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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0章 从狼变狼狗

    当熟悉声音响起的第一秒,付阮整个人就绷住了,余光瞥见长腿伸出,某人穿着白色衬衫在她身旁坐下。

    付阮一动不动,不敢动,她连呼吸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就晃掉了眼眶里的泪。

    蒋承霖伸出手臂,扣着付阮的脑袋,把她的头硬往自己肩膀上按,之所以说硬按,因为付阮绷地像块石头,蒋承霖第一次没有怜香惜玉,付阮使劲儿,他也使劲儿,到底,她还是僵硬的靠在他肩头。

    眼泪无声而下,付阮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蒋承霖一手揽着她,另一手拿起付阮放在甲板上的啤酒瓶,仰头喝了一口,而后声音如常的说:“我比你早很多年就知道,抗酒精也不是什么好事,别人难受还能借酒消愁,我们只能假装借酒消愁。”

    付阮生硬的声音从旁传出:“为什么回来?”

    蒋承霖微微侧头,埋怨道:“你不该问我很多年前为什么借酒消愁吗?”

    付阮抿着唇,视线模糊,眼泪断线一般下坠。

    蒋承霖提起耷拉的外套袖子,当纸巾给付阮擦眼泪,嘴上回:“我聪明啊。”

    付阮一瞬眼泪爆发,她一声不吭,但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咝…”蒋承霖心口疼,嘴上道:“连聪明都听不了?”

    付阮不开口,蒋承霖自顾自:“那我换一个,不是我聪明,是你戏不好,我一下就看出你是演的。”

    付阮闻言,咻得抬起头,红眼瞪着蒋承霖,不是生气,是意外加紧张。

    “你从哪看出来的?”付阮开口,声音难免比往常‘娇嗔’。

    蒋承霖看着付阮泪眼婆娑的模样,万语千言,偏偏不敢露出心疼模样,付阮可不需要别人心疼,在她的意识里,心疼她就是骂她不行。

    连叹气都只能在心里,蒋承霖凑上前,想吻她的唇,没想到刚凑一半,被付阮伸手推开脸:“问你呢,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没有亲到付阮,倒是被海风迎面吹了脸,蒋承霖下意识舔了下嘴唇,一副悻悻模样。

    几秒后转脸看向心焦的付阮,蒋承霖目光清澈又真诚:“一看你就没养过狗。”

    付阮:“……”

    蒋承霖:“小龙和许多养狼狗,狼狗身上都有一个通病,你对它好,它就对你死心塌地,别说你没伤害它,就算你不小心弄疼它,只要你道歉,它马上就雨过天晴。”

    看着付阮,蒋承霖勾起唇角:“我又没做伤害你的事,你怎么会突然‘离家出走’?”

    两人目光相对,一个通红,一个黑白分明,半晌,付阮眉头一蹙:“你骂谁是狗?”

    蒋承霖眼尾一弯,笑出声:“能抓到重点就行。”

    付阮竭尽全力绷着脸:“我没跟你开玩笑。”

    蒋承霖眼角眉梢招桃花,笑意盈盈的看着付阮:“我笑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喜欢跟你开玩笑。”

    付阮再一次被当面暴击,沉默以对。

    蒋承霖抬起手,擦掉付阮脸上未干的泪痕,纠结再三,低声说:“心疼不等于可怜,我…”

    他话未说完,付阮猛地凑近,下巴一抬,狠狠地吻在他唇上,蒋承霖停顿两秒,而后扣着付阮后脑,用力回吻。

    海上海风依旧,远海暗潮汹涌,近海杂扰纷纷,一如这世界,生来就无法平静,人人都想岁月静好,人人都在鸡飞狗跳,都想避风,没几个想当港。

    付阮吻地很凶,待到心里这股火撒出大半,她主动退开,偏头看向前方,声音平静:“你是不是觉得我又蠢戏又差?”

    蒋承霖帮她拢了拢肩膀上的外套,闲话家常:“别给坏人开脱,被骗就该骂骗人的,哪来那么多聪明人,谁能保证从小到大一次当都没上过。”

    付阮声音无波无澜:“见过一次当就上二十年的吗?”

    蒋承霖:“好歹还有人在你身边,不停地给你洗脑,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我还不是自己劝自己,喜欢你这么多年?”

    “这不是蠢,是聪明人的自我保护机制,只要我开心,我可以相信地球是方的,海里有怪物,世上有鬼,月亮里有嫦娥,我妈受邀去母校办讲座,主题是科学,也不耽误她出国坐飞机前拜观音和弥勒佛。”

    付阮脑中出现那副画面,忍俊不禁。

    蒋承霖:“上当受骗只能说明心善,但你戏确实一般。”

    付阮闻言,笑容消失,几秒后问:“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蒋承霖:“不用担心,你在付长康面前演得很好,我都当真了。”

    说罢,蒋承霖紧接着跟了句:“但我没生气啊,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偏向我,故意把我摘出去。”

    付阮想骂他不要脸,没张嘴。

    蒋承霖:“你戏不好的是见完付兆深之后,不给我打电话,一个人跑到海上约饭局,不管付兆深跟你说了什么,你的反应都太着急了,怎么说呢…”

    蒋承霖仔细措辞:“没有弹性,略显生硬。”

    付阮:“……”

    蒋承霖:“还好我能给你兜住,以付长康对我的了解,我来找你是正常的,但我要是跟你闹掰,这就不正常了,哄好你才是我的正常操作,但凡今晚我们闹掰,付长康对你的怀疑只会更多。”

    付阮缓缓侧头,看向蒋承霖,眼底神情复杂,说不上是被挑衅,还是想打人。

    海风吹着蒋承霖的头发和衬衫,付阮一把扯下自己身后的外套递给他:“你都查到什么了?”

    蒋承霖拿起外套,重新披在付阮身后,“伯母的事查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查不到,一定有人提早一步擦了所有痕迹,我让人去查伯父当年的意外,尤其是黄炳森身边。”

    黄炳森,这三个字付阮一辈子都不会忘,他是杀害付长毅的凶手,这点阮心洁当年也肯定过。

    蒋承霖:“黄炳森当年被付长康杀了,连带他身边几个重要的人都先后出事,这些年下来,病死的病死,坐牢的坐牢,我让人把他身边所有还活着的人都敲了一遍,他家司机急用钱,说黄炳森当年没想对伯父动杀心。”

    “但黄炳森一周之内接连被人砍了两次,他怀疑是付长康,直接去找付长康谈,说这事到此为止,他不会找伯父麻烦,也让另一头别找他麻烦,付长康当时就掏出刀,捅了黄炳森三刀,要不是司机开车接应,黄炳森当晚就死了。”

    “司机说,黄炳森坐在车上,手机响,付长康打过来的,黄炳森不小心开了外音,司机听到付长康说,我大哥要你的命,你今天不死,我也让你活不过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