,但你实在太冷静了,想看你惊慌失措是什么样子的,所以……” 她突然高声,“所以劫持你们主子一天,晚上还回来!” 16.老师 “你怎么把皇宫里的人带回来了,不是要你去借龙骨,你怎么偷的,诶呀我的祖宗!”她的老师气急败坏地直跺脚。 姜时漾无所谓地往锅里丢龙骨,“诶呀,我看那群护卫队也没有很着急啊,他们应该也不是很在乎吧。反正就一天,我就让他给我做个端碗工具人。” 全大陆最伟大的魔女往身上套黑袍,她无可奈何地叹气:“我去跟国王请罪,还得请示这件事,你啊你就会给我添乱。” 老师走后,姜时漾命令沉池舟,“喂,冷脸小屁孩,把那边那个花盆给我端过来。” “冷脸小屁孩”果真顺从地把花盆搬过来,姜时漾捻掉一片花瓣扔进锅里。 姜时漾抽空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放松点,这里不是皇宫,不用一直绷着。” 听到这话,沉池舟的背突然放松了一些,他盯着那口大锅问:“这是做什么?” “炼药。”姜时漾思考后回答,“我出生后就在学习炼药,就像你一样,你出生后的任务早被人安排好了。不过我很喜欢这个工作。” 她支着下巴,盯着药锅。 17.还会再见吗 “还会再见吗?”他问姜时漾。 姜时漾摇摇头,“不,这次是意外。虽然没看到你惊慌失措的样子,但见识到你不紧绷的样子了。算不算特殊体验?” 看着他让人感到无趣的表情,姜时漾开口逗他:“笑一笑嘛,你长这么大不会都没笑过吧?” 看他有些僵硬地提起嘴角,姜时漾及时制止:“算了,你还是别笑了。” 远处,护卫队的人骑马的身影越来越近,姜时漾笑着把他推出自己的房子,“回去吧,再见。” “你刚才,说了再见,对吧?”姜时漾的衣角突然被人拉住,沉池舟仰头看着她,“那就是会再见的。” 再见只是通用的告别的说法,她没想过这个孩子会这么理解。 她望着沉池舟的小脸,在想要怎么和他解释。 沉池舟松开手,这次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堪称温和的笑,他朝姜时漾摆摆手:“再见。” 18.再见 库菈魔女看了眼账单,痛心疾首。 “我的乖孩,你又买什么了?” 姜时漾心虚地搅拌着药锅,“街角那只野猫生孩子了,我就喂它们了点羊奶。” 库菈无奈地卷起账单,看着面前假装反思的女孩,叹了口气:“算了,我下周出门一趟,你好好看家。” 库菈和姜时漾的生活水平属于勉强看的过去的水平。 但这一切都是在库菈没有失手打碎皇帝最爱的高脚瓶前。 自某次不小心打碎后,她就背上了千万欠款。 想到这,库菈有点抵制再次入宫了。 但为了赚钱,她忍了。 “您是库菈前辈吗?”一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库菈吓了一跳。 她清清嗓子,“是的,你有什么事吗?” “自我介绍下,我是沉池舟。听说您失手打碎了父皇的藏品,现在在还债?”他温和笑笑,“我可以帮您补上这比欠款,但还需要您帮我一个忙。” 库菈有些心动,她忙问:“什么忙?” 沉池舟转着食指上的戒指,笑说:“我听说您是魔女,那应该掌握很多黑魔法吧。” 库菈突然警惕,她说这个男人怎么那么眼熟,十年前好像在家里见过他,还是姜时漾带回来的。 “别担心,我不做坏事,我就是想请您向您的学生传授两个虚假的药方。” 库菈看了眼他递过来的纸条,一个魇眠药剂,一个欲望药剂。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兑现一个承诺。” 库菈看着男人始终笑着的眉眼,却感觉不寒而栗。 为了还债,她答应了。 卖学生,她是专业的。 还会再见吗?会的,会的。 可惜再见,她没有认出他,还为了接近他走向了他父亲的身边。 但没关系的,他会等,等她主动走向他。 19.驾崩 老国王性命垂危,他即将咽气之际,回光返照。 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声音,就在他的床头。 弥留之际,他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当场驾鹤西去。 他成婚没几年的妻子,正被自己的大儿子掐着腰后入。 两人交合之处被沉池舟好好地遮盖住,他只能看到沉池舟随着抽插不停绷紧又放松的大腿肌肉,以及姜时漾一下下起伏的背肌。 “你…你们……”他连歇斯底里的呐喊都做不到。 “他醒了,时漾。”沉池舟一边吻去她性爱中因爽而流下的泪水,一边低声说,“他在看我们,我的好时漾,我是属于你的。” “嗯?”姜时漾没听清他说什么,她只感觉身下接二连叁的苏爽要将她送上天堂。 老国王气结,一句话也说不出。 最后咽气时,不知道是病死还是气死的。 沉池舟替她擦去额角的汗水,恳求道:“留下来吧,留下来和我一起。” “可我是不老不死的,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神色如常,“你不用等到我死掉,等到我年老色衰,等到你厌弃我了,你就可以离开。” “但是,现在。”他的额头与她相贴,“现在留下来,和我一起吧,时漾。” END/ 再写就收不住了,仓促结个尾。 后面是,姜时漾称帝,王座成为枷锁,让她留下皇宫内。 她早已知道沉池舟欺骗她,但没选择离开。或许沉池舟真的老了,她就走了。 59.他是谁 午休时间几乎全用来接吻和听帝国故事了。 姜时漾对着镜子抿了抿唇,“肿了一圈,下次不许亲这么久了。” 谢观今坐在床上玩她的手指,一节节指节地摩挲过去,“那不是更好?那个沉殊然看到,不会气疯?” 姜时漾收回手,命令说:”滚回去。今天不带你。” “喂喂,干什么,你要和沉殊然私会?”谢观今不满,咬住姜时漾的衣领,“我都看过你和多少男人做爱了,也不差这一个。你带我去嘛,求你了姐姐。” 谢观今无论如何撒娇恳求,姜时漾都不心软,她心意已决。 “坏女人,我会在卧室等你回来的。”谢观今翻箱倒柜,泄愤一样的把姜时漾的衣服都展开铺在床上,而他自己倒在上面。 沉殊然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门口。 还没到。 两点四十七了,约定的叁点集合,她现在还没到。 姜时漾没想到这群校友都那么懂人情世故,她两点四十九到时,人已经站了叁排了。 沉殊然当没看到她,清了清嗓子。 “既然人来全了那我说一下安排。”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男生有些局促地看着纷纷转向他的视线,道歉说:“我来晚了,不好意思!” 似有若无的视线掠过姜时漾和沉殊然,这样心照不宣的对待,仿佛坐实了什么,比如两人的私情。 沉殊然面色如常地继续交代任务。 他们这群学生要驾驶星舰带着居民跃迁到上百光年外的一颗荒星上。 星球虽是荒芜没有人烟,但好在在主星轨道的庇护下,足够安全。 在紊流中航行,星舰重量越大越危险,所以只能选用战斗星舰,每人每次至多携带两人。 这座星球上大概有2600人,而军校学生只有22人。 所以说他们每人至少要往返43个来回,在一个月的时间内。 而一个往返的时间,在空气紊流绝对稳定的时候,是七个小时。 若是遇上逆流和太空垃圾撞击,可能要更久。 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字,在场的学生都沉默了。 “所以任务很紧急,我们军部来的十位士兵也会和你们一起完成。今天下午会检查你们的星舰情况,晚上就要正式开始任务了。” 他们大部分人都是alpha,哪怕叁天叁夜不睡觉也精神抖擞。 沉殊然眼睛扫过姜时漾,他下命令的口吻温柔了些许,“都没有异议的话,就可以开始了。” 谁知昨天才悠哉悠哉地参观完,今天就要开始紧急任务了。但这群学生却一脸兴奋,毕竟他们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任务,好像几千人的性命都交付在他们手上了。 姜时漾没带谢观今出来,那交给军部的星舰必须从赵景升和季远川送的里面二选一。 大概因为和赵景升比不得季远川熟悉,那种身体负距离接触的熟悉。她选了季远川送的。 士兵接到她的操纵器后,“哦豁”一声。 他打量了姜时漾两眼,眼里不乏佩服:“军部研制的最新款机甲,现在还没上市呐。这都能搞来,有点实力啊。” 他只当自己是靠着家族背景从军部要来的,没有多想。 检查的时间枯燥无聊,姜时漾干脆拿出终端来,刷了会儿。 赵景升、季远川、赵简岫给她发了很多信息,基本上一小时一条,她一一回复报了平安。 “你在给谁发信息?” 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从她背后传来,姜时漾不动声色地收起终端,转头看向衣冠整齐的男人。 她不答反问:“长官有什么事吗?” “跟我来一下。” 众目睽睽下,沉殊然叫走姜时漾,像是彻底坐实了两人的私情。 “啪嗒”一声,会议室的灯被打开,随之而来的是涌入眼眶的刺人的白光。 沉殊然背对着她,细微耸动的肩膀昭示着他情绪的起伏。 姜时漾有时候又很讨厌自己过于了解他,她只是看着他的后背,就能清楚知道他的情绪。 恃宠而骄从来是沉殊然最爱干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姜时漾会碍于各种原因,或是因为在他们家打工或是怕麻烦,会顺着他,哄着他。 他的坏脾气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她的纵容,可以说沉父沉母的溺爱和姜时漾的不劝阻铸就了沉殊然现在糟糕的性格,他们一起把沉殊然养坏了。 会议室的门被一阵风吹着,带着沉闷的响声彻底关上,为会议室带来长久的沉寂。 这又像是什么信号,是他们即将开诚布公地谈些什么的讯号。 姜时漾率先开口:“长官有什么事情吗,任务很紧急。” 沉殊然这些天憋在心里的怨气,全随着她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爆发。 在他转过头后,姜时漾看到他发红的双眼混乱的泪痕和呼吸不平稳而剧烈起伏的胸腔。 “那个和你接吻的男人是谁?”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她平静到不能再平静地回答:“校友。” 如果谢观今听到这话,大概率要炸毛。 亲也亲了,做了做了,利用也利用了,最后却只得到一个“校友”的关系称号。 60.恨 若说姜时漾的身体与谁最契合,那必然是沉殊然的。 他几乎知晓她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点,也知道她每个下意识动作的深层含义。 在姜时漾眼皮微抖的瞬间,沉殊然就知道,她在骗他。 “不是,不是校友,他是谁?”沉殊然不依不饶。 他的胡搅蛮缠让姜时漾有些心烦。 “长官,我不需要报备我的人际交往吧。” 沉殊然脸色一僵,他低下头,声音带抖:“姜时漾,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姜时漾想要任何人都仰望的地位,想要不会被置喙实力的实绩。 “如果你想要的,和继续玩弄我的感情这件事不冲突的话。”沉殊然抬眼,他圆润的狗狗眼里蓄着泪水。 这种时候是故意还是真的伤心到落泪已经不重要了。 “可以继续,继续玩弄我吗?” 人们眼中新上任被少将寄予厚望的长官弯下腰,堪称无助地望着姜时漾。 “主人……”他喊,他撕扯开自己的衣领,像上次那样把脖子上的项圈展示给姜时漾,“我从来,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像士兵展示自己的勋章,更像小狗展示自己千辛万苦刨到的骨头。 项圈内部的皮革因老化,变得凹凸不平。 纹理随着沉殊然喉结的上下移动,刮蹭着他敏感的颈部皮肤。 “不要卖惨,沉殊然。”姜时漾冷脸居高临下地盯住沉殊然的脖子。 “唔。” 沉殊然的下贱,有一部分体现在,认定的主人冷脸看着他时,他会更加兴奋。 兴奋到把被抛弃的难过和怨恨抛之脑后,只想着姜时漾要如何狠狠惩罚自己,惩罚这个不听主人话执意要跟过来的贱货。 姜时漾蹲下身,尽量与他平视。 几年前,姜时漾无缘无故失踪了一段时间。 直到沉殊然闹大,沉父沉母才重视起来。 他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姜时漾。 沉池舟刚好从学校回来,他问和姜时漾表面最亲近的沉殊然,“你知道她平时最喜欢去哪里吗?” 沉殊然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他压根不算了解姜时漾。 他自认的了解是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可实际上他却连姜时漾讨厌他都看不出来。 当姜时漾蹲下来与他对视时,他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听到姜时漾轻声说:”怎么办呢,我好恨你,沉殊然。” 无法掩盖,姜时漾嘴上说的平静,说的不在意,不过只是掩饰。 再次长久地对上沉殊然那双惯会装可怜的眼睛时,她不得不承认,她讨厌这种感觉。 感情不像伤痛,掩饰得再好也会露馅。 她恨沉殊然,她说不上来这种恨是源于对游戏里对她施行强制爱的沉殊然还是真真实实站在她身边用职位工作和爱缠住她、恳求她留下的沉殊然。 如果她对于沉殊然像有生命力跳动的心脏一样重要,那沉殊然对于她就是手掌心永久留存的疤痕。 每个握起掌心的瞬间,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沉殊然听她讲完这句话,血液像是急剧降温,他颤抖着手去抓姜时漾的胳膊,有些激动地说:“恨我吗,我知道我任性、爱胡搅蛮缠,我知道我很差劲。你一直恨我吧,一直……一直。” 联邦人平均寿命高达叁百岁,一直一直是有多少年,是他们荒唐主仆关系对调相处的那几年的二十倍还要长,是长到那十年的记忆在最后都只能靠终端里存的照片来回忆的长。 姜时漾在沉殊然沮丧的眉眼中,扒开他肩头的衣服,咬住了他的肩膀。 牙齿刺穿布料,深深扎入他的骨髓,不是疼痛是惊喜。 “啊……”沉殊然瞳孔微缩,他的手臂拥住姜时漾。 “主人……” 一下下蚀骨的疼痛像心脏跳动的频率,无论、无论何时。 姜时漾退开头颅,抬手擦去唇边的血,问:“怎么不那样叫我了?” “姜时漾,我也恨你。” 恨你擅自离开,恨你将我抛弃。 “但比起恨,我肯定”沉殊然未经允许,吻住她的唇,“肯定更爱你。” 姜时漾没有拒绝这个亲吻,以她的实力,想要推开他只是动动手指的事。 她想,互相恨的人,也能在恨里得到慰藉吧。 “啪嗒”一声,一个玻璃杯落在地上,杯子里的水溅了一地。 拖地机器人及时赶来将地上的水渍打扫干净。 男人执着碎掉的玻璃片扔进垃圾桶内,他有些暴躁地看了眼巨大的培养皿,声音里带着明显不悦:“赔钱货,改造这么多次了……” 他按了下培养皿座上的按钮,特殊材料的罩子随之打开,他看着面前的造物,眉头舒展开:“有些秘密就该跟着那颗星球一起……永远消失在联邦。” 他兴奋地说:“去吧,我最骄傲的造物——黎叙。” 61.秘密 “父亲。”纪听澜看着突然造访的纪繁海,语气正式地问候。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 纪繁海年近六十,正值壮年,脸上略有细纹,为他增添了些许成熟的气质。 “你最近发生了什么,身上一股…发情的骚味儿。”纪繁海说话毫不留情,他上下扫了扫纪听澜,眼中的不屑并不收敛。 纪听澜喉结一滚,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或许是易感期有些混乱了。” 纪繁海态度淡淡,不知道相信了没有。 他十分自然地坐到了纪听澜的办公椅上,又用那种轻蔑的眼神扫过纪听澜的办公室,所有评头论足的话都不如这一个眼神有攻击性。 “前些日子找你小姑做什么?” 纪听澜不信纪嘉荷会向纪繁海说些什么,他的小姑反正总不向着纪繁海。 “找她帮我开了点缓解易感期症状的药物。” 纪听澜猜不透纪繁海的想法,回答完他的问题,便是沉默地与他对峙。 纪繁海轻“嗯”了一声,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他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说未来帝国和联邦会打起来吗?” 和平始终是底层人民最向往的东西,出于大部分的需求考虑,纪听澜是不希望的。 可也如纪繁海以前说的,不在战场上建立军功,他的升职路会很难走,这中间还掺杂着纪繁海的“推波助澜”。 无论他上升的路径再合法,人们也会当是纪繁海在提携自己的儿子,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的功绩。 可用大部分人的美好愿景换取自己的前途,纪听澜做不到。 看着纪听澜挣扎的神色,纪繁海从胸口的口袋里抽出烟盒,他熟练地扣着火机点燃香烟。 在烟雾缭绕里,他的眉眼愈发冷峻。 “听澜啊,要成为人上人,注定要付出很多、牺牲很多。你凭什么又要做好人又要做伟人?”他将未熄灭的烟头扔到地上,用鞋尖踩灭。 临走前,纪繁海又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我会让刘博士来检查一下你的身体,你不能有任何纰漏。” 纪听澜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沉声应下。 走到门口时,纪繁海又突然回头,“不要让我失望,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纪繁海只身一人行走在长廊上,经过的人无一不崇敬地看着他并且问好。 他在联邦做到了几乎人人爱戴,也是他带领着联邦一点点超过了帝国,让联邦成为宇宙中不可撼动的力量。 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和刚才在办公室里威逼自己儿子的形象截然不同。 —— “执政官?”听到这个名字后,何原有些局促,他搓了搓手心,生硬地转移话题,“怎么想到问这个?我和执政官怎么会认识。” “何区长,我刚才在你的办公室看到你挂着的军部荣誉勋章了。是执政官亲手颁发的吧,你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执政官。” 一个学生在核验机甲时无聊,便和何区长聊起天来,无意间提到此事。 听到何区长反驳,他更较真了一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小同学,我就是个偏远星的区长,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真不认识执政官!” “何区长,沉长官有事找您。” 一声冰冷的女声从何原身后传来,他仿佛天降救星一般连声应道:“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被打断好奇心的学生“啧”了一声,他口不择言地阴阳怪气道:“还以为谁呢,在军校和赵学长走得那么近。到了这里又和沉长官……” 姜时漾淡淡向他看去,打断他:“你羡慕了?你想和赵学长一起训练还是想被沉长官特殊关怀?” 那人气急败坏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哦。”姜时漾撸了撸袖子,露出细长的手腕,“那你为什么血口喷人?” “如果不服,我们回军校后竞技场见。” 何原讪笑着打圆场,“那个,麻烦这个同学带个路,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我呸,刚才大家都看到了,是沉长官把你叫到空房间里,指不定干了什么……”那人对着姜时漾的背影破防大骂。 这次就连何原都有些尴尬了,这话岂不是引导着在场的人都往不好的方向想。 他扭头看姜时漾,姜时漾却没有一丝不虞,她忽视掉后面的挑衅声,对何区长说:“那我们走吧。” 何原跟上她的脚步,他记得当初被女孩询问不礼貌的问题时,她也是这个反应。于是他有些犹豫地开口:“你不生气吗?那个人那么说你。” “现在的我需要很多功夫去解释去澄清自己是清白的,但现在我并没有什么时间。但以后的我,能做到让这些造谣谩骂,不攻自破。” 很有信心的发言,何原却莫名相信她说的。 “现在,礼尚往来,何区长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吧。”姜时漾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何原,“您和执政官,是什么身份。” “先别急着否认。”姜时漾看着欲言又止的何原,冷静分析说,“你的那枚荣誉勋章是第六军队颁发的,看样式是旧款。最后一批旧工艺的勋章是叁十叁年前为了表彰第六军队的野蜂小队跟随纪繁海剿获帝国的余今息而颁发的,总共十六枚。” 她斩钉截铁地说,“你手里的那枚,就属于这十六枚之一。你至少跟随过执政官作战,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何原吞了吞口水,对面女人的分析头头是道。 “我……我……。” “何原,你明明有大好前途,为什么当年被调任到这里当区长?”一句话击溃了何原最后的那点犹豫。 他双唇颤抖着,说出那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62.背叛 叁十四年前,何原从第七军队调任到纪繁海管辖的第六军队,并因为战功破例进入野蜂小队,跟随纪繁海作战。 在那之后没几天,帝国和联邦的战局愈发焦灼,但没几天帝国就投降了。 他后来才得知,是帝国的将领余今息叛国了。 当时的野蜂小队都在庆祝,因为他们全程没有参与,但纪繁海却愿意和他们共享军功。 “不对啊,我在战场上碰见过余今息,他不像是会叛国的人……”何原不解。 可战友都嘲笑他傻,“有军功拿不错了,谁在乎他是不是自愿叛国的?” 何原越想越觉得不对。 有一天,他问纪繁海:“联邦会重用余今息吗?” 纪繁海笑着回答他:“自己国家都背叛的人,联邦怎么敢要。” 所以最后是余今息叛国还是野蜂小队降服余今息,两个说法众说纷纭。 后来慢慢地人们更接受第一个说法。 那可是余今息,十几个人的小队就能降服他吗?定然是他软骨头,看联邦局势更好,所以倒戈了。 何原才后知后觉,为什么纪繁海愿意与他们分享战功。 因为那只是个没有任何实名空浮的军功,纪繁海却能利用它赚取到野蜂小队成员的信赖和衷心。 何原还是更喜欢第七军队,于是他提出了转队。 “野蜂小队十六个人,少了一个都不是野蜂小队了。”纪繁海有些遗憾地说,“何原,你在这里混得挺好的,不是吗?为什么想转走?” 被纪繁海如蛇蝎一样阴冷的眼睛盯着,何原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他有些结巴地解释说:“我…我觉得第六军队…更适合我。” 纪繁海淡淡“哦”了一声,何原的双腿发软,纪繁海不知何时释放出信息素的气息。 比他强势的信息素压制着他,让他的脑中传来一阵剧鸣。强大的alpha有办法用信息素压制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个比他弱小的alpha。 何原嗓子干涩,他想反悔也没机会。 感受到喉咙里溢出腥甜气息的时候,他惊惧地从口中蹦出一句话。 “我—来—之前—告—诉—我的—家—人—了。” 这是在威胁纪繁海,若何原悄无声息地死去,他的家人从何原生前告诉他们的话里就能知道谁是凶手。 纪繁海张开大手,抚在何原的头顶,他笑容和蔼,“威胁我吗?” 何原自作聪明地以为,这种事可以让纪繁海饶他一命,可惜纪繁海权力只手遮天,只是条人命,他有的是办法圆回来。 何原感到头骨像是被人碾碎一样,他没有办法反抗,只能静静等待着死亡的痛苦将他吞没。 然而就在这时,纪繁海的办公室传来敲门声。 纪繁海看了一眼何原,松开手,提声问门外的人:“什么人?” “是我,刘司行,实验体出问题了!” 纪繁海眉头一皱,轻蔑地扫了一眼何原,淡淡说:“你为第六军队做出的贡献,我不会忘,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的。” 刚从濒死的痛苦中缓过神来的何原大口喘着气,方才他紧张地要窒息了,还好,还好保住命了。 讲到这里时,何原又开始畏惧,他语气颤抖:“执政官把我调来这里…一呆就是叁十多年。” “中间…联邦派人来过,说是要帮我们搬迁,但…但我感觉更像是来杀我灭口的。”他攥紧拳头,语气愤恨,“不知道我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让他们畏惧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不奇怪为什么军部又突然派人来解决这件事吗?”姜时漾皱着眉问他。 何原顿时有些紧张,叁十多年前被纪繁海逼问的那种无助又莫名产生,他不想回答只想跑,想躲起来。 姜时漾察觉到他的恐惧情绪,语调变得温柔,“别害怕,我只是随口问问。何区长,沉长官并没有叫你,我撒了个小谎,希望您不会介意。” 何原这些年伏低做小习惯了,遇到联邦主星来的人,无论官职大小他都点头哈腰。 听完姜时漾的话,他自然连忙摇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后面几天还要麻烦您了。” 姜时漾笑了笑:“何区长,驾驶器应该检查好了,我先过去了。” 走之前,她又郑重地朝何原说:“无论如何,您是个好区长。” 何原呆住了,望着姜时漾远去的背影,他开始妄想,说不定这一次真是星球救世主来了。 姜时漾走到一半,忽然停下脚步舒了口气,这次大型任务果然比她想象的难很多。 又是军部的插入,又是政府的参与,还有反叛组织的搅合。 他们的目标仿佛不一致,可仔细一想又像是为了彼此的目标达成了合作。 合作吗?恨联邦政府的反叛军和联邦合作。 姜时漾摩挲着口袋里安放着的夏知着的那枚断指指骨,夏知着在里面又扮演什么身份? 她烦躁地继续向前走,管它什么她都能一点点搞明白再解决掉它们。 她想起什么又忽然停下。 游戏里,在纪听澜线里,她见过纪繁海。 像很多恶俗家庭伦理连续剧里,想要结局美满就要搞定公婆一样,要和纪听澜达成happy ending就要过了纪繁海那一关。 但纪繁海却意外地很和蔼,一点也不反对纪听澜娶一个没有身份的omega。 纪繁海第一任妻子是个beta,征战牺牲在战场上。纪听澜是他当选执政官后领养的孩子。 “你是听澜喜欢的女孩吗?” “你长得…很像宝珠。” “宝珠……” 这几句话突然出现在姜时漾脑海中,她怀疑自己是被沉殊然爱偷看的爱情小说荼毒了。那一瞬间脑子里居然蹦出了“人鬼情未了”这样俗套的想法。 【能问一下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吗?】 姜时漾给纪听澜发信息,纪听澜秒回:【你怎么问这个?】 纪听澜:【星网能搜到的吧。】 纪听澜:【她叫纪宝珠。】 纪听澜:【你那边还好吗?最好没什么事,毕竟你的死活关系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