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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生病了为什么要道歉

    直到坐上飞机,许隽意的脑子都是嗡嗡的。

    和冯军那边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具体原因也没说,等会儿对方问起来,他都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

    京城艳阳高照,晒得他鼻尖冒汗。身边没有助理跟着,他戴上口罩和帽子,提着行李箱,装成普通素人的模样。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顾庭兰的那几句话:

    “顾砚舟有严重的抑郁症,一直在吃药控制。”

    “前年他和你分手是他二哥的意思,具体原因等你醒过来之后再问他。”

    “我这两年一直都比较忙,不知道他们兄弟俩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此,我也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现在顾砚舟的状况比较紧急,他这一个月以来一直不是很稳定。上个月他在家中割腕,差点就救不回来了。我知道请你过来也是耽误你的工作时间,所以在此期间对你造成的损失,我愿意十倍补偿给你。”

    许隽意几乎没什么停留,拖着行李箱,出了机场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往顾庭兰给的医院地址那边去。

    这是一家远离闹区的高级私人医院,许隽意曾经来过这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并不陌生。

    顾庭兰的助理在一楼大厅等着他,刚见到人就把他往病房领。

    “您吃了吗?我帮您点个餐吧。”许隽意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了,贴心的助理想到了这一层,礼貌性地问了一句之后,直接给人安排上了,“附近有一家苏州私房菜不错,听说您也是江浙沪的人,也许您能吃得惯。”

    许隽意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他知道照顾人确实要先把自己肚子填饱,便没有拒绝:“可以,谢谢。”

    助理微笑一下,一边走一边点菜、结账。

    “少爷刚醒,请来的护工刚喂了他吃了点东西。”她继续道,“他现在很虚弱,如果您想要和他聊聊天的话,麻烦照看一下他的情绪。医生说他现在不能太激动,要不然容易像之前一样晕过去。”

    许隽意点点头。

    两个人走路的速度都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病房面前。

    许隽意的心“咚咚咚”地跳,呼吸都放慢了很多。

    助理看出了他的无措,便先推开门进去打了声招呼:“少爷,许先生来看你了。”

    里面传来顾砚舟有些嘶哑的声音:“哪位……许先生?”

    他下意识地将许隽意出现在这里的可能给抹去了。

    许隽意恨他。

    许隽意不会来看他的。

    可是下一秒,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出现在病房门口了。

    虽然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顾砚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隽哥?”

    他先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声,目光有些滞缓,然后拨开被子,想要下床,主动走向对方,却被一边的护工按住。

    “医生说你现在要在床上休息的,少爷。”

    许隽意慢慢摘下了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清俊的脸。

    他看着现在的顾砚舟,心中有一种说不出口的酸楚。

    顾砚舟瘦得厉害,宽大的病号服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仿佛站不稳的样子。他的头发有点长了,顺着盖住了他的眉毛,肤色比分开的时候白了很多,显得乖巧中沾了点病态的感觉。

    “你来了。”

    他有点局促地坐在床上,整个身子窝缩在一起,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当然不会显得小鸟依人,只会有些笨拙。

    “我现在是不是不太好看,不好意思隽哥。”他将被子重新拢回自己的身上,一边慌乱地找事做,一边忍不住用余光瞥他,“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说着,竟转换成浓重的鼻腔。

    他一边道歉,一边抬起肩膀抹眼泪。

    温热的泪水蹭到肩膀之后,在病号服上留下了一滩水渍。

    没有前因后果,顾砚舟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说“对不起。”

    也许是没得说了,也是只有这一句话想说。

    无论是身边的护工还是许隽意身后的助理,都有些于心不忍,他们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将时间留给两个人。

    许隽意慢慢地走近,坐在病床边上,将行李箱推到他床头柜边。

    “为什么要道歉?”

    他问。

    顾砚舟不敢再看他,只是抱着自己的双膝,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顾砚舟。”许隽意眼睛发酸,忍着眼泪,“生病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顾砚舟的鼻尖微微耸动着,头发被弄得有点乱。他颤抖着身子,垂下眼眸。

    许隽意不重不轻地推了他一下,像是在打他,但其实更接近往日撒娇的力道。

    然后下一刻,就扑进对方的怀里。

    他抱着顾砚舟,揉着对方的头,靠在对方的颈窝处,眼泪也中终于控制不住地流淌下来:“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发生了什么都不跟我说?是不是想把自己折腾死了,然后看看我有多难过?”

    顾砚舟摇头:“不是的,隽哥……”

    他想死,但是他不想让许隽意难过。

    他以为,许隽意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其实这样也好,许隽意能喜欢上别人,就不用再因为自己而伤心了。

    如果能无牵无挂地离开,对于在此之前的顾砚舟,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