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锦言那里得到了地址,苏奈准备出发去看看。
刚刚出门,就接到了霍锦言的电话。
“下来吧,我跟你一起去。”
苏奈脚步一顿,没说什么下了楼。
车上。
“老板不在,你就翘班?”她打趣。
霍锦言开着车,抽空看她一眼,“女朋友要去勇敢的面对自己了,做男朋友的总要支持支持,老板会理解的。”
手被人握住,是他的温度。
“别紧张。”他看出了苏奈的紧张。
苏奈轻笑,“霍锦言,也就是你。”
“嗯?”
“也就你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心理有问题。”
“不然?”他挑眉。
“换做另外一个人,我能拧掉他的狗头。”
霍锦言笑了,“要不说我是你男朋友呢。”
男人西装革履,高大帅气,一举一动都透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
拉着她的手进了一座小院,院子里有几棵树,冒出了嫩绿的芽,生机勃勃。
她还以为是那种专业的心理诊所呢。
不自觉的放松了。
“小言来了。”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走出来,长得慈眉善目。
“梁姨,这是我女朋友,苏奈。这位是梁姨,我同学的母亲。”
梁珍转向女人,略有讶异,“我可认得你,我儿子以前总跟我提起你。”
苏奈不认识她儿子。
“梁姨好。”
“进来吧。”
梁姨邀请他们进门,屋子里的设计也格外的亲民,仿佛就是一个普通人家住的地方,但所有的陈设家具都是用的实木,以棕色与深红色为主。
看着踏实又宁静。
“我出去等,你别紧张。”霍锦言轻哄她。
苏奈点点头,“好。”
等他出去了,梁姨点燃了熏香,笑着说:“很爱他吧?”
苏奈不惊讶,“是。”
“我看过很多双眼睛,有悲伤的,愤怒的,平静的,包括充满爱意恨意的,各种各样。”
“但你不一样。”
梁姨让她躺下来,那是一张很软的床,底下是木头,却很稳,上面铺着一张垫子,闻着熏香,让人想要睡觉。
给苏奈盖了一条毯子,梁姨就坐在一边的藤椅上,轻轻握着一根小铃铛在那有意无意的晃一下。
苏奈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你的眼睛有爱有恨,还有克制,看着清澈,实际格外浑浊,你厌恶极了这种浑浊。可小言是个清澈的人,所以他让你的眼睛里有了光,那缕光暖化了那层浑浊。”
“有什么是让你极力克制的呢?放心的告诉我,这是我们的秘密。”梁姨的声音格外催眠。
一般人在她的诱导下,都会放下戒备,吐露心扉。
但苏奈不仅没有放下戒备,还睡着了。
梁姨是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能在她的引导下保持界限的人极少。
其实不是每个人她都会用催眠法,但从看见她的第一眼,梁姨就知道,普通的沟通对她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对于苏奈,她略有耳闻。
尚江国际的年轻女总裁,国内知名的企业家,不会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攻克心理障碍的。
但梁姨也的确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睡着,这可不是身体原因。
而是在熏香和铃铛的作用下,她的警惕性大大提高,大脑控制她进入休眠状态,以保护自己。
这是受过训练的,梁姨百分百肯定。
☆
霍锦言没想到梁姨出来的这么快,还给他倒了杯茶。
“怎么样?”
梁姨坐到他对面,笑了笑:“这姑娘,防备心很强,我什么都没问呢,她就睡着了,大脑的主观意识不让她说任何东西。”
“她受过什么训练吗?”
霍锦言皱眉,“她睡着了?”
“嗯。”
“她这两天总睡,而且一睡能睡好久。”
梁姨想到了什么,“需要我给她把脉吗?”
这得征求下他的意思。
梁姨学心理学的,但她的丈夫是中医,所以把脉这种小儿科,尤其还是看怀没怀孕,很简单。
“她检查过,说是没有。”
梁姨点点头。
“您刚刚问,她受训练,什么训练?”
“她的保护机制太强,不是普通人的水平。”
霍锦言想了想,“她以前,似乎是当过兵。”
“似乎?”
“她没有亲口说过,是她以前的战友说的。”就是那位在北京碰到的华裔。
梁姨拧眉,“那也不对,如果是特种兵会受到这种训练,但那是意志力的问题,她这显然是神经与身体形成的某种习惯。”
“习惯可不同于某种能力,习惯是久而久之养成的,她一定是被催眠过,周而复始的催眠,从刚开始的扛不住,但后来一遇到催眠,她的大脑就会自动陷入睡眠,迫使她不可以开口说什么。”
“不能把她弄醒么?”
“弄醒她会说么?”梁姨笑了。
显然不会。
如果能说。也不至于来看心理医生。
“我遇到很多这样的人,不愿意面对内心的恐惧,她要是不想说,谁也没办法,更何况她的保护机制这么强。”
“那怎么办?”
“你跟我说说她的情况。”
霍锦言回顾以往。
“她有的时候会有点恐慌,在极度恐惧愤怒下,会认不清人,她以前还会吃一些助眠和压制神经的药。”
梁姨若有所思,“一会我跟她聊一聊。”
☆
四十分钟后,苏奈醒了。
梁姨还坐在刚刚的位置等她醒,“喝点茶。”
她皱了皱眉,“我怎么还睡着了?”
那会儿就觉得非常困,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睡着了。
“大概是你太累了。”梁姨没提那些。
喝了点茶水,苏奈缓了缓。
“愿意跟我聊一聊吗?”梁姨的声音很有感染力,轻轻柔柔的。
“聊什么?”
“你怕什么就聊什么。”梁姨也是一针见血。
苏奈嘴巴动了动,“我只怕失去他。”
“谁会让你失去他?”
女人眉头拧起来,视线转向一侧。
“他还在外面等你,寸步不离。你很爱他,我看得出来,所以可不可以,为了他,勇敢一次?”
“没有什么能把你压垮,任何人都是一副身躯,没有人有什么神通,都是凡人,不要把自己看的太弱小,你很强大,也很勇敢。”
“我勇敢吗?”苏奈苦笑。
梁姨莞尔,“你要是不勇敢,你今天都不会来这儿,任何人到我这里,都是自愿的,因为不会有人绑着你过来,绑来了,你什么也不愿意说,也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