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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震动。睡太久反而头昏脑涨的乌奇奇伸手去够,想让它安静,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兜住,不让她起。有力的大腿夹住她腰部凹陷的弧线,男子浑圆的手臂和块块分明的腰腹与胸膛紧贴着她。

    听到动静,面前的男子也睁开金眸。藏蓝色发梢乱翘,额前的凌乱刘海制造出呆萌感,乌奇奇伸手替他梳拢,他那刚睡醒的目光透着一丝迷茫,白白尖尖的小脸和细长的眉眼显出阴柔之美。

    美好到不现实的画面和能让人融化的怀抱迭加在一起让乌奇奇痴汉般的鼻血差点没喷出来,就是这么不争气。

    太。幸。福。了!

    但。是。

    那根早上醒来硬邦邦的东西一直抵在背上摩擦,面前人眼中可爱的睡眼惺忪感也消失,细眸中只剩狡黠。

    乌奇奇胳膊肘往后一顶。“受够了!侠客,你能不能不要老顶着我。”拳头往前一冲,“飞坦你也收收这股不怀好意的目光,麻烦你们给我菊花喘口气的机会!欲火这么旺用来炒菜行不行?”

    在侠客捂着肚子笑的时候,飞坦干呕:“谁要吃那玩意做的饭。”

    又饿又渴的乌奇奇挥胳膊呐喊:“我!老子不管叁七二十一,要喝奶茶,要吃早饭!!!”

    面对中气十足的宣言,侠客掏掏耳朵,“听到了,要聋啦。这就去。”他翻身下床,套上睡裤,赤着膀子,趿拉着兔耳毛绒拖鞋走去厨房。

    床上的飞坦嫌弃地别过头,推开她咆哮的脸。“口臭。刷牙去。”

    乌奇奇刻意张大嘴巴哇哇喷气,还为了视觉效果吐出火焰。

    “这就是你说过的喷火龙吧。”他掐灭一撮正在燃烧的刘海。

    “还说我呢,咱们半斤八两。”

    薄唇紧抿,不再吭声回话。飞坦没她这么不在意形象。

    浴室的镜子前,乌奇奇肆无忌惮勾着飞坦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一手上下左右摆动牙刷,另一手查看手机。

    信息是这两天芬克斯发来的。她心中一惊,叁人到底无节制地纵欲了多久啊!还是说是自己被干到昏迷了?无论是哪种原因,都太荒淫了。

    1993年11月21日  1:27PM

    芬克斯:Yo。我来慰问一下你还活着不

    1993年11月22日  1:32AM

    芬克斯:打游戏不

    1993年11月22日  10:10AM

    群聊【游戏人生】

    埃及法老:都醒醒了  来打游戏啊啊啊啊

    埃及法老:你们在干嘛

    埃及法老:【笑哭表情包】哈哈哈,肯定在的

    噗,阿芬又在自说自笑了,这点远比他的冷笑话更逗,乌奇奇边想着边滑到最新消息。

    时间戳显示许久后。

    【屏幕震动】

    【屏幕震动】

    埃及法老:哇啊啊啊  你们不是真把小乌给弄死了吧!?

    天线宝宝:忙着谈情说爱呢,谁有空搭理你

    天线宝宝:而且,你应该问的是,谁才是被压榨的那一方

    天线宝宝:已变干尸(?ε?;)  倒地不起

    乌奇奇叼着牙刷,表情贱兮兮地打字加入战局。

    乌拉瓦拉:扶你起来,帮你掐掐人中

    她刚刚打完消息:都怪飞坦太能干了,可怜的侠客被欺负了一天一夜。没来得及点发送,手机飞进马桶里。

    罪魁祸首吐掉漱口水,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

    乌奇奇自觉理亏,表情淡定从中掏出手机,毕竟是接收过流星街熏陶的人,这点小事连膈应都算不上。她不敢再发信息调戏飞坦,唯恐下一个被丢进马桶的会是自己,估计还会是倒栽葱的姿势,只给芬克斯报平安,且谴责了他之前抛下队友跑路的无良行为。

    彼时,见到飞坦路过厨房,站在灶台前的侠客把巨大的鸵鸟蛋敲碎打进盆里,笑眯眯说:“话说昨晚,我似乎听到个蛮有意思的睡前故事——”

    噌,一把菜刀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插在侠客两腿中间,撕裂他粉色的围裙,刀锋没入橱柜。

    侠客拔出菜刀,笑意不减打哈哈:“可能是我记错了,梦和现实傻傻分不清~不过阿飞你好像比以前更暴躁了,这样容易高血压。”

    内心吐槽是谁害得,飞坦在餐桌前坐下,慢条斯理拿水果刀修剪指甲。“我倒觉得自己很冷静,比如我在想,要是团长得知有位团员因煮菜时发生的意外而去世估计会失落。”

    “何止啊!他一定会舍不得我这个得力助手。”他极力眨眼卖萌,夸张地捂住额头说:“哎哟,头疼,昨晚做了啥梦来着,想不起了。”

    飞坦冷哼一声,后仰,用椅子两条后腿承重,准备开启观察乌奇奇和侠客的任务,试图从中窥窃出个所以然。目标人物其一洗漱完毕,梳着一个散乱的包包头,从门口扑来,展开双臂把他撞到地上,狠狠亲了一口,紧接着又爬起来去骚扰侠客,扯着他围裙肩带示意他弯腰,在他嘴上吧唧落下一个吻。

    “看来有人很开心。”侠客帮她拉高宽大歪斜的T恤衣领,这夸张的大小是谁的衣服一目了然。

    乌奇奇嘴巴都笑咧了。“那是!左拥右抱,谁能比我幸福?”

    “我觉得我能跟你争这个名额,能伺候您是我叁生叁世修来的福分。喏,您的奶茶。”侠客递过杯子,并把装有蛋液的碗和筷子递给她。“帮我把蛋打了。”

    乌奇奇只留下水杯,把碗转交给在一旁佯装干呕的飞坦,鼻孔朝天说:“爱妃,你不争宠伺候朕嘛?帮朕把蛋打了。”

    “呕——”

    “别吐蛋液里啊,沙漠里找鸟蛋可困难了。”厨师长侠客担忧地嘱咐道。

    乌奇奇摸摸下巴,自言自语:“爱妃,‘爱飞’,咦,可以做联系人备注。”

    侠客不悦。“不要开芬克斯级别的谐音梗,拉低幽默指数。”

    你一嘴我一嘴,俩人哒哒哒跟机关枪似的,锅碗瓢盆也被他们弄得叮当作响。

    这是基地建成后迄今最有烟火气的一天。

    飞坦根本没时间实行观察,莫名其妙被他们拉上当做‘谁做饭更好吃’的比赛评审,还被迫当起厨房帮工,这下更是鸡飞狗跳。有人塞给他一个仙人掌球让他切——这长满刺的玩意真能吃??另一人要他把巴掌大的甲虫剁成泥——谁想吃这玩意啊!

    乌奇奇对飞坦利落的刀工很感兴趣,不断给他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他剁了。

    飞坦一脸阴暗地瞪着案板中间的菜刀,拿不准要不要出手。“你不会是让我把这个也切了,然后准备放锅里吧?”

    恢复理智的乌奇奇最终没有做出硬核的金属黑暗料理,端上桌的成品是满满一大盘的鸵鸟蛋炒仙人球、野枣秃鹰肉和香辣沙蝎煲。

    侠客用剩余的鸵鸟蛋做了法式吐司,剩下几道菜肴中他最得意的是吃起来甜甜脆脆的蜂蜜炸阳光甲虫球。

    乌奇奇捻起一颗炸至金黄,淋上蜂蜜的甲虫球丢进嘴里。“啊呜~每样都好好吃啊!被飞坦切到细碎的甲壳添加了嘎嘣脆的口感。还有这道蜥蜴肉也好鲜嫩!你做饭越来越有水准了。”

    “谢了,还是远远比不上卜哈剌他们。”侠客尝了口彼此的厨艺,虽对自己颇有微词,但对乌奇奇开启不重样的夸夸夸模式。

    听闻,飞坦吐槽:“老这么给她吹彩虹屁她都要飘到天上了。”

    “这不有你的损人技能负责中和一下嘛。”侠客把刀叉递给飞坦。“快公布结果,谁赢了?”

    比起做美食比赛的评审,飞坦思考得更多的是侠客的评价,自己确实是老在损她,不然就是在掐她脸或者拳打脚踢,是不是真的太狠了?但她好像打得也乐在其中啊,甚至是越战越勇?侠客那个烦人的家伙也是,变得蹬鼻子上脸的。嘁。回想过去,每次被损,她要不是开口反击,要不然就是委屈巴巴说夸夸我嘛。飞坦有些烦躁地一口接一口咬下去,咬到勺子崩到牙齿才眨眨眼,醒过来。

    侠客当机立断宣布:“我看不用再比下去了,按照这个吃速,怎么看都是我赢了。”

    “哪有,他明明是在发呆。来,尝尝我做的。”乌奇奇把盘子推到飞坦跟前。

    输赢对乌奇奇远没有吃饭重要,说好是让飞坦做评审,奈何被她变成一场抢食大战。飞坦对吃不感兴趣,但对输赢很执着,见到她开始抢,就也要吃更多。侠客单纯是不甘落后,左右手开工,筷子和叉子并用,加入争夺。

    遭受掠夺的碗盘空空如也。到头来,飞坦没尽到美食评委的职责,他脱口而出都差不多,随之淡然改口,说乌奇奇的更好吃。没想到二人反过来愤愤指责他是骗子。

    “你明明吃侠客做的菜更多!”

    侠客咽下最后一口肉,拿筷子指向他,语重心长:“就是,想要讨好人也不带这么虚伪的。比赛还需公平!”他可是特意全做成甜口,有哪个流星街的人能抗拒糖分呢。

    漫不经心的谎言被戳穿,飞坦耸肩。

    侠客无奈摇头,叹口气:“阿飞你追女孩子的技术烂透了,真不知道奇奇一开始怎么看上你的,还这么死心塌地。”

    飞坦心想当初好像也没做什么她就贴上来了?哦,不对,“跟她打了一架。”

    “啊?”侠客下巴差点掉了,他闷闷不乐看向乌奇奇,“所以我拖这么久,一直追不到你是因为打不过你吗??”

    “不啊,飞坦也没打赢我。”乌奇奇双手叉腰,颇为牛逼轰轰说。

    对方听到这话当然要跟她死磕到底,于是今日的餐后运动是双人对打,也是侠客吃着爆米花观看的娱乐节目。

    基地外的沙漠中,乌奇奇时而周身闪烁冒火光的电流,时而闪烁丝丝缕缕的白光。

    “十万伏特!”

    飞坦脚尖点地,敏捷的身影消失在风沙中,犹如幻影。

    乌奇奇闭上眼捕捉他的方位,大脑不需要知道他在哪,只需下意识地让元素去追他即可。速度再快的飞坦也快不过电或光。

    他警惕地向后跳跃,脱离她能操控的念气范围。“不怎么见你用这两种。”

    “太强了,很容易把人杀了,所以很少呼唤它们。”乌奇奇向太阳分开五指,肉眼可见的强力电流在指缝间弹动。

    “哼,真臭屁。”

    金光闪闪的不止空气中噼啪飞舞的元素颗粒,还有贸然闯进伤害范围内的那双眸子,主动冲进电流中,飞坦眼中那股明晃晃的愉悦是什么?!乌奇奇调低威力,被对方击倒在地的瞬间她闷咳一声:“你才是个大写的M,受虐狂吧。”

    为杀敌一千而自损八百的飞坦用膝盖压住她肚子,指尖戳在她胸口,下一刻便能刺穿她心脏。俯视着乌奇奇,他勾起嘴角,气势凌厉逼人,独属于亡命之徒的狂妄很夺目。“不想杀我,你永远赢不了我。”

    乌奇奇呆张着嘴,半晌后,拿额头用力磕向他的。“不要命的混蛋。团规说了,不能殴斗!点到即止。刚刚怎么看都是我赢了。”

    “好笑,我怎么看见的是你被我揍到了地上?”

    “你你你、蛮不讲理!”

    “土匪讲个屁理。”

    在沙地上滚来滚去,二人互相拉扯脸蛋。

    眼花缭乱的侠客仰天长叹:“两个变态。弱小无辜如我,就靠你们咯。”

    “必须的!”乌奇奇得空比划出二头肌,小身板被飞坦瞧不起地捏住,她痛叫:“嗷,你等着,有天我会练成窝金的块头!”

    想象着那个画面,侠客心惊肉跳。“乖宝,咱不要设立那种目标吧?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够!”乌奇奇冲蓝天挥出拳头。“要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大家。来,咱们锻炼!”

    “那你俩继续——”正要偷溜走的侠客被乌奇奇一把揪住衣领。

    “哪里逃?最需要练的就是你这个最弱的。”

    飞坦在旁掰响指关节,虎视眈眈,吓得太阳都慌不择路落了下去。

    傍晚,大漠中传来侠客泛着回音的惨叫:“这和预期的不一样啊!我只是个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