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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草峰的弟子和御兽峰的弟子吵了起来。

    御兽峰养的小炎狐将百草峰弟子种的灵月草吃了。绿油油的灵月草秃了,炎狐现在上吐下泻。两峰弟子“新仇旧恨”叠在一起,现在势如水火。

    还有多情宗的弟子表白被拒,四处找山头想要跳崖的。

    还有原本用来招待多宝宗的叠云茶,被毒医谷偷偷下了巴豆。

    鸡飞狗跳结束之后,就到了深夜。

    处理这些事情比修炼还要累上百倍,但好在忙过这一段时间之后,便再没其他什么事情了。

    祁摇枝将自己整个人都浸在暖泉之中,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曲雾楼是不是和他说了些什么来着?

    好像要他早些回去?

    祁摇枝实在是困倦,现在已经是深夜,祁摇枝路上走错了一个岔路口,便不知道绕到了何处。

    他本就意识困倦,又朦胧地闻到一阵花香,晕晕乎乎地倒在了人的怀里。

    曲雾楼之前所有的不安与慌乱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他将人紧紧抱在了怀中。

    虽然这里是他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的,但是没有什么比祁摇枝回来更令他开心了。

    若是祁摇枝此时睁开眼,或许能发现此时此刻的淋雪峰与往常都不太一样。

    天上的云空半明半暗,地上厚而松软的雪上开满了浅色的小花,随着曲雾楼一步一步轻轻的摇曳。

    花朵次第开放,染上朦胧而又温柔的浅紫色萤光。

    风停雪止,天地静谧,此时曲雾楼心中是说不出的宁静平和。

    往事不可追,但他们以后的时间还长,他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确定祁摇枝的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吃醋(上)

    因为身上魔气的缘故,曲雾楼每隔一旬就要去涤荡洗髓,去除魔气。

    就算曲雾楼从没说过疼,祁摇枝也知晓那滋味是绝对不好受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每次曲雾楼洗髓之后,都会三天不回淋雪峰。

    夜风呼啸,卷着碎雪激荡于山崖之间。祁摇枝听见了吱呀一声响,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曲雾楼今天是不该回来的,那现在推门的人是谁?

    祁摇枝原本还懒洋洋地泡在木桶之中,听见这声响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就看见门后熟悉的身影。

    是曲雾楼。

    祁摇枝挑了挑眉,掬起头发放在木桶之外。墨发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

    祁摇枝姿态放松的懒散的倚着木桶内壁,微微歪着头问道:“你这次怎么回得这样早?”

    曲雾楼并没有及时回话,祁摇枝又继续道:“嗯……回来得也正好,帮我把头发擦擦。”

    祁摇枝说得实在是熟稔自然,就像是这样颐指气使的语气用了无数次,这样亲昵的行为发生过无数次。

    曲雾楼也确实帮祁摇枝擦过很多次的头发。

    其实用法术弄干头发更快,但是曲雾楼每次都坚持要帮祁摇枝擦,祁摇枝也就由着他来了。

    这次的曲雾楼却没有什么反应,听见了祁摇枝说话之后,也半晌没动,依旧是站在原地。

    祁摇枝有些疑惑地朝他望去,这才发现他似乎是与平常不太一样。

    曲雾楼脸庞上的清冷淡漠少了几分,眼眶有些发红,乌黑的眼瞳此时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让人有些没由来地发慌。

    祁摇枝忽而想起来曲雾楼是去涤荡魔气的。浣灵泉虽然能减淡魔气,却也有可能会有其他副作用。

    但曲雾楼从前并未表现出来,以至于祁摇枝并不太清楚这副作用究竟是什么。

    祁摇枝被那样乌黑的眼瞳望着,心中暗道不妙,就看见那人唇角勾了勾,笑意却未达眼底。

    “曲雾楼”道:“哥哥已经与他这般亲近了么?我不在的时候,都是如此么?”

    这话听起来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结合着曲雾楼的神情来看,当真是十分的不高兴了。

    祁摇枝微怔了一下,道:“曲雾楼,你……”

    “我是谢秋光,哥哥。”他及时打断了祁摇枝的话,一步一步朝祁摇枝走来的时候,身形和脸都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比之前清丽绝尘的美人面要多了几分稚气,若不是眉心没有鲜红的一点,几乎是与从前谢秋光要一模一样。

    祁摇枝暗暗吸了口凉气,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

    倒不是他怕“谢秋光”,而是此情此景,他分明看起来就像是当场看见了道侣红杏出墙,想要捉拿奸夫淫夫的。

    可是这账要怎么算?曲雾楼和谢秋光分明就是一个人啊。

    少年看见祁摇枝动作,眸光微暗了几分,原本冷厉的面容微僵,他抿直了唇线,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吓人。

    他不想祁摇枝怕他。

    在祁摇枝有些慌乱的神情之中,谢秋光雪白修长的手抓起了搭在木架上的棉巾。

    他在祁摇枝的身后站定,闷声闷气道:“就算哥哥认错了人,我也会先帮哥哥将头发擦干的。”

    祁摇枝敏锐地察觉到曲雾楼是想要擦完头发后算账,因而还是有些紧张,他微僵着身体道:“不必擦了,用灵力一下子便能干了。”

    比起解决麻烦,这种等待麻烦事情发生的感觉更让人不安。

    谢秋光闻言动作却一顿,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凉意:“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可以,我就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