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总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选择。
有的时候拥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慢慢的搜集信息进行比对,然后反复思量最终做出一个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
但还有一些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往往需要像赌博一样迅速在几个选项之间选择一个并押下全部的筹码。
赌赢了自然怎么都好说。
可要是不小心输掉了,那么就不是单纯的损失一点金钱乃至土地那么简单,而是有可能连命都丢掉。
而这种赌博式的选择在战争中更是屡见不鲜。
无数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其背后的本质固然有高超的谋略和军队强大的执行能力,但归根结底运气还是占据了很大的比重。
随着傅佐尔·钱伯瑞压根没有进攻伊利亚巴而是选择毫不犹豫的拍拍屁股走人,原本以为掌握着战争主动权的艾瑞贝斯和雅卢赛尔瞬间傻了眼。
因为这一撤退,战争的主动权就易手了。
原本可以以逸待劳依托城墙进行防守的她们,现在要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
是眼睁睁看着傅佐尔·钱伯瑞继续往东方撤退与沿海几座港口城市的手下汇合,然后从巨龙海岸坐船带上部分掠夺来的财物平安返回散提尔堡。
还是冒着被杀个回马枪的危险出城追击,或是走水路、或是走陆路,在东行市附近将其拦截下来,在野外打一场血腥残酷的阻击战。
如果率领的是科米尔王国的精锐军团,那么以钢铁公主的性格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毕竟战争是她最喜欢的“游戏”,同时也是这个有点疯癫女人实现自我价值与赢得欢呼的唯一手段。
因为除了打仗和战斗之外,雅卢赛尔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
这位科米尔王室年纪最小的公主,既没有自己姐姐那样广受人民爱戴的温柔、端庄和贤淑,也不掌握任何治理国家、发展经济的手段。
所以如果非要在王室和贵族中分出来一个派系,那么她一定是彻头彻尾的激进鹰派,属于穷兵黩武的那一类。
但问题是现如今雅卢赛尔率领的并非科米尔王国的精锐,确切地说她只有指挥三百余名骑士的权力。
至于剩下那些素质参差不齐的五千多士兵,其指挥权是在无冬城圣武士艾瑞贝斯的手里。
双方现如今是盟友的关系而非上下级。
这也就意味没有统一的指挥权。
如果意见一致倒还好说,大不了其中一方配合另外一方,反正能赢就好。
可一旦意见相左,那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配合了,基本就是各打各的互不干涉。
类似的情况在形式复杂、势力多如牛毛的费伦大陆可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事实上,雅卢赛尔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后悔自己鲁莽的带着骑士们大老远从海上跑过来。
如果她现在跟科米尔的舰队待在一起,那么即便是傅佐尔·钱伯瑞与手下汇合乘船出海,也能通过尾随骚扰、拦截的方式击沉乃至俘虏一批货船。
毕竟满载着财物的商船是永远也不可能在速度方面胜过空载或者半载的战舰。
但问题是,随着钢铁公主把骑士们都带了出来,现如今的舰队中严重缺乏高端战力和基层指挥官,估计很难在跳帮作战中占到什么便宜。
再加上负责指挥舰队的贵族偏向保守,大概率会放弃追击选择让散提尔堡自行离开。
站在高处眼睁睁看着敌人的船队越走越远,最终变成一个个黑点消失在河面的尽头,雅卢赛尔终于决定鼓起勇气准备豪赌一把,立刻转过身向一旁的艾瑞贝斯提议道:“亲爱的朋友,我认为不能让傅佐尔·钱伯瑞就这样离开,否则我们都会成为笑柄的。”
“那你的意思是……”
半精灵圣武士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因为按照她的想法,自己只要守住堆满物资的伊利亚巴就算完成任务了,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
毕竟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来自于北地的各个城镇,是维持当地治安至关重要的力量。
一旦在这里损失太多,很有可能会导致一系列严重的连锁反应。
相比起建功立业打响自己的名声,艾瑞贝斯其实更愿意尽可能让士兵们都活着回去。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崇尚守序和善良的圣武士与热衷于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将军之间的区别。
“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对散提尔堡的败兵进行追击。
你带着三千到四千名士兵乘船走水路,远远地跟在傅佐尔·钱伯瑞后边制造压力。
我则带着骑士团走陆路绕道东行市附近埋伏,等他们上岸的时候发起突然袭击。
到时候我们前后夹击,一定能给予敌人重创。”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雅卢赛尔下意识攥紧了拳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因为她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击败大名鼎鼎的月之海暴君,以此来收获更多、更大的声望。
看着这位钢铁公主过于激动的反应,艾瑞贝斯明显十分的迟疑,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索斯阁下给我的任务是尽可能保护城镇,防止败退的散提尔堡军队对其进行破坏和屠杀。
冒险追击傅佐尔·钱伯瑞显然并不在此列。
更何况对方可是暴政之神班恩的选民,而且还有传奇法师曼松随行,我不确定能在战斗中讨到什么便宜。
实在不行还是算了吧。”
“不!这怎么能算了呢?
难道打击邪恶不是正义之神提尔倡导的事情吗?
想想看,如果让傅佐尔·钱伯瑞把那些财物和士兵都运回散提尔堡,那么月之海周边的城镇还有几个能够抵挡他们的入侵?
我们现在采取行动恰恰是为了阻止邪恶势力的扩张。
别犹豫了!
跟我一起干吧!”
雅卢赛尔抓着艾瑞贝斯的手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不过也不能怪她鲁莽和急躁。
与远在北地的无冬城相比,科米尔王国始终都是直面散提尔堡和散塔林会渗透、颠覆压力最严重的国家之一。
看看地图就知道,在科米尔王国的北方就是谷地,再北边是古代精灵王庭所在地科曼索,再往北一点点就是散提尔堡的所在地——月之海。
事实上,凭借着散塔林会间谍和杀手的活动,散提尔堡与班恩教会早就已经遍布科曼索和谷地的一些区域。
就连科米尔王国内部靠近北方附近,也有好几位实权贵族投靠了暴政之神班恩。
甚至在历史上不止一次掀起叛乱、发动战争妄图分裂整个国家,亦或是取代现如今的王室家族。
所以身为科米尔王室成员的雅卢赛尔,比任何人都更加痛恨这些隔三差五就搞事情的卑鄙小人。
她相信只要能够击败王国最大的敌人之一——傅佐尔·钱伯瑞,不光身为国王的父亲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同时国内那些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也会统统消失,只剩下恭维与赞美。
看着钢铁公主那双充满热切的眼睛,艾瑞贝斯反复思考了足有好几分钟,最终才勉强点了点头:“好吧,我同意跟你一起行动。不过我最多只能带两千五百人,剩下的要留守伊利亚巴。”
“没问题!两千五百人足够了!反正你的目标就是吸引散提尔堡的注意,为我麾下的精锐骑士提供掩护。”
雅卢赛尔连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
很快,在她这个行动派的指挥下,养精蓄锐的科米尔紫龙骑士们纷纷跨上坐骑,以极快的速度渡过冲萨河支流,沿着大路径直朝东行市所在的方向飞奔。
而艾瑞贝斯也亲自组织了两千五百人登上河道运输船,死死咬着傅佐尔·钱伯瑞的屁股。
要知道散提尔堡和散塔林会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其内部拥有的法师、术士和牧师数量一直都不低。
因此她们的行动很快便被发现并汇报了上去。
当月之海暴君看到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敢主动来找自己的麻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毕竟之前被左思玩弄于股掌之上就已经让他感到相当窝火了,现在居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要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拿自己的手下刷战绩,完全属于是可忍孰不可忍。
假如不给艾瑞贝斯和雅卢赛尔一点颜色瞧瞧,自己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估计竖琴手同盟得知后会直接笑掉大牙,甚至编出一些抹黑自己的笑话、舞台剧在各地上演。
于是乎,傅佐尔·钱伯瑞直接选择了将计就计,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任由敌人跟在屁股后头。
但暗地里却下令让曼松带着法师们传送了一队四百人的半兽人提前上岸,沿着登陆地点附近挖掘了大量半米深的壕沟,并在可能骑兵可能发起冲锋的地方撒上铁蒺藜。
由于费伦大陆的野外基本上都是杂草丛生,因此这些陷阱基本无一例外都被草丛和灌木林所掩盖。
而半兽人和法师们则躲在暗处,默默等待着出手的机会,打算一举歼灭这三百人的贵族骑士,让科米尔王国的贵族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的痛苦。
等下一次他们再向散提尔堡宣战的时候,就会认真考虑一下可能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时间飞逝,两三个小时一晃就去了。
在雅卢赛尔率领三百余名骑士抵达预定位置之后,立刻便看到河岸边上正在进行登陆的兽人、人类和大地精士兵。
可能是因为才开始上岸,而且还要搬运大量物资的关系,乍一眼望过去乱糟糟的,根本没有组织起什么像样的方阵。
好机会!
久经战阵的钢铁公主立马意识到这是发挥骑兵最大战斗力的绝佳战场。
只要己方的冲锋速度足够快、足够猛烈,就能通过制造混乱的方式把那些没有组织起来的士兵全都赶下河去喂鱼。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陷阱,迅速拔出剑高高举过头顶大喊道:“为了科米尔的荣耀!冲啊!”
“冲锋!”
“为了科米尔的荣耀!”
“把这些该死的散提尔堡杂碎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我要砍下傅佐尔·钱伯瑞的脑袋!”
……
伴随着一声声年轻气盛的咆哮,三百余名贵族骑士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换马和披挂马铠的工作,然后骑着价格昂贵的纯种战马以雷霆万钧之势发起了冲锋。
要知道冲萨河的河道是那种典型下凹的结构。
因此岸边朝河水方向有一个明显的倾斜角度,而且长度大概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非常非常的适合骑兵加速。
眨眼功夫,这些从树林里冲出进来的骑士就让地面出现了轻微的震动。
正当他们自信满满想要大开杀戒为自己和家族赢得荣誉的时候,最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由于之前有人在半路的草丛和灌木林中挖了大量纵横交错的壕沟,同时又撒了很多针对马匹的铁蒺藜。
因此冲到一半的时候,最前排的骑士突然感觉胯下的战马一脚踩空、亦或是踩到铁蒺藜伤了马蹄,顿时发出痛苦的悲鸣并在惯性的作用下狠狠摔向地面。
比较幸运的仅仅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能翻滚着避开后边呼啸而来的同伴。
但倒霉的不是直接摔断脖子当场死亡,就是被后边冲上来的战马踩踏成肉泥,又或者一只脚不小心踩进壕沟里,紧跟着被翻滚的战马压在腿上当场骨折。
一时之间,三百余名骑士光是倒在冲锋道路上的就超过了半数以上。
如果你以为这就完了,那可就大错特错。
傅佐尔·钱伯瑞发誓要给两个小丫头上一课,所以是怎么阴险、怎么凶残怎么来。
就在雅卢赛尔凭借高超的马术躲开了所有的陷阱,正震惊不已看着倒在地上的手下时,那些埋伏在树林两侧和灌木林中的半兽人和法师、术士们终于出手了。
还没等钢铁公主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铺天盖地的火球、闪电、蛛网、毒云便覆盖了整个区域。
一些试图挣扎着往外冲的骑士们,直接被数量几倍于自己的半兽人战士堵住,然后活生生的砍成肉酱。
整整三百余名科米尔紫龙骑士,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就死剩下不到三十个人,而且还基本个个带伤。
另外一边乘船追击的艾瑞贝斯虽然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可问题是她离的太远了,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派出足够的人手营救,只能眼睁睁看着盟友惨遭屠戮几乎全军覆没。
震惊!
恐惧!
绝望
难以置信!
此时此刻,雅卢赛尔才真正意识到“月之海暴君”这个称号意味着什么。
与阴险狡诈、在各种阴谋诡计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傅佐尔·钱伯瑞相比,她那点可笑的战争经验和战术水平,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最重要的是,因为她的鲁莽和判断失误,导致这支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和钱财培养出来的骑士团,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被敌人赶尽杀绝。
钢铁公主甚至觉得自己还是直接战死的比较好,省的回去之后还要面对那些痛失儿子和女儿的贵族责问。
而且她非常恐惧从自己敬爱的父亲眼睛里看到失望。
想到这,雅卢赛尔不顾旁边骑士的阻拦,抡起鞭子狠狠抽打了战马的屁股,随后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宛如暴君一样站在河岸边用充满蔑视目光盯着自己的傅佐尔·钱伯瑞。
只要能在全军覆没之前杀死月之海暴君,那么她就能洗刷自己的耻辱、挽回犯下的错误。
抱着要么杀死对方、要么被对方杀死的疯狂念头,这位公主殿下迅速给自己加持了包括【战斗口号】、【提振士气】等等一系列职业所赋予的能力。
这些都是紫龙骑士职业等级达到一定程度后可以获得的类法术,可以在战斗中极大提升自身和同伴的力量。
除此之外,她还启动了自己身上一大堆的魔法物品,并将一瓶散发着刺眼光芒的昂贵药剂喝了下去。
在这种孤注一掷的死亡冲锋面前,任何试图挡在其前进道路上的家伙都必然会被碾碎。
一名拥有lv9黑暗卫士等级的班恩教会成员,想要站出来阻挡这个冲向教会领导人的疯娘们,结果被直接撞得原地起飞,在半空中遭到一剑枭首。
尽管雅卢赛尔的个人职业等级并不算高,力量、敏捷和体制属性也只有十六点,但胯下的坐骑和装备却并非普通货色。
那匹价值极有可能达到上万金币、拥有魔法生物血统的顶尖战马自然不必多说,整个科米尔王国加在一起可能也不超过三十匹,只有王室成员才有资格骑乘。
光是武器装备就包括一把+3的斩首长剑……
是的,你没看错。
不光附魔等级+3,而且还拥有斩首特性,可以无视物理防御直接砍下对方的脑袋完成秒杀。
这也是为啥刚才那个倒霉蛋被一剑枭首的原因。
另外还有矮人大师打造的秘银全身甲、+2大金属盾牌、科米尔王室印章戒指,防探知及定位之戒、自由行动之戒、+3保护之戒。
钢铁公主堪称豪华的装备,以及此刻冲锋过程中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惊人表现,充分说明了有钱和没钱的战士完全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职业。
很多职业等级远比她更高、力量属性更强的家伙,最终都含恨死在了那柄作弊一样的斩首剑之下。
当穿过重重阻碍来到月之海暴君面前的时候,雅卢赛尔之前所展示的优势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前者轮起节杖爆锤,不断用手中的盾牌进行格挡、后退,就连坐骑都被敲碎头骨当场暴毙,自己则是狼狈不堪的在淤泥与河水中打滚。
原因非常简单!
她以前靠着豪华的装备碾压别人,但现在情况刚好反过来,被同样一身更高级、甚至拥有不止一件神器的傅佐尔·钱伯瑞碾压。
毕竟钢铁公主也只是个区区凡人公主而已,但暴政之神班恩的选民可是拥有一连串的选民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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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暴君之眼节杖,每轮攻击都会附带衰弱射线的影响,对于靠力量吃饭的近战职业绝对是毁灭性打击。
才几个回合下来雅卢赛尔就有些支撑不住,连手中的大盾都拿不稳,被一脚踹翻在地。
正当她打算挣扎着爬起来做最后努力的时候,傅佐尔·钱伯瑞猛然间上前一步打掉了她手中的武器和盾牌,然后拽着头发将其从烂泥中提起来,注视着那张遍布着污泥的漂亮脸蛋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科米尔王国的钢铁公主?不过如此!
而且看来我现在多了一个可以跟亚桑四世谈判的筹码,不是吗?
说实话,我真要好好谢谢你。
因为如果没有你的鲁莽和冲动,想要突破科米尔舰队的封锁把所有财物带回散提尔堡可能还要费上一番功夫呢。
不过现在,你那位国王父亲应该会非常乐意用你的自由作为交换给我放行。”
“杀……杀了我!”
强烈的屈辱感瞬间席卷了雅卢赛尔的全身,让她挣扎着仰起头与眼前这个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战胜的强大敌人对视,哪怕牙齿将下嘴唇咬破流下了一连串血珠都丝毫没有察觉到。
“杀了你?”
傅佐尔·钱伯瑞抿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
“不,不,不,那样实在是太浪费了,我可不会把如此重要的筹码牺牲掉。
另外,我也真诚的建议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想要自杀和逃跑的念头。
因为如果你这样做了,那么我就会把你手下那些剩下的骑士全部杀光。
尤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女性,在被杀之前会被扔给兽人和半兽人们享用,甚至是源源不断的怀孕并生下子嗣。
当然,如果你自杀和逃跑失败,也会面临同样的命运。
所以如果你是聪明人、还有理智的话,最好乖乖的听话。
等我跟亚桑四世达成交易之后,自然会遵守承诺放你们离开。
毕竟这是你要为自己的鲁莽和冲动需要付出的代价。”
听到这番话,钢铁公主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她不会傻到去怀疑对方是否敢把这些威胁付诸实际行动。
而且那些半兽人在俘虏骑士中的女性时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已经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作为崇尚荣耀的科米尔贵族,显然是无法接受自己家庭中出现一个被低贱兽人和半兽人轮暴乃至怀孕生子的女性成员。
无论她们有多么的痛苦、无奈和绝望。
因为那会令整个家族和姓氏蒙羞,成为整个贵族圈的笑柄。
所以大部分女性在战败被俘虏的时候,最好是干脆利落的选择自杀。
这也是为什么,费伦大陆在神祇的干预下男女平等情况要远胜地球,但许多地区军队中的女性比例却始终不高的原因。
因为在把人变成野兽的战争中,女性一旦战败被俘,遭受的绝对不仅仅只是殴打、虐待和苦役,还有一些不能详细描述的情况。
“你赢了……我现在是你的俘虏……”
一想到会有个脏兮兮、臭烘烘且无比丑陋的兽人扑上来对自己做一些恶心的事情,雅卢赛尔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后认命的闭上眼睛。
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保证王室的名誉,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否则受罪的将不光是自己,还有自己的父亲、母亲和整个王室家族。
欧拜斯齐尔家族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科米尔王国无可争议的最高统治者,但也并非没有其他的竞争对手。
“呵呵,我喜欢你的干脆直接。”
傅佐尔·钱伯瑞咧开嘴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三下五除二便把对方身上所有的魔法物品都剥离下来,为其戴上了一副坚固的镣铐。
不仅如此,他还故意把被俘的钢铁公主展示给正在不断逼近的艾瑞贝斯看。
后者迅速意识到大势已去,马上下令让运输船掉头返回伊利亚巴,准备写信让左思来处理这起明显涉及到了外交问题的麻烦事。
毕竟无论是把公主被俘的消息通知科米尔王国,还是出面与散提尔堡进行谈判,都不是无冬城能够做主的。
毫无疑问,三百余名紫龙骑士的全军覆没跟雅卢赛尔被俘,虽然在战争层面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毕竟再怎么说那也只是三百多人而已,不是三千人、更不是三万人。
但在政治层面上却瞬间引发了轩然大波。
原本十分亲近科米尔王国的巨龙海岸一带民众,在听到战无不胜的钢铁公主居然败得如此之惨,连自己都成为了俘虏,突然意识到科米尔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反倒是衬托出了左思率领的联军在博德之门正面击败散提尔堡大军展现出来的硬实力。
一时之间,原本倾向于让科米尔王国来统治或是庇护自己的城镇纷纷又回到了之前的观望状态。
傅佐尔·钱伯瑞则有惊无险的带着手下平安进驻到西门港,并主动放弃其他占领区收缩力量,准备等待左思和亚桑四世来跟自己谈判。
不过他并不知道,现如今左思并不在费伦大陆,甚至不在托瑞尔所在的宇宙,而是在另外一个叫做依尼翠的时空,跟自己的便宜老师大战了几千个回合。
……
此时此刻,两名掌握着惊人力量的旅法师已经从华丽的马可夫庄园打到了空空如也的荒郊野岭。
没办法!
介于双方不管是魔法还是物理攻击的破坏力都太过于可怕,因此索霖在打了一会儿之后便发现,要是再这么搞下去,自己的家就要被扬了。
所以迅速转移战场来到无人居住的空地附近。
当然,说是无人但其实也不全对。
至少这片森林附近居住了不少狼人、吸血鬼和蛙怪之类的乱七八糟生物。
其中狼人和吸血鬼纯粹是因为看到激烈的打斗,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结果很不幸的被不小心波及到,然后要么被抓过来通过魔法控制作为牵制对手的炮灰,要么是在大规模杀伤魔法的作用下当场人间蒸发。
相比之下,躲在沼泽中什么都吃的巨型蛙怪才是最无辜的。
它们往往有数米乃至十几米长,能轻而易举一口把活人吞下去,平日里主要靠吃碰巧路过的人类,亦或是将其作为神明崇拜的疯子送来的食物过活。
但在两个煞星到来之后,巨大沼泽的水直接被恐怖高温蒸发殆尽,蛙怪自己也变成了半生不熟的烤蛙。
偶尔有幸运的存活下来,也很快会被擅长心灵和魅惑魔法的左思控制,最终被吸血鬼索霖活生生的抽干鲜血与生命力。
毫无疑问,按照眼下的战斗强度,两人都能一直持续下去打几个星期乃至几个月、几年。
毕竟在种类丰富的地牌支持下,他们都有近乎无限的法术力作为补充。
而且一个是不死生物吸血鬼,一个是巴托地狱独一形态的大魔鬼,无论打多久也不会感到疲惫。
又一次通过不知名的魔法力量破坏了左思释放的力场大手,索霖终于暂时停止了高速的攻防转换,饶有兴致的评价道:“不得不说,你给我了一个巨大的惊喜,索斯。
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有哪个新生代旅法师的成长速度可以像你一样快。
而且你跟那些依仗点燃火花获得特殊能力的人不同,从不依靠任何一种单一的能力,而是学习、研究和锻炼来综合性的提升自己。
在魔法理论与知识储备方面,可能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跟乌金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难怪他一直都很看好你。
而且我能感觉到,你隐藏了非常非常多的手段跟底牌,对吗?”
“怎么,您这是打算要认输了吗?”
左思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弑犬剑,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这柄由初代魔法女神亲手打造的神器,每次命中目标后都有一定概率触发特殊效果,让持有者可以瞬发一个从零到九环的任意奥术和神术,在刚才的战斗中为他带来了巨大的优势。
可以说如果想要走魔法与近战双修的路子,那么没有比弑犬剑更适合的武器了。
相比之下,左思之前以大法师之杖作为蓝本打造的魔法之刃——逆潮虽然在法术对抗方面更有优势、功能也更多,但实战效果比起弑犬剑还是差了一点。
如果能锻炼出双持战斗技巧,那么在面对施法类敌人时将会形成巨大的碾压优势。
至于承阳剑,那是专门为了弑杀神明和类神力而专门准备的武器,现如今还只是一个半成品,轻易不会随便动用。
“认输?”
索霖听到这个词立马忍不住笑了,一边笑还一边调侃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战胜自己的导师吗?”
左思微微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要搞清楚像您和乌金那样的上古旅法师究竟有多么厉害,以便做好面对尼可·波拉斯的准备。”
“告诉我,索斯,你为什么如此处心积虑的要对付尼可·波拉斯?难道他毁了你的故乡,又或是害死了某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吗?”
索霖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因为他一直都没搞清楚眼前这位便宜弟子的动机跟企图。
毕竟对抗现如今最强的旅法师尼可·波拉斯,怎么看都不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情,反而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以左思所表现出来的性格来判断,应该不会干这种蠢事才对。
更何况天塌下来有个高个子顶着。
该担心的应该是自己、乌金跟娜希丽这样的上古旅法师。
“不,都不是。我只是单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追逐自己感兴趣的目标,仅此而已。”左思耸了耸肩帮回答道。
与面对乌金的时候一样,他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撒谎,而是故意对答案做模糊化处理,然后有选择性的说出真相。
阻止尼可·波拉斯是为了方便取而代之,自然可以归类到“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里边。
而窃取长者咒语完成对劣化火花的升级完化,百分之百可以归类到“追逐自己感兴趣的目标”之中。
所以这句充满误导性的话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字是谎言,但产生的作用却比任何谎言都更加有效。
索霖更是惊讶的挑起眉毛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讽刺道:“想不到你还挺有正义感的。不过小心点,别蹦跶的太高被尼可·波拉斯重点关照。我可不希望有一天要去给你收尸。”
左思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请您放心,我这个人其实是很惜命的,而且准备了很多避免死亡和逃避死亡的方法。
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也会有无数势力争着抢着复活我,根本轮不到您来操心。
不过您确定今天的考核就到此为止了吗?
或许再打一会儿,我会亮出更多的底牌也说不定呢。”
“算了吧。我可不想把自己的故乡依尼翠打个稀巴烂。”
说着,索霖转过身扫了一眼方圆十几公里范围内一片焦土的景象,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因为即便是他,想要修复这里也需要花上几天的功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居住在本地的不死生物和怪物都已经死了个七七八八,想必以后应该会成为一片适合人类生存的土地。
“亲爱的导师,您对于依尼翠的重视太过于明显了,这是一个十分致命的弱点。
如果我是您的敌人,就会通过破坏和摧毁这个世界来激怒您,甚至是以此作为诱饵设下致命的陷阱。
所以我建议您把这份深沉的爱隐藏在心底,最好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是主动对其进行一定程度可修复的破坏。
如此一来,您的敌人才会无视这个贫瘠而又狭小的时空。”
左思郑重其事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毕竟任何聪明人都会尝试着把弱点隐藏起来。
往往越是在乎什么就越会表现的不在乎,越是喜欢什么就越会表现出一副厌恶的姿态。
反倒是那些不在乎、不喜欢的,反而要摆出一副珍视的样子。
通过这种真真假假的方式,不仅可以迷惑敌人的判断,同时还能保护自己最珍视的人或者东西。
可索霖却自信满满的回答道:“没有那个必要。
因为我创造了大天使艾维欣和狱窖,为的就是隔绝像奥札奇那样的生物进入依尼翠。
虽然狱窖上一次被摧毁了,可我又通过一些方法进行了修复。
所以现如今的依尼翠固若金汤,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它。
至于娜希丽,充其量也只是偷偷溜进来搞一些破坏跟杀戮,根本无法对整个世界的根基造成威胁。”
眼见自家导师大言不惭的立下了flag,左思内心之中立马为依尼翠的民众们默哀了一秒。
按照一般规律而言,这个flag不立还好,一旦立起来依尼翠一准要出大事。
只不过他暂时还想不到三个奥札奇泰坦都被自己弄走了,新非瑞克西亚和烁油也被牢牢地禁锢在秘罗地,究竟是啥能让由索霖坐镇的依尼翠出现灭世级别的重大灾难?
莫非是有着“万变虫族”之称的裂片妖?
还是其他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玩意?
不过既然索霖都做出了保证,左思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目送对方转身朝马可夫庄园所在的位置走去,没过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概三五分钟之后,一双白皙的手臂突然从背后凭空出现,顺着肩膀缓缓向下抚摸,同时耳边传出砾岩术士娜希丽娜标志性的嗓音。
“亲爱的,你似乎跟我们的老师索霖相处很不错呢。我想他现在一定很为你感到骄傲,不是吗?”
“你这个时候出现,难道就不怕索霖杀个回马枪么?要知道他现在对你的提防和戒心已经上升到了最高程度。”
左思扭过头盯着对方那双银色的眼睛,还有一头略显杂乱的白色碎发。
娜希丽突然毫无征兆的凑到近前,两者之间的距离只有不足一毫米,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温度和心跳,随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怕什么?
现如今的我可不是几千年前那个会手下留情的自己。
在经历了狱窖的洗礼之后,我感觉自己已经脱胎换骨。
是索霖让我认识到以前所坚持的正义、善良统统都是狗屎,唯有力量和心狠手辣才是一切。
如果他主动发起攻击,那么我会为其送上一份大礼。
对了,你是不是已经见过乌金了?”
左思抬起手把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轻轻往后推了推,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回答:“是啊,我刚见过乌金。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特别,不管是力量、身体、灵魂,还是那颗点燃的旅法师火花。
而且从乌金的反应来看,应该知道长者咒语的内容和作用。
这也就意味着,他其实也是我们潜在需要防范的人之一。”
“那你希望我做点什么?”
娜希丽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很简单,我希望你先去一趟拉尼卡,帮我联系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然后在去一趟依夏兰,在那里待到永生圣阳被尼可·波拉斯和他的手下带走为止。”
左思没有客气什么,直截了当给砾岩术士安排了任务。
因为他知道,随着乌金的归来,争斗将会变得愈发激烈,自己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游离于外围,而是必须深度的参与进去并做好相应的布置。
“拉尼卡?重要人物?该死!你不是想要去跟尼米……”
娜希丽的话还没等说完,左思就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的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别把那个名字说出来。要知道他可是决定这场火花之战走向的最关键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