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昏暗灯光中,一个捂了嘴的女人被拖出来,当她看到躺在落地窗前地面上的人时,流出悲痛欲绝的眼泪,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惊恐的看着闯进她家的三个暴徒猛摇头。
“就是要个债,怎么搞成这样!”蹲在地上的人站起身,眉头拧得死紧。
走到洗手间,灯光照在男人脸上,男人眼中满是漠然,并没有因为讨债弄出人命而有所懊悔。
“按水池里,处理了。”
“呜!呜呜!”洗脸池被放满了水,女人用力摇着头,可惜怎么也挣不脱男人的钳制,最后只能被绝望的按入水中。
地面上的水越来越多,直到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弱。
夜幕中,三人拉开窗帘毫不避讳的站在那看着对面。
“不管有没有看清,先出去找地方躲一会,后半夜再去把人处理了。”
鄂省多山,等有人发现这屋里死了两个人他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了,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
夜深人静,温荑紧张了一晚上,发现自己只是吃的急了呛了下再没别的倒霉事发生,这才松懈下来沉入香甜的睡眠。
突然,趴在床尾的哈哈耳朵动了动。
“咔!”门锁发出脆响,三个人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黑暗中哈哈的身影缓缓站起,身体绷紧是随时都能进攻的姿势。
一个人走向床头,手上拿了个东西伸了过去——
“汪!”
“啊!有狗!”
温荑睁开眼睛,下一刻整张脸就被蒙了个正着,不等她做出任何动作,就感觉意识正在逐渐远离……
清醒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听到一声狗叫。
哈哈……
夜色中谁也没看到一只幼犬被人从三楼的窗子里扔了出去。
“砰”地一声落在一辆刚停稳在酒店门口的汽车顶上。
只要早一秒,就会被车轮直接碾过去。
……
一个剧烈的颠婆,温荑的头猛地撞在车厢上。
“唔……”好痛。
又是一个颠簸,温荑这下彻底醒了。
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发现这应该是在个破烂的货车箱里,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嘴上也被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塞的死紧。
汽油味和血腥味充斥鼻尖,温荑陡然一惊,使劲把自己转了个身,惊讶的发现躺在旁边的人竟然是谭怀宇。
几道光线从车厢缝里钻了进来,让温荑看清了他当前的状态。
身上有着不少的伤口,浑身都是泥土和血污,躺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人是活着还是已经……
一道印象在温荑脑中闪了一下,不等她细想,又是一下猛地震动,把那灵光一闪的印象全都震没了。
明确自己的情况之后,温荑心里狠狠地咒骂了盲盒系统。
可惜现在连她的手机都不知道还在不在酒店,以后盲盒系统和她到底有没有缘分也是个未知数了。
还有哈哈。
她失去意识之前好像听到了哈哈的叫声,它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是谁做了这些事?
而且谭怀宇怎么会在这?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问号。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脱险。
手指在身后动了动,摸到套在食指上的指环时松了口气。
幸好这东西别人看不到摸不着。
温荑手里刚握上一把多功能刀就感觉车子在减速,连忙把刀又收了回去,装作依然在昏睡的样子。
车厢门打开的时候,温荑耳边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就是虫鸣鸟叫。
这是野外?
“老大,这两人真能榨出钱来吗?”一道声音响起,温荑努力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一人上来把她扛出去。
温荑悄悄睁开眼,看了一眼地面,又赶紧闭上。
两道脚步声钻进车厢,温荑心中一紧,至少有三个男人,她一个女人带着个伤员能从他们手中逃出去吗?
抬着谭怀宇的两个人咬着牙低咒一声,“这男的开的车就几十万,要是不能弄到钱,就把人往山下一扔,把这女的卖进山里好歹能回点钱。“
“真他妈晦气!讨个债而已,拼什么命!”
温荑不动声色的听着了个大概,这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上的无妄之灾。
她也想骂人了,自己好好的在酒店客房里躲霉运,都能遇到对面有人讨债上门闹出人命。
谭怀宇更倒霉,大半夜的还开什么车啊,行凶现场撞了个正着,简直比她有霉运符还倒霉。
她最担心的是哈哈,面对三个凶徒,哈哈就算是灵兽也还未成年啊。
温荑拼命忍着眼泪不要渗出来,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贪小便宜,不然也不会惹怒盲盒系统。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温荑被扔在地面上,谭怀宇也被扔在旁边。
脚步声响起,温荑贴着地面悄悄睁开眼,三双男人的脚逐渐远去,转了几道弯就不见了。
温荑连忙顶着地面翻身坐起,多功能刀再次落进手心,一边听着动静一边给自己解绑。
半分钟后,手脚上的粗麻绳被割断。
温荑看了一眼谭怀宇知道他暂时没事,便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看去。
这里似乎是栋建了一半的烂尾楼,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一个三条马路交汇的路口,这栋楼正好在两条路的中间,他们的高度看起来应该是三楼。
外面的路上空荡荡的,半天也没有一辆车经过,这让温荑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温荑……”
温荑一惊,回头见是谭怀宇醒了,伸出手指放在嘴上。
悄悄的返回,担忧的看着他,“你怎么样?”
谭怀宇看了看自己全身,苦笑:“腿伤比较严重,可能没办法剧烈运动了。”
这里比车厢视野好,温荑这才发现谭怀宇身上的伤远比她想的更严重,大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手臂上的血也洇湿了大半衣袖。
这帮人简直是亡命之徒,丝毫不把人命当回事。
谭怀宇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们走了吗?”
温荑摇头:“可能去楼下了,这是栋烂尾楼。”
谭怀宇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见到哈哈了。”
“哈哈!”温荑惊呼,反应过来忙压低声音,“哈哈它怎么样?”
谭怀宇面容凝重,“哈哈被人从楼上扔下来落在我车上。”
温荑咬着牙,强忍着恨意。
“你别太担心,我以前也养过狗,感觉哈哈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摔晕了,我把它放进车里,不等做什么就被那伙人发现了。”
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温荑还有很多疑问,可惜现在不是时候,看着他身上的伤,温荑眼中闪过挣扎,最后还是选择背过身去自欺欺人的从兜里摸出来一盒药。
谭怀宇看着身着睡衣的人突然摸出一个木盒,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却什么都没说,看着温荑走过来挖出一大坨抹在他的伤口上。
温荑沉默的给他上着药,打定主意他不问自己就不说,如果他问了……问了,她也不能说。
幸好谭怀宇并不是追根究底的人,尤其是感觉到擦了药的地方开始发热发痒之后,谭怀宇虽然心中震惊,却始终闭紧了嘴巴。
这让温荑悄悄松了口气。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温荑小心蹭过去观望。
发现开车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说至少还有两个人在这栋楼里。
温荑双手握拳,手里黏腻的全是灰尘的汗液,她却毫不在意,专注的想着他们该怎么脱险。
突然温荑想到一个东西,又爱又恨的咬了咬后槽牙,一个拇指大的瓶子落在手心里。
谭怀宇坐起身,视线余光看到温荑背对着他好像把什么东西送进嘴里,垂下眼盯着痒的越发抓心挠肝的伤口。
他也咬着牙,强忍着被细胞加速愈合的麻痒折磨的叫出来。
本来要用几个月才能完全愈合的伤口缩短到几分钟,这种感觉比起小说里的生死符也差不多了。
温荑吃了福运药剂,扭过头就见谭怀宇一脸扭曲浑身僵硬。
“你,你感觉怎么样?”盲盒app开出来的东西虽然有过不靠谱的经历,但是详情介绍是没出过错的。
她给谭怀宇用的药就是盲盒宝箱开出储物戒指里原本自带的东西——生筋续骨膏。
谭怀宇强忍着想在地上翻滚磨蹭的冲动,对温荑摇摇头,咬着牙硬挺了三分钟,直到痒意消减,这才喘着粗气道:“伤口愈合的太快了而已,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温荑心虚的低下头,见他从破烂的衣裤中露出来的伤口确实已经结了粉色的肉芽。
不科学的事已经被他看到了,温荑也不在意再玄幻一点,右手从身后伸出对着谭怀宇。
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谭怀宇瞳孔地震。
那是一只超大号的菜青虫。
美女的手里拿着一只菜青虫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连谭怀宇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温荑也不好意思多解释,强忍着恶心,向右边一用力眼球瞬间被挤爆了出来。
谭怀宇浑身僵硬,默默地看着温荑又把东西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