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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2h1小说网 > > 打铁匠的俏夫郎 > 打铁匠的俏夫郎 第96节
    小夫郎的力气,还挺大。

    赵炎冷哼一声,寒声道:“上回你也同我保证不熬心血不累坏身子,结果你头发烧了都——”

    “没有!”青木儿捂住赵炎的嘴,他生怕赵炎同他翻旧账,他之前瞒赵炎的事儿可多了,大的小的,一大堆,回回赵炎都原谅。

    他在这些事儿上本就气短,被赵炎这么一翻,脸皮都挂不住。

    青木儿嗫喏道:“回回都是真的。”

    赵炎被捂着嘴说不出话,也没法反驳,只能默认了小夫郎说的“回回都是真”。

    青木儿双手按着赵炎的嘴:“不许再说我。”然后慢慢松开手,刚放开,见赵炎张口,又捂了回去。

    他瞪起眼,嗔道:“不许!”

    赵炎黑脸由深黑转浅黑,颇为无奈地点点头,闷声“嗯”了一下。

    话音刚落,只见小夫郎长舒了一口气,眉开眼笑地松了手。

    赵炎知道小夫郎这是怕他不给他去卖簪花呢,卖簪花挣钱一直是小夫郎的心愿,他又怎会阻止?

    但他看到小夫郎头发冒黑烟,心跳都停了,生怕小夫郎脑袋着了火有个三长两短。

    他想和小夫郎严厉地、严肃地申明此事,然而被小夫郎巴巴的一看,黑脸哪还能黑起来?

    青木儿窝进赵炎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轻声说:“我明日再剪,以后不着急了,心痒手痒都不着急。”

    “记着自个儿说过的话。”赵炎捏了捏小夫郎的脸颊,低声道:“我去拿剪子,头发上烧焦的地方得剪掉。”

    青木儿弯了弯眼眸,高兴地应了一声。

    烧焦的发丝卷成了一坨,幸好发现得及时,被烧的头发不算很多,只是剪完之后,那一处的头发变短了,不过青木儿头发很多,拨一拨就看不出来了。

    赵炎剪完之后,把烧断的和剪下来的头发攒在一起,拿细绳扎成了一束。

    青木儿不解:“为什么不扔?”若是好的头发,还可拿去卖,这都是烧过的,拿去卖可卖不出好价钱。

    “攒着。”赵炎把那一束头发挂在床帘的钩子上,他看了看不是很显眼,又换到了床架中间,用红绳扎着,垂钓在中间,这下显眼了。

    甚至不只是显眼……

    青木儿看着那束诡异头发,愣了:“为、为何挂在这儿?这……”这要是他们在床上做点甚么,抬眼就能看到,他一想到这头发是自己的,就觉得有些吓人。

    “每日瞧见,便不会忘了。”赵炎说。

    青木儿脸一红,登时伸手要去抢:“我、我不会忘……可别挂这儿呀,哪有床上挂头发的,阿炎……”

    赵炎手一扬,他就抓不到了,无论他怎么跳,都没法够到赵炎的手,更别谈抢回来。

    赵炎垂眸看着小夫郎来回蹦跳就是抓不到,冷然的眼眸里藏着丝丝笑意:“是有些不好,那挂到铜镜上……”说着转身想要走过去,被小夫郎快手夺了过去。

    青木儿把那束头发丢进抽屉里,死死压着抽屉,忿忿道:“哪都不许挂!”

    赵炎并非真的要挂,不过是让小夫郎记着这事儿罢了,然而看到小夫郎那愤然的小模样,心下有些好笑。

    他走过去时,小夫郎还十分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蛮力抢夺。

    赵炎一把抱起小夫郎,面上严肃,道:“下回记不住就挂回去,现下,上床睡觉。”说完偏头吹熄蜡烛,抱着人上了床。

    夜里细细簌簌传出些小声响,仔细一听,竟是床板的吱呀声,嘎吱嘎吱,越来越响,直至夜半三更,方才停息。

    秧田里的稻苗终于长高,趁着天晴,赵有德和周竹去田地里把秧苗拔起,而后再分开种入田地里。

    插秧是个累活儿,赵有德和周竹两个人一大清早就下地去了,青木儿洗完了衣裳也去看了看,看着看着也跟着一块儿下地。

    拆开捆秧苗的秸秆,手上抓着一把秧苗,顺着前面赵有德插进去的前一排秧苗,一根一根插入水田里。

    一脚踩下去,水里的淤泥紧紧吸着脚,抬脚后腿都很费劲儿。

    青木儿怕摔进水田里,没敢走快,他一脚脚踩稳当了,弯下腰一根一根把秧苗种下去。

    种了半个上午,这腰就没真的直起过,插完了手上这一把,空出的双手全是泥水,他开始还觉得弄脏脖子上的布巾,不肯用布巾擦汗。

    干着干着,别说布巾了,身上的衣裳都是脏的,脸上也溅了不少泥水。

    好在现下太阳不算很大,不至于迷糊了眼,他咬着一股劲儿把手上这一把全部插完才直起腰歇息。

    “爹爹阿爹,哥夫郎!”赵玲儿和赵湛儿从远处走来,一人抱着一个大竹筒:“喝水。”

    “好。”周竹头也不抬,专心种手里的秧苗:“你俩走慢一些!”

    这时候的田埂上都是水,脚踩不稳容易滑,摔进水田里,可就闹笑话了。

    “知道了阿爹!”赵玲儿高声应道。

    “小花,走慢点。”赵湛儿回过头和跟在后头的小花说道。

    小花歪着脑袋摇了摇尾巴,它不懂赵湛儿的话,却看懂了赵湛儿叫停的手势,便乖乖地站在原地摇尾巴。

    周竹一瞧,笑道:“这小花,莫不是能听懂人话了?”

    “别家大狗子都能懂,咱们家小花自然也能懂。”赵有德笑道。

    赵玲儿和赵湛儿把两个竹筒放到田埂上,赵玲儿看了一眼水田,说:“哥夫郎,有两株秧苗倒了。”

    青木儿转头一看,倒的不止两株呢,后面他干迷糊了,手上的力气不够,插得不够深,可不就倒了么。

    干活儿不细致,他有些不好意思,水都不喝了,连忙去把倒的几株重新插进去。

    “累了吧?”周竹笑道:“累了手容易使不上劲儿,先回去歇着,这儿有我跟你爹爹就行。”

    青木儿擦了把下巴的汗,点了点头,临近午时,该回家做饭了。

    做了饭,还得拿来田地里给爹爹阿爹吃。

    吃完了也没甚么歇息的时间,家里后院要清理,菜地要打理,用了一夜的马子要洗,菜要洗饭要做,里里外外都是活儿呢。

    紧赶慢赶,赵有德和周竹花了四天时间把四亩田地的秧苗全部插完。

    青木儿只是忙了半个上午就觉得累得不行,想想爹爹阿爹早出晚归忙了四天有多辛苦,他变着法儿地给爹爹阿爹做好吃的,不说顿顿都是肉,就算是煮稀粥,那酸萝卜丁也要加点辣味爽爽口。

    家里每日勤扫勤收拾,就希望累了一天的爹爹阿爹回来,看到家里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能舒心些。

    最累人的四天过去,青木儿又让爹爹阿爹歇了一天,才和田雨上街卖簪花。

    田雨不是个愣性子,他虽有些含蓄羞涩,但熟稔之后,倒是挺开朗,他长这么大,从未上街市卖过东西,一开始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做,后来见青木儿吆喝,便也有样学样,一道吆喝。

    喊习惯了,面上不再羞涩,扯嗓子喊号子大大方方的。

    四百多朵簪花,他们每日只背一百朵去卖,这种簪花比不上新鲜的簪花好卖,有的人就喜欢新鲜簪花带来的春意,像通草染布做的簪花都是假花,买回去什么时候都能戴,不会贪多。

    一日下来,卖个五六十朵,都算是生意不错的了。

    青木儿为了能卖多一些,还弄了个布帘,布帘一遮就不算当街披发,他在布帘后给小哥儿小姑娘盘发,田雨在摊子前卖簪花。

    他一边给小哥儿盘发,一边听着田雨在前面欢天喜地地介绍簪花,就觉得逗趣。

    “好了,您瞧瞧这发式和簪花可喜欢?”青木儿把铜镜递给木凳上坐着的小哥儿。

    那小哥儿拿着铜镜照了照,喜道:“喜欢,簪花小哥儿,你手艺真不错。”

    “若是喜欢,下回再来。”青木儿笑着拉开布帘,叫下一位进来。

    那小哥儿一出去,摊子前的客人齐齐愣住了。

    怎的和前边进去那人不一样了?先前那小哥儿的发髻普普通通一个发包,看着没甚么稀奇,走在街上都不会多瞧一眼。

    现在一出来,不仅摊子前的客人愣住了,街上不少人都顿步,明里暗里投过来不少目光。

    那小哥儿第一次遇到这么多人看他,他扶着新发髻面上羞赧心里美滋滋的,掏出十二文给田雨,笑道:“生意顺利,好卖啊!”

    “谢谢您!”田雨乐得眉眼眯成线,把十二文铜钱收好。

    “卖簪花啦,两文的五文的十文的,卖够十二文,送盘发啦!”田雨喊道。

    “我我我!我要买个十二文的,送盘发么?”有客人挤进来。

    “只要够十二文,就盘发!您别往前挤,后边先排队,簪花还剩六十朵呢,一定能排上!”田雨笑道。

    “那我可得数一数后头的人有没有过六十了。”那客人说着还真的数了过去。

    这队伍不长,一看便知离六十人远着呢,约莫不过十人左右,那人放心地去队尾排队去了。

    往日卖簪花现编,现在卖簪花现盘,一样都是忙,青木儿习惯了,一双手编得飞快,转眼就是几股辫子交叠。

    多了盘发,簪花越发好卖,有时拿一百朵簪花出来,都能全部卖完,少的时候,也有四五十朵,四百多朵簪花压根不够卖,看来得再去进货。

    “雨哥儿,我去巷子买只酸味烧鸡。”青木儿说:“你在这儿等等我。”

    “好。”田雨把木推车推到巷子口边上等着。

    青木儿昨日听玲儿湛儿说周春妮家里买了酸味烧鸡吃,那烧鸡用的是不足三个月的小鸡,鸡肉嫩香,难得吃一回,他今日挣了钱,和田雨分了账,就想去买一只回家。

    酸味烧鸡的小摊离得不远,从巷子里进去,拐两个弯就到了。

    摊子上人多,青木儿等了一会儿,一只酸味烧鸡二十五文,他付了钱,拿着用油纸包好的烧鸡回去。

    路上拐过一个弯,余光瞟见那巷子里有靛蓝色的长衫飘过,他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张曾经见过的脸。

    青木儿顿了一下,仔细再看,却发现那人手里拿着布巾,正捂在一个小哥儿的脸上,那小哥儿眼熟,今日来过他的摊子盘发。

    此时小哥儿双腿齐蹬,使劲儿挣扎,却被捂着无法挣脱,渐渐地,小哥儿的挣扎软了下来,双眼一闭,昏睡过去了。

    青木儿心下一惊,在许老爷看过来的时候,连忙躲回拐角,他捂着胸口等了等,探出半个头。

    只见那许老爷左右看了看,矮身抱起昏过去的小哥儿,上了一旁的马车上。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帘子掀开,是子玉。

    青木儿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子玉把那小哥儿抱上马车,随后许老爷也跟着上去。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青木儿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跟了上去。

    第88章 马车

    巷子很窄, 对门与对门之间恰好能使一辆马车缓慢驶过。

    青木儿攥紧手中酸味烧鸡,小心谨慎地跟在后头,他怕被许老爷发现, 因此不敢跟太近。

    马车宽大, 四面关得严实, 里面没有传出太大动静, 他不知那位小哥儿到底如何了, 也不知道为何子玉也在车上。

    许老爷那般熟练的手段,想必这样的事情, 他定是做过许多遍。