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碰面以后,他总觉得霍锦言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有股子狰狞的疯狂在若隐若现,尤其是在看他姐的时候……
昨晚霍锦言坐在沙发上独自失神的时候,那个沉静的目光仿佛夹杂着血一样的气息,忽明忽暗的狠在涌动。
从前只觉得这个姐夫温润儒雅,无论什么时候都风度翩翩的,即便遇见鲁莽粗俗之人,他也能不动神色。
可如今,如卿愈发的觉得他这个姐夫神神秘秘的,越来越看不懂看不透。
但好在,他对苏奈很好,真的很好。
嘴巴或许会撒谎,但眼神不会。
霍锦言隔着车门摸了摸她的头顶,“早点回家。”
苏奈意外的挑了挑眉,然后后退一步,让他的车子驶离。
路虎车徐徐远去后,他们继续前行,准备去附近的咖啡店坐一坐。
可如卿发觉苏奈有点走神,“想什么呢?”
女人回神,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去喝咖啡?”
“嗯。”
霍锦言不对劲。
他没有邀请自己上车一同离开。
虽然这也很正常,毕竟他可能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但让苏奈疑心的是那股子血腥味。
那不是羊的血膻味,也不是猪血的油腻味。
苏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她一瞬间就认为那是人血的味道。
她摸了摸耳垂,有点不理解自己怎么会这样认为。
下意识的,苏奈低声问:“我闻过人血吗?”
如卿微怔,“怎么了?”
“问问。”
“大抵是喝过吧。”
苏奈:“……”
如卿轻笑起来,“谁没流过血啊,肯定闻过啊。”
少量的流血,根本闻不见血腥味。
只有遇见大量的血,才能闻见那种腥味。
心神有点不宁。
苏奈没等进咖啡厅就停了下来,“你们去吧,我有点事,你把车给我。”
如卿一脸懵的把车钥匙递给她,“你要去哪儿?记得路吗?我送你啊。”
“我导航。”
说完,她行色匆匆的朝着停车的方向走,边走边给霍锦言打电话。
那边接的居然有点慢。
“喂?”
车门关上,苏奈打开免提,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你在哪?”
“家里。”
霍锦言把车停在了路边接的电话,车窗被他摇了上。
今天周末,来往的车辆倒是不少。
苏奈拧眉,仔细的分辨那边的声音,隐约捕捉到一缕极低的车鸣声。
“你没在家。”她声音有点凉。
霍锦言沉默了下,“还没到家,停在路边接你电话,怎么了?”
“给我发地址,我去找你。”
苏奈顺着刚刚路虎车行驶的路段前行。
电话里的人静默半晌,才道:“凌安路路口这里。”
凌安路。
她不记得路,只能把电话切出去,开始导航。
发现并不远。
一路超车,吓得附近的其他车辆都直踩刹车。
两分钟后苏奈隔着将近百米距离就看见路边停靠的那辆打着双闪的黑色路虎。
车子过了红绿灯,缓缓的停在路虎车的前面。
苏奈拿着手机下车,走过来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去。
男人正抽着烟,车窗敞开一半,“你怎么过来了?”
“你要去哪儿啊?”苏奈扣上安全带,一副不会再下去的架势。
“不是说了给你回去做吃的么。”
她点点头,“那走吧。”
“你饿了?”霍锦言笑了笑,右手放在口袋里,左手夹着烟。
苏奈眸光瞥了下,“不饿啊,就是累了,懒得逛。”
“那你开车跟着我。”
罢了,女人垂眸,静默几秒钟后,“你瞒着我什么呢?”
霍锦言在窗外弹了弹烟灰,坐姿懒散,“没有啊,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直觉。”
她虽不记得过去,也不记得霍锦言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就是那种没理由的直觉告诉她,霍锦言有事瞒着她。
女人忽然回过头,后座上什么都没有。
“羊腿呢?”
“后备箱。”
苏奈点点头,解开了安全带,作势要下车,“我去看看羊腿新不新鲜。”
“苏奈。”
他的声音有点冷。
女人停住了动作,回眸时眼神有点淡,“别瞒我。”
“那是人血的味道,我闻得出来。”
霍锦言失笑,“你为什么闻成了人血味儿?”
苏奈摇晃着手里的车钥匙,眉眼泛着幽光,“需要我当着你的面,划自己一刀你闻闻是不是一个味道吗?”
他登时叹了口气。
垂眸,不再说话。
这家伙,太敏锐了。
见他沉默,苏奈重新扣上安全带,好整以暇的说:“开车去你要去的地方。”
他看了苏奈好半天,可对方丝毫不退让。
僵持了能有五六分钟,路虎车才缓缓发动。
☆
一片较为普通的别墅区附近,静悄悄的,绿植很多,道路宽敞又宁静,过往的车辆格外的少。
“你去吧。”苏奈坐副驾驶没动。
霍锦言挑眉,“我去干嘛?”
女人笑吟吟的模样,“你说呢?”
那人血的味道,应该是人身上什么东西在流血吧。
“需要我来猜吗?”
听见她这么说,霍锦言颇为无奈。
好像根本瞒不住她,如果是没失忆的苏奈,或许她能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的苏奈似乎不行。
格外的敏锐。
“我去去就来。”
说完,霍锦言下了车,打开后备箱。
过了一小会,有个骑着电动车的快递员过来了。
停在路边跟霍锦言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那位快递员就捧着一个箱子往别墅区里走。
那位快递员身姿有点高大,长腿长手的,身板也很宽厚。
明明如此壮硕的身材,却在做送货的快递员。
霍锦言回到车上,驾车离开。
苏奈懒懒的问:“箱子里是人的手脚?”
车子忽然一顿,剧烈的晃动了下。
“至于吓一跳吗?”苏奈错愕。
霍锦言倒是没有胆战心惊的感觉,脸上挂着笑,“怎么看出来的?”
“能持续流血的,除了手脚应该也没别的了,总不能是内脏。”
他又问:“为什么不能是内脏?”
“你如果杀了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眼神,纵然你掩饰的再好,也有一股子戾气,那是一种感觉,隐藏不住的,可我没感觉到。”
“说的好像你很懂。”
苏奈啧了声,“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不过那要把那玩意儿寄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